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外面上了一层薄雾。嫩绿色的银杏叶隐在晨雾中,初升的太阳映红了万物。
子越早早便起来了,赶着去临安城内换米。换完米,上月结的工钱也用完了。回到庙里 便赶紧支起锅熬米粥,想在少女醒来前做好饭。
一阵阵米香传进房内。明韵嗅着米香,醒了过来。透过窗子,看到正在草棚中做饭的子越。米粥升起的热气笼罩着少年,和少年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为清冷的少年染上了烟火气。
明韵整理好衣服,却对发髻发了愁,她不会古时复杂的发型。少女把发髻散开,一头青丝如瀑,明韵用绑在袖子上的丝带简单的编了个三股辫。辫子垂至腰间,和腰间挂的玉佩相得益彰。如此简单的编发,却显得少女清新脱俗。
明韵推门而出:“子越,好香啊,我都饿了。”子越顺着声音望去,少女卸去了复杂的发髻,只编了一根辫子。子越看过许多女子编辫子,像明韵这般好看的却是头一回。
子越被少女的美貌晃了眼,旋即轻咳一声,冲着少女说:“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仅仅是简单的白粥,明韵也觉得很香甜。吃完饭后,子越对明韵说:“我要去临安城内做工了,你在家待着便好。”
“我什么都不用做吗?”
“不用,我一人便可。”子越看着皮肤娇嫩的少女,眼眸暗淡,他才舍不得呢。
“那我等你回家。”明韵冲子越微微一笑。
少年立即动身往城内赶,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正盯着他背影的明韵。
“怎么了?可有什么事?”明韵疑惑的看着停下来的子越。
子越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会走吗?”
“我现在不会走,这段时间我都不会走的,我答应过你等你回家的。”听到明韵的承诺,少年冷淡的面容上才出现一点笑意,那双桃花眼也变得生动起来。
子越赶到城内,又干起来以前的苦力营生。不同以往,少年知道又一人等他回家,不再如以前那般一个人,日复一日的看不到头。
工头看着比以往更卖力的少年,打趣他道:“小子,最近遇到啥好事了,这么开心?你小子我平日里可没见你笑过,今天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少年也罕见的回了别人的话:“我有名,叫子越不叫小子。”
工头听着少年的话,笑了起来:“原来是有名了,谁给起的?媳妇?挺有文化呀。”
少年听到“媳妇”二字,耳根红了起来,并未回答,只是起身去继续干活了。
*
明韵一个人呆在庙里很无聊,喊出来系统。“吱吱,子越干活去了,我也得做些什么吧,附近有什么地方可去?”
【寺庙后山有个无人看管的果林,宿主可以摘些果子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有果子,那岂不正好?明韵带着吱吱向后山林走去,一路上还摘了些好看的野花别在发间,更显得少女明艳动人。
来到果林,便看到枝头上结满的红色果实,压得枝头向下坠。
“看起来好诱人啊,吱吱你确定没毒?”
【宿主放心,作为专业穿书系统,我见多识广,这绝对能吃,我打包票】小光球得意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哟,还懂迅哥儿的打包票,那我就信你。反正毒死我了,你任务也得失败。”明韵轻哼了一声,便欢快的去摘果子了。树枝很低,明韵垫垫脚便可以够到。
一个果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明韵的头上。明韵吃痛,抬头望去,看到了两个小男孩骑在更高的树杈上。小男孩们看到明韵,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你是谁?我们怎么在村子里怎么没有见过你?”两个小男孩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还打量着明韵。
“我不住在村子里,我住在村外的庙里,你们当然没有见过我啦。”明韵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男娃娃。谁知,那两个小男孩,一溜烟的跑走了,不等明韵的反应。
“怎么突然跑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宿主赶紧摘果子吧,我们早点回去的好。】
明韵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摘了一大兜的果子。少女用衣服兜着果子,欢欢喜喜的回到了庙中。
明韵洗净果子,把它们都摆在了饭桌上,坐在桌旁等着子越回家。
明韵想着少年看到果子的喜悦情形,突然,耳边一阵妇人的叫骂声传来。明韵走了出去,看到一个肥硕的农妇牵着她刚才见到的男孩向破庙走来。
农妇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表情凶神恶煞。当她看到如此貌美的明韵,心里的嫉妒感油然而生,嘴上的话更加恶毒起来。
“后山的果林是我们家的,你干嘛跑去摘。我今天在这里告诉你,以后再去,别怪我动手伤人。”
明韵只觉得好笑,自己发现个好地方就变成自己的了?
“大娘,这是你家种的?据我所知,不是的吧,又何来你家之说?!大自然的东西就想归为己有?人呐,可不能太贪。命里没有莫强求啊。”少女脸不红,气不喘的回怼着农妇。
农妇被噎的脸红脖子粗的,便开始说一些恶毒的题外话。
“那个煞星还能找到媳妇?你不知道他克死了养他的老乞丐?也对,和这种不祥之人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我们整个村子都避着他,连他住的这一片都不敢来,你倒眼巴巴的往上凑。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廉耻吗?”
明韵被这个农妇炮语连珠说的没插上话,听清她的话后,心里憋着一股火。
就因为子越凄惨的经历,就可以把这些错误归结于少年身上吗?一句轻飘飘的不祥之人,就可以任人欺辱排斥吗?
你个口吐芬芳的泼妇,你看我不喷死你!!!
“煞星?你给算的?我看你才是煞星!天天净想着占便宜的好事,明天我就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后面有片果林,我看你还怎么摘果子。”
“不占理了,便开始说瞎话?子越风姿卓越,怎会找不到媳妇。还是担心你自家孩子吧,有你这个恶婆婆,谁还敢进你家门?”
农妇的一张脸憋的通红,刚想动手,便被一道微怒的声音喝止住。
“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我这个煞星回来了,还不快滚。”子越眼神凌厉,那农妇见他回来便急急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你都听到了哪些?”明韵看向身后的少年。
“听到了你说是我媳妇。”子越把明韵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又开口道:“鬓边的花很好看。”
少年究竟是在说花美,还是说戴花的人美?他的小心思还是被自己藏了起来。
明韵看他误会了,忙想解释,却先被子越拉着手牵进了屋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果子,少年拿起一颗便吃了起来:“真甜,你也赶紧尝尝。”
子越伸手递给明韵果子,她想解释的话也被堵住了说不出来。
隔天,明韵还是说到做到,在村里传遍了果林的消息,那个农妇的脸都被气绿了。
每天,子越都去临安城做工,明韵在家也会去后面山林和乡里人一起摘果子。因为说了果林这件事,村里倒有几个好心的大娘时不时给明韵一些农货,生活水平被改善了不少。
就这样,子越和明韵一起度过了多日,不咸不淡的生活中充斥着少年懵懂的心动。春风吹来,不仅让万物复苏生长,少年的心也渐渐的变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