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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不甘心小说全集

吴彩薇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看上了商户家的小姐,那就成全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一个心机深,一个霸道任性,凑在一起才有好戏看。你既然想感激你的恩人,那么我主动退让,你们凑成一对,怎么感激都不过分,只是你们怎么越混越差呢?……

主角:吴彩薇   更新:2022-11-29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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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吴彩薇的女频言情小说《快穿之炮灰不甘心小说全集》,由网络作家“吴彩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看上了商户家的小姐,那就成全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一个心机深,一个霸道任性,凑在一起才有好戏看。你既然想感激你的恩人,那么我主动退让,你们凑成一对,怎么感激都不过分,只是你们怎么越混越差呢?……

《快穿之炮灰不甘心小说全集》精彩片段

正值五月,树木茂盛。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子,一个转弯,借着山上岩石的遮挡,溜进不远处的灌木丛。

不一会儿山路上出现一个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男子,一边往山上爬,一边东张西望,生怕别人看见他似的,女子透过草丛间狭小的细缝,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直到彻底看不见男子的身影,女子才小心翼翼的从树丛里钻出来,飞快地跑向山下的小村庄。

吴彩薇也就是这名女子,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间,才有些后怕的拍拍自己一直通通通跳个不停的胸口,关上门,接收记忆。

吴彩薇来自于现代,才结束大学生活,刚刚踏入社会,莫名其妙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配合完成任务,让怨气冲天的冤魂,心甘情愿的去投胎,她就有机会见到已经去世的父亲,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太思念父亲,脑中出现了臆想,即便这样,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结果就出现在那条山路上,陌生的场景,陌生的服饰,强烈的身体感知,让她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危险的预感,让她本能地躲进了灌木丛。

已经接受记忆的吴彩薇,不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幸庆。因为就是刚刚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举动,改变了这次任务对象悲惨命运的开始。

这次的任务对象名叫柳飞雪,就是在今天,像往常一样上山捡柴,被村里著名的二流子张老四尾随,在山上毁了清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天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流言就漫天飞。

本来村里的人都不信,因为她和村里唯一的秀才刘奕轩早就定亲了,况且刘奕轩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怎么会瞎了眼和张老四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柳飞雪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是个勤劳本分的孩子。

可是架不住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并且张老四第二天到她家门口闹,说是已经成了他的女人,就要娶她为妻。而柳飞雪又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脸上露出心虚的神情,被柳父看出了端倪。

柳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但围观的村民哪里还不知道这看似离谱的事,可能是真的。

虽然柳家出了丑闻,但柳父是村里唯一的私塾先生,他如果出了事,村里的孩子再想找这么便宜的私塾,这么尽责的夫子,是难于登天的,更何况除了村里的私塾,最近的私塾在镇上,哪有村里方便,所以柳父倒下后,还是有人自告奋勇赶着牛车到镇上去请大夫的。

昏迷了三天,柳父最终醒来了,早年受的蹉跎,已经毁了身体的根基,这次的打击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来得及简单的交代后事,就在无尽担忧中离开了世界。

柳父一直是柳母的天,夫妻俩感情非常好,即便只有一个女儿,柳父也从来没有怨言,柳父走了,柳母也一病不起,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彻底的消散在这个世界。

父母的离去几乎让柳飞雪一夜间白了头,张老四更是天天来闹,觉得柳家的房子和地都是他的,每次闹得狠了,邻居看不过去帮忙撵走了他,可是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第二天又来,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刘奕轩自从她出事之后,一次没露过面,就连柳父柳母的丧事也尽量避免和她照面,但却做足了一副恩师过世,伤心过度的样子,所有人都夸赞他,柳飞雪不是不知道大家私底下是怎么评论自己的,可是她有苦说不出,毕竟不管是不是被迫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归女人吃亏。

她单纯但不是傻,父母的离去,刘奕轩的躲避,刘家父母的嫌弃,别人异样的眼光,让她绝望,父亲临终前让她将房子和地卖了,带着母亲到别处生活,可现在母亲也离开了,世界上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人,她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过了一年,刘奕轩考上了举人,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富家千金。所有人都来巴结,没有人记得他曾经的未婚妻。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也不会有吴彩薇的到来了。

她感受到命运的不公,死后有些不甘心,更是放不下刘奕轩,毕竟是自己一眼相中,非君不嫁的人,虽然出事后,他的冷漠让柳飞雪失望,但早已认定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放在心里几年,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想再见他一面,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自己的离去他有没有伤心,可是所见所闻却让她怒火万仗,不愿投胎,一定要报自己的灭门之仇。

“嘎吱”一声,小院的门开了,打断了吴彩薇的思绪,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到河边洗衣服的柳母回来了。

“娘,您歇会儿,我来晒。”吴彩薇打开门,笑着说。

“娘是真的老了,干点儿活就腰酸背疼。”柳母将盆递给她,一边走一边捶着腰。

“娘不老,只是累着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活等我回来做,你就是不听。”吴彩薇一边晾晒衣服一边说道。

“你每天不是这个时候去捡柴吗?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柳母坐在院子的凳子上,连忙转移话题,害怕女儿又开始数落她。

“今天没捡,以后也不想去捡了,你看我这脸,都晒黑了。”

“果然长大了,都知道爱美了,是得注意一下,毕竟奕轩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我闺女也长得漂亮,就是有点黑,捂白一点才般配。”柳母意味深长地说,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吴彩薇知道她误会了,懒得解释。

中午柳父从私塾回来,饭已经摆在了桌上,柳家没有食不言语的规矩,柳父分享学堂里的趣事,母女俩认真地听着,不时的附和几句,看着这么温馨的场面,吴彩薇心里又酸又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这可把柳父和柳母吓着了,“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事可别憋在心里,爹帮你解决。”

“没有,我只是觉得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我是感动地落泪”。她在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默念,“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为你报仇的……”过了一会儿,才感到身体一松,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感。

饭后柳父有到书房去看书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看见吴彩薇进门,柳父用一种我女儿果然有事的神情,担忧的看着她。

“我想要退婚。”吴彩薇一脸认真地看着父亲。


“啪嗒”柳父手里的书落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我没在做梦吧。”

“我是认真的,您就不要打趣我了。”吴彩薇板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欺负你啦?告诉爹,爹去替你出气。”

“我听人说他在镇上和别的姑娘在一起,人家有了更好的人选,看不上我们家了。”看着柳父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吴彩薇也很无奈,本来嘛,前一天还奕轩哥哥长,奕轩哥哥短的,转变的太快,是谁也只是以为二人拌嘴了,说气话。

“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别人乱说的或者看错了,可不能意气用事。”柳父捋胡须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说。

“不会弄错的,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可不能冤枉人,当初我本看不上他,是你非君不嫁,再加上他总是来献殷勤,又有读书的天分,考个秀才是不成问题的,我才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倾囊相授,教导了这么多年,分毫不收,有时还补贴一二。他是读书人,名声很重要,这点他很清楚,我看这事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刘奕轩的野心没有人比柳父更清楚,柳家帮了他这么多年,若是毁婚,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他。

“我也没想立刻退亲,毕竟退亲对女子的名声损伤特别大,我只是想提前和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吴采薇平静地捡起地上的书,放在书桌上。

“你这次想清楚了?万一我们冤枉他了呢?”

“您等着瞧吧,他是另攀高枝了,就算我们不退婚,他也会想方设法的将婚事退掉。”吴采薇笃定地说。

柳父狐疑地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最近几天刘奕轩非常的焦躁,明明他已经透露了柳飞雪的生活习惯,尤其强调了她喜欢到后山捡柴,李府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也说一切安排妥当,可是村里一直平安无事。

他本想上柳家查看,又怕李家小姐知道后吃醋,不好交代,于是决定再去李家。

第二天一大早,刘奕轩就租了隔壁的牛车,往镇上赶去。他前脚刚走,后脚吴彩薇就跟上。

吴彩薇知道现在出门很危险,但她不愿再等待,她清楚的知道李家小姐有多霸道,只要她想做的事,不择手段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柳父有秀才功名在身,但是在狡猾的商户眼里有的是办法来对付你。

为了一家人的安全,她得想办法早日解除这个祸患。她知道张老四很不甘心,最近总是在她家附近溜达,但他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家伙,没那个耐心时时刻刻守在柳家附近。早晨更不可能早起,所以安全这个问题暂时不用多考虑,当然也要当心他狗急跳墙。

路上遇到认识刘奕轩的村民都笑着打招呼,读书人无论何时都是受人尊重的,就算不认识的人,看到他的打扮也不自觉的给牛车让道。

刘奕轩背挺的笔直,矜持的点点头,不想和村民深交,自持身份有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清溪镇,今日有集市,还算热闹。吴彩薇落在刘奕轩的不远处,看着他悠闲地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买一些自己需要的小玩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来逛集市的。

吴采薇知道像他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不可能纯粹地逛街,不然,也不能骗得柳飞雪为他死心塌地。

果然,远离人群后,他看似随意却特别有章法的拐来拐去,最终在一座大宅子的后门处停了下来。

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下人打扮的婆子露出头来,“刘公子来了,快请进。”

刘奕轩高傲地点点头,一个闪身迈了进去。

吴彩薇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来,绕到宅子的正门,果然门额上刻着“李府”两个大字。

她到集市里一个不惹人瞩目的小摊位,要了一碗面,一边装是不经意的打探消息,一边静静的等候着刘奕轩的出现。

刘奕轩从后门进入李府后,不一会儿,消息就传到还在梳妆打扮中的李家小姐李晴柔耳中。

“真的吗?刘公子来了?”李晴柔激动地问。

丫头平儿连忙点头,她也开心,只要刘公子来,小姐的心情就会特别好,那一天很好伺候,不会动不动打骂人。

得到肯定地回答,李晴柔激动得脸都红了,“平儿快把上次刘公子送我的簪子带上,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拿。”平儿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小心翼翼地打开梳妆台的首饰盒,拿出玉兰花簪,戴在李晴柔的头上。

“快点,别让刘公子久等了。”满意地照了一下铜镜,李晴柔飞快地往后院跑去。

快到后门的时候才放缓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裳,故作镇定。

“刘公子怎么有空来?”李晴柔低着头害羞地问,微微扬起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平儿和婆子在二人一照面的时候就很识趣地守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本来不应该来的,但忍不住想要见你。”刘奕轩一副我犯了大错的苦恼样,紧张地看着李晴柔。

“为什么?我有那么好吗?”李晴柔心里跟喝了蜜一样,嘴里却明知故问。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只是我们有缘无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并且昨天遇到了柳夫子,他的意思是我和飞雪都不小了,我也考上了秀才,可以去提亲了,他是我的恩师,我不能辜负他,所以今天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你就忘了我吧。”刘奕轩满脸痛苦,依依不舍。

“我不同意,凭什么,我们才是真爱,他不就是对你稍微关照一下吗?我可以补偿她,银子我有的是,更况当初说不定就是看你有读书的天分,才将女儿塞给你的。”李晴柔嫉妒的心理都快扭曲了,不就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嘛,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成为刘公子的未婚妻。

“不管怎么说,夫子如我的再生父母,若是不信守承诺,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你放心,我心里爱的是你,我会永远将你放在心上。”刘奕轩决绝地说。

“我不会让你和那个村姑绑在一起的,凭什么将你让给她?一切交给我,十日之内事情必定办的妥妥的,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李晴柔胸有成竹地说。


“你可不要做傻事,你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因我而冒险,我不值得。”刘奕轩焦急地说。

“刘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就不谈那些扫兴的事儿了,中午在悦来楼,我请你吃饭。”不给刘奕轩拒绝的机会,直接吩咐平儿去安排。

吴彩薇这边的进展却不太顺利,不仅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还打听到县太爷是李家的亲戚,怪不得李家小姐行事这么猖狂。

不一会儿,刘奕轩从巷子里出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悦来楼,又过了一刻钟,李家小姐的轿子也停在了门口。要是有相机就好了,吴彩薇默默地想,拍一张照片,留个凭证可以做很多事情。

今天这一趟出行对吴彩薇来说收效甚微。快晌午了,再不回去,柳父柳母会担心的。

时间有些晚了,青山村的牛车已经走了。正是多事之秋,她又不敢单独租车,谁知道赶车的师傅是不是李府收买的,吴彩薇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于是坐上一辆隔壁村的牛车,车上还有两名带着孩子的女子。

下车后吴彩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牛车走远,四下无人,才迅速的转到山上,这个地方到青山村需要绕过这座山。

就算此刻离家不远,她也不敢走大道,害怕遇到坏人,凭借着对附近地势的熟悉,从山上绕道往家赶去。

一边惊心动魄地走着,一边思索着眼前的困境应该怎么解决,她有一些泄气,没有金手指,没有银子,没有靠山,而危险又在临近,仿佛陷入一个死循环,前路茫茫。

眼看就要到家,突然冰刃交接的声音传来。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害怕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命交代在这里,接着又想到原主的一些模糊记忆,心里一喜,说不定这次任务的困境,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摆脱。

于是她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地朝打斗的地方靠近。

大约走了三百米,一位身穿月白长衫,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被几名护卫围在中间,与一群黑衣人正在进行生死搏杀。

即使身边护卫不停地倒下,形势非常严峻,年轻公子,依旧十分镇定,看不出丝毫慌乱。

一次看此人的气度,就知道身份非富即贵。其实原主的记忆非常模糊,当时她出事了,柳父又受了打击,昏迷不醒,哪有心情关注周围的事,只听前来探望的村民说出事了,一位大人物死在附近的山上,山上来了很多官兵,村里也被搜查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怎么样,也不是柳飞雪这种小人物能够了解的。

现在看这个阵势,估计中间那位公子就是村民口中的大人物,估计今天是凶多吉少。

吴彩薇借着树林的遮挡,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不敢弄出丝毫声响,唯恐波及到自己。

大约过了一刻钟,战斗结束了。

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害怕节外生枝,在将年轻人的心脏刺穿后,迅速撤离。

一阵风吹过,吴彩薇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才发现衣服早已湿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现场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真可谓惊心动魄。

又过了一会儿,确定那群人不再回来后,她软手软脚地向中间的白衣公子走去。

在来到这里之前,吴彩薇薇是一名护士,即使亲眼看到杀手将他的心脏捅了个对穿,不抱任何希望,但作为医护人员的职业习惯,还是再确认一遍是否有心跳,是否有呼吸。

可是让她惊讶的是,虽然此人呼吸微弱,心跳迟缓,但他绝对还活着。

此人的心脏竟然异于常人,别人的都长在左边,他居然长在右边,如果不是怕引来外人,吴彩薇真的想大笑三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杀手们不知道是怕暴露行踪,还是对自己的技术过于自信,居然让他逃过一劫,也是,谁能想到还有人心脏长在右边。

看着他胸口咕咕往外流的鲜血,吴彩薇赶紧起身,在附近寻找草药,她毫不怀疑,若是再不止血,他绝对会像原主记忆中失血过多,死在这个山林里。

幸好在现代,她因为对中医感到好奇,跟随着学校的一个中医老师学过一段时间,虽然不精,但是止血还是能够的。

古代认识草药人的很少,基本上没人来采药,这也方便了吴彩薇,它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药备齐,石头碾碎,用大树叶兜着,跑到白衣公子身边,不停的往他身上敷。

不知过了多久,血终于止住了,吴彩薇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气。

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衣衫,看着胸口的大窟窿,吴彩薇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衣衫下摆撕成条状,小心又仔细的进行包扎,害怕伤口再次裂开。

抬头看看天空,不知不觉太阳已在头顶,可是地上的人却成了大麻烦,虽然这里离家不远,但是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将一个陌生的受伤男人带回家,不仅怕村里的流言蜚语,还怕柳父柳母受到惊吓,更何况她也搬不动啊。

吴彩薇认命地叹了口气,“遇到本姑奶奶只能说你命不该绝,姑奶奶为了救回你的命容易吗?你可要好好报恩”。

她就地取材,用树枝及山上的藤蔓编成了一个简单的床,小心翼翼的将树床放在他的身下,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拉着往前行。

山林障碍多,路不好走。吴彩薇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越来越疼,脚步越来越重,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放弃的冲动,可是眼前仿佛出现了爸爸的笑容,那一刻她又浑身充满了干劲,即使摔倒,即使精疲力竭,也不曾停下前进的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目的地,这还是十几年前柳父无意间发现的,回家告诉了柳飞雪和柳母,以备不时之需。

本来柳飞雪认为是柳父多虑了,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如果不是有这段记忆,吴彩薇是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巨大的石头下竟会有一个山洞,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块大石头,大石头的前面有草丛,草也不是特别深。

正常情况来看,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你扒开草丛,就会发现有一个仅能容一人匍匐爬过的洞口,洞口的位置低于地面。

虽然洞口很小,但进去后别有洞天。


洞里大概有四五十平,还有一股泉水流过,真是一个得天独厚的隐蔽之处,柳父闲暇之余还弄来了几捆稻草。

吴彩薇仔细地转了一圈后,对这个环境比较满意,只是有一点,洞口小,里面比较黑。趁中午有光能够照进来,她赶紧用稻草铺成一个床,小心的将人移到里面。

做完这一切,日头偏西,一闲下来就感觉特别饿,她略一思索就准备离开,将洞口复原。

小心地沿原路返回,将路上的痕迹都消灭掉。

做完这些,她一路东躲西藏,往家里赶去,还没到家,远远的就看见柳母在门口遥首企盼。

一照面,柳母担忧的神情就换成欣喜,“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呀?镇上再好玩也得早点回家,你一个姑娘家多不安全。”

“是,是,娘说得都对,我下次会注意的,爹呢?”吴彩薇上前几步扶着柳母,往院子里去,随口问。

“你爹在书房,虽然他没说,但我看得出他也在担心你。”柳母拍拍她的手说。

“那我去看看爹,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午饭,你帮我做点,我快饿扁了。”吴彩薇一边走一边说,“啊,对了,多做点儿,还有朋友没吃。”

“你这孩子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吃午饭?饿坏了怎么办?”一听她没吃午饭,柳母就心疼了。

“哎,对了,你说朋友,什么朋友呀?我认不认识……”还没问完,见吴彩薇走进了书房,柳母无奈地摇摇头。

“回来了,下次回来的早一点,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柳父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眼神里却透露着宠溺。

“知道了爹,今天有事耽误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吴彩薇认错态度很好,她特别享受这种来自于父母的关爱,这不禁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这样。

“哦,遇到了什么事?”柳父有些好奇。

吴彩薇走到柳父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救人的过程讲了一遍,当然打斗的过程她没有说,怕吓着柳父,也害怕柳父下次不让她出门。

柳父开始时还不当回事儿,以为女儿又和小时候一样和他说悄悄话,结果越听面色越严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嘱咐吴彩薇:“此事不宜声张,既然被人追杀,肯定还有仇家,若是知晓我们救了人,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不了解,万一是坏人呢,不过你既然已经救了,我们就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了,帮人就帮到底吧,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上山去看看。”

“将母亲也带上,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咱们一起在山洞里照顾那个人,他伤的很严重,估计夜里会发烧。”吴彩薇知道李府那边一击不中,肯定还有后招,万一柳母一个人在家,出点什么事儿,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也好,咱们早点吃饭,一会儿一同上山,一家人在一起。”柳父思索片刻就答应了,主要是自从和柳母成亲后,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将她一人留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饭后,柳父到村里的赤脚大夫那里,找了个借口,拿了一些退烧止血疗伤药。

随后收拾了一些东西,避着人往山里走去,幸好柳家住的比较偏僻,靠近后山,鲜少遇到人。

这个小村子叫青山村,由林,张,刘三个姓氏组成的村子。这个年代宗族比较厉害,所有的村子都比较排外,当初柳父就是看中这个村子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它是由三个姓氏组成的,没有别的村子那么团结,那么排外。

即便这样,当年他们来的时候,村子里也不愿意接纳,还是村长看在他有秀才的功名,想着村里多一个读书人还是有好处的,就将村里最偏僻的地方给他们,结果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几年。

三人走了大约一刻钟,在天黑之前到达山洞。

进洞后柳父柳母用石头将洞口从里面封好,再在石头上铺上一层又一层的稻草,确保光亮不会透出去。

准备就绪,才将火把换成油灯。

直到这时候柳父才有心情好好地打量白衣公子,柳父曾经也在官宦之家做过庶子,有些见识,一眼就看出他的衣服料子非常昂贵,身上配饰虽然简单,但比较考究,一看就出自底蕴雄厚之家。

柳母直到此时才知道女儿干的事情,不过她也只震惊了一会儿,就丢到一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有柳父和女儿在,天塌下来有人顶着。

柳父和柳母都是大户人家出生,也都是命苦之人,从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到山野村夫,这还要从上一辈的恩怨说起。

柳父原名柳清,父亲胡家元。出生于隔壁府城附近的一个村子,家境贫寒,尽全族之力,才勉勉强强供他考中秀才。

但读书是个无底洞,族里只是想着供他出来,有一个读书人在村里,不会被外人欺负。

大家都不宽裕,生活艰难,本来就有些人有意见,见他考上秀才,无人再愿意供养。

眼见无法继续读书,即将和他的某些同窗一样回家开私塾谋生,他不甘心,明明他是最有天分的,最刻苦的,可就是因为穷而不得不放弃通天梯。

恰巧他的一个同窗,因为娶了商户女,不仅有银子读书,还有仆人使唤,他动了心思。

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于是在他的有意打听下,锁定了几个明确的目标,制造各种偶遇,终于赢得了柳家小姐的芳心。

原本柳家是不同意的,因为他们家只有一个女儿,想招赘继承家业,胡家元已经有了功名,不可能入赘,还是胡家元主动提出以后他和柳家小姐的第一个儿子姓柳,继承柳家。

柳父心动了,虽然胡家穷,但世人都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能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女婿,当然还是想找一个好一点的,最主要的是女儿喜欢。

婚后两人也恩爱过一段时间,可惜好景不长。


柳父两三岁时,胡家元带着柳家赠送的大笔银子以及仆人赶考,谁知这一去不复返,柳家派了多人寻找无果。

所有人都认为胡家元死了,劝她改嫁,或者再招一个,柳家小姐却不愿放弃,一边教养柳清,一边继续找人。

大概过了两三年,胡家元却突然回来了。

本来人们还觉得柳小姐这是苦尽甘来了,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扁妻为妾的文书。

原来胡家元在府城机缘巧合之下和高官家的千金结识,因为人长得好,行为举止又斯文,被那小姐看上,当打听他是否有婚配的时候,他撒了个谎,说自己还未婚配,并收买了仆人,让他守口如瓶。

就这样他如愿以偿的抱得美人归,并在考取进士后,有岳父家的打点顺利谋得好差事。

本来他岳父是怎么也看不上一个穷秀才的,但他夫人也就是张小姐,因着前两次定亲,还没过门,未婚夫就病逝了,坊间传闻她克夫,找不着好婚事,到府城亲戚家也是为了解决婚事,又怕嫁去之后听到传言嫌弃她,所以想着低嫁,张父亲自考核,确定有真才实学,能够考中进士,多方考量之下才同意。

过了一年又为他生了个儿子,胡家元是走路都带风,看着对他阿谀奉承的人,深深的觉得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若是不娶官家小姐,自己也可能和同窗一样,考中进士,被发配到偏僻的小县城,当个小县令,上面没人,政绩被抢,升官不易。

这有靠山和没靠山就是不一样,他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成了正六品,有很多人到致士也仅此而已。

本以为就会这样顺顺利利的过下去,谁知柳家没完没了,他都消失了这么久,还在不停地找人,柳家的仆人在一家酒楼打听的时候,被张小姐身边的仆人听见了,回来说了自己的猜想。

遇到这样的事情,张小姐没有声张,想先将事情调查清楚,派人前往胡家元的祖籍,这一查不得了,别说早已娶妻生子了,就连他口中已逝的父母都还健在,这么大的事,张小姐做不了主,赶紧给父亲写信。

张父狠狠发了一次怒,木已成舟,即使再生气,还是想办法替他遮掩,却再也不敢重用了,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兄弟都可以抛弃的人,再怎么捂也不能捂热他的心。

当时柳父已经6岁,什么事情都记得,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外公外婆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当时二老就让母亲合离,可是母亲舍不得胡家元,她觉得夫君是身不由己,自己一个商户女,不能给他任何帮助,是自己的错。更何况儿子都这么大了,不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对她多加照顾。

外公外婆坚决不同意,可是母亲铁了心要跟着他去,为此爷爷奶奶发了好大的火,气病了。

可是爱情战胜了一切,确切说是柳小姐的单相思战胜了一切,结实实的给柳家两位老人磕了几个头,就带着柳清回到了胡家。

因为是独女,柳家夫妇又视她如宝,尽管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依旧单纯如初,进胡府前,她觉得顶多就是不受宠,能陪在胡家元身边,天天看到他就行了。

谁知进了胡府,连胡家元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扔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只有来时跟着的贴身丫鬟伺候他们,院子外面有婆子把手,等于是变相的软禁。

开始一日三餐还按时送到,夫人的不喜,老爷的不在意,下人们的怠慢,伙食就越来越差,送来的也越来越晚,甚至有时候都是凉的。

柳家小姐吵过闹过,可是进了后宅就是夫人的天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次闹过之后,吃穿用度更差。

这个时候柳家小姐才后悔了,人见不着,行动受限,缺衣少食,连父母也不能相见,两年后郁郁而终。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胡府不久,柳家夫妇也相继病逝,而胡家元这个唯一的女婿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柳家的财产,真可谓吃人不吐骨头。

柳家小姐去世后,就留下柳清和那个贴身丫鬟相依为命,没有菜吃,他们就在院子里开地,买通婆子拿到菜籽,自己种,没有粮食,偷偷爬狗洞,当柳家小姐进胡府时带的东西,买粮食,不知道多少次夜里发烧,没有大夫,没有药,他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结果顽强地活了下来,日子清苦,没几年,一场病丫鬟也离开了。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会被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过着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的日子,十二岁那年,小院被打开,那个只在记忆里见过一次面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没多久他被就被送到外边的书院读书,跟着他去的只有新买来的书童,还有包袱里多出来的几十两银子和几套衣衫。

柳清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虽然他是在班里年纪最大,启蒙最晚,但他是最努力的,功夫不负有心人,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他就考上了秀才。

第一次他从正门进入了胡家,夫人的冷漠,弟弟的仇视,祖母的惋惜,胡家元的漠不关心,仆人的不尽心,昭示对他的不喜,但好在没有人再限制他的自由。

他以为日子就要继续这样进行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得知自己多了一个未婚妻,曾经午夜梦回时,他也想过要找一个琴瑟和鸣的女子共度一生,不纳妾,只要她敬重他,他就护他一生。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他知道婚事自己做不了主,而父亲和夫人订的婚事他也不抱任何期待。

生活依然继续,他为三年后的考举人做准备,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当年父亲不就是因为考上了进士而辜负了母亲吗?自古以来官比民大,只有当了官,才不会任人欺负。

柳父十七岁时,柳母进了门,当掀开盖头,看到长相平平内向害羞的柳母时,柳父松了一口气,不怕柳母长相平平,不怕她懦弱内向,只要她懂礼就行。

其实他多虑了,不给他找泼辣无礼之人,是因为夫人不想给胡家招祸,不想让庶子媳妇和自己对着干,不想让他和儿子争家产。

柳母进门后,夫人就想着法的整治她,无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都雷打不动地在院子门口站一个时辰,然后才伺候她梳洗。

柳母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疼,柳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每天回去后都安慰柳母,让她再忍忍,等自己考上功名,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柳母看着读书更加用功的夫君,觉得苦难的尽头是希望。

但日子不是你想平静,它就平静的,接下来的一系列打击,让柳父彻底丧失了斗志。


柳母是出生于大户人家的庶女,嫡母不慈,对她们这些庶女非打则骂,所以养成了懦弱无主见的性子,但她的脾气是真的好,对柳父言听计从,柳父对她也非常满意。

一日,柳母在帮夫人擦洗花瓶时,不小心将花瓶打碎,夫人大发雷霆,罚她在院子里跪上二个时辰。

当时天寒地冻,柳父正在同窗家中讨论学问不知此事,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只看见柳母一个人倒在血泊里,他大脑嗡一下充满了血,慌慌张张地抱起柳母,往城中的医馆跑去。

没出府的时候遇到了管家和仆人,他们看见大少爷不管不顾的往外冲,而他怀里抱着的大夫人,浑身是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下人却害怕让外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损坏府里的声誉,连忙上前阻拦。

此时的柳父,心里恨意滔天,他仿佛看到母亲走的那日对他的恋恋不舍以及担忧,也仿佛看到了相依为命的贴身丫鬟因为没有大夫医治而病死。

凡是上前阻拦的,他都用了十二分的力将人撞开,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他们身上,使劲的踹他们,一时之间,他们被满眼通红的大少爷给吓住了,竟没人能够拦得住。

幸好胡府的不远处有一家医馆,一路上行人纷纷让开,又在私下里议论纷纷,柳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不能让怀里的人离开自己。

很快来到医馆,他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所幸今天求诊的人不多,听闻有病人上门,在后院整理药材的大夫立刻来到前面,他见柳父身体不停得颤抖,连忙安慰:“不要着急,我先看看她的情况。”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柳父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把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也没有生气,因为见惯了生死,也见过太多激动的病人家属。

“我尽力,你总得让我先看看她的情况吧?”

柳父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满脸歉意:“大夫,真是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赶紧给我夫人看看吧。”

老大夫隔着手帕把脉,“病人这是小产了,又受了冻,我开点药回去煎着喝,女人小产跟生孩子一样需要坐月子,回家好好修养吧。”老大夫无奈地摇摇头。

柳父先是一愣,接着泪流满面,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流掉了,他知道孩子是怎么去的,却无力为他报仇,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恨胡府,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老大夫经常出入大户人家,见过太多的腌脏事儿,不是多事之人,见柳父这样伤心,不忍心地说:“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年轻人看开点。”

胡家元本不知道这些,可是看着同僚异样的目光,听着背后的议论声,派人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气急败坏。

夫人也真是的,又不缺人伺候,非要让她来伺候,伺候就伺候吧,也别弄出事儿来呀。胡家元也怨柳父,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吗?还弄得大街小巷的人都看见了,传的沸沸扬扬。

唉,若不是小儿子实在扶不上墙,吃喝嫖赌,他也不会将大儿子放出来,虽然大儿子在科考上是有天赋的,但毕竟姓柳,况且这么多年把他扔在偏院里不管不问,不用问,他就知道他心里有怨,把科考寄托在一个与自己没有父子之情的人身上,并且这个人还姓着外姓,胡家元也很无奈。

这件事情之后,胡夫人成了笑柄,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虽然胡家从不提当年的事情,但还是被许多有心人知道了。

很多大家夫人在背后都说胡家不讲究,不仅占了人家正室的位置,还要对人家嫡子赶尽杀绝。

胡夫人不想承认自己眼瞎,也不想承认自己虐待,将所有的罪都怪在他们夫妻俩身上,早知道现在,当初就该让他死在偏院里。

胡家的流言,在城里很是传了一段时间,胡夫人特别委屈,她觉得自己一个官家嫡女嫁给胡家元已是低嫁,孩子都生下了才得知自己不是原配,一把年纪还成为城中的笑柄,惹出这么多事来。

她和胡家元吵了起来,哭诉胡家元骗婚让自己受委屈,同时对柳父和柳母变本加厉,衣食住行也越来越差,柳母连小月子都没做好,就去伺候夫人。他那便宜弟弟更是三天两头恶作剧,真是苦不堪言。

他们总是盼呀盼,盼着柳父能够早日考取举人,甚至进士,如果到时候能到外地做官,就好了。

人有期盼,即使日子再难熬也过得下去,一旦连期盼就没有了,那就是精神崩溃的边缘。

夫人的娘家因为涉嫌贪污案,被抄了家。虽然罪不及出嫁女,但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胡家元是岳父一手提拔上来的,政敌将他扁妻为妾的事作为攻击他的理由,结果他也被罢官,并且三代以内不允许参加科举。

这不仅对胡家来说是灭顶之灾,对柳夫和柳母来说也是天崩地裂,信念崩塌。

胡家成了普通的商户,因为这么多年习惯于依靠岳父的势力,所以家里所有的金银都是由夫人来打理,家底有多少,胡家元不太清楚,看着账目上只有几间收入平平的商铺,胡家元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管他怎样询问夫人,夫人都一口咬定她不善经营,将家里的银子败光,只剩下这几间商铺了。

之后更是借口家里无钱,直接不养活柳父柳母了。

本来胡家元和柳父就没什么感情,当初稍微顾一下面子,是因为看在他有读书的天分上,现在都不允许参加科举了,他这个秀才虽然没有被剥夺,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在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将他们俩净身出户了,夫妻二人拿着包袱站在大街上时,不仅有着对人生的迷茫,还有震惊,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摆脱了胡府。

虽然净身出户了,但两人知道胡家靠不住,所以有银子拿的时候特别节省。他们省下的银子,虽然在胡府毫不起眼,但是拿到普通人家也能够生活几年的。

于是夫妻二人来到青山村,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反而因为他是夫子,处处受人尊敬。


白衣公子出身不简单,并且伤成这样,也不知是福是祸。

吴彩薇仿佛心灵感应般地回过头,看着柳父皱紧的眉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实话,其实吴彩薇也担心,但现在她别无选择,只祈求这个人是感恩的,不要杀人灭口。

三人都是勤快之人,因为知道夜晚要在这里过夜,所以上山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捡了不少柴火,无论是烧水,做饭,取暖都少不了。

夜里白衣公子果然发起了烧,三人轮换班,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一夜。

虽然过程是艰辛的,但结果是好的,一大早白衣公子烧就退了,睁开了他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观察了一圈,了解了自己的处境,知道是这一家人救了自己,平静地问他们有什么要求。

柳父连忙摆摆手,“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我们帮你只是顺便而已,不需要……”

柳父话还没说完,吴彩薇急忙打断,“需要,怎么不需要?”

“飞雪,说什么呢?”柳父着急的解释,“公子,别听我这丫头胡说,她从小被我们保护的比较好,性子比较单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柳父生怕女儿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惹怒了贵人。

白衣公子皱了皱眉,看向吴彩薇,“你说。”

柳父在旁边不停的使面色,吴彩薇假装没看见,将自己与刘奕轩相识相恋,以及现在刘奕轩想要退亲耍的手段,都完完全全的告诉他。“我的要求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我要公子护住我们一家人。”

柳父随着吴彩薇地讲诉,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他不知道原来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既然你们救了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护你们周全。”白衣公子认真地说。

“真是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柳父真诚地鞠了一躬,若不是遇上这位公子,柳家必定遭殃。

没想到刘奕轩这么狠,当初他有些小心思,柳父是知道的,他以为小山村的人比较淳朴,再加上女儿非君不嫁,才定下婚事,倾囊相授。

想着自己对他恩重如山,就算日后自己不在了,只要他对女儿不好,读书人的唾沫星子也能够将他淹死。

他想的很好,可没想到刘奕轩不走寻常路。

吴彩薇看得出白衣公子的认真,心里着实松了口气,有他的保证,自己的小命暂时应该保住了。

几个人就着昨天夜晚带的米,做了一点粥,配上野菜,简单的吃了一点早餐,小心翼翼的给白衣公子喂了药,柳父就下山去私塾了。

柳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位公子虽然看起来像好人,但被人追杀,是有仇家的,捏死自己这种小老百姓在别人眼里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是低调为好,若不去教书,怕引来别人的怀疑。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来到柳家附近才大摇大摆的往私塾走去,碰到相识的人都会客气的打声招呼。

私塾在村子的正中间,靠近祠堂,是村里集体盖的,当时村里想着他一个外来户,将房子盖好,让他少收点钱。

柳父当年刚到此地。为了早日被村里接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并且这一教就是十几年。

山上处处简陋,快到中午时,柳母带着吴彩薇下山做饭,下山时他们摘了一点野菜,若是遇见人也好拿这个当掩护。

中午一家人吃完午饭就给他送饭。

下午时间长,柳母想着将她喂了很长时间的母鸡宰了炖点汤,给他送去。

看着母亲忙前忙后,吴彩薇并没有把今天下午白衣公子就要走的事情告诉她,否则她也没法解释,自己怎么知道那么多,反正鸡炖了也不会丢,自家人补补身子嘛。

果然一家人返回山洞的时候,山洞里除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以及一个秦王府的令牌外,空空如也。

看着这个秦王府的令牌,柳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一家人参与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件里面去了,反复嘱咐柳母和吴彩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千万不要提起救人的事。

吴彩薇和柳母郑重地点点头,就算柳父不说,她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自从那天起不光刘奕轩喜欢打听事情,吴采薇也喜欢,两人都希望村里发生点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结果他们都失望了,日子平静的滑过。

刘奕轩是真的着急,等了这么久,十日之期已是最后一天,可吴彩薇还安安稳稳的在村子里,

刘母是知道刘奕轩和李小姐之间的事情的,她不仅不阻止,还推波助澜,憧憬儿媳带着大笔嫁妆供自己随便花销。

她早就觉得儿子是秀才了,柳家的丫头配不上,况且柳家对儿子没有助力了,儿子值得更好的。

柳家只是比普通的农户好一点而已,儿子需要去外面读书,柳父已经教不了他,衣食住行及读书的费用一般人家是支付不起的,可是对于李小姐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更何况接下来他还要赶考,需要大笔的银子,家里的两个哥哥及嫂子对此早有意见,他不得不为自己多多打算。

他听人说李家小姐到镇上来居住,只是为了散散心。实际上她是县城里的人,家里在县城也是大户,有的经商,有的在开书院,还有的在当官,人脉非常广。

虽然传言李家小姐嫉妒任性,嚣张跋扈,但是他相信以自己的品貌。她一定会变成绕指柔,他很享受李家小姐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感觉,只要搭上李家,他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

当天夜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围着柳家的院子铺稻草,还将稻草上泼满了油,就在准备点火之际,猝不及防的惨叫声传来,不知何时他们的身后站了两个穿着利落的姑娘。

夜里非常寂静,柳家三人被惨叫声惊醒,慌忙点上油灯出来看情况。不远处的邻居家也陆陆续续亮起了灯光。

吴彩薇看着眼前的情形,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俩姑娘不知道是不是秦王府派来的,虽然不认识她们,但感觉不到她们的恶意。

“姑娘,我们是主子派来保护你们的,我叫秋霜,她叫冬至,这两个人姑娘打算怎么处置?”高个姑娘见到吴彩薇的面,率先自我介绍。


吴彩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本还担心人家公子贵人多忘事,看到这两位姑娘。她惊喜万分,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既然敢放火烧人,那当然让官府来判断了,天一亮我们就去报官。”吴彩薇中气十足地说。

不一会儿柳家附近就围满了闻声而来的乡邻,村民大部分都比较淳朴,虽然偶尔和别人也会发生口角,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像这种要烧别人房子的,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天哪,这不是张老四和村里的二麻子吗?”

“是啊,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竟然想要放火,这又是深更半夜的,要不是人家警醒,估计命都没了,我们竟然和这样的人在一个村子里,想想都让人害怕。”

“这柳家和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到了杀人放火的地步?”

……

柳父听着大家的议论,连忙站出来,双手抱拳,“各位,我们在青山村生活这么多年,柳某与人为善,从未得罪过人,有人却想要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今天是我们三人,难保下一次不是大家,所以我们要为民除害,明天一大早将他们交给官府,让县老爷查个水落石出。”

因为这两人也是村里的,大家都沾亲带故,本来还有人想为他们说情,但听着柳父的话,想着无缘无故就要杀人放火,这样的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都义愤填膺地点点头,表示若县令派人来访,都愿意作证。

当天当着众人的面,秋霜和冬至将两人五花大绑,扔到柴房里。

见众人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秋霜和冬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吴彩薇连忙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的远方姐姐,别看他们是女子,我那个远方伯伯可开着镖局,他的女儿自然要多少会点拳脚功夫,今天可幸亏有她们,不然我们一家人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们就说嘛,一般的女子怎么会这么彪悍,不过幸亏有她们在,不然的话,村里可就闹人命了。

夜深了,又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瞧,大家慢慢都散去,看热闹的人有些兴奋,得回去好好跟家人讲讲八卦,这可是大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柳家三人和秋霜冬至一起,租了村里的牛车,带着二人往县衙赶去。

值得一提的是,刘家大哥一大早出门挑水,有好事者,想到了他们和柳家的关系,特意神秘地问:“你知道柳家出事了吗?”

刘家大哥一脸懵,“出什么事儿了?”

“你竟然不知道,”于是一副八卦的表情将柳家昨天夜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刘大哥一听,赶紧挑两桶水小跑着回家,将事情告诉了刘母。

刘母一听坏了,他们今天早上肯定去县衙了,赶紧叫醒还在睡觉的刘奕轩。

刘奕轩本来特别不耐烦,刘母说了这件事,他连忙坐起身来,什么瞌睡都没有了,吓出一身冷汗,赶紧穿上衣服,往村口跑去。

此时吴彩薇已经坐上牛车准备出发,刘奕轩顾不得凌乱的头发和衣衫,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夫子,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去哪里?”

柳家众人还没开口,旁边有好事者替他解疑,“柳夫子他们一家是去告状的,找县太爷爷做主,你不晓得昨天夜晚这两个人竟然去放火,深更半夜的要不是飞雪的两个姐姐来了,说不定就出大事儿了。”

“他们竟然放火,你们有没有事儿?”刘奕轩握紧拳头,满脸关心地看向吴彩薇。

明知故问,吴彩薇在心里暗暗的鄙视,太会装了,明明都紧张的不得了,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来关心她,众人当前,吴彩薇也不会让自己落下把柄,“谢谢刘公子关心,我们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大家相里相亲的,没必要去找县太爷吧,若是让别村的人知道我们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后大家还怎么出门?”刘奕轩强作镇定,担忧的分析着。

当即使就有人附和地点点头,村民们长期存在着能不去告状就不去告状的思想,有啥事儿村长就会解决,况且他们有儿子要娶媳妇,女儿要出嫁,村里名声坏了,影响孩子们找对象。

“合着我们家倒霉就倒霉呗,人家杀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我们还不去讨个公道”,吴彩薇嗤笑。

“你们可以找村长呀!”刘奕轩连忙接话。

“村长是能判他们死刑,还是能判他们监二十年?刘奕轩你要搞清楚,你是我的未婚夫,怎么感觉你和他们才是一伙的。”吴彩薇看着他,状是无意地试探。

刘宇轩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地看向了柳父,见大家都在看着他,他连忙撇清,“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和这些人搅在一起,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担心你们,你们本身就是外来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怕你们受到村里人的排挤。”

“不用担心,本身这件事情就不是我们的错,如果村里的人还是非不分的话,那么这个村子也没法待了,我们就搬到镇上去。”吴彩薇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压迫的众人抬不起头来。

她感觉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轻松很多,看来这也是原主想做的事。当初她出事,村里的人没少添柴加火,背地里的议论纷纷,当面的鄙视、嫌弃,也让那个姑娘流了不少眼泪。

本来想调解的,听柳夫子说要搬到镇上去,都来劝阻刘奕轩,少了柳夫子村里的孩子谁来教?

刘奕轩被众人围着脱不开身,吴彩薇则吩咐车夫赶紧走。本来刘奕轩还想阻拦的,可是这么多人有意地围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渐远去。

刘奕轩脱身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他权衡利弊,最终坐了牛车往镇上的方向跑去,他得提前给李小姐通信,让她有个准备。

李小姐听说后不在意的拜拜手,“放心好了,县令是我姨夫,没事的,只是这柳飞雪真命大,怎么弄都弄不死她。”


听到李家小姐的话,刘奕轩松了口气,再次认为自己找对了人,虽然柳家对自己有恩,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娶了李家小姐,更划算,不仅有银子,还有人脉,办什么事情都方便。

随后刘奕轩又和李家小姐上演着情深似海的桥段,而吴彩薇他们一家人经过两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到达了阳山县。

击鼓登堂,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已是午时,师爷做了笔录,只将两人收押候审,县令到底是什么态度却无从得知。

吴彩薇他们刚出县衙,李家小姐就赶来了,跑去找县令夫人撒娇。

“你这个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不就是个穷书生吗?值得你这样冒险?”其实她有些看不上刘奕轩,虽然李家是商户,但是凭着他们家的人脉找一个有家底的读书人还是可以的。

“你是没见过他,如果见过他,相信你会对他所改观的,他风流倜傥,温文有礼……”一提起刘奕轩,李晴柔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停停停,哪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谈起别的男子滔滔不绝的,这是在我面前,在别人面前可不许这样。”李晴柔的话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

“在我的心里姨母是最亲的人,我只在姨母面前说,这次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解决。”李晴柔抱着她的手摇啊摇,撒娇道。

“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撒娇,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儿?”县令夫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满脸宠溺,“咱们先说好了,以后你行事可得注意一点,不要再给你姨夫惹麻烦了。”

“知道了姨母,请放心,以后我一定听话。”李晴柔连忙保证,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县令夫人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谁让她是早逝的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呢。

这几天吴彩薇他们就住在县城,每天都要到衙门去催一催,看看什么时候开始判案。

结果每次都是让回家等,吴彩薇一看这架势不对,看来县令势必要包庇自己的侄女了。

还好当初她与白衣公子讲过李晴柔和县令的关系,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有解决的办法。

秋霜和冬至告诉她,她所救的是秦王爷,王爷已经给知府写过信了,只要遇到困难,知府一定尽力帮忙。

她瞬间有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这么强有力的靠山。

本来他们都计划第二天去府城,找知府的,谁知当天下午又通知他们第二天审案,于是他们决定留下来看看这个案子怎么判。

一大早他们就来到衙门,其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估计会让那两个混混顶下所有的罪名。

可是真正看到两人的时候,还是不免令人惊讶,短短几天,二人就被打得鲜血淋漓,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判案也简单,基本上是单方面的宣布,师爷拿着已经列好的罪状,县令宣布案件审判的结果。“经审问张老四和二麻子因嫉妒柳家日子过得好,而起了仇富心理,意图杀人放火,虽然没有成功,但影响是恶劣的,本县治理下还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事件,因而决定重判给大家以警示,现判两人秋后斩。”

听到审判结果本来还剩下一口气的两人,直接晕死过去。

看到张老四的结局,吴彩薇感觉浑身轻松,估计这也是原主想看见的,可以说张老四这个人是她悲剧命运的开始。

柳父柳母对此义愤填膺,县令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却让这两个小混混来顶缸。

吴彩薇安慰道:“没关系的,若是李家小姐被查出来,李家受牵连,刘奕轩肯定会回头抓住我们柳家不放,到时候我们怎么摆脱他?”

柳父想想也对,有些担忧地说:“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

“怎么会?当然要想办法让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狗咬狗才好看。”吴彩薇相信两个人结合,一个霸道,一个有心机,日子一定很热闹。

案子审理完,柳家人回到青山村,值得一提的是秋霜和冬至一起回来了,暂时在柳家住下,对于这件事,吴彩薇举双手赞成,不管怎么说生命有保障。

刘奕轩自从觉得柳家没有利用价值后,就慢慢地减少了两家交往的频率,别人问起,还说是因为二人都大了,需要避嫌。

虽然农村里没有那么的注重男女大防,未婚夫妻见个面,说个话,送个东西还是可以的,大家想着刘奕轩是读书人大概比较重视规矩。

这一日刘奕轩接到李晴柔的请帖,相约一起看花灯,刘奕轩迫不及待的去赴约。

因为家里贫寒,他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想到每次和李小姐一起出门,都能到大酒楼去吃好吃的,他就更期待了。

看到他出门,立马有小孩子来柳家通风报信,吴彩薇立刻抓出一大把糖,每个小朋友们几个。小朋友们接过糖,轰的一声跑远了。

吴彩薇连忙收拾收拾,带着秋霜和冬至也往镇上赶去,寻找动手的机会。

真是天助我也,吴彩薇看着站在河边放花灯的两个人,心里默默地想。将手附在秋霜的耳边,仔细地嘱咐了一番,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听见“噗通”一声,人群中一个女声响起,“镇东头的李家小姐落水了,青山村的刘秀才将人抱起。”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议论声,大家都在谈论着李家小姐是谁?刘秀才又是谁?看见众人一副八卦的样子,三人深藏攻与名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第二天再出门时,吴彩薇总感觉大家打量她的目光不对劲儿,有同情,有怜悯,看来昨天的事情传回来了,吴彩薇装作一副非常苦闷的样子,仿佛在猜想大家议论什么。

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回去之后三姐妹设了一个局,打赌刘家到底什么时候来退婚。

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刘母是高兴的,她早就知道儿子和李家小姐的事情,想要和柳家退亲,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管怎么说柳家对儿子真是人至义尽。现在这个事情正好是个契机,虽然有可能定亲礼拿不回来,但想到李家的富贵,柳母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三天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到媒人登门。


媒人来之前可能是得了嘱咐,姿态放得很低,虽然李晴柔不在乎名声,可刘奕轩在乎,他是读书人,名声不能有瑕疵。

见到媒人登门,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来到柳家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提亲还是退亲。

“老姐们真是对不住了,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这趟差事本来我不准备接的,可是我得罪不起李家……”王媒婆常在十里八庄走,做媒从不欺瞒,因此,大家都习惯性的找她,当初和刘家订亲找的就是她。

“我知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家瞎了眼,识人不清,你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庚帖。”柳母平静地说。

这让本以为会有一场仗要打的王媒婆,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柳家这些年在刘奕轩身上下的本钱,可是有目共睹的,结果却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柳家会闹,结果平静的接受了,这和王媒婆预想的不一样。

其实柳母哪里是平静的接受了,只是昨天夜晚女儿和她分析了一下,说刘奕轩不是良人,虽然退亲名声不好听,但总比婚后遭罪强,她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虽然心里不平衡,但能平静的接受这件事情。

拿到庚贴的那一瞬间,王媒婆还有点晕晕乎乎的,不过她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刚一走出柳家大门就被众人围住,因为这一茬适龄的姑娘小伙特别多,都想找一个好对象。

随着围观人群的散去,刘家和柳家退群亲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村子,吴彩薇对此是乐见其成的,再不想跟刘家扯上任何关系。至于别人在背后怎样议论,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刘奕轩听到消息松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就能轻轻松松的将婚事推掉,又何必大费周折呢?

退婚后,刘奕轩很是低调了一段时间,不想给任何人留下话柄,而吴彩薇也没闲着,她正跟着两姐妹学习一些防身术,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学武功,可因为年龄大了,不适宜练武,所以学一些基本的防身术。

这一日村里格外热闹,听打探消息回来的秋霜说是刘奕轩带着聘礼去李家定亲了。

吴彩薇对此无所谓,渣男贱女终于凑到一起,可以慢慢收网了。

刘奕轩和李晴柔正是密里流油的时候,尤其定亲之后,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基本每天都要去见上一面。

这一天他捏着从李晴柔那里弄来的几十辆银子,得意洋洋。

以前从柳家拿个几两就算比较多的,现在李家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好几年的。

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树林时,突然一个麻袋套在他头上,紧接着是拳打脚踢,来人有意地打他的右手,只听”咔嚓”一声,尖叫声响起。

不知被打了多少拳后,周遭再次恢复平静,只听得到鸟鸣声。刘奕轩哆哆嗦嗦地将麻袋取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捂着受伤的胳膊,往镇上走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罪。

更倒霉的是一路走来连牛车都没有,到达镇上的时候,他都快要虚脱了。顾不得其他,赶紧到药铺让大夫看看,读书人要是手废了,这一辈子就完了。

“你这手明显是断了,”大夫一边摸着他的手臂,一边看他的反应,刘奕轩恨不得疼得晕死过去。

“我的医术有限,你可以到县城或者府城找更高明的大夫,如果以我的手法来接的话,你的手以后都不能干重活,也不能长时间写字,我知道这对你们读书人来说难以接受,所以我得先给你说清楚。”老大夫尽职尽责地说。

“这你都看不好,我看你这医馆也不必开了。”刘奕轩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晴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现在怎么样?是哪个杀千刀的,将你打成这个样子?若是知道是谁,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李晴柔看着刘奕轩身上的伤势,咬牙切齿地说。

“我也不知道是谁,平常我与人为善,那贼人一直打我的右手,明显想毁我的前途。晴柔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好好的治治他。”刘奕轩想想也恨得不行,万一手不能写字,损失可就大了。

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坐李府的马车忍着疼痛往县城而去。

而后不久有官兵来排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

刘奕轩一直在家中养伤,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家里的两个嫂子经常指桑骂槐。

为了让耳根清净点。他拿出二十两银子,一个嫂子给了十两。两个嫂子的脸色立刻变了,从嫌弃变为热情。

虽然她们变脸的速度让刘奕轩叹为观止,但每次吃饭都有人将饭菜单独送到房间来,水凉了有人换,衣服脏了有人主动洗,刘奕轩对这个效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种舒服的日子只过了三天,正在午睡的他,就被院子里的喧哗声吵醒,原来是刘家族人,听说他发财了,想要来借钱。

“我什么时候发财了,我怎么不知道?”刘宇轩满脸诧异地问。

“一出手就是二十两,这是很多家庭一辈子的积蓄,不是发财,是啥?”一个族人以为刘奕轩不想借在装傻,不满地说。

“怎么可能?”刘奕轩心里惊了一下,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此时怎么都不能承认。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家的孩子都说了,他们在家都听到了,并且也见到了银子,乖乖,我一辈子还没见过银锭呢。”另一个族人,生怕他不借,赶紧解释,“不要小看孩子,孩子才是最不会撒谎的。”

“说没有就没有,还想抢钱?”刘母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问清了情况,戒备地看着他们。

“这话说的多难听,我们只是想借来用用,不要因为有钱,就看不起人。”

“是啊,是啊,这么小气,不就是攀上了有钱家的小姐嘛,我都替柳家觉得亏。”

……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刘奕轩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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