严寒刺骨,直透心底的凉。
我捏紧的手指,终是慢慢放开了。
阿姨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个话的人,我不止一次听到有同学说我水性杨花,到处勾引男人,害得傅砚词这样的高材生很可能连大厂offer都拿不到。
我不确定他们是在叹息傅砚词的名额没了,还是觉得自己更多了一份机会。
连班导也找我聊过,他说“傅砚词是读书的料子,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应该毁在儿女情长的牵绊里”
言下之意,是让我不要毁了傅砚词这个好苗子。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让我离傅砚词远一点儿。
他们都说我会毁了他。
看上去是这样的,我把周浩引了过来,让他消耗了傅砚词学习的精力。
可是,我也不明白,难道我不是受害者吗?我拒绝了周浩,怎么反而要面对这样的不公平对待?
傅砚词是我好不容易拐到手的,怎么让我离开他?
阿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跟傅砚词一起过去的时候,能感受到她看着我的眼睛里透露的哀求,我开始还想死皮赖脸的假装看不到,后来阿姨进了一次急救室出来,整个人都更加衰败几分。
我再也没有办法视若不见,趴在她的床边狠狠的哭了一场,第二天,我就跟傅砚词提了分手。
那天立冬,我的声音比冬天的寒风还冷,看着这个一起走过五年的大男孩儿,言语化成了最冷最利的刀子,直戳他的痛处。
“分手吧,傅砚词,你穷就算了,你爸爸还欠下了那么一堆的债”
“我也没有办法,难道让我跟你一起还吗”
那个时候的傅砚词是无措的,他慌乱的来抓我的手“溪溪,会好的,你等等我,我不会让你吃苦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们这么好,是因为周浩对不对”他急切的解释“没关系,他打不过我,我的成绩会提上来的,你别担心”
“溪溪,你等等我,分手这两个字,别再提了好吗”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双手有多么的小心翼翼,有多么的颤抖。
可是,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容易,怎么可能那么多的人都来劝我离开他呢?
他妈妈怎么在生命垂危的时候,用那么恳求的眼神拜托我呢?
我承受不可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也不能让他葬送了未来。
我盯着他握着我的手,少年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带着淡淡的茧疤,那是他打工的时候留下来的。
心口密密的疼,我迫使自己冷静的开口“你太穷了,傅砚词,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也是个女的,好看的衣服,漂亮的包包,我也想要,可是你给不了我,你每天打三份工又怎么样?还是买不起一个名牌的包”
他的神色瞬间凝滞,眼底掀起一阵疯狂,像是要把我撕碎,可是最后,化作了一片沉寂。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要怎么解释,时隔那么久,我该怎么跟傅砚词去解释当年离开的种种原因。
现在他妈妈早已经离世,他现在事业有成,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只为他一夜的露水情缘。
可是在外公的怂恿下,我心底奔流不息的爱意还是促使我去试一试。
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