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滴答,睡前侍女替我搽药。刘梁刚在荫县起义时,我陪他吃过很多苦,落下了很多病根。
晚上我吃的有些多,困意浓倦。
侍女便放下帷帐,轻轻地开口,“贵人,你忘了也好。”
我身边的侍女只有一个。她知晓我每日都在遗忘的事情。我不再恨刘梁,我不再以泪洗面。
我不知道自己曾受过的那些苦楚与屈辱,曾被罚跪、曾被丢弃、曾被许诺。
我只记得云奴。
我安静地睡着了。梦里回到了荫县的小院子里,繁树沙沙地响。
我气冲冲地推开门,石桌旁看书的白衣青年凤眼微挑,转过头来。我本意撒娇,却意外哭出声,“阿郎,我受了好大的委屈!”
他把我揽入怀中,耐心地哄着小娘子,一下下给我顺气,“宛娘,谁欺负了你?我去杀了他。”
语气温柔,却透着冷意,并非作伪。
我很好哄,很快就收住。抬头欢喜地看着他,却发觉,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阿郎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