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1.1
这是新年开端,也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明京国主因我父亲在宴会上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一怒之下遣兵百万,剿灭我的祖国。
那时我还年幼,毫无附属国王子该有的谦卑,脾气傲慢且自大,直到京都城门被攻破,我的父亲自缢锦绣台前。
乳娘将我打扮成女子模样,携几点细软银两,匆匆忙忙躲到人群里,不忘为我脸上涂满灰烬。
“煊呀!从今以后你不叫这个名字,你叫真儿,谢真儿,是我亲生的女儿。”
乳娘抹着眼泪,看着懵懂无知的我,我看见的却是她心间的无奈。
“那我的娘亲呢?她会同意的吗?”
“记住!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你也只有我这一个娘亲。”
我懵懂无知,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也不清楚所代表的,我年幼的心只知道,我的国家没有了,那个允许我在任何人头上尿尿的父王也没有了。
看着曾经归顺我父王的军队将城门打开,吹着不娴熟乐器,扮成小丑伶人模样逗着骑高头大马的将军哈哈大笑。
不忘用马鞭指着城墙上被数百把长矛刺穿身体守城将军的尸体,说他们比他识时务。
那位将军我认得,那是教我剑术的王将军,他为人和善,一心一意为了朝廷社稷,此刻却像食物一般丢弃在城墙上,任由鸟雀啄食……
“真儿,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乳娘没有告诉我,她只说去她的娘家,在靠近明京国一处小镇,她的母亲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
从那以后,我便跟随乳娘一起生活,随着年纪的长大,我也不得不吃些药草令自己的胸脯变得比一般男性大一些。
我曾经问过乳娘:“我可不可以变回男儿身?我不想再喝这些难喝的药汤了。”
“你是昌国的太子,是挂在悬赏上高达一百万两的财宝,所有人都记得你的样子,你要变回男儿身,被认出来怎么办,要你娘亲一家人的性命为你陪葬吗?”
乳娘的话让我陷入深深的自责,是的呀!像我这种亡国奴有什么条件去要求这要求那。
哈哈哈哈哈哈……可我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我,已经生的婀娜多姿,体态比一般成年男子还要高挑,学着乳娘姐姐女儿们样子画着浓浓的妆,涂上招蜂引蝶的胭脂,踏门槛求姻缘的媒婆都不知来了多少,甚至有些还睡在其上,要挟:
若是真儿姑娘不愿意见张相公,老娘我呀!今日就睡在这里不走了。
我对此习以为常,但乳娘姐姐的女儿们却大为不满,在我身后总是说我的不是,污蔑我是招凶的小妖精,勾引人的魅惑狐狸。
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我渐渐受不了如此压抑的生活环境,我想离开乳娘,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一年:
我十六岁。
胸前有两粒饱满勾男人的妙物,在肚兜的包裹下,总是叫那些男子垂涎欲滴。
但只有我知道,这两个妙物,只不过是脂肪堆积的赘物,跟那些真货比起来,毫无美感。
或许我可以用我的美,去讨些利益,让我在这丑陋的世间活下去。
我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全因我搔首弄姿几下,屠夫就痴痴楞楞递上切好的精肉沫,画家宛如失了魂丢了魄将银两递给我,说:娘子你生的好美,小生能为你作画,是小生的荣幸,岂敢收你的钱,应该小生给姑娘钱才对。
“咯咯咯……”我就笑了几声,那画师就久久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或许真的可以。
当我的脑海有了这种想法,我便决定付出行动。
收拾好自己的家当,特意挑了个乳娘拜香求佛的日子:我跑了。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知道我用美色忽悠驿馆的售票为我找了个好位置,临别之际,我还不忘对其抛媚眼,言:来日方长,公子……
那男子痴痴楞楞下了马车,居然一脚踩空摔倒,笑死我了。
这些男人呀,真是愚蠢。
这一刻我好像彻彻底底忘记自己男儿的本身,将自己完完全全当成了世间少有美艳女子。
这马车坐满了几十人,去往的方向,自然是楚林城:曾经昌国的首都,如今明京国下属的大城。
一路上的颠簸令我颇为不适应,解尿之时更是远远躲在一处花丛内。
数年的当女子的经验,让我蹲下解尿的体态比女子还要优美许多。
那些偷瞄我想要找到我位置愚蠢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是带把的男子,并且这把儿大如水瓢。
正在我准备起身之时,一股疾风吹来,马蹄声“蹄哒蹄哒”传来。
是一批响马,也是马贼,混绿林的草寇,骑在马背,挥舞砍刀,见人就杀,没几息的功夫,车上的旅客尽皆被屠戮干净。
我有股恐惧涌上心头,提上裤儿就往反方向跑去。
我这一动,领头的马贼头目便瞧见我,看到我婀娜的身材,我想他肯定欲罢不能吧!
这时候我已经做好如果跑不掉就出卖色相的准备。
但命运使然,就在马贼的手要抓住我长发的一瞬间,一声高亢剑音响彻天际。
一把飞剑斩断马贼头目手臂,令其跌落马下。
我抬头看见,是一位正气凛然男子御剑飞行立在空中,其身后跟着位吊儿郎当却明目皓齿的少年郎。
“大胆恶贼!竟然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受死!”说罢,控制飞剑一下子斩断马贼头目脑袋。
稳稳当当从飞剑上落下,背对着我,在马贼头目疯狂飞溅的鲜血中对我说道:
“姑娘受惊了!铭沫,将那些恶贼一并斩杀,以绝后患。”
“得令!这就去。”
那明眸皓齿的少年郎晃晃悠悠骑着飞剑,追着逃跑的马贼,一路上疯狂戏谑他们:
“接下来我要把他……他……你……你的脑袋割下来,小心啦!”
“你跑的好慢呀!害我冲过头,这样我只能慢慢把你折磨到死了。”
“哎呀呀!你干嘛要躲我的飞剑,我本想让你死的痛快,现在,我只能让你哭着死掉了。”
那群马贼又岂料自己惹上了比他们还要凶恶的恶贼,被他残忍折磨至死。
这场折磨持续了数盏茶的功夫,等他慢悠悠将一大袋头颅丢到我脚下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要怕!这些都是该死的恶人。”
是的,他们都该死。
我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翘,因为我好像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