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还不知道那日侯夫人晕倒是因为被下了药,怕她再哭晕过去,忙上前揽着她柔声劝慰。
谢知让被众人吵嚷搅得心头火起,额角传来隐隐阵痛。他抬脚,将一旁的太师椅踹翻在地。
巨响过后,祠堂里外一片安静。
谢知让背着手,慢悠悠踱到董玉环跟前,“她们母女做出来的恶心事儿,怎的怪上我母亲和妻子了?”说着,他将脚后跟踩在董玉环的心口,鞋尖抵着她的下巴,稍稍用力便将她的脑袋往地上顶。
“三哥儿!”谢雅君两步上前高声呵斥,却被谢知让一个冷眼吓得半句不敢多说。
“表哥……”
“这张嘴这么能说,尝尝截舌之刑如何?就用那铁钳把舌头拽出来,而后用尖钉钉在砧木上。那些口出秽言之人的舌头,我都拔出来钉在上面,你可要尝尝他们的血?”
谢知让将那截舌之刑说得极为仔细。他声音轻柔,却令场中诸人毛骨悚然。谢家一应长辈当年见过谢知让疯魔杀人的模样,那流出来的血足足洗了三天三夜才洗干净。这会子虽有不适,却也能保持镇定。
可姜蜜哪见过这种手段,听谢知让这一番细细描述,隐隐有些作呕。她悄悄用帕子掩嘴,深吸气将那股子恶心给压了下去。
谢雅君更是直接腿软摔坐在地上。
谢知让余光瞥见姜蜜犯呕,脚尖动作一顿,没把后半段恐吓的话继续说出来。他收回脚,稍稍收敛那股子疯劲儿,“再敢胡乱攀扯,当心你的舌头。”
谢雅君此刻完全怕了,扶着何嬷嬷的手强撑着站起来,拉过老夫人的手哭求:“母亲!无论如此,环姐儿已是被让哥儿看了身子没了清白!若让哥儿不娶她,环姐儿日后还如何做人?怕不是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母亲,环姐儿是你唯一一个外孙女,你怎么忍心看她去那尼姑庵里吃苦啊?女儿知晓谢家规矩,若四十之前纳妾要受一百杖刑。我身为让哥儿姑母,万万不忍心看他因此挨打。不若将让他休妻,再补偿姜蜜一门好亲事。”
老夫人被谢雅君的话一惊,下意识甩开她的手,道:“你糊涂!”
谢雅君不依不饶,膝行两步握住老夫人的手,“母亲!母亲!女儿这些年出嫁,从未求过您什么!您就给环姐儿一条活路吧母亲!”
董玉环也跟着求道:“外祖母……外祖母,环娘求您了……”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和外孙女,老夫人哪里能不心疼的?当年她老蚌怀珠,京中多少人笑话,可她不理不睬偏要将她生下来。她和老太爷老来得女,真真是将这幺女宠到天上去。
她被她们哭得心软,神色软和下来,没再那般强硬,“那是御赐的婚事……哪里就由得我们做主?”
谢雅君知道母亲已经是有让步之势,忙道:“那便让环姐儿做平妻……”
“糊涂!那是商贾人家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怎能出现在我谢家?”
“贵妾!贵妾也可!环姐儿只要一条活路啊母亲!”
见她们三言两语便想敲定董玉环的身份,谢知让忍不住笑了。
“这等不要脸的货色想塞给我做妾,你们问过我没有?见了男人便脱衣裳,待在侯府真是屈才了。我瞧青楼正需要这样的人,衣裳一脱腿一张,日进斗……”金。
“混账东西!”
“啪——”一声,谢知让脸一歪,洁白如玉的面颊瞬间浮起一片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