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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龙:从蛇蛋开始

ID照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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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余乐   更新:2022-11-27 18: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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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乐的其他类型小说《化龙:从蛇蛋开始》,由网络作家“ID照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异兽流】+【灵修作者】+【凡人流】+【不圣母】+【灵修作者】+【双商在线】带你饱览认知以外的玄妙世界。人族盛世,而妖式微,盖因妖无传承,惟转人身修行。拥有人类灵魂的乌蛇如何变更一切?民间神话、信念世界、洞天福地……都蕴含怎样的秘密?——离三界,出五行,扶摇寰宇上九重。

《化龙:从蛇蛋开始》精彩片段

余乐此时很后悔。

也很害怕。

就在一分钟前不到,他还是一枚蛇蛋。

在刚准备破壳时,感知里一头大老鼠就突然冲来!

两条雏蛇刚爬出蛋壳,就被大鼠一个个撵了上去。

似铡刀般的细长门牙几个咔嗤下就将它们断为数截!

断裂的尸体还在地面上扭动,咀嚼脆骨的声响听起来格外惊悚。

正当他栗栗危惧之时,转机出现了——一条雏蛇在大鼠进食之际游向远处。

而大鼠的眼睛分明...转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大鼠吃完就追了上去。

余乐压下所有的情绪,一个弹射跃出壳外。

反应过来后的老鼠也掉头向他冲来,狰狞的大口已经张开,却扑了空。

一米外的水渠。

余乐直挺挺地扎入水底,但水速比他预料的要快。

就在身体即将被迫浮出水面时,才堪堪缠绕住了水草。

紧绷的心情稍一松懈,后怕就一个劲袭来。

若不是人类的智力,加上五米左右的红外线热感应系统和蛇信的功能。他,早已葬身鼠腹!

余乐感知四周,顿时心如死灰。

下游是养鲶鱼的铁笼;渠岸被砖墙围堵。至于逆流而上……想都不用想。

俨然薛定谔的猫——老鼠会水,但谁也不知它的想法……

这时,宗教的力量展现在恐惧出现之处,神明也重新掌控生灵。

“求求观世音菩萨、太上老君和上帝几位老人家一起保佑。不对不对,不敢让上帝他老人家保佑。”余乐赶紧推掉再次默念。

毕竟那伊甸园那事儿...现在还在书里写着。

毕竟,经历了夺舍为蛇的遭遇,自己身为一个重度玄学迷得更加重视起来才对。

虽至夏季,余乐也被冻得难以忍受。

忍不住担心自己一条雏蛇泡在水中......是否会落下个跟月子病一样难解的病根。

随后摇摇头,说的就跟自己能找到精通疑难杂症的兽医一样。

随后又摇摇头,说的就跟自己能活到那天一样。

就在快要憋不住之时,大鼠最终离去。

......

......

大暑。夏日炎炎。

小城西侧的城乡接壤处,住宅小区与自建房混杂一起。其中一小片高墙环绕的空地上,宽不过半米的小渠悄然流淌,杨树三三两两分布,伴着蝉鸣叶子随风簌簌作响。

一条十来公分长的乌黑雏蛇在枯枝断叶下不露痕迹地穿行,寻找安身之所。

“这不是现成的洞府嘛?”

余乐看向眼前的淋浴管。

刚爬到中途,扑棱翅膀的声音就从上方由远及近传来!

如同远古翼龙般的喜鹊!

惊悚之下,他赶紧往淋浴管里窜去,未待全部身体钻入,天就黑了……

剧痛也随即从尾巴传来!

所幸在生存本能反应下,哧溜一下缩了进去。

半晌,他看向重伤的部位。

蛇皮已经破损不堪,露出下方灰白色的肌肉,一丝丝血迹从中渗出,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及脊椎。

生存环境严峻的可怕。

夜晚有小山一般的大鼠,白天则是乌云一般的喜鹊。

仍旧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开局!

“不过么。”余乐看向管中。

数十只潮湿虫在管道的另一端不安地爬动着,他心中稍安。

接下来,余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将那一窝潮湿虫送去团圆。

虽说没有味觉,但依然无法适应吞咽带来的不适,但相比没有夺舍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成为游魂的那两年,他无日无夜在人间飘荡。身体的六感只剩下视、听和意识。

如今增添了嗅觉与体感,已是大赚。

......

“怎么突然变痒了?”

余乐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大概,开始摩擦起来。

十来分钟后,他看向稍微变大的身体以及拥挤起来的管道,喜忧参半。

“哗啦!”

此时,一把黑枸杞落在淋浴管附近。

“...又来了......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多个二百五。”

余乐心中颇为无奈。

正是这个缺心眼子每天的行为,空地频频引起那只大鼠和树上两只喜鹊的光顾,害他在管子里整整躲了五天。

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听到喜鹊呼扇着翅膀离去的声音后才溜出淋浴管。

食道内早已空空如也,但他没有选择捕食,而是将此地的环境摸了个清。

傍晚,枸杞再次扔来。

摸清时机后的他连忙钻出洞外,将一颗颗枸杞快速衔入管道。

深夜,大鼠寻找一番未果后离去。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四天。

管道几乎被他塞满。

......

次日,听到扑棱翅膀的声音远去后,他知道——时机到了。

随即默数着时间爬出了管道......

他窥间伺隙,直到日薄西山。

一颗颗枸杞被他埋藏到枯叶的下方。

若有人一直观望,就会惊异地发现,枯叶下的枸杞连接成了一条线,而另一端......

余乐往地洞里丢下一颗枸杞,头也不扭地迅速离开。

窗声响起。余乐在心底发出微笑。

一把赤紫色颗粒饱满的黑枸杞洒了下来......

不多时。

大鼠两三步一顿,来到了这片区域,边吃边警觉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却怎么也不会料到,喜鹊猛然扑了下来......

猝不及防的大鼠掉头狂窜,可惜已经晚了!

它的身体被喜鹊的双爪死死摁住,锋利的鸟喙也一口一口啄下,大鼠发出瘆人的嘶叫,直到失去气息。

鲜红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招来不少的苍蝇的窥探,却也纷纷落入喜鹊的食道。

“大患虽除去了一半,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余乐在心底喃喃道。

“接下来么。”

......

......


时间继续流淌。

夜晚。一更天。

居民楼的灯火逐渐亮起。

一个小女孩在窗前待了片刻后,转身呼喊道:“妈妈、妈妈,你看一大半的壁虎都没尾巴了,怎么回事啊?”

同样疑惑的还有同为一楼住户的那名微胖青年。

“别看了,你比壁虎还虚!”屋内埋汰的声音响起。

“???”

“愣啥,还不滚过来睡觉!”

谢顶男一脸绝望,小声嘟囔着:“我还不困啊…你看这才八点......”

......

窗外的墙角下。

余乐昂着首一脸欣慰,想叉腰却发现都是腰,嗯......也没有胳膊。

十来条新鲜的壁虎尾巴在草地上活蹦乱跳。

自大鼠的威胁一去,他的日子也安逸起来。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蝉猴洞外守株待兔、敲诈壁虎,偶尔找点蚯蚓虫子之类作为零嘴。

不过,为了尽快去掉喉中之刺,也开启了三项训练运动:快爬、弹射和甩鞭。

强身健体又促发育。

而那些枸杞,依然每天按时地扔着,但余乐发现,分量好像加大了......

此时,他衔着一块枸杞正要扔到水渠,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

愣了片刻,然后一口吞下。

“嗯?”

自此,发现新大陆。

余乐也开启了荤素搭配的生活。

......

数天后,乌黑的幼蛇迎来了第二次蜕皮,此刻身长已经达到了三四十公分左右。

“是时候了。”幼蛇吞吐着信子打定了主意。

鸟巢下方的杨树根部,他静静埋伏着。心中不断地分析着上方鸟巢的声响与排便情况。

直到又是一声扑棱翅膀的声响远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爬上了大树。

篮球大小的鸟巢里。

三只皮肤半透明依稀可见五脏六腑的雏鸟静静沐浴在阳光下。

忽然,一个个闻讯到了动静,纷纷竭力伸长脖颈,相互推搡着接受投喂。

然而,等待它们的并非成鸟口中那异常鲜美的虫子。

而是阴森的黑色蛇头与随之而来的血口!

三只颈椎断裂的雏鸟,在犁鼻器下散发类似麝香的迷人气息。

他自然不会蠢到当场吃下雏鸟,而是将它们一个个扔下巢穴后才逃命一般离开。

整个过程花费不到一分钟。

不多时。

两鸟相继归来。

地面上雏鸟的尸体旁,两只成鸟在空中上下扑跳着,发出与往昔迥然不同的叫声——满是悲戚。

至此,喜鹊再也没出现过了......

......

正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无绝对的生局,也无绝对的死局。总有一扇为你打开的窗。

如若无窗。

那便——破墙而出。

更何况余乐面前的窗,还着实不小。

多半月的时间足以让他区分出雌雄喜鹊呼扇翅膀的差异,以及鸟粪上那显而易见的信息。

结合尚为人时对于寻常鸟类的常识,与此地虫类稀少的状况,他等的就是雄鸟和雌鸟共同外出觅食的那个空缺。

先前的驱狼吞虎也是如此。

余乐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自幼平平无奇的学习成绩,没有大吉大利过几次的战场以及当了十年的撸啊撸白银守门员......

他,只是想用尽全力活下去罢了。

生命这玩意儿的迷人之处就在于:你永远也不知道它的下限在哪里,也永远不知道它的上限在哪里。

这时候,一把剂量更大的枸杞从窗口抛来,余乐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吭哧吭哧起来......

......

......

一段时间后,底层的住户们惊讶地发现,窗前的壁虎居然没有一只是有尾巴的......

而最早断尾的一批壁虎已经冒出了小尖。

余乐感受着食物带来的饱腹感:“这可不拿能怪我,主要是你们的尾巴太过丝滑,吃起来就像吸溜螺蛳粉一样。”

“放心,新尾巴长出来前,我就不去找你们了,都是些好韭菜啊。”

“接下来还是多照顾下蝉猴的生意。”

......

时令已近秋分,虽谈不上秋高气爽,但也凉风渐起。

锻炼之余,他就蜷缩在空地上吸收日月的光华。

“还是不太敢练气功啊!”

他想到了自己练气功走火入魔成为植物人的经历。以及那之后两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

随着身形的逐渐长大,空地的食物已经供不应求起来。

直到十来天后,一部分住户才发觉,刺耳的知了声和聒噪的喜鹊,不知从何时起消失在了耳朵。

夕阳下,又是一大把枸杞从天而降,余乐正一口一个吃着。窗内响起了动静。

“小红!”

“你是不是把老娘好不容易打麻将赢来的几百块买的黑枸杞扔啦?”

“没啊……老婆,我都老老实实吃了。”小红佯装镇定道。

“是吗?让我瞅瞅,敢骗老娘晚上就滚去睡沙发!”

小红一听还有这好事儿,慌忙扑到窗台上指场。

“扔那里了!扔那里了老婆!”

女子也反应过来,瞪了对方一眼后,嵌着身子看向房外却没有丝毫的发现。

小红也欠着身子看向窗外,心中疑惑更甚。

“烂泥扶不上墙。”

女子接着说道:“愣啥,还不过来!”

“......”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若有人此刻拿灯光往楼下的空地照去,便会大吃一惊。

一只乌黑的幼蛇口中衔着一个个塑料袋游进水渠……

渠道的铁笼里养着数条大鲶鱼,将渠道堵得严丝合缝。

幼蛇把能够找到的塑料袋都放在正对水流的一侧,糊的严严实实。

“如果这样行不通,那么,就只能冒险从铁笼中穿过了......”

空地的四周高墙环绕,上流的出水处有细密的铁网作为过滤,唯有这里一条出路。

数分钟后。

水压倍增,铁笼滑了出去。

幼蛇回头看了看这个说不上太友好,但也不是太糟糕的新手村,头也不回的远去。

......

......


天光稍暗。

一条乌黑的小蛇吞吐着信子穿梭在农田中。

随着空气变的潮湿,余乐心中逐渐笃定。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也有一番思虑。

根据灵体期间的观察,猫头鹰二更后才会出现。至于喜鹊乌鸦等可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的鸟类,多半已经收了翅。

“蜈蚣、田鼠、蟋蟀、蚂蚱......都是食物。”

舌头收集到的信息素,经过犁鼻器的处理后,回馈到他的大脑,并将其归类为猎物和捕食者。

两个时辰后,感受着浓郁的湿气,以及前上方传来的信息素,他明白:山脚到了。

他放缓了身形,信子吞吐更为频繁。

刚爬出数十米,右前方一大股气味扑面而来。

“原来是这东西,但跟以前闻到的又不太一样......”

正是一大堆鸡粪。

地面延伸出一条明显的痕迹通向远方,余乐乐了:“这不是车辙印子嘛。”

“这单要是搞成了,那岂不是就有长期饭票了?”

不消几分钟,铁丝网阻挡了去路。

“只有乱哄哄的鸡叫,没有公鸡打鸣声。”他暗暗窃喜。

一般养鸡场分有三种,肉鸡、蛋鸡还有土鸡,不过土鸡一般为散养。

余乐没有心急,绕着铁网墙壁兜了一圈。才找到了缝隙钻了进去

......

振翔养鸡场坐南向北,接壤农田背靠缎山,占地一亩左右,由一间小屋和塑料大棚组成。

此刻灯光弥漫的小屋里,一名奔三的男性蹲在椅子上叼着香烟,手捧一本《28天出栏·肉鸡养殖圣经》,边看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似做着笔记。

嘴里还念叨着:“翔子呀翔子,加把劲,这批养好了,就能回来不少本钱了......”

殊不知小屋的窗外,一条五十公分的小蛇稍作停留后,顺着大棚的门缝溜了进去......

......

......

鸡棚内,光线昏黄。

两排圆柱形饲料桶和水桶依次分布,延伸到大棚的尽头。数千只刚长出尾巴的鸡仔顶针续麻般挤在一起。

棚内外的跟脚处,铺靠了厚厚的草垫,起到保温作用。

发酵的鸡粪和肉鸡身上独特的令人皱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烘热闷臭的刺鼻气味。

余乐进来的一瞬间,两只受惊的雏鸡发出惊慌的尖叫,扑腾着翅膀往鸡堆里扎去。

周边不明所以的肉鸡,也跟着同步。

结果就是,短短数秒内,整个鸡棚炸了!

场面如同一颗手雷扔进了手雷箱里......

惊吓还未扩散到整个鸡棚,孙振翔便掀开鸡棚冲了进来。

他皱着眉满脸困惑,打开手电把门口周围的草垫翻找一番后才转身离开。

......

......

草垫下的余乐松了口气,感受着一阵阵余悸依然冲击着身心。

“这货速度也太恐怖了吧,再早个一秒不到,岂不是完犊子?”

“今晚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看来此处易猥琐发育,忌莽夫。”

最后选择在距离门口十米远的草垫下蜷缩住身体。

养鸡场内,青年又进来了两次,仔细寻找半天未果后骂咧咧离开。

......

“不过,这一吓就死的鸡就是我们日常吃到的那种?”余乐感知着鸡棚的动静。

经过一代代人工筛选的肉鸡,命运早在蛋壳里就已注定。

不单家畜,农作物同样如此。

不过到底是人类奴役了它们,还是它们反过来奴役了人类,似乎是说不清的。

“就像不平等的共生?算了,终究是物竞天择、各尽其能罢了。”无聊中他打转着分叉的信子消磨时间。

......

四更天。

鸡群就地打起了瞌睡。

草垫旁,一条黑影如鞭子般甩了过来,熟睡的雏鸡未等发出尖叫就被一口钳住了脖子拖进草垫下。

边上听到动静的一小撮鸡睁开眼没有发现后,又沉沉睡去,一切仿佛未发生过一样。

鸡棚的鸡每两天便少上一只,在无人注意的草垫下,余乐为了尽快消化,尽力的的爬行着。

时间就这样转眼即逝,眨眼间三周过去。

雏鸡长成了童子鸡,小蛇变成了大小蛇。

......

......

养鸡场。小屋门外。

“翔子,你说你也真是够抠搜的啊,这么大一养鸡场,还特么总让我带酒菜。”黄毛说道。

旁边两人附和道:“别说人家了行不行,咱能吃上人翔子的鸡,也算是破纪录了。”

“瞧你那德行!敢情爸爸的鸡是大风刮来的?”孙振翔振振有词反驳道。

“咱也不说别的。等你这批肉鸡出笼了,好歹得带兄弟出去洗个脚推推背啥的。”黄毛继续说道。

“你对鹅乌形势怎么看……”翔子话锋一转。

话未说完就被鸡棚的动静打断。

下一刻,翔子就跑了进去。

他刚拉开草帘,大棚的尽头一个黑影钻到草垫下消失不见。

“咋啦,翔子?”

翔子没说话,径直跑过去掀开草垫,一个碗口大小的洞。

“毛毛,这是啥玩意儿刨的呀?”翔子疑惑道。

黄毛蹲下捻起一撮毛发:“老鼠毛?但老鼠也挖不了这么大的洞啊?”

两人看着洞旁的新土面面相觑。

几米外的草垫下,余乐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危险又诱人的诡异气息。

......

“毛毛啊,明天别去街上遛了。”翔子接着说。“晚上住哥这儿,哥明天给你整俩小菜。”

“说吧,啥事求我?”黄毛斜眼看去。

“走,出去说,万一那玩意儿成精了,”翔子压低声音郑重其事。

“是不是?”

......

......


……

……

夜深。

“长期饭票可不能被搅黄。”

于是,被填上的老鼠洞十米外,余乐蛰伏了下来。

热感应系统里,一条歪歪扭扭的地洞延伸到感知范围外。

距离两人离去两三小时后,保持着警惕的他浑身一震。

一尺多长的老鼠身影再次出现在地道里。

自夺舍以后,他还从未遇到过异常的动物。

“若这老鼠的感知比我只高不下,那么我此刻也可能是猎物了?与其被动的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眼见半米深的填堵层已经快要消失,他心一横,就冲着与鼠洞相反的方向爬了出去。

瞬间——鸡飞鸡跳。

跑步的震感快速由远及近,老鼠俨然也消失在感应范围。

翔子赤脚跑到鼠洞前,掀开一看,封上的土已经松动,干脆睡在了鸡棚里。

......

......

天色将亮,不甘心的大鼠再次归来,又被余乐如法炮制。

翔子在惊慌的鸡叫中醒来,寻找一番未果后,骂咧咧栽到床上沉沉睡去。

但这一次,余乐却是失算了。

冲出去的霎那,便有心惊肉跳之感传来,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在心中萦绕不散。

不出意外,是被那大鼠锁定了气息。

待惊悚的感觉消失后,打算跑路的他刚溜到门口,愣住了。

翔子的身下,是一张由废弃钢管焊接的床。

......

次日中午。

感受到绝佳的进食时机后,余乐挣扎一番放弃了打算。

老鼠的出现,先不说让其差点失去了长期的饭票,也对自身的安全构成了莫大的威胁。

“必须先想办法解决这个老鼠了。”

就这样,鸡棚度过了风平浪静的白天。

......

是夜。

养鸡场和背靠的山体融为一色不分彼此,虫鸣四起,子规清啼。

鸡棚内的床上,翔子酣然入睡。

下方钢管里,余乐的身躯骤然一紧,心惊肉跳之感阵阵袭来。

大鼠出现在数米外。

大鼠静静地待在床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钢管里的余乐,不时张开嘴巴龇牙咧嘴。

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才能卸去这心头之恨。

不得已的余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着钢管用力的抽打了一下。

"砰!”

闷沉的声响惊醒了翔子:“我的鸡!”

大鼠显然没料到这等变故,愣在原地似不知所措。

一人一鼠四目相对,老鼠人性化的缓缓往后挪动,翔子也调整身形弓腰准备随时扑下去。

突然,大鼠吱叫一声扭头就跑!

翔子略微一顿后紧追不舍。

“一个月不到,就有三十多只鸡被吓死,再加上失踪的数目和今晚被吓死的......二三十年来,都是我占别人便宜,哪里轮到你这畜生占我便宜!”翔子心里想着,速度又提升一截。

他眼都红了!

眼见着这人类越来越近,大鼠魂儿都没了,就在即将拱开草垫之时,被翔子一脚踩住了尾巴!

大鼠本能回头咬去,却咬在胶鞋上。

翔子心中尤为得意。

伸手在鸡粪里掏出一块板砖刚要拍下,脚下力度突然一变,待看去,哪里还有大鼠的身影……

只剩下一尺来长的尾巴静静躺在脚下。

......

“有了这次教训,想必大鼠是不敢再来了。”余乐沉浸在阴谋得逞的快-感中。

接下来的数天,稳妥的翔子依旧认真数数,令其纳闷儿的是,鸡群的数量一天少一只。

减少六只后,意外出现了。

......

......

这天,余乐正在钢管床里休憩,一根铁棍捅了进来。

惊醒之后的他刚逃出半截身子,头部分叉的竹子就压了下来,死死卡住身躯。

“特么的,我就说老鼠尾巴都没了怎么还敢这么嚣张,原来是这东西!”翔子一个人骂骂咧咧。

“还钻到老子的床下,吓得老子现在想起还是凉飕飕的!要不是安装了监控,你这畜生得祸害老子多少鸡啊!”想到这里,翔子拿出刀对着蛇头一把剁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疯狂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受制的状态。

菜刀将要落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刀下的乌蛇居然对着他不停有节奏的摇头,然后摆头。似是在…求饶?

翔子懵圈了......

作为红旗下长大的青年,九年义务教育的知识显然无法解释这一情况。

可翔子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建国后哪里还会有什么牛鬼蛇神?

想到自己又是贷款又是日夜操劳的心血,被这一前一后的畜生如此祸害,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杀不解恨啊!

于是打算顺从心意。

“孙老板,找半天你在这儿呢…鸡多少钱呀买两只。”

翔子停下动作,望向掀开草帘的女子:“是若男姐啊,等下,等我把蛇先弄死。”

李若男轻咦一声:“哎......别杀别杀。这乌梢送我吧,以后买鸡都来你这里,你看可以吗?”

翔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眼中一亮:“那可不行,这蛇连吃我上百只鸡......”

......

......


李若男到家后将笼子顺手放在门口就开始杀鸡了。而余乐也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是他当初离开的地方。

“还是原来的地形,不过多了些树叶,难怪声音有些耳熟。”

发现李若男杀完鸡后并没有向他走来,甚至都没看一眼,这才让他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正考虑这如何脱身,谢顶男子开门而入。

正是小红。

小红本名萧宏,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都叫成了小红。

......

“瞅瞅门口是啥,老娘专门给你买来补身子的。”李若男抬抬眉毛。

小红不瞅还不要紧,一瞅就吓得蹦起三尺高。

“瞧你那怂样,蛇就交给杀了,锻炼锻炼胆量。”李若男斜眼说道。

“老婆,你是不知道,蛇身上的寄生虫老多老多了,吃完身体可能会出毛病啊。”

“说得就跟你没毛病一样。”女子张口就接上。

小红:“???”

余乐:“???”

“老婆,我是不是看花眼了......蛇好像在......点头?”

李若男刚想骂去,却看到,笼子里的蛇头重重点了两下。

两人瞪大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起回到卧室小声嘀咕起来......

“不出所料,自己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余乐心想。

“你...能...能听懂人话吗......?”小红被老婆硬推上前问道。

他暗喜下又点点头。

两人又是面面相觑。

“窗外?”小红看到蛇头朝一个方向探了两次。

“这哥们也太配合了吧,人间自有真情在啊!”他对眼前的小红满意至极。

李若男刚觉得丈夫的问题太过荒诞,自己就眼下这一幕征服了。

......

窗外,余乐感受着劫后余生带来的感受,大呼幸运之余,赶紧矫正自己的心态。

二人依旧面面相觑,犹豫之下李若男探着身子开口:“请蛇仙保佑我们身体健康、财源广进......”

李若男还说了些什么,余乐就没听到了。

在二人的眼中,黑蛇人性化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便迅速远去。

......

......

田野。

大片的花生地旁,一台三轮摩托停靠在边上,车上堆满刚薅出的花生,田里几个忙碌的身影直起腰来打算回家。

谁也不曾留意的田埂旁的鼠洞内,造物主一如既往地展示着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

数天未进食的余乐终于褪去了饥饿感,鼓鼓囊囊的身体也宣布了此盗窃团伙的覆灭。

......

数公里外的居民楼里,两口子正商量着什么。

男子看女子心情不错后,提出了要求,被严厉拒绝。至于乌蛇在首次离开后的枸杞事件,其后续如何,便没外人知晓了。

......

......

“气温和湿度的感知提升了不少,距离也扩大了两三米的样子。乌梢蛇么?”脑中思索了半天,余乐发现自己对于乌梢蛇的认知仅限于无毒和最长两米六。

能了解到这个信息,还是源于幼年期间与老一辈儿的一次闲谈。

老人的叙说中,在他孩童的时候,一个人走夜路。看到前方的路段被一个巨石阻挡了大半。他感到诧异,直到走近了才发现,这哪里还是什么巨石,分明是条盘成一团的乌梢!

前些年得知老人的死讯后,他也随即想起了这个故事,回想起老人话语间的振振有词,他还专门查询了一番。

“也就是说,对方见到的是突破了生物桎梏的乌梢蛇吗。”他心中一团火蓦地腾烧。

......

鼠洞外,余乐借助肚皮与不平整地面的摩擦来消化食物。

不过并未走远,活动的范围始终保持在三米之内。

从出生地到鸡棚,再到如今,他在食物得到保障以及没有风险的情况下,除却保证睡眠外,都在酌情进行运动。

一个时辰之后,他瞅了瞅下去不少的腹部,开始了第四项运动。

至于为何现在才开始第四项运动,纯粹是上次吃撑了之后就开启剧烈运动,把自个儿给搞吐了......

自此日常训练又添了一项。不过,看起来就像被马蜂群殴了一样......

而余乐对此却有相当的考虑。

通过无节奏的上下翻跳,使身体在腾空、落地的反复过程中,充分锤炼个个部位的骨骼肌肉。

“四个?”

“把饭后消食也加进来,五虎上将不是齐了?”余乐灵光一闪。

“起个名字才对,就叫......麻辣鸡丝?”

分别是快爬、弹射、甩鞭、饭后消食、麻辣鸡丝。

......

......

日出而休,日落而作。

傍晚,余乐看似随意的扭动着舌头,分叉的两端随扭动分析着空气中的信息素。但是他并未选择湿气最浓郁的方向,而是打算绕过前方的大片区域。

因为那个方向正是鸡棚的所在,还有一只惦记着他的断尾大鼠。

墨绿的柏树林突兀在田野上,这是逝者的安息地。

傍晚望去犹如一小座阴森的城堡。

察觉没有危险后,一只肥硕的田鼠光荣地成为余乐今天的首餐。吃完后,他意犹未尽,腹部的一点突起堆如今的他来说,只是让速度略有降低罢了。

不消多时,又一个田鼠遭了殃。

心满意足后,他开始了五虎上将训练法,地面厚厚一层枯黄的柏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着食量的扩大,一晚上的运动后,也没有等来饥饿的信号。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多吃多动显然是最佳选择。

还没开始多久,翅膀的扑棱声响由远及近传来,余乐的热感系统刚辨别出何物后,黑影就下来了。

要说他不害怕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自从出生后还没有像样的战斗,所以尚不清楚自己是否具有蛇类的本能战斗意识,但是没有选择,除了一死一活比无其他。

童子鸡大小的猫头鹰发现眼前的黑蛇摆出进攻姿势后,也锚定了鸟爪。

对方腹部的隆起在它的感知里,是猎物很差的状态。但是看着黑蛇保持着进攻性十足的势头后,猫头鹰也犹豫了起来。

一鸟一蛇开始了对峙。

漆黑的夜晚在两者的感官下毫无意义。

猫头鹰眼见如此,开始以黑蛇为圆心,蹦跳着变换角度,试图找到进攻方位。

余乐岂能如其所愿,随着对方的身影调整着自己的角度,防御的同时仍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势。

猫头鹰并没有贸然发起攻势,而是伺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荒野生物从不缺耐心。

惊变突如其来。

余乐毫无预兆的弹射过来,随蛇头而来的则是两团腥气浓郁的肉块。

速度虽不快,猫头鹰却也吓得毛羽倒竖接连往后弹跳,借由双翅的支撑才没有翻了跟头。

猫头鹰巨大的双眼瞅着眼前的两个被厚厚粘液包裹的肉块,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心里才松了一大口气。

在刚感知到猫头鹰时,危机带来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反呕的信号也瞬间传来,食道开始往前蠕动,他也在赌——赌猫头鹰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食物到达颈部之时,随着他的弹射,以及肌肉的调动,计划完美实施。

十来分钟后。捕猎者失去了耐心。

猫头鹰呼扇着双翅,伸出尖锐的双爪扑了过来,早已警惕多时的余乐一个灵巧的闪身,向着伸出的双腿咬去,似要削弱对手的机动性。

而对方的速度显然比他更快。

背部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传出,如老虎钳般的鸟喙一拧之下,蛇皮已经破了。

仅仅是对方的一击。

背部的热辣和凉意带来更多的肾上腺素分泌,血性似也被调动出来,他本着不能吃亏的原则,转而一口咬向了其腹部,命中即退。

电光石火之间,第一次交锋已经完成。

双方除了多出的伤口外,似乎一切保持原样。

猫头鹰腹部的羽毛上渗出丝丝血迹。

余乐的状况更为恶劣,殷红的血珠顺着伤口滴落到枯黄的柏树叶上,裸-露在外的肌肉组织也被鲜血染红。

片刻后,他扭头就跑。

猫头鹰的捕猎本能被瞬间激活,紧随着扑腾过去,一双尖锐的双爪紧紧衔住了余乐的尾部。

“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身子用力一缩,借由弹力,直接扭身窜向猫头鹰的身体。

缠绕!

感受着尾部传来的剧痛,余乐再次加大了力气。

猫头鹰想要奋力挣脱,却已经晚了。

挣扎片刻后,张大着嘴巴,呆若木鸡起来。

余乐甚至可以听到对方骨骼轻微挤压的响动,尤其重点缠绕的脖颈处,热感越来越强。

终于,在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后,他才松垮了下来。

钻心的疼痛随即传来,他忍着痛意把尾巴抽了出来。

......

“几个血洞外加背部的伤口,太特么不容易了。”许久后,余乐才调整过来。

看着死去多时的猫头鹰,一口吞了过去。


秋高气爽。

夕阳与晚霞将大地映照的一片熏红。

一小簇柏树林在田野里显得格外显眼,长长的阴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除了偶尔有一些顽童跑进去进行所谓的探险外,不会遭到人们的打扰。

簌簌的声响从中传来,消散在辽阔的天地中。

......

柏树林边缘处,一个脑袋吐着信子冒了出来。

钝三角状的黑色脑袋上,一双黑珍珠般的眸子摄人心魂。紧接着是土黄色与墨黑偏绿的身体缓缓出现,细长的尾巴紧随其后。在夕阳下,折射出迷人又危险的光泽。

余乐的伤口已经结痂,除了微微的不适感已无大碍。

“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几天,吃了大半个月的鸡感觉还不如这猫头鹰有营养。”

“蜕皮后八十多公分的长度,这下再来个猫头鹰就不虚了。”

......

夕阳愈发红艳,田中忙碌的身影也抬起头来,边擦汗边欣赏着此视觉盛宴。

一条黑蛇远远避开了人类,向着一个方向游走而去。

......

......

清月高挂,山中一片静谧。

十多米高的树冠上,一条乌梢蛇静伏在月光下。

“传闻果然不假,山里的元气更为浓郁,那么试试这样如何?”余乐感受着身体的舒适在心中呢喃。

随后他口衔尾让身体形成一个闭环,更加舒适感知道余乐,他尝试对了。

这一行为得益于以前打坐的经验,在盘坐与吉祥卧下身体的气机会形成一个闭环。

对蛇来说,也同样受用。

不过,有了做人之时的前车之鉴,他这次说什么也不敢去引导真气了。

“这下动功五虎上将训练法,静功冥想,动静结合——齐活!”接下来,他开始觉察念头如同天上云朵飘来飘去,不加阻拦,任其飘荡,很快进入状态。

......

山下的小城里,除了工厂与夜晚营业的场所外,俱已进入了沉寂。

一个谢顶男子大叫一声梦中惊坐起,大汗淋漓。

旁边的女子被吵醒后,带着床气就是一巴掌。

夜再次安静下来。

......

白天。

余乐在树下进行着甩鞭训练,高处树枝上一只麻雀在他头顶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似是在控诉。

待训练完毕,他才抬头瞅了一眼:“真小气,就算抢了你们的树洞,骂上四五天下来也该消气了不是?”

麻雀叽喳的更凶了。

......

......

与此同时,数百米外的另一座山头的庙里,出现了一件极为怪异之事。

此庙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但却无名。一棵与庙同寿的银杏树挺拔在庙宇的院中,高大的树冠遮盖住整个院子仍有富余。

金黄的扇形叶子充满诗情画意,微风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庙宇建在陡峭的山巅,不足两米宽、近乎垂直的Z字形的石阶自下而上,但是依旧挡不住香客的热忱,他们带着对神明的诉求,送上香火和守庙师傅的生活物资。

在他人都抓着扶手往上攀登之时,一名三十多的微胖青年引来众人侧目。

该男子身子轻浮,两臂下垂,非但没有去扶扶手,眼睛居然紧闭着。

旁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以,也有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对着身后的人小声嘀咕,但是并未有其他打算。

突然,男子身体一个趔趄,却又堪堪站稳。

众人虚惊未落,却发现男子的头皮居然掀起来了......

原是假发。

随着男子的攀爬,锃亮脑壳的后面挂着的一摇一晃。

有两人当时就放弃了攀爬,捂着嘴憋的脸色通红......

终于有位五十多岁的中年过去一手扶谢顶男,一手扶着栏杆登了上去。

正是小红。

......

......

山顶的庙宇,分有数间屋子,分别供奉着太上老君、西王母、三世佛及观世音等的雕塑。

谢顶男虔诚地跪服在神像前,双手伏地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念念有词:“西王母啊,求求您!求您大发慈悲,给我在这庙里放上一个牌位,我想好好修行,外面实在修不好啊,求求您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坐在两旁的小马扎上看着跪伏在地的男子欲言又止。

半晌,一名大妈开头说道:“你说多久也没用的呀,人家那些能有牌位的,都是做了功德的,你没功德先不说,还附身到人家身上来索要,上头怎么可能答应你......”

小红满脸泪痕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若不给老道立牌位,老道......老道就赖着不走了!”

说完往地上一躺打滚撒泼起来。

三十多的汉子撒着泼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要求西王母给他立牌位。

这场面,要多阴森有多阴森......

尤其是粘连在锃亮脑门儿上上下翻飞的假发,让众人觉得诡异到了极点......

......

还是刚刚的大妈站了出来,拿起供桌上的雪米球递给小红,哄道:“起来吧,吃点东西就走,好不好?”

小红一巴掌就拍飞了雪米球,愤愤说道:“又想害朕!”

“你以为老道傻吗??你们人类可坏了,总是在这些东西里下毒,我不敢吃这个,我要喝酸奶。”小红继续说道。

“给了你就离开好不好?”大妈问道。

小红接过酸奶,双手紧紧踹在怀里,想跪下接着磕头,又不舍得丢掉酸奶,于是跪坐在地上面对着神像,又是一番苦苦哀求……

这时,一个常人望去就能看出精气神十足的帅气小伙站了出来,说道:“欺软怕硬!有种上我身上试试?”

小红头也不扭地不屑说道:“你长得太丑了,白给我上我也不上。”

小伙儿:“......”

众人:“......”

一个时辰过去后,小红终于力竭,在两个大妈的拉扯下,双臂揽着一堆吃食一步三回首地走出庙外,还把门口的小红旗摘了一个,抓在手里。

刚走出两步,小红浑身一抖动,惊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怀里捧着一堆食物,被两个大妈搀扶着。

小红:“......”

直到回家后,被老婆李若男大骂了一通后,才恍然大悟不是梦......

......

傍晚,振翔养鸡场。

翔子煮好挂面,倒上酱油,正准备吃饭。

同时,一个新洞被抛了出来,一只断尾的大鼠叼起鸡就跑。

听到动静赶来的而翔子发现,哪里还有什么老鼠的身影。


缎山。

随着大型野生动物的消失,松鼠的种群数量在失去天敌的抑制后呈几何倍增。

未雨绸缪的松鼠们,已经开始了收集干粮过冬的计划。

令人惊讶的是,一棵杨树的下方地面上,居然散落着众多的松子,在厚厚的枯叶上铺了一层。

一只松鼠走走停停地跑过来,半立着身体警惕四周。

在发现确实没危险后,跑到树下,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之后,怀里还抱着一个,似意犹未尽。

异变突起,一条黝黑色的身影从草堆里弹射过来!

受到惊吓的松鼠高高跳起就准备逃逸,尚未落下就被黑影砸落到地面,随即被死死缠住。

“守株待兔计划完美实施。”余乐对自己的机智赞赏有加。

这已经是余乐在此捕到的第十三只松鼠了。

数个小时后,在五虎上将训练法的辅助下,余乐已经消化完毕。

“天气越来越冷了,进食的欲望降低了很多,再饱饱吃上一顿,就该冬眠了。”

......

......

身长一米的余乐并没有选择回到树洞,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爬去。

秋季的野兔已经膘肥肉厚。

昨天搞定一只之后,却发现自己压根吞不下去,索性就弃在那里。

虽说这一个月里,没有遇到威胁的动物,但他还是要谨慎。

到了地方,余乐大吃一惊,哪里还有兔子的尸体,而地面上一条蔓延到远处的气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而且还夹杂着满满的鸡粪味儿......

之前心惊肉跳的气息,在感应里已经消散不少,余乐望向自己长大一截子的身体似有明悟。

思量一番后,就顺着气味游了过去。

数百米处,一个身影进入他的感应。

断尾的大鼠葛优躺般靠在大石上,好像在晒着太阳……余乐惊愕的同时心中也有了猜想。

他还在踌躇之时,大鼠一个翻身就向他冲了过来。

半个多月的时间,不间断的训练和吸收月光,余乐也有了底气,这只大鼠他未必就打不过!

两厢奔赴。

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也吓了大鼠一跳,生性多疑的它转身就跑,余乐则紧追不舍。

不时有野鸡‘咕噜咕噜’着从灌木下飞起,野兔和松鼠也四散逃窜。

一山焉能容得二虎,更何况是开了灵智的大鼠与夺舍了蛇躯的人类。

那瑕疵必报的大鼠不但搅黄了他的长期饭票不说,还差点让他命丧黄泉。如今对方也来到了这山上,岂有放过之理!

而大鼠心中也相当愤慨,自己一个开了灵智的畜生,居然被一条半大的蛇追着满山逃窜。而对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身体成长的这般迅速,实属怪异。

在开智后的数十年岁月里,大鼠还未受过如此屈辱,更可气的是它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

一个时辰过去。

余乐逐渐放缓了身形,前方的大鼠明显也体力不支起来。

突然,局势发生变化,他的感应里,大鼠转过身来,如同一只足月的恶犬般冲了过来!

嘴里连串发出尖利的‘吱吱、吱吱......声,还是让他忍不住一颤。

余乐赶紧停住身子摆出攻势,大鼠则转身就跑......

余乐被对方整懵了,也不多想,又追了上去。

一炷香后,老鼠张大嘴巴大口喘气,余乐在对面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两者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大鼠在经过长途跋涉后,身形的灵活度居然跟他相当。

大鼠不时地横跳躲避着进攻,余乐如影随形,终于找到一个破绽,对着大鼠一口咬了上去。

大鼠吃痛中也不甘示弱,咬在他的腹部,伤口的痛楚并没有妨碍到双方的机动性。

纠缠在一起的双方在扭打中滚下山坡,掉入密草覆盖的岩洞中。

......

十来米的高度,双方被摔的七荤八素,身影也被迫分开。

一股心惊肉跳之感在心中升起,似乎洞穴中存在极为可怕之物,余乐看向大鼠发现对方毛都炸了。

他闪身钻进边上的石峰,大鼠没找到容身之处,蜷在角落瑟瑟发抖。

洞穴中一片安静。

想象中的危机并未降临,让余乐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颤巍巍的嘀咕声出现在洞穴中:“老道我大意了啊......”

“想我稳妥了大半辈子,竟因这等蠢物落到如今这地步。洞里居然还有条大蟒蛇!”

“不过那岩壁上…绝对是那个东西没错,天大的造化呀,也不知道能不能偷吃到......”

......

余乐震惊了:老鼠......说话了?

???

“会说话的老鼠??大蟒蛇??会说话的老鼠也想吃的东西??”

三观的冲击加上未知的威胁,心脑两个部位一股股地冲击着他。

天色暗了又明,垂直的洞口下,老鼠在尝试攀爬和挖洞无果后,开始寻觅起虫子来,却始终不肯往洞穴深处靠近一步。余乐虽说不饿,但也知道情况的严峻。

且不说未知的生物与大鼠的威胁,单单被困在洞内,体内积蓄的食物也不足以维持冬眠的需要。

待大鼠吃完后,余乐也紧随其后,一口一个寻找着附近的虫子,老鼠则远远躲在角落没有上前。

就这样两者轮番觅食,倒也暂时相安无事。

数天之后,他的感应里,老鼠居然鬼鬼祟祟地向洞穴深处爬去,“莫非是它说的东西?”

眼看老鼠如此,他猜想洞穴深处的蟒蛇必定出了状况!

打定主意后余乐跟着爬了过去,“那是?!”

大鼠的身前,一个不规则状的西瓜大小的物体粘附在岩壁上。老鼠边扭头观望一个方向,边狼吞虎咽。

余乐忍住心中的激动后,无声无息爬向洞穴深处,一条将近四米长的大蟒蜷缩在一处,周身遍布深浅不一的花纹,腹部鼓囊囊的突起,显然是未消化完的食物。

担心惊醒大蟒,他悄悄地退出来转身爬向进食的大鼠。

对方发出低吼护起食来,余乐则不为所动,依旧靠近。

“这条死蠢蛇!”

大鼠害怕地瞄了眼洞穴深处后,骂咧咧离开。

“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心想。“石太岁?应该......没错了!”

怪异的是并没有任何气味散出,那条大蟒也显然不识此物。

余乐大呼幸运。

被称为肉灵芝的太岁,其记载可追溯到数千年之以前,虽不具有长生不老的功效,但也能增智延年、补中益气的作用。

而石太岁多生长于大石或者岩洞内!

他翻完记忆后,就开始大口撕咬起来,岩壁的太岁被其撕成一块一块,吞入食道。太岁的质感介于生肉和果冻之间,不多时,绝大部分已经进了腹中。

待他离开,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大鼠看了看余乐,犹豫一番后才冲向太岁的所在地。

余乐也终于松了口气,他赌对了:生物灵智越高就越是惜命。

大鼠到地方一看,气的都发抖了,眼前西瓜大小的太岁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零碎的边角料静静躺在地上。

它炸着毛跑过去就要找黑蛇算账。

“那么大的一块太岁啊,居然被这贪吃的蠢蛇吃完了,这下看你如何斗得过老道。”大鼠愤慨道。

几十年的寿命里,数不尽的子子孙孙落入蛇腹,对于蛇类的特点早已捻熟,就算黑蛇的状况有些怪异,但进食后的蛇类还不是随意拿捏?

这时候它又想到那条四米长大腹便便的大蟒,浑身打了个冷颤:明显不在一个重量级啊!

大鼠来到石缝旁就呆住了,对方的肚子居然......下去了!

殊不知,余乐刚到石缝边缘,就毫不犹豫对着自个臃肿的胃部来了一下子,刚吃下去的太岁也吐出了大半。

而眼前的黑蛇,居然衔着一块块太岁往石缝里送去。

大鼠差点气背了过去!

......

分明,自己......才是那个蠢物啊!


岩洞内。

大鼠的冲天怨气还未散,就发现地上就剩几个太岁碎块了,双眼骨碌一转,就冲过去要和余乐撕斗一番。

余乐知道瞒不住了,也害怕大鼠头脑发热了不计代价,赶紧钻入石缝,临走前还不忘衔走一块。

大鼠仿佛感染了狂犬病一般,冲过来对着石缝里的余乐呲牙咧嘴,一脸的凶残样。

这还不尽兴,尖尖的鼠嘴硬生生挤进石缝内,对着空气‘咔哧咔哧’咬起来,仿佛要跟余决一死战!

惊的他连连向后挤着身子,却发现......

热感应系统里,大鼠的两只后腿,麻利地将剩下的几个碎块踢向远处。

余乐看在眼里,也忍不住赞叹此鼠猥琐至极。

于是猛蛇出洞,一张血红大口就向大鼠袭来,对方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出,蹦起来就跑!

他则衔起一块最大的太岁缩回洞内。

大鼠呆住了,回头望着余乐眼神复杂,似有惺惺相惜之感......

像是害怕再出意外,赶紧连咬带抱将剩下几个碎块带走了去。

随后老鼠又跑向太岁的原在地,将地上的边角料搜罗一空,就连粘连着太岁的岩壁,也让其舔的秃噜皮才算作罢。

“咳咳,老道见过道友。”

石缝外,大鼠直立着身子,尽力背着手继续说道。“老道先给道友赔个不是,之前以为道友只是寻常的野兽,行为多有冒犯,望道友不计前嫌。”

“道友也知道,那大蟒正在冬眠,若是等它醒来,我俩性命危矣。”大鼠摇摇头,继续说道:“老道活了数百载,历经无数大风大浪,死了就也就死了。只是道友尚还年幼,未曾体验过这世间的诸多妙处,老朽实在不忍啊!”

余乐探出脑袋心里鄙视道:“就你这体力还活了数百载呢,狗都不信,嗯,蛇更不信。”

大鼠见他探出头来,继续说道:“奈何道友下口太重,老朽想帮道友也是有心无力,只要道友给我五块太岁,等老道稳定了伤势,咱们合计杀了这威胁道友性命的大蟒蛇。”

话音刚落,大鼠就看到黑蛇在石缝里衔起一块太岁,似要交送与它。

大鼠喜出望外。

随后却看着居然对方当着它的面......将太岁一口吞下。

余乐瞅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发现大鼠神情愤怒之余,怎么还有股仰视同辈中人的味道......

......

金秋十月。

缎山。

除了常绿的林木外,其他树木的叶子已经掉落大半,山顶已显萧瑟之感。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气温随之下降。

需要冬眠的动物都早早蛰伏了起来,而余乐却在太岁的温养下苏醒了过来。

经历再次蜕皮后,喉咙居然有些发痒,他看向身旁十来块棒球大小的太岁似在思考着什么。

而断尾的大鼠,居然失去了踪迹,他细细寻找一番后,心中疑惑万分。

本打算尝试联手的计划也不告而破,如果他不采取行动的话,等大蟒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将太岁衔出石缝后,余乐硬着头皮爬到洞穴深处,发现大蟒腹部已经下去了些许。

感受着浑身的暖意和充沛的体力后,犹豫一番之后打定主意。

冬眠中的大蟒似乎感知到外界的杀意,身体轻轻颤抖之后醒了过来。开始蠕动着身体尝试恢复状态。

余乐压下吃惊,瞅准机会后,一口就朝着对方脖颈咬了过去。

谁料!

口未咬下,灰鞭先至,竟是蟒蛇的尾巴携风扫来!

下一刻,他就承受了判断失误的后果。

余乐的身体被瞬间拍飞,岩壁发出闷沉的响声,身体伴随着碎石落地。

仅仅是一击。

血迹夹杂黄色的液体从嘴巴里渗出到地面。他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而大蟒正徐徐向他爬去,受限于尚未消化完的食物和冬眠被扰醒,整体速度并不快。

余乐要看就要落入蟒腹。

他挣扎着想远离大蟒,看到大蟒逐渐恢复的身体,明白自己没有思考的时间了。

除却一战,无路可退!

抛弃掉心中的恐惧后,余乐借助比对方敏捷的身形发起了攻势。目标依然是蟒蛇的颈部。

而大蟒则收起身躯,头部随着他的身形移动,似在等待猎物上门。

余乐在大蟒的周围游走着寻找机会,两者悬殊的体型使这一幕看起来颇为怪异。

终于,找到一个破绽后他身体一缩,弹射了上去。对方又是一记鞭尾,余乐的身体也倒飞出去。

嘴巴下方的地面染成了血色,他再次冲了过来,依然被扇飞,身体也因为伤到神经抽搐起来。

换作寻常的蛇类,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但是出生后至今的不间断锻炼,和因食用太岁带来的温热之感,让余乐堪堪坚持了下来。

“二十多年的人生、两年的游魂经历、数番的生死,就换得吞入蟒腹的下场吗?如果命运非要如此戏弄,那我绝不遂其愿!”

疼痛刺激下,他再次发起攻势。

身体一次次地飞出,沉闷的声响从岩洞里不断发出。

大蟒数次想要直接吞掉灰蛇,却发现对方根本不给它机会。

破碎的蛇皮下,白森森的肌肉组织已经裸露在外,余乐还没有放弃。

剧烈的疼痛下,大量的肾上腺素分泌了出来,在激素大量分泌的作用下,遍体鳞伤的余乐已经觉知不到疼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下一刻,他再次发起了攻势!

大蟒显然是怒了,没有选择甩动尾巴,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余乐咬成两截。

他一个闪身堪堪避开蟒头,一口咬在大蟒的脖颈上。整个身躯随之围绕在头部之外,似在保护头部。

大蟒显然没料到这一突变。

依旧臃肿的腹部后,灰色的大尾随即抽来。一鞭一鞭地抽向自己的脖颈处。

力道如汹涌浪潮般结实地撞击着余乐的身体。余乐的身形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缠绕的更紧,大量的血沫从蛇口中滑出。

大蟒的半个脖颈依旧紧紧地被对方咬在口中。

脖颈受制,窒息的危机席卷大蟒。

四米长的它如同鳄鱼撕咬住猎物般开始死亡翻滚,不同的是它的口中没有猎物,脖颈上却有一条怎么折腾都甩不掉的小蛇。

每一次撞击都有血水从嘴巴或其他部位飙出。身体与地面的碰撞中发出咯吱的声响。

......

......

余乐意识恍惚了。

走马灯的过往在意识的深处绽放。

大学毕业后,他成为了一名社畜,三年的工作经历、日益增高的生存成本加上永远消化不完的福保大饼,当初的热血已经磨尽。

好在打小就喜欢玄学内容,依靠这些的支撑才给生活增添了色彩。

但是在引导真气冲击小周天之际,却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他的视角便在空中,而下方是趴在床边落泪的母亲和昏迷的自己。

身为重度玄学迷的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居然成为了清明梦中阴神出体的状态。

非生非死的他,被迫成为人间的看客,被拘束在方圆十里之内,随着目睹的事情越多,对人间的厌离感也越强。

发现这一情况后,他恐慌起来。毕竟——家人还在等着他。

心生万物,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作为游魂的第一年,他尝试了无数办法想要回到身体却始终无法奏效。

除了夺舍人身悉数失败外,猫狗动物,甚至天上的燕子鸽子他都一一尝试过,至于蛇蛋自然也试过。

在父母的绝望中,他也被送进疗养院等死。

“人的一生有两次死亡,一次是肉体,一次是被所有人遗忘。”他想起了这句话。

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无至亲。

他,不怪他们。

精心照料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足够了......

想起母亲那隆起的小腹,新的生命正在孕育,他最终放下了执念。

之后,他也不再外出游荡,终日在病房的天花板上发呆。

世界,与他无关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着其他的灵体大口地吞噬着自己。

他毫无反应,接受命运的所有安排。

或许是来自灵魂的痛楚唤醒了灰烬里的一丝火星,存活的意志再次被点燃。

他向外冲去。

数百米外的杨树林下,几乎透明的余乐钻入蛇蛋消失不见......

......

余乐,想起来了!

生的意志再次占领高地,重新燃烧的火把怎能轻易就熄灭?

现实。

岩洞。

大蟒刚感到脖颈处松懈了下来,就发现力道再次一紧,甚至更强三分!

任凭大蟒怎么使力,始终无法摆脱。

一个时辰后,四米长的大蟒终于失去了动静,而余乐也如同失去受力的麻绳般松软下来。

如同放闸的大水倾泻而出!剧烈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意识诱导着他:睡吧、睡吧......

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停下。

现在睡去,就醒不过来了。

且不说巨大的消耗不足以维持冬眠,如今的五脏六腑恐怕也已经破损。

唯一的出路就是赌——太岁可以救命。

岩洞的长度三十多米,而余乐在于大蟒的战斗中,已经来到了石缝附近。而太岁就在石缝的外面。

两米的距离,他艰难地蠕动着。

在缠斗之时,余乐有意地保护着头部,饶是如此,在漫长时间的咬合下,也已经脱力,就这样依靠着脖颈的力量和头部拱在地上作为借力点,缓缓向前移动。

破烂不堪的身体拖过地面,如同蜗牛的路径,不同的是其上血红的颜色。

半个小时后,终于跨过两米的距离,意识恍惚之际将地上的十来块太岁吃力吞入腹内。

然后,失去了意识。


缎山上的岩洞里,余乐醒了过来,惊讶地发现身上覆盖着破破烂烂的死皮,几番扭动抖落干净。

身长已经两米左右了。

感慨太岁的妙处之余,开始活动僵硬的身躯。

随着感官逐渐恢复,腹部如同烈火灼烧一般,大脑发出强烈的进食需要。

生物感知网络里,洞穴尽头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大蟒的嘴巴里进进出出,对方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具空壳。

他又看向自己,之前跟大蟒一战的伤疤已经尽数消失。新生的蛇鳞密富有美感。

暗暗感慨风险与收益果然成正比,又转念想到如今被困在岩洞,哪曾想却发现,一株南瓜藤贴着岩壁从上方垂下来。

......

此时的缎山已经换了番风貌。

山峦叠翠,树木丰茂,花草间蜂蝶起舞,正是人间四月。

草丛里,一只野兔咀嚼着口中的嫩草,不时抬起身观望周围的动静。

一条黑影自草丛中一跃而起,猝不及防的兔子被大口摁在地上。

“这速度也太......”

“??!!!”

余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卧槽!我怎么会说话了!!”

......

......

小城近些天发生了件趣事。

一个微胖青年身着外卖服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出现在河滩公园,小马扎配上一个幌子,上书‘神机妙算,只收故事不收钱’几个大字。

热爱薅羊毛大爷大妈们也没料到,到公园锻个炼都能有这好事儿,摆开摊子小半个时辰就被堵的水泄不通,青年倒也不意外:“排队啊,排队,哎后边拿着袋子的几个大妈,我这里没有赠品啊。”

为首的大妈讲完故事后问道:“小师傅呀,帮我看看我家小儿子能娶上媳妇不?”

青年眼睛一闭,片刻就睁开:“大婶儿,你这不是儿子,是姑娘家,兴嫁不兴娶啊......”

大妈闻言骂骂咧咧走开。

身后几个老人交头接耳:看吧,我就跟你们说了,我家小子在外地看到翠花家儿子穿着高跟鞋丝袜跟个女娃似的。”

一片哗然。

“卧槽!”

“真他娘的准,这小伙子看着年轻,却是高人啊。”

......

接下来须发尽白的大爷颤巍巍讲完后,青年点点头:“大爷,算啥?”

大爷咳嗽好一阵儿才说道:“你看看,咳咳——我下一段姻缘啥时候?”

“大爷,你是没指望了。不过,你家老婆子倒是还有两段姻缘呐。”青年看起来也颇为惋惜。

......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城里现在的几个大户人家当初都是靠入股煤矿发家的。当年开采的时候啊,可是出了一件大事……大伙儿都知道这煤矿在五十来年前坍塌了一次,死了上百号人,后来煤矿就不景气了。至于这原因呀,是一个老妖婆从中作梗。

从最初挖煤的时候,那老妖婆天天打着采药的名义上煤矿边上转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没见歇着。后来啊,有人发现这老太婆背后的药篓子居然藏了条白蛇,每天到山上就把蛇放山里溜,遛完就收进篓子里。这一遛,就是十多年。

后来的你们都知道了。事故发生前的当天,山上突然风雨交加,那乌云都快要盖下来一样。有人就看到那头白蛇已经变成赤蛇迎风见长,腹下居然多出了两只爪子。张着血盆大嘴对着煤矿一个劲儿的吸气,老妖婆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阻止着害怕暴漏。

原来呀,那妖蛇在吸缎山的气运!

气被吸败了,这福地可不久成了凶地嘛,那头畜生一个劲儿的狂吞,彻底吸干了山上的气运,眼瞅着要化为蛟龙。

死了那么多人,大家伙儿都是火冒三丈,顶着大雨,一个个拿着趁手的家伙把赤蛟给打死了,那老妖婆还死死阻拦,也被大伙儿趁乱打死在山上。

后来,那些制服来了,听说了原委,口头训诫一番也就完事。

至今那老妖婆的坟墓还在煤矿边上嘞。”

青年仔细听完,问道:“妖蛇也埋在那里了吗?”

“没有,没人知道埋哪里了。”

......

数天后的傍晚,青年扔下小马扎和幌子离开。

......

......

缎山。

月镶天幕群山暗淡,虫雀啼鸣万物归于沉寂。

被银杏树冠遮盖的无名庙下,一只断尾的大鼠在夜色下抛洞。怪异的是那只大鼠的耳朵也少去了一只,殷弘的血珠滴落到土壤中。

大鼠脑袋不停的扭头望向身后,面露恐惧之色,手上动作却未有丝毫停顿,不一会儿功夫,挖到了骸骨。

那骸骨长有十数米,似为蛇骨,不同的是前腹生有二爪,怪异之极。

大鼠按照指示,爬向骸骨的头部,果真摸到了一物。

只见那物大小如鸽子蛋,圆溜溜、色朱红,原是一个蛟丹。

大鼠隔着土层遥望了一眼后,面现凶狠之色,遂把蛟丹一把吞下。

‘哧啦’的皮肉烧焦声从嘴巴传出,吃痛下大鼠连忙吐出。

“哼!你以为本道会料想不到吗,劝你收起这点儿心思,只要交出那物,本道既往不咎。”院内的青年听到动静后面露讥讽之色。

庙外,十数条大蛇将小院包围起来。

巴掌大的洞口外,青年呼喊了数番,始终不见大鼠的身影,顿时脸色一般,与众蛇一同向着某个方向追了过去。

......

......

做完五虎上将训练法后,余乐正在在树冠上吸收月气,却在下边的草丛出现了大鼠的身影。一段时间不见,大鼠的耳朵居然少了一只,在感知里很是滑稽。

这大鼠先是在鸡棚和他作对,然后在岩洞里又放了他鸽子,如今再次遇到,怎能轻易饶过?

“道友且慢且慢,老道特意寻来天材地宝赠与道友,希望能够冰释前嫌,望道友收下。”大鼠边后退边喘气。

见余乐停下大鼠又说道:“此为蛟龙的头部之物,愿道友修为更上层楼。”说完将爪中之物抛向余乐,两三下的功夫钻入土内消失不见。

“这......”

余乐一脸懵。

那赤红的珠子躺在地上,似不像凡间之物,月光下氤氲雾气升腾,神圣又妖异。

“仇敌送宝,没安好心啊!”正思量间,数十米的感知没内,几条大蛇向他的方位爬来。

“好一个阳谋,接下又何妨。”

衔起蛟丹后,他向着缎山深处游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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