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赵氏就先一步起来燃灶摊饼了,她也是心疼两个孩子还得赶早集,便想着自己多做些,也好让两个孩子多睡会儿。
厨房里的动静还是吵醒了云华,她起身推开床边的窗户,天边的日头正红彤彤的从山边升起,映照在湖水里,一幅唯美的日出就映在了云华眼前,耳边鸡鸣声起,云华感叹了一番,便利索的穿好衣服,出去洗漱去了。
渐渐深秋,院里也落了不少红黄的叶子,乡下地方空旷,又是在山脚下,一呼一吸之间,都是一种享受,空气实在是太清新了,来了这么久,云华还是很喜欢,每日起来都会深呼吸好久。
折了院边上的一根枝条,再折断成手指般长,便送进嘴里开始刷牙,云华赚钱后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做好牙刷和牙膏,她实在是受不了这土方法了,就着凉水洗完口脸,另一屋子的云泽也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了屋,“早啊,姐。”
“快过来洗,赶紧吃上几口热乎的,抓紧时间出门,今儿个可得赶早。”
“欸,我这就来。”
云泽利索的舀了一勺凉水就开始往嘴里送,柳枝更是胡乱的往嘴里刷,云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湿布挂在木架上,便去了厨房。
厨房里,赵氏已经摊好了两百个饼,这是将一天的量都准备好了,这会子正在用小的陶瓷罐装干净的辣酱,这还是云华半月前醒来时做的。
“锅里给你们煮了点玉米糊,还热着几块蕨饼,你跟泽儿赶紧吃。”
云华看着赵氏忙前忙后,也听话的去吃早饭,昨儿个赚回来的钱,她做主分了赵氏二十个,给了云泽十个,其余的她另有用处,也跟赵氏细细说了一番,好在赵氏是个通透的,知晓闺女比她厉害,也不会如别家那样非得把钱拽自己手里头。
“娘,今儿个既然奶他们过来帮忙,您闲下来的时候,就把家里早前晒的梅干菜拿出来泡点,我晚上回来有大用。”云华喝着玉米糊,嘟囔道。
“梅干菜?倒是可以煮着吃了,行,待会儿娘就去拿。”赵氏已经将蕨饼都放在了铺好包被的木桶里,今儿个有整整两桶,还好家里有两个包被。
“娘,这梅干菜可不是用来煮着吃的,我是打算做金丝梅干菜肉饼的,这个可比蕨饼更好吃,也可以卖的更贵,所以我昨儿个留的钱,今儿个得去买些面粉回来,还得称些五花肉,买些调料回来。”
“肉饼?如今的肉也不便宜,十二个铜钱才一斤了。”赵氏没想到云华打算换别的饼卖,还得花成本去买,还不如蕨饼了,去山里挖就成。
云华一眼就看出了赵氏的心思,将嘴里最后一块蕨饼吞下,这才缓缓道,“娘,这山里的蕨根只在春季和秋季才多些,我们靠这个赚不了多久,打一开始我就只是打算卖蕨饼挣些本钱做其他生意,而且这金丝梅干菜肉饼,是用面粉做的,可以常年做来卖,虽然要些成本,可是卖的也不便宜,一个饼,我打算卖十个铜板一个。”
“十个铜板?会不会太贵了,我听江婶说,镇里带肉的饼也才八个铜板一个了?”赵氏觉着这个价钱有些太高了。
云华摆了摆手,“不会,我们的金丝梅干菜肉饼值这个价,晚上我做给您尝尝就知道了。”
对于吃食的研究,赵氏自问是不如云华有想法的,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都装的些啥,自从病好后,总能想些新奇的点子,赵氏也只当是云华多看了几本杂书学的,谁让云华刚醒来的那几日,不是抱着游医送的医书看,就是去村长家借杂书看,那时赵氏还有些纳闷了,如今看来倒是好事了。
“唉,那到时候山上挖不着蕨根了,我再让你奶他们回去。”
“不用,蕨饼再卖半个月,也就快入冬了,若是金丝梅干菜肉饼卖的好,说不定又有新的事要做了。”
赵氏有些没搞明白,这若是只用面粉做出来的饼,不是去镇子上买回来就好,还要请人干啥,只是云华这会子也没再细说,她是想起了另一个更赚钱的买卖,只是需要的本钱更多,到时自然更需要人力了。
等到云泽三两口就吃完了早饭,姐弟二人又如昨日一般,推着板车去镇子上赶集去了,一路上碰到村子里的人,也都会被揶揄几句。
“呦,云华这是带着弟弟又去卖饼啦?有赚钱的好事可不能忘了咱乡亲们啊。”
说这话的是云华隔壁的许婶子一家,她家可不是个好的,许大叔去年过年的时候,为了喝上一口酒,吃上一口肉,竟然狠心将自家的女儿给卖去了镇子上的员外家做奴婢,那女儿比云华还小上一岁了,所以云华一直也不怎么待见许家,这会子更不想理会许婶子,只是摇了摇头,“不好卖咧,都是黑乎乎的饼,没得您家的玉米饼香。”
许婶一听也咧着嘴笑了起来,只当这云家是把自家的粮食做成饼拿去卖了,也就不调侃了。
路上遇上其他好奇的,云华也都一一打着马虎一笑而过。
日头渐渐升起,姐弟俩总算趁着赶集最早的时候进了镇子上,一路直奔城东,今儿个本想找个靠前的好位置,没曾想来赶早集的摊贩更多,挤挤攘攘的,姐弟俩最后还是去了最末尾。
云华眼尖,赶紧寻了个拱桥边占了个位置,姐弟俩顾不得擦额上的汗,连忙将小桌子摆好,再铺上早上新摘的芭蕉叶,再整整齐齐的将木桶里热乎乎的蕨饼拿出来摆好,一连贯的几个动作做好后,云泽这才靠着一旁的树干喘口气,这一路拉着板车过来,他可费力气了。
云华已经开始大声吆喝了,“卖饼咯,卖饼咯,好吃的蕨饼来一套,味道美的很,清热,利湿,疗效好。”
随着云华这一大嗓子的吆喝,陆续来她摊前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昨儿个吃过饼的李大爷也来了,他可是特意等着的。
“女娃娃,快给我来十个蕨饼,今儿个我要带着和友人游湖吟诗去。”
云华一瞧是昨儿个的大爷,心里也是一喜,带着一脸的笑意,乐呵呵道,“爷爷,您可是我们今儿的第一个客户,您买十张,我再给您送一张,承蒙您的照顾了。”
“那感情好。”小丫头嘴甜,说的李大爷心情舒畅,一脸的大笑,引得周遭来了不少客人,昨儿个的胖妇人一听说买十张会送一张,也想趁这个便宜,“小姑娘,我也来十张,要不你也给我送一张?”
云华倒是大气,“那必须的,今儿个买十张的,我们都送一张饼。”
“行行行,那赶紧给我拿十张,你这饼啊确实清热,我嘴里的泡啊都少了些。”胖妇人之前就因着上火,嘴里起泡,吃东西只能清汤寡水的,昨儿个的蕨饼听说有清热的功效,本也只是买来尝尝,没曾想今早一起来,嘴里的泡确实少了不少,今早正想说来碰碰运气,没曾想还真遇上了。
随着昨儿个的两个老顾客这一宣传,今儿个饼卖的更是顺利,有好些都是寻着有清热,利湿的效果来买的,没曾想味道也这般好,好些人都以为草药做的饼偏苦了,没曾想倒是有一股清甜夹香的味道。
两百张蕨饼,还不到午时便卖完了,云泽喜的直笑,“姐,没想到这个蕨饼这么好卖,娘还打算让我们卖一天了,没想到我们一上午就卖完了,好些客人都还没买着,要不我们赶着回去,下午赶晚集再来卖一次吧。”
云华细心的将桌子擦干净收好,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当家里还有多少蕨根淀粉啊,更何况我们再一来一回,不要时间啊,更何况我们也不能这么累着,卖半日就够了,今儿个我们还得去市集逛逛,得去买点面粉,五花肉回去。”
云泽一听说要买肉,眼睛都亮了,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他都好久没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过年的时候,奶送过来的一小点,都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姐弟俩因着饼卖完了,这会子逛街也放松不少,路过一处学堂时,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云华一听,原来是论语,再侧头看向一旁拉着板车的胞弟,他的眼里分明就是羡慕和向往,看来她得加快赚钱的脚步了。
云华拍了拍云泽的肩,柔声一笑,“小泽,你放心,明年开春,我必送你来学堂读书。”
云华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一束光,云泽知道读书的束脩很贵,还有纸笔文墨,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云家村,也就村长家的孙子进了学堂,听说每年要花二三两银子了,这都够他们家吃一两年的玉米糊了,可是此刻的云泽就是相信云华,看向云华的眼里更是有光,“嗯,我相信姐。”
姐弟俩相视一笑,继续朝着粮铺走去。
面粉的价格和一斤猪肉一样贵,也是十二个铜板一斤,这次云华一口气拿了十斤,又买了两斤糖块,两斤粗盐,八角桂皮香叶也各来了两斤,一共花了一百九十个铜板,看的云泽直肉疼,觉得钱还真是不经花啊。
随后云华又特意带着云泽去了一趟布店,马上就要入冬了,可是家里人都还穿着薄衣,就是再冷些能穿的棉衣也是旧的不保暖了,今儿个两百张饼都卖了出去,云华便打算多扯些布和棉花回去,这样这个冬天他们一家人也不至于太难过,这一花便又去了三百个铜板,云泽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不用做新衣的话了。
两人又去猪肉铺买了两斤五花肉,瞧着云泽那直吞口水的模样,云华心一横又多买了一斤肉,走时看着一旁丢在木桶里的猪下水,便多嘴问了一句,“大爷,您这猪下水怎么卖啊。”
卖猪的屠夫王大牛手里还剁着骨头了,看都没看猪下水一眼,直粗着声音道,“这玩意儿臭的很,女娃娃若是想要,给五个铜板,这一桶猪下水你都拿走吧。”
云华一听,连忙付钱,没想到这世界里的猪下水比猪肉还便宜,她在前世时,这些可都贵着了,而且她对猪大肠更是情有独钟啊,特别是烤出来的油滋滋的烤大肠,简直好吃到爆,云华只觉得捡着宝了,早知道猪下水这么便宜,她还买什么肉吃啊。
采购完所有的物资,姐弟俩赶着还大亮的日头回了家。
进村口的时候,正值黄昏,红色的晚霞红彤彤的洒在村子里,与不远处的连绵山峰错落成一副极美的诗画,不禁也让云华想到那句,“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看来古人成不欺啊,做出来的诗委实应景。
姐弟俩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出来张望,不时还有几家的狗吠,大家看着姐弟俩的板车上堆了不少东西,都眼馋的很,心想难不成这云家的饼还真赚钱了?
“呦,云华啊,卖饼赚钱啦?”
“王婶子说笑了,就赚个温饱而已,哪里赚的了什么大钱。”
王婶子端着碗正扒拉着饭,笑得憨厚,“赚个温饱也成啊,要不来我家吃两口?”
“不了,王婶子,我娘还在家等着了。”
“那倒是,快回去吧。”随着云华走远,王婶子还嘀咕道,“这赵氏的一双儿女倒是争气得很,唉,就是差个男人啊...”
云华姐弟一到院门口,便瞧见厨房正燃着烟,云泽更是大叫一声,“娘,我们回来了。”
赵氏听着喊声,连忙从厨房出来,一脸的笑吟吟,“回来了。”
今儿个云泽学乖了,没有再大声嚷嚷饼卖完了,准备进屋再说,姐弟俩把板车推进院子里,云华看着晒了不少蕨根淀粉,再去掀开芭蕉叶,瞅了一眼水缸,“娘,今儿个可还好?”
赵氏自然知道她是问啥,笑着道,“你奶可不是个偷懒的人,云风和云梅做事也利索,只今个一天就挖了一百五十斤来做,约莫可以得九斤左右的蕨根粉,做五百个饼了。”
赵氏边说着话,边瞧着板车上买回来的物件儿,一看竟然有不少新买的布匹和棉花,心里一暖,只觉得闺女有心了,她正愁着冬天不好过了。
一家三人利索的将东西搬进屋里,这才围坐在桌前算账,云华将装铜板的布袋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三个人一看这么多钱,都乐的见不着眼了。
“今儿个两百个饼,我们做了些活动,买十张送一张,好些客人都是这么买的,这卖下来便得了九百五十个铜板,今儿个买布匹花了三百个铜板,买面粉调料花了一百九十个铜板,买肉花了四十一个铜板,一共花了五百三十一个铜板,还余四百一十九个铜板。”
赵氏没想到今儿个买东西花了这么多,可是转念一想,倒也是该花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华又拿出五十个铜板推给赵氏,“娘,这三十个铜板您明儿个拿去给奶,自个儿留二十个,余下的钱我还得留着去做别的,等赚了,我再给您。”
赵氏会心一笑,并不计较女儿管钱,云泽也得了十个铜板,他本是不肯要的,可是云华非得让他自己存着。
分完钱,云华便让云泽拿着猪下水和一盆子草灰去河边洗猪大肠,这味儿实在是太大了,还是去外头洗干净了再拿回来做的好。
云华让赵氏跟着一起进了厨房,拿出今天买的面粉和猪肉道,“娘,待会儿我就先做几个金丝梅干菜肉饼给你们尝尝,我打算明儿个就拿去卖,您跟着我学,明儿个咱得生两个灶,两种饼都得做去卖,娘估计有得辛苦了。”
赵氏连忙撸起袖子,嗔怪了一声道,“我是你娘,还跟我计较辛苦啊,娘不怕累。”
云华心里一暖,她知道赵氏是穷怕了,也是之前云华生病没钱看病吃药,把赵氏给吓着了,估计也是害怕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吧。
云华自个儿先去把肉切了些拿调料腌着,让赵氏把泡好的梅干菜先去煮一煮,稍微煮的软一点了,便添出来摊凉切碎。
等着锅里煮的时间,母女俩便开始揉面,这金丝饼看着做起来麻烦,其实简单的很,不过还需要做些酥油。
赵氏做饭还是有些天赋的,学的也快,可是今儿个学做这金丝饼,却是有些为难她了,这一刀刀的切成条,还得留一寸不切,还得再拉长卷起来,委实让她学的有些吃力,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学会了,只是速度没有云华的快。
等到饼做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做陷,煮软了的梅干菜切碎,再将五花肉也切成碎,入锅,炸肉,等到金黄油出,便将梅干菜倒进去一块炒,再放入盐,糖,酱油翻炒,若是有五香粉就更好了,云华决定等闲下来的时候就做些来用,不过好在她之前晒干的菌子被她都磨成了粉,这会子洒了些进锅里,顿时一股诱人的香味就出来了。
“好香啊。”云泽端着一盆子洗干净的猪下水,使劲吸了吸鼻子便快步走了进来,“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都快把我肚里的虫给馋出来了。”
赵氏一脸的好笑,接过他手里的木盆,闻了他身上道,“还得等会儿,你先去舀点热水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裳出来,你这一身可真够臭的。”
云华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来是猪大肠的粪便太臭了,还好是让胞弟去洗的,连忙将一直温在另一侧灶台的热水给云泽舀了一桶。
云泽饶了饶后脑勺,心想难怪刚才回来时,大家都绕着他走了。
云泽一走,母女俩便开始将陷包进金丝饼里,然后再拿手心轻轻一按,一个巴掌大的饼就成了,赵氏还在做饼,云华则已经开始烧锅,准备煎饼了,这金丝饼上头早就拿油浸过,这会儿入锅只需放进去就行。
一锅下去就摊了八个,油滋滋的冒出声响,云华利索的翻了个面,顿时香味扑鼻,赵氏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云泽洗完澡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这会儿看见灶台上的簸箕里,明晃晃的放着一个金丝梅干菜肉饼,连忙上前,一脸惊呼,“天啊,姐,你这饼也太神乎了,竟真的是一根一根的金丝饼啊。”
云华瞧着云泽那直吞口水的样子,连忙道,“趁着热乎,你赶紧尝尝。”
“嗯嗯嗯...”
云泽迫不及待的就拿起金丝梅干菜肉饼咬了一口,一点也不嫌烫,酥脆的饼丝,满口留香,梅干菜和肉的味道更是一绝,云泽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他从来没想过梅干菜居然可以做的这么好吃,简直好吃的要把舌头也吞下去,“姐,实在是太好吃了,就这饼,让我吃一辈子都愿意。”
“那你可亏了,我会做的吃食可多着了。”云华傲娇的继续煎着饼,还不忘也递给了灶前看火的赵氏一个,“娘,快尝尝,看到底值不值十个铜板一个?”
赵氏低头一笑,“你这丫头,竟连娘也敢打趣,娘不饿,你先吃。”
云华一笑,“娘,我们一起吃,这刚出锅的可是最好吃的,您快尝尝。”说着自己也拿了一块刚出锅的在手上颠了颠。
赵氏见状,这才看着手上金灿灿的金丝梅干菜肉饼咬了一口,一嘴下去,真的让她惊艳了,没曾想云泽没说错,酥酥脆脆的饼丝和着梅干菜和肉,一口咬下,简直太美味了,看来闺女说的没错,这个饼还真值十个铜板。
赵氏吃着饼,心里那点子担忧也渐渐消散了。
云华总共就做了十五个饼,云泽一人就吃了九个,云华跟赵氏一人吃了三个。
吃了些饼,云华便赶紧将猪下水里头的猪大肠,猪肺,猪舌头,猪心,猪尾巴都一锅入了水去煮,放入姜蒜后,还特意倒了些家里存着的黄酒进去,总先得去去这些猪下水的腥味才行。
今晚上她打算,将猪大肠炕的枯枯(kuku)的,然后再放辣子炒的吃,其余的她打算直接卤了来放着吃。
猪大肠焯了水后,倒是没了味儿,这会儿丢进锅里,干炕着,没曾想猪大肠的油脂还真是厚,竟炕出了一大碗猪油,这可真是让云华意外一喜,想着日后可以再买来吃,简直太划算了。
直到猪大肠炕的金黄金黄后,云华这才将猪油添了出来,然后切了一把干辣椒丢进锅里,再拍了个蒜和生姜进去,一下子肉的香味便出来了。
云泽的肚子好像又饿了,这会子直直的盯着锅里,始终不肯挪开,那头赵氏也按着云华的吩咐将其他的猪下水放在另一个灶头卤了起来,里头的卤料还是云华亲自放的,她特意丢了自己晒干的几味药材进去了,这会子煮的也是咕噜咕噜的香味直扑。
一旁的云泽是够着脖子两个锅看,急得他口水都擦了数十回。
云华先将猪大肠起了锅,云泽慌的连忙先偷吃了一口,哇撒,酥软香脆,辣劲十足,简直好吃的直跳脚,云泽简直想哭,觉得今天是他活着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
赵氏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摇了摇头,直径去柜子上拿了一个白碗,舀了满满一碗的猪大肠放好,又去添了一大碗卤好的猪下水,都放在篮子里,拿有些洗的发白的布巾盖好,这才递给云泽道,“你把这个拿去大伯家,让你爷奶他们也尝尝,里头还放了三十个铜板,你一块儿送去,我跟你姐等着你回来开饭。”
云泽一听,立马咧着嘴听话的出门去了,云华笑了笑,继续低头做事,这些事云华从不插手赵氏怎么做,虽然她是赞成娘这么做的,甚至她一开始就是想送些过去的,只是这些事还是得赵氏做主才好,毕竟得先让她娘愿意才行,她娘心里的疙瘩啊,得让她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