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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韵,一个努力肝毕业论文的女学生,为了生活费身兼数职再加上晚上熬夜赶论文,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猝死了。再次睁开眼,一个圆滚滚的小光球正盯着她,萌小光球开口:“宿主你好,我是穿书系统吱吱,请宿主完成拯救本书大反派的主线任务,以换取现实世界重生机会。”明韵穿到了那个外出因被拐卖到青楼而香消玉殒的尚书府嫡女身上,此时她正被捆在马车里。“开局就玩这么大?”明韵翻了翻白眼,手上利落的用掉落的发簪磨开手上的绳子,看准机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向着小巷子里急冲而去。刚迈进巷子口几步,一个过分消瘦的少年抓住她的手同时清冽好听的少年音响起“跟我来”。明韵殊不知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今后为了她上战场,为了她在腥风血雨的争斗中一步步爬上来,只为能站在...
主角:明韵,江瑾游 更新:2023-03-13 01: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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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明韵,江瑾游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光年冉冉唯念君》,由网络作家“望舒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韵,一个努力肝毕业论文的女学生,为了生活费身兼数职再加上晚上熬夜赶论文,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猝死了。再次睁开眼,一个圆滚滚的小光球正盯着她,萌小光球开口:“宿主你好,我是穿书系统吱吱,请宿主完成拯救本书大反派的主线任务,以换取现实世界重生机会。”明韵穿到了那个外出因被拐卖到青楼而香消玉殒的尚书府嫡女身上,此时她正被捆在马车里。“开局就玩这么大?”明韵翻了翻白眼,手上利落的用掉落的发簪磨开手上的绳子,看准机会,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向着小巷子里急冲而去。刚迈进巷子口几步,一个过分消瘦的少年抓住她的手同时清冽好听的少年音响起“跟我来”。明韵殊不知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今后为了她上战场,为了她在腥风血雨的争斗中一步步爬上来,只为能站在...
哒哒哒哒的键盘声响个不停,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坐在电脑前正在为自己的毕业论文奋笔疾书。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显示为凌晨一点,明韵喝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加油!还有一千字,速战速决,明天就可以安心赚房租费了。”突然,一阵心悸,还没给少女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一阵摇晃中,一个被反捆双手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眸,少女发髻微斜,鬓前散落几缕青丝,华服的衣摆沾染上许多尘土。尽管如此狼狈,但少女的惊艳之姿却未减分毫,竟又添了一丝我见犹怜之感。明韵打量这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被捆在一辆马车上,身上穿着上好的齐胸襦裙。她这是穿越了?
外面隐隐传来对话声——“这下可发大财了,这个小妮子比春香楼的头牌不知美多少倍,把她卖给春香楼,保准能卖个好价钱。”另一道声音响起:“这一看就是个娇养的千金小姐,等卖了她,赌场的钱定能还清,说不定还有余钱再去玩几把呢。”明韵默默的在心里大骂这俩人,从古至今嫖和赌都是祸害人的东西。
一个发光的圆球突然跳了出来,悬浮在明韵的脸前【亲爱的宿主,我是穿书系统吱吱,鉴于你年纪轻轻便猝死了,太过于可惜,我们穿书星际局选中你,来拯救书中被逼黑化且惨死的大反派,接下来吱吱把本书详细信息传送给你】
明韵闭上眼睛,吸收着庞大的信息,过了一会缓缓睁开双眼【宿主,现在是任务开始——逃离马车,并找寻拯救对象】说完这句话,发光的小圆球便瞬间消失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开局就是王炸!这个系统跑的比兔子还快,明韵在内心无力的咆哮着。挣扎着坐起间,明韵头上的金簪滑落,少女用反绑的手抓起金簪,用较为锋利的一端磨着手上绑的细绳。不一会,绳子便磨断了。
这两个绑人的汉子,觉的明韵是个娇小姐,又被打晕了,就只绑了手。又怕她娇嫩的皮肤留下印记,影响价钱,便只寻了根细绳,这才给了明韵挣脱的机会。
明韵掀开马车的帘子,纵身往街边一跃,不顾磕在青石板上膝盖和手肘的疼痛,硬是忍下痛呼,提起裙摆,向着最近的巷子里飞奔而去。在前面驾车的二人听到咚的一声,回头查看马车,发现空无一人,只有那根金簪躺在那里。“抓紧找啊!煮熟的鸭子能让她飞了?我说留一个人看着她,你不听。”两个彪形大汉随即沿着街找了起来。
这边
明韵急匆匆的往前赶,心里还想着吱吱给她的故事概述。分神间,少女的手被抓住,刚想大叫,嘴巴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一道清冽动听的少年声响起:“我方才跟了你一路,你是逃出来的吧,凭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跑过那两个大汉?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可好?”,身后的少年缓缓放开手。明韵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
少年比明韵略高却过分消瘦,一看便知是长期吃不饱饭饿的。最引人的是少年那双桃花眼,仿佛勾人的魂。这双眼睛在他身上本应是张扬的,可少年身上淡漠疏离的气质却很好的中和了张扬,使这双桃花眼透着清冷。高高的鼻梁上有一小小的褐色痣,使这张脸变得更加令人心动。
突然,小光球又冒了出来,激动的大喊【宿主,他就是你要拯救的大反派,快答应他!!!!】
呵,这会儿知道出来啦,刚才危急关头怎么找不到你?明韵在心里说到。吱吱贱兮兮的蹭着明韵的手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刚才是为了让宿主更好的发挥本领。好不容易可以接近目标人物,宿主大大快答应他吧!】
明韵分得清情况,不会意气用事。少女脸上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冲着少年甜甜的说:“好!我和你走。”看着美丽的少女冲他一笑,少年不自觉的红了耳朵。
好像是害怕少女发现他的窘态,少年转身不语,拉着明韵的手,熟练的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巷子中。
一路上,明韵都在复盘系统给的信息。
本书男主是当今的皇长孙,因为老皇帝年轻时较为节俭,后宫妃子极少,子嗣因此十分单薄,所以皇长孙也就是男主,一直被当做接班人培养。就算后期,眼前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被找了回去,也并未得到重视。老皇帝嫌弃他什么都不会、一身乡土气,所以从未关心过他,加之宫人的欺辱,便导致了眼前这个少年的黑化,也不知他吃了多少苦,才争过皇长孙,爬上了皇位。
少年本性纯良,并未对皇长孙赶尽杀绝,只是流放封地。但少年终因累积的病痛,早早的便去了。少年在位期间,国家治理的竟比老皇帝在位时还要好。在男主视角,他是大反派,可明韵看来,少年没有任何错误,更不应有这样悲惨的下场。
明韵看着拉着他走的少年,眼眶微红。既然她是为他而来,那她一定会改变他的命运。他们都是苦命人,现实世界的明韵是个孤儿,为了生计四处奔走,从未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从未好好的体会生活。既然她成为了本该早亡的尚书嫡女,那她要同眼前的少年一起好好的活这一世。
少年在前面带着路,还不知身后的少女所思所想,更不知少女下定决心要改写他的人生,要同他一起体味人间的真情冷暖。
明韵理清了整个故事并细细记下少年命运轨迹中主要苦难事件,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吱吱并没有告诉她少年流落在外的事件始末,背后主使人是谁。而且仅凭几个宫人的手段,不能使他受致命伤。少年最后的死亡只被草草揭过,死因为何又未细说,这些都不知道。
明韵在心中大喊,吱吱你给我出来!信息为什么不全?小光球并未应答。
系统!系统!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快回答我,不然我现在就跑,不和他走了。吱吱苦兮兮的开口【宿主大大不要啊,我说!上级给我文件时,是我不小心遗失了一部分,导致故事情节缺失的。如果被上级知道我会被重置返厂的,这对于有意识的系统来说是很残忍的,呜呜呜】
明韵扶额叹息,和这种不靠谱系统一起做任务真是三生不幸,当下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一会,少年带着少女来到了一处破庙中。破庙虽破,但还是能够遮风避雨的。庙里有几个简单的家具,很旧却被少年打扫的一尘不染。破庙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庙前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长得枝繁叶茂。
庙里正堂上有一尊佛像,佛像外表早已模糊不清,明韵依稀能看到佛像那双半眯的眼睛正看着前面的香炉。可香炉没有任何香火的痕迹,甚至香炉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少年引着明韵进入正堂旁被破旧木门半掩着的厢房,里间也是没有几件像样家具,用家徒四壁形容眼前的场景也不为过。
明韵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少年,问出了她心里的疑虑:“为何救我?”
少年垂下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以前孤身一人,被欺负了只能自己拼命的逃,他们人多又有亲人护着。”
忽而,少年抬起头,亮亮的眼睛对上明韵:“可我逃不掉,他们按着我。所以当我看到你一个人从马车上逃下来时,我想帮你。”少年的话真挚而热烈,明韵的心里感到酸涩,眼睛也胀胀的。
明韵按下心里生起的悲伤,轻声对少年说:“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叫明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而我们又所在何地?”
“我们在临安城郊的庙里,庙里的和尚很早之前就搬走了,去了都城永安新建的善鸣寺。”少年回答着明韵的问题,却迟迟未开口言说自己的姓名。
正当明韵在心里呼喊系统询问情况时,“我无父无母,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此时,少年湿漉漉的眼眸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明韵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救命!可怜又可爱是怎么回事?明韵捂着胸口。
这个大反派幼年也太惨了吧,作者太不是人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善良又漂亮的男孩子?明韵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少年的决心。
思量到少年以后会被皇宫找回,又不能叫人家小乞丐,想来想去明韵开口道:“我有一个小字,阿竹,你救了我,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可以唤我阿竹。我也为你取个小字,可好?”
少年心中反复品味着“朋友”二字,唇角微微勾起。为他取小字?少年重重的点了下头,“好”。
*
临安城郊村落有一个哑巴老人,一生无子,只能蜗居在城郊的破庙中。
一日,老人在城边挖些野菜充饥,忽然听到草丛中有婴儿啼哭声,寻觅之后发现被女子外衫包着的襁褓中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本书大反派。
老人把孩子带回来自己住的破庙,靠着乞食,勉勉强强的把孩子养大。
老人口不能言,大字又不识几个,孩子便一直未有过名字。附近村子总有顽劣的孩童跑来欺负少年,还一直小乞丐、小乞丐的叫着。
少年总听大人们说,去拜拜佛,气运会变好。少年小小的身躯便在破庙的佛像前规规矩矩的跪着,祈求能够和老人过上好生活,祈求那些孩子不要再欺负他。日复一日,每日都要拜拜佛像,期待着改变的那一天。
可能因为他是注定的大反派,天偏不让少年如意。
老人害了病,无钱无药,他也知自己时日不多了,便唤来了少年。枯瘦的手把一根发簪递给了少年,另一只手比划着放在心口。少年会意,这是告诉他,簪子和他的身世有关,定要好好留着。
不多时,老人便去了。少年手里紧握着发簪,扑在老人身上放声痛哭。那时的少年还是五六岁的孩子,但他所有的依靠都没有了。
为什么拜佛无用?为什么所有苦难都逃不掉?少年从那时起,就想明白了,他只能依靠自己,只能自己拉自己出深渊。
少年在城里干着苦力,拿着微薄的工钱,就这样饥一餐饱一餐的慢慢长大。
可是那天少年遇到了明媚的少女,她匆忙逃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幼时,那个跑不掉只能被欺辱的自己。少年动了恻隐之心,把少女带去了自己的住处。
少女笑着说他们是朋友,少年的心跳漏了一拍。
少年漫长困苦的生活有了光亮照进来,不是吗?
*
明韵想着书中少年的经历,灵机一动:“子越!跨越的越,希望公子能越过艰难困苦,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前途。”少女面带笑意,连名字都仿佛染上丝丝甜味。
少年听着明韵说的话,心里被喜悦填满,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寓意还这么好,是阿竹为他起的。
少年心情很好,做饭也很起劲。子越熬了米汤,把米几乎都捞给了明韵。晚上,让明韵睡在木床上,自己在地上打了地铺。
明韵觉得少年过的很苦,不愿让少年因为自己再受委屈,几番推辞。
“你给了我名字。”子越一顿,接着说:“我从未有过朋友,也从未有人愿意同我交朋友,你是第一个,我想对你好。”
明韵听着子越直白的话羞红了脸,囫囵说着知道了,便上床休息了。
待灭了烛台,明韵喊出了系统吱吱,询问着任务走向:“我难道不用归家?又该如何回去啊,临安离都城永安还挺远的。我能不能把子越带回去?”
面对一系列的问题,系统支支吾吾的答不清楚,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有用【宿主不用担心,吱吱已经想好回去的方法了,宿主请耐心等待。】
什么方法还不说,学着人买官司。索性明韵也不再想,闭上了眼睛睡觉。
*
夜已深,永安城明府灯火通明。所有家丁都出动,满城的找嫡小姐。
“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阿竹要是出了事,我还有什么可活的?!”明母不顾什么主母形象,拉着明尚书的衣袖泪流满面。
“夫人,我们阿竹吉人自有天象,你不要再哭坏了身子。”明毅顺着明母的背。
“这都几日了,还未找到女儿,我能不心急?我只有这一个闺女,这就是要我的命啊!”
明韵被老夫人带出府,说是看看花灯,可这一去就再未回府,只有老夫人一人回来。
老夫人在府里哭天喊地,想要寻死。明毅只是吩咐丫鬟看好老夫人,没有去看过她一眼。明毅也心中有气,当成宝的女儿失踪了,还要去上朝,明毅也只能干着急。
哄睡了夫人后,明毅一人呆坐在桌前,望着女儿幼时戴的长命锁,无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又是枯坐了一夜。
清晨,外面上了一层薄雾。嫩绿色的银杏叶隐在晨雾中,初升的太阳映红了万物。
子越早早便起来了,赶着去临安城内换米。换完米,上月结的工钱也用完了。回到庙里 便赶紧支起锅熬米粥,想在少女醒来前做好饭。
一阵阵米香传进房内。明韵嗅着米香,醒了过来。透过窗子,看到正在草棚中做饭的子越。米粥升起的热气笼罩着少年,和少年的发丝缠绕在一起,为清冷的少年染上了烟火气。
明韵整理好衣服,却对发髻发了愁,她不会古时复杂的发型。少女把发髻散开,一头青丝如瀑,明韵用绑在袖子上的丝带简单的编了个三股辫。辫子垂至腰间,和腰间挂的玉佩相得益彰。如此简单的编发,却显得少女清新脱俗。
明韵推门而出:“子越,好香啊,我都饿了。”子越顺着声音望去,少女卸去了复杂的发髻,只编了一根辫子。子越看过许多女子编辫子,像明韵这般好看的却是头一回。
子越被少女的美貌晃了眼,旋即轻咳一声,冲着少女说:“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仅仅是简单的白粥,明韵也觉得很香甜。吃完饭后,子越对明韵说:“我要去临安城内做工了,你在家待着便好。”
“我什么都不用做吗?”
“不用,我一人便可。”子越看着皮肤娇嫩的少女,眼眸暗淡,他才舍不得呢。
“那我等你回家。”明韵冲子越微微一笑。
少年立即动身往城内赶,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正盯着他背影的明韵。
“怎么了?可有什么事?”明韵疑惑的看着停下来的子越。
子越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会走吗?”
“我现在不会走,这段时间我都不会走的,我答应过你等你回家的。”听到明韵的承诺,少年冷淡的面容上才出现一点笑意,那双桃花眼也变得生动起来。
子越赶到城内,又干起来以前的苦力营生。不同以往,少年知道又一人等他回家,不再如以前那般一个人,日复一日的看不到头。
工头看着比以往更卖力的少年,打趣他道:“小子,最近遇到啥好事了,这么开心?你小子我平日里可没见你笑过,今天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少年也罕见的回了别人的话:“我有名,叫子越不叫小子。”
工头听着少年的话,笑了起来:“原来是有名了,谁给起的?媳妇?挺有文化呀。”
少年听到“媳妇”二字,耳根红了起来,并未回答,只是起身去继续干活了。
*
明韵一个人呆在庙里很无聊,喊出来系统。“吱吱,子越干活去了,我也得做些什么吧,附近有什么地方可去?”
【寺庙后山有个无人看管的果林,宿主可以摘些果子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有果子,那岂不正好?明韵带着吱吱向后山林走去,一路上还摘了些好看的野花别在发间,更显得少女明艳动人。
来到果林,便看到枝头上结满的红色果实,压得枝头向下坠。
“看起来好诱人啊,吱吱你确定没毒?”
【宿主放心,作为专业穿书系统,我见多识广,这绝对能吃,我打包票】小光球得意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哟,还懂迅哥儿的打包票,那我就信你。反正毒死我了,你任务也得失败。”明韵轻哼了一声,便欢快的去摘果子了。树枝很低,明韵垫垫脚便可以够到。
一个果子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明韵的头上。明韵吃痛,抬头望去,看到了两个小男孩骑在更高的树杈上。小男孩们看到明韵,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你是谁?我们怎么在村子里怎么没有见过你?”两个小男孩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时不时还打量着明韵。
“我不住在村子里,我住在村外的庙里,你们当然没有见过我啦。”明韵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男娃娃。谁知,那两个小男孩,一溜烟的跑走了,不等明韵的反应。
“怎么突然跑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宿主赶紧摘果子吧,我们早点回去的好。】
明韵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摘了一大兜的果子。少女用衣服兜着果子,欢欢喜喜的回到了庙中。
明韵洗净果子,把它们都摆在了饭桌上,坐在桌旁等着子越回家。
明韵想着少年看到果子的喜悦情形,突然,耳边一阵妇人的叫骂声传来。明韵走了出去,看到一个肥硕的农妇牵着她刚才见到的男孩向破庙走来。
农妇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表情凶神恶煞。当她看到如此貌美的明韵,心里的嫉妒感油然而生,嘴上的话更加恶毒起来。
“后山的果林是我们家的,你干嘛跑去摘。我今天在这里告诉你,以后再去,别怪我动手伤人。”
明韵只觉得好笑,自己发现个好地方就变成自己的了?
“大娘,这是你家种的?据我所知,不是的吧,又何来你家之说?!大自然的东西就想归为己有?人呐,可不能太贪。命里没有莫强求啊。”少女脸不红,气不喘的回怼着农妇。
农妇被噎的脸红脖子粗的,便开始说一些恶毒的题外话。
“那个煞星还能找到媳妇?你不知道他克死了养他的老乞丐?也对,和这种不祥之人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我们整个村子都避着他,连他住的这一片都不敢来,你倒眼巴巴的往上凑。姑娘家家的不知道廉耻吗?”
明韵被这个农妇炮语连珠说的没插上话,听清她的话后,心里憋着一股火。
就因为子越凄惨的经历,就可以把这些错误归结于少年身上吗?一句轻飘飘的不祥之人,就可以任人欺辱排斥吗?
你个口吐芬芳的泼妇,你看我不喷死你!!!
“煞星?你给算的?我看你才是煞星!天天净想着占便宜的好事,明天我就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后面有片果林,我看你还怎么摘果子。”
“不占理了,便开始说瞎话?子越风姿卓越,怎会找不到媳妇。还是担心你自家孩子吧,有你这个恶婆婆,谁还敢进你家门?”
农妇的一张脸憋的通红,刚想动手,便被一道微怒的声音喝止住。
“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我这个煞星回来了,还不快滚。”子越眼神凌厉,那农妇见他回来便急急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你都听到了哪些?”明韵看向身后的少年。
“听到了你说是我媳妇。”子越把明韵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又开口道:“鬓边的花很好看。”
少年究竟是在说花美,还是说戴花的人美?他的小心思还是被自己藏了起来。
明韵看他误会了,忙想解释,却先被子越拉着手牵进了屋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果子,少年拿起一颗便吃了起来:“真甜,你也赶紧尝尝。”
子越伸手递给明韵果子,她想解释的话也被堵住了说不出来。
隔天,明韵还是说到做到,在村里传遍了果林的消息,那个农妇的脸都被气绿了。
每天,子越都去临安城做工,明韵在家也会去后面山林和乡里人一起摘果子。因为说了果林这件事,村里倒有几个好心的大娘时不时给明韵一些农货,生活水平被改善了不少。
就这样,子越和明韵一起度过了多日,不咸不淡的生活中充斥着少年懵懂的心动。春风吹来,不仅让万物复苏生长,少年的心也渐渐的变暖起来。
明韵因容貌姣好,村里倒有几个姑娘时不时的白日来找她。或是闲聊,或是一起去摘果子。
这天,她们又聚在了一起。其中一个姑娘小翠说:“明姑娘,明日便是花朝节了,我娘会从城里回来,给我相看亲事。你明日打算怎么过?”
这时,系统很贴心的为明韵解释【宿主,花朝节是专门纪念百花生日的。一般人们都会结伴出去赏花,或是放花灯。】
听完吱吱说的,明韵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不知子越明日可放假,我同他一起过节。”几个姑娘含笑看着她,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便都回去了。
明韵一个人坐在银杏树下,等着子越的回来。
少年一回到庙前,便看到明韵坐在树下。夕阳橘黄色的光洒在少女的身上,连带着发丝都泛着光,使少女的脸庞更加柔和。
子越看到眼前一幕,觉得心头一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走向明韵。
看见子越回来了,明韵忙迎了上去“明日是花朝节,你可还要做工?”
“明日不做工,工头让我们明日在家好好歇息,赏赏花。”子越看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少女,眉不描而黑,唇不点而红,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
明韵想到了西边那条小河,小翠和她说过,河里可以捕到鱼,便同子越商量:“既是过节,我们便吃顿好的。果子还有些,不如明日我们一起去西边那条河里捕鱼?开开荤。”
子越看着明韵期待的表情,心里一片柔软:“好,明日我们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明韵欢欢喜喜的拉着子越进了屋子。
*
“陈管家,我女儿到了成亲的年纪,这不要定夫家了嘛,我这个娘定要回去给她把把关的。您告我几天假吧。”一个面善的妇人站在庭院里,对着正在看账本的陈管家说。
李妈妈在明府干了大半辈子,老实本分,对夫人很忠心,明夫人也很重用她。
“小姐丢了,夫人这会儿不一定离得开你。且夫人情绪刚稳定下来,听你这告假缘由,怕又会引得她伤神。”陈管家放下了账本,思索了起来。
“李妈妈您也是府里老人了,为府里累了好些年。这般重要的事,我定是要给你开假的。我让刘嬷嬷顶替你几天,夫人那边你就不用去说了。”
安排妥当后,李妈妈收拾个简单的包袱就往老家赶了。
*
明韵挽起袖子,对着河里的鲤鱼伸手就抓,可还是捉了个空。少女生气的用力拍了下水面,溅了一脸水。
那边的子越,心定神和。少年看准时机,用叉子一下就插到了一条肥美的大鲤鱼。子越看向明韵,却看到了少女生气的可爱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我捉到了鱼,一条便足够了,不如我们回去烤鱼?”
“不!我也得捉一条,我不能什么力都不出啊。”说着,明韵又向河中的鱼扑去。
突然明韵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进了水中。子越看到明韵落入水中,把鱼放在石头上,立即向少女奔去。子越跳进河里,从背后环住明韵的腰,两人一起上了岸。
明韵现在浑身湿透了,风吹在身上感到凉飕飕的。
“快回去把身上烤干,可不能生病了。”子越拉着明韵往家赶。明韵还没忘了鱼,把插了鱼的叉子紧握在手里。
小河离破庙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风吹的明韵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回到家,子越生了一堆火,让明韵坐在火堆旁。“没有换洗的衣服,只能用火烤干,真是委屈你了。”少年心疼的看着明韵。
“没事的,火烤烤就好了。我应该听你的话,回家的。”明韵抱歉的低下了头。
整条烤鱼,子越几乎都给了明韵吃。晚上休息也没有熟睡,一直留心明韵的情况。
明韵的身体到底是娇养出来的,后半夜便发起了高烧。子越用冷水洗了条毛巾敷在明韵的头上,在床边看了她一夜。天一亮,便赶去临安城内请郎中。
郎中给明韵把完脉,就开出了一张方子:“这姑娘身子本就弱,又感染了风寒,这比常人要凶险些,按着我的方子抓药,吃一阵子就能好。”
子越把自己的工钱都付了郎中的出诊费。送走郎中后,看着明韵烧红的脸,少年决定把簪子当掉,换钱给明韵抓药。
吱吱忙跳了出来,喊着被烧的迷迷糊糊的明韵【宿主,大反派要当掉证明他身世的簪子啦,快阻止他,剧情不能崩啊!!!】
明韵听到后,强撑着扯着嘶哑的嗓音喊着子越:“子越,你过来。”
听到少女的呼喊,子越立即走到床前。“抓药需要钱,把我这枚玉佩拿去当了吧,这是我娘怕我急需用钱,给我戴在身上的。”说着,明韵从腰间扯下柱形玉佩递给子越。
玉佩成色极好,通体雕刻着挺拔的竹子,还有“明”字。
说完这句话,明韵就因高烧,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看到明韵昏了过去,子越不敢再多想,动身向城里当铺赶去,心里祈祷着让明韵赶紧醒来。
*
李妈妈回到了老家,远远的便看到女儿小翠在家门口等她。
“娘,你回来了,女儿好想你。”小翠挽着李妈妈的手,一边寒暄一边往屋里走。
李妈妈问了问和小翠定亲的那个教书先生的情况,说明天见见面商量嫁娶事宜。吃过饭后,小翠便和李妈妈讲起来村里趣事,和自己新结交到朋友。
当听到女儿口中的朋友是明姑娘后,李妈妈紧紧的抓着女儿的手腕,忙问姑娘的名字。心里暗想是夫人家丢的小姐吗?
听到明韵二字,李妈妈心里一紧,立刻拉着小翠去找小姐。一路上,李妈妈向女儿说明了府里情况,如今只能先把小翠的婚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带小姐回家。
李妈妈到了破庙,便看到面色潮红的明韵躺在小木床上。见是自家小姐,只觉心中大喜。见明韵脸色不对,让小翠喊来了村头的老中医,开了药方。她自己雇来了一辆马车,和小翠一起带着小姐进了临安城。按着药方抓了药,便急急的便赶着马车往永安城明府去。
*
子越握着玉佩,一路跑到当铺门口。通过窗口,把玉佩递给了伙计。伙计一看玉佩成色如此好,不敢开价,去里屋喊出了老板。
一个穿着锦缎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小窗口,手里不断翻看着那块玉佩。又扭过头打量着小窗外的子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心里起了歹意。
“小子,这玉佩上可刻了什么字?”当铺老板开口问道。
“我不识字。”子越脸上稍显为难,但还是回答了老板问的问题。
既然不识字,那我可好吞了这块上好的玉佩了。“你一个穷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玉佩?莫不是偷的?你快走吧,我要把这快玉佩交给官府。”当铺老板挥了挥手,让伙计把子越赶出去。
“这不是我偷的,把玉佩还我。”少年不卑不亢,挣脱伙计的拉扯,向里间冲去,想把玉佩夺回来。子越一心念着生病的明韵,更不想弄丢了她的玉佩。
当铺老板又带了几个几个伙计出来,硬生生把子越轰出门外。这动静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老板看人多了起来,干脆把脏水泼到了子越身上。
“这个穷小子不知从哪里偷了玉佩来当,被我识破了还要硬抢。伙计们,给我打!”当铺老板恶狠狠的说。
子越被按在地上,挨了好几拳。路人只顾着看热闹,才不管什么对错是非。
子越攥紧拳头,几次尝试挣脱都失败了。几个伙计看他反抗,打的不免更狠了。少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充满了阴郁。心里充满了不干、愤懑。
明韵还等着我,我不能就这样。
少年单薄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一股能量,从地上爬起后,直冲老板而去,一口咬在老板的耳朵上。老板的耳朵瞬间鲜血淋漓:“啊!快把他拽下来!”
子越被拽下来后,嘴上沾着鲜血,反而还笑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当铺老板。他这个样子看起来,让人脊背生寒。少年仿佛是个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阴森森的笑容令人发毛。
“敢咬我?!很我打死这个小子。”
几个伙计刚要动手,被一个穿着象牙色武袍的侠客拦了下来。他抽出长剑,挡在子越身前,对着老板说:“老板,这样做就不对了吧。我看是你私吞了这位小公子的玉佩。我劝你把玉佩还给他。”
“你又是哪来的?多管闲事啊,再不走,连你一起打。”当铺老板威胁着侠客。
“我是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第一剑客--谢景峰!”
听到侠客的名号后,老板立刻认怂,将玉佩还给了少年。
大名鼎鼎的第一剑客,至今无人打败过他。且谢景峰又乐善好施,名声极好。朝廷曾想收编他,但他自由惯了,才不会为了几两碎银而折腰。
谢景峰看着少年,心里越看越欢喜。刚才少年身上那股劲,让谢景峰甚是欣赏,竟让 他起了收徒的念头。
谢景峰收起剑,冲着子越爽朗一笑:“你可愿跟我走,我教你本事。”
少年想都没想,直接拒接了:“不!”说完自顾自的向前走。
谢景峰未料到少年拒绝的如此干脆,也未恼。
他猜想到少年一定是急用钱,未曾想遇到了黑心的当铺。他跟上少年:“你是急需用钱?我这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
子越深知刚才已经拖了很久,明韵的病不能再等了。转身抱拳对着谢景峰说:“那就多谢恩人了,今日家中有急事,这份恩情子越定铭记于心,改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谢景峰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少年。少年拿了银子,想要再度开口,却被谢景峰抢了个先:“我很喜欢你,也是诚心想要收徒的,先别急着拒绝,多想几日吧。”
子越一愣,还是道了声好。谢景峰理了理领口,对少年说:“子越,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走了,三日后我去找你,届时再告诉我你的决定。”说完这句话,谢景峰便冲少年摆了摆手,背着一柄剑,潇洒离去。
子越将谢景峰的话,在心中反复回想。这也没耽误少年去药铺抓药,抓完药,便赶紧回了破庙。
子越将药迅速的在借来的药壶上烧煮,弄好火候,便进房内查看明韵的情况。
少年推开木门,却发现木床上早已没了明韵的踪影,伸手去试被子的温度,早已凉透了。子越只觉得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明韵不见了!她还生着病,自己能去哪里呢?
反应过来的子越,冲出破庙,将附近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明韵的踪迹。子越又一个人回到城里,四处打听着是否见到一位生着病的貌美姑娘,但别人都摇着头。
一辆马车从子越身边驶过,少年不知道的是,马车里躺着的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明韵,他们就这么错过了。不知何日才能再次相见。
子越在临安城内找了一日,毫无所获。临近天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破庙,少年幻想着推开门还能再见到平日里等他回家的少女。推开门后,一切还是原样,明韵仿佛从少年的生命中消失了,无论子越如何找,都是徒劳的。
子越坐在曾经和明韵一起吃饭的桌子前,想着少女只是出去了,还能够回来。子越就这么守在破庙里,等着明韵回来。
谢景峰蹲在房顶上看了少年几天,实在看不下去子越这副茶饭不思,要苦等终生的模样。三日期限一到,便跳下房顶。
子越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谢景峰,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谢景峰觉得孩子等傻了,咋没反应啊。不忍开口道:“你在等谁啊?我行走江湖数十载,还是认得许多人的。”
子越听到这话,眼睛稍稍有了光彩:“她叫明韵,我去城内为她抓药,回来人却不见了。”
“姓明?这倒是个贵姓,这个世家主要都居住在南方徽瀛,都城永安倒也有一些大族迁去。”谢景峰摸了摸自己的剑说道。
“她说过自己不会走的,就算走也会告诉我的,不会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离开的。我要去寻她。”
“你看看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就算找到了,以你的能力能把人带出来吗?”谢景峰不禁笑了笑。
子越立即对着谢景峰拜下:“您说的对,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请您收我为徒。”
谢景峰看着如此明事理的少年,心中一喜:“好,你同我回去,我教你本事。从今往后,你子越便是我谢景峰的徒儿了。”
*
李妈妈催车夫尽快赶路,想要让夫人与小姐早日相见。马车里,小翠正一勺一勺的给明韵喂药。
“娘,小姐都昏了一日有余,会不会出事啊?”小翠担心的看着明韵。
“少说不吉利的话,明日一早便可回到明府了。下个驿站我们休息一下,找个郎中给小姐看看。”李妈妈把明韵身上的被子盖好,眉头还是紧紧的锁着。
明韵只感到浑身轻飘飘的,整个人好像飘在海里,惊涛巨浪不断拍打着她。明韵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子越回来了吗,她自己还不醒,子越看到了会不会很担心。
马车一到驿站,李妈妈用最快的速度请来郎中为她家小姐看病。郎中给明韵把了把脉,对李妈妈说:“你家小姐并无大碍,伤寒之症也快好了,只是为何会昏睡不醒,老夫也不大清楚。可能是太过劳累所致,最多几天便会醒。”
李妈妈对着郎中连连道谢,送走郎中后,又快马加鞭的向永安城赶。
很快,就到了都城永安。刚到明府门前,李妈妈火急火燎的便冲进了门。抓住一个小厮,对他吩咐道:“快去告诉老爷夫人,小姐我找到了,跑快些!!!”说完这些话,李妈妈才大口喘气,倚在柱子旁等着夫人老爷。
小厮把话传给了明父明母,明毅充满血丝的眼睛有了亮光,大笑了两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都要赏,李妈妈要重重的赏!”
明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去见她的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娘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明韵被带回了自己的芳华院,另一边宫里的太医也被请来了,诊断情况和郎中说的差不多。
明韵还是没有醒来,明母寸步不离的守在女儿的床前,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夫人,女儿既已找回,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明毅劝着夫人。
“我哪也不去,我只守着我的女儿。我就一天没见女儿,你们就把她弄丢了,我谁也不放心。”明母对老太太的作为还是耿耿于怀,明韵被老夫人弄丢了,而老太太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事情原委却是闭口不谈。
明毅听出了夫人话里有话,已经找回了女儿,一些该问的话还是要问个明白的。
明毅来到了老夫人这里,老夫人看儿子来了,心有愧疚,只等着儿子问话。
“母亲,阿竹到底为何会丢?你为何偏要带阿竹出去?我们夫妇二人还有阿竹,你要给个交代,你要说清楚!”明毅严肃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见儿子态度如此坚决,也知装傻也不再蒙混过关了,便开口说:“赵姨娘怀了咱们明家的孩子,那日她要生产,我怕阿竹不懂事,冲撞了赵姨娘,我的孙儿可就没有了。也怪我只顾着祈福给我们明家来个男婴,没有注意到阿竹不见了。”
明毅听到母亲说的话,只觉怒火中烧:“母亲!您糊涂啊!阿竹多好的一个孩子,从小她有多懂事?多孝顺?母亲您能不知?”
明毅背对着老太太,叹了口气:“赵姨娘生产那日,子大难产而亡,所幸的是孩子保住了。我明毅命中无儿,有阿竹和这个新生的女儿,我很满足了。母亲你自己在院中好好想想吧。”
明毅留下呆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拂袖离去。
*
明母本名纪书敏,其父是太子之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在纪家纪书敏还有一位武侯哥哥纪书言,武侯年轻时和明毅做过同窗。
明毅和明母情投意和,很快两人便成了婚,婚后育有明韵一个女儿,此后便再无所出。多年以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甚是恩爱。
可架不住老太太一颗想要男丁的心,在一次明母带着女儿回娘家的时候,老太太把赵姨娘塞进了醉酒的明毅房内。一夜后,迫不得已,明父只能纳了妾。
明母为此和明父大吵了一架,可赵姨娘有了身孕,明母也只能作罢。
最后老太太还是没能如愿,赵姨娘诞下的也是女婴。明毅给小女儿取名明思,这既含对老夫人的告诫,也有对这个孩子的期望。
“夫人,你都一夜没有合眼了。还没等到女儿醒来,你就倒下了。咱们阿竹要是醒了还不得担心你?”明毅柔声的劝着明母。
哄了好一会,明母才和明毅回去休息。明母吩咐明韵的贴身侍女冬月在床边照看,若小姐醒了,立即来通知她。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锦被中的少女才悠悠的睁开眼。明韵一睁眼便看到了粉嫩嫩的,绣着华丽花纹帐顶。
好漂亮的纱帐。纱帐?这里不是破庙!明韵一下惊坐起来。
冬月看到自家小姐醒了,高兴的对明韵说:“小姐你终于醒了,我这就去喊夫人。”明韵还没来得及反应,小丫头立即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明韵打量着房内的陈设,窗前小榻上摆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的香炉还焚着香,沁人心脾。刚才有人叫她小姐,她这是回明府了?
“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这里?”
【宿主,你到明府啦 !我稍稍改变了剧情走向,让你睡一觉便回家啦。我是不是很聪明?哈哈哈】小光球自顾自地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明韵的脸色不太对。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惊喜?这分明是惊吓吧。子越呢?子越来了吗?”
小光球又开始装死了,“不会只有我一人回来了吧?!”明韵不可置信的盯着吱吱。
【过程中出现了小意外,子越回来晚了,没赶上。】此时明韵的脸已经黑的能滴出来墨了,少女伸出手,企图把半空中的小光球拽下来打一顿,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小光球。
不是实体的?!【为了我们穿书系统的安全,现在的我不是实体的哦。】明韵咬紧了牙关,气的对着小光球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你个垃圾系统,人都见不着,我还拯救个屁啊。你还不如让我自己带着子越走回永安。”
【宿主别气嘛,子越可是遇到了本书武功最厉害的人,还被人收了徒。这也算一件好事啊。子越变厉害了,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利的。】吱吱讨好的对明韵说。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子越?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明韵一想到子越最后离开时担心她的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心急。
【上级让我们等子越出师,宿主你则需要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家庭。】
明韵一阵无语,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也不知道到那时子越会不会忘了她。
系统吱吱没有告诉明韵的是,子越是为了她答应的谢景峰。而子越更不会忘了明韵,明韵一直是少年的念念不忘之人。正是明韵的出现,才使他站起来对抗命运的不公。
明韵又躺了回去,心里一直担心着子越。更忍不住的去想少年,想着他们一起度过的平淡又独一无二的时光。
明韵的思绪被开门声拉了回来,明韵转过头,看到一位美妇人眼含泪水的向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不怒而威、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明韵猜想这便是她的父母了。
明母拉着明韵的手:“娘的阿竹啊,你真是受苦了,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作为孤儿的明韵,看着眼前如此关切她的母亲,虽不太适应但还是很感动。
“娘,我已无碍,只是还有些乏。”明韵反握住母亲的手,微微的笑着。
明毅听完女儿说的话,也放下心来:“没什么问题就好,我让管家晚饭好好准备准备,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明毅还是细心的看出明韵脸上轻微的不适,只认为女儿只是在外受了惊吓,便拉着夫人对明韵说:“女儿刚才也说了自己有些乏,我们便出去让女儿自己好好休息吧。”
明母虽不太情愿离开女儿,但听到明韵有些累了,最后还是叮嘱了几句便跟着明父出去了。
人都出去了,只留明韵一人在房内。明韵躺在床上,愣愣的盯着纱帐出神,忽而想到了一件事。
女主是明家的庶女,因为原主丢了才养在明母膝下,成为嫡女。更是在及笄后,嫁给了皇太孙,成为太孙妃。那女主现在不是才刚出生吗?那她还能按剧情嫁给皇太孙吗?
“系统,出来,我有话问你。”
刚被嫌弃过的小光球立即蹦了出来,害怕再惹得明韵不快【宿主大大,有何事吩咐?】
“按剧情,我不但没死,还回来了。不会影响女主和男主在一起吧?”明韵手里把玩着床帘上穗子,问着吱吱。
【嘿嘿嘿,这还需要宿主你顺水推舟一下,让女主好好长大,送入宫就成。】吱吱谄媚的笑着。
明韵眼眸一眨,对着小光球说:“这些忙可不能白帮,先对你说好,你得给我些好处。”
“你给我一次保命的机会,我怕我心眼子玩不过别人,直接在这里送了命。”明韵清楚的知道,这对别人而言是一本书,对自己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世界。她有感觉,也会在这里流血,她只有这一次活命的机会。
吱吱没想到少女提出这种要求,和明韵商量道【宿主啊,这个权限有些大,你等我和上级商量商量。】
说完这句话,吱吱便消失在原地。明韵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着吱吱给她带消息。
不一会,小光球便又出现在半空中【宿主大大,上级同意了。】
明韵勾唇一笑,“好”
*
临近晚上,明韵便被冬月拉了起来。少女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小丫头打扮自己。梳妆完后,冬月拿出淡粉色的衣裙,催促着明韵换上。
少女身穿淡粉色对襟长裙,金线绣的牡丹腰带衬得少女的腰盈盈一握,梳着简单的发髻,几根簪子插在发髻上,簪子上的流苏垂在肩头。真是美的人移不开眼。
冬月看着这般美的小姐,心中只觉得欢喜:“我家小姐真美,咱们快去老爷和夫人那里吧。”
明韵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得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模样。反应过来后,便由着冬月领着自己去吃团圆饭。
明韵跟着冬月来到席间,一眼便看到一位身着白袍的翩翩少年郎,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穿着鹅黄色外衫的小女孩。
明母看到明韵来了,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说:“阿竹,来娘身边坐。”
“你表哥听说你回家了,下了学就往这赶,得看到你才肯放心。你表妹也是一直念叨你,这便也来了。”饭桌上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白衣少年郎那温柔的眼眸更是一刻也不曾离开明韵。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心的明韵,暗暗红了眼眶。明母一直给明韵夹菜,说她大病初愈要多吃些。
席间,吱吱也在给明韵介绍着出场人物。
【纪衍苍,你的表哥,武侯独子。和你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很是照顾你。】吱吱飞在纪衍苍头顶,眉飞色舞的说,虽然它没有眉毛。
明韵向纪衍苍看去,白衣少年郎目若朗星、英气逼人,确实是一副好皮囊。
不过我还是喜欢子越的相貌,特别是那双桃花眼,鼻上一点痣,真是让人难忘。明韵想着子越,不禁低头笑了起来。
纪衍苍看表妹笑了起来,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系统听到少女的心声后,点了点它不存在的头表示赞同,又继续了自己的介绍。
【纪衍苍旁边的是他妹妹纪兰意,年岁比你小些是你的表妹,和你关系也很不错。】吱吱介绍完后,就自觉地消失了。
一顿饭快吃完了,明韵看着桌子上的人,发觉老太太没有出现。被禁足了?这爹娘对她是真的好啊。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明韵还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明父:“爹爹,祖母为何没来?”
“你祖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只怕是没脸来。她在自己院子里,阿竹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明韵乖巧的应下了。若她没有来这,原主只怕早就死了。原书中,明韵一直未被找回,老太太也因心中愧疚上吊自尽了。
晚饭散后,纪衍苍来找明韵。纪兰意看到她哥单独去找明韵,识趣的先回了马车,留下了他二人独处。
回廊下,明韵和纪衍苍面对面的站着。
“表哥找我可有何事?”明韵先开了口。
“我只是还担心你,总归亲自问问心里才踏实。看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已是万幸。以后出去只管叫上表哥,我护着你。”纪衍苍似觉得不妥,又加了一句:“叫上兰意也好,你们女孩子好说些心里话。”
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明韵只笑得眉眼弯弯:“好,表哥我记住了。”
看着明韵对自己笑,纪衍苍打开了手里的折扇,故作镇定的为自己扇着风,眼睛还止不住的看着少女。
明韵见纪衍苍的小厮来寻
“天色不早了,表哥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明韵对着纪衍苍服了一下身,便带着冬月回去了。身后的纪衍苍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
谢景峰带着子越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上,此山名唤闲云峰。闲云峰周围都是连绵绵不绝的山脉与山林,天上偶有飞鸟经过。
几间木屋隐在竹林里,林间的桃树开的烂漫,云霞将天空染的如画一般。林下空地上,子越正练着基本招式,一拳一腿练的极为认真。谢景峰躺在小榻上,悠哉游哉的喝着酒,还不忘用余光看子越练的如何。
“乖徒儿,进步的真快啊,明日开始我便教你剑法。”谢景峰第一次遇到像子越这般天赋极好的人,只觉得捡到了块宝,他自己的看家本领可算是找到了传人。
圆月升起,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围在窗前。烛光映在少年的脸上,挺拔的鼻梁留下一片阴影。漏断人初静时,子越也没闲着,自己拿着书看白天学的字。从最开始的大字不识一个,到现在的识文断字,子越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谢景峰也不是日日都在闲云峰,常常出去游历四海。在谢景峰不在的时候,子越也是日复一日的在竹林下琢磨剑法,精益求精。
一阵风穿竹而过,吹起子越束起的马尾,发梢扫过眼尾,武袍也跟着剑行云流水般舞动。少年身上因持之以恒的练武长了结实的肌肉,不再似从前那般单薄。肌肉撑着武袍极具力量感,淡漠的桃花眼又使他如高岭之花,只可远观。少年反手挽了个剑花,剑气震的他额前碎发飘动。
子越一刻也不敢懈怠,他只想变强。到了晚上,夜幕降临。山峦都藏在夜色中,竹间小屋也显得朦胧起来,不那么真切。
茫茫月夜中,闲云峰上只有子越一人。少年独自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明韵的玉佩一遍一遍的摩挲,紧紧的按在胸口。
少年心跳的厉害,仿佛只有这枚玉佩才能够安抚他,安抚他的孤寂,他的迷茫。
子越吻了吻玉佩,就像是在亲吻那个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少女,口里不断的喃喃道:“阿竹,阿竹,我好想你。”
不经意间,少年的眼尾发红,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疯长的思恋。
*
明韵外祖纪老爷子是个文臣,家里却出了个武将。武侯纪书言的儿子纪衍苍也和他一样,爱武。
纪衍苍不仅武功了得,文学造诣上也颇高,在都城永安是很多闺阁女子的青睐对象。
从明府回去后,纪衍苍找到武侯,说自己不想继续读书科考,想要进军队历练。武侯自是愿意,儿子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当下便安排好一切事宜。
纪衍苍这样做,不仅仅是自己的意愿,他还有一个私心。
自早些年,太子大败邻国北狄后迎来了长时间的和平,精锐军队都在都城的济业所,相比在太学几周,纪衍苍每日都可回府。
纪衍苍对武功学有余力,每日可轻松不少,那他好日日去见表妹。明韵外出,纪衍苍便有机会跟着明韵,护她周全。
第二日,纪衍苍便去了济业所。
明韵在府里每日都与明母呆在一起,偶尔也去看看明思。
明母终究是心疼明思自出生就没有娘,常常亲自过问小娃娃的饮食起居,每日午时还会把孩子抱来自己的别院照看一段时间。
午时明媚的阳光照的院子暖洋洋的,明母坐在摇椅上,拿着扇子给睡在摇篮里的小明思遮着光。小明思脸蛋红扑扑的,明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慈爱的对着摇篮另一侧的明韵说:“看着明思,让娘想起了小时候的阿竹。那时的阿竹也是小小的,在娘的怀里可乖了。你爹每次下朝回来总要亲亲你。”明母目光柔和的看着明韵,嘴角含着笑意。
明韵看着明思出了神,她一直孤身一人,从未体会过家人间的温情。明韵抬头对上明母的目光:“娘,阿竹长大了,从今往后更要好好的孝敬你和爹。”这一幕,母女温情流露出来,二人怡然自乐,显得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
纪衍苍从济业所训练回了纪府,重新沐浴更衣后,带着妹妹纪兰意便去找明韵了。
明韵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在窗边看着冬月从外面给她带的话本子。抿了几口茶,便听到了窗外纪兰意喊她:“表姐,我和哥哥来看你啦。”
明韵把兄妹俩迎进来,给二人沏了茶,问道:“你二人最近可是日日来我这,又是来找我闲聊来了?表哥你不忙吗?”
纪兰意在心里嘀咕,哥哥就是为了见你才日日来的,再忙他也会抽出空。
怕明韵赶他俩走,纪兰意忙开口道:“表姐,今日可是荣妃生辰,晚上街上可有游灯,今晚便同我和哥哥一起去看吧。”说完,对着纪衍苍挤眉弄眼的。
纪衍苍会意后,也劝着明韵:“你也不能总窝在府里,今夜有我,定能安然把你送回府的。”.
荣妃还真是受宠,生辰还有老皇帝下旨表演游灯,这可是连自己的皇后姑姑都没有呢。我倒是要看看这游灯有多好看。明韵想着,便应下了兄妹俩的邀请。
明韵和明母说了自己的邀约,明母见有纪衍苍跟着,便也放心的答应了。
一行三人见天色暗下来便出了门.
街上华灯初上,路边还有许多商贩吆喝,到处都喜气洋洋的。三人沿街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游灯的队伍。最前面吹落打鼓,身后跟着各色花灯,这花灯比普通的花灯更大做工也更加精巧。有百花齐放,美人扑蝶、、、
精美的花灯引来了许多人,不一会便挤满了两侧。明韵被挤散了,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纪衍苍和纪兰意。一直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也不是办法,明韵便离开了这里,向他们最开始到的小摊那里走去。
这边,纪衍苍发现纪兰意身边的明韵不见后急了起来:“兰意,你先回府,我去找明韵,你小心些。”交代完这句话,纪衍苍便转身去找明韵了。
明韵一个人沿街慢慢的走,街上的人都被花灯吸引了去,一路上倒是挺冷清的。
忽然想起冬月那丫头天天念叨宝香阁的桃花酥,自己也很想再尝尝,店铺离这条街也不远,索性明韵先去宝香阁买了桃花酥。
刚进店门,明韵便看到背着剑的一个灰袍男子背对着自己,店小二正给他打包桃花酥。明韵上前对店小二说:“麻烦来两份桃花酥,我要带走。”店小二回道:“姑娘,今日人都来看游灯,这桃花酥卖的比平日还要好,现在已经卖完了,后厨还在做最后一批,您稍等。”
灰袍男子从明韵身边而过,明韵见男子看着他,礼貌的点了点头,灰袍男子也回应了。店小二让明韵坐在椅子上稍等,自己便回到了后厨。
明韵坐在椅子上描画着自己的荷包,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明韵抬头望去,刚才的灰袍男子又跑了回来,一跃上了房梁。
明韵呆住了一瞬,很快便回了神。紧接着店里便进了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脸上还几道血痕:“姑娘,你刚才可曾见到一位背着剑的灰衣人?”
“我并未见到过。”明韵面色平静的回道。
“多谢姑娘了。”说完这句话,两个黑衣男子便急匆匆的出了店门。
待二人走远,灰袍男子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对明韵抱拳道:“今日真得多谢姑娘了,改日有缘再见。”
灰袍男子走后,店小二把明韵的桃花酥也打包好递给了她,明韵接过桃花酥便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赶到小摊,纪衍苍正急得来回走动,明韵见到表哥提着桃花酥快步向他走去:“表哥真聪明,一下就能想到我会来这等你。”
纪衍苍见到明韵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是阿竹聪明,今夜是表哥不好,没守住你,你要是再有闪失,真是能要了命。”
“我这不是没事嘛,我们回去吧,花灯我不想看了。”明韵只觉得一身疲惫。
纪衍苍把明韵送回府后自己便回去了,回去的路上还在懊悔着没看住明韵的事。
*
时隔几个月,谢景峰又回到了闲云峰。进入房内,便看到少年正在灯下认真的看书。“子越,师傅这回可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谢景峰从怀里掏出一份桃花酥放在了桌上。
“这都后半夜了,你还不睡?我带了永安最出名的桃花酥给你,赶紧尝尝。”谢景峰说着坐到了子越的对面。
子越抬头看向师傅,发现谢景峰灰色的外袍上沾染了血迹:“师傅,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谢景峰看沉默寡言的徒弟主动关心他,心中不免一喜,把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也说的云淡风轻:“还是徒儿有心了,不巧在永安城外遇到了仇家,幸而遇到了位好姑娘,这才好脱身,也未受什么伤,乖徒放心。”
谢景峰笑眯眯的看着子越拿起一块桃花酥放进嘴里,“味道如何?”
子越点了点头,递给了谢景峰一块。又甜又香,明韵一定喜欢,少年心中想道,等找回了明韵,一定带她尝尝。
师徒二人吃完桃花酥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少年的心如窗外的点点繁星,存在于点滴生活中,汇聚到一起,便是耀眼的爱意、、、
*
明韵回到了自己的别院,把桃花酥递给冬月一份后,便自己回了房。明韵捻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喝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花茶,真是好不惬意!
最近几天都未见的系统跑了出来,小光球在明韵眼前滚来滚去,就在明韵要开口问今日所见的灰袍男子时,小光球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宿主大大,最近上级找到我,说故事节点现在进展的太慢了,现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所以我要带你跳跃故事节点了。】
“是不是就是说,我可以快点见到子越了?”明韵一脸惊喜的问道。
【没错,我们直接跳跃到子越出师的那一段时间点,宿主你只需睡一觉便可,再次醒来就到了那个时间点啦。】
“那我如何同子越见面?”明韵疑惑的盯着小光球。
【这需要宿主自己寻找,我可以提供些线索给你哦】吱吱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明韵不禁感到苦恼起来,但又为可以见到子越感到开心。当即决定回到床上去休息,就这样少女喜忧参半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清晨缕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毯上,床上的少女睁开了眼。
明韵醒来,鞋子还未穿,就踩在地毯上跑到了梳妆台前。盯着铜镜内的自己,镜中的少女褪去了青涩和稚嫩,更显成熟。
吱吱蹦了出来,笑嘻嘻的开口【情节点已经来到七年后了,宿主要赶紧找到大反派,完成重逢任务。】
“七年后?那我不就已经过了及笄的时间了吗?”明韵本来还期待着能体验一番古时的及笄礼。
【及笄礼很是繁琐,错过也没什么的,宿主不出去看看这几年有哪些变化?】吱吱安慰着明韵。
吱吱这句话引起了少女的兴趣:“冬月,帮我收拾一下,我们去母亲那里。”门外的冬月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忙进来。
冬月熟稔的替明韵挽着发髻,选了几朵华胜簪在发间,青丝如瀑披在身后。冬月又拿来一件淡黄色对襟衣裙,肩上系着金色丝带垂在两侧,衣襟上绣着花纹。
“冬月,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好。这几年不仅人变漂亮了,眼光还越来越好了。”明韵穿戴好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由衷的称赞着冬月。
冬月听着自家小姐夸自己,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好了小姐,先用饭吧,咱们还要去夫人那里。”
用过早饭,明韵便带着冬月向明母的别院走去。路过花园时,看到一个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胖娃娃蹲在假山下。明韵不禁好奇走了过去,看到小胖娃娃正呼哧呼哧的刨洞。
看到大小姐过来了,假山后闲聊的两个嬷嬷忙走了出来,拉起沾了一身泥的娃娃。低眉顺眼的对明韵说:“大小姐,小小姐今日闹着要来花园玩,老奴便带她来了,只是小姐比较顽劣,这才弄了一身泥。”
明韵伸出手摸了摸明思的发顶,掏出怀里的手绢,擦了擦明思脏兮兮的面颊。明思乖巧的喊了声:“长姐”,圆圆的眼睛止不住的盯着明韵看。
明韵把脏了的手绢递给了身后的冬月,转身对两个嬷嬷说:“小孩子贪玩些也是好事,你们服侍着小小姐要尽心尽力,孩子要看住了,再让我看到你们玩忽职守,你们就收拾收拾离开吧。”
这两个老嬷嬷被训斥了一顿,不敢多言。明韵敲打一番后便离开了。
冬月忍不住说:“小姐真是关心小小姐,尽管是个庶女也没冷落了她。”
明韵说道:“小孩子天性不坏,她又从小便没了亲娘,我们自是要关照些她。这两个老嬷嬷也是,自己躲到假山后面闲聊,旁边就是荷花池,也不当心些。”
说话间,很快便到了明母的别院。明韵推门而入,看着端坐在窗前的明母,桌子上还放着一杯热茶,升起腾腾水汽。
“娘!”明韵看着只是添了几根华发,仍风韵犹存的明母,开心的扑了过去。
明母闻声转了过来,便看到明韵抱向她。明母伸出双臂接住了她:“都已经及笄了,还像小孩子一般。”
明母嗔怪了一句,面上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女儿。
明韵在明母怀里撒了一会儿娇,便坐到了明母的对面。
“娘,我今日来找你,看到妹妹身边的嬷嬷都不尽心,你再拨两个得力的丫头照看她吧,这正是需要人的年纪。”
明母喝了一口茶,“好,我一会去看看那丫头。”
丫鬟端上来一盘点心,明母推到了明韵面前:“尝尝,新做的水晶糕。”明韵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冲着明母笑道:“好吃。”
明母看着女儿明媚的脸庞,犹豫的开口道:“阿竹啊,你早已及笄,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明母这句话刚说完,明韵立即开口打断她:“娘,您就我这一个女儿,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我还想多陪陪你和爹呢。”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相看夫婿啊,你看你表哥如何?”明母期待的看着明韵。
“娘,我突然好想吃宝香阁的桃花酥,我和冬月去买些回来。”明韵说完,不等明母反应,带着冬月匆匆出了别院。
真是太恐怖了,睡了一觉就要被催婚。明韵心里哭唧唧,带着冬月乘马车去了宝香阁。
*
谢景峰立在桃花树下,看着舞剑的子越。一招一式,竟比当年的自己练的还要好。
少年已经长成,身材修长,瘦窄的脸上,下颌线清晰锋利,那双桃花眼像是结上了冰霜又暗藏着锋芒。
谢景峰看着乘风而动的翩翩少年,心里很是感慨,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了。
“子越,师傅的本领你已经学完了,来和师傅比试一番,看看你学的如何。”谢景峰说完这句话,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直冲子越而去。
子越脚尖一点,转身挥剑迎了过来。刀光剑影,剑相碰的声音隐在风中,剑气震落纷纷竹叶。竹叶裹挟着少年的衣襟,衬得子越眉眼如画。
少年一个横劈,震得谢景峰向后退了几步。
谢景峰仰天大笑几声,对着子越说:“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以后会比为师厉害,你去找那个明姑娘吧,为师也要继续云游四方了。”
子越对着谢景峰抱拳道:“多谢师傅的培养,山水一程,徒儿定铭记于心。”
“你且等一下”说着,谢景峰从小屋里拿出一套武袍递给了子越。黑色的武袍上用银线绣着威风凛凛的老虎和复杂的花纹,子越接过,珍重的摸了摸。
谢景峰又递给了子越一袋银子,“这给你路上用,收好”,子越刚想拒绝,听着师傅的话,只能乖乖收下。
交代完一切,他背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小包袱,冲着子越摆了摆手:“你师傅我自由洒脱,今后有缘再见,多保重乖徒。”
目送师傅离开后,子越回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当即决定先去徽瀛,姓明一族的本家,打听起来也方便。子越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收拾完包袱,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动身往徽瀛赶去。
风雨兼程的过了数月,子越赶到了徽瀛。
来到明府,子越拿出那枚玉佩说是寻人。门口的小厮怕是贵客,便赶紧通报了主君。不一会儿,小厮便领了子越进门。
一身华服的男子坐在正堂上,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少年,也不敢怠慢,开了问道:“公子来寻何人?”
“大人,我来寻一位女子,年岁如我一般大,名唤明韵。大人可认识此人?”子越不卑不亢,回答着问题。
“我们徽瀛本族并未有唤此名的女子,我有一位远房二哥在都城永安,我没记错的话,他的独女就叫明韵。你为何找她?”华服男子心中有些顾虑。
“大人放心,我们是朋友,我也是寻一位好友罢了。那我也不叨扰您了,在下告辞。”子越辞别了徽瀛,急急的往都城永安赶,心里只盼那个姑娘就是自己要找的明韵。
少年嘴上说着是寻朋友,可真是如此吗?若真是朋友,为何少年心中记挂了这么久,为何夜时辗转悱恻,为何把那枚刻着“明”字的玉佩日日放在胸前、、、
少年的心已经告诉了答案,一个还没有宣之于口的答案。
*
明韵买完桃花酥,带着冬月来到了酒楼,要了二楼的一个包厢。
少女带着冬月进了包厢,点了几个招牌菜,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冬月你也坐下,和我一起吃,我这也是躲一躲母亲的催婚啊。”
冬月知道自家小姐好,也没推辞,便坐了下来。
明韵喝了一杯酒,听到叮铃铃的一阵响声,忽然响起,这个酒楼以造型奇特的檐铃著称,正好这会儿可以近距离看看这个檐铃。
少女起身来到窗前,推开了窗。冬月看到自家小姐开了窗,急忙忙的把面纱递给了明韵:“小姐,快带上面纱,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偷偷来喝酒了。”
明韵急着看檐铃,接过递来的面纱,把带子往耳朵上一挽,便探出了头。少女仰头看着精妙的檐铃,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碰一碰。
一阵风吹来,吹的檐铃作响,也把明韵戴的面纱吹了下来。面纱向下飘去,忽然被一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住了,接住面纱的少年向上看去。
明韵对上少年的双眼,一瞬间瞪大了自己好看的眼眸,怔怔的看着拿着面纱的黑衣少年,子越? !真的是他!明韵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街上的黑衣少年看着探出窗外的明韵,定定的站在原地,握着纱巾的那只手不易察觉的轻颤,子越的眼眸里倒映出少女明媚的笑脸,这一刻仿佛时间暂停。
子越的身边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但这一切的喧嚣都与少年无关,子越满心满眼只有那个向他招手的少女。
看着明韵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向感情淡漠的少年红了眼眶。面对他人的欺辱,面对枯燥痛苦的训练,少年从未掉过眼泪,现在却为了眼前的少女一次次的红了眼。
子越快步进了酒楼,迎面便见到了向他奔来的明韵。少女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头上的发饰因慌乱的脚步上下颤着,肩上的丝带飘在身后,那张记忆中的脸变得更加动人。明韵的笑容炽热,引着少年走向她。
明韵把子越带到自己的包厢内,让冬月守在外面。
少年坐在明韵对面,手攥着腿上的衣袍,一时间因紧张而感到羞涩起来。而明韵大大方方的盯着少年的脸,细细端详着子越。
子越在凳子上坐的笔直,宽肩窄腰,黑色武袍包裹着他身上结实的肌肉。少年已然成熟,黑眉斜飞入鬓,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几分无措,高挺的鼻梁上那点痣更显少年的皮肤白皙,唇色红润。周身笼罩着清冷的气场,像是谪仙落入凡尘。因着竹林的遮荫,子越也未晒黑,皮肤倒是白的好看。
美人一笑,百花暗淡。子越一笑,就抓住了我的芳心啊。明韵在心里暗想,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少年。
明韵见少年有些紧张,自己便先开了口:“自那日一别,我们已是多年未见,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面对明韵的关心,子越开口道:“幸得师傅教诲,练了几年剑。出师后,我便一直找你。那日你不辞而别后,我一直很担心你,你到底去了哪里?”少年说出了心里话,耳根发红。却仍然面不改色的掩饰着心里的慌乱。
“那日我昏了过去,被府上回老家的妈妈看到后带了回去,醒来便回到了府里。”明韵回答了他的话,想到刚才子越说一直在找她,心里对子越的心疼和愧疚感又深了几分。
也不知他找了我多久,明韵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发颤:“你和我回家,好吗?”
对面的少年听到少女颤抖的说出了他幻想多年的一句话,心里溃不成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明韵,“好”。
你说好的带我回家,那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哪怕只是在你身边看着你、、、
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夹着桃瓣抚在二人身上。檐铃作响,似是为他们的重逢感到高兴。
重岩叠嶂,路远千城,少年终是找到了自己的月亮。
*
明毅下了朝便直奔明母的别院,解下披风就抱住了明母。夫妻二人恩爱依旧,真是羡煞旁人。明韵一看到自家爹这个不值钱的样,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都能笑的眯成一条缝,但心中也很为爹娘的恩爱而感到高兴。
明韵带着子越回到明府,子越一想到要见她父母,心中不免庆幸今日穿了师傅送的武袍。
子越平时穿的武袍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磨损和褪色。现在的少年穿着银丝玄色武袍,高束起的马尾,身高伟然,周身流露出不凡的气质。阔步流星的向前走,引得府里的丫头频频侧目。
二人到了明母的别院,父亲已经下朝,这会儿必然在明母的院子中,明韵便直接带子越来到了这里。
明父和明母见有客人,便都去了主屋,夫妻二人坐在正堂上,让小丫鬟给子越沏了杯茶,等着明韵介绍。
明韵对父母各问候了一声,就开始说正事:“爹娘,这位是子越,我被绑那日多亏了他搭救,这次逃过一节。而且,子越照顾了我多日,今日才见到他。”
明父、明母一听是救命恩人,连忙起身:“少侠救了小女一命,我们应当重谢,今日就留在府中吃顿便饭吧。”
子越也忙起身对夫妇二人拱了拱手,“那就叨扰你们了。”
明韵见父母松了口,连忙又说道:“子越孤身一人,也没个住处,不如就让子越住在我们府上吧,我院子旁的清雅居正好空闲,不如就让公子住在那里。”
明毅看女儿都安排妥当,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几个丫头立刻前去打扫一番。
明韵听到父母答应了,偷偷转了个脸,冲着子越露出甜甜的笑容。少年看着明韵笑得眉眼弯弯,嘴角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
明府招待完子越后已经天黑了,回廊上都挂起了灯笼,明韵和子越一起向住处走去。柔和的烛光照在二人身上,子越跟在明韵身后,看着少女的背影,子越只觉得今天的一切好似镜花水月,自己在闲云峰每晚做的梦竟成真了。
在院门口,明韵挥别少年,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忽然,子越喊住了她。
少女转过身来,树影盖住了子越上半身,明韵看不清少年的神色,此刻仲夏夜的花草香浮在二人间。
子越眷恋的看着夜光下少女柔和的面容,过了一会儿,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今晚的月色很美,睡个好觉。”不等明韵作何反应,子越转身跟着小厮进了清雅居。
明韵怔了一瞬,忽而笑了起来,对着子越的背影道:“你也睡个好觉。”
“小姐,回去吧。”冬月提着灯笼站在明韵身侧,看她傻乐着,忙催道。
月明星稀,夜空中没有一丝云烟。
都城中灯火渐渐暗下来,子越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着屋外树叶的沙沙声,一双眸子在月光下亮亮的。少年在床上还未入睡,脑海里想着白天见到明韵的场景。
许久未见明韵,子越心里对她的的思念疯长。少时的心动也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迸发了出来,令人无法忽视,无法逃避。子越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不再如以前一样感到无所适从。
他现在有了保护明韵的能力,那少年的内心就不只满足于待在明韵的身边看着她,少年的内心叫嚣着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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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越现在已经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对明韵的喜欢了,明韵现在沉迷于子越的美色,后续相处会慢慢喜欢上子越的。
喧嚣无关那句话想到了齐司礼的那句话就化用了一下,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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