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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狱卒

庄有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神秘的幽冥监,镇压万千魔头,却不被外人熟知。万逍遥本是幽冥监散淡之人,闲时看天空风起云涌,品品美酒,教一教那些魔头做人。倒也乐在其中。可是,有一天,龙国女战神,上将秋无霜,来退婚了。从这天起,他一脚踏出了幽冥监。惊雷大陆也因为他的出现,风起云涌。“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笑,你不知,幽冥监里就是用这句来忽悠人的吗?”万逍遥一巴掌拍去...........“我要以此刀,捅破这个天!”

主角:万逍遥,叶雨灵   更新:2022-11-28 0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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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万逍遥,叶雨灵的其他类型小说《逍遥小狱卒》,由网络作家“庄有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神秘的幽冥监,镇压万千魔头,却不被外人熟知。万逍遥本是幽冥监散淡之人,闲时看天空风起云涌,品品美酒,教一教那些魔头做人。倒也乐在其中。可是,有一天,龙国女战神,上将秋无霜,来退婚了。从这天起,他一脚踏出了幽冥监。惊雷大陆也因为他的出现,风起云涌。“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笑,你不知,幽冥监里就是用这句来忽悠人的吗?”万逍遥一巴掌拍去...........“我要以此刀,捅破这个天!”

《逍遥小狱卒》精彩片段

夜凉如水。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暴雨倾盆。

凉州

幽冥监。

满山遍野的树海,将它包裹在其中 ,神秘且阴森。

监牢正门前,立有一巨石,正面写着一个血红大字‘禁’,如刀刻斧琢,煞气逼人。

下面有一行小字,曰:无论品阶,无论尊卑,无论男女,入此门者死,止步者生。

正门边,还刻着一副‘对联’,竟是一佛偈:

左边写着,苦海无边。

右边写着,回头是岸。

中间横额上就是幽冥监。

江湖有一句话:宁被阎王勾魂,百死不入幽冥。

这里,比地狱还可怕。

据说,这个监牢当中,关押着惊雷大陆上最为穷凶极恶的犯人,每一个都作恶多端,赫赫有名。

有盗取皇家机密间客,有暗杀过君王的刺客,也有屠杀数十万降兵的绝世凶人,还有一些不可知之物......、

一身衙役行头的年轻牢头万逍遥如常巡视着牢房,本来有些嘈杂阴暗的牢房,听到他的脚步声,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他随意地扫视着一间间牢房,一双脏兮兮的官靴,踩在石板,声响并不大,但像踏在囚犯们的心里一样,一个个静若寒蝉。

“万头好!”这是一个巨贾,做药材生意的,只是,他的药材很特别——人心,据说他有张上古药方,能活死人,肉白骨,还能益寿延年,其主药就人心,为获得‘药材’,他不折手段,最疯狂的一次是,挑动夜国与浮国争战撕杀,光一次虎丘大战就死了十数万将士,也就那一次,他被抓进这里了.....

自从遇到万逍遥后,他就成了一等良善之人。

“万头好!”这个曾经让整片大陆,闻风色变的前越国血影阁特务头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温顺如猫。

“万头,万头。”一个胖子凑到精钢栅栏边,递出一块玉,此玉洁白如雪,一看就是上等古玉,他却仿佛递出一块白糖般,毫不在意,只是一脸讨好道:“能否于我带个口信给家人?事成之后,奉上黄金万两,我有的是钱。”

是啊,此人姓凉名京,经商世家,已传十八代,现在是地主,大地主,据说,龙国的皇都铁血城,都属于他家的,虽然,朝廷一直都不承认这张地契的存在。

后来龙国皇帝陛下发现不对劲了,再让其兼并下去,整个大龙国,都属于他们凉家的了,于是乎,他就凉凉了.....

那张传说中的地契,理所当然的...没了。

可他现在像只听话的小狗,正摇着尾巴......

万逍遥头也没抬,继续走着,每过一间牢房,都传来一声声问候与讨好之声,安静的空间,又有些嘈杂起来......

万逍遥眉头微皱,道:“安静。”

声音并不大,可现场立马静了下来,这里面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放出去都是能震动一方的枭雄,现在却像是见到猫的老鼠,瑟瑟发抖。

他默默的点点头,继续走着......

直到拐到尽头,一个隐秘的角落,他按了一下墙壁隐藏开关,一阵机关响动后,地面移开了一块石板,出现一个洞,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从墙上取了火把,延着潮湿的石阶下去,越往下,越黑,就像这条石阶直接通往九幽地府一般,尤其里面,还不断传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连经常下来的他,心也卟通卟通,如小鹿乱撞,别误会,这不是心动了,而是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他也松了一口气,吐掉口中的稻草:“别叫了,一天到晚吼个不停,你不累,我都听累了。”

随即,他拿火把点燃了几盏油灯,整间地下室都亮堂起来,这才看清楚,偌大的囚室,只得一间牢房,里面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者,全身上下由二八十六根寒冰玄铁打造的铁竂锁住,被吊于空,其中还有两条,穿透了两条琵琶骨,从前胸透出,两道伤口,都发出恶臭了......

刚才还在吼叫的老者,立马止住叫声,竟挤出些许笑意,沙哑道:“小万头,你来了?”

“叫我万头,就好,何必加个小字?这是你用心法换的光亮,有足足一个时辰,我够意思吧。”万逍遥嘿嘿一笑,点完灯后,他把火把随意插在石墙之上。

“这不是为了和你爹区分...”

“哎,打住打住,那死老头,我和他誓不两立!一跑十几年,把年仅十岁的我留在这里,算个啥事啊,简直不会人,混蛋,王八蛋,哦,不对,好像连我也骂上了,这句收回。”

万逍遥摸了摸脏乱的头发,他又总结了一个道理,一个人不能太得意,到头来,受伤的总是自己。

“小...万头,能不能加点时辰?”那老者几近哀求了。

“那你还有好东西?”

万逍遥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对了,我还有一个女儿,长得可是沉鱼落雁,貌美如花.....”那老者正在得意之时被打断了:

“得,打住啊,我看你这模样,怕是你女儿,也只剩下如花二字了。”

“我女儿,像她死去的娘,再说,如花一样美,不好吗?”

“我是说村东头的如花,长得五大三粗的,还长一脚腿毛。”万逍遥嗤之以鼻。

“我女儿,绝对没有腿毛。”那老师图解释着。

“喂,那不是重点好吧?”万逍遥有些无语了,“再说,我这么年轻,才不想被一个女人绑着呢,我要像玉青山上白鹤一样,自在逍遥。”

“那时你没有碰到,你一生所爱,太年轻了。”老者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浑浊的眼睛,似乎在发着光,流露出一丝怀念。

“搞得自己像情圣一样,你碰到过?”万逍遥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那当然,想当年,吾万魔老祖....”

“打住...知道,知道,你当年很牛叉吗,都说了一万遍了,烦不烦?再牛叉不也被关在这里吗?”

“呃...你还小,不懂的。”

“少来,我二十有三了,当我小孩糊弄呢?”

“有些事,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的,我一困于情义二字,成亦是它,败亦是它。”

万逍遥挠挠头,又挠挠胳肢窝,好似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咬一般,浑身不自在:“呃...老万,我们聊点别的吧,突然这么严肃,有点不习惯。”

“打住!”跟万逍遥混了这么久,这句口头禅也学会,“说过了,万魔老祖只是我的法号,吾姓叶,名寻欢。”

“这不是重点,再说了和我同姓,也没得辱没于你。”万逍遥摆摆手,“难道叫你老魔?”

“你...”万魔老祖无语了。

.....

就这样,他们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个时辰,见周围的灯光渐渐暗淡下来,万逍遥从地上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今天就聊到这吧,我也累了。下次再会了。”

“哎,等等,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说,飞刀问情还有最后一层心法。”万魔老祖似有不舍,沙哑喊着。

“嘿嘿,早就知道了,果然还藏着,不过,”万逍遥回头一笑,“算了,我没有答应做你徒弟,还是给你留点棺材本吧。”

“你真不想学?”

“我有家传,八荒六合掌,本就够了,何需太多?记住,人心不足,就因为一个贪字。”万逍遥想了想,走近他,嘿嘿一笑,搞下腰间的酒葫芦,拔开顶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拿到他嘴前:“知道你好这个,这可是上等秋白霜,只此一次,快喝吧。”

万魔老祖并没理会,而是大吼道:“八荒六合掌那就是个屁!”

叫得他耳膜生疼,他也叫道:“对对对,是个屁,你喝还是不喝?不喝我走了!”

心里嗤之以鼻,堂堂传承千年的武学功法,就是个屁?

万魔老祖立刻闭嘴,然后,眼见得那葫芦里酒,自动浮起,成一道水线,直入其口,不一会儿,一葫芦酒就空了。

万魔老祖舔了舔嘴唇:“好酒,哈哈.....”

“喝完了?那我走了。”万逍遥收起葫芦,转身就走。

“等等。”

突然,一股巨大吸力,扯住万逍遥身体,直接把他吸到叶寻欢身边.....

“你,你何时恢复了功力?”

“因为那一壶酒,哈哈......”

笑声震动整个囚室,无数沙石掉落,灰尘漫天.....

我就这样死了吗?老子还没有娶媳妇呢.......

他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万逍遥从昏昏噩噩中醒来,腾得的一下跳起来,看自己身体,并没有任何异状,惊喜万分:“我没有死??”

再看铁索上的叶寻欢,已经奄奄一息了。

万逍遥扑了过去:“老万,这是怎么了?”

万魔之祖叶寻欢吃力的睁开眼睛,沙哑道:“我再说一遍,我叫叶寻欢。”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老万,你可别死啊。”万逍遥眼眶红了,眼泪不由地打着转.....

“哈哈,咳咳...”叶寻欢想笑,但已经笑不出了,“算了,不和你这只野猴子计较了,咳咳...”

“别说话,我来救你!”说罢,万逍遥一只手,贴住他的胸口,一股澎湃的内力,涌入他的体内.....

“别浪费时间了,没用的,你听我说,咳咳...”叶寻欢艰难的喘息着,“我已经把飞刀问情最后的心法,传入你体内了,其实飞刀问情最后一层,需要传授者用尽全身内力,汇聚成一把传承飞刀,打入传承者的体内。内含心法和内力,助武者突破。你现在试着感应....”

叶寻欢断断续续说着,脸色蜡白,已经油尽灯枯了。

万逍遥果然在自己的识海里,发现一柄悬浮的飞刀,朴实而无华。

“是有一柄飞刀,但我驱动不了。”

“哈哈..咳咳,”叶寻欢又咳出大量的血。

“你别笑了!”

“无妨,你小子现在想用它还早了八百年呢,最少你也得打通生死关窍,进了虚渺境,才能与它融合。”

“什么虚渺境?我怎么没有听过?”万逍遥听得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没有时间了,以后你找到圣魔宫遗址,记得找一本《飞刀小记》,它在...”说到这里,叶寻欢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些什么。

万逍遥不住的点头。

“记住,这个秘密不能传出去,否则,非但是你,连你们万家都恐有灭族之祸。连我的死,也要保密。”叶寻欢断断续续的叮嘱着,声音越来越弱。

“我...有一女,叫叶雨灵,屁股..上有颗..红痣,如...遇到...帮我照顾...我..还有一弟子,名叶千帆,遇到,,,除之..”

说道,这里他眼睛猛得一睁,万逍遥被弹飞至墙上掉了下来,吐出几口鲜血。

“小子,记住我说的话,吾万魔老祖叶寻欢,英雄一世,岂能死得如此憋屈!”叶寻欢哈哈大笑,须发皆张,囚室内,真气鼓动着,他的身体也在膨胀着......

最后,呯地一声轻响,他爆成一团血雾.....

那些鲜血,竟没有四散,只是在他身后墙壁上,形成一把血色飞刀。

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是,那十六条铁索垂于地上,仿若一场大梦。

万逍遥缓缓起身,在牢房外,面向那血色飞刀,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泪流满面,哽咽道:“叶老,一路走好。”

最后一盏油灯,终于熄灭了......

囚室内,重归于黑暗。

万逍遥缓缓起身,摸到一根火把,掏出打火石,点燃,空间重获光明。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间牢房,那幅血色飞刀,踏上了石阶,向上走着......

叶寻欢走了,他最后一个能说话的人,就这样走了,最后,只剩下他孤独的活在这世上。

曾记得,第一次见到叶寻欢时,指着他,脱口而出:“老头,何必如此嚣张!”那一年,他十岁,奶声奶气,而叶寻欢,笑了,哈哈大笑,那是他关在这里,第一次大笑。

他们从最初的相互辱骂,到后来的无话不谈,亦师亦友,叶寻欢陪他的时间,比他老爹都多,所以,他总叫他老万.....

如果,今天没有那一壶酒,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房间,里面也只有一张老掉牙的四方桌,四条板凳,一张木床而已,这就是他生活十多年的地方。

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抓起桌上吃剩下来花生米,吃着,又拿起桌上一壶酒,倒一上一杯,双手奉着,举过头顶,正要洒下。

“万头,出事了,杀神与狂虎又打起来了......”一个狱卒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惊恐地喊道。

万逍遥瞟了他一眼,,放下酒杯,随手扔了一颗花生米给他,道:“拿去,让他们把监狱里的马桶都刷一遍,如不听话我会把他们的头再次按进马桶里。”

“是,万头!”狱卒接住花生米,如获至宝一样,转身欲跑。

“哦,对了,”万逍遥好像想到什么,叫住他:"这次是七天!"

“是!”狱卒应道,急忙跑出去。

杀神,江湖暗榜第一人,因暗杀浮国国相,并诛其九族而入狱。

狂龙,则是江湖最大的黑龙帮首领,入狱原因不明,只知道,当时送他来的时候,是用一万凉州铁血卫,护送而来的。

万逍遥重整心情,将酒杯举过头顶......

又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还有完没有完?”

万逍遥怒吼道,好好的悲伤心情,都给冲淡了,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叶寻欢。

“轰隆隆......”

雷声炸响,雨下得更大了。

冲进来的是狱卒小六子,平时,和万逍遥走得最近,可他现在也不敢说话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万头这么愤怒过,印象中,他总是一脸的坏笑,玩世不㳟的样子。

万逍遥将杯中的酒洒于地上,眉头一挑,不悦道:“又怎么了?”

“哦...万头,对不起,这次没有人闹事,是外面来了个人押送犯人到这里,很漂亮的女人。”‘很漂亮’这三个字,小六子用了重音,一脸谄媚。

万逍遥哦了一声。

小六子见没有反应,就接着说道:“这名女人看来来头不小的样子,点名要见您,还说和总牢头很熟。”

万逍遥一愣,道:“认识我爹?走,去看看.....”

监狱之外,暴雨之下,数百名个铁血卫腰挎横刀,身披蓑衣,严阵以待,看守着一个囚笼,里面困着一个狠厉男子,四肢被铁链锁着。

“呵呵,等我从这里出来,我会一个个问候你们,一个都不落的。哦,对了,还有你们的家人。”那人阴测测地笑着,这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围的铁血都将脸侧过去,似乎怕他记住自己的样子。

旁边,一个身着黑色披风女人伫立在雨中,一头齐耳短发,身材高挑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股飒爽之气。

在她之旁,还有一中年将军,一身亮银甲,像一杆银枪一样,伫立着,为她打着伞。

小六子见状,马上跑进去拿了一把油纸伞,跑到万逍遥身边,抬头挺胸,为他打伞。

万逍遥扭头瞟了他一眼:“你干嘛?”

“输人不输阵,万头,放心,场面,有小的替你撑着。”小六子还使了一个眼色,从监牢内,又冲出十多名狱卒,冒雨歪歪斜斜地站在他们身后。

她就是龙国帝都秋家的大小姐,秋无霜。

秋无霜冷眼看着从监牢里走出来的万逍遥,一身邋遢的衙役服,非但没有一点精气神,反而有种痞气,让人不爽。

和他后面的那些狱卒一样,不入流。

“你就是万逍遥?”秋无霜冷冷地问道,眼神居高而临下,俨然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高傲。

本来就不爽了,那眼神让万逍遥更加不爽,硬硬道:“抓的谁?”

“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青龙楼主花寻青,上官下令,送到这里关押。”秋无霜使了一个眼色,那名打伞的军官,上前将一份秘密信件,交到万逍遥的手上,又回到原地,继续打着伞。

万逍遥随意打开,一个偌大的金龙印记,印入眼帘,他收好信件,问道:“你找我?”

秋无霜平淡道:“我姓秋,名无霜,这次除了公事,就想给你说一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万逍遥听这名字之后,有些错愕,然后,眉头皱起。

秋无霜冷漠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那身衙服。

“我,是来悔婚的。”

秋无霜淡淡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堂堂的传世千年的万家嫡长子,居然沦落到此守一个破监牢。

“你,有没有意见?”

话虽如此,她已经拿出一纸婚约,当面缓缓地撕成两片,手再一揉,那两半宣纸,便化为漫天纸屑,四下纷飞.....

后方的那些铁血卫们,也都是以一种不屑的目光看着万逍遥,面露鄙夷之色。

一个个不入流的牢头,居然想高攀上已经是正二品的平东大将军的秋将军?做春秋大梦吧?

秋无霜叹了口气,略微摇头,带着一丝歉意与怜悯:“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不尊重你,对你的打击一定不小,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同路人。”

万逍遥淡淡道:“就这?对,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也不在一个世界。”

说完,摆摆手,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那黄毛丫头,哪来的自信,自十岁起,面对的都是一个个穷凶极恶,她无法理解的存在。

比她傲的,比她狂的,比比皆是,到最后,不都跪在我脚下么?

对,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进入不了,我的世界。

突然,感觉身后有异,他回手一接,只见金钗。

“他日有难,可带这支金钗见我,我可以为你办三件事,作为退婚的补偿。”

说完,秋无霜一跃上马:“青衣楼主,就交给你了,给你句忠告,务必让他一直待在囚笼里,不然,会死很多人.....为了擒他,铁血卫死了几个统领,连我也受了轻伤。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她一声令下,领着几百人,策马而去。

骑在神骏的白龙驹上奔驰着,她思绪万千。

“他变了,彻底堕落了。”

“守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再多豪情壮志,也会磨灭啊。”

“可笑的是,他还装作若无其事,都这样了,凭什么?”

如果他拿着金钗来找自己,一定会先给他一点难堪。

想到这里,秋无霜哂然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被一个废人,弄得心情波动啊,看来修行还不够。

......

万逍遥已经给这女人雷在当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收回了目光,金钗,在他手中瞬间溶成一个金球,随手抛却。

“失心疯了吧?!”

他喃喃道,随手打开了囚笼的大锁,啪啪啪啪,四响,镣铐已经被打开。

里面的青衣楼主,伸出猩红的舌头,推开囚笼大门,狞笑道:“小子,你应该听那个女人劝的...”

-

“啧啧啧...想不到,你小子居然和这个龙国女战神有一腿。可怜啊,刚被退婚,又遇上了我...啧啧...都让我不忍心杀你了,嘻嘻...”

万逍遥忽然一个嘴巴子抽了出去,啪地一声,龙国军方精锐铁血卫费尽千辛万苦抓到的,大名鼎鼎的青衣楼主花寻青,已经直接昏死在地上了.....

“你也有病吧?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聒噪!”

万逍遥随口骂道,然后,抓着他的脚踝,拖死狗一样拖着他进入了监狱里......

“万头,万头,等等,你的信!”一驿骑,飞马而来,将一信封塞到万逍遥手里,见怪不怪地打量了一眼死狗一样的新犯人。

万逍遥拆开一看:“靠!不会吧......”


只见,信封里只有寥寥几个字:“逍遥,接信后,速赶往云剑山庄,有大事相商。父母无忧。”

万逍遥都无语了,十几年没见,一见就是事,还是大事?

今天,都魔怔了吗?事情都挤着一块来?

心里虽然抱怨着,他还是将信郑重地收在怀里,老爹虽然没明说,但光从没用幽冥监的秘密信道,只是用驿站传信,这事,就透着古怪。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心念及此,他也来不及磨磳了,手一甩,将死狗一样的花寻青,交给了身后的小六了,吩咐道:“将他关在丙字区牢房,老规矩,三天不给吃喝。对了,把我的老黄牵来,在门口等着。”

说完,没等他回话,人影就消失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青衫换上,又收拾了一些细软,打成了一个包裹,背在肩上,收拾妥当后,想了想,又从床底下找出三个酒坛,“就剩两坛上百年份的秋白霜了,拿给好酒的连伯伯,一定喜欢。”

说着,将两个沾满泥土的酒坛,用绳子扎好,又将剩下调好的酒,灌入酒葫芦里,系在腰间。

从墙上取下斗笠,戴上后,取下竹笛,提着两坛酒,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监狱门外,小六子等人,早已牵马等在门前。

只见,小六子手上的那匹马,浑身棕黄,几乎无一丝杂色,只有四蹄上,长了一小撮白毛。

虽然高大,但瘦骨嶙峋,像一阵风过来,就能将它刮倒。

“老黄,等急了么?”万逍遥亲昵地揉了揉它的马头,可那老黄马头一甩,鸟都不鸟他,高傲的抬起了,它那略显杂乱的马头。

他也没当一回事,翻身上马后,将酒坛挂在马对着小六子等人吩咐道:“我不在期间,幽冥监全区戒严,特别是那间地下室,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知道了,万头,对了,这次出去多长时间,要不要带几个兄弟帮衬?比如我?”小六子一脸谄媚着,他也想出去溜一溜啊。

“你这小滑头,”万逍遥给了他脑门一下,“不必了,忙完事,我会马上回来的。”

说完,两腿一夹马腹,“驾!”

和老黄...慢悠悠的冲进了暴雨之中......

“万头,一路走好!”

“一路顺风啊~~”

目送万逍遥离去,小六子摸着被万逍遥拍过的额头,得意的说道:“瞧,我就说万头最痛我吧?”那样子,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赐。

众人也都附和着,脸上尽是羡慕之意......

而他们口中的,万逍遥已经很郁闷了,抱怨着:“哎,我说老黄,知道你在耍脾气 ,但是凭良心讲,十坛秋白霜酒膏,你最少喝了五坛好吧?不是我不舍得,但这东西已经绝世了,你就不能体量一下我吗?”

老黄马打了个响亮的马鼻,发出“卟卟”之声,像是嗤之以鼻。

“这两坛,你可别打主意,这可是给连伯伯的,当年他那么照顾于我和我娘,人总得知恩图报不是?”

老黄马没有理会他,依然我行我素,在暴雨中散着步......

可怜的万逍遥,已经淋成了落汤小公鸡了,于是乎,他一咬牙,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摘下顶子,俯身送到马嘴之处,那老黄兴奋的打了个响鼻,直接叨起来喝了一大口,那浓郁的酒香,就是在暴雨中,也不曾减淡一分。

“哎~~”万逍遥急忙喊道,:“给我留上一点。”

一把夺过酒葫芦,摇一摇只剩一小半了,笑骂道:“你个贪货,就怕灌死?”

那老黄马已经面颊通红,兴奋不已,一甩马蹄,如道黄色闪电一般,冲进了雨幕当中.......

【十几年没见,也不知道,连伯伯身体如何?还有,那黄毛小丫头,已经长得婷婷玉立了吧?】

想到这里,心头不免有些火热,不断催促着老黄......

......

雨中奔跑了一夜,人困马乏,要尽快赶往身在江南云州的云剑山庄,就要走水路,坐大船,一路向南,三天就可达云州。

等他赶到杨柳飘摇的孟津渡之时,时间已近中午时分。

找了一家水边的酒家打个尖,将老黄交给店伙计,塞了些碎银后,漫步走进了店里,印入眼帘的竟是昨夜才分的秋无霜和那个为他打伞的年轻将军。

此时,她与他一身便服,秋无霜更是一身男装打扮,很显然,不想让人叫破身份。

别说,秋无霜一身淡蓝绸装,虽普通,但也难掩她那一身贵气,配上她那无双容颜,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他若无其事的找了张桌子,坐下,喊道:“店家,给我来两斤牛肉,蒸一条鱼,再来壶好酒!”

“哎!好叻,客官你稍等。”刚牵好马的伙计,屁颤颤的去往了后厨。

秋无霜他们也发现了他,眉头不禁皱起,心想,昨夜不是表现的很洒脱吗?原来,是装的。最讨厌这样纠缠不休的男人。

“秋将军,要不要我把赶走?”龙少青小声说道。

秋无霜眉头皱得更紧了,摆摆手,轻斥道:“不是让你在外呼我为秋少么?别管他,这种人,你越理会,他越来劲。”

闻言,龙少青也不多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赶紧吃了起来,想尽快离开此地。

这一切,万逍遥视若无睹,菜一端上,便大快朵颐起来,赶了一天的路,到现在才吃上了一口热乎饭菜,此时不大吃特吃,更待何时?

可这一切,看在秋无霜眼里,又连连摇头,好歹是万家嫡子,这一副吃相,与那村妇莽汉何异?

于是乎,她再无食欲,放下一锭碎银,与龙少青走出了店外。

万逍遥可没空理会,他边喝着美酒,大块嚼着五香牛肉,对付着那盘鲜鱼,很快,一扫而空,他打了一饱嗝,随意用衣袖,一抹嘴,喊道:“店家,打包五斤牛肉,帮我将这葫芦装满!”

伙计依言做后,拿来打包好的牛肉,与葫芦放于桌上,他随意地掏出一锭五两的银锭子,放在桌子上,拎着东西,摇摇晃晃地走出店外。

“哎,客官,找您的碎银。”伙计也算实在,追出店外喊道。

万逍遥一挥手:“赏你了,牵小爷的马来。”

“哎,我这就去。”伙计喜滋滋道。

.......


待他摇摇晃晃到渡头之时,大船马上就要开了,他急走几步,跨上大船,船家马上扶着他,生怕他掉水里。

他眯着醉眼,问道:“这里房间几何?”

“哦,本船有三层,第一层是圈养马匹,摆放货物的,第二层纹银十两,就是小了些,第三层上房,五十两纹银,只剩一间,客官您要什么房间?”

船家常年跑江湖的,最讲究的就是眼力劲,见此人,虽衣着普通,但姿态豪放不羁,言语间透着大气,自然小心侍候着。

万逍遥想都未想,掏出一张百两银票,笑道:“就要那间上房吧,剩下的给拿些精料,好生侍候着我的老黄。”

“哎,你里边请!”船家喜滋滋地接过缰绳,一打量,惊声赞了一句:“客官,你这可是一匹龙驹啊!”

“船家好眼力。”

万逍遥淡淡一笑,便随伙计去往自己的房间。

倒不是他喝醉了,摆阔,二层嘈杂,他喜欢清净一些,人也自在,多给了五十两,船家自然会尽心尽力照顾好老黄。

这些,他十岁那年,已经明了于胸。

来到三楼,巧不巧的是,他的房间就在秋无霜隔壁,真可谓,不是冤家不碰头啊。

正在,依栏眺望的秋无霜,顿时没了兴致,扭头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端坐在木案旁,擦拭着宝剑的龙少青一脸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痞子又跟来,真是晦气。”秋无霜叹了口气。

龙少青腾地一声站起身,手执宝剑喝道:“当我铁血卫是吃干饭的么?我这就去将无赖赶走!”说着,便急冲冲走向房门。

“慢着,此行我们有任务在身,要低调行事,不得鲁莽。”秋无霜喝止了他。

龙少青一脸丧气,回到木案坐下:“要不要,我和你调换一下房间。”

“意义不大,你的房间也是在隔壁,算了,不理会他便是。”

“叹,早知道将那最后一间也包下来,便好了。”

......

一脸醉意的万逍遥,当然不知道有人将他当成了痴缠汉儿,他现在正在和周公下棋呢......

船慢慢划开渭水,一路南下而去......

是夜,一轮明月,高挂于空。

江水滔滔,凉风徐徐。

坐在船上的旅人,用罢晚膳后,多半都走上船头,吹一吹风,欣赏着难得的美景。

万逍遥大梦初醒,吟了一句:“好一个,春梦了无痕。舒坦了~~”

伸了一个懒腰,推开了房门,迎面吹来一股股凉风,更加惬意,一揽栏杆,翻身直上船顶。

盘坐于顶,远处风景,一览无遗,看晧月当空,惊涛拍岸,两边景色飞逝着,他心情更佳了,一洗昨日之郁气,取下葫芦,喝上一口美酒,赞曰:“两岸如云逝,一叶孤舟行,清风伴明月,美酒杯中倾,敬邀天上客,愿服一大白,不知几时有,逍遥度余生。”

吟罢,又往房顶洒了一口美酒,“叶老,平生不能与你共饮,是为憾事,且饮一杯。”

说着,抬头看看那轮皎白的明月,心凄凄然,拔出腰间竹笛,吹了起来,声音凄婉而绵长,清脆而动听,像是有情人在低语倾诉,心中无尽哀思。

笛声伴着江涛声,远远飘来,船头之人,无不倾耳听,如痴,如醉。

而正当下屋里的,秋白霜闻听屋顶有人吟诗,已感疑惑:“此人是谁,诗句虽不工整,但气态豪迈。”

正要出门,又听那凄婉悠长的笛声,更感兴趣,推门来到船头,抬眼一望,竟是那痴汉,心里就不乐意了,言道:就算,你使尽手段,也休想得我一丝青睐,一个大男人,在这附庸风雅,博人眼球,真是舔不知羞。

“就是。”那龙少青也从船头走过来,说心里话,这让他有些不爽,于是他喝道:“大半夜的,吹什么吹,可知扰人清梦?”

此言一出,顿时打破了意境,万逍遥也没了兴致,淡然一笑,索兴收起笛子,掏出纸包的牛肉,伴着美酒,吃了起来。

而龙少青正得意的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周围人的目光有异,似有怨念。

龙少青和秋无霜,脸一红,侧身欲离开此处。

就在此时,有四人窜出,拿着钢刀,分别架住两人,为首的喝道:“别动!乖乖的跟爷走,否则如此漂亮的脸蛋,划花了可不美了。”

众人见状,吓得抖若筛糠,不敢动弹。

这时,有一叶轻舟,快速靠近,从中又跃上四个青衣人,用短驽对准她。

“你知我身份?”她在拖延时间,用余光瞟向了船顶的万逍遥,这时候,只要他居高临下出手,一准能为自己创造杀敌良机,哪怕是制造点动静,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可是,万逍遥还在若无其事嚼着牛肉,仿若没看到一般,甚至,还躺了下去,灌着美酒......

这一幕,也落在龙少青的眼里,他气愤不已。

“青衣楼主,要我们代他问好,走!否则要你血溅五步!”那为首的大汉喝道。

果然是个软蛋!

她展颜一笑,大声说道:“既知我是谁,可知我有一式,叫做:咫尺天涯?”

那大汉一愣。

就在此时,秋无霜动了。

只见,她真劲一荡,震开颈上长刀,双手如电,戳出四下,接着钢刀,人已经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拿驽之人身后,一刀挥出,四个人头飞起,鲜血漫空挥洒......

待人头落地之时,先前四人,也纷纷倒下,要害处,无不是,有个血洞,正在汪汪流着热血。

她一挥长刀,鲜血挥洒于地,朗声道:“吾乃龙国上将军秋无霜,众人勿怕,贼人已经伏诛!龙少青何在!”

“在!”正在擦汗的龙少青,立直答道。

他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职责便是护卫秋将军安全,如此次有何闪失,他的前途,就一片昏暗了。

好在,秋将军身手了得,想到此,他越发憎恨那小子了。

“收拾残局。”她吩咐完后,便只身前往房间,身份暴露,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她大声喊出咫尺天涯,又何尝不是告诫那小子,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心隔天涯之远......

听到她的喊声,和几声卟通落水之声,万逍遥微微一笑,呢喃道:“不能出手啊,好不容易,退了婚,恢复了自由之身,可不能再给你机会,缠上我啊。”

他转了个身子,自言自语道:“如果连几只阿猫阿狗,都对付不了,你这女战神,还不如死了算逑。”

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什么,他仰望明月,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两日,万逍遥如常的赏月品酒,吟诗弄笛,过得那叫个自在逍遥。

而秋无霜则是闭门不出,连吃饭都让人送了进来,心情差到极点,因为,顶上有人在那里没日没夜的骚扰于她,怎的有如此无耻之人.......

第四天的中午,船终于,在梅昔渡靠岸了。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阳柳醉春烟。

此时,正是江南最美时节,朵朵桃花含苞待放,有飞鸟早在枝头,啼声鸣叫,加上如烟细雨,正一幅,优美的水墨画卷。

秋无霜打开门,迎面而来春风,如烟如诗的美景,让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印入眼帘的一幕,让她一愣,渡头上的那辆豪华马车上,好像是那人身影,再看,那驾车之人,不正是江南风云山庄庄主之下第一猛人,一剑无求唐立,唐大侠吗?

这可是,武功进入化境,跻身于上境八品之流。

如此人物,于这人驾车?

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看什么?”身旁的龙少青问道。

“哦,没什么,眼花了而已,走吧。”

她漫步走下船只.......


“庄主,接到飞鹰传信,属下已经摆好酒宴,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呢。”唐立边驾马车,边说道。

万逍遥依在宽大酥软的椅子上,挥了挥手:“打住,我可不是你们的庄主,你们庄主丘一刀,正在幽冥监呢。饭就不吃了,换身一干净的衣服,就得赶去云剑山庄。”

“一样一样的,既然庄主将此处风云山庄送于你,又吩咐我们听命于你,你自然是庄主了。”唐立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赶得这么急,可是有要事?别的不说,这扬州这地头,我熟,有事你说话。”

“暂时不需要。”见他坚持要这么叫,万逍遥也没有勉强,依着软榻,闭目养神了。

马车很快平稳地到达了风云山庄,山庄青遥湖畔而建,偌大的庄园,将青遥湖景,尽收眼底,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

万逍遥快速下马,走进了庄园,换了一身淡青色绸服,洗漱了一番后,就拎着酒,就出了庄。

“酒宴已经摆好,庄主不吃上一口?”唐立领着一众庄丁喊道。

“不了,赶时间。”万逍遥头也没回,跨上老黄就疾驰而去。

“可有人护卫?”

“不必了~~”人已经远去,只剩下声音从远处飘来。

唐立摇摇头,带着庄丁们就回庄子上了。

......

来到云剑山庄,已至下午,一路风尘仆仆万逍遥,走上石阶,拍响了铜环:“请问,有人吗?”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了,走出了个管家模样的人物,打量了一下来人模样,再看了一眼身后瘦马,嚷道:“你找谁?”

“有要事来寻庄主连啸云,还请通传一声。”万逍遥淡淡回道。

“你就是万逍遥?”言语间,很是不客气。

“正是。”万逍遥眉眼都没眨一下,不亢不卑。

“这年头只要富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找上门来。在此等着吧。”管家是骂骂咧咧地进去了。

万逍遥淡淡一笑,何必和狗一般见识呢。

不多时,爽朗的笑声,传来,连啸云领着夫人齐金雏,来到庄前相迎:“贤侄,待慢了,来来来,十几年未见,伯伯都认不出你了。”

看着伯伯一同往昔一样热情,万逍遥上前一步,拱手一揖笑道:“侄儿,见伯伯,伯母,这次,仓促前来,知你好酒,带了两坛上好的秋白露,不成敬意。”

说完,从老黄背上取下两坛酒,交给了管家。

“你我两家,乃通家之好,不必这么拘礼,亦不必如此破费的。”连啸云拉着万逍遥的手,像小时候一样,引进门口。

过了影壁,来到了前院,依然如以前一样,曲径通幽,很是雅致。

只是,旁边的齐金雏皱了皱眉头,旁边的丫鬟,奴仆们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万逍遥有些莫名其妙,随口问道:“怎没有见福伯?”

“哦,福伯前年请辞回老家了,这个管家是夫人的娘家人,叫旺财,也算用得顺手。”连啸云笑道,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旺财,后者赶紧低头,不敢直视。

“旺财?好名字。”万逍遥微微一笑。

三人来厅堂,分主宾坐下后,下人们上了杯茶,又退了下去,万逍遥端了茶,呡了一小口,赞道:“好茶,不知连伯伯唤侄儿前来,有何要事?”

“你父亲在信上,未和你提及?”连伯伯反问道,一脸惊疑。

“并未提及,只是说有要事,让我赶来云剑山庄。对了,我爹没在庄上?”万逍遥也好奇的问道。

“万贤弟与我商量好此事之后,就匆匆离去,像是很急的样子,我也就没有留他。”连啸云也喝了一口茶,“是这样的,伯伯年纪大了,膝下又无儿子,想着给晓红招个如意郎君,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所以与你父亲一合计,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你呢,打小品性我是很了解的,成亲之后,也不必去那监牢当什么牢头了,就跟着我学着打理一些家业。”

什么才退了婚,又定了一门亲?老爹这是弄哪样啊?

还没有待万逍遥说些什么,内堂传来一声娇喝:“我不同意!”

从内堂走出个婷婷玉立的姑娘,年约双十年华,一身淡黄色绣花裙,更衬托得她身材婀娜,娇俏可人,正面一看,柳眉如刀,唇若樱桃,有闭月羞花之貌,宛如画中跳出来仙女一般,连万逍遥都眼前一亮,邻家有女已长成啊。

连晓红再次叫道:“爹爹,我不同意这门婚事,谁说女人一定要成家,才能打理生意啊?”

“闭嘴,知不知羞啊?哪有女孩子家家的,直言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还不退回去?”连啸云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一时间,那一旁夫人连忙为他顺顺气,给女儿使劲打着眼色。

连晓红见父亲发怒了,也不敢多言,委屈的一跺脚,进了内堂,有一个俊俏女子偷偷伸出头来,她是连晓红的闺中蜜友,李双儿,她笑道:“这就是你成亲对象?那爱慕你的慕公子怎么办?”

“叹,我也不知道。”连晓红长叹一口气。

“别着急,我一定帮你。”李双儿微微一笑。

而外堂,连啸云气顺之后,赔笑道:“让贤侄见笑了,是这几年我把她惯坏了,不过,她自十五岁起,就学着打理家业,现在家里的生意,基本上是她管着,已经颇通理财之术了,将来贤侄也可以轻松些。”

旁边齐金雏有些不愿意了,不咸不淡地说道:“这我可要为晓红说句公道话了,以万逍遥弃子之身份,做一个狱卒尚可,恐怕难登大雅之堂,也难怪,晓红她不愿意了。”

难怪,刚才伯母神色有异,不如以前热情了,原来如此啊。

“你给闭嘴,一个妇道人家,又懂什么?”连啸云一拍桌子,吓得齐金雏,立刻闭嘴了。

万逍遥淡然一笑,言道:“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此事,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既然莲妹不愿意,我看这门婚事...”

还没有待他说完,连啸云斜睨过来:“嗯?难道贤侄,嫌弃晓红?”

万逍遥一愣,连摆手:“侄儿,不是那个意思。”

“哼,那就是嫌弃是嫌弃我们连家了?”连啸云更黑了。

“不敢,侄儿不是那个意思,”万逍遥怎么解释都不对,想着那些年,连伯伯对自己的恩情,一咬牙:“侄儿的意思是,婚事旦凭伯伯做主。”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再说,以连晓红的容貌也没辱没自己,娶谁不娶呢?

这样想来,心里就舒服多了。

“哎,这就对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男人啊,不怕没钱,只怕没志气,只要肯努力,钱财唾手可得。哈哈....”连啸云大笑起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俩就成亲!”

“啊?!”

看着笑得像只老狐狸一样的连啸云,怎么有种被坑的感觉?

不愧,是老爹的多年好友啊,都是一个路数的......


“怎么这么急啊?”

“你爹跟我说,此事宜早不宜迟,迟恐生变。”连啸云嘿嘿一笑。

原来,又是他出卖了我。

......

就这样,万逍遥像木偶一般,被那些下人摆布着,新郎服早就准备好了,府里也在张灯结彩,一瞬之间,云剑山庄,就变成了一片红色,像变戏法一般。

原来,真的早有准备啊。

万逍遥认命了。

他都不知道如何来到大堂,只记得鞭炮很响,那唱拜堂的老妈子,牙齿很黄,连啸云笑得很得意,齐金雏笑得很勉强......

机械般的拜完天地后,老妈子又唱道:“礼成!送入洞房!”

苦难终于结束了,拖着大红绸缎,牵着新娘入洞房后,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看到桌子上有吃的东西,都一天没吃东西,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直接,抓起来就吃,在红盖头下的连晓红,见之,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还若无其事的问道:“你要不要吃一点?”说着,拿了一块糕点,递了过去。

“够了!你别过来!”连晓红急了,像是进入了土匪窝一样,紧张而焦急。

“哦。”万逍遥愣在当场,手都有些无处安放了。

连晓红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吱吱吾吾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还要去陪客人?”

闻言,万逍遥拍掉手上的饼渣,微微一笑:“哦,这就去。”

他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因为时间仓促,并没有请很多人,就连伯伯的几个好友,和附近亲戚。

见他出来了,连啸云哈哈一笑:“还以为你不舍得出来了呢,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小婿,万逍遥。还不过来敬一酒?”

万逍遥淡然一笑,走过去,拿了一杯酒:“这一杯酒,敬大家的。”说完,一饮而尽。

“不错,小伙子有精神。”

“嗯,我也看不错。”

......

一片赞誉之声之中,有个脸色不太好,齐金雏,不过,她也没有说些什么。

于是乎,场面在万逍遥打了个通关后,就更加热闹起来。

此时,连啸云的老友,郝长伯笑道:“咦,今天怎么没见你家的拿手菜,醉蟹啊,在这二月天里,能吃到蟹的,也就云剑山庄了,怎的,不舍得?”

连啸云也奇怪,看向了齐金雏,后者不慌不忙道:“今天的醉蟹,有点怪味,一定是用的酒不好,所以,没端上来。”

闻言,郝长伯倒来了兴致:“哦?让我尝尝。”

见他坚持,齐金雏就让下人直接端了上来,郝长伯一闻一酒香,感觉不对,他是连啸云的酒友啊,平时嗜酒如命,再夹起来一尝,流下泪来.....

“我说不对了吧,快撤下去。”齐金雏说道。

“慢!”郝长伯一手制止住了,“想不到,此生还有命喝到上百年的秋白露啊,纵死足矣。”

“你说什么鬼话?这不是万逍遥提来的劣酒吗?”齐金雏愣住了。,

“劣酒?你们云剑山庄,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好东西啊,你知道一坛上百年的秋白露,就是黄金万两也买不到,那是喝一坛少一坛啊!你如果觉得它是劣酒,你就赏给老夫吧,老夫愿以家产相送。”那郝长伯虽没有连啸云这么富有,但全部家当也值个黄金几万两。

连啸云越听越不对劲,起初他也没有在意万逍遥千里迢迢带来的两坛酒,认为他现在已经落魄了,买不起什么好东西,不管送什么,他只是收的那份情义。

他夹起一尝,筷子一扔,顾不得责备齐金雏,赶忙跑到厨房,吼道:“那两坛酒呢!?”

厨子吓一跳,直接指着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那,那里,我这就去扔掉。”说完,冲过去就想端起。

连啸云一把把他推开,怒道:“不长眼的东西,扔掉?就是杀了你也赔不起。”

匆匆端起来查看,还好,只浪费了小半坛酒膏,松了一口气,端着它们来到了厅堂,瞪向齐金雏,骂道:“你这败家娘们,险些让你毁了酒中之宝啊。”

齐金雏不甘地辩解道:“这怪我吗?谁知道他一个小小的狱卒,送来的是好酒?”

“你还说!”连啸云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齐金雏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连啸云懒得骂她,喜滋滋的问道:“贤侄,如此宝物,你是从何得来的?”

刚才,万逍遥一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吃着菜,他饿啊。

见被问起,他淡淡地说道:“哦,一个朋友送的。”

“切,还不是你离开万家时,偷的,装得挺像。”齐金雏小声嘀咕道。

连啸云没心情理会她,不想辜负了美酒,开口问道:“这酒要如何,才最美?”

万逍遥随口答道:“简单,用清水勾兑即可,如果,有山泉之水更佳,直接吃的话,会醉死的。”

连啸云依言,吩咐下人弄了一坛清水来,看向万逍遥笑道:“贤侄,有劳了。”

万逍遥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勺子,挖了一小勺,放进水坛中,随着那酒膏溶解,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溢了出来,弥漫在整个大厅,就算,不好酒之人,也能闻出来,这是酒中极品啊。

他拿起坛子再摇了摇,便在众人的杯中斟满,倒入杯中,酒成琥珀色,众人光闻,已经醉矣......

倒到郝长伯之时,他不住的说:“再来,再来点。”

弄得众人哄堂大笑,连啸云笑骂道:“你这酒鬼,贪心不足啊,放心,今天是云剑山庄大喜之日,这美酒管够,大家敞开喝啊!”

话虽如此,他暗打眼色,让下人将另一坛没开封的藏了起来。

现在,他对万逍遥这个为他长脸的女婿,越看越顺眼了。

我的眼光,果然宝刀未老啊。

而此时的万逍遥,早已藏起功与名,静静地吃着菜。

低调才是王道,这个道理,在他十多岁时,已经明了。

“喝!今天不醉不归!”连啸云高兴的举起酒杯。

酒宴,就此达到了高潮......

可就在此时,一个丫环跑了进来,惊慌的喊道:“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连啸云刚夹起来的菜掉了,众人一脸错愕。

只有齐金雏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这下好了,不用愁了。

万逍遥拿起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还不快去找!!?”

连啸云腾地一声起身,怒吼道,这传出去,连家以后不用做人了。

“都找遍了,不见大小姐身影。”那丫环慌张的说着,吓得不敢抬头。

齐金雏也劝道:“老爷,你也别急,说不定,是去朋友家去了,她那闺蜜李双儿,不也没见了吗?幸许,明早就回来了。”

闻听此言,连啸云一拂衣袖,怒道:“说得倒轻巧,这事你知道?”

看着他杀人的眼光,齐金雏害怕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女儿,跟我说不想嫁,想出去躲一阵,哭着求我,我,我能不答应吗?”

众人见云剑山庄有家事,也不好多待,纷纷告辞而去,不一会儿,桌上就剩下万逍遥,与连氏夫妇三人。

“你,你,”连啸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好糊涂啊,这大半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

一听,齐金雏也吓到了,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那么多啊,老爷,现在如何是好啊?”抓住连啸云的衣袖不放。

连啸云一甩衣袖,怒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如今,你就求神拜佛,你宝贝女儿,不要出事吧!”

说着说着,两行老泪也流了出来,他就这一个女儿,真要出事了,让他如何是好?

见此,万逍遥也坐不住了,毕竟此事也和他有关,他开口道:“岳父,岳母,不必如此,连妹说不定并没走远,我这就出去看看。”

“那就麻烦,贤侄了。”连啸云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倒一地的奴仆们,就来气:“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找?”

众人忙不迭的起身,冲了出去。

万逍遥也拱了拱手,出去牵出老黄来,急走到庄门口,正要上马,旁边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哎,原来,你这次来,是做云剑山庄的上门女婿的。”

万逍遥回头一看,只见秋无霜,骑在一枣红骏马上,淡淡笑着。

“你如得知?”万逍遥翻身上了老黄,皱眉问道,心想,这女人不会疯得把人劫走了吧?

“这对我来说,是难事吗?哎,别误会啊,此事与我无关,我留在这里,只是想问你,要不要我帮你在连家站稳脚跟?算我弥补退婚,给你造成的伤害。”

秋无霜解释着,在她知道船上自己误会了他后,一直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对他的看法,并没有任何改变。至少,她自己这样认为。

万逍遥正愁没线索,闻言问道:“你一直在这,一定知道她们走哪个方向了?”

“那边,去往州城的方向。”秋无霜指着右边的一条大道。

“谢了!”万逍遥一拱手,一夹马腹,老黄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似乎,它也知道今天事,很急。

“要不要,我帮忙啊?”秋无霜喊道。

可回答她却是漫天尘土,心里竟有些失落.....

一路疾驰,来到一林木茂盛之处,突然,有一道金虹划过,万逍遥一拍马背,人直飞于空,让过那道金轮,喝道:“何人?”

从树丛中,窜出了八道身影,落于道中,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其中一络腮大汉,接住金轮,嘿嘿一笑:“青衣楼主座下八大金刚,金轮罗汉铁长华,小子,识相的,放了楼主,要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今天,真的赶时间..”

话音未落,他人已消失,只听见“啪啪.....”八声震耳欲聋的掌声后,八大金刚齐齐倒飞而出,脸上都有个红红的掌印,脖子都拧成了麻花了。

堂堂青衣楼威震八荒的八大金刚,就这样死得不能再死了。

万逍遥顺势翻上了马背,一路疾驰而去。

“八大金刚?就这?呸。”

......

骑了一段路后,发现路上有些许血迹,树林旁边,有反光,他立刻翻身下马,扒开浮土,发现里面有大片血迹,又去反光之处,查看,反现几把钢刀和几具尸体,看衣服,像是奴仆。

他知道,可能出事了,翻身上马,一路追去。

骑了很久,也不见人影,脚印也断了,很明显有被人抹掉的痕迹,肯定在这里上山了,他无法确定是哪边山上,还有这么大的山,等他寻到,尸体可能都凉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烦燥了。

就在此时,一女子慌不择路的从林中穿出,见有人喊道:“救,救命啊!”

“吁~”万逍遥勒马伫立,定睛一看,却是那个闺蜜李双儿,他在内堂瞟过一眼,果然出事了,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双儿此时,也认出一身新郎服的万逍遥,急道:“快,快去救晓红。”

万逍遥一把把她拉上马背,“带路!”

“就要这座山中。”李双儿指着她出来的方向喊道。

万逍遥没有任何犹豫,纵马冲进了林中。

其间,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双儿喘匀了气息,才道:“我们离开云剑山庄后,本想去我家,哪知半道上,遇见了金蛇帮的人,他们见色起异,把奴仆们都杀了,过来抓我们,连姐姐不敌,被他们制住,报出家门后,反被他们抓到山上,要连伯伯给二百万两赎人。”

“那你如何能逃出来?”

“一则,他们要报信的人,二则,我的父亲是云州知州李放李牧之,所以他们有点顾忌,对了金蛇帮势力太大了,连我父亲都有所顾忌,你确定要一人前往?”

“来不及了!”

不久,他们来到了林中一片寨子前,“就是这里,这是他们其中一个香堂所在,里面有上百人呢!”李双儿提醒道。

“什么人!”门口守卫爆喝道,一人提刀冲了过来,一人敲响了铜锣。

“你在这里等着,别走开。”说完,他翻身下马,不急不缓向前走去,侧身让过劈来的尖刀,一掌劈碎了,来人的脑袋,一蹬,出现在另一个守卫,身后,拧断的了他的脖子。

此时,寨门前,已经冲出许多人,拿着武器向他砍来,他冷哼一声:“来得倒不慢。”

他人影一闪,窜入了人群中,化出无数道幻影,掌影不断,只听见,“呯,呯......”闷响,一瞬之间,冲过来二三十人,全部倒飞而出,掉到地上,一动不动了。

后来的人,见是硬茬子,声色俱厉道:“大胆,不知这是金蛇帮的地方吗?”

“放心,我会去找你们帮主算账的。”万逍遥淡淡说道,一挥掌:“八荒开天!”一个巨大的手掌气劲冲出,在人群中炸开,一声巨响过后,前方那些贼人尽数轰成肉块,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也是有些急,怕是莫名其妙戴了顶绿帽子。

一甩衣袖,飞身冲进大堂,从内屋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正是香主龙花儿,他喝道:“找死...”

还未等他说完,万逍遥已经冲了过去,一掌轰出,“呯!”那香主的脑袋炸开了,红的,黄的,喷得到处都是,有些溅在万逍遥脸上,身上,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可见恨极了。

他顾不了许多,冲进内堂敞开的房间,发现,连晓红,被迷昏在床,外衣已经被脱去,露出一红色肚兜,上面绣着绿色的戏水鸳鸯。

上前检查一番,万幸,那贼人还得手,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找了一件外衣,将她裹住,一把抱起,走了出去。

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抱着连晓红出来,李双儿都惊呆了,愣了片刻,才问道:“晓红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迷昏了。”万逍遥将她放在马鞍上,翻身上马,就要离去!

“哎~我还没上去呢!”李双儿急忙喊道。

“坐不下。”

“那我怎么办?”

“里面有马,自己骑去!”说完,万逍遥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哼!再厉害又如何,不懂风情的笨蛋,哪像慕公子.....”她咧着嘴,突然,感到一阵阴风吹过,她立刻骑上找来的马匹,喊道:

“驾!等等我”

.....

待他们再次来到云剑山庄门前之时,万逍遥将连晓红放到她马上,李双儿问道:“这是干吗?”

“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办!”

话音刚落,他已经跃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真是一个怪人。”

......


奔波了许久,万逍遥回到了风云山庄,拍门而入,唐立边穿衣服,边跑过来,看着他一身染血的新郎服,都愣住了:“庄主,你这是唱哪一出啊?”

万逍遥摆了摆手:“没时间瞎扯了,知不知道,金蛇帮总坛在哪?”

“知道,在离云州不远的,青峰山上。”唐立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言,立马说出地址。

万逍遥拖着他就往门外走去:“走,前面带路。”

“哎哎,庄主,路远,让属下牵匹马去。”唐立尴尬道。

“哦,快去快回。”万逍遥这才放开了他,自己有点急了,这事搞得。他长吸了一口气,烦燥的心才平静下来。

很快,唐立牵马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人。

“你这是干嘛?”万逍遥疑惑地问道。

唐立嘿嘿一笑:“去砸场子吗,当然得多带点人手了,别小瞧他们,个个都是中境六品的高手,小小金蛇帮,覆手可灭!”

能把横跨五州,称霸江南道的金蛇帮,不放在眼里的,也足见风云山庄的底气了。

万逍遥淡然道:“不必了,你只需带路就好。”

唐立一愣,劝道:“虽说金钱帮不足为虑,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啊。”

“小小的一条蚯蚓,翻不出多大风浪,我倒要看看,放出来许久,他施仲,是否还记得万逍遥否?”说完,翻身上马,“走吧。”

无奈,唐立只得摆了摆手,挥退众人,只身上马,策马先行而去。

瞬间,万逍遥就追了上来,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

一路疾驰,半个多时辰后,他们来到了青峰山,金蛇帮,门坊前。

整个金蛇帮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光看那门坊就是博州大理石所打磨的,手笔非凡。

见他们到来,门前巡逻帮众,将他们团团围住:“阁下是何人,深夜造访意欲何为?”

万逍遥睬都没睬他们,朗声道:“施仲!!滚出来见我!!”语含真气,如那佛门狮子吼,震耳欲聋,一旁的小喽罗们,纷纷倒地,捂住耳朵,苦不堪言。

连内力深厚如唐立,都屏气凝神,动用真气护住自己,心中苦笑:这位爷,还真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一会儿,从帮中,飞出几道身影,其中一位,朗声道:“何方朋友,深夜造访金蛇帮?”

此人面容方正,一络胡须及胸,倒颇有几分侠气,待他落地,点尘未动,身如渊亭岳峙,气若绝世豪雄,不愧是上境八品之风范,威震江南的金蛇郎君,施仲。

从大门中,也冲出一队人马,各个身手矫捷,一看就是高手。

落在他身后的,也是被江湖人称“东南西北中”五大护法。

唐立也提剑在手,神色傲然。

“可还记得我?”万逍遥回身淡淡地说道。

施仲听得耳熟,透过昏暗的火把,一看,浑身抖了一下,大惊失色:“万头?你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

急忙一路小跑过来,拱着手哈着腰,笑道:“小施子,给请安了。”

这一幕,将众人雷在当场,包括唐立。

“你还记得我?”万逍遥斜睨着他。

“万头对小人的恩德,一刻也不敢忘记,如果没有您,我哪能活着走出幽冥监啊。”施仲一脸谄媚道。

“记得还敢动我女人?”万逍遥一巴掌扇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施仲飞了出去,落地后,马上爬回来,跪在地上磕着头,叫屈道:“冤枉!我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您的女人啊!”

“叫你冤枉,叫你冤枉......”

万逍遥说一声,打一下,那是掌声如雷,传遍整个金钱帮,施仲很快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牙不知道掉了几颗,愣是不敢动弹一下,直在那里叫屈,连唐立都眨眨眼,看不下去了。

心道,这位爷,脾气太火爆了,以后还是小心伺候着。

而金钱帮众看不下去,就要上来动手,施仲立刻吼道:“滚!这是万头在教我做人,干你等事?给我滚进去!!”

众人一愣,相视一眼,只得回到屋里,并把大门关上。

施仲并不是胆小,只是他知道眼前这位祖宗的实力,怕惹怒他,将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基业,给灭了。

只得忍着,让他打着出气。

好在肯打你,证明此事,还有余地。要让我,知道谁惹了这煞星的女人,我灭他九族!!!

施仲暗暗在心中发狠。

良久,万逍遥打也打累了,气也出得差不多了。甩了甩打红的手,淡淡道:

“真不是你指使的?”

“万头明鉴,我施仲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也从未下过任何命令,抓任何女人!如有半点虚言,五雷诛灭!”施仲牙齿漏着风,跪在那里艰难地指天发誓。

万逍遥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笑道:“就算与你无关,那通往州城的官道边上,你是不是有个香堂。”

“该死龙花儿,我就猜到是他,等着,我这就把这畜生剁了喂狗!”说罢,起身就欲下山。

“好了,别装了,不劳你动手,那香堂我已经清空了,以后,招手下,眼睛放亮点。”言罢,万逍遥拍拍他的脸蛋,“我打得不冤吧?”

施仲眼皮一跳,马上跪了下去:“不冤,该打,真是有眼无珠。”说着,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挖掉自己的眼睛。

万逍遥手指一弹,那柄匕首便飞了出去,没入石壁之上:“罢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记住云剑山庄的人,是我万逍遥罩着的,如有下次,你最好自杀,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施仲吓得两腿一摊,连忙磕头:“小的一定将云剑山庄的人当成自己祖宗一样供着,这将是金蛇帮帮规,万不敢再有下一次了。”

见火侯已到,万逍遥将他扶了起来,帮他拍了拍灰尘:“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兄弟吗。”

“是是是,改,一定改!”

施仲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

“还有,我来这里的是,不得透半点风声。”

“知道,知道,低调吗。万头两年未见,今晚何不留下,让小施子好尽地主之谊啊!”施仲一脸诚恳地说道。

万逍遥也没客气,一把揽过他肩头,边走边说着:“也罢,天色已晚,今晚就在你这里过夜了。”

“这是小的荣幸啊。”

“小施子,不是我说你,刚放出来没两年,就多做点好事吧,我可不想在幽冥监看见你。”

“万头的教诲,哪敢忘记,这都是个误会,其实,我这两年都是做善事的,像修路搭桥啊,修修河道啊......”

“哦,是吗?”

“我敢发誓!”

.....

唐立跟在后面,已经傻了,他现在有点理解老庄主的决定了......

是夜,他俩享受了,皇帝般的待遇......


待万逍遥他们休息之时,施仲和金钱帮的五大长老连夜会晤,商讨善后问题。

其中有关于云剑山庄的问题,被施仲强行写在了帮规之上,当五大长老有人有异议之时,施仲,只是提了,在幽冥监的几件小事,就让五大长老深深地震撼了,成功在他们脑里树立了,此人是恶魔,莫与其争锋的光辉形象。

同时,也明白了帮主宁愿受辱,也不愿站起来反抗的原因。

“这下,你们可知我的良苦用心吧?”施仲此时,已经声泪俱下了。

“吾等明白,帮主大义,吾等铭记于心。”五位长老,尽皆拜服。

当晚,就通过了帮内紧急渠道遍发各地分舵,并让五大长老亲奔各地,来宣讲这一条最新的帮规,务必最短时间,让帮众们理解和严格遵守。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之时,万逍遥已经收起功法,穿上了施仲送来的衣服,毕竟那一身新郎袍,已经血迹斑斑了。

因为,自身的处境,他从小就很自律。

无论发生什么,早晨的修炼,是雷打不动的。

这也是叶寻欢看中他的原因之一,更是他能从十岁起,统领着整个幽冥监的基石。

一个人有多努力,那他的将来的成就,下限一定很高,至于上限吗,就取决于,运气,天时,还有就是你所努力的方向了。

他十岁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幽冥间活下去,进而掌控幽冥监。

所以,他的武功一定不能差,否则,还没等你开口,已经被人杀了。

一定要精于权谋,要不然,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定要看透人心,否则,就不能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是否处于安全的状态,这里的危险,不单指那些囚犯,也指,他那些名义上的属下。

所以,他没有童年,他总觉的自己时间不够用,好在,因为幽冥监的特别,他有很多‘很好’的师父。

他如同海绵一般,从他们身上汲取养分,只要是长处,他无所不学。

他甚至还在一老道士身上,学会了占卜问卦,如不是那道士死得早,他连奇门遁甲也会全学完的。

他从一开始的借势,借力打力,再到有一帮,忠心的属下,最后,成为他们口中的万头,只花了十年的时间。

在他二十岁后,武功达上品九境巅峰极境之时,整个幽冥监都在他的脚下颤抖。

此时的他,就光论武功,也就只有江湖中的那些传说中的,金刚境,悟道境的老怪,才能杀得了他。

而且,还是在他毫无防备的走出幽冥监的情况下。

无论权谋,手段,武力,幽冥监里,已经无人敢直视于他了。

所以,他除了有个万头的称呼外,私下里,犯人称他为暴君,怪胎,阎王。

这他也知道,并不在乎,他有一句名言:“无论,你在外面是君王,还是恶魔,是身家亿万的巨贾豪商,还是统兵百万的绝世杀神,来到幽冥间,都是鬼,孤魂野鬼,因为,这里是地狱。”

“能否轮回,我,说了算。”

当他能做到这一切时,他感谢自己的自律,感谢自己强到变态的学习能力和自我反省能力。

反倒是人人都惊叹不已的武功上天姿,他嗤之以鼻。

因为,他觉得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任何人,在时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之时,只要成功的活下来了,没有疯掉,那么,他的成就一定高得令人只能高山仰止,惊叹一声,真TMD是个天才,或者是...魔鬼。

在最近这三年里,他已经无所事事了。

终于,可以拾起儿时的梦想,那就是自由,无所拘的逍遥。

可是,这一切都被老爹的一封信,给打乱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渐渐明白,人只要生活于世,要打破桎梏,获得真正意义的自由,谈何容易啊?

毕竟,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想到这里,他微笑地摇摇头,洒脱的踏出了房门......

一身白袍的他,显得格外精神,一扫昨日的颓废与醉酒之态。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让自己真正醉过,从来没有。

拒绝施仲的盛情挽留,万逍遥与唐立,策马而去。

中途,他就让唐立回风云山庄了,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云剑山庄,此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敲门而入,至前院厅堂之时,众人都已经在了,包括一个他不认识的人,慕云复。

此人,长得风流倜傥,俊美的脸庞下,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心中,那颗醒目的红痣,更衬托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谈吐风雅,言之有物,让人不竟心生好感。

就连那把纸扇,如果是别人拿着,在这初春之时,难免有些突兀,可放在他手里,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

连一向都不在意这些的万逍遥,都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进来之时,连啸云正与那人,相谈正欢,那连晓红和李双儿,更是听得入迷,就连很少对他露出笑容的齐金雏,此时,俨然笑脸如花。

但如此和谐的一幕,都因万逍遥的到来,被打断了。

在众人突如其然的注视,万逍遥淡然的上前一礼:“见过岳丈大人,岳母大人。”

齐金雏侧过头去,连晓云眉头一皱,只有连啸云语带关心的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一定忙坏了吧,来,给你引荐一人,”

说到这里,他指向那人,道:“这是昨晚救下晓红的慕云复慕公子,当是英雄了得,一人独闯金蛇帮香堂,救下晓红。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多多亲近些。”

而齐金雏听着就来气,大声骂道:“你还知道回来?明明昨夜晓红被金蛇帮抓去,差点没有命回来,你倒好,躲在外面,一夜未归!怎么,连家有事,就溜之大吉,一旦没事,就上赶着回来巴结是吧?你的脸皮得有多厚啊?”

连啸云瞪了她一眼,她还不服气道:“怎么?他能做出来,我还不能说道说道?”

闻听此言,万逍遥一愣,脱口而出:“连妹不是由我救回云剑 山庄的吗?怎么变成他所为?”

言罢,疑惑地看向唯一知道真相的李双儿。

李双儿毫不畏惧的与他直视,道:“昨晚,明明是慕公子冒死救了,我与晓红,与你何干?”

心想,就是让你吃哑巴亏,你一个小小的牢头,能耐我何?

就在此时,厅堂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那慕云复长身而起,洒脱道:“是我考虑不周,我能理解仁兄的处境。”

说到此,他转向连啸云一礼:“连伯父,此事确实是万公子所为,刚才的话,我收回。”

“慕公子,你怎可以受如此委屈?明明...”李双儿连忙说道。

不过,还未说完,就被慕云复用手制住了,道:“万兄初入连家,确实,更急需建功立业的,无需多言。”

好一个先入为主,以退为进,万逍遥暗赞道,知道,此事多言无益,索性闭口不言。

不过,私底下,他对慕云复更感兴趣了。

连啸云则是眉头轻皱,语重心长道:“逍遥,夺人功劳,充为己用,可不是,大丈夫所为,亦会让人更看不起的。”

齐金雏更是一脸的鄙视。

而昨天一直晕迷的连晓红,脸上虽有些疑惑,但想的却是,这万逍遥为什么要撒这一拆就穿的谎言。

在她心目中,更愿意相信,此事是自己所爱慕的慕公子所为。

她拉着李双儿的手问道:“昨日,我已经昏迷不醒,只隐约间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双儿,你说实话,倒底是不是慕公子所救?”

“那当然了,相信我,我还能骗你不成?”李双儿拍着那丰满的胸脯,保证道。

见如此,万逍遥淡然一笑:“岳丈教训的是,小子受教了。”

闻言,连啸云点点头,一抚长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慕云复则是仔细打量了一番万逍遥,想着,此人能屈能伸,并不是易于之辈啊,看来此行,要重新思量一番了。

迎着他的眼神,万逍遥淡然一笑。

就在此时,管家旺财慌张的进来,喊道:“不好了,金钱帮派人来了......”

“什么?好一个贼子,竟敢上门挑衅,取我宝剑来!”连啸云怒发冲冠,一拍椅背,竟将好好的黄花梨木给震碎了。

众人都有些惶恐不安,连慕云复的眼神都有些闪烁,似在思索对策。

万逍遥则上前,淡淡说道:“岳丈莫急,待探清来意再谈不迟。”

“是呀是呀,金蛇帮财雄势大,人多势广,老爷你千万莫要冲动啊!”齐金雏拉着他的衣袖,急道。

“非我逞强,此贼欺人太甚,想我连啸云英雄一世,岂能被区区一帮贼寇所吓倒?”一甩衣袖,拿过下人取来的听风剑,冲旺财吼道:“来人在哪?带我前去,宰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旺财颤抖道:“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千两黄金,和百匹云锦绸缎。”

“哦?”连啸云愣住了,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信在哪?速速拿来于我。”

旺财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颤抖的交于连啸云。

连啸云拆开一看,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再看刚抬进来的一箱黄金,和那些绸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连晓红忙上前问起:“爹爹,究竟怎么回事?”

“哦,金钱帮来信说,绑了你,纯属误会,乃手下私下所为,为表歉意,奉上黄金千两,锦百匹,以贺云剑山庄之喜,并表示,以后,只要在金蛇帮的地盘,云剑山庄的货物将畅行无阻,受他们保护。”

说完,甩了旺财一巴掌,“下次有事,早点说清楚,险些害我错怪好人,还不快滚?”

旺财心里委屈啊,是你自己太冲动了,好么。

不过,他也不敢反驳,灰溜溜地出去。

“一向霸道的金蛇帮,怎么如此好说话了?”李双儿疑惑了。

“哈哈,”慕云复爽朗一笑,“一定是昨天我送去的一封信,起作用了。”

听他如此一说,连啸云忙谢道:“这一次,还得亏慕公子周旋,这人情,云剑山庄记下了。”

“伯父不必如此,既然连姑娘是我的红颜知己,这一切都是晚辈份内之事。”慕云复微微颔首,颇为谦虚道。

“哦?不知慕公子,与那金蛇帮有何渊源?能让他们如此听话呢?”万逍遥冷冷道。

此人面皮之厚,平生仅见,就是在幽冥监,能超过他的,也在一手之数而已。

而那些无不是成名已久的枭雄。

“并非我与金蛇帮有何交情,只是家父的面子罢了。”慕云复镇定自若,从容而答。

“敢问令堂是?”万逍遥来了兴趣。

“青城城主慕双客。”慕云复自傲的说道。

“慕双客?”

......


万逍遥有些疑惑了,以他的博闻强记,并未从幽冥监里,听闻此人。

见他有些迷芒,连啸云笑道:“你不知也不奇怪,慕大侠乃最近崛起的英雄豪杰,传闻祖上是西蜀皇族慕无双,是龙国云凌阁三十六龙将之一,排名十六,有献国,灭国 之功,被当时的太祖皇帝,论功行赏,封为伯兴一品侯,世袭网替,青城就是他们慕家的永久封地,也曾显赫一时了,而慕双客就这一代的伯兴侯,乃是仁义无双的大侠,江湖人称,‘小孟尝’,威震西蜀一方。”

闻言,万逍遥微微一笑,原来,是前朝余孽啊。

嘴上却道:“失敬,失敬。”

慕云复潇洒一挥,谦虚道:“那些只是祖上威名尔,可惜,如今威名渐衰,深感惭愧啊。”

“时间已经至中午,慕公子就留下一起用膳吧。”齐金雏满脸笑容,她是越看慕云复,越顺眼了。

“这...那就却之不恭了。”慕云复顺手推舟,应承下来。

于是乎,一顿饭下来,只见他们欢声笑语,只冷落了万逍遥,一人独自饮酒,倒像是外人一般。

用罢饭菜后,李双儿提议,去云州校场玩耍,好散散心。

连晓红也是笑着点点头。

忽然,慕云复看向默默无闻的万逍遥,道:“万兄也一起吧,人多也热闹。”

万逍遥对这些富家公子的游乐,向来不感冒,正要拒绝。

哪知,连啸云说道:“你也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去见见世面,多与人走动。”

见如此,他只得应了下来。

待慕云复他们出去后,连啸云留下万逍遥,道:“逍遥,晓红与我说,暂时不与你分房而睡,否则,她就离家出走,我思来想去也就应承了,她性子刚烈,如硬逼,反到不美,怕又要闹出事端来。此事,说与你听,就是让你多用点心思,多说点体己的话,连一个女人都收服不了,岂不堕了你爹万无忧,情场杀手的威名?”

万逍遥苦苦一笑:“劳岳丈大人费心,逍遥知道了。”

“去吧。”

......

待他牵着老黄,慢悠悠走出庄门之时,连晓红她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李双儿见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来气:“你这人和你的这匹马一样,未老先衰,慢腾腾的像只乌龟。”

连晓红噗嗤一笑,拿眼剜了她一眼,转而皱眉道:“要不,从庄上牵头好马?”

倒不是在意他,只是担心拖累了自己,毕竟说出去也是云剑山庄的上门女婿,免得伤了云剑山庄的脸面。

慕云复也劝道:“是啊,到时候你落下了,担搁行程不是?”

哪知,听此言,老黄不干了。

只见,它长啸一声,声如龙吟,虽瘦骨嶙峋,却散发出莫大的威压来。

连晓红三人坐下神驹,听此声,吓得四腿打颤,一下子跪倒在地,任凭她们如何抽打,都不肯起身。

老黄打了一个响鼻,老子不发威,当我是病马呢?

万逍遥苦笑,只得在它耳边说道:“低调点,他们肉眼凡胎,哪里能识得真龙啊?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呢?”

真龙一说,倒不全是虚言,当年老爹,就曾说过,老黄身具龙种,乃马中异品。

老黄得意的打了一个响鼻,这才收了身上的威势。

气势一收,那三匹神驹,才得起身,只是神情萎糜,再无半点傲气。

“奇怪,今天我的追雪,是怎么了?”连晓红惊疑不定。

“我的乌锥也是。”李双儿也不明白了。

只有慕云复淡淡道:“毕竟是千年世家的弃子,有些底蕴,也实属正常。”

她们才恍然大悟,惊奇地看向万逍遥坐下的那匹老黄马。

“今天它有些脾气,惊恼诸位了。我们出发吧。”说着,一夹马腹,老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驾!”慕云复也是一甩马鞭,可是他的汗血宝马踏雪,不管如何鞭打,就是跟在老黄后面,不敢越雷池一步。

连晓红她们也是一样.....

弄得万逍遥都尴尬了,抱歉道:“不好意思,它的倔脾气一上来,谁也压不住。”

“嘁,你一定是故意的,有匹宝马就了不起吗?瞧你那显摆样。”李双儿不服气的发泄着心中郁气。

连晓红也美眉紧皱,心里更加看不起万逍遥了,连一个畜生都压制不住,还能干成什么?

只有,慕云复一言不发,面色阴沉。

就这样,四人四马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之上,等他们到校场之中,已近黄昏了。

不过,一路上慕云复妙语连珠,逗得连,李二人乐不可支,倒也不算无聊。

云州校场,坐落在云州城西南角,方圆有近千丈,本是云州步军训练之所,龙国承平近三百余年,地方军备也日益松驰,散漫,再加上,云州地处腹地,历任知州也算勤勉,让云州颇为富足,外无敌国袭扰之忧,内无匪贼之患。

云州步军使,也就沦为了一摆设,平时的威信,尚不如知州衙中的捕头。

能一月一操的步军使都统,已经算是勤勉的了。

此练军之所,也就沦为了一些富家官家子弟,走马斗鹰之所。

是些

众人拴好马后,三人便兴致勃勃的走进校场,万逍遥只能百无聊赖的跟在她们身后晃悠。

校场上,人倒是挺多的,有骑马炫技的,还有挽弓搭箭的,更有比试剑术的,比拼武技的,只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让万逍遥直摇头。

慕云复一来此地,便有很多人打招呼,看来与这些纨绔子弟,很是聊得来。

不一会儿,就被人请进校场,比试剑术了,只见,他身形矫捷地游走在比试台上,姿态潇洒地挑落一个又一个剑手,引得满堂喝彩,特别是那些官家小姐姐,都花痴般的看着慕云复:

“慕云复,你是最棒的!”

“慕云复,我要嫁给你!”

“看,他看着我了,我要晕了。”

......

其中,包括连晓红和李双儿,只是连晓红相比之下,理智些,只是喊着:“加油!”

很快,已经没有人敢上台挑战了,慕云复得意的拿剑一指,冲一旁看戏的万逍遥喊道:“万兄可敢赐教一二?”

万逍遥抬眼望了他一眼,看他样子,也就中境五六品的样子,欺负这些纨绔子弟,当然,搓搓有余。

可在他眼里,提不起半点兴致来,淡淡回道:“剑,乃杀人之器,并不是用来耍的。”

“听你这么一说,一定剑术不凡,越想领教一番了,来吧,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你的。”慕云复自信地说道,虽知万逍遥武力不俗,但若论剑道,自幼习剑的他,有无比的自信。

李双儿一脸坏笑:“你是不敢了吧,还是你根本不会?也是,练剑对于你来说太勉强了,牢头应该是用刀的吧?慕公子可是今年武林大会上,年轻一辈的第二名,只略输于,东海剑圣之孙,剑痴李玄剑,在江湖新秀榜上,可是得到“天纵之姿”的美誉。我看啊,你还是不要上去出丑的好。”

连晓红知道她想干什么,乐见其成,并未言语,只是瞟了万逍遥一眼。

周围的人也都起哄了,场面顿时嘈杂起来。

万逍遥不会看不出小丫头用的是,激将之法,只是,他觉得有点吵。

他走上场间,随意拎了一把剑,站在慕云复面前,冲他勾了勾手指,态度让人十分不爽。

慕云复见他剑尖指地了,如此托大,开口言道:“那边有护甲,不穿?”

“不必了,反正很快结束的。”

“事很快就结束。”慕云复狠急,想着一会一定让他挂些彩:“你小心了,青城十三式,剑捣黄龙!”

剑出如龙,气势惊人,剑吟不断,直指万逍遥的胸口而去,确实有些自傲的本钱。

眼见就要刺中,突然,万逍遥身一让,手中之剑,如电闪一般,后发先至,“啪”的一声,剑身击中,慕云复的手腕,“当啷”一声,剑已经落地,他跪在地上,青筋暴起。

场中喧哗之声,戛然而止,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剑乃杀人之器,不是用来耍的。”此刻的万逍遥,杀意凛然,冷若冰霜。

慕云复感到一股寒意,在心中流过,忙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他想不通的是,他上月已经进入了上境七品之境,在同一辈中, 鲜有对手,为什么会败在他手中?而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

他,究竟是谁?

万逍遥觉得索然无趣,将剑随手一甩,那柄剑便乖乖地插进了兵架之中。

一路走下场地,背手而去,连晓红喊他都充耳不闻,出了校场,骑上老黄,飞驰而去。

因为,他看到秋无霜的身影,他可不想被她缠上,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那女人,本身就是个麻烦。

这时候,场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龙国上将,帝国唯一的女将军秋无霜,正在知州李牧之的陪同下,走进了校场。

在这个时代,秋无霜无疑女性之光,是她们的偶像。

就连连晓红都是一脸崇拜的表情,她一直视秋无霜为榜样,她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像秋无霜一样坚强,让这个大陆,不再瞧不起女人,女人同样也可顶起半边天。

而秋无霜只是淡淡点头示意着,眼神飘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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