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山上的岩洞里,余乐醒了过来,惊讶地发现身上覆盖着破破烂烂的死皮,几番扭动抖落干净。
身长已经两米左右了。
感慨太岁的妙处之余,开始活动僵硬的身躯。
随着感官逐渐恢复,腹部如同烈火灼烧一般,大脑发出强烈的进食需要。
生物感知网络里,洞穴尽头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大蟒的嘴巴里进进出出,对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具空壳。
他又看向自己,之前跟大蟒一战的伤疤已经尽数消失。新生的蛇鳞密富有美感。
暗暗感慨风险与收益果然成正比,又转念想到如今被困在岩洞,哪曾想却发现,一株南瓜藤贴着岩壁从上方垂下来。
......
此时的缎山已经换了番风貌。
山峦叠翠,树木丰茂,花草间蜂蝶起舞,正是人间四月。
草丛里,一只野兔咀嚼着口中的嫩草,不时抬起身观望周围的动静。
一条黑影自草丛中一跃而起,猝不及防的兔子被大口摁在地上。
“这速度也太......”
“??!!!”
余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卧槽!我怎么会说话了!!”
......
......
小城近些天发生了件趣事。
一个微胖青年身着外卖服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出现在河滩公园,小马扎配上一个幌子,上书‘神机妙算,只收故事不收钱’几个大字。
热爱薅羊毛大爷大妈们也没料到,到公园锻个炼都能有这好事儿,摆开摊子小半个时辰就被堵的水泄不通,青年倒也不意外:“排队啊,排队,哎后边拿着袋子的几个大妈,我这里没有赠品啊。”
为首的大妈讲完故事后问道:“小师傅呀,帮我看看我家小儿子能娶上媳妇不?”
青年眼睛一闭,片刻就睁开:“大婶儿,你这不是儿子,是姑娘家,兴嫁不兴娶啊......”
大妈闻言骂骂咧咧走开。
身后几个老人交头接耳:看吧,我就跟你们说了,我家小子在外地看到翠花家儿子穿着高跟鞋丝袜跟个女娃似的。”
一片哗然。
“卧槽!”
“真他娘的准,这小伙子看着年轻,却是高人啊。”
......
接下来须发尽白的大爷颤巍巍讲完后,青年点点头:“大爷,算啥?”
大爷咳嗽好一阵儿才说道:“你看看,咳咳——我下一段姻缘啥时候?”
“大爷,你是没指望了。不过,你家老婆子倒是还有两段姻缘呐。”青年看起来也颇为惋惜。
......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城里现在的几个大户人家当初都是靠入股煤矿发家的。当年开采的时候啊,可是出了一件大事……大伙儿都知道这煤矿在五十来年前坍塌了一次,死了上百号人,后来煤矿就不景气了。至于这原因呀,是一个老妖婆从中作梗。
从最初挖煤的时候,那老妖婆天天打着采药的名义上煤矿边上转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没见歇着。后来啊,有人发现这老太婆背后的药篓子居然藏了条白蛇,每天到山上就把蛇放山里溜,遛完就收进篓子里。这一遛,就是十多年。
后来的你们都知道了。事故发生前的当天,山上突然风雨交加,那乌云都快要盖下来一样。有人就看到那头白蛇已经变成赤蛇迎风见长,腹下居然多出了两只爪子。张着血盆大嘴对着煤矿一个劲儿的吸气,老妖婆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阻止着害怕暴漏。
原来呀,那妖蛇在吸缎山的气运!
气被吸败了,这福地可不久成了凶地嘛,那头畜生一个劲儿的狂吞,彻底吸干了山上的气运,眼瞅着要化为蛟龙。
死了那么多人,大家伙儿都是火冒三丈,顶着大雨,一个个拿着趁手的家伙把赤蛟给打死了,那老妖婆还死死阻拦,也被大伙儿趁乱打死在山上。
后来,那些制服来了,听说了原委,口头训诫一番也就完事。
至今那老妖婆的坟墓还在煤矿边上嘞。”
青年仔细听完,问道:“妖蛇也埋在那里了吗?”
“没有,没人知道埋哪里了。”
......
数天后的傍晚,青年扔下小马扎和幌子离开。
......
......
缎山。
月镶天幕群山暗淡,虫雀啼鸣万物归于沉寂。
被银杏树冠遮盖的无名庙下,一只断尾的大鼠在夜色下抛洞。怪异的是那只大鼠的耳朵也少去了一只,殷弘的血珠滴落到土壤中。
大鼠脑袋不停的扭头望向身后,面露恐惧之色,手上动作却未有丝毫停顿,不一会儿功夫,挖到了骸骨。
那骸骨长有十数米,似为蛇骨,不同的是前腹生有二爪,怪异之极。
大鼠按照指示,爬向骸骨的头部,果真摸到了一物。
只见那物大小如鸽子蛋,圆溜溜、色朱红,原是一个蛟丹。
大鼠隔着土层遥望了一眼后,面现凶狠之色,遂把蛟丹一把吞下。
‘哧啦’的皮肉烧焦声从嘴巴传出,吃痛下大鼠连忙吐出。
“哼!你以为本道会料想不到吗,劝你收起这点儿心思,只要交出那物,本道既往不咎。”院内的青年听到动静后面露讥讽之色。
庙外,十数条大蛇将小院包围起来。
巴掌大的洞口外,青年呼喊了数番,始终不见大鼠的身影,顿时脸色一般,与众蛇一同向着某个方向追了过去。
......
......
做完五虎上将训练法后,余乐正在在树冠上吸收月气,却在下边的草丛出现了大鼠的身影。一段时间不见,大鼠的耳朵居然少了一只,在感知里很是滑稽。
这大鼠先是在鸡棚和他作对,然后在岩洞里又放了他鸽子,如今再次遇到,怎能轻易饶过?
“道友且慢且慢,老道特意寻来天材地宝赠与道友,希望能够冰释前嫌,望道友收下。”大鼠边后退边喘气。
见余乐停下大鼠又说道:“此为蛟龙的头部之物,愿道友修为更上层楼。”说完将爪中之物抛向余乐,两三下的功夫钻入土内消失不见。
“这......”
余乐一脸懵。
那赤红的珠子躺在地上,似不像凡间之物,月光下氤氲雾气升腾,神圣又妖异。
“仇敌送宝,没安好心啊!”正思量间,数十米的感知没内,几条大蛇向他的方位爬来。
“好一个阳谋,接下又何妨。”
衔起蛟丹后,他向着缎山深处游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