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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当曾有一个家,那里温暖而安全,但是天灾突然降临,摧毁一切后偏偏留下了我,于是我不得不开始流浪。我应当曾遇见过一个人,我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曾给过我一份礼物,于是我戴上他的礼物继续流浪。我应当,曾上过一艘船……(主角土著,不存在穿越重生等内容)
主角:虬 更新:2023-03-24 07: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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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虬的其他类型小说《明日不需要方舟》,由网络作家“白干不白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应当曾有一个家,那里温暖而安全,但是天灾突然降临,摧毁一切后偏偏留下了我,于是我不得不开始流浪。我应当曾遇见过一个人,我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曾给过我一份礼物,于是我戴上他的礼物继续流浪。我应当,曾上过一艘船……(主角土著,不存在穿越重生等内容)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年轻人。”
“别说了老哥,赶紧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嗯……”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拉扯,雪地中的“尸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几位,如你们所见,我还没死,所以这身衣服可以留给我吗?”
“当然,当然……”
刚刚想要扒他衣服的男人在看到他站起来之后,有些讪讪的答了几声,他属实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乌萨斯的雪原里躺着睡觉。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反而是虬有些诧异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个人,的确是纯正的乌萨斯人不会错……哦,是感染者啊。
一般来说,几乎所有人对乌萨斯人都有一种近乎偏见的刻板印象,暴躁啊,不讲理啊,野蛮啊之类的。
虽然都是一些刻板印象,但之所以会有这种印象,还是因为这种人在乌萨斯的确是不少。
不过眼前这些人,虽然也是乌萨斯人,不过作为源石病的感染者,苦难早就已经磨平了他们全部的脾气。
这对虬来说是个好消息,别看他人长的也算高大,身边还带着一把长戟,但这柄戟纯粹是因为某种类似偶像崇拜的原因才买来的,他本人也不会什么武艺,最多是拿的久了,懂了一些该怎么挥而已。
不是他自夸,他可是非常容易死的哦!
所以碰到的是一群讲理的人真是太好了。
“老大,别和这家伙多说了,既然是个活人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走吧!”
这时,另一个男人说道,虬先前分明听到他叫的是老哥,临时改换称呼是为了给自己壮声势吗?
的确,对面五六个人,身上都背着不少东西,看起来的确比他一个单薄的少年要有气势多了。
“冒昧问一下,你们是住在附近的感染者吗?”
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态度天下皆知,城市容不下他们,他们就只好跑到相对宽松一点的雪原上求生,话虽如此,一般来说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没人回来这里“等死”。
“没错,知道我们是感染者还不赶快离远点!”
看起来这个人明显的找错了重点,虬在问他们是否住在附近,他却把重点放在了感染者这个身份上。
对此,虬轻车熟路的撸起拉开棉服的拉链露出一条胳膊,从手腕开始,密密麻麻的源石结晶鳞次栉比的排列在他的手臂内侧。
肉眼可见的,周围几人明显放松了几分,对于大部分感染者来说就是这样,种族没那么重要,出身更不重要,都感染了,威胁就要小得多。
“我们的确是住在这附近,大家都是曾经一个村子的,后来我们感染了怕连累其他人就主动出来了,村子会定期给我们准备好物资。”
“原来如此。”
这倒是十分难得,源石病毕竟是传染病,感染者被要求隔离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像这种主动隔离后原本村子的人还愿意提供帮助,在乌萨斯就真的少见了。
或许因为这里是乡下雪原的缘故?
开个玩笑。
“年轻人,还没问你的名字,你是无处可去吗?”
在得知了虬也是感染者后,领头的中年人很明显的表露出了招揽的意思,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没有抗拒的意思,毕竟在这要命的雪原里,人多活路就更多。
“我的话,叫我虬就好,至于招揽还是算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容易死的哦~”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他裸露出来的那条胳膊上的源石结晶当着几人的面脱落了下来,随后更多的源石顺着缺口的位置长了出来。
这无疑证明着一件事,眼前的少年是一名矿石病的重度感染者,不仅长出了体外结晶,并且在以极快的速度疯狂增殖,看他这样,几个人都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秒就直接变成源石炸弹!
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带回聚落,甚至几个人看虬的眼神都开始恐惧了起来,不止是普通人害怕感染者的,轻症害怕重症,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吗?
“就是这样,所以我就不去叨扰你们……”
虬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来自远处的风,将某种信息带给了他,隐藏在兜帽下的长角快速的闪烁了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即刻变为严肃。
“几位,如果可以,你们最好还是准备搬家吧,天灾就要来了。”
看着远处的天空,在他的记忆里,乌萨斯的天空似乎总是灰蒙蒙的,但这次从那边过来的,可是相当了不得的东西。
“天灾?!”
不可置信的不止一人,惊讶使得他们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滑稽。
“你,您是位天灾信使吗?”
快速转换了称谓,男人小心的问道,虬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算是吧,天灾很快就会到来,但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朝着与那个方向相反的地方,跑的越远越好。”
虬为他们指明了方向,随后附身在雪地里一番摸索,找到了自己的戟以及被深埋的面具。
“对了,其实我有些迷路,这里是乌萨斯的雪原没错吧?”
“对……”
几人还在思考虬刚刚到话是否可信,所以回复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敷衍。
“那如果想继续深入,还是要往西边走吗?”
“对,越往西越冷,里面那鬼地方可不好随便乱走。”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虬提起长戟,将面具带到脸上,开始向着西方继续前进。
也就在此时,一阵普通的风雪刮了起来,让还在争吵的几人发现了虬已经走入雪里消失不见。
“老哥,这事你拿个主意吧!”
“……天灾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们搬走,反正也只是些临时的木屋,有“解放者”在附近保护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再建!”
于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批幸运的感染者,因为自己的谨慎,得到了生存下去的机会。
而在乌萨斯的茫茫雪原中,少年并不知道,他刚刚与自己的目标,失之交臂。
ps:因为时间线过于多了,所以本书涉及事件的时间线由作者菌来定,与游戏不符请一律当做二创,就酱~
乌萨斯的雪原,这里有着零下七十二度的死亡低温,暴风雪在这里甚至不算什么灾害而只是常态。
行走在风里的人,感受着呼啸而过的一切,心里总是该去想些什么的。
比如为何要前进这种很重要的问题。
“呼,呼……”
在寒冷的地方,大口的喘气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冰冷的空气直接灌进肺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带来的低温更是足以致命。
但虬不在乎,死就死吧,反正只是死而已,他说过了吧,他很容易死的,那什么时候死了也不奇怪吧?
噗通~
似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摔倒在雪地里,于是他干脆就这样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寒冷逐渐蔓延他的全身,感受自己正逐渐被大雪所掩埋。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睁开眼的机会,但既然都已经躺下了,干脆睡一觉好了……
这么想着,意识便逐渐开始模糊起来,一些过去的残响与无意义的回音开始充斥在他的耳边。
曾经,他应当是有一个家的,他的手应该曾放在温暖的火炉旁,而同在那里的,似乎也不止他一个人,纵使面孔已经模糊,但那应该是他的父母。
梦来到这里,似乎温暖的火炉真的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呼啸的风雪消失了,寒冷也被温暖的火一并驱散。
虬忘了很多东西,包括应该是他父母的人的名字和样貌,他只记得他们一直称呼他为qiu,那应该就是他的名字,所以在流浪中他便一直以此为名。
说起流浪
一瞬间,火炉,双亲,一切都在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一条似乎看不见尽头的路,一群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人,以及一个漫无目的跟在他们身后的少年。
一场天灾的到来摧毁了少年的家,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天灾究竟是什么,可是那带走了一切的灾难,偏偏把他留了下来。
狼藉中站起身后,茫然无措的少年只能随便选了个方向前进,再具体的他同样忘记了,只是他记得,在行进到某个地方时,他遇到了一个人。
他是虬唯一还能记得住长相的人,因为长得实在是有些可怕,明明记忆中应该是个好人,但每次想起他,虬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至于他是怎么遇到那个人的,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是怎么分开的,这些他也通通忘记了,可能是因为矿石病的缘故吧,也可能是他脑子本来就不太好,总之他很容易忘记一些东西。
不过他倒是送给了虬一份礼物,一个和他脸上一样的,有些吓人的鹿头面具,就是他脸上现在戴的这个,除了让他看起来变得吓人了以外没有丝毫用处的面具。
然后,然后他当然是继续自己的流浪,他走了很久,很远,但还是没走出乌萨斯,这个国家真的是很大很大啊。
不过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具体想去的地方,所以原先他也并不在乎这些,流浪的时候他应该是遇见过不少人的,但很可惜,他已经全部忘记了。
但有一个宝贵的生存经验他倒是记住了,这个国家不欢迎感染者,有矿石病的就是感染者,居住在城市里的居民会通过谩骂与殴打来驱逐感染者。
不过只要不去反抗,就地躺下,敢于杀人的普通人其实还是很少的,而不反抗很快就会让周边的人丧失对他的兴趣,所以就地躺下成为了虬诸多求生小妙招之一。
但来的要是纠察队,警察什么的,那还是赶紧跑比较好,那些家伙连解释都懒得听,就地躺下根本不管用!
靠着这些宝贵的经验,虬一直活到了现在,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明明很容易死却一直没死,他还是挺厉害的嘛!
而明明都没吃过几顿正经饭,他还是长成了一个帅哥,一个高大的帅哥!
虬原本不知道帅哥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个好心的市民姐姐给了流浪的他一块面包,他询问的时候她说是因为虬很帅!
这便是求生小妙招之二了!
多亏了很帅,他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帮助,这才能穿上厚厚的衣服还买了一把粗制滥造但很耐用的长戟。
哦,说起长戟,它便是虬现在之所以会在雪原里的原因了,因为某次他带着面具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个人激动的对他喊了一声“解放者”。
很明显,他认错人了,不过虬还是和他搭上了话,并询问对方是把他错认成了谁?
然后他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解放者,博卓斯卡替以及乌萨斯游击队的存在。
毫无疑问,这个人也是一个感染者,所以在看见虬之后才会那么激动,当然,现在他知道虬不是博卓斯卡替了,离进了看就能知道,虽然脸很像,角也很像,但解放者可比他强壮多了。
这番话让虬不由联想到了送给他面具的那个人,那个人在他的记忆中也是蛮高大强壮的,但是那个人真的会是曾经乌萨斯的高级军官,现在为感染者而战的“解放者”吗?
不知为什么,虬总觉得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违和感,于是,流浪的少年找到了自己该前进的方向。
他想去见一见,见一见那个被底层感染者被称作解放者的人,毕竟那个人是难得他还能记住样子的人,所以只要见一面,他就能确定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所以他跟人打听了一下后,就头也不回的扎进了乌萨斯西部的雪原中,然后,然后过去了多久他也不记得了,反正他到现在也没找到游击队的踪迹。
不过他听说游击队就在雪原的深处,既然还没找到,就证明他走的还不够深吧。
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他一直前进在雪原里,并且啊,虽然一直都说自己很容易死,但虬其实没那么容易死的!
毕竟他只靠吃雪就能活下来,对,就是那个在这里哪哪都是的雪,虽然不会饱也一点也不好吃,但每次饿了他都会直接钻进雪堆里一顿舔舔舔。
然后一直活到了现在!(骄傲)
ps:虬分两说,一曰《说文》中龙无角为虬,一曰《广雅》中龙有角曰虬,本书采用第二种说法,龙有鳞为蛟,有翼为应,有角为虬,无角为螭。
意思就是这里不按照蛟龙化真龙那一套,而是单纯做个分类,有鳞片的就是蛟龙,有翅膀就是应龙,单纯有角就是虬龙,没角没鳞片没翅膀单纯长了龙头样子的就是螭。
当然,主线不会涉及太多这方面,就酱~
一个难得的晴天,即便这点阳光对于乌萨斯的雪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但只是放晴就已经足以让人心情愉悦了。
也就在这风雪过后的晴空下,随着一阵舔舐的声音,一颗头突然从雪堆里钻了出来。
“我还活着!”
把自己从雪堆里拔出来的虬如此宣言道,安稳的睡了一觉,刚刚又吃雪吃了个饱(?)他感觉自己可以继续出发……
轰隆隆!!!
什么声音?
“我忘记了,刚下过大雪时,在靠近山的地方不能大喊来着。”
看着背后滚滚而来的白色巨浪,虬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长戟,然后迎面躺下,这次他也不会死的,大概!
然后,白色的巨浪席卷了周围的一切,让周边再度回归了寂静,只是虬并不知道,他那一嗓子,还连累了一些陌生人。
比如正在勤勤恳恳巡逻的乌萨斯边军,还有正在伺机偷袭的卡西米尔游击队。
“队长,这场该死的雪崩吓到那群家伙了,我们还按原定计划偷袭吗?”
乌萨斯与卡西米尔的边境,自从卡西米尔宣布放弃部分郊区主权后,这里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乌萨斯的领土。
而哪怕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不甘的部分卡西米尔人一直不肯放弃,他们组成了游击队,一直依靠着这里的树林与风雪抗击入侵者。
原本这支游击队是打算偷袭正在巡逻的边军,最近原本负责边境防守的乌萨斯第四集团军不知为何调离了这里,转而由临时抽调的盾卫和军术士负责巡逻。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乌萨斯正规军的盾卫和军术士虽然也不好对付,但比起集团军里那些家伙,以他们作为目标至少不像是去自杀了。
但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里发生雪崩的概率简直就和上街遇到死老鼠的概率差不多,或许是这些乌萨斯人命不该绝吧。
“我们撤!”
作为这支游击队的领袖,他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本来他们与正规军作战就有些困难,更别提现在对方因为刚刚到雪崩,正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在警戒四周。
他队员们的性命可比几个乌萨斯人宝贵多了!
撤退命令下达后,所有的游击队人员全部开始后撤,他们会换一身衣服,把武器藏在附近树林的地窖里,然后重新变成一个普通的卡西米尔人,直到下一次集结号被吹响。
另一边,确认雪崩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乌萨斯边巡也不由得开始抱怨起来。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雪崩了,本来被调来戍边还要定期巡逻就已经够倒霉了,还好这一次雪崩规模不大,他们没人受伤。
“没人受伤就赶紧走,早点巡完早点回去,那群没骨头的卡西米尔人不敢再来了!”
这番话得到了巡逻小队所有人的认可,毕竟主动放弃国土主权这种事,乌萨斯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而做出这种事的卡西米尔人,乌萨斯人自然有资本喷他一句没骨头。
至于他们的巡逻,本就是一种象征意义更大的活动,就是给对面的卡西米尔人看,他们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领土。
至于传闻中的游击队,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被打到放弃国土的软骨头能有什么战斗力,他们可是乌萨斯的军人!
至于别的边军该查的什么有没有人偷偷出入境啊之类的,他们并不在乎,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想从这里进入乌萨斯,他们背后可是冻原,是他们这种正规军都不敢横穿的绝地。
当然,如果真遇上了,他们还是会认真驱赶的,前提是能遇上。
于是,这支巡逻小队加速离开了这里,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也就在双方都离开后不久,一个蠕动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嗯,蠕动,就是如同毛虫一般,在地上不断蛄蛹,蛄蛹的那种蠕动。
很不幸,刚刚直面雪崩的年轻人并没能做到毫发无伤,虽然没有死,但是他的两条腿却一起断掉了。
不过好歹还给他剩了两只手,借助求生妙招给自己把腿接上以后,虬发现自己还是动不了,这说明要不他给自己接歪了,要么就是腿伤的真的挺重的,一时半会用不了了。
但他又不敢一直待在原地,毕竟他是个感染者啊,要是不小心被什么税使啊,纠察队啊,集团军啊什么的找到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虽然他觉得死不死都无所谓,但他都来雪原这么久了,要是找不到人就直接死了,那这些苦不就白吃了吗!
所以他用法术把雪做成了两块护腿板,然后凭借着发达的臂力和括约肌,一路爬到了这里。
只要他足够深入,想必税使和纠察队也不敢追上来吧!
至于他为什么一直向西而不是向北,他来之前可是有好好打听过的,一直向北的话,就会到一个名叫萨米的国家,而他要找的解放者博卓斯卡替,是绝对不会去别的国家的!
所以对方必定就在乌萨斯的雪原当中,只要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进,他肯定就能遇上。
至于会不会从西面出境,这个他也打听过了,有个好心女士告诉过他,镇守冻原边境的是乌萨斯第四集团军。
集团军,一听就很厉害,而且装备肯定很显眼,只要他到了边境,肯定就能看见他们吧!
嗯……在没上过学的某人眼里,边境的军队,就该是一个个排排坐的站在边境线上的军队,不然怎么算戍边?
“我要快点爬了,万一现在被人发现就完蛋了,话说这附近是不是没那么冷了?”
同时,虬并不知道,他眼里的有点冷(-72℃)和不那么冷了(-12℃)到底有多大差别。
同时,也没有那个税使和纠察队,会不要命的横穿整个冻原去追一个感染者。
同同时,虬并不知道,他离冻原上最后有人烟的地方,已经走了有多么远。
他只知道,得赶紧继续前进,被人追上,可就完蛋了。
蛄蛹~蛄蛹~
“这里应该安全点吧,要不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因为在地上爬行很慢而且很无聊,所以虬只能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来给自己打发一点时间。
他现在已经爬出了很远,感谢他的双臂以及听话的括约肌,现在他爬进了一片树林里,虽然有些奇怪冻原上这些树怎么活下来的,但起码这些树可以帮他遮掩一下。
“嗯,就在这里躺到腿好为止吧!”
这么想着,虬把自己的头插进了雪地里,爬了这么久他也有些饿了,需要吃点雪补补!
虽然既不能饱腹也不能补充能量,但是嘴里有东西的充实感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
“呸!”
就在他深情的亲吻大地时,他的舌头告诉他味道不对,那种触感,那种味道,不是雪,是他曾经啃过的树皮的味道!
“雪地里怎么会有树皮的味道?”
抱着这种疑惑,虬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刚刚舔的地方,结果看到了一个方形的木制盖板,他刚刚应该就是舔到了这个东西。
盖板旁边还有一个上锁的铁质拉环,结合这里的地貌,虬立刻明白,这一定是一个失落的宝藏!
你看,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很可能藏着好东西的地方,这不就是他从那个谁谁谁那里听说过的宝藏吗?!
而宝藏有一个十分友好的规则,谁找到就是谁的,也就是说这里的宝藏,是属于他的了!
“嘿嘿,会不会有面包呢……”
事先声明,他绝对不是在嫌弃雪哦,只是偶尔他还是会想念那些有味道的食物,比如面包啊,面包啊还有面包啊什么的。
嘎啦~
这么想着,虬用力拉了一下拉环,不出意外的纹丝不动,那个锁看样子并不只是一个装饰品。
不过这难不倒虬。
他爬过去,然后把手放在锁上,没一会儿,锁直接熔化成了一摊铁水,虬甩了甩后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刚刚那个触感,还蛮恶心的。
这就是他的,呃,大概可以算的上法术吧,他从某个还是记不起名字的人那里听说,很多感染者都可以使用某种源石技艺,也被称作法术。
法术是一种改变物体原有性状的技术,虽然虬不知道什么叫物体的原有性状,但是经过不断摸索,他确定自己也可以用法术。
而且是很实用的法术,他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或者拿着的东西变得很冷或者很热,他腿上那两块冰护腿,就是他把雪融化了然后又冻起来做成的。
邦邦硬,非常好用!
“啪嗒~”
失去锁之后,虬成功拉开了盖板,瞬间一股霉味直冲他的天灵感,就连打开宝藏的兴奋感也……完全没有影响!
“芜湖!”
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里面黑乎乎,但是戟戳一戳可以到底,那应该不算很深,虬换了个身位,让自己腿先进入地窖,然后整个人直接滑了进去。
虽然最后他整个还是摔了,但脖子没有断,身子也没有被一起进来的戟捅穿,所以他还活着!
就是戟下来的时候好像勾到了铁环,把盖子盖上了,不过问题不大,他本就打算在这里养好腿再出去。
随手掰下来一根应该是做梯子用的木头,虬让自己的右手变得很热然后一捂,火把顿时燃烧起来。
借助火光,虬看清了这个地窖里隐藏着的宝藏,很可惜,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面包,就连发霉的面包也没有,这里只有一堆破铜烂……?
“哦!!!”
当火把转动的时候,光芒照射到了一把被挂在墙壁上的东西。
“这难道是?”
随手将火把扔掉,然后倔强的蛄蛹过去,艰难的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后,虬取下挂在墙上的东西左看右看,最后下定结论,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可以换他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面包的那个!
呃,好像是叫,弩来着!
在流浪到一个好像叫圣骏堡的地方时,他接受一个好心人施舍的时候听到的,他说要是能买下一把弩寄给戍边的孩子就好了,当时他给了虬三个面包,所以虽然记不起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他还记得这件事。
出于好奇他问过,一把弩能换多少面包,然后得到了能让他吃一辈子这种只有在梦里才敢想一想的答案。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面包不是世界上最贵重要的东西啊!
因为过于震撼,所以他当时有好好询问弩长什么样子,以至于现在他连那个人的样貌都忘记,却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一定是一把弩!(并不是)
“这里果然是宝藏!”
虬把那把弩宝贝的抱进了怀里,这就是他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面包吗,不知道舔一舔它会坏掉吗,会不会也有面包的味道呢,嘿嘿……
弩的旁边是一个箭袋,里面装着八支箭矢,当然,虬是不懂这些的,他连弩究竟是该用来干嘛的都不知道。
“等离开冻原,我就带你去那个圣骏堡,然后把你换成一辈子吃不完的面包,以后我就可以吃着面包躺在大街上了~”
一想到每天都有面包可以吃的日子,虬甚至有了一种放弃去找什么解放者博卓斯卡替的冲动,毕竟只是一时犯傻,他是不会……
“就这么决定了,等腿可以动了,我们就回去,找人哪有面包重要嘛!”
这么说着,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呼吸好像越来越困难了?
这时,他把目光转到被他刚刚扔出去的火把,此刻它还是顽强的熊熊燃烧着。
那个,火燃烧好像是会消耗什么气来着……
因为缺氧,虬的大脑开始越来越混乱,他甚至出现了幻觉,手里的弩突然变成变成了一快香甜的面包,在他怀里张开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面包,别跑!”
激动之下,虬忘记了自己的下半身现在是完全动不了的状态,于是直接一个亲吻大地后晕了过去,手里的弩被甩了出去,刚好把火把砸灭。
地窖内再次陷入黑暗,只是这次里面多了个活(?)人。
几日后,自从上一次自认为十拿九稳的行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搅黄以后,卡西米尔的这支游击队的所有人最终还是感到了不甘心。
终于,他们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他们都是爱国者,实在无法容忍那些该死的乌萨斯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原本属于他们的土地上!
骑士推翻了天马,他们却比天马更加懦弱,谁要这种屈辱的和平,哪怕会引起争端他们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那些乌萨斯人付出代价!
这么想着,他们来到了之前隐藏武器的地方,这片林地处于比较敏感的“争议地带”,乌萨斯人一般也不敢过来,加上这里的隐秘从没有出过差错。
但这一次……
“队长,锁不见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不好的预感爬上他们心头,立刻打开地窖,顾不上那股霉味和缺氧的危险,他们直接跳了下去。
“没了……”
借助窖口的阳光,被称作队长的男人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失神的喃喃道,其他人听见这句话也同样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他们所有人省吃俭用几年才凑钱买到的那把重型弩炮,没了?
钱倒还是其次,可那把弩可是军中“有识之士”特别帮助他们才买到的军用品,与那些杂品货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把弩也是他们一群没接受过正规训练,就自己瞎练了几年体力的“有志青年”敢组成游击队以及自信对抗乌萨斯正规军的底气所在!
就是凭借那把弩的高爆弹和穿甲弹,他们通过偷袭的方式已经在别的地方干掉过好几个乌萨斯士兵了,没想到这才第一次来这边,不仅行动被突如其来的雪崩打乱现在连弩都丢了!
“还丢了什么别的吗?”
虽然知道这是句废话,但他还是问出来了,经过清点,除了那把弩以外,就只丢了他们之前随手丢在这里的一袋子土豆。
“该死!”
会拿走土豆,说明这里肯定不是被乌萨斯人发现的,那究竟会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偷走了他们的弩!
别让他找到,如果找到,他一定要把他的皮扒下来!
————————————
“哈秋!!!”
远方,正在烤土豆的虬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看着自己点起的火堆傻笑。
多亏了前几天找到的宝藏,不仅让他有了未来可以吃一辈子的面包,还有一袋子他只吃过一次的土豆!
这些东西虽然没有面包好吃,大部分还都发芽了,但虬根本不在乎,雪都被当做一种美味了,更别说烤的热乎乎的土豆了,在冰天雪地里吃烤土豆,他已经幸福的要死了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是不是迷路了……阿姆~”
连皮咬下一块土豆放在嘴里抿着,哪怕是刚烤好对他来说也并不会觉得烫,但是这几天他越走却感觉越不对劲了。
首先就是这附近的树变多了很多,之前他走在冻原上,不是雪就是冰湖什么的,一点植被都看不到,哪像这两天,他都路过好几座小树林了。
而且虽然他对温度变化不敏感,但周围确实应该是暖和一点了,冻原不是应该越来越冷了?
难不成他真的走错路了,不能啊,他是一直朝着西北方向走的没错啊,而且这一路他都没遇见过什么人,不管是边境的军队还是什么别的人,一个都没遇见。
“难道冻原里面就是这样的?”
本就对冻原只有一个模糊印象的虬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了,或许冻原不是越深入越冷了,不然解放者的游击队是怎么生活在里面的?
而且反正他也是在流浪,万一真的走错了,大不了他原路返回呗,反正他也是无事可做,走到哪算哪。
“要是遇到能卖弩的地方,我就不去找什么解放者了,就待在那里吃一辈子面包,咕嘿嘿……”
啃着土豆的某个人是这么说的。
“咕嘟咕嘟咕嘟~”
啃完两个土豆,虬用自制的木碗喝了两大碗融化的雪水,这种踏实的饱腹感真的太幸福啦!
而且感谢这里的树们,他直接砍了一颗给自己做了一个碗和一对滑雪板,这东西他在刚进冻原的时候看人用过,只要穿上就不会陷进雪里去。
这也使得他前进的效率大大加快,以往碰到那种雪很厚的地方,他都是直接爬过去的,一边爬一边吃饭(雪),现在有了土豆和滑雪板,既不用吃雪也不用爬了,好耶!
就这样,虬继续向着西北方向开始出发,为了再度确认,他对着太阳比划了半天,确认自己走的方向真的是西边。
至于北不北,说实话他真不敢确定,他只是听别人教过一个辨别方向的口诀,什么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太阳东升西落之类的。
但是真的用起来,他才发现这玩意真没那么简单,他就只能看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确认那是东,然后往反方向走。
反正,只要还是走在会下雪,很冷的地方,他就还没有离开乌萨斯的冻原,对吧?
殊不知,他这一想法要是被卡西米尔人知道,一定气的耳朵要给他两脚了,怎么只要冷就是乌萨斯的地盘了呢,卡西米尔和乌萨斯交界处,还有卡西米尔的北方也是冷的好不好!
但一个文盲青年哪里知道呢,他只知道,自己一定是还走在乌萨斯的土地上,毕竟这个国家这么大,他一直没有走出去过。
同时他还认定,自己找的人一定就在前方,只要一直向前走他早晚能找到的。
不然,他该往哪走呢?
“伟大的土豆啊,感谢你陪伴我走过这一路,我会心怀感激吃下你的,唔……”
眼角含泪,虬开始用心的品尝他的最后一个土豆,因为太过悲伤,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走了几天了,反正他就是一直向前走,坚持一天一个土豆。
到今天,他终于要把最后一个土豆也吃掉了。
坏消息,土豆没了。
好消息,周围又开始变冷了。
虽然这个好消息从各个方面看都不能算有多好,但至少是让虬安心了一下的,之前可能是走到什么本来就暖和的地方吧,至少现在又冷回去了不是吗?
“不过那座山,难道要我翻过去吗,姆姆姆……”
一边抿着土豆,虬抬头看向远方的雪山,那座山看上去就好高好高,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山都要高,他很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翻过去。
感觉更大的可能是他会直接摔下来,然后变成一滩虬或是一个真正的“球”。
“算了,出发吧……”
不舍的舔了舔手指,虬重新把面具戴上,背着弩拖着戟继续向前走去,好像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不知道会不会也能跑死虬。
————————————
“恩希亚,要小心!”
“知道啦姐姐,看我的吧!”
茫茫的雪山底下,两个菲林女孩正在这里进行一些小小的“饭后运动”,开始攀登雪山的女孩很高兴,因为这一次她的姐姐没有再半路逃跑,虽然也拒绝了和她一起登山,但她说会在下面等着自己到达顶峰再下来。
“是为了老哥的事吧,姐姐真是的,如果……不,恩希亚,爬山要专心,不要去想那些!”
这么想着,女孩开始卖力攀登眼前的岩壁,而她的姐姐就在下面看着自己妹妹的身影逐渐消失。
与她的妹妹不同,虽然是一家人,但她对大冷天的爬上一座雪山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蜷缩在暖烘烘的火炉旁打个盹。
但最近她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在妹妹再次请求撒娇的时候她答应和她一起过来,这其中是否也有想逃避某个人和某件事的意思,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居然说想要去攀登喀兰圣山,回去一定要让大哥好好说一下她……”
少女想起来的路上,自己调皮的妹妹不止一次想拉她去攀登圣山,虽然现在并没有圣女在,但是圣山也不是随便就能去靠近的,这是值得一次十分钟以上说教的调皮。
“恩希亚不会摔下来吧,虽然应该不会受多大的伤,但是……”
明明妹妹才从自己眼前消失没多久,作为无所事事只能等待的那个人,恩雅还是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这好像是所有温柔人们的通病。
以至于想到后面,她甚至有点想要追上去看看的冲动了,虽然她拒绝了妹妹的邀请,但这可不意味着她不会爬山,比起还要使用钩索辅助的妹妹,这种“小山”她甚至有自信可以徒手攀登!
不过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选择了静静等着妹妹一脸兴奋的下来和她描绘山顶的风景,到时候她只要在旁边为她鼓鼓掌,就能收获一个露出自豪笑容的可爱妹妹了!
不过……
“啊!!!”
很不幸,恩希亚小姐在即将登顶时,遇到了攀岩爬山者的最大杀手,完全无法预测的意外岩石脱落。
作为支撑点的岩石瞬间裂开,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直接以一个茫然的姿态开始下坠,不过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的恩希亚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以她的身体素质加上下面厚厚的雪地,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了两三天吧。
‘要被老哥和姐姐骂了……’
这是下坠途中,恩希亚脑袋里唯一的想法,每次她拖着一身伤回家的时候,都要接受来自家里长兄和张姐的说教,作为幺妹的她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力。
不过,那是个什么?
随着下坠的高度越来越低,一个小黑点逐渐出现在恩希亚的眼中,她确定那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因为她掉下来的时候肯定会偏离出发的位置,所以……那是个无辜的路人?
“快闪开啊!!!”
“?”
此刻,确认了望山也能跑死虬,累到想要在地上蠕动的虬猛然抬头,然后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天上,一个黑点正极速放大,最后他确认了,那是一个人!
‘冻原的天上,会掉人?’
这是虬昏迷前最后的想法,即使恩希亚很努力的想要避开下面的虬,但是强烈的气流一直在把她吹回来。
简直就像是和下面那个人有仇,非要让她和他同归于尽一样。
要知道这个高度掉下来,砸在人的身体上,他们两个很可能是一起变成一滩,当然因为有肉垫缓冲她活下来的概率更大,但她良心会过不去啊!
于是恩希亚最后放弃了自己准备好的双脚落地姿势,改为了后背躺倒,双脚落地虽然对整体损伤最小,但要是那个姿势砸在别人身上,那就和杀人没有区别了啊!
至于最后怎么样,同样晕过去的她也只希望那个被她砸中的人身体素质好一点……他为什么要直接躺下啊!
“恩希亚!!!”
不久,估算着妹妹坠落方向的恩雅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雪地里的妹妹和她旁边躺着的陌生人。
一瞬间,恩雅大概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那个陌生人的打扮,他应该并不是谢拉格人,应该是途径这里然后被天上掉下来的恩希亚砸到……
想到这里,恩雅直接来到陌生人身边开始轻轻检查,虽然不是医生,但家里有个不安分的妹妹,一点简单的身体检查她还是学会了的。
呼吸还算平稳,肋骨应该断了几根,脊柱没事,颈椎也没问题……总体来说,还活着。
检查完陌生人,恩雅来到自家妹妹身边,恩希亚的身体素质她是有数的,一番检查之后发现她这次连骨头都没断,只是腿有点小伤,不过问题不大,在涂上药养几天就好了。
“这应该是他的东西吧……”
就在恩雅一肩一个要把两个人扛回去的时候,他看到了虬在躺下之前扔下的弩和长戟。
抱着人家遭了无妄之灾不能再给人家造成损失的愧疚心里,恩雅同样把它们带上了。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把他砸的太严重了,怎么我都醒过来了他还没醒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等他醒过来一定要认真道歉知道吗,不然等大哥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唔……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而且这个人当时,他居然直接放弃一样躺下了,虽然我也知道当时那种情况就算躲也不一定来得及,但他怎么躺的那么果决嘛!”
啊啊,那当然是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很干脆的接受命运咯,不过看样子,他又一次好运的活下来了。
这么想着,虬睁开了眼睛,正巧与一双浅灰色的眸子对上,两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恩希亚惊喜的叫了起来。
“姐姐,他醒了!”
恩雅听妹妹这么说,连忙走了过来,虬也大概了解,原来是姐妹吗,怪不得长的这么像,耳朵,眼睛还有尾巴,这个样子是……菲林来着?
“这位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啊,好温柔的声音,还有她叫自己先生哎!
虬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被人用这么正式的称呼叫过了,不过要是问他现在怎么样的话。
“大概是,动不了?”
“哎?”×2
虬的回答让两姐妹同时一愣,这不是他的状态吗,但恩雅问的是他的感觉啊,就是疼不疼之类的。
“哦,那个,应该是伤的蛮严重的,如果受了重伤的话我是感觉不到的……”
看着两姐妹还是一脸迷茫,虬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大概就是,手指破了,被人打了之类的疼还是能感觉到的,但是骨头断了之类特别疼的反而感觉不到,断手断脚之类的没体验过所以还不知道。”
虬尽可能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两人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总之感觉不到疼就意味着伤的非常重。
想到这里,恩希亚立刻给虬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语气真切的喊道
“对不起将你砸伤了!!!”
对于虬来说,这就是真正的无妄之灾啊,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结果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人来给他砸成了暂时性的半身不遂,恩希亚已经做好了面对虬愤怒呵斥的准备了!
不过嘛
“哦,那个啊,没关系。”
“哎?”×2
两姐妹再次一起疑惑,这个,就算你是个大度的人,但是语气这么平淡,这正常吗?
“我刚刚有听到,你很疑惑我当时为什么直接躺下了对吧?”
恩希亚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脸又瞬间红了一下,刚刚她的话,是有那么点点抱怨在里面的,明明她才是犯了错的人。
“其实很简单,我就是以为自己会死,所以干脆躺下等死好了。”
???×2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对了,你们没碰过我衣服里面吧?”
虬虽然看到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躺在床上,但他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虽然他这说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把他扛回来的恩雅还是点了点头,她只是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了而已。
因为虬受的是内伤,不存在外伤,加上家里温度就算有火炉还是低了一点,所以她就没有去脱他的衣服。
“那就好,对了,先问一句,你们都是有良心的人对吧?”
“你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奇怪……我们有!”
因为氛围太奇怪,恩希亚忍不住暴露了一下本性,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那我姑且就信了,我是很容易死的,因为这个东西,所以死不死的,其实无所谓啦。”
说着,虬艰难的把胳膊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再一次将自己的体外源石结晶展示了出来。
一瞬间,恩雅将妹妹护在了身后,同时带着她后退了两步。
嗯,好吧,如果是这样虬也能接受……
“抱歉,这位先生。”
“没关系,所以我之前就说了,不用为差点干掉我感到内疚,毕竟我很容易死,就是死之前要做的事还是没做完多少是有点可惜。”
说完,虬把胳膊伸了回去,然后一脸呆愣的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希望一会儿她们把自己扔出去的时候至少给个土豆,要是能给块面包就更好了,会给的吧,有良心的人应该会给吧?
哦,对,弩好像还丢了……
想到这里,一抹清泪不自觉的从虬的眼角滑落,一辈子吃不完的面包啊,就这么没了!
但这一幕落到两姐妹眼里,意思可就歪了十八弯了,尤其是恩雅,这一刻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而她转头,看见的是妹妹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明显,她也没想到自己砸到的是一个感染者。
作为姐妹,恩雅一下子就能想到自己妹妹在想什么,感染者是很可怜的人,而她给他的不幸又来了一击重锤,但感染者却又是很危险的人,如果留下他,自己的家人就会陷入危险当中。
良心与对家人的关心,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十分难以抉择,而作为她的姐姐……恩雅也不好受。
“这位先生,还没问你的名字。”
且先不管那些,恩雅还是先问了名字。
“虬”
“球?”
“虽然我知道我们大概不是一个意思,但你就当是吧。”
关于自己的名字,哪怕是炎国人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除非虬当场给他写出来,哦对,从根本上来说,虬是炎国人,虽然他一直生活在乌萨斯。
“好吧,球先生,对于家妹对您造成的伤害,我们深表歉意,但我们还是不能让一个感染者住在我们家里……”
“不,恩雅,让他住下吧,就算是感染者,矿石病也没那么容易传染。”
恩雅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开门进入的男子打断了,他有着和姐妹俩一样的耳朵,眼眸和尾巴。
所以这是爸爸,还是哥哥?
不过比起他的身份,虬还是更在意他的话,于是他举起手。
“矿石病,绝症,会死人哦~”
“矿石病只会通过血液和长期与源石相处感染,你暂时不会变成一个大型源石从对吗?”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眼前的男人坐到了虬的床边,虬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作为流浪者很难看见的东西,自信。
“嗯……应该不会吧。”
“那就够了。”
所以,他可以留在这养伤了?
因为新出现的第三人,虬成功的有了一个可以暂时留下的地方,经过交谈,他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
还有他的两个妹妹,恩雅.希瓦艾什和恩希亚.希瓦艾什,他们居然有姓哎!
而随着交流的进一步发展,恩希欧迪斯发现虬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甚至直接像要死一样双目无神的看向天花板。
“谢拉格,谢拉格,这里不是乌萨斯吗……”
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自我怀疑的话,恩希欧迪斯听了一阵后告诉虬,这里是谢拉格,位于卡西米尔的西部,至于他说的乌萨斯,则在卡西米尔东边。
也就是说,谢拉格和乌萨斯中间,正正好好隔着一个卡西米尔。
“卡西米尔又是什么啊!”
虬还是有些无法理解,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穿过了两个国家?
他们的边境守军呢,他们不用守着的吗!
而看着虬的表现,恩希欧迪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虬是一个,嗯,至少是个该有些学识的人,因为对方的衣着能证明他来自谢拉格之外,且应该有着不错的生活。
但现在看起来,他的某些常识怎么连自己的两个妹妹都不如?
恩希欧迪斯自然不可能知道,艾德身上的一切,包括那身看上去还不错的棉衣都是来自不同城市一位位好心小姐的施舍,至于他本人,只是一个没上过学,流浪了十几年的文盲而已。
“算了,恩雅,拜托你先去做饭了,恩希亚,回你的房间反省去,从今天开始,我负责照顾这位球先生,你们不许再踏进这座房间。”
哦,真是个好哥哥呢!
听到恩希欧迪斯这么说,虬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大概懂他的意思了,如果放他不管的话,两个妹妹良心过不去,但把他放在家里很可能又会有危险。
所以大哥为了妹妹们,一个人揽下了所有风险。
恩希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哥哥姐姐同时瞪了她一眼,于是只能歉意的给虬鞠躬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恩雅稍微犹豫后,也一起跟着出去了。
“抱歉,我刚刚的话可能有些失礼。”
“没关系,你没有直接拿着棍子打死我就已经证明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了,还是说,谢拉格其实是个对感染者还算友好的地方?”
恩希欧迪斯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虬也不意外,也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种地方。
“即便你是感染者,但小妹她,还是个孩子。”
“要是在乌萨斯,驱逐感染者和远离感染者可是孩子的必修课。”
“是吗?”
原本虬只是随口一说,恩希欧迪斯却好像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
“没错,不管是在圣骏堡,还是切尔诺伯格,只要是乌萨斯的地盘上都一样。”
反正躺在床上也没事干,虬索性就多说两句,给对方说开心了,说不定对方就会让他一起吃饭了呢?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嗯……大概把乌萨斯的城市都逛了一遍吧。”
在听到“解放者”的消息并踏上寻找的旅途之前,虬都是走到哪算哪随便走的,遇上城市要是运气好就混进去看能不能找到好心的小姐凭着脸要点施舍,运气不好就继续在荒野上瞎溜达。
“那,乌萨斯的城市是怎么样的,我听说那里都是水泥做的高楼大厦是真的吗,还有工厂,那里真的是能快速产出无数货物的地方吗?”
听到恩希欧迪斯的问题,虬的表情逐渐古怪起来,眼前这个人,他应该是那种上过学的人吧,而且这个家看上去挺大的,对方应该还是个有钱人吧。
这些东西还需要问他,他们这里难道没有吗?!
不过因为自己寄人篱下的现状,虬还是一一回答了恩希欧迪斯的问题,包括乌萨斯的城市里有什么,那里的人穿什么,街上有什么,教育……
“教育这个我真没法回答,我没上过学!”
虬的话让恩希欧迪斯一愣,拥有如此广博见识的人,居然没上过学?
不,原来外面的人,哪怕不上学也能拥有如此开阔的眼界吗?!
虬的出现,让恩希欧迪斯的某个想法愈发坚定了起来,原本他对要抛下两个妹妹前往异国他乡还有一丝犹豫,但是与虬交谈过之后,这丝犹豫彻底被消灭了。
他必须要走出去,去谢拉格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看一看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看一看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虬发现,这一刻恩希欧迪斯的表情变得格外坚毅,这是人一旦下定了某种决心后才会露出的表情。
这让他不由得把头缩了缩,他只是老实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哦,他可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对任何事情负责!
“恩希欧迪斯先生,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哪怕学校里没有教,这些都是大街上很常见的吧?”
虬觉得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问题了,但恩希欧迪斯却沉默了下来,他这一沉默,虬可就有点慌了。
他不会说错什么话了吧,他不会要被扔出去了吧,虽然被扔出去也无所谓,但是这个床真的好舒服啊!
“球,你听说过雪境吗?”
沉默了一会儿后,恩希欧迪斯问道。
虬摇了摇头,没有哦,虽然知道别的国家存在,但是球先生只认识一个乌萨斯哦,呵呵。
“……是吗,雪境,是谢拉格的另一个名字,在很多时候,雪境这个名字,甚至比谢拉格更为人熟知。”
哦,是这样啊!
虬尽力表现出受教的样子,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希望下一秒恩希欧迪斯不要把他扔出去。
“这里,算了,等你伤好了,亲自看一眼你就会明白了。”
“你是说你会收留我直到我伤好对吗?!”
他这句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恩希欧迪斯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小妹砸伤的人,就算是感染者,当着不管的话自己的两个妹妹还是会处于内疚当中。
他即将离家远行,本就不放心两个妹妹,又出了这种事,他就更不放心了。
所以在出发之前,他会尽可能照顾好虬,如果到他出发那天虬的伤还好不了……
‘遇到大好人了!’
当虬被恩希欧迪斯抱起放在独立的餐桌上之后,这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正在疯狂刷屏。
他对希瓦艾什三兄妹的好感度正在疯狂提升,而这种好感在恩希欧迪斯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烩兽肉放在他面前的时候达到顶峰。
“我怎的可以次这个么?”
口水已经快要让他溺水,但他还是再次向恩希欧迪斯确认道,这是肉啊,这辈子他只看过,没有一次尝到过的肉啊!
该死的乌萨斯,野外的兔子都跑的那么快!
“当然,虽然我们现在也只能拿出这些了,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多吃一……”
“再来一碗!”
?
刚刚,发生了什么???
恩希欧迪斯开始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好像看见了,球把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烩兽肉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不会烫伤吗!
因为这一幕过于震撼,直到将第二碗烩兽肉交给虬,恩希欧迪斯依旧有些发愣。
又一次拿到烩兽肉的虬这一次没有再用那种粗暴的方式用餐,而是开始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品尝着。
那副样子一度让恩希欧迪斯以为刚刚发生的都是他的幻觉,让虬慢点吃之后他就离开房间和妹妹们一起吃饭去了。
“唔,看起来真的是好人呐……”
把勺子含在嘴里,球一脸的幸福,刚刚他怕恩希欧迪斯后悔,所以直接就把那一碗肉吞了,这样他也算是吃过肉的人了,没想到面对他再来一碗的过分要求,对方居然真的答应了。
“不过,这样的人在外面真能活得下去吗?”
又是一勺肉下肚,虬看向恩希欧迪斯离开的方向,去的地方多了,见到的人多了之后,他也是学到了不少生存小妙招的。
他能看的出来,恩希欧迪斯是个即将远行的人,他的眼睛正看着更远的地方,他的脚上却还带着沉重的锁。
这样的人如果是要去流浪的话,大概活不过两天吧,好像是在切尔诺伯格那里吧,虬曾经遇到过一个和他差不多的流浪者。
唯一不同的是,他有家人,而他的远行,也最终因犹豫而告终。
“不对,这种有钱人的话,应该不会去流浪。”
又是一勺,这一碗也即将到底,虬突然想起来,这可是能给他两碗肉吃的有钱人哎,这种人就算还被什么牵绊着脚步也不会过的太惨吧。
“但感觉哪里还是怪怪的,明明应该是个好人不会错。”
肉彻底见底了,虬放弃了舔盘子的诱人想法转而开始有些疑惑,好人他是遇到过不少的,但是恩希欧迪斯和她们都不一样,他身上有某种虬不懂但并不喜欢的感觉。
尤其是他询问自己外面世界的时候,虬总感觉他的眼神让自己后背那里痒痒的……
“吃完了吗,还要再来一碗吗?”
“万分感谢!”
不会错了,他们是好人,超级无敌究极大好人,世界毁灭都能活下来的大好人!
吃上第三碗的虬脸上幸福的笑容彻底绽放开来,这顿砸挨得值啊,要是没有这顿砸,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
“哇,这个人居然这么能吃,老哥,你说你和他谁更能吃啊?”
门外,看着虬把第三碗烩兽肉都吃完一半,恩希亚看向开始吃第二碗的自家老哥。
在她印象里,越是强壮的人吃的就越多,她老哥就吃的比她和姐姐要多不少,但是那个人,他看上去比她还瘦弱呢,怎么也能吃那么多?
“他能多吃点是好事,小妹你该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我当然希望他快点好啦……”
她已经有在自己房间好好反省过了,以后去爬山,她一定要带好安全绳,就算她身体好摔不死,砸到人一定是不好的!
“哥,你已经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恩雅的一句话,让三兄妹间的气氛开始变得低沉起来,恩希亚的耳朵也垂了下去,恩希欧迪斯则依旧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吃着饭。
“嗯,我和诺希斯约定好,五天后出发前往维多利亚皇家学院。”
“这样吗……恩希亚,回你的房间去。”
“我……”
“听你姐姐的话,恩希亚。”
“哼!”
不满的鼓起包子,恩希亚回了自己的房间,哥哥姐姐总是这样,一直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明明她都长大了!
不过哥哥姐姐都不知道,为了应付这种情况,她早就在自己的门上掏了个小洞,她是能听到外面说的话的!
“大哥,我学到的东西没有那么多,但我和科威尔大叔打听过,维多利亚是不承认谢拉格货币的。”
“嗯。”
“现在艾瓦希什家的一切都已经被瓜分干净,源石锭哪怕是买一点也没有任何渠道。”
“嗯。”
恩希欧迪斯回答的非常平静,这些东西他早就思考过无数遍了,现在自己的妹妹再说出来,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
“为什么?”
恩雅还是不懂,自己的哥哥为什么非要抛下这个家,抛下自己和恩希亚去往维多利亚,她知道自己的哥哥非常优秀,如果他愿意,复兴艾瓦希什家一定也能做到。
所以为什么要独自前往那个陌生的城市,得不到任何帮助的哥哥,真的有办法独自在陌生的地方生活吗,哪怕有爱德怀斯家的人帮衬,但……
“恩雅,我不在的时间,恩希亚就交给你了。”
恩希欧迪斯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擦了擦嘴后站起身摸了摸恩雅的头,也正是这句话,让恩雅明白了自己哥哥的决心。
“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嗯,我会的。”
恩雅作为三兄妹中的大姐,长大以后就很少在长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了,但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和恩希亚,角峰他们会保护好你们,有些东西如果那些人想要就交给他们,等我回来。”
“嗯……”
恩希欧迪斯虽然痛恨某些人,但也相信他们,如果他愿意放弃家族在谢拉格的政治资本,他们一定会保护好恩雅与恩希亚。
在这感人一幕上演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恩希欧迪斯大人,我可以再来一碗吗!”
恩希欧迪斯:……
“可以。”
在艾瓦希什家住下以后,虬在第二天又认识了两个人,一个代号为角峰的近卫大个子马特洪,还有恩希欧迪斯的朋友魏斯。
他们听说虬是被三小姐(恩希亚)砸成重伤之后,同样对他表达了歉意,而且是在得知虬是个感染者之后。
说真的,谢拉格人对感染者的态度比乌萨斯强多了啊,果然乌萨斯就是一个破地方!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
“角峰,不,马特洪大哥,请收养我吧,或者把我买下来,不需要任何钱,只要给我你做的饭吃!!!”
“少爷,这家伙真的受了重伤吗?”
看着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抱住自己胳膊的虬,晃了几下也没把他晃下去的角峰只能无奈的看向恩希欧迪斯说道。
“恩雅的诊断不会错,而且你看他的下半身。”
听恩希欧迪斯这么说,角峰才发现虬此刻的下半身是完全不发力的状态,他就像一面无风的旗帜一样,虽然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但是身体却是瘫软的。
那他刚刚是怎么从床上蹦起来的?!
“马特洪大哥,马特洪大人,马特洪老爷,不管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去死也无所谓,只要让我吃您的饭!”
虬从未想过,世界上居然还会有比面包更好吃的东西,昨天的肉虽然也很好吃,但是他认为还是比不上面包在他心里的地位的。
但是这位马特洪大哥做的饭,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明明是一样的烩兽肉,味道却和昨天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唉,你先下来再说。”
“哦!”
虬乖乖松开了手,然后瘫软回了床上,他一脸期待的看向角峰,如果对方答应,那他就不去找什么解放者了,招人哪有吃饭重要,他这么容易死,死前要是不多吃点那多可怜啊!
“首先,我是艾瓦希什家的近卫,是保护三位少爷小姐的人,所以我没有做出决定的资格。”
好吧,那虬就明白了。
“那拜托,再来一碗,好吗?”
“这个倒是没问题……”
然后,他一个人吃了八碗,在其他人吃饱之后他甚至连锅底都没放过!
“姐姐,虽然我知道角峰大哥做饭很好吃,但他是不是太夸张了?”
“……或许是第一次尝试角峰大哥的厨艺吧。”
面对妹妹的问题,恩雅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其实她也觉得有些夸张,倒不是饭量的问题,只是她看虬的样子,就好像是要连锅也吃掉一样。
等到虬吃完之后,角峰准备把他抱回床上休息,他们还有些不适合他听的事情要讨论。
“等一下,我感觉我应该快要好了,能不能拜托你带我去个偏僻的地方,再挖个坑?”
虬这番话一度让角峰以为他是想要让他给虬活埋咯,不过在虬表示自己在吃过角峰的饭以后求生欲强烈的不行,根本不想死。
他这么说只是感觉自己快好了,所以为了避免给艾瓦希什家和在场的几人带来麻烦,所以要做一点处理而已。
“角峰,带上他,魏斯,我们去外面谈。”
嘱咐两个妹妹看好家,恩希欧迪斯让角峰抱着虬,魏斯拿上铁锹一起出了门,然后虬就看到了谢拉格真正的样子。
“你们这里,还挺……淳朴哈。”
想了半天,虬从自己贫乏的词库里找到一个相对合适的形容词,主要是谢拉格和他预想中差的真的有点大,房屋多是砖泥房,没有高过四层的,还有不少的木屋。
所以其实艾瓦希什家是什么住在乡下的贵族吗?
“整个谢拉格都是这样。”
仿佛看穿了虬在想什么一样,恩希欧迪斯开口说道,角峰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虬身体僵了一下,那是人在感到惊讶时会有的表现。
角峰能理解,他第一次听少爷讲述谢拉格外面的世界时,表现的比他惊讶呢。
他知道,这些年恩希欧迪斯少爷一直期待着外面的世界,只是因为两位小姐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出去过,不过好在现在两位小姐已经长大了。
谢拉格落后的知识满足不了恩希欧迪斯,他需要出去,他必须出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四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雪地,虬反复确认过这里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之后,等魏斯挖好一个坑,他又找他借了一把小刀。
随后他让其他三人离他远一点,他一个人用嘴叼着刀爬到了坑旁边。
噗呲!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虬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腹部,随后上下左右又来了四刀,简直就像在给自己解剖。
“哇,看来这次真是伤的不清,还吃了不少好东西,结果又长了这么多。”
说着,他的手变得赤红一片,因为谢拉格寒冷的天气,大量的蒸汽从他手上散发。
随后,他把手伸进自己开膛破肚的身体里,令人牙酸的咔吧声不断响起,一块又一块的源石结晶被他“扣”出来丢到了旁边的坑里。
感觉差不多之后,他把翻开的皮肉合到一起,然后用自己的右手贴了上去,高温立刻让他的皮肉融化黏连到了一起。
“他真的不是在自杀吗?”
看完全程的魏斯忍不住问道,另外两人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
而做完这一切的虬,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是的,他好了。
看见他站起来,恩希欧迪斯三人也走了过来,但是他们看着虬,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吓到你们了?”
“没有,不过,那究竟是什么?”
角峰经过严格的训练,再血腥的场面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虬的行为让他无法理解。
“哦,就是那个,感染者病入膏肓以后,身体里面不是会长源石吗,我病的特别完蛋,所以一旦受伤,源石就会长得特别快。
别看我这样,我身体其实还不错,至少恢复能力特别给力,但是长的源石要是不取出来,就一直好不了。”
这也是虬在流浪过程中自己总结出来的,有一次他受了伤,明明皮外伤都长好了,但还是动不了。
结果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根源石从扎破他肚子长了出来,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身体里长了这么些源石。
“对了,谢拉格有能处理源石的地方吗,这些虽然比不上天灾出产的,但是加工些劣质源石锭还是能用的。”
指着坑里的源石结晶,虬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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