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豪门弃女野翻天》是作者““白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姜附离白蔹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
主角:姜附离白蔹 更新:2024-05-25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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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附离白蔹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弃女野翻天长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豪门弃女野翻天》是作者““白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姜附离白蔹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
湘城这次文旅规划,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上到任谦他们,下到小孩,都在配合保持湘城的文明样貌。
湘城一中从古至今也传承了很多年,校园中间的那块石头是最大的亮点,文旅局下达这个命令到一中时,校长就拿出了百分百的战斗状态。
甚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陆灵犀,祭出白蔹。
眼下任晚萱单方面说一句不想录,校长确实慌了。
对于他而言,道个歉的事,陆灵犀太较真了。
“梁体最重要,”校长对白蔹印象十分好,在哪都认真学习,别人不知道,校长可是很清楚,她物理成绩备受江京的关注,“但是咱们学校也就任晚萱学的好。”
湘城历史文化厚重,尤其是白家一家人。
大永朝最辉煌的一笔,像是一道璀璨的烟花。
绚烂又短暂。
只开在了湘城。
立在湘城一中的石头既是梁体,视频文化呈现出来的必定要是梁体。
更别说……
那位陈爷看重的也是梁体。
所以这个人选还真就非任晚萱不可。
任家就是死死拿住校长的命门。
“哦,”白蔹目光没落在他们俩身上,漆黑的眸子似乎定在虚空某个点:“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
“你试什么,”陆灵犀下意识的开口,“这件事你跟张世泽都不用管……”
说到一半,陆灵犀忽然意识到白蔹说的是什么。
她细细端详着白蔹,女生雪白色的衬衣扣子从下往上严谨地扣起,袖口与领口都绣着碧绿的君子竹,黑色瞳孔映着窗外的细碎阳光。
安静又平静。
“你也会梁体?”
“对啊。”白蔹点头。
陆灵犀是知道白蔹馆阁体的基本功底,馆阁体虽好,但很囿于其他字体的发展。
但她向来不是一个打击学生的老师,不会不给学生机会。
“那让白同学试一下?”陆灵犀向校长提意见。
书法也不是谁一学就会的,不仅仅需要从小培养,还需要极强的腕力,就校长所知道的,书法家在练悬腕的时候,吃的苦头不比在少林寺少。
所以能坚持练下来的少。
这次拿到宣传视频上,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写的字就行,需要的是上得了台面的字。
整个学校也就任晚萱练的有模有样,但这么直接跟白蔹说又太打击她信心。
校长直直地盯着白蔹看了会儿,才开口,“你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他也没准备笔墨纸砚,就在办公室随便找了张白纸,又在陆灵犀桌子上找了支黑笔,递给白蔹,让她写。
白蔹不拘于笔跟纸,也不拘于环境。
她把外套放在一边,将空白的A4纸铺在桌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黑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旁边,校长跟陆灵犀还在争辩让张世泽去道歉的可能性。
白蔹放下笔,又拿起校服,抬眸看向陆灵犀与校长,很礼貌的:“老师,我写好了。”
“这么快?”校长有些惊讶,毕竟他是见惯了任晚萱写字。
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写的时候也很讲究,写得不好会推翻一遍遍重来。
白蔹这从头到尾还没到一分钟吧?
陆灵犀瞥校长一眼,然后温和地对白蔹道:“好,你先回去写作业。”
等白蔹走后,校长才继续道:“撇开长剑那件事不说,这件事让张世泽道歉也很正常,人生于世哪有不左右逢源的。”
至于白蔹写的字,校长并没有看。
主要是不觉得白蔹能写出来梁体。
“为什么要撇开长剑不说,”陆灵犀冷笑,“我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你倒是先撇开不说。”
她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看到白蔹随意放在课桌上的纸,她拿起来看了看。
“不是,你格局咋就这么小呢……”校长还想要劝。
说了半天,发现陆灵犀没理他了,一回头,却发现陆灵犀拿着一张纸看着,竟出了神。
校长便走过去瞧了瞧,这一看,本无奈纠结的脸瞬间目瞪口呆。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蔹蔓帝家
是她第一次介绍自己用的那句话。
即便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黑笔,每一个字都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回旋进退间灌注着滚滚生气,字字筋骨毕现,隔着纸张都能感觉到万马奔腾之势。
这究竟是要怎样的阅历才能书写出来如此磅礴之意?
上次陈局来的时候对任晚萱的字并不太满意。
彼时的校长还不理解,此时他终于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陈局看不上任晚萱的字了。
因为见过更好的。
任晚萱那字确实少了点真枪实弹的历练。
“陆老师,”校长将陆灵犀手中的纸张抽出来,喃喃的道:“我觉得你说的对,这个歉也不一定是非道不可,我这就去联系摄影师。”
说完,校长把纸塞进口袋,就匆匆离开。
背后的陆灵犀:“……”
??
不是,她看完了?
**
下午最后一节。
班会课。
陆灵犀拿着教案与笔记本走到班级,目光放在白蔹身上,她已经规规矩矩穿好校服,还在低头做试卷,像一只安静又漂亮的猫,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气息。
又像是奋力冲出迷雾与困境的囚徒。
陆灵犀几乎能看得清班上每一个人,唯一看不透的就是白蔹。
她勤奋好学,比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勤奋,有时候却又仿佛跳脱在世界之外,安静地用一个旁观者的目光来审视一切。
“下个星期月考又要来临了,”陆灵犀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不顾一些学生的哀嚎,“这学期一半就要过了,该努力要努力了……说的就是你,张世泽!”
张世泽没想到自己脸已经埋到课桌下了,还能被陆灵犀点名。
只能郁闷地点头。
照例开完班会,陆灵犀又将白蔹叫出去。
告诉她明天中午去拍摄。
白蔹听完,略微点头,意思就是只要会写梁体就行,不是指定人选。
她回到座位上,张世泽还伸着脑袋在跟过道对面的人说话,“我爸妈对我也没那么大期望,而且我也不聪明,没什么大理想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张世泽人生信条就是,什么阻挡他,他就放弃什么。
他没什么大理想,甚至不确定以后要做什么。
说到一半,他看到白蔹,不由摸摸鼻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出息?”
白蔹拿起笔,瞟他一眼,“为什么这么想?人生有很多种,选择自己喜欢的就行,而且……你也很厉害。”
大部分人对自己的放松娱乐而愧疚、反思。
觉得虚度光阴。
但不是做所有事都需要意义,这一点张世泽就做得挺好,只是纯粹的快乐而已。
“真的吗?”张世泽翘着腿,咧嘴笑了,然后压低声音对白蔹道:“我想的是以后毕业了,去有闫鹭的剧组当群演。”
白蔹在记忆中找了好久,才找到群演的意思。
不愧是张世泽,梦想最大只是群演。
6。
你好歹当个导演。
**
下午放学。
白蔹收到了毛坤的消息。
大内固元膏标志已经出来了,现在用中药的人太少,这个药物一出现在格斗场,就风靡了整个黑水街,流落在一群佣兵之间。
白背心:姐,有个西医想找你
白背心:是个歪果仁!
白背心:他很好奇中医!
白蔹本来不关心这个,听到对方好奇中医,她挑了下眉。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毛坤。
白蔹:1
白背心:收到!
白背心:你有ins吗?
白蔹没听说过,就没回。
两秒钟后,白背心:ok,懂了。
又过了五分钟,白蔹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她点开看了眼,对方头像是一个白发碧眼的老头子。
添加好友。
Lance:your plaster is amazing!
白蔹这一个多月背了很多英语单词,能看得懂,也能与人简单的用英语沟通。
白蔹: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对方说英文,她打汉字,对方说的她能听懂。
她说的对方一直听不懂还要找人翻译,这个兰斯从她的反应速度能看出来她是会英语的。
Lance就开始问了:can you speak english?
白蔹:不可以
白蔹合上手机,面上却很淡定。
她确实会一点外语,因为她需要听懂其他语言,研究他们的东西,但是打字说话她只说汉语。
你听不懂?
那就与她无关了。
杨琳今天好了很多,手臂上的青紫都消失了,与白蔹一起去奶茶店。
她进去兼职。
姜鹤在奶茶店门口等白蔹。
明东珩没有陪姜鹤,陪姜鹤等白蔹的是陈局。
“白小姐。”陈局正在打电话,看到白蔹,他就同那边说了一句,放下手机,只依旧愁眉苦脸的。
姜鹤站起来,走到白蔹身边,抓着她的衣角。
白蔹本不想与陈局多说,但念在昨天对方给了纪衡烟草,她将书包放下,懒洋洋地问:“遇到事儿了?”
“嗯,”陈局对白蔹没什么防备,就是跟她吐槽:“我不是在搞湘城文旅,很多文物需要维修,昨天民工与警队闹起来了,事情在网上发酵很大……”
一些媒体经过发酵。
这件事对湘城影响太差了。
一面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一面又说地方警局腐败。
事情本身过分敏感。
陈局在想要不要全面封锁这个消息,阻止记者采访。
当然,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吐槽,没想着白蔹能给他建议。
白蔹一边往图书馆走,一边静静听着,听完后她才看向陈局:“这件事最好不要堵。”
“啊?”
陈局惊讶地看向白蔹。
白蔹正一瞬不顺地看着他,那双杏眼迷雾重重,“堵不如疏。你作为管理者,要的不是堵住悠悠之口,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存才是根本,大大方方公开调查……”
她有条不紊的向陈局输出。
最后伸出一根冷白的手指,虚虚点了下陈局的心脏,慵懒地偏头笑了笑:“法无定法。你代表的是权威,是公信力,千万别因此让自己失去话语权。”
陈局很少与人说起这种事。
明东珩听不懂,姜附离没这个时间同他说……
万万没想到,他从一个高三学生嘴里听到这些。
像是破开了重重迷雾。
“我知道了,”陈局正了神色,此时看着白蔹却多了一丝恭敬,“谢谢白小姐!”
这声“白小姐”比以往任何一句都要尊敬。
图书馆距离学校一站路,白蔹因为要跟陈局说话就走路过去。
两人又零零散散说了很多。
等到了湘城图书馆,陈局恭恭敬敬目送白蔹进去,这是陈局第一次与白蔹闲聊,心下却满是惊骇。
她说的很多谋略都让人醍醐灌顶。
若不是白蔹真真切切就是一个高三生,他忍不住会想,对方是不是做过官?
若不然哪里学的权谋之术?
等白蔹进图书馆之后,他才拿出手机,同手下打电话:“给我找到什么好烟草了没?速度要快!”
吩咐完。
陈局又打开与明东珩的对话框。
他隐隐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在他面前铺开。
陈永坤:明先生,白小姐她喜欢吃什么啊?
陈永坤:日常有什么爱好呢?
陈永坤:除了古筝外她还喜欢干什么?
明东珩只发了两个字:想死?
还在疯狂打字的陈局:“……”
该死,这人该敏锐的时候不敏锐!
不该敏锐的时候跟狗一样!
服了。
算了,他还是先在纪老先生身上多下点功夫。
当然,陈局不会知道——
白蔹的老师是梁则温,是帝师,是千古第一卿相,教的是帝王之术,行的是天下之道。
他教出来的学生一个当上了皇帝,另一个能差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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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晚萱忍着惊惧。
走到校长身边看了过去。
视频刚好播放到白蔹写下字的那一瞬间,任晚萱是学过梁体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写那一行字的人,从运笔到转折,章法布局极其精巧。
她几乎看到的第一眼,就领会了仇学政经常说的“筋骨”两个字。
“怎么样,白同学写得不错吧,”校长翘着腿,忍不住开口,“这是不是就是仇老师说的入了状态?”
现在的人书写的时候,总会学习古人的书写方法。
大部分人都会看着真迹来猜测古人写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校长回顾着白蔹写字的那一秒。
他觉得白蔹那时候就像是顿悟入了状态,几乎全场的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这种状态也只是运气好而已。”任晚萱看着校长,却回答不出来,她抿唇看着校长,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相信一个她从未放在心上的白蔹,会处处超过她。
培训班就算了。
书法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被任家、湘城一中的人捧了这么久,她甚至连有兰亭奖提名的仇薄卿都不放在眼里——
又怎么可能会承认白蔹能比得上她?
“只是一时的状态而已……”她拿出手机,给秘书长打过去电话。
“怎么了?”秘书长正与任谦在一起,“小姐您在拍摄了吗?”
任晚萱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了任谦的声音。
她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垂着眸开口:“没事。”
她猛地挂断电话。
这件事……
不能让任谦知道。
她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好半晌,然后给仇薄卿发消息。
师哥,你有跟老师说兰亭奖的事吗?
与此同时。
仇家。
仇薄卿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回家。
大厅里,仇学政正在与文旅局的人商量事情,仇薄卿没有打扰,只站在一边等他们说完。
“湘城想申请一个书法协会真的办不到吗?”文旅局看着仇学政,有几分怅然,“那么多偏僻的地方都能有书法协会,我们湘城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全国书法家不计其数。
除了中书协外,各个小地方都有书法协会,唯独湘城没有。
文旅局已经向上申请三次了,都没通过。
“还是差了一点,”说着,仇学政也是叹息:“除非拿到兰亭奖,我们湘城名声大震,倒是有机会。”
拿到兰亭奖,前途一片坦荡。
中书协、甚至江京的某些家族都会抛橄榄枝,到时候替湘城申请书法协会要简单得多。
但今年仇薄卿能不能拿到兰亭奖也是个未知数。
“我相信小仇老师一定可以。”文旅局的人一脸希冀地看向仇薄卿。
仇薄卿没说话。
仇学政只是笑笑,然后叹气。
等文旅局的人走后,仇薄卿才看着仇学政,他抿着唇,十分不解:“爷爷,您为什么不推荐师妹作品入兰亭奖?”
“她现在心太浮,不适合。”仇学政摇头。
仇薄卿却不赞同,“您应该知道女生天生腕力就没有优势,她练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您对师妹的要求会不会太过严格?”
“你要这样说,”仇学政淡淡看向仇薄卿,“那江京的许雅君你听说过吗?18岁就被中书协主动邀请入会,她也是女生,为什么腕力这么强?”
一听这个名字。
仇薄卿就不说话了:“你这要怎么比?她老师是谁您不知道?”
拿她跟任晚萱比未免太欺负人了,他对仇学政的说法根本就不赞同。
仇学政摇摇头,仇薄卿从小跟任晚萱一起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妹,对于出类拔萃的任晚萱自然是十分欣赏。
**
下午放学。
路晓晗跟白蔹等一堆人一起走在路上,“明天仇老师的演讲,我想找许茜看看能不能搞两张票,你们去不去?”
张世泽无所谓的转了下篮球,“放过我吧。”
“谁?”白蔹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戴上耳机。
路晓晗看白蔹一眼。
身边,宁肖默默开口,“仇学政老师,湘城很出名的书法家。”
连宁肖这种生人勿近的大学霸都知道了。
“哦,不去。”白蔹懒洋洋的开口。
“啊,”路晓晗知道白蔹刚来一个多月,就向她解释,“可那是北城的仇老师啊,北城书法协会的人,这次不知道是谁请动这座大山,竟然让他回湘城了。”
说完,她看向白蔹。
白蔹依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路晓晗在她身边,甚至听到了白蔹小声的背了个单词。
?
很6。
行吧,路晓晗又看看落后他们一步的杨琳,杨琳肯定不会去。
一中旁边。
黑色的车远远停在马路对面。
姜鹤坐在后座,将头趴在窗户上,远远看着校门口的方向。
他前面,姜附离微微敛眸翻阅着电脑屏幕,一张冷厉的脸上,寒气愈来愈重,明东珩坐在驾驶座,恨不得下车。
偏偏他兜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明东珩都不敢看后视镜,连忙拿起兜里的手机,是姜西珏。
“你干嘛?”他小心翼翼地下车,压低声音,“不知道姜少在看高家给他发的文件吗?”
高家对于姜附离来说,是绝对没人敢触及的底线。
手机那头,姜西珏可不管明东珩遭受的待遇,只道:“中书协的邀请,希望咱姜皇能给出一幅字,话我带到了,你记得抽个空跟他说。”
说完,姜西珏不管明东珩的怒骂,直接挂断电话。
甩锅姿势相当流畅。
明东珩黑着脸,姜西珏不敢说,他就敢了?
他按着手机,劈里啪啦在四人群吐槽——
中书协有毛病?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姜附离练书法,还敢求到这来?
车内,姜附离按着眉心,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要给高家打过去,目光一抬,看到了不远处,一辆白色车边的女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米色风衣,脖颈上系着紫色系丝带,脚上踩着高跟鞋。
极其时尚。
姜附离看着她的脸,好半晌,他偏头看向姜鹤:“那天晚上你白姐姐说跟谁吃饭?”
姜鹤趴在窗户上,不理他。
“姜鹤。”姜附离冷冷叫他全名。
一般这种时候,姜附离就是真的要发火了。
姜鹤也怕,他默默开口,“她妈妈。”
姜附离冷白的手指轻轻扣着手机屏幕,他看着窗外,考虑了大概五秒钟,给白蔹打过去电话。
“我快出来了。”白蔹声音挺诧异。
姜附离十分的风轻云淡:“你去后门,姜小鸟自闭症犯了,前门人多,我们在后门等你。”
姜鹤有自闭症白蔹是知道的。
并不怀疑,“行。”
车后面坐着的姜鹤:“……”
黑车的商务车缓缓开入一中后门,姜附离这车是江京配置的,但牌照却是湘城本地的牌照,日常出行并不显眼。
校门口,坐在白车内驾驶座的许恩看着那辆黑车。
稍稍有些愣。
纪慕兰正在给白蔹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她有些怀疑白蔹将她拉黑了。
于是同许恩说了一句话,却见许恩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怎么了?”纪慕兰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
许恩回过神,又摇了下头,“没事。”
只是心下犹疑,那车……
他曾经在江京远远见过差不多的一辆,整个车身都是防弹结构,不过他未曾瞧见里面的人,没想到湘城也有类似差不多的车。
**
学校后门。
白蔹早就到了。
天已入秋,她校服外套拉得很严实,这个点太阳已经半落山了,红彤彤的映下残光。
她穿着校服清清冷冷地站在马路边,握住手机的手指也是冷白的,隔帘送影,仿佛是初秋一幅清浅的水墨画卷。
明东珩静静将车停到她身边。
后车门自动打开。
白蔹站在原地,看着趴在椅背后的姜鹤,笑了,像是静默在画中的人影活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弱?”她上了车,伸手捏姜鹤的脸。
姜鹤抿唇,抬头。
姜附离警告地瞥姜鹤一眼,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敲着电脑。
今天明东珩似乎要去格斗场看什么新神擂台,姜附离给他放了假。
姜附离白天处理姜家的事,晚上得去一趟研究所,姜鹤死活要找白蔹。
纪衡跟姜鹤也认识了,这会儿跟白蔹回去纪衡没有意见。
青水街路口。
白蔹跟姜鹤下车。
姜鹤转身就要往巷子走,被白蔹拎着后颈拽回来了,挑眉:“怎么不跟你哥哥说再见?”
姜鹤:“……再见。”
姜附离目光淡淡掠过姜鹤,才对白蔹道:“他有任何事,给我打电话。”
毕竟姜鹤不是正常小孩。
等姜附离走后,白蔹才带着他往巷子里面走。
又长又绕的巷子,今天有不少工人在装路灯。
白蔹有些意外。
不过没多在意,等到纪衡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门半敞的,里面传来纪衡略显爽朗的笑声。
“小陈,你晚上一定要在这里吃饭,我下厨!”
白蔹一打开院门。
就看到纪衡坐在石桌边,手上拿着烟杆,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你别说,这烟草虽然没有牌子,比我以前抽的都还要带劲。”
薄薄的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石桌上,摆放着一小袋用塑料袋随意装起来的烟草。
陈局一眼就看到外面回来的白蔹,眼前一亮,“白小姐回来了。”
纪衡手一顿,抽烟的速度略慢了点。
白蔹知道纪衡瘾大,只是不让他没节制的抽那么多,她向陈局打了个招呼,“我去给姜小鸟收拾房间。”
纪衡用烟袋指指白蔹旁边的一间房:“那是邵军以前住的,我下午收拾过,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陈局不敢搭话。
直到纪衡问他,“你吃饭有什么忌口吗?”
陈局哪敢劳烦纪衡做饭给他吃,他有点想把那个做蛋糕的带过来。
他正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纪衡的老人机响了下。
是纪慕兰。
“我在校门口等她到现在都没等到人,她又逃课?”纪慕兰也不打招呼,声音很冷,像是在生气。
说的自然是白蔹。
纪衡拿着电话,往门外走,将烟竖起来抽了一口,“她已经回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她?”纪慕兰声音拔高,她还想说什么,想起来刚与纪衡缓解,便道:“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等她。算了,许恩刚收购了一家酒店,今晚庆祝,你们俩先出来,我跟许恩等你们。”
“不了,”纪衡声音平静,“我晚上要跟小陈喝两杯,你们要来可以来一起喝两杯。”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手机另一边,纪慕兰表情十分不好。
她实在不明白,她这么千方百计的给白蔹创造机会见许恩,是为了什么?
白蔹拎不清就算了,纪衡也这么拎不清?
“怎么?”许恩看着她坐回车内。
纪慕兰摇头,没有将不悦表现出来,“没事,我爸说让我们回去吃饭,但他住的地方你也不习惯,今晚他还有个朋友在跟他喝酒,我们还是先回去。”
青水街那样的地方,纪慕兰是不会带许恩过去的。
许恩略微点头,他没什么心思去跟纪衡还有他朋友喝两杯。
**
星期三。
仇学政在大部分学生的瞩目之下,来湘城一中大礼堂演讲。
校长亲自迎接。
甚至记者都来了两个。
“仇老,先坐,”校长将仇学政带到会客室,亲自去给仇学政泡上茶,“感谢您对我们高三学子如此关心。”
他是整个湘城名气大的正面例子。
“校长不必多说,我也是湘城长大的,”仇学政是为数不多考出去湘城的人之一,还小有成就,虽然回来的时间少,不代表他不关心家乡,“能为家乡做点事,我也很高兴。”
这一点,校长自然也知道。
湘城,尤其老一辈的人,对这里的情怀很高。
校长在整理会议桌上摆着的一堆东西,“今年学校有几个尖子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一飞冲天。”
他正说着,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是听任先生说有这回事。”仇学政拿过茶杯,轻轻吹了吹。
刚要喝,就看到飘到地上的纸,他随意瞥了眼,一眼就看到纸上的四个字,他动作顿住。
“啪——”
他猛地放下茶杯,伸手将纸捡起来,“这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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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邵军带着白蔹进门。
纪慕兰已经两年多没见白蔹了,此时一见,却觉得恍惚。
与她记忆中差别太大了。
她的女儿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进来,碧绿的腰带将腰腹微微收紧,步步生兰。
手中拿着手机,略带懒散的姿态,包厢灯亮,她一眼看过来,漆黑的眼眸像被墨笔晕染过一般,折射出漫天星光。
男人也是一愣,听纪慕兰描述的女儿,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顽劣不堪的少女。
没想到看上去却很文静。
还有纪邵军,他原以为在湘城长大的纪邵军多少会有点怯场。
却没想他落落大方。
男人站起来,诧异又礼貌地与纪邵军打招呼,他戴着眼镜,轮廓分明,看得出保养得很好,年近中年身材半点没走样:“你好,我叫许恩,跟慕兰在一次航海会展中认识的。”
儒雅、气度不凡,又谦谦有礼。
看得出来,他家境教养都很好,看人的时候,没有任家那般刺目。
纪邵军看许恩一眼,表情比方才好了不少,他与许恩握手,“我是她的哥哥,纪邵军。”
两人坐下。
白蔹看着纪慕兰,一直没说话。
“你为什么一直在玩手机?”纪慕兰穿着精致剪裁的衣裙,肩膀上搭着披肩,形状姣好的眼睛眯着。
她看着白蔹一直摆弄着手机,眸色沉沉。
白蔹怔了一下。
她又抬头看着纪慕兰。
收起了手机。
“纪慕兰。”纪邵军抬眼。
纪慕兰就收回目光,不看白蔹,对纪邵军道:“我会带她去江京,许恩给她找了国际私立学校。虽然大部分都是学理的,但也有文科,毕业直接对接国外大学。”
这不是商量。
而是通知。
纪邵军还未说话,白蔹就低垂着眉眼,慢悠悠地开口:“我不去。”
纪慕兰眼看就要生气,看了眼许恩,又怕他看了笑话。
于是“腾”的一下站起来,她睨着白蔹:“你跟我来外面一下。”
白蔹抬头,修长有力的手压着桌子站起来。
纪邵军想跟着出去,却被白蔹看了一眼,他意识到白蔹不想让他出去,迟疑了一下。
对面,许恩笑了笑,开口,“纪先生,让她们母女俩说话吧,你跟我说说慕兰小时候的事……”
迟疑了一下,纪邵军没有追出去。
纪慕兰早就跟他说了,许恩是江京人。
他也知道,白蔹去江京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走廊上。
纪慕兰优雅的踩着高跟鞋,才堪堪比白蔹高一丁点儿,“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让你进那个学校?你舅舅说你听话多了,以后就不要再如此顽劣,许家规矩比白家大的多,你听好……”
两年了,再次面对白蔹,纪慕兰心口依旧烦闷。
白家将白蔹赶出来,无疑是在她脸上扇巴掌。
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是你的一件物品吗?”白蔹按灭手机,开口。
她就这么看着纪慕兰,杏眸漆黑深邃,并无其他情绪。
“你什么意思?”纪慕兰看着白蔹,胸口剧烈起伏:“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给你请最好的家教,让你进最好的班级……”
白蔹静静地听她说完。
对于纪慕兰说的一切她并没有感知多少。
“我是你用来炫耀的工具吗?”白蔹轻声道:“两年了,两年你才回来看我。我一个人在白家,面对白启明,面对白少绮,面对白少柯。你为我好,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
纪慕兰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皱眉:“你留在白家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我是为了你着想。”
“无所谓了。我现在户口在外公那,所以,我的以后的生活你不用管,”白蔹朝纪慕兰礼貌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了——”
她回头,嘴边笑容散漫:“回去看看外公吧。”
白蔹说完,又拿出手机给纪邵军发了条消息,就离开万和楼。
她对纪慕兰没什么感情。
可脑海中翻出的记忆却在一点一点灼烧她的情绪,她走出万和楼,又蹲在地上,静静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漆黑的眸子反射着冷月。
她双手环住膝盖,好半晌,才翻出手机。
手机上有一张刚刚在饭桌上偷拍下的照片。
是纪慕兰的。
她看着这张照片,指尖轻轻抚过屏幕那张脸,然后十分小声的开口:“娘亲……”
纪慕兰。
长得很像她娘亲。
**
姜附离刚回来,他本打算带姜鹤先去吃饭。
却在车子驶过街道时,看到蹲在路边的白色身影。
“停车。”他猛地坐起。
车子缓缓停下。
姜附离在对面,隔着窗户,隔着万千灯火,隔着万里长河,静静看着白蔹,犹如第一次那样,她在看月亮,他静静看着她。
对方一身素衣,背对着路灯蹲着,雪色的裙摆逶迤在地上,开出片片兰花。
她明明没什么表情,只静静看着一个地方。
姜附离却总觉得她此刻是支离破碎。
碎成一片一片的,散落一地。
姜鹤也看到了白蔹,他从椅子上爬下来,就要下车。
被姜附离冷冷的拎着后颈。
姜鹤瞪大眼睛,十分控诉。
姜附离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他按到原位上:“又不会说话,回去。”
他下车,又把车门关上。
姜鹤:“……?”
真的没有警察来管管吗?
驾驶座的明东珩,他瞥了后视镜一眼。
表示爱莫能助。
姜附离走到白蔹身边,平时警惕力那么强的人,此时却没感觉到他靠近。
他蹲在白蔹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轮圆月。
姜附离看了一会儿,然后点评:“你是计算过,这个角度看月亮比较亮?”
白蔹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容资绝滟的脸,冲击力很强,对方一双凤眸淡淡眯着,正挑眉看她。
他即便是蹲着,姿态也分外优雅。
“啊,”白蔹以为他今天会回来很晚,她按灭手机,“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以前上课喜欢坐最后一排的一个位置,”姜附离看着她,那一双眸子极浅,极清,“学校论坛就传言那个位置听课效率最好,因为我计算过。”
“但实际上,”姜附离慢悠悠的开口,“教授说我坐前面他不敢说话,就拜托马院长让我尽可能坐后面。”
白蔹有点想笑,她下巴搁在手臂上。
能想象出来,教授不敢说话,又不敢找他。
只能默默拜托别人转告。
“你这么早出来,吃了吗?”姜附离看了眼她的表情,这才站起来。
白蔹摇头。
预料之中。
他见她还懒洋洋的蹲在地上,不是很想动。
姜附离伸手,低敛着眸,“走,带你去吃点一般人吃不到的。”
白蔹半仰着头。
她盯着那只莹润修长的手看了半晌,空气中,似有淡淡的银丹草气味流动,路上车流不息,背后是万家灯火。
她伸手。
抓住了这个湘城的一点温暖。
**
姜附离带着白蔹去吃饭,不是万和楼,而是一家巷子里的私人住宅。
明东珩敲门的时候,屋内的人骂骂咧咧拿着菜刀出来:“敲什么敲,是不是需要我敲你一锤……锤……”
“吱呀——”
门一开。
男人目光看到明东珩身后穿着水墨色风衣的颀长身影,对方正淡淡抬了眸,浅眸冷如泉,在他身上掠过。
男人如机关枪般的嘴像是被按了个开关,瞬间闭上。
他温和地打开房门,嘴边挂着笑意。
礼貌退到一边,让一行人进去。
目光触碰到白蔹时,不由瞪眼。
然后伸手死死抓住明东珩的衣摆,用眼神示意明东珩——
怎么会有一个女生?
明东珩诧异的看他,“迟律师,你抓我干嘛?”
迟云岱:“……”
他抬了下下巴,余光注视着白蔹的方向,使着眼色,眼睛都快抽风了。
明东珩皱眉:“眼睛疼?”
迟云岱:“……”
他累了。
迟云岱忽然放下手,面无表情的转身关门。
拿着刀去厨房。
**
万和楼。
纪慕兰忍着怒气再度回包厢,纪邵军收到白蔹消息的时候,就知道着母女俩没谈好。
他不意外,纪慕兰性格强势,控制欲又强。
白蔹虽乖,但很有自己的想法,比如每天蹲点纪衡床头。
“哥,你帮我劝一下她,”纪慕兰坐下来,平心静气的同纪邵军道:“我一定要带她走。”
纪邵军没说话。
纪慕兰就看着许恩。
许恩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笑着抛下饵料:“纪先生,你也知道,江京私立学校师资强大,对接国外。文科外交官产地,她去那里进修,以后绝对会比在其他地方好。”
外交官,对于湘城来说是一个难以企及的职位。
纪邵军摇头,“她想在湘城读完高中。”
这是刚刚白蔹发给纪邵军的原话。
“哥!”纪慕兰皱眉,她“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你们不想离开这里,也想要她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
“纪慕兰,”纪邵军抬头,“回来这么久,你有问过阿蔹在想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转理了?”
“转理?”纪慕兰眉皱起,“都高三了?还转理?!”
她看了眼许恩,因为许恩在,她强忍着——
没将白蔹高一被理科班老师赶去学文这件事说出来。
许恩的儿子在读江京大学读大三,正在申请考研。
让她在许恩面前说这个,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你们能不能别跟着添乱?”纪慕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让她吃个苦头,她才知道努力。你不知道她练个古筝都能睡着,硬生生把老师气走。再不好好管教,只由着她来,以后她怎么在社会上混?”
“孩子都有逆反心里,”许恩倒是没想到白蔹竟然这么叛逆,他怕两兄妹吵起来,安抚纪慕兰:“学理也行,这孩子可能是喜欢理科,也不是没有出路的。”
许恩也就随口一说。
高三还去文转理……怕就是纪慕兰说的,叛逆。
什么出路,他也没想好。
纪邵军没回答许恩。
他强忍怒气,手按着桌子起身:“纪慕兰,你把她一个人留在白家也就罢了,能不能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我跟爸也不想着她考什么北城大学,没想着她能考出什么成绩出来,她想学理就让她学怎么了?”
“还有,阿蔹古筝只学了一年,就已经弹得那么好了,你是还要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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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姜附离被气笑了。
也算是知道了对面那人是谁。
她按着姜鹤的脑袋,这姓宋的以为她对白少绮起了嫉妒之心,所以故意带走了拜师帖?
“你首先得弄清楚一点,拜师帖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姜附离走出图书馆,她看对面的奶茶店,微眯的眼睛漆黑深邃,干净冷艳中敛着浅薄的乖戾,“还有,我的东西,别说我带走——”
“我就算烧了,你又能怎样?”
手机那头的白蔹一愣。
姜附离淡漠的低头,“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想了想又将人拉黑。
这白蔹提醒她了,俩人还有婚约在,得找个机会解除。
真晦气。
姜鹤拉住她的衣角。
姜附离低头,伸手懒洋洋的捏住他脸颊,手指修长,冷玉般清润:“还是你可爱,说吧,喝什么?”
两分钟后。
姜附离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这地方就这一个奶茶店,正值下班下课时间,排队的人挺多。
姜鹤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蹲在马路边等她。
他人生第一次出现难题。
他的好朋友要请他喝奶茶。
当然,作为条件——
姜鹤戳了戳自己右手上的黑色手表,手表立马显现出一个悬空的轻薄三维平面。
他点开微信,踌躇好久,点出一行字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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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城中心。
一幢中式的独幢庄园。
对面路边等了几个人。
“高博士,没想到您会来湘城,我昨天才得到消息。”穿着考究的老人看着青年,态度分外礼貌。
若是有湘城其他人在这里,定十分惊讶,因为这老人就是湘城新闻上经常出现的任谦,湘城管理者。
高博士很年轻,个子不高,鼻梁上架着眼镜。
闻言,他似在等待什么,只看了任谦一眼,“嗯”了一声没有多答。
他无论在哪都是受人追捧,任谦这样的仰视目光对他来说是常态。
任谦今天有听说高博士的行程,特地赶来见他,“高博士,晚上我在万和楼摆了一桌,您看您有时间吗?”
“再说吧。”高博士皱了皱眉头。
“好,您有时间跟助教说一声就成,”他的回答在任谦意料之中,他今天来只是刷刷存在感,“那高博士,我们就先走……”
一句话未说完。
“刺啦——”一声。
黑色的车在对面庄园入口处停下。
看到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从车上走下来,高博士忽地打起精神,他站直身体,大步朝对面走去。
见高博士如此态度,任谦一愣,朝对面看过去。
谁能让高博士在这等了两个小时?
对面,高博士穿着研究服,挤到庄园门口,他跟着黑T青年进门,带着他这个年纪所拥有的骄傲:“姜少,你接受了其他国家加入CRFS,但拒绝了R国,仅仅是因为你不喜欢R国人,你不觉得把私人情绪参与到国际合作上,太过儿戏?”
助理刚把手上的信件交给姜附离,闻言,震惊的看向这位莽撞的勇士。
姜附离接过信,没理他。
继续往前走,保镖挡住高博士。
高博士趁保镖疏忽,挣开禁锢,他张大嘴巴,助理两眼一黑,感觉到不妙刚想阻止!
然而高博士下一句已经出来了,他冷讽中夹杂着愤怒:“你难道不记得我们的校训是科研面前无国界?你早已经忘记了初心!”
噤若寒蝉!
现场犹如陷入六千米海拔的雪山,气压低沉,寒风呼啸刺骨!
姜附离终于停下,他抬手阻止手下,从容不迫的俯视对方:“你是谁?”
他问。
高博士自小是天才,一路跳级,26岁从R国留学归来,同时参与了全球好几个研究项目,他老师去年刚评上院士,在学术圈用顶级门阀形容也不为过。
履历在江京大学也数的上名号,学校里各大院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没想到在姜附离这连个名字都没有。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有些屈辱的开口:“高珈宸。”
“高珈宸,”姜附离点点头,他拥有一双格外浅淡的眸子,氤氲着寒凉,唇色也浅,平静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向你解释?”
“我……”高珈宸喉咙动了一下,从来都受万众瞩目的他整个傻眼,“可、你、你这样我很难信服你……”
姜附离打断他:“你以为你的信服对我很重要?”
高珈宸惊呆了,完全没料到传说中的姜附离是这种性格,“你……”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单独歧视他们是不对的,”姜附离慢条斯理的将手中信件折好,又弯腰,优雅地塞进高珈宸口袋,微低的眉眼清疏冷艳:“信封上有国际联盟的联系方式,欢迎投诉。”
他站直,一身黑衣孤冷且不近人情,大步往屋内走:“记下他的名字,以后有我的项目,永远拉黑他。”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
姜附离低眉,是一个从来不发消息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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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附离随手找了张图发过去,偏头,“姜鹤在干嘛?”
手下时刻掌握着姜鹤的消息,“小少爷在图书馆,明先生在跟着他。”
姜附离指尖无意的敲着手机屏幕,指甲修剪的干净匀称,手背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能浅浅看到浸润出的青色血管。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身后,高珈宸惊恐的看着姜附离背影,这次他是真的急了,“姜少!姜……”
他想追上姜附离,可保镖若还能让他成功一次,那明天就不用在姜附离面前出现了。
高珈宸被保镖捂嘴拖出去。
助理见怪不怪的记下这个人的名字。
**
外面。
任谦跟秘书长还在路边,他看着高博士进了庄园,又很快被里面的人扔出来。
“上车。”任谦在看到高博士之前转身。
“任老,那人是谁?”秘书长打开车门让任谦上车,他看对面那栋古楼,惊愕咂舌,只堪堪听到了高博士那句“姜少”。
CRFS是一个暗物质合作组的工程。
江京选择湘城以前留下的防空洞为基础建造研究所,地下2900米,全球最深的一个暗物质研究所,正在评审验收配套工程。
保密程度高,作为湘城最高管理人,任谦也不知道具体内部名单。
他从熟人那才联系到高博士助教。
“我不知道,CRFS项目内容保密级别很高,里面那位……”任谦略一思索,“他的姓氏……”
“高博士叫他姜少,他姓姜……”秘书长说到一半,忽然瞪大眼睛。
难怪。
任谦看着车窗外,声音悠远,“你明天再联系高博士的助教,希望他没看到我们。”
秘书长也不确定高博士有没有看见。
若被高博士知道他们看到对方这么狼狈的一面,结交这件事就是未知数。
“再看吧,”任谦轻叹,想起另外一件事,“绍荣怎么忽然请假?今天跟我一起见高博士的时间都没有。”
“他回家了,”秘书长低头翻阅记事本上的行程,“纪先生说接晚萱小姐去看她爷爷。”
闻言,任谦没发表意见。
他对纪家的事情不清楚,纪家人也就在他女儿婚礼上出现过一次,他只在意一点:“怎么这个点回去?”
以往也是逢年过节的才会回去。
纪绍荣也是个知识分子,原本想着带他来能跟高博士交流,哪知他今天请假。
任谦本就对他不满,眼下表情愈发淡漠。
“好像是听说有个侄女回来了。”
“嗯。”任谦不再过问,他对纪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纪家人在他们眼里太过稀松平常。
秘书长笑了笑。
当年任家独生女任家薇看中纪绍荣这个穷小子的时候,任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同意的,这身份地位相差太大。
不过,二十年过去,纪家一直本本分分。
整个湘城甚至没人知道青水街普普通通的穷小子纪绍荣已成功入赘到任家。
低调,安分。
不争不抢,但也没什么存在感。
**
姜鹤这边。
他蹲在马路边。
姜附离消息回复的挺快:图片.JPG
只有一张图片。
姜鹤点开——
某人参与编写的江京大学物理书籍封面。
“……”
姜附离回来就看到姜鹤那手表显示的蓝色荧光三维画面,把奶茶递给姜鹤:“什么东西?”
她买的超大杯,姜鹤一只手拿不过来,就用两只手抱着。
姜附离低眉就看到一本书的封面……
《江京大学物理》。
“这本书,”姜鹤慢吞吞的,表情不太情愿,“挺厉害。”
姜附离点点头,拿出手机想拍下来封面,只是打开相机却看不到小朋友儿童手表上的画面。
这是什么黑科技??
两人沉默几秒,然后加上微信。
姜鹤手机上终于多了第七个人。
两人就坐在路边,目不转睛的看路过的车。
“真是神奇,”姜附离手搭在膝上,指尖不紧不慢地点着膝盖,另一只长腿随意曲着:“我看了车辆电气系统,书上说通电后它转子的磁场能让定子产生交流电,不过还是神奇……”
姜附离对现代所有一切都感兴趣,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她电气系统。
但她不知道原理。
这两天两人每天学习完之后就坐在马路边看车。
姜鹤抱着奶茶,歪头看她。
“行了,”姜附离看了眼微信,外公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将吸管插入姜鹤的奶茶,起身拍他的脑袋,“我回去了,明天见。”
她坐上12路公交。
姜鹤蹲在原地,双手抱着奶茶一边喝,一边仰头看着12路公交摇摇晃晃离开。
一辆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寸头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姜鹤爬到后座,在男人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开口:“明叔叔。”
明东珩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他一张硬汉脸摆不出温柔:“怎么了?”
姜鹤慢吞吞的:“我可以跟白姐姐一起回去吗?”
明东珩:“?”
他面无表情:“……我会帮你问少爷。”
问题是,带你回去会吓死她父母吧?
她好心带你玩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
青水街,纪衡家。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低头看褐色的古朴绣架。
“爸,你看半个小时了,”坐在石桌边穿着湘城中学校服的女孩玩着手机,十分无聊,“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闻言,没回头,“等你表妹回来。”
“我不就一个堂哥?”任晚萱诧异。
她从小到大,只来过几次纪家,不清楚纪家的事,但她记得只有一个叔叔一个堂哥。
“嗯,你还有个姑姑。”纪绍荣言简意赅。
两人正说着。
纪衡从里面出来,他拿了一个小礼盒给任晚萱。
“谢谢爷爷。”任晚萱甜甜一笑,她伸手接过礼盒,然后随手放到石桌上。
心里却不在意。
她的生活用品都由任家找人定制,作为任家唯一的女儿,每件衣服都是知名品牌定制,可每次来这里纪衡都要给她做衣服。
任晚萱自然是看不上,这衣服拿回去她妈妈都让人放到仓库了,一次也没穿过。
“小妹还是没有消息?”纪绍荣目光从绣架上收回来。
皱眉,他对纪慕兰知道的不多,对方自小性格高傲,跟他不太合得来。
纪衡拿起烟袋,“没。”
“听大哥说,她女儿要转到这边来?”纪绍荣不再问纪慕兰这件事。
“……”
任晚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两人说话,听了个大概。
这个亲戚比她大两岁,现在高三。
她听了一点,就没在意,拿起手机跟朋友聊了一会,眉眼一挑——
师哥,你说……她会不会听说我爷爷是任谦,才想转过来?
她打着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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