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有时候嘴里的话是一套一套的,连烜默默喝下一碗汤。
结果,没多久手里又添了一碗。
连烜犹豫了一下,倒不是他嫌弃喝汤,而是这大晚上的,喝一肚子水,这……
却听那姑娘喝得很是欢畅。
好吧,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又喝了一碗。
等到第三碗时,他碗里满满都是肉和菌子,而对面的姑娘啃着鸡翅鸡爪鸡脖子。
这回,他迟迟没有下筷。
“唔,连烜,你干嘛不吃呀?”薛小苒美滋滋地啃着鸡翅膀,有些奇怪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连烜。
连烜把碗朝她递过去。
薛小苒眨眨眼,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干嘛?难道你要和我抢鸡翅膀?”
谁要和你抢鸡翅膀?连烜一脑门黑线,这姑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那鸡胸肉我都给你了,你别和我抢鸡翅膀了,你是伤号,要多吃肉才好得快,鸡翅膀鸡爪子得留给我吃。”薛小苒语气严肃地和他掰扯。
敢情这姑娘是觉着鸡翅膀鸡爪子比鸡胸肉好吃?连烜无语了,只好默默收回了手。
“这才对嘛,嘻嘻。”薛小苒继续愉快地啃着她最爱的鸡翅膀。
晚饭的份量虽然不多,但好在灌了两碗汤,倒也吃了半饱。
薛小苒把最后一点汤都喝进肚子,把碗筷放到了圆锅里。
“明天全部拿去河边洗了。”
胃里暖呼呼的,身上就觉着困乏起来,薛小苒揉揉胳膊,今天她搬重物太多,胳膊好酸。
“明天一定要把门弄出来。”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外,薛小苒气气哼哼。
对门的执念还真深,连烜瞟了她一眼。
“我要先睡了,明天早点起来干活才行。”
薛小苒一骨碌躺了下去,就准备闭眼。
可没过一秒,她又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这一惊一乍的性子能改改么?连烜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毫无波动。
薛小苒抱着好几根长树枝放在了火堆旁。
“这样我就不会滚到火堆里了,连烜,你晚上好好睡觉啊,不用再担心我滚到火堆里了。”
薛小苒把柴火摆好位置,径直躺下,依旧把背包当枕头枕着。
“我要睡了哦,你也早点睡。”
说完,整个山洞安静下来。
这姑娘看似大大咧咧的,却有一颗细腻体贴的心,眼前一片朦胧,却有火焰跳动的影子,以及它散发出的温暖。
半夜,浅眠的连烜猛地睁开了眼。
那姑娘爬了起来,身上的衣裳“窸窸窣窣”的响。
他躺着没动,只是倾听她的动作。
她挪来挪去好一会儿,朝他走来。
连烜闭上了眼。
“……连烜,你醒醒。”
那姑娘蹲在他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看向她。
“……嘿嘿,连烜,你,陪我去上厕所吧。”
连烜躺着都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那个,晚上汤喝多了,憋不住了,可外面黑,我害怕,你陪我去一趟吧,拜托啦。”薛小苒讪讪一笑,发誓以后晚上再也不喝那么多汤了。
厚着脸皮求人陪同上厕所不算,外面黑灯瞎火的,就算有人陪,她都害怕呀。
他就知道会这样。
她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了,连烜只觉牙根一阵抽疼。
“连烜,你,你就在这待着呀,别动了啊。”
夜,已经很深,浓黑的天空无月无星,从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亮是连烜手里的一根燃着的柴火,此时被清冷的晚风吹得忽明忽暗,在墨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谲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