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仙侠连载
大专毕业的的我,在家人的鼓励和支持下,第一次远离家乡,走出国门,前往遥远的北欧留学,然而初到北欧的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和自然风光,就遇上一起骚灵事件,尽管轻而易举地将其解决,但我的北欧之旅似乎由此蒙山了一层诡异的诅咒,无数事件接踵而来,尽管不是发生在本人身上,但到最后还是因为千丝万缕的关系转入我手,每个事件背后,我都隐约感觉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一切,有些人,天生注定成为主角,但有些人,终其一生只能默默无闻,而默默无闻的我却无意中闯入了一场为主角设定的游戏中,不仅要面对各路妖魔鬼怪,还要和那双幕后之手进行博弈。
主角:暂无 更新:2023-03-08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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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暂无的武侠仙侠小说《留学法师》,由网络作家“不再熬夜Y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专毕业的的我,在家人的鼓励和支持下,第一次远离家乡,走出国门,前往遥远的北欧留学,然而初到北欧的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和自然风光,就遇上一起骚灵事件,尽管轻而易举地将其解决,但我的北欧之旅似乎由此蒙山了一层诡异的诅咒,无数事件接踵而来,尽管不是发生在本人身上,但到最后还是因为千丝万缕的关系转入我手,每个事件背后,我都隐约感觉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一切,有些人,天生注定成为主角,但有些人,终其一生只能默默无闻,而默默无闻的我却无意中闯入了一场为主角设定的游戏中,不仅要面对各路妖魔鬼怪,还要和那双幕后之手进行博弈。
高三那年成绩差,为了毕业后还能读书,我报考了职业学校,本想着好好学习寻求机会逆袭,但在校期间却不学无术,专业知识不用心学,反倒是学到不少歪门邪道。
最后还是一身空地熬到毕业,打了两三年零工,直到心里重新萌发再度深造的想法。
随后受到定居在瑞典姨妈的邀请,我考过了雅思,隔年就通过一家留学机构的帮助申请了出国留学,当时这件事是全家人同意和支持的,他们希望我能换个环境好好学习,毕业后获得高含金量的文凭,然后找一份正经工作。
对于他们的期盼,我心里是明白得很的,一般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有所成就,这是人之常情。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但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太希望我靠那些旁门左道为生。
所以到了国外之后,我便以学习为主,歪门邪道的涉猎和研究逐渐演变成兴趣爱好。
我那时住在斯德哥尔摩,瑞典的首都,读的是斯德哥尔摩大学,攻读的专业是语言。
斯德哥尔摩据说是皇室贵族居住的城市,地方大,人流量也比瑞典其他城市要大,公共设施也相比小城市要全面,是一座规模壮观的城市。
然而这份壮丽在我初踏这片土地时丝毫没给我任何新奇感,加之我原本也学过心理学,考取过心理咨询师证书,听到斯德哥尔摩的名字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联想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对这座城市的人文构造及了解也分毫不差地与该奇特的效应挂上了钩。
身在异乡,面对各种差异的文化,一贯习以为常的旧常识被新地方的常识否定,再加上我个人多少有些内向,起初是很难适应这边的生活。
所幸,我有亲戚在这边,还有平日里时常发信息关心我的许阿姨,暂且令我不感到那么的无助。
许阿姨是我妈的朋友,她对我好的原因其实一方面因为我妈,另一方面是因为来瑞典那天,替她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回想起飞机抵达瑞典当天,就是她来接的我们,原初的计划是我姨妈来接我,但由于某个特殊原因,我妈决定临时改变计划。
我妈是陪我一起来的,因为我是第一次出国,我妈表示要跟过来看看,说想看看瑞典,以及看看我的学校,那样她才会放心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上学。
我知道她是在关心和不舍得我,此外,她也想趁这个机会来旅游和顺便和平时很少能见面的许阿姨见见面。
听我妈说,她和许阿姨打从读书起就是朋友,关系很好,即便后来许阿姨随他丈夫移居瑞典,每年放假她还是会回国,不忘和我妈这群童年好友聚一聚,关系一往如旧。
妈妈那些朋友我认识得不多,常见的就那么一两个,要说这个许阿姨,我可以说是未曾谋面,要不是我妈跟来,我还不可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这么一个人,而她也没法找到我。
接到我们后,许阿姨带我们离开机场,到停车场取车,把我们的行李放到后尾箱后,就载着我们,边有说有笑地去她的家。
她家在斯德哥尔摩郊外,离斯德哥尔摩不远的一个住宅区,瑞典的基本国情是地大人少,居民区没有高楼,都是一层或两层的房子,有前院和后院,还有车库,邻里间距比较大。不像国内那样一栋楼挨着一栋楼,室内面积一寸一金,停车场也要挤到地下室。
车在住宅区较里面的一栋靛色瓦顶的二层楼房子前停住,我透过窗户审视一眼面前的房子,片刻,才缓缓推开车门,走下小车,探步到屋子跟前,上下将其打量一番。
当我看得正认真时,我妈和许阿姨也下了车,我问许阿姨,是不是就是这房子。
许阿姨回答我说是,并问我能不能解决。
我回答她说,能不能解决我也说不准,目前只看表面暂时看不出这房子出了什么问题,要看看里面的实际情况才能知道这事是否严重。
严重与否,是我判断这事该不该由我管或者说管不管得了的标准,我不可能拿鸡蛋去撞石头,找架打也要找个跟自己体态差不多的,绝对不可能跟一个牛高马大的人较劲,那样既费力气又费时间。
站在门外说不清楚,许阿姨打开房子的门请我进去,说到了里面,我估计可以看出些什么。
房子是栋不错的房子,外围设计既漂亮又温馨,可当我走进房子,里面狼藉的一片给我第一印象就是来到了垃圾堆,垃圾堆的说法大概有些夸张了,若要照实际情境来叙述,仿佛是走进一间荒废已久的老屋。
沙发是烂的,电视机是坏的,还被摔在地上,墙壁的墙纸被撕开,凳椅被扔得到处都是,窗帘布和窗帘架被扯下来,还有那一地的碎碗烂碟。
究竟是多大的仇恨,才把这里的一切弄成这副鬼样?
我扫了一眼四周,并用鼻子嗅了嗅屋内的味道,然后问许阿姨,她家里是否有任何跟煤气和瓦斯相关的东西。
许阿姨说没有。
得到她否定的答复,我便踩着狼藉的木地板,走进大厅,把大厅里的门窗逐个关起来并锁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坐飞机是不能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的,这盒火柴是我刚到住宅区,在外面一家超市里买的。
我点燃一根火柴,站在屋子中央,刚举在胸前,火柴上的火苗便立即就熄灭了。
火柴会熄灭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火柴头的易燃物质烧没了,也就是燃烧殆尽,另一种是被风吹灭。
目前我看到的情况是第二种,火柴头还有一部分是完好的,说明这火是被吹灭的,可问题是,这个大厅里的门窗都被我关好了,没有一点风进来,这说明火柴上的火不是被风吹灭的,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或许有人会反驳我说,没有氧气,火一样会熄灭啊!抱歉,这种玩笑请大家别开,没有氧气,别说火会熄灭,就连人也没法活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东西?”许阿姨在后面追问我。
我说确实是有,在这方面,我觉得她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然,她也不会表现得这么紧张。
其实来的路上,她已经给我说了不少她家的情况,说家里的怪事把她折腾得怎么怎么的。
我问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告诉我说,大概是七月末的时候。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就是家里有些物品莫名其妙地变换位置,因为没有丢失什么,她和她家人都不太在意,而且他们一家都是神经大条的那种,不擅长疑神疑鬼。
但放着不管,久而久之,问题却越来越严重。
先是没人在厨房,厨房的水龙头却自己打开,起初,家人还以为是水龙头的问题,还叫人来修,结果修理工来却查不出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不仅水龙头会时常自己打开,就连家里的电器也常常自己动起来,可怕的是,它们都没插插头就自己工作起来,晚上还经常听到各种奇怪的吵闹声,原本以为是附近小孩子玩弄出的,但那是大半夜啊,哪还有小孩子在外面啊!
许阿姨一家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通过丈夫的关系请来一位在大学里教物理的朋友来家里看,用电磁波检测仪查看,是不是家里有些什么。原先,那位朋友信誓旦旦要解决问题,但在工作期间遭到袭击了,被各种飞来的碗碟和凳子砸伤。
科学的手段解决不了,他们又想到宗教手段,找一些朋友托关系,找来一位神父来读经,结果还是不行,那名神父还被藏在屋子里的东西轰了出去。
我问许阿姨,既然科学和西方宗教的手段不行,有没有找过这里当地的巫师或者在瑞典谋生的风水师来处理。
许阿姨说,有找过当初建房时请的风水师傅,他帮我们摆了一些辟邪的风水物件,一开始还好,但没过几天,那些东西又开始闹腾了,而且比以往闹得还要凶,当晚就把屋子闹得天翻地覆,也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样子。
许阿姨一家都怕得要命,都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招惹了什么,居然闹得这么凶,担心家里人出事,丈夫当晚就开车带着许阿姨和他们的女儿们到自己一个亲戚家暂住,一个星期都没敢回来过了。
在那一个星期里,她通过各种途径去寻找对这方面问题有相关解决手段的高人,不过都不太如意,不是没能力解决,就是骗子,但无一例外,下场都是被吓得落荒而逃。
既然在瑞典找不着能解决她家问题的人,许阿姨就想通过朋友群,拜托群里的朋友,能替他在国内找厉害一点的大师来她这边,帮她处理屋子的问题。
那个朋友群,我妈也在里面,虽然她平日里很喜欢看朋友圈,只是恰好那天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时间浏览里面的内容,至于我是怎么被捅出来的,那就得好好感谢我妈的好闺蜜何阿姨了。
何阿姨是我妈的闺蜜,同时也是许阿姨的闺蜜,我妈和何阿姨在高中时,还不是朋友,是因为许阿姨和何阿姨同班,经常约到一起玩的缘故才变得要好起来。
不过,我懂得一些古古怪怪的东西这件事我妈从来没有告诉其他人,即便是自己的闺蜜,也从来没说。何阿姨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曾有一次,我替她解决一件麻烦事,她才因此得知我有些许旁门歪道的本事。
大概了解了许阿姨的情况后,她立马建议她联系我妈,让我妈把她的情况转告给我,看看能不能处理。
无巧不成书,我正好要去她定居的国家留学。
起初,我也不知道她在这个国家定居,我来瑞典留学的原因完全因为家中有亲戚在,本来我不打算来瑞典,因为我想读的专业并非语言,而是神秘学,先前了解个大概,全欧洲开设神秘学,且比较系统的国家,只有德国,法国,匈牙利和英国。
可是,我妈不认可我学这种专业,另外那四个国家没有熟人,她不放心把我放在那里,所以就只能瑞典,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总在想,既然那么不放心,不出国其实是最好的。
也就那么的凑巧,许阿姨在找人帮忙,而我又刚好来这边读书,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定数。
火柴已经说明了许阿姨的房子里确实有点东西,而且还有点麻烦。
一般来说,大部分东西是怕人的,因为人自身携带一种能量场,能量场强的时候,那些东西不敢轻易接近或者现身。但一个人身上的能量场弱的时候,那些东西看到自己比你强了,它们便敢出来骚扰你了。
举个例子,人们常说的灵异体质其实就是体弱多病,这种体质不是因为被灵体骚扰才经常生病,而是身体本身经常生病,才会变得能常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而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和缠上,也就病上加病了。
纯粹的欺软怕硬哪!
然而这屋子里的东西却好像不忌讳那些,说明它对自己的能耐相当的有信心,一下子吹灭我的火柴,明着给我来个下马威,让我意识到它的强大。
我很理解它对自己实力的肯定和那股自信,毕竟它那东西居然连屋内的镇宅辟邪物件都不怕。
另外,它似乎不打算和我坐下来平心静气地交谈来着,我刚才点燃的火柴不仅仅是确认它的存在,我把其端正举到胸前,还有打招呼的意思,但对方一下子把火吹灭,估计是想让我马上滚蛋的意思吧。
事后,我也想过,那东西毕竟是西方之物,不了解东方的礼仪,当时我没有想太多,就着手开始做事了。
要是好一点的家伙,我会改变一下室内的格局送它走,但当时面对的东西似乎不想好好说话,在我跟许阿姨说,屋里有东西后,它居然开始对我们砸盘子,还把室内的灯弄得开开关关地不停闪烁,一面是表达自己很生气,一面是对我发起威胁。
迫不得已,我和许阿姨只能暂且退出屋子。
许阿姨家的动静引来周围邻居出门探头查看,似乎她家发生的事邻里早有耳闻,尤其西方人大多有宗教信仰,窃窃私语声里,有人说出恶魔一词。
恶魔有些夸大了,我刚才确认过,屋里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强一点的灵体,才不是什么恶魔,而且恶魔比灵体高级太多了,而且恶魔都是基督教摆弄出来的产物,宗教词典里所谓的恶魔其实都是远古时代的神明。
那东西不是神明,一切都好解决。
我让许阿姨和我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从口袋里抽出一卷红绳,把客厅围了起来,但没封死,留下一个出入口,然后在每个角落丢下巫术袋,然后拆了一袋小麦粉,围着自己,撒满一大圈。
我向来不太喜欢这种浪费粮食的方式,但现在要靠它们来办事,也是无奈之举,即便心里隐隐作痛,也只好忍住了。
随后,我在红绳每隔一寸的位置系上小铃铛,接着把一个身粗颈细的小瓶子放在中央,最后一步,就是往之前火柴被吹熄的一方点燃一枚塔香。
做好这些后,我拿出一截小风铃,站在一个我觉得合适的位置,举起来摇晃了几声,这风铃是特制的,结合风铃本质和招魂幡的原理,效果强于风铃和招魂幡,只要声音一响,潜伏在同一空间里的鬼魅就会自觉现身。
火柴告诉我那东西的目标方位,我就向那边摇晃风铃,空灵的声音响过,靠塔香实现的短暂可视化,只见一团若隐若现漆黑的物质从那边的墙壁里钻出来,并飞快地朝我这边过来。
当黑雾状的东西到达我附近时,我能看见面前地板的面粉上出现一片又一片被踩过的痕迹。当其彻底闯入我的绳圈中后,我立即把入口封上,并钻了出去,一手拿着一只铃铛,一手拽着红绳,同时开始摇晃。
我用的那些铃铛都是加厚铜制作的,没有风铃的声音那么动听,反而聒噪和吵闹,人听久了也会感到不适,更别说灵体了,灵体本身属于能量,能量有频率,而声音也有频率,理所当然地也具备能量。
红绳圈中的那团东西被声音折磨得撞来撞去,想逃跑离开,但它身在红绳圈里是出不去的,因为我做的红绳是辟邪的,它别说出去了,就连碰一下也被弹回去。
红绳辟邪的原理我至今还是不太明白,这都是照着民间制作方式制作的,但我没有完全照书搬书,在某个步骤做了一点点的改良,效果上也就勉勉强强能用,大部分时候要搭配那些铃铛。
受不了那些铃铛噪音的骚扰,那东西最后钻进我事先放置的小瓶子里,我赶紧拿出小瓶塞把小瓶子的口给堵上。
如此,整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我拿出一个巫术袋子把小瓶子装好,收拾好工具就出去找我妈和许阿姨。
我告诉许阿姨,她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如此一来,她家里再也不会出现骚灵现象。
骚灵现象也叫波尔热代斯现象,是受当今科学界承认的超自然现象,造成这种现象的情况一般有两种,一种就是我们马上会联想到的鬼怪,另一种则是人。
第一种毋庸置疑,但第二种稍微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这我理解,不过,要是大家听说过魔由心生这个说法,或许会稍微明白一点,有时候,不止鬼怪拥有可怕的力量,人心灵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要说这个人引发的骚灵现象我也确实遇到过,但那都是后话。
解决了许阿姨家的问题,她很感谢我和我妈,我建议她最好还是请风水师来,给房子的格局再做调整。
说实话,我看过她家的布局,尽管当时里面乱七八糟的,但她家的风水根本没问题,不如说还挺好的,但还是被东西闯入了,这有些匪夷所思。
我也懂风水,但道龄才两年,不自信地说一句,我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不是太肯定,所以,我就不毛遂自荐了,还是找别人看看比较稳妥。
真正值得我在意的是,在她家捉到的那东西到底怎么进来的,还是说一直都在?不过既然当初有风水师看过房子再装修的,不可能不发现啊。
直到后面发生的那件事,我才知道,那东西不是自己进去的,而是被一个强于它的东西抓进去的。
解决完许阿姨家的事,我和老妈在她家玩了一天,隔天就去了姨妈家,姨妈的家住在离许阿姨所住区域不远的一座城镇里,到那里的车程很短,我们中午出发,下午就到了。
由于姨妈当时还没下班,出来接我们的是表弟和表姨,还有姨妈的外国丈夫麦克斯。
把行李整理好后,表姨就让表弟带我出去外面逛逛,熟悉一下这附近的环境。
表弟和表姨不同我和我妈,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瑞典了,而且每次都住在姨妈家,对这边的情况比我要了解得多。
表弟带我四处走走,在附近的街道观光一下,跟我说一些他在这里的一些经历。我其实很早就从我妈那里听说,表弟和表姨有移民瑞典的打算,过去几年里,每到暑假,他们都会来瑞典这边度假。
彼时,表弟和表姨已经办理好移民手续,这次过来差不多可算是定居了,另外,表弟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移民,根据瑞典的政策,未成年人是要接受教育的,而在瑞典,教育是免费的。
瑞典小镇的氛围通常相对的僻静,哪怕我这样一个爱好安静的人,也对这种安静难以适应,道路上的车辆稀少,而人流量也少,有时候不知道要走多久,才会依稀看到一两个人影。
在超市里买了两份面包夹香肠,表弟带我到湖边散步,湖边停着不少私人小艇,听说很多当地住民喜欢在周末开船到湖里钓鱼什么的,给人感觉这种日子过得挺休闲的。
把小镇游览个大概,表弟就带我回姨妈家,回到家门前,我就看到姨妈和我妈等人站在房子的门前,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看样子也是华人,她们几个女人间不知说着什么,看她们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我当时没太多在意,觉得跟我没任何关系,加之表弟那边叫我陪他去打游戏,他在蒸汽上买了一款新游戏,有双人模式的。
晚上吃饭,姨妈和我妈她们做了很多菜,满满一桌,很是丰盛,表弟吃得很多,我则吃得相对比较少,但比我吃得更少的,是姨妈的丈夫麦克斯。那让我有些意外,毕竟他的身材,给人感觉是特别能吃的那一种。
晚餐结束后,姨妈,我妈和表姨她们则开始了漫长的聊家常,麦克斯则一个人看电视,而我和表弟继续打游戏,而这一玩,就玩到了半夜。我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澡,就马上拿起睡衣和浴巾去浴室。
姨妈家里的浴室很大,有浴缸和淋浴间,我在淋浴间里快速地冲了个身,抹了些沐浴露,简单洗个自以为比较干净的澡,就擦干身子穿衣出来,看着时间还不算晚,打算再玩一阵子游戏才休息。
可当我回到房间时,我没看见表弟的身影,他的位置空空的,耳机和手柄丢在桌子上,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大概上厕所了吧,姨妈家的厕所和浴室是分开的,我等着觉得无聊,就自己先坐下,拿起自己的手柄继续玩,玩得挺起劲的时候,表弟突然冲我大叫一声,害我猛地手抖了一下,差点就打通关的游戏结果被他这一声吓,直接game over了。
不过谁让他比我小,我没发火,只是想问他为何一惊一乍,转头过去,却看见他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这边,准确来说,是我此时的身后。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立即转身回去,结果跟他一样,也被吓得愣了一下。
其实那也不是太恐怖的东西,就是一个人而已,是一个女人,清晰点,是一个女孩,跟我们年纪差不了多少,但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样子,眼圈乌黑浮肿,披头散发,两眼通红,整个趴在窗玻璃上望我们屋里看,还咧嘴露牙,冲着我们诡笑。
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这话用在此时此刻,我觉得一点问题也没有。
表弟的尖叫很快引来了在客厅聊天的我妈她们,她们飞快赶来,到了房间,看到这一幕,也吓得不轻。
我妈叫我和表弟快到她们那边,而这个时候麦克斯也闻声过来,看到贴在表弟房间玻璃上怪笑的女孩,他用瑞典语喃喃一句“怎么又来了”,迈步过去,在玻璃上敲了几下,要赶走这古怪的女孩。
但女孩保持那个动作纹丝不动,还瞪大眼睛对麦克斯继续露出那令人发毛的阴笑。
麦克斯见此情况,脸色顿时不好,特别生气,用力敲了好几下玻璃警告女孩,女孩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见没法子了,转身跟姨妈说了几句,让她去叫女孩的家人过来。
没过五分钟,女孩的家人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先跟我们道歉,然后就跑去见女孩。
本以为女孩父母来了,女孩就会离开,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孩丝毫没有走的打算,依旧贴在窗玻璃上,那一男一女的外国夫妇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女孩拖拽离开玻璃分毫,她就像被强力胶粘住一样,跟玻璃无法分离。
当时,我看到麦克斯的脸色特别不好,似乎非常生气,几次想上前喝斥女孩,叫她马上滚,但姨妈拦住他,小声跟他嘀咕几句,让他别激动,别人的女儿,还是让她的家人来处理比较好。然后转身告诉我妈,叫她带我回屋里,低声告诉我们,那女孩有病。
女孩有病这一点其实并不难看出,而且还病得不清,一般正常的女孩不会蓬头垢脸,也不会有行为举止跟一个疯婆子一样的表现。
尽管我们从小被教导要关心和包容残障人士,但在生活要是遇上了,普遍大众都会躲得远远的,我自然不例外,不是我冷血,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触这类人,弄不好还会导致对方病情恶化加重。
折腾到了凌晨三点,惊扰了不少邻居,又通过一些帮忙,女孩的父母才好不容易把女孩从贴紧的玻璃窗上撕下来,这里我稍微用了夸张的修辞,但当时那画面跟撕没什么区别。
再次跟麦克斯和姨妈他们道了歉,两人七手八脚地就拽着女孩离开。
我们在屋里看着外面的全过程,见没事了,大家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姨妈把房门关上,回到客厅见我们,我妈就八卦地问姨妈,那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姨妈就告诉我妈,说那女孩就是她之前跟我妈提起过的那个女孩,她脑子有些问题,在这附近很有名的。平日里这女孩总是疯疯癫癫的,为了不让她骚扰和伤害到附近的居民,她的父母一直把她关在家里严谨看守,不让其出门,但有几次因为疏忽,还是让女孩自己偷跑出来。
我妈问姨妈,那女孩都病成那样,她父母难道就没带她看医生或者送去精神病院吗?
姨妈说,有看过医生,但瑞典这边对精神疾病的护理体系相对开放,绝大多数的精神病患者是被允许住在自己家里的。
表姨听了表示担心,要是精神病患者发病伤人怎么办?姨妈则表示,患者的情况会有特定的社会机构跟进看管,若是患者出现伤人的行为,会有人来处理,然而大家都清楚,这样的做法无非是事后诸葛亮,等出事后才插手。
好在,那女孩至今貌似不见有伤人的举动,就是平日里的行为有些吓人,喜欢趴在别人家的门窗前和躲在院子里面,稍微离谱一点的是爬上别人家的屋顶。
可即便如此,这附近的居民还是很害怕,对于精神病患者,人们怕的是其未知性,毕竟跟常人的行为模式有很大的出入,会做出更出格的事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都与我也没任何的关系,精神病患者不是我要打交道的对象,我一不是精神科医生,二不是那种好管闲事之徒,只要不招惹到我,我习惯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有了前车之鉴,女孩的父母也会把女孩看管好的。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却让我为自己之前天真的想法捏了一把冷汗。
我后天就要到学校报到了,所以在姨妈这边只能再暂住一天,隔天中午就要返回首都,趁还有一天的时间,姨妈带我去超市买些东西,打算在我去学校前给我做顿好吃的。
表弟也跟着一块儿去了,表姨似乎不太乐意他总是躲着房间里打游戏,出门时便叫上他跟我们一块儿去超市。
那时候的表弟给人感觉还好好的,当我和我妈跟随姨妈在逛生鲜区时,他在别的货架上选零食,等结账离开超市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来得很突然,表弟发起了高烧,是表姨拉着表弟的手时发现的,那时候表弟的手和额头,简直热得跟加足煤炭的烤架一样。姨妈是开车过来的,表姨急忙带表弟回车里,姨妈见此情况,马上提议快带表弟回家。
我由于还有些东西要结账,就表示姨妈先带我妈和表姨他们回去,等结账好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毕竟我已经认得了路。
在认路的方面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我提着不少东西,还是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回到姨妈家,她家里则乱套了,我妈告诉我,表弟的体温越来越高,敷毛巾和退烧贴都没见效,表姨现在在给他身上擦酒精,希望能降一下温。
麦克斯预约了医生,在瑞典这边,除了急诊,感冒发烧等小病是要提前预约的,亦或者你有私人医生。
最快的预约也要等到下午,表姨只能给表弟做临时处理,麦克斯给表弟拿来平日里他吃的维生素片,在瑞典这边,感冒生病的人一般都会用这种东西泡水喝,而在我们那边,则习惯叫这种维生素片叫泡腾片。
喝下维生素片泡的水,重新贴上一块退烧贴,表弟就在他的房间里睡起了觉。表姨忧心忡忡,她觉得表弟的烧来得有些离谱,在她的记忆里,自打表弟来瑞典后就再也没见过发烧感冒,这次突然无症状的高烧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姨妈安慰表姨,让她别担忧,看看接下来的情况怎么样。
本来人会感冒发烧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当看到表弟发烧时,我并不觉得意外,再加上他体质本来就弱,在国内时不时生病,后来听说他到了这边就没生过病了,心里还有点为他感到高兴,然而该倒霉的时候还是要倒霉的。
中午,我在客厅用电脑登录学校邮箱,翻看学校发来的邮件,着手做好开学的一些准备,期间听到表弟的房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一开始,我只认为他是在跟表姨说话来着,但听清楚以后,我的大脑却不禁嗡了一下。
因为我清晰地听见,表弟在不停地喊着“你走开,你走开,不要再来靠近我”之类的胡话,紧跟着,我妈和姨妈走了过来,我妈跟我说,让我去看看表弟,说不准,我这次要帮点忙。
所谓的帮忙,就是要整事了,第二回了,来到瑞典,先是许阿姨家的事,然后到表弟,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有某些神秘的力量感觉到我的到来,故意给我制造些麻烦。
表弟的样子有点痛苦,而且在床上躺着的他,行为有些异常,一直伸长着手臂并挥舞着,好像试着在空气中想抓挠什么,但却又像是在排斥着什么。
一般人眼里,只是认为那是在做噩梦,我看表弟当时的样子并不像单纯的做噩梦,反而更像是感到什么东西。
于是,我拿出一个铃铛,在表弟面部上方猛烈摇晃了几下,随手点燃了一根香,这波操作叫看烟问路,民间方术的一种,通过观察烟路的轨迹来寻找问题的源头。
很快,我就锁定了目标,跟随着烟的运动轨迹来到窗台前,二话不说,就把一面镜子放在窗台上。接下来,有意思的一幕来了,当我把镜子刚往窗台上一放,表弟这边就立刻平静下来,可窗的外面却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一个头发蓬乱,衣服脏兮兮的女孩尖叫着从院子的灌木丛里扑了出来,双手捂住脸,睡倒在草地上对着空气乱蹬着双脚,还发着嗷嗷嗷的嚎叫声。
看到女孩这副表现,我心里马上就明白,表弟的高烧大概与这个家伙有些关系。
由于突发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麦克斯听闻声音后马上就跑到院子里,只见他脸色特别的不好,见到女孩就是一顿怒吼,叫她马上滚出自家院子。
而女孩似乎也有些害怕麦克斯凶巴巴的样子,马上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四肢抓地,“嗷嗷嗷”地叫着,冲麦克斯狠狠地恶瞪双眼,接着,她又把头拧向我这边来,但却不慎扫到镜子,被吓得再次呜呼怪叫几声,然后发了疯跑掉。
傍晚,表弟的烧便奇迹般就退了,一个人又猫在房间里打游戏,精神得很,表姨和姨妈都说不出的惊奇,表姨对我那些旁门左道并不算诧异,她和我妈平日里没事就打电话聊天和外出逛街,或多或少从我妈那里了解到我的一些事情,至于姨妈,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不过,我却不太乐意被别人过多了解我自身这另一面,我这人不喜欢被传出名,尤其因为这种事。
表弟没事也就好了,吃完晚饭,我和他打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就回房整理和收拾我的行李,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心情未免有些紧张。另外,我觉得白天的事还有些蹊跷,有些放心不下,趁时间尚早,我跑到院子里,在院子四个角落的草地里各埋下一枚刻了如尼符号的石头。
为何用如尼符文,某种意义上算是入乡随俗吧,只不过,刻写符文用的涂料我用了自己制作的矿石汁,为了强化辟邪效果。
我基本能肯那个疯女孩有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我暂且不得而知,也不打算去深入了解,更没想过要做些什么。毕竟我初来乍到,对当地的人文规矩还不太清晰,大概知道如今的瑞典是个信奉基督教的国家。而在我的个人心中,基督教不是一个纯粹的宗教。
我不否认耶稣是个伟大的人,也不否定他的真传,我只是惋惜他的结局以及他所留下来的教诲被有心之人利用,曾一度教人包容向善的思想被后来权力者扭曲成为统治人心的工具,既令人气愤又让人觉得可悲。
埋设好石头后,我就回房休息,第二天中午,我和我妈就被姨妈开车载去斯德哥尔摩市区了。表弟和表姨也一块儿过去了,一方面他们想看看我的学校,另一方面他们想在首都玩一天。
至于那个奇怪的女孩,我在后来那些日子里就再也没听表弟提起过,据说我到斯德哥尔摩大学报到那一天,一辆精神病院的车过来把女孩接走了,说要送到医院里治疗。
然而,那女孩的故事并没有因此画上圆满的句号,也就在我留学生涯迎来第一个寒假前的两天,一件麻烦的事,让我再次与那个女孩相遇,终究是出于无奈,我不得不管上她的事。
自从有了手机,人类的生活开始趋向科技与便利,而当手机携带相机功能后,随手一拍成为大多数人的日常。
我周围的很多人都喜欢拍照,除了拍一些风景外,剩下的更多时间,他们都沉浸在无休止的自拍当中。我并不是鄙视这种行为,只是觉得无法理解,大概因为我这人多少有些古板,对新潮思想的接受能力总是比寻常人慢半拍,当反应过来,就被其他人远远甩开。
不过,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与这种流行文化无关,可某种意义上又跟拍照有些关系。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班的一个女孩周末和她的同居好闺蜜出去玩,热衷浪漫的女孩都喜欢在玩的时候拍几张照片,尤其现在到了国外,更要拍几张美美的照片保留做纪念,再配上几句话发上朋友圈,向朋友圈里的亲朋好友炫耀一下她们在国外的美好生活。
本来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可后来两人的照片晒上朋友圈后,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很多人发现,两个女孩的照片里总会出现一个奇怪的人脸,有时在照片的角落,有时在女孩拍照背景的草地上,树上,还有一张照片直接浮现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身上。
人脸并不是很清晰,但轮廓和五官还是能分辨得出那是个外国男人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呆滞古怪,看过的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脊背发凉,就连那两个女孩也都吓得不轻。
曾有人质疑那只是两个女孩的恶作剧,故意整出来吓唬大家的,可是当事人极力否认,表示自己再怎么无聊,也不会搞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那两个女孩对灵异的事很胆小,平日里连同学讲恐怖故事都躲得远远的,确实不可能搞这种吓别人又吓自己的活儿。
后来,女孩删除了照片,并且还把当天拍的其他照片也删除得一干二净,原本以为删除照片就没事了,可后来几天里,两个女孩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总梦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来找她们。
一个人做那样的噩梦还算正常,但两个人同时做一样的噩梦,那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了,两个女孩都很害怕,大概率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了。
不过这是在国外,遇上那种事不好处理,两人试过找当地的教堂,教堂的神父还是不错的,各给两个女孩一个十字架,给她们读圣经,吩咐她们虔心信仰基督,恶魔就不敢接近她们。
某种意义上,两个女孩的心里得到了安抚,但回去后的当晚,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做噩梦,而且那一次,几乎是她们与那只男鬼接触最近的一次,在梦里,那男鬼已经靠到她们的床边,要不是她们当时握着十字架睡的觉,那男鬼估计就要在她们旁边躺下了。
也是那一晚,两人的精神终于崩溃了,闺蜜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连夜拨通国内的视频通话,嚎啕大哭着跟她们的父母说自己很害怕,表示不想留学,要回国什么的。
她们的父母一开始不明白情况,看两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觉得遇到什么委屈,以为是不是自家宝贝女儿在这边受欺负什么的,当了解实际情况后,她们的父母也是一惊。
其中一个女孩的父母是不信那些东西的,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向来很反对迷信那方面的东西,当自己女儿说出哭诉的理由时,两人还觉得女儿大概是太想家了才胡说八道,还一本正经地教训女孩一番。可另一个女孩的父母是做生意的,特别信那些事,一听说女儿是招惹了脏东西,马上脸色骤变,忙仔细询问女儿的情况。
女孩们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告诉父母们,还特别说明所有事都是在那天拍照之后发生的。
关于女孩在朋友圈那组晒图,两个女孩的父母们之前也都看了,当时提议删照片的也是比较相信那些事的女孩的父母,他们原本以为删了照片就没事,不需要太在意,但结果还是出问题了。
家里是知识分子的女孩的父母虽然反对牛鬼蛇神那方面的东西,但看到自己女儿害怕成那样,也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他们又有点怀疑,他们那天也特别留意那组照片,起初只觉得是P图,但又看不出有P图过的痕迹,一向喜欢刨根问底的他们还找过一些搞新媒体的大神朋友,让他们来分析一下,得到的结果都是非P图的,还说就算技术再怎么牛的大神也整不出这种没破绽的照片。
两对父母在视频那头一个劲地安慰两个女孩,让她们别害怕,他们会想办法解决问题,家里做生意的女孩的父母在最后跟女孩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找一位大师帮忙看看能不能处理,如果要到这边才能处理得了,他会带大师过来。
跟家人说了不少话,女孩们也稍微恢复冷静,但心里还是特别的害怕,于是两人把室内的灯全部打开,并挤在一张床上勉强度过那一晚。
晚上睡不好,第二天的精神自然很糟,两个女孩是顶着黑眼圈来上课的,而且还迟到了,上课期间,两人表现出昏昏欲睡的样子,在课间,一些平日里时常会跟她们在一起玩的同胞同学见她们精神状态如此糟糕,都纷纷过来问候关心她们的情况,我也也稍微关切地跟她们说了几句话。
那时的我其实还不知道她们遇上那方面的麻烦,她们当时只是简单回应我们的问候,也不说别的,就说自己做噩梦睡不好。
或许有人问我,我难道看不出她们遇上问题吗?我的回答是,我真的看不出来,不要以为我能像电视里演的大师那样,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撞上灵异,现实中也没有人能只看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另外,她们那组灵异照片我之前没看过,我是那种玩手机不聊天也不看朋友圈的懒人,朋友圈里发生什么事,我从来都是不知道的。
我看她们脸色不好,只是觉得她们身体不适,根本不会习惯性就往灵异方面扯。
当然,我也不能一刀切死,说不准还真有人能一眼看出问题的,但想必那类人要不是道行很高的高人,就是有阴阳眼和天眼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就是灵异体质。而以上几种,我任何一种都不沾。
家里做生意女孩的父母的办事效率很高,后面听说过,他们在和女孩通话结束的第二天就在国内找到相关大师来询问情况,给了女孩的八字和一些别的东西,以及那组照片。
那组照片本来应该被删了的,但家里是知识分子女孩的父母当初为了研究,特意留有一份。
那位大师查看女孩的八字,又看了照片,还要求女孩发几张她们在这边住所的图片,屋内和屋外都要发,后来又让她们返回之前拍照的地方,没过多久就算出两个女孩在这边的情况。
两个女孩后来告诉我们,那个大师说她们做噩梦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当时被一个男鬼缠上了,而那个男鬼,就是她们之前拍照里的那张人脸,还说出他之所以会出现缠上女孩们的原因,是因为女孩当初拍照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墓园。
外国人对墓地没有太多的忌讳,大多数情况下,墓地会出现在城市里,有的还会存在于居民区和休闲区附近。
而那时的墓园周围正好徘徊着一只男鬼,两个女孩在拍照时不慎把他拍了进去,相机这种东西,不知道该说它奇妙呢?还是说神奇呢?有时候,在某些特定地点,偶然会拍到一些平时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事物。
知道问题的原因,估计就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这次的问题并不是太好解决。因为这当中穿插一个文化和地域差异的问题,在国内,要是一个人让灵体缠上,多数大师会采用烧替身和烧纸钱,画符和念经的方式送走,但两个女孩遇上的是外国鬼,国内的方式也不知道灵不灵。再加上女孩之前找过当地的神职人员,念经可以说是没用的了。
得知事情麻烦,家里做生意的女孩的父母请求大师来瑞典实地考察,只要她女儿平安,他们出多少钱都乐意。
然而,那不关钱的问题,而是官方程序问题,出过国的朋友都知道,出国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你出去一趟,尤其是到欧美国家,办理签证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有很多手续,又要到大使馆面见,说明你出国的目的和理由,一大堆流程下来就要东奔西跑好几次,完成签证前前后后也要两到三个多月,甚至会更久。
没办法,大师提议两个女孩每天都戴着那个十字架,并且给她们列一张清单,叫她们去买一些物品和普通的风水物件,暂时撑一下,又建议她们试着在当地的华人圈里找一找,能不能找到一些懂行的人。
在瑞典谋生的华人其实不少的,只是基数不大而已,另外还有来自越南,泰国,马来西亚的华侨,日本和韩国等亚洲国家的一些人,在这群人当中,或许有一两个能帮得上忙的。
后来,两个女孩确实通过华人圈找到当地一名风水师,那位风水师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过瑞典的,在瑞典以帮同胞看风水为生,许阿姨家建房时的风水就是他帮忙看的,是个挺有本事的人。
那个风水师来女孩住的房子看了一下,对女孩室内的布置做一下调整,给她们请来两尊开过光的麒麟像,又给每人一个护身符,总之,在那风水师的帮助下,两个女孩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再也没有做噩梦了,精神也渐渐恢复了。
另外,风水师还建议女孩平时多邀请朋友来她们住处玩,闹一闹,聚一下人气,这样的话,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不敢再来了。
大概因为如此,我之后才有幸被她们邀请过来玩,班上的中国学生不多,她们的住处需要人气,即便平时不多打交道的,只要是同胞,都被邀请过去。
当然,当时大家谁也不知道缘由,都是想着大家都是中国留学生,就应该扎堆聚在一起吃喝玩闹,发现其中端倪的,还是平时跟我多点交集的同学,他有些灵异体质,从小到大遇到过不少怪事,他来到两个女孩的住所时,就感到有些不舒服。
而我则是因为看到她们摆在屋子里的两尊麒麟雕像,因为那对麒麟雕像摆放的位置很特别,我懂点风水,所以比较明白它们的作用,很明显,是用来震慑某些东西的。
不过,我对此并没有多问,想来别人有别人的秘密和隐私,如果不是那位有灵异体质的同学突然被压,我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隔天是周末,那天大家都玩到很晚都没有回家的打算,一方面可能比较开心,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两个女孩长得漂亮,同班上的男同胞比较多,都不舍得走。不说他们,我自己其实也差不多是那样的心理,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在漂亮女性面前,总是会产生一种无法自拔的沉迷,在面前时不敢表白,离开时总会有些不舍,甚至还有一瞬间奢望对方会喜欢自己。
然而,熬夜不是每个人的强项,有些人天生不习惯熬夜,我还好,那个灵异体质的男生就不太行。
早些时候,他还和大伙玩得很嗨,但过了十二点,他就开始累了,于是便倒头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我们其他人则继续玩我们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大家玩游戏玩累了,转而开始聊天,有些八卦的同学提议,要扒一扒每个人身上的八卦,就玩真心话大冒险,转瓶子,瓶子指到谁,谁就要回答大家的问话,无论多羞耻,多隐私也要回答。
我特别记得其中一幕,有位小伙伴被问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女朋友来第一次的,因为觉得特别有趣,当时表现出格外的激动,还跟着其他同伴大声起哄来着,也就在我们催促着那位倒霉的伙伴坦白时,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小伙伴突然惊恐地指着我当时的身后,不明所以地尖叫一声。
大伙那时都被她的声音吓到了,看到她所指方向的情况后,其他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只见那个有灵异体质的男生突然表情狰狞,双手在使劲地掐自己的脖子。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的一个反应和想法,我当时心里着实一怔,毕竟都这样了,我不可能看不出问题的,于是我马上抓起手边的水杯,把杯里的水甩到灵异体质男生的脸上,再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那巴掌声据大伙回忆,可是相当的清脆,但也正是这一巴掌,那位灵异体质的男生才没自己把自己掐死。
他感觉到疼痛醒了过来,发呆地看着我们所有人,缓了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湿了,以及自己的双手,正牢牢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大伙看他这模样,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居然那么用力地自己掐自己,要不是看他的脸色那么难看且逐渐呈紫,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在挠痒痒呢!
灵异体质男生听到了大伙的说辞,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接着他告诉众人,他自己根本没想过掐自己,但他做了一个噩梦,在梦里,一个外国男人试图将他掐死。
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知道这个男生的体质有些特殊,男生这话一出,大家的反应有些奇怪,大部分同伴沉默了,而那两个住在这里的女孩,脸色瞬间煞白惨淡。
而我在看大家的表现时无意瞥到摆放在室内的麒麟像,它们的摆放位置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准确来说,不知是被谁拿开了一只,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去了。
这也难怪会出事,作为镇宅神兽的麒麟往往要成双成对才能起到作用,把它们分开得这么远,就等于减弱其风水上的效果了。
我是看不到那些东西,又不敢当着大伙的面掏出罗盘或者指南针,无法确定那东西是否在屋里,但我的猜测是在的,屋子的温度貌似比之前低了一点,再加上那个灵异体质的男生接下来的一些表现,对那方面较为敏感的他,精神有些恍惚,并且身体时不时地在发抖,我觉得那东西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由于不敢贸然弄出一些大动作,我只能从细微的地方下手,我假意起身要上厕所,实际上是找个机会去拿被丢放在一边的麒麟像,把它摆放回原本的位置。
估计那对麒麟真的是开过光的,当我把它们的位置摆放正确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好了不少,那位灵异体质的男生的精神状态也渐渐变回平常的样子,想必那东西已经被暂时赶出家门了。
不过,这屋已经没人打算继续待下去了,大概因为灵异体质男生之前的那些话,后半夜时候的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害怕,甚至有几个本来就很胆小的同学还开始疑神疑鬼了,待不够半个小时,无法忍受这股心理压力的他们都陆续离开了。
而那个灵异体质的男生也跟着一部分离开的同学走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屋内已经没问题了,只是不想给留下的我们继续制造精神压力而已。
最后面只剩下我和另外三个男生陪那两个女生聊天到天亮。至于那个骚扰两个女生屋子的东西,两天后一次学联聚餐上,听两个女生说已经有高人解决了,也是那一天,她们才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大家之前发生在她们公寓里的实情,也就是我在前面讲的那些话了。
我住的公寓位于学校东边稍微有些偏北的位置,是一座私人公寓,而不是学校和地产公司合作提供给学生的学生公寓。
要住学生公寓,前提是要在留学前就跟学校申请的,但我却错过了申请时间,一般来说,交给留学中介,是不会有问题的,但偏偏就是那么的不巧,我的申请宿舍的资料出点问题,学校那边没有替我跟中介公司申请到宿舍。
这是他们的问题,不过处理起来得花上一点时间,所以我只能暂时在外面找地方住,在官方地产公司租房子是要看分数的,我刚到那边哪有分数,得知我的情况后,许阿姨帮便帮我找了后来的房子。
房子从外部看上去有点年头,并不是破败不堪,当属于上个世纪款式风格的建筑。
房东是许阿姨的熟人,这也算是我能这么快找到住处的原因吧,之前拜托过姨妈,姨妈说或多或少也要两周的时间,而学校那边则表示会尽快找回我的资料。
房间是单人间,室内环境不错,有卧室和卫生间,还有一个占地面积狭小的厨房,我很满意这种功能齐全的室内设计,可以让我享受独立的私人空间,我的一些同学住的是三人间,虽然有自己独立卧室,但卫生间和厨房是公共的,若是大家都是中国人还好,但若是分到跟外国人一起住的话,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接触还是令人有点尴尬的。
此外,我的那些额外作业不是太见得了人,尤其是在瑞典这个被基督教文化洗礼过的国家,我的那些旁门左道在他们一部分人眼中,还真的是“旁门左道”。
被我回收的灵体都装在小瓶子里,小瓶子是银做的,对灵体的反应特别敏感,要是生前有怨念或者执念的灵体会让小银瓶变黑,我要做的事情是日常擦拭干净这些瓶子,并给瓶子里的灵体做超度。
我超度灵体的方式不是念经颂词,而是通过音律来化解它们的执与怨。将小瓶子固定在一个琴音盘上,每天对其敲击一百零八下,有时候会更多,直到瓶子不再变黑。
我身上携带的小银瓶不多,总共也就八个,好在我不是那种会经常遇到灵体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天生不会遇到,至于为何要学这些东西,除了是个人兴趣外,就是未雨绸缪吧。
会与那些东西打交道也只是偶然,都是一些熟人遇到事儿了,我先看他或她人品是否过不过得去,再考虑值不值得帮,才会酌情出手处理。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一面,我不会轻易出手,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因此,我在这行的圈子里是籍籍无名的,甚至未曾走入这行的圈子里。
房子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住,除了我以外,还有三名外国人,据我所知,她们中的一名是瑞典当地的上班族,另外两名则是学生,当中一位是读皇家理工学院的,而最后一位则是跟我一样,在斯德哥尔摩大学上课。
我跟她们并不熟,而且她们都是女性,我一个男的,和她们几乎没什么接触,偶尔会在楼道里见面会打打招呼,随后就是各顾各的了。
或许大家会有些在意,为何我住的公寓,除了我之外都是女的,说起来,这都得感谢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本来就有点显中性,男生女生都能用,但换回拼音式的英文读法,很容易惹人误会为女性。
当初许阿姨替我找房子时,她跟房东报我的名字,并未告知对方我的性别,导致房东以为我是女生,待我提交纸质文件并得知我的性别时,房子就已经决定好了。
原本想房东重新安排,但房东手头上没有其他的房子了,而且手续费和协议书也填好了,已经不能再换了。
好在里面的房间都是独立空间,互不干涉,也就暂且这样算了。
另外听说瑞典是一个注重保护女性权益的国家,作为男性,未经女方同意的情况下若做出一些逾越之举,很容易被视作性骚扰而遭到当事人的起诉警告。
我来瑞典读书,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学习和文凭,交朋友和玩都是次要,为了顺利毕业,我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
然而,就算我自己不去惹麻烦,不代表别人惹来的麻烦不会对我的日常生活造成些许的影响。
记得那天,我在图书馆里待得有些晚,回去也就晚了,当我回到公寓附近时,就远远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公寓门口,同公寓的三个妹子都在,也不能说她们都是妹子,有一个年纪比我和其他两个女孩要大一点。
一个男警察和一个女警察站在那个读皇家理工学院女孩的身边,跟女生用英语语交流什么,而另外那个跟我是同校的女孩和上班族小姐姐则坐在公寓前的阶梯上,安静地等待着。
警车停在门口格外引人注目,难免让一些恰好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好奇地看上几眼,而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在意这边发生的事,一个个站在自己房子的窗前观望。
跟我是同校的那个女孩看到了我,眼睛立即直勾勾地盯上我,而那个被问话的女生马上跟警察说,我就是这栋房子的最后一名租客。女警听了她的话后,马上看向了我,留下男警继续跟女生说话,自己则走来我这边,向我打听些许问题。
我是学语言的,在英语对话方面我没有太大的问题,女警察说的话基本能听懂,她先打听我的姓名,查看了我的证件,然后直入主题,问了一些关于我每日行程方面的问题,还特别问到我十月一日那天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十月一日是国庆节,虽然身在异国他乡,但祖国的生日还是不会忘记的,我告诉女警,那天我和其他中国留学生一起过国庆节。
女警跟着问我,是几点出去玩,几点回的来,又去了哪些地方玩。
我告诉她,说我那天有课,是下午放学后就去玩了,玩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那天的所有活动都是学联安排的,我跟着学联的师兄和师姐在户外搞活动,到了晚上,我们到一家中餐馆吃集体餐,后面还去了一个师兄家玩游戏,玩到很晚。
女警问我,有人可以作证不,我说一堆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奇怪地问女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女警开口,跟我同校的女孩先说话了,她告诉我,说莫妮卡近段时间发现自己丢了不少东西,莫妮卡貌似是读皇家理工学院女生的名字,说实话,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邻居们都叫什么名字。
总之,大概情况我了解了,就是莫妮卡丢了东西,于是就报警,值得报警的东西,想必是钱包和证件什么的吧。至于刚才为何问我什么不在场证明,想来他们是在怀疑莫妮卡丢失东西可能与我有关,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猜测会不会是我偷的。
说真的,被这样怀疑,我心里很不爽,但现在情况特殊,而且身在异国他乡,姑且配合调查。再有就是同校女孩和上班族小姐姐之前也被这样问过话,这让我心理上或多或少平衡一点。
跟着,女警又问我,十月一日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莫妮卡的房间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我说不清楚,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房间是莫妮卡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无聊得去留意别人的房间门是开是关。
听闻我说完,女警对我的配合表示感谢,然后回去跟男警察说了一些话,跟着男警察对莫妮卡讲些目前的情况,并表示她的问题,他们会继续跟进调查。
警察走后,我就回自己房间,至于跟我同校的女孩和上班族小姐姐则留在一楼客厅陪着莫妮卡。
我当时或许也该留下来的,那样不会让人误以为我冷漠,也能了解更多的情况,但考虑再三,想到对面三个都是女生,我一个男生在场只会显得尴尬。
另外,我当时觉得那只是丢东西,最坏的结果是有人偷窃,可既然警察来处理了,那就交给专业人士便可,然而后面两天发生的事,大大超乎了专业人士的业务范畴。若不是我那天回来得及时,搞不好就出了人命。
我周末一般很少外出,但那段时间比较特殊,每个周末都举行中国留学生的联谊会,不是其他学校的学联来找我们,就是我们去见其他学校的留学同胞。而那一周,恰好是我们要去拜访马尔默大学的学联的日子。
我离开公寓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到火车站集合,六点五十分坐火车离开斯德哥尔摩,后来听艾丽卡回忆说,怪事就是在我离开后不久开始的。
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克里斯汀娜,也就是那个上班族小姐姐,克里斯汀娜在卫生间洗澡时,明明开着热水,室温却急剧下降,冻得她怀疑供热系统坏掉了。
不过一切还没完,卫生间的灯突然闪个不停,浴室的地板不知从哪里渗出古怪的黑水,克里斯汀娜当时就被吓到了,但真正把她吓得落荒而逃还在后面。
见情况有些异常,克里斯汀娜赶紧伸手去拿浴巾,她意识到卫生间有点问题,不敢继续待在那里头了。当她把手攥住浴巾时,她感觉有东西掐住她的手腕,把她弄得生疼,她定睛一看,之间自己的身边的墙壁上,镶着一团黑色的半平面人影,一只手从墙壁里伸出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
克里斯汀娜吓得尖叫,“哇”地一声,就破门而出,居然连浴巾也不要,光着身子冲出外面去。
她当时弄出的动静特别大,别说隔壁的莫妮卡,就连住在二楼的艾丽卡也都听到了她闹出来的声响,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来。
两人看到衣服都不穿一件,蜷缩在走廊角落的克里斯汀娜,都震惊不已,赶紧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克里斯汀娜当时被吓懵了,说起话来口齿不清,自身也一片混乱,嘀咕半天,莫妮卡和艾丽卡也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听见她一直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单词——“ghost……ghost……”
艾丽卡和莫妮卡当时也不太在意,看见克里斯汀娜光着身子,马上扶她回房间,可一听到要回房间,克里斯汀娜死活不肯,甩开莫妮卡和艾丽卡两人,再次蜷缩回角落里。
两人没辙,只能一人留下来看着克里斯汀娜并了解情况,另一人去克里斯汀娜的房间,给她拿衣服。
莫妮卡还贡献出自己的房间,让克里斯汀娜在里面休息,在搀扶她的过程中,艾丽卡和莫妮卡同时注意到了克里斯汀娜手腕上有道格外醒目的抓痕。
两人面面相觑,但不说什么,先照顾克里斯汀娜,等克里斯汀娜冷静下来后,两人才再次向克里斯汀娜打听情况。
时间能治愈伤痛,也能暂缓恐惧,在艾丽卡和莫妮卡陪守下渐渐恢复神智的克里斯汀娜开始诉说自己的之前遭遇,讲到了卫生间突然变冷,地板淌黑水,还有墙壁里有个黑不溜秋的人影,还伸出一只手抓住她。
艾丽卡和莫妮卡听后,脸色也跟着克里斯汀娜一起变得惨白。
不过怕归怕,莫妮卡是理工学院的,她不是那么相信鬼怪什么的,听完克里斯汀娜的说话后,对其产生质疑,问对方有没有看错,又问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克里斯汀娜表示自己很正常,根本不会看错,还特意露出自己的手腕,把上面的抓痕伸出去给莫妮卡看。
莫妮卡表示,抓痕什么的自己抓自己也能办得到,但是艾丽卡立即否定她的观点,她让莫妮卡仔细再看一眼那个抓痕。
莫妮卡仔细检查,猛地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克里斯汀娜手腕上的抓痕是五指分明,是被人用右手抓的,而克里斯汀娜被抓的手,也是右手,敢问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用自己的右手来抓自己的右手?就算有,也是天生畸形的人,但克里斯汀娜五官端正,四肢健康,哪可能做到这种事?
艾丽卡提议,要不就去克里斯汀娜的屋子里确认一番,莫妮卡表示同意,但克里斯汀娜死活不想回去,蜷缩在莫妮卡的房间里,不敢出去。
克里斯汀娜的房间格局跟艾丽卡房间的不一样,她的卫生间在最里面,在衣橱的旁边,进去后要绕过一张床。
莫妮卡和艾丽卡去查看克里斯汀娜的卫生间,里面还有水声,推开虚掩的门进去,只见莲蓬的水还在流淌着,艾丽卡关闭了莲蓬,莫妮卡则研究起浴室的墙壁,室内的温度并没有克里斯汀娜形容的那么冷,反倒是因为热水而热烘烘的。
浴室的灯也好好的,能开能关,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既然什么异样都没有,莫妮卡和艾丽卡就不继续在别人的房间里乱窜了,离开浴室,就出了克里斯汀娜的房间,而艾丽卡在出去前,从克里斯汀娜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本《圣经》和一个十字架吊坠,这是克里斯汀娜拜托她的。
那天,从白天到晚上,克里斯汀娜就没有回过自己的房间,白天在公共起居室里上网,晚上则找朋友出去外面玩通宵。
于是,公寓里只留下莫妮卡和艾丽卡两人。
至于我,在那段时间,已经到达了马尔默,和马尔默大学那边的学联会面,对方带我们参观马尔默大学。
回到艾丽卡和莫妮卡这边,两个女孩后来在公寓里,都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艾丽卡写作业,莫妮卡则在脸书上和朋友聊天。
因为是相熟的朋友,莫妮卡打开视频和对方面对面,和对面聊得正起劲,对面突然好奇地问她一句,她房间里的另一个女孩是谁。
莫妮卡当时一头雾水,表示房间里只有她自己,她朋友叫她别开玩笑,说她身后的床上就坐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
起初,莫妮卡以为朋友说的是艾丽卡,因为艾丽卡是长头发的,连忙回头去看,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莫妮卡抱怨同伴太无聊,跟她开这种玩笑,同伴急忙笑了笑,说了一声抱歉。
莫妮卡后面回想起同伴的脸色,仿佛是看到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一样。
莫妮卡之后,就轮到艾丽卡,艾丽卡写完作业,就窝在屋里玩游戏,玩到一半时,忽然就断网了。她连忙检查网线,网线好好的,而且WiFi也正常连着,但她的手机就是显示没连上网络,她觉得很奇怪,于是切换上自己的流量,还是一样。
她怀疑房间信号不好,就开门走出房间,跑到楼下客厅,到了客厅,手机的网络又顺利连上了,她所性暂时不回房间,留在客厅里继续玩游戏。
玩了一会儿,她感觉有股尿意,就起身去上厕所,就在她起身一刹那,一个花瓶从二楼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之前坐的位置上。
艾丽卡当时狂冒冷汗,心想自己要是迟走开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花瓶落下砸碎,响声惊动了住一楼的莫妮卡,莫妮卡跟朋友刚结束聊天,就匆匆忙忙走出来查看,看到艾丽卡身边一地花瓶碎片,马上问艾丽卡发生了什么事。
艾丽卡把情况告诉她,她觉得匪夷所思,根据碎片的花纹,她说自己记得这个花瓶,应该放在走廊的角落,远离楼梯,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下来。
艾丽卡觉得她说得有理,两人一商量,觉得事情有蹊跷,决定一起到楼上看一看。
上到二楼,放在走廊角落的花瓶果然不在了,这说明那个摔碎的就是原本放在那里的花瓶。花瓶位置里楼梯平台有一段距离,花瓶不可能自己走路,只可能有人把它搬过去。
也就是说,楼上有人。
两位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怀疑是我干的,对着我的房门就是一通拍打,叫里面开门。
可我当时不在公寓,还在马尔默,和当地学联搞活动。
两个女孩不知道我出门了,以为我做了坏事躲起来,就待在我房间门口守株待兔,莫妮卡还打电话向房东投诉我。
不得不说,欧洲人在维权这一块过分认真了。
房东接到投诉,就马上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不能把房子租给我什么的话,我觉得莫名其妙,问房东怎么回事,房东则把“我”做的事告诉我。
我听完后,大呼不可能,表示自己现在不在公寓,根本做不了那种事,房东半信半疑,我只好切换视频模式自证清白,房东立即无话可说,思索片刻,急忙向我道歉,表示自己弄错了。
我告诉房东,怀疑人都得有证据才行吧,这样无端指控,让我很生气的。
房东再次表达歉意,接着又问我,有没有把房子借给别人,我表示那是绝对不可能,那是我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喜欢有其他外在因素来搅和。
搞清楚我这边的情况后,房东打电话回去告诉莫妮卡,解释了实情,告诉她,我当前不在公寓,而且我也没有把房间借给别人。
莫妮卡郁闷了,她明显觉得这公寓里除了她和艾丽卡,还有一个人,不然不可能挪动花瓶的。
两人后来一起把屋子翻腾个遍,试图找出藏匿在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因为莫妮卡的担忧和说辞,房东也开车跑了过来,一进门,她就看到一楼地板上的花瓶碎片,艾丽卡跟她说明,花瓶不关她和莫妮卡的事,是它自己从楼上掉下来的。
房东显然是不相信,她说花瓶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越过栏杆掉下来?
检查屋子一轮,没发现有什么古怪,或者像两个女孩说的那样藏着人,房东就要回去了。
对了,房东来的路上曾打电话征求我的同意,问我是否允许她开门检查我的房间,我表示可以,因为我房间里没有贵重物,我通常把贵重物品随身带,就留下一台电脑和我平时很少有机会用到的道具,和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我的房间,门窗紧关,卫生间和衣柜都只是生活用品和衣服,床不是镂空的,藏不了人,总的来说,我的嫌疑彻底排除了。
确定我房间没问题,房东重新把门锁好,走前交代莫妮卡和艾丽卡,等我回来后,要为之前怀疑我表示歉意。
艾丽卡突然想起白天克里斯汀娜经历的事,就稍微跟房东反映一下,房东听了有些害怕,但又表示不可能,因为这个房子她以前住过,都没遇到过那种问题。
不过,房东还是负责的,她告诉莫妮卡和艾丽卡,让她们暂时不要在这里住,她隔天找人来看看。
莫妮卡则认为所有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最近老丢东西,觉得这屋子里就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莫妮卡没有听房东说的,当晚还是留在公寓里,艾丽卡也一样,她之后没有继续待在客厅,而是回到房间,早早躺床上睡觉了。
莫妮卡因为睡不着,就打开电脑看会儿电影,跟着又在油管上看自己喜欢的油管主直播。
到了后半夜,她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她的正上方是我和艾丽卡的房间,她听到上面传来“咚”地一声,跟着是艾丽卡的惨叫。
于是打开房门,匆匆跑上去查看,艾丽卡的房间门锁上,她就拍门喊艾丽卡的名字,过了十几秒,艾丽卡把门打开,莫妮卡见到她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因为那时的艾丽卡,半边脸上流着血。
莫妮卡问艾丽卡到底怎么回事,是否要去医院,艾丽卡却制止她,说自己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说完,她回房里翻找止血贴,把周围的血擦了擦,拿酒精消毒一下伤口,把止血贴贴了上去。
打理好伤口后,艾丽卡才告诉莫妮卡,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追赶,无论她怎么躲,女人总能找到她,梦里的她几乎是无能为力。
后来她被吓醒,醒来思维很恍惚,转身时,就掉落到床下,还重重地磕了床头柜一下。
莫妮卡让她小心,女孩子的脸可是很重要的,还好她的伤口不深,而且还是额头不起眼的位置,弄些刘海就能挡住了。
醒来后再也睡不着,艾丽卡只能陪着莫妮卡一起看电影,不过两人对电影的喜好截然不同,莫妮卡喜欢看爱情片,而艾丽卡喜欢恐怖悬疑片,于是,两人人手一台笔记本,各看各的,直到看累了,才分道扬镳,回各自房间里睡觉。
之后,艾丽卡没有做噩梦,反而轮到莫妮卡梦到可怕的东西,她梦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床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站在自己身上,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看,莫妮卡想尖叫,想嘶吼,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被这种恐惧支配了整整一晚,直到天亮,这种感觉才消失,身体再次能动,但因为太过疲惫,莫妮卡睡到早上十点。
十点过后,房东又开车过来,巧的是,克里斯汀娜也刚结束夜生活,从朋友那里回来。
房东带来了一位当地有名的基督教神父,额外说明一下,房东和克里斯汀娜都是信基督教的。
神父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握住十字架大声诵读《圣经》,尤其是克里斯汀娜的房间,神父在其中念叨了许久。
一般来说,驱魔什么的,不该找教会的神父,而是要找专业的驱魔人士,不过,作为虔诚的教徒,房东和克里斯汀娜都觉得耶稣基督无所不能。
耶稣基督或许无所不能,但那也是其本人才行,神父终究是一般人,根本没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单靠读读经书,用十字架比划一下就想祛除鬼怪,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这里不是讽刺他人的信仰,而是在声明术业有专攻,你既然知道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那就得去找有相关技术的能人来办。
读了一遍又一遍《圣经》,用十字架比划了差不多一百次,神父又给莫妮卡和艾丽卡人手发放一个十字架,告诉她们,若是再有之前的情况,就读《圣经》,这样恶魔就会远离她们。
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但起码能带来心理安慰,两个女孩就收下了,把十字架带在身上。
之后神父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房东开车把他送回去,克里斯汀娜的心情好了不少,在外面玩了一宿,暂且令她忘记昨日的恐惧,又有神父念经做仪式,她感觉自己的身边又安全了。
回到房间,克里斯汀娜美美地睡上一觉,似乎不记得自己房间浴室里发生的事。
克里斯汀娜安心下来,莫妮卡和艾丽卡则不太放心,她们不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她们对十字架和《圣经》带来的效果存在疑问。
但既然神父都说没事了,她们也就不胡思乱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艾丽卡在房间里做瑜伽,莫妮卡则给自己做饭,接下去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两人的心情也都渐渐不错起来。
要是到此,一切就真的结束了,莫妮卡和艾丽卡说不定会变成虔诚的基督教信徒,然而后面的事情,开始逐渐失控了。
艾丽卡下午出门领快递,经过客厅时,无意识地瞥见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但她转头去确认时,女人却消失不见了。
莫妮卡和同学上网讨论作业,刚聊到终点时,她的同学又提出前一天,她自己朋友的疑问,说看到她身后的床上站着一个女人,莫妮卡转头去看,依旧什么都没有,接下来,她的同学又说女人走到她的身后,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吓得莫妮卡丢下了电脑,破门而出,落荒而逃。
克里斯汀娜睡醒后再次进卫生间洗澡,打开灯照镜子时,镜子里却倒映出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脸,跟着,浴室的灯又一次闪烁个不停,室温急剧下降,她吓得转身跑出浴室,准备奔向房间外时,转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把她绊倒在地上,额头狠狠地撞到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听到声音的艾丽卡和莫妮卡迅速赶来,看到克里斯汀娜头破血流的样子,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把克里斯汀娜送走后,艾丽卡和莫妮卡都恐惧万分,两人打电话告诉房东情况,同时感觉这房子不能再待下去了,两人迅速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纷纷拨打朋友和熟人的电话,表示要到他们那里借宿几天。
可电话拨打了一半,信号却断了,屋里的灯闪烁不止,暖气设备突然停止工作,屋内变得异常寒冷。
艾丽卡明白情况不对,马上拉着莫妮卡冲出屋子,可当她打开房子的大门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她发现自己还在房子里,她并没有走出房子,反倒是跑进房子里,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情况依旧如此。
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手掌心凉凉的,感觉莫妮卡的手,此时就跟一条冰柱子一样,她急忙回头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吓傻,她抓住的手哪是莫妮卡的啊,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子,对方一头长发挡住了眼睛,裸露出来的皮肤苍白的跟死尸一样。
更令人感到奔溃的是,女子另一只手一百八十度扭曲搭在她的肩膀上,咧着嘴巴,冲着她诡笑。
莫妮卡那边也好不了多少,她刚收拾好行李出门,就感觉喉咙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掐住,根本透不过气,最麻烦的是她还有轻微的哮喘,不能正常地喘气,又拿不到呼吸器,甚至感到窒息,意识愈发的模糊。
我当时回来时,还真被她俩的情况吓得不轻,她们一个贴着墙壁使劲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个在门口转圈个不停,我一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摸出身上的音叉,用小锤敲了一下。
高频的声波一下子把两个“自残”中的家伙唤醒,艾丽卡当时已经快把自己转晕了,我喊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来,她见到我,马上跟我大叫房子里有鬼。
我让艾丽卡别慌,指着莫妮卡叫她过去查看情况,莫妮卡也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吓得急忙摊开手,但因为哮喘,还是有些难受,急忙摸出呼吸器猛吸。
和艾丽卡去搀扶莫妮卡的时候,我瞥到走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长头发女子,只见她用一种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但我上前一步,她却慌慌张张地消失。
我叫艾丽卡和莫妮卡不要再待在房子里,也别管收拾什么随身物品,当前必须离开房子。
我原先以为是房子的问题,所以这么提议,但等离开房子后,我们到一家快餐厅里,我还能看到那个女子时不时出现。
我没有阴阳眼,应该是看不到才对,那只能说明,是她自愿现身的,她估计是向我发出警告,让我别多管闲事,亦或者说,她在衡量我和她之间的实力。
既然她离开房子还能自由活动,说明她不是房子自身携带的问题,再有我在入住前也对房子做了检查,也确认房子是没毛病的。
那么说,她是个尾随灵。
“尾随灵”是我自编的名词,鬼怪类型多种多样,总得有个分门别类吧,别人门派划分的大多晦涩难懂,那我不妨自己帮自己弄本鬼怪百科。
所谓的尾随灵,就是那种跟在他人身边或者身后的鬼魂,它们通常是找一些跟自己能量频率类似的人尾随,围绕在那人身边。
鬼魂跟人一样,有好有坏,好的会懂事听话,有时候还会帮助跟随的人,坏的则会恶作剧和做出伤害跟随之人的事,而这个女鬼,估计就是后者。
在餐厅里,我听艾丽卡和莫妮卡诉说完这两天的事,也就是前面讲的那些内容后,我仔细想了想,问莫妮卡和艾丽卡,除了这两天外,之前的日子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艾丽卡说没有,莫妮卡也表示没留意,忽然,我想到一件事,问莫妮卡,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开始丢东西的。
莫妮卡想了想,告诉我,说是一周前吧,当时也就丢失了几件很小件的物品,所以不怎么留意,后来丢的东西越来越多。
我问她,丢东西之前的那段时间,她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以及,有没有动了些不该动的东西,比如旧物,破烂什么的。
之所以这么问,是为了确认源头,上述的那些情况都有一定的概率招致游魂野鬼。
莫妮卡问我为何要问这些事,我说这是有必要的,我要确认源头,知道缘由,就能解决问题。
我没有告诉两人自己会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此外,解决那个女的,其实也不需要那么的麻烦,我随手抽一条红绳,分分钟就可以把她收服,我只是比较的好奇,好奇她为何盯上莫妮卡她们。
莫妮卡仔细回想,说自己不记得做过那些事,她说自己这段时间不是上课,写作业,就是待公寓里,因为下一周假期要回家,她打算提前完成这个月的作业。
艾丽卡也表示自己很安分,没有到处乱跑,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
事实上,我早就排除她的嫌疑,因为她没有丢东西,这说明,那女鬼针对的是莫妮卡,至于为何会袭击艾丽卡和克里斯汀娜,我想大概是因为艾丽卡和克里斯汀娜冒犯到了她。
首先,克里斯汀娜是基督教信徒,随身戴着十字架,又每天都要读经祷告,住在她楼上,每晚开窗看星星,我总能听到她读经书的声音。
所以,女鬼认为克里斯汀娜是个威胁,就在她洗澡时吓唬她。
而艾丽卡则是躺着中枪的,因为克里斯汀娜拜托她帮忙拿经书和十字架,这让女鬼觉得,艾丽卡也是敌人。
到后面,房东还请来神父,这更惹恼了女鬼,女鬼彻底发怒,不仅将克里斯汀娜弄进了医院,还试图杀害莫妮卡和艾丽卡。
说真的,就差那么一点,我住的公寓就要成凶宅了,不过也就多两个鬼,连同那只可恶的始作俑者一起收拾掉就行了。
坏了女鬼的好事,我现在也是她的敌人了,知道对方不是好东西,我也不需要心慈手软。
和艾丽卡她们在快餐厅吃了一份汉堡套餐,我反悔公寓,艾丽卡和莫妮卡让我最好不要回去,那里面太恐怖了。
我问她们,如果不回去,我们还能去哪,两人说,可以去酒吧,我说大家明天还要上学,她们马上又说,可以去找个旅馆过夜。
我问两人,有带身份证出来不,两人摇头说没有,我猜也是,两人顾着逃命,把重要的证件都忘在公寓里里,至于住旅馆的钱,呵,连这顿晚饭都是我暂时请她们的。
因此,不解决根源问题是不行的。
女鬼还跟着,虽说我能就地将其解决,不过我不想在外面招人眼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引回公寓里慢慢收拾。
我问艾丽卡和莫妮卡,是否有回公寓的打算,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强烈声明不想回去。
我想也是,之前差点就要被送去见阎王了,心就算再大,那屋子,她们也不敢住了。
可即便她们跑外面来,也不代表她们就能平安无事,那东西不是地缚灵,而是尾随灵,既然缠上了她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摆脱。
归根结底,她们到哪都不安全,除了一个地方——我的房间。
我入住那天,就稍微对房间的格局动了些许手脚,布置了一些玩意儿,用来抵御那些不友善的负面能量。
不过,我可没想过要邀请她们进我的房间,那是我自己的私人空间,尽管是租的,但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让别人随便参观我的私人领域。
虽然我不会邀请她们进我的房间,但我可以在她们各自的房间里整些布置,我这趟外出采集了不少药材,弄几个巫术袋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若是那样做,我会旁门左道的那些事就会被她们知晓,想了一些,我从衣兜里摸出两个用檀木雕刻的护身符,让她们戴着,跟她们谎称是在马尔默街头被人忽悠买的。
病急乱投医,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人也不敢嫌弃,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接过护身符,一边对我表示感谢,一边将它们戴上。
就在两人把护身符戴上那一瞬间,餐厅外面的一只铁皮垃圾桶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坐靠窗的客人们吓了一跳。
那东西看上去很生气,这说明护身符起效了。
只要护身符戴在身上,艾丽卡和莫妮卡就不会再被骚扰,不过那东西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既然艾丽卡和莫妮卡不敢回去,那我只能自己回去,那东西现在整不了艾丽卡和莫妮卡,她很大概率会来报复多管闲事的我。
我没有无聊到往枪口上撞的打算,我这样做,其实是因为委托。
事实上,我在吃饭期间,收到了许阿姨发来的信息,她说她那位房东朋友的房子遇到些麻烦,问我能不能帮帮忙。
跟她简单交谈后,她才知道出问题的是我住的公寓,就担心地问候我的情况,我告诉她,我没什么事,反倒是公寓里的其他三位女生倒了大霉。
许阿姨问我,能不能解决这件事,我说不难解决,许阿姨听了很高兴,恳请我出手,因为她家出事时,房东也帮过她,为她找来了神父,尽管没什么效果,不过这份人情还是得还的。
还人情什么的,我觉得没问题,只是交代许阿姨,让她别告诉房东我的身份,毕竟对方再怎么病急乱投医,她也是个基督教徒,我那些旁门左道在她们这些信徒眼里就是异端,虽说瑞典在宗教信仰上采取平等和包容的态度,但也不能说,其中不存在激进份子。
回到公寓,我用红绳把客厅围起来,只留一个入口,然后在红绳挂铃铛,掏出一把盐,艾草和朱砂混合的粉末向四周撒开,跟着拿出三枚塔香点燃。
这三枚塔香也是特制的,由常见几种香料混合而成,当香雾散开,人界与灵界间会产生短暂的交接,这期间,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就会呈现在你的面前,即使你没有阴阳眼,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但知道真相后,人类便不再对其存在恐惧,鬼在我们的观念里,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是因为长久以来,人类对其不了解,而且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应对的方法,加之电视剧和电影将它们多层次地危险化,扭曲化,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它们变得不可战胜。
此外,只有道士才能抓鬼,宗教徒才能驱魔,普通人是无能为力的,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种影响着大众,导致所有人谈鬼色变。
鬼,不一定像电视和电影里演的那么可怕,烟雾散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孩就是那样,棕色的长发,白色的及膝连衣裙,踩着一双白色的布鞋,双目无神,脸色有些许苍白,神情中带着些许愤怒。
她见到我,就问我为何多管闲事,我反问回她,为何要伤害这屋子里的三个女孩子。
她问我是不是巫师。
我想了想,表示自己不太确定,但也可以算是,毕竟我用的把戏不管是在我的老家,还是欧洲这边,都是异端得不能再异端了。
再次回归主要问题,我问她,为何要伤害三个女孩。
她告诉我说,她喜欢莫妮卡。
这并不令我感到意外,这种尾随灵尾随人的原因不外乎是憎恨和喜欢两种。
我说,既然你喜欢莫妮卡,为何之前还想掐死她,还有克里斯汀娜和艾丽卡,这两个女孩是无辜的,你为何要伤害她们。
女鬼告诉我说,克里斯汀娜是基督教信徒,每天都念经祷告,令她很恼火,而艾丽卡,她是多管闲事,至于莫妮卡,是因为拒绝和她在一起,她很生气,所以要杀死莫妮卡,让莫妮卡也变成鬼,这样就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听到这种可笑的理由,我问女鬼,知不知道什么叫人鬼殊途。
她说知道,就因为她知道,所以才觉得杀了莫妮卡。
我说,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她听后很生气,愤怒地扑向我,她大概忘了,我不像其他人,我一点都不怕她,而且,解决她根本不是件难事。
我迅速抽出红绳向女鬼甩去,将其抽打在地上,女鬼意识到不是我的对手,急忙逃跑,但她太天真了,客厅已经被我布下结界,小人不进,恶鬼难出,她没跑几步,就被红绳反弹回来,落到我的脚下,我手起绳落,用绳索套在她脖子的位置,用力一扯,女鬼瞬间化作一团黑气,缠绕在绳索上,随后,我把提前准备好的小银瓶拿出来,将其收进瓶子里。
其实,我完全可以让她灰飞烟灭的,不过能超度还是试着去超度吧。
我把瓶子盖好,拿红布袋包裹起来,跟许阿姨发信息,说事情已经结束了,许阿姨很高兴,说会给我报酬,当然不是她给,而是房东出钱给她,她再转交给我,这样做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份。
然而,许阿姨那边替我隐瞒成功了,我自己这边却出了岔子,当我结束完和许阿姨通话时才注意到,艾丽卡站在门口,还用一种很独特的眼神看着我。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刚回来,我“作法”期间的事,她一概不知,谁知道,她居然是目睹了我捉鬼的整个过程。
曾有不少人问我,我既然是做这一行,是否有遇到过什么同行,以及是否与他们有过学习和经验上的交流什么的。
首先,我再度声明,驱邪捉鬼并非是我的主业,我只是有这方面知识,却并非职业人士,其次,我向来低调行事,不会随意将自己的本事示人,就算帮别人解决麻烦,也会再三交待对方,不要把我的事讲出来。
所以,跟同行打交道交流什么的,基本是从没有过,至于有没有认识也干这行的人,也不能说没有。
在我留学期间,就认识这么一个人,他叫周甚元,既是我的同学,也是一名茅山术传人。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长得不错,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性格上比较的自信,另外有些喜欢显摆。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算命,主要因为他们想了解自己的健康,姻缘和事业的发展情况。希望有人能给自己解答疑惑,同时为自己指引个方向。
周甚元在算命方面有点本事,平时经常给班上女生算命,把女生们哄得个个开心,并对他无比仰慕。
起初我并不知道同胞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虽然是我的同学,但我们不是读同一个专业,我读的是语言,他读的是文学,我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我们这里有个男生会算命,身边经常围着很多女生,给人感觉,就像爽文男主角一样。
“算命,那有什么了不起,那是封建迷信。”
说这句话的人是哥们,我们都叫他欧哥,他看不惯周甚元张扬的样子,还老是被女生包围,更令他感到不爽。大概是因为,在周甚元冒头前,他是我们留学生里最靓的仔,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我常听他吹牛,说他自己在国内时,是不少女生暗恋的对象。
从他的话里,我总能听出对周甚元的不屑和嫉妒,在他看来,他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大众情人,说句不好听的,在自恋方面,欧哥是当仁不让的。
而周甚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也是个个人感觉良好的自恋狂,在帮助小丽和莹莹解决外国男鬼的问题时,我还发觉这货还有点自大。
这里提到的小丽和莹莹,就是之前人脸照片事件的两名女主人公,那次去完她们家做客后,她们就找到高人彻底把问题给解决了,而那位高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甚元。
当时我也在场,看到周甚元做事的过程,我很公正诚实,通过看个人表现,这个周甚元确实很有本事。
去小丽和莹莹家玩后隔了一天,学联的一位学姐就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她想让我去帮一下小丽和莹莹。
学姐并不知道我会些旁门左道,她跟我提到的帮忙,不是让我去捉鬼,而是让我去陪一下两个女孩,听学姐说,那晚发生的事让两人很害怕,导致晚上不敢睡觉,待在公寓里,总没有安全感。
既然待在公寓里没有安全感,学姐便提议她们搬家,可在国外,搬家谈何容易,不仅手续繁多,而且要提前预约,想立即搬走,简直是不切实际。
如果搬家行不通,那只能住酒店,两人决定找一家环境好一点的酒店暂住,可等两人收拾好行李出门,刚要搭电梯,却无意识瞟到电梯门上玻璃的另一头,一个脸色苍白,阴森诡异的男人透过玻璃,向她们笑,吓得她们赶紧跑回屋子里。
一进到屋子,她们就打电话向学姐求救,学姐先安慰两人,叫她们别怕,然后就向全体男生中发出委托,替她们寻找护花使者。
于是,就找上了我。
当然,我不是唯一的,她还喊了其他男生,但喊到的大部分人都因为害怕而找理由推脱,打电话找到我时,学姐其实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所以,当我表示没问题时,她的声音相当惊喜,仿佛看到希望。
或许大家会奇怪,为何其他男生不敢去陪一下两个女生,大家一起,还怕它一个外国男鬼不成?让我说实话,没有人不会不怕的,我因为了解鬼怪,我的胆量才大,对于那些不了解它们的普通人,就算让他们壮着胆子去面对,也会落荒而逃,脑补见鬼的场面远远比不上你真实见鬼的样子,就连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师,有时候也会被吓得半死。
此外,也有影视作品的后遗症,使得大部分人谈鬼色变,虽然吹牛时会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场时,不敢说他们不会退缩。
不过,也不是没有勇士,欧哥就是其中一位勇者,当我去到莹莹和小丽的公寓时,我在门口与欧哥碰面,他见到我时,既惊喜又激动,说总算是多来一个男生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像是压抑自己的紧张,虽然那晚他不在,但知道小丽和莹莹家发生的事后,他似乎也有些害怕,尽管平时总是嚷嚷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等身临其境,自己却慌了。
我都不敢告诉他,他站的位置就距离男鬼只有一厘米而已,当时男鬼高挺的鼻梁还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后脑勺。
我这里再度说明,我没有阴阳眼,但有开眼的办法,只是维时不长,不过,对收服灵体而言,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我收服灵体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我让它们现形,另一种则是自己开眼。
前者,自己和外人皆可观之,后者,仅自己可观之。
开眼的目的是为了检查那个外国男鬼的状态,不管对方有没有僭越的意图,我早就做好将其处理掉的打算。可当房门打开,看到周甚元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刻,我猜,那里应该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
看来,除了我和欧哥,还有一位护花使者,当时个人感觉够好玩的,我们仨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然后,周甚元叫我们进屋,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讲一下。
房间里有开光的麒麟像镇守,外国男鬼不敢闯入,只能站在门外,即便大门敞开,他也不敢迈进屋子一步。
周甚元关上门,叫我和欧哥到客厅,在客厅里,我们见到了小丽和莹莹,两人脸色憔悴,眼神还带有几分疑神疑鬼。
按理来说,男鬼进不了屋,无法对她们造成骚扰,她们应该没事才对,但心理这道坎却不是那么容易跨过,毕竟大伙在一块的那晚,那个男鬼还在公寓里惹出不小的事端,后面虽然被我赶走了,但她俩并不知道,在玄学方面,她们又了解甚少,不知道她们所在的空间目前对她们而言相对的安全,她们依旧觉得男鬼还藏在公寓里,窥伺着她们,随时对她们不轨。
周甚元告诉两人别怕,跟她们解释,外国男鬼不在屋里,而是在屋外,对她们无法造成伤害。尽管如此,两个女孩依旧很害怕,她们大概也清楚,自己不可能老是待在屋里,总会有出门的时候,在那一刻,男鬼随时会对她们下手。
看两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周甚元安慰她们不需要害怕,然后自爆身份,告诉她们,自己其实是一名茅山道士,最擅长的就是捉鬼驱邪。
这话一出,欧哥,小丽,莹莹和我四人几乎同时愣住,欧哥和小丽怀疑他在开玩笑,莹莹似乎很惊喜,至于我……呵,我当时心里就是这么“呵”了一声。
惊讶之后,惯例就是怀疑,这是个唯物主义盛行的时代,一个人突然说自己是茅山道士,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而且大部分人还不相信世界有鬼,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而这些自称道士和算命的,大多被认为是神棍。
欧哥自然而然就认为周甚元是个神棍,他根本不相信有鬼,更不相信有什么茅山道士,那些所谓的道士,要不是电视里演的,就是现实中骗愚昧百姓的骗子。
可他不信,不代表两个女孩不信,她们这些天被一个男鬼折腾得临近崩溃,一旦发现救命稻草,她们就算被打死,也要老老攥紧。特别是小丽,来自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她,受家庭文化熏陶,原本不该相信的,可看到她当时怕得捏紧护身符的样子,我不禁感叹,改变一个人的三观,往往只需要一次亲身经历。
欧哥缺的就是实际经历,加之还有他对周甚元的偏见。
当莹莹问周甚元,他能不能帮自己解决问题,周甚元给出肯定答复时,欧哥当即打断他们的谈话,并告诫莹莹,不要相信周甚元说的,还说周甚元就是骗子。
他这话让周甚元很不高兴,他反问欧哥,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是骗子,欧哥表示自己就是证据,并告诉周甚元,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
呵,既然认为这个世上没有鬼,之前谁在门口站着时紧张得额头冒冷汗?不过也不排除那只男鬼对他的影响,毕竟对方的鼻子,已经戳进他的后脑勺里去了,而且眼睛往下面耷拉着,似乎也想钻进欧哥的天灵盖中。
因为是同行,我就不插话,对于这方面,我理应感同身受,之前有一次,我爸的朋友张叔拜托我看看他女儿的问题,她女儿在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张叔和他老婆在家时,总能看到一个黑影跟在他女儿身后,可他女儿本人并不知情。
二老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年纪大,眼花了,可后来一次在外散步,他们看到那黑影把女儿推出马路,还好张叔反应及时,他女儿才没事,但他的做法却被那个黑影记恨上了,当晚二老就遭遇鬼压床。
张叔是我爸的朋友,我爸只能把我的事说了出去,于是我就上门处理,这过程中,我说出实情,张叔女儿打死不信,说她爸妈精神出问题,而我更有问题,还骂我是神棍。
那是我来留学前三个月的事了,最后还是卖面子给张叔,把问题给解决了,一般而论,像这种不信之人,我是不会帮忙的,我不是圣母,也不是老好人,不是什么人,我都必须救的。
和欧哥吵了一阵子,周甚元最终选择无视欧哥,转而面向两个女孩,跟她们道明实际情况,跟她们表示自己有能力解决她们的麻烦,问她俩是否相信自己。
都到了这种时候,任何说辞对她们而言都是希望,可以说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但这样说也不合适,毕竟周甚元不是庸医。
得到两名当事人的同意后,周甚元开始工作,欧哥还是不服,三番五次劝说两个女孩不要相信周甚元,甚至拉上我。
说实话,我当时有些左右为难,要是实话实说,周甚元会察觉到我是同行,要是帮欧哥一起骂周甚元是骗子神棍,又感觉连自己一块骂了,于是,我只能搬出那位灵异体质哥们当挡箭牌,装出害怕的样子讲述那晚的事,间接摆明自己的立场。
欧哥说我居然连那都信,可灵异体质哥们他也认识,虽然不信,但自己不否认,时常会被那哥们怪异的样子吓到,他说我是跟那哥们一起多了,也变得疑神疑鬼。
总之三比一,其中包括两名当事人,她们都点头同意了,欧哥想阻挠也阻挠不了,而周甚元则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展示道士吃饭的家伙,我在一旁陪两个女孩和欧哥,看到他拿出来的家伙,主要有罗盘,铜钱,红线,蜡烛,符箓,香,便携香炉和一只烧制的碗。
我问周甚元,他怎么没带桃木剑,欧哥也跟我一样对其产生怀疑,质问他不是说自己是茅山道士吗?为何连一把桃木剑也没有?
周甚元说我们那都是偏见,他告诉我们,不是所有茅山传人都必须带把桃木剑,而且对付这种程度的灵体,他当时所带的家伙已经绰绰有余了。
事实上,这家伙是有桃木剑的,只不过留在国内,那玩意儿在出国过安检时不好带,虽然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把它邮寄过来,但周甚元说,法器那种东西,大多数是很精贵的,尤其是正规教派的法器,祭炼要找吉日,过程要守规矩,炼法器前还要沐浴更衣,甚至敬神敬师敬天地,缺一不可,法器还要定期沾点祭炼人的血,保持法器的灵性。
茅山术,他比我熟,我对茅山的了解大多数来源于香港僵尸电影和一些民间故事,以及市面上一些科普书籍,既然不属于我专攻的范畴,我自然不可多嘴,而且周甚元都说事情小菜一碟,我就安静看戏好了。
当时下午两点,照看当天的农历日子和时辰,又对比时差,周甚元表示那个时间段不好行事,需要等晚一点。
我当时听了没意见,倒是欧哥,又开始找茬,吐槽周甚元装模作样,还嘲笑他是不是自己也怕,我心想,欧哥这属于是寻常人的表现啊!我也急忙插嘴一句,也提出疑问。
周甚元被我俩烦透了,当时脸上表情特别不好,说我们什么都不懂别在那里叽叽歪歪的。
后来整个下午,我们一直待在小丽和莹莹的公寓里,聊天和打游戏,期间,欧哥努力充当暖男的角色,不断安慰两位害怕的女孩,看得出,他想乘人之危,借机拿下其中一个。
不过,两个女孩还算清醒,不着他的道,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她俩自己最清楚,谁值得寄托希望,待在谁的身边最安全,毫无疑问,就是周甚元了。
这给欧哥气得牙痒痒的,我呢,也缠着周甚元,甚至不惜扮演一个同样怕鬼的角色,问他一堆茅山相关的事情。
周甚元自然不会详细告诉我,一直敷衍了事,还总嫌我烦,让我滚开,倒是两个女孩,他没说什么。
傍晚,离周甚元开工还有两个小时,周甚元叫我出去给大伙买些吃的和一瓶贵一点的矿泉水回来,事后会给我报销,我于是当起跑腿角色。
我到附近的中餐厅打包些东西,就跑着回到俩女孩的公寓,到门口时,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之前发现“洋鬼”的位置,心想这次与自己无关,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不对,是不抢别人的生意了。
对于我带回来的中餐,周甚元百般嫌弃,说这又是炸鸡炸鱼的,还炒面,各种油腻,作为中餐一点都不地道。
欧哥却说,在国外,有这么一口中餐已经不错了,还这么挑剔。
事实上,中餐厅是有东北菜的,但我嫌贵,就买了些便宜的,我担心周甚元赖账,要是要不回钱来,金额少的话,至少不那么心疼。在抠的方面,我若是自认第一,便没人敢自认第二。
吃饱后,就开始办事,周甚元叫我和欧哥把客厅里一些碍地方的家具移开,我照做了,欧哥虽然不情愿,也还是照办,等我俩把家具移开后,周甚元只留下一张桌子,在上摆好干活用的家伙,他先往烧制碗里倒入些许矿泉水,之后拿来便携香炉,开始点香和插香。
接着,周甚元掐了一个指诀,我想偷学一下,但角度不好,而且他手速太快,我跟不上,甚至到了他念咒的阶段,我也没来得及听,总之,芝麻和西瓜我都没有捡到,除了听到最后面一句不需用心也能记住的“急急如律令”。
掐诀念咒完毕,周甚元向玄关撒出几枚铜钱,然后叫欧哥拿开麒麟像,欧哥不喜欢被使唤,但为了妹子,还是照做,至于我,则被安排去开门。
事前,周甚元问过我和欧哥的属相,才给我们分配的任务。
大门打开后,我感觉门外突然刮进来一阵狂风,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欧哥当场打了个喷嚏,而那股风一进到屋内,便有目的性地扑向小丽和莹莹那边。
周甚元当即拿出红线,在客厅中间拉开,把小丽和莹莹护在身后,然后抄起桌上一张符箓,左手剑指,飞快念咒,跟着甩出符箓,随之一道空响,之前向周甚元那方向凹进去的红线突然反弹回去,大伙同时听到用东西被震飞,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这不是特效,声音也不是手机或者电视音响能发出的音效,而且那震动感,大家都能感觉到,那一刻,我看到欧哥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我估计他还觉得难以置信,但那声音和地板震动,就发生在他身边,当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他的反应对周甚元接下来的操作不带任何影响,周甚元又飞快做了一个指诀,依旧看得我眼花,而且特别考究手指的灵活性,像我这种手指不灵活,且柔韧性不好的人来说,别说学了,关键部分的双指交叉扣紧都办不到。
随后,周甚元又捻起一道黄符,送到蜡烛上点燃,剑指夹住压进水碗里,按在水中待其烧成灰烬后,抓起水碗,把水往前方泼出,只听见“噼啪”一声,屋内的阴风停了。
小丽和莹莹从周甚元身后冒出头来,问周甚元情况,她们虽然看不到那个外国男鬼,但之前的动静够让她们心惊胆战的了,周甚元告诉她俩,洋鬼已经被他制服了,两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解脱了,正打算从周甚元身后走出来。
然而周甚元却喊住两人,叫她们暂时不要离开自己身后,告诫完她俩,他又命令我和欧哥不要到处乱走,要我们留在原地待命。
跟着,他对着面前空旷的地方,用英文开口说话,他的英语还有点蹩脚,很容易听懂,大概意思就是在劝说外国男鬼,让它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看到这里,我才知道这家伙是开了眼的,当时在场所有人里,就只有他能看到男鬼。
在劝说上,周甚元先礼后兵,先说好话,好言相劝,具体就是讲些人鬼殊途的话,让男鬼好自为之,可谈了一阵子,貌似交谈得不太好,对方似乎拒绝周甚元的提议,还是要肆意妄为,周甚元的语气顿时加重,跟对方吵了起来,改用恐吓和威胁。
记得那天,周甚元和外国男鬼吵了足足半个小时,周甚元的语言并不是特别流利,跟一个外语流利的男鬼吵架一直处于下风,发展到最后,还是直接动用武力,一道灭鬼符,把外国男鬼打散,事情才算真正结束。
周甚元告诉小丽和莹莹,洋鬼已经被他打散消灭了,她们可以安心了,另外提醒两人,以后不要在墓地附近拍照,搞不好又拍进不好的东西,她俩被脏东西纠缠过,以后更要小心。
经历这么多,周甚元的警告,小丽和莹莹不敢不听,不过她俩有段时间真的很容易遇上不好的东西,后来周甚元给两人做了护身符,才慢慢好起来。
至于欧哥,经历那一次后,对鬼怪的事变得半信半疑,因为没看到鬼,他不敢肯定,但那时听到的声音,足以让他疑神疑鬼好长一段时间。
而我,依旧没心没肺,平常地过好留学生活的每一天,并祈祷功课和考试能顺顺利利。
每到周三这天,学生们都会去酒吧喝酒,从晚上七点开始,玩到凌晨两点酒吧打烊。
这样导致的问题是,大多数学生回到宿舍时已基本是凌晨三点多,若有睡觉前先洗澡习惯的话,等洗漱完毕就已经是凌晨四点,这个时间点别说是睡眠时间不够了,就连生物钟也早就过去了,如果不是那种闭眼就能睡着的人,第二天保准起不了床。
我每周四上午都有早课,前一天晚上的这种活动自然不可能参加,因为我要保证我的课程出勤率,其次,我不喜欢去酒吧。
酒吧起源于欧美文化,在当今年轻人的圈子里备受青睐,下课放工后喝一杯,跟随激昂而有节奏的DJ,在舞池里扭上几扭,宣泄一下压力和烦恼,已经成为一种流行的人文活动。
来瑞典前,我从来没去过酒吧,并不是我居住的城市没有酒吧,那虽然是座小城市,但酒吧并不少,像繁星般散落在城市之中。
我不去酒吧的原因有三个,首先是家里人不让,尤其是我外公,他觉得酒吧不是好地方,会到那里人的都是些混混和流氓。其次是我不喜欢喝酒,尽管我可以喝且酒量特别好,但我就是不喜欢喝。最后一个原因,或许可能有些吓人了,那就是酒吧通常都不干净,我这里指的不是酒吧的卫生,而是想说酒吧容易聚集脏东西。
说脏东西属实比较委婉,而且我很少会称呼那些东西为脏东西,它们并不脏,但对害怕它们的人而言,它们确实跟蟑螂老鼠一样可怕。
酒吧会有那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人喜欢热闹,喜欢喝酒和宣泄,鬼也喜欢,尤其是在夜里。
白天因为阳光,鬼不敢在外飘荡,只躲在阴暗的地方蛰伏,这过程很无聊,也很没趣,所以一到夜幕降临,阳气散却后,它们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藏身之地,在城市里四处游荡玩闹。
玩,当然不能单调,鬼跟人一样,喜欢唱歌跳舞,喜欢各种有趣的娱乐项目,它们会走进各种娱乐场所,跟着人类一起欢闹。
当今时代,夜生活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成为一种流行和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一种活动形式,因此诞生出不少熬夜党和通宵族,而资本看中了这个群体带来的利益,于是衍生出一系列夜文化产品,像夜宵,夜店,还有夜市。
这丰富了人类对夜生活的需求,同时也丰富了鬼对夜间娱乐的需要,在夜色中穿行,流连于各色各样的娱乐场所,混在人群里品尝美酒,聚到街边摊填饱饥饿,适当时,还会吸食些人气。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大家,也不是在劝大家不要过夜生活,我虽然不赞成夜生活,但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而限制别人过夜生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大家,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和生活方式,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鬼也喜欢娱乐,喜欢闹腾,因此娱乐场所经常会传出闹鬼的传闻,尤其是夜店和酒吧。
当然,我不是怕它们才远离酒吧的,而是不想打扰到它们,才不接近那些地方。
人与人之间很难辨别一个人是否从事玄科类工作,即便是行家和经验丰富的大师,也不一定能看出。但有些鬼怪,在分辨这类事情上比人还要敏锐,大概对它们而言,我们这类人属于它们天敌,是它们不得不警惕的存在。
就比如,一个天生招鬼体质的人,没学道前,经常被鬼怪骚扰,当其入道成为捉鬼大师后,被鬼骚扰的次数就减少到几乎为零。
毕竟大部分鬼生前也是人,跟人一样,欺软怕硬,喜欢挑软柿子来捏。
好了,话有些扯远了,回到酒吧的事情上。
我本来是不会跟其他人那样,在周三去酒吧疯的,可一个周三的下午,我收到詹森先生的邮件,邮件上说,他有急事要回一趟老家,周四上午的课程取消。
詹森先生是教我们语法课的教授,四十岁左右,外貌为洋人的外貌,而体态则为北欧人的体态。他对我的印象不错,毕竟我是周四上午没有请假且按时来上他课的十一名学生之一。
得知周四上午的课取消,学生们放纵的欲望愈发激烈,当晚一大伙人轰轰烈烈地聚集到酒吧,喝酒炫舞。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却奈何不住老肖的热情邀请,人家之前邀请过我很多次,我一直找各种理由推托,但第二天都不用上课了,我就没啥理由可用来拒绝了,而且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不是太好,于是就答应下来。
可酒吧并不好玩,除了喝酒聊天跳舞,就是喝酒聊天跳舞,没啥可做,不,如果你运气好,或者有魅力的话,说不定能在舞池里遇到电波对上的人,如果大家感觉不错,欲望的频率相近,有很大的机会发展到干柴烈火,然后上演一夜情。
可惜,这都和我无关,像我这种脑筋转不动的木头,先别说自己没胆量跟看中的女性表白这事,就算有异性对我暗送秋波,我也意识不到。
相比起我,老肖在这方面简直就是社牛,看中即上,上去就进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实在不行了,就转变思路,若再行不通,则变换战略,最终还是不行,才放弃退下。
一整晚下来,老肖总共尝试攻略了十三位妹子,其中五名中国妹子,三名韩国妹子,一名泰国妹子,一名法国妹子,一名匈牙利妹子和两名瑞典妹子。
虽结果均是失败,但至少敢于尝试,尽管在外人看来,见一个爱一个实在太渣了。
可事实上,老肖并不渣,他也不完全就是见一个爱一个,他那只是遍地撒网,重点捞鱼,想从茫茫人海中,找个对象罢了。
在酒吧里,我还见到小丽和莹莹,经历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跟好姐妹似的,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她们见到我和老肖,跟我们热情打招呼,我们四人聚在一起聊会儿天,她们就下舞池跳舞去了。
欧哥也来了,他依旧很自恋,在女生堆里当他的大众情人。
但真正令我意外的是,我在那里见到周甚元,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来酒吧,不过茅山传人也是人,凡世尘俗也是需要体会一下的,而且他又不是出家道士,此外,酒吧也不一定是见不得光的地方。
老肖和周甚元终于历史性会面,周甚元之前从我和欧哥的对话里了解到老肖,对了,忘记告诉大家,之前提到的灵异体质哥们就是老肖,这家伙,可以说是天生的灵异唐僧肉,从小到大的遇鬼经历和被鬼纠缠事件多不胜数,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而老肖也从小丽和莹莹那里了解到周甚元,得知周甚元是茅山道士后,他异常激动,说自己以前见过很多和尚和法师,第一次见到茅山道士。
灵异体质和捉鬼道士,这两个灵异相干的家伙聚在一起就变得无话不谈,老肖一个劲地分享自己从小到大的灵异经历,周甚元边听边替他分析,并且分析得相当专业。
老肖还问周甚元,他是否收徒弟,老肖表示自己长期受灵体骚扰,想学些本事傍身,我对此也特别感兴趣,也问周甚元是否愿意收徒。
周甚元表示,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学道,要学道,首先要有道相,否则入不了道,学不了捉鬼。
周甚元分别看了我和老肖,他说老肖天生灵异体质,学驱鬼什么的完全合适,而且他有八分道相,适合修道。轮到我时,周甚元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说我不行,说我没道相,而且学不了驱邪捉鬼。
然而,我偏偏就是做这个的。
“不过,光看相不一定能看出实际情况来。”
周甚元分析完我和老肖的面相后又说道,他说面相只属于第一印象,要想知道更准确的,还得看一个人的八字。
老肖听了,二话不说就出示自己的八字,周甚元看后,给出的答案跟分析老肖面相的结果一致。
看完老肖的后,周甚元看向我,问我需不需要看八字,我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八字,我的八字一直由我家里人保管着。
周甚元表示没问题,让我告诉他出生年月日即可,这不是啥秘密,我就说了出来,他看了一下,答案还是显示我没道缘和学不了捉鬼。
听到这,大家一定会觉得周甚元算得不准,事实上,并非周甚元算得不准,而是我的那些旁门左道确实算不上他眼中所谓的道。
就比如,他的法器都是靠长年累月祭炼和修行过程中饲养而来的,期间每一步骤都循规蹈矩,而我的法器,不需要日积月累,随做随用,有的做好一个小时就拿来使,时间稍微长点的,也就炼它个一个多月。
门派上,他是茅山派,而我则是胡乱倒腾,自成一派。
虔诚方面,他要拜祖师爷,拜天地,而我压根不做这些,点香只为了开眼或者让灵体现形,而不是拿来敬神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从不告诉别人我的本事,也不跟同行交流,我的这些东西,对大多数圈内人士而言,就是异端和旁门左道。
该说的说完后,周甚元就离开我和老肖,小丽和莹莹看到他,跑来邀请他去和她们玩,这俩女的,自从周甚元帮她们解决外国男鬼那件事后,一直喜欢黏在周甚元身边,呵,这是什么爽文剧情,帅气的捉鬼大师,少不了艳丽的桃花运。
老肖心情不错,得知自己有修道资质后,他感觉自己苦逼的人生总算有救,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何值得高兴的,周甚元又没说会收他为徒并教他茅山法术,对方只是说他有资质和道相而已,光有机壳没有机芯,那还不跟原先一样?
也罢,他高兴就好,大概因此获得信心,老肖又向他刚察觉到新的目标发起进攻。
好家伙,都跑了,抛下我一个人坐空席?不行,我也得找找乐子,于是我就跑到平日在班上交好的同胞那里,跟他们一起扭舞。
边跳边聊天,后面觉得没意思了,我就返回原来的位置待着玩手机,忽然,我看到老肖从我面前走过,我跟他打招呼,问他撩妹撩得怎么样,他不回答我,而是一脸僵硬的傻笑,一只手不自然地伸向前方悬空着,头也不回从我跟前走了过去,看那姿态,好像有谁拉着他走一样。
我心想他的样子够滑稽的,可是事后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才叫够滑稽,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发什么事。
老肖啊,他又遇上事儿了!
当时酒吧很乱,音乐和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太吵,而我试图摒弃这些杂音专心玩游戏,对此没有反应过来,也忘记了那哥们是灵异体质这回事儿,现在想来,那家伙本就不适合来酒吧这类地方!
我的反射弧沉寂了许久,才猛地意识过来,急忙跑去找老肖,了老肖却早就不见了踪影,反倒是撞见周甚元,他问我老肖去哪了,他说之前看到老肖,感觉老肖的情况不对劲,而他当时顾着和两个女孩说话,也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出问题了,老肖就不见了。
看来,马大哈的不止我一个。
不过当时不是来比谁的反射弧长,最重要的是找到老肖,我告诉周甚元,我之前看到老肖往后面的方向过去,周甚元表示自己也看到了,于是我俩匆匆忙忙跑去后门那边。
后门那边就只有一个后门,旁边有个放酒篮子的杂物间,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酒篮子,但没有老肖的身影。
排除了杂物间,老肖极有可能从后门离开酒吧了,周甚元注意到后门没关好,这更证实了我俩的猜想,于是,我俩又跑出酒吧。
酒吧后门出去是一条偏僻的小径,直通不远处的树林,这个时间点,周围不见路灯,从我们当时所站的位置看向树林那边,里面黑漆漆的,在深秋凉意的烘托知晓,还略带几分阴森。
周甚元掏出一枚铜板,抛了出去,根据铜板掉落滚向的位置,他断定老肖是被带进树林里了。
讲完,周甚元就要往树林跑去,我急忙拦住他,跟他说树林黑不溜秋的,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我提议还是先找酒吧的工作人员,多找些人一块去找。
周甚元表示救人要紧,顾不上那么多,说完,就朝树林里跑去,而我转头回去找酒吧工作人员,顺便找了些同学一起过去。
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我必须保持冷静,因为我和周甚元都是留学生,不是当地人,不熟悉面前的环境,要是我俩都一块冲进去,迷了路,或者遭遇什么危险,别说救人了,连我们自己也搭进去。
要救别人,首先保证自己活着,若是自己先死,那还怎么救得了别人?
酒吧工作人员都是瑞典人,他们听我说了事情经过后,脸色都白了,但本着人道主义,他们马上提着手电筒进树林去找人,有当地人帮助,我也放心一起进入树林,至于之前带来的其他同学,我让他们在树林外等待,要是有额外情况,可以大声向他们呼救,而他们也会采取合理措施营救。
或许大家觉得,一个树林而已,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可当时那个树林,覆盖面积大得令人恐惧。
我随几个瑞典人在树林里搜寻,大家打着手电筒四处扫射,寻找周甚元和老肖的身影,可树林太大,大伙找了许久,也没见着人,于是,以为留着胡子,叫查克的瑞典人提议大家分散去找,可他这建议却被我当场否决了。
我说大家绝不能分开,这很容易跑丢,查克不以为然,他表示他们是当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不会跑丢。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本地人,熟悉地形,不然,我也不会找他们帮忙,但当时的问题牵扯到老肖,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要是大家分开,保不准没走多久,这些人就得中邪了。
中邪的情况有很多种,可能是鬼上身,也可能是鬼遮眼和鬼打墙,不过这三者还不算可怕,最怕就是遇上鬼夺魂。
鬼夺魂的症状类似丢魂,但后者只是魂魄跑丢,前者则是魂魄被鬼劫走,我不知道掳走老肖的鬼到底是啥玩意儿,但觉得还是得小心为妙。
这些老外可能帮忙找人,也算好心人,总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丢了性命,还有老肖,下落不明,当时真怕他已经惨遭不幸。
至于,周甚元,他是茅山道士,自然可以放心。
时间不等人,没办法,我本想不出手的,终究还是得出手。
周甚元会丢铜钱问路,而我也有我的问路手段,我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射地面,在地上找到一块石头,用红墨笔在上面点了一个小人的图案,对着它说了老肖的名字,点根短香熏了几下,随便往一个方向抛出去。
石头丢出去后,没多久就撞到东西,往我这方向咕噜咕噜地滚回来,随后撞到地上一截树枝,“哒”地一声,弹向我左侧的丛林。
如此一来,老肖的位置已经清楚了,我连忙告诉查克他们,指着我左侧的丛林,告诉他们那边有动静,接着,我们穿过灌木丛,跑了一段难走的路,最终在一棵枯树下找到老肖。
老肖当时的样子很古怪,整个人面贴枯树,双手扶着突翘的树干,身体一下向前一下向后地碰撞着枯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样子惊住,几个老外看了还不厚道地笑了,可只有查克却脸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老肖当时情况实际上是被迷住了,这种案例不少见,有些山精野魅喜欢迷惑路人,把他们困住,然后吸食精气。
不过老肖当时的样子不是山精野魅的手笔,反倒是鬼迷心窍。
“快,抓住他,他是鬼迷心窍了!”周甚元不知何时和从何地突然冒出来,我没被老肖的样子吓着,反而是被他窜出来吓了一跳,他跑过去从后面抓住老肖,并一个剑诀点在老肖的背上。
可老肖的意识貌似沉得太深,周甚元的法术不起效,反而导致老肖暴走,一胳膊往周甚元脸上甩去,周甚元反应不及时,被一肘子刮倒在地上。
我身边的老外们见状,立即丢下手电筒,跑上去制止打人的老肖,瑞典人又高又壮,而且这几个老外的胳膊还特别粗,七手八脚,很快就抓住瘦弱的老肖,可是没有抓紧多久,老肖嚎叫几声,就把他们全部甩开,几个壮实的男人摔在地上四脚朝天,样子格外的滑稽。
那几位老外当时就郁闷了,自己牛高马大,居然抓不住一个瘦小的亚洲男孩。
抓不住是正常的,因为当时发飙的不是瘦弱的老肖,而是被鬼迷且还被鬼上身的老肖。
鬼上身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件事,一个人被鬼上身,不管他平日里多弱小,当被鬼上身后,他的力气就变得出奇的大,大到就算大力士来了,抓他也感觉吃力。
甩开老外们,老肖把目光投向我,看了我一眼,对我瞪眼怒吼几下,转身就要跑进一旁的丛林,我赶紧迈开脚步追去,但周甚元抢先我一步扑了过去,抽出一道黄符,猛拍在老肖的背上,老肖“嗷”地惨叫一声,扑棱一下,倒在地上。
我见状立即扑上去压住老肖,不让他有机会逃走,而周甚元抹了抹嘴角的血,擦在左手的中指尖上,划出一道剑指,点在老肖的眉心处,前一秒还挣扎闹腾的老肖顿时安静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周甚元又抽出一张符,贴在老肖的额头上,然后叫我把老肖背回去,他告诉我,老肖的状态还不行,回去后还要施术救治。
既然周甚元为了救老肖付了半边脸的代价,我这个毫发无损之人也不好抱怨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充当起苦力。
扛着老肖离开树林后,周甚元让我找块空旷的地方把老肖放下,我找了附近一片草地,平日白天里有很多人喜欢在那里野餐聚会。
到那里,我把老肖放下,周甚元过来扶着老肖,让他盘腿坐地上,然后脱他的上衣,我心想,要玩得这么刺激吗?
只见周甚元拿出一个瓶子,打开沾上点瓶中的红色液体,那液体有一丝丝的腥味,跟着我看见他剑指一挥,在老肖裸露的背部飞快画符,跟着念了一段咒,一掌拍在老肖的背上,老肖突然“呃”地惨叫一声,瞪大眼睛,面朝下倒地。
跟着,周甚元跨上前去把老肖拽起翻过身来,摘下老肖额头的黄符,只见一团淡淡的黑雾从老肖嘴角处溢出,顺着老肖的脸颊,流到了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鬼上身的症状,一般被鬼上身的人,身上都会沾点鬼气,周甚元之前的书符劈掌已经把上了老肖身的灵体赶离了老肖的身体,鬼离开老肖的身体后,他身上的鬼气也会跟着排出,就是那团黑雾。
一般而言,鬼气一时半会儿是排不干净的,很多解决鬼上身问题的大师都会让受害者喝些特殊调配的药剂,还让受害者经常晒太阳,避免去那些阴气盛的地方。
而周甚元的操作就彻底多了,一符一掌,不仅把鬼赶走,还顺带给老肖来了个排毒,至于他当时手抹的红色液体,我认为是雄鸡血,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周甚元后来告诉老肖,自己为了救他还真是下了血本,那小瓶雄鸡血,是他供养了很久的护身符,弄得老肖尴尬愧疚了很长一段时间。
又是没有我出手机会的一天,也不对,之前在树林寻人的时候,我出了一次手,不过后来在帮助老肖的事上,我真的没起到作用。
周甚元出手果断,而我则过于深思熟虑,避免节外生枝,我向来比较谨慎,缺乏周甚元的自信和勇莽。
一波折腾过后,老肖便醒了,他看到我和周甚元,问我俩为何站这么高看着他,他又看看四周,发觉自己不在酒吧,问我们为何跑外面来了,最后发现自己光着膀子,顿时脸都绿了,问我们为何自己没穿上衣。
我告诉老肖,是周甚元脱了他的衣服,老肖顿时用惊恐的表情看着周甚元,质问他是不是想对他图谋不轨,他怀疑周甚元是个弯的。
周甚元破口大骂他有病,跟着又指责我说话不清不楚,害人怀疑,滥发一顿脾气后,才跟老肖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老肖觉得不可思议,他说自己之前一直在跳舞,还撩了一个不错的外国妹子,一直没有感觉哪里不对的。
周甚元问老肖,他还觉得撩的妹子长相不,老肖说记得,可当周甚元让他描述时,他突然愣住了,挠头抓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周甚元告诉他,他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要不是因为老肖对自己的体质有自知之明,他就算被打死,也不会相信周甚元的话,好在这家伙记得自己的体质,周甚元才不需要给他做过多的讲解说明。
老肖当时整张脸都被吓白了,特别感谢我和周甚元,要不是我们,他说自己就要死定了。
周甚元问老肖,是否还感觉哪里不适,老肖摇摇头,说一切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周甚元表示这很正常,说他之前身体一直被灵体占据,灵体走了,他的意识刚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会感到头晕其实是很正常的。
老肖问周甚元,是不是赶走了灵体,他就没事了,周甚元回答说不一定,他说老肖的身体很容易成为灵体通道,被上过一次身,很可能会有下一次。
老肖的体质确实是这样,很容易被灵体缠上,大概他的身体,对灵体而言,有着纯天然的吸引力,他告诉我,他从很小开始,就被这些东西骚扰。
按理来说,一个从小就被灵体骚扰到大的人,他的性格会格外的阴郁,但恰恰相反,老肖不仅开朗乐观,还特别喜欢交朋友。
刚到瑞典的时候,我们留学生之间并不熟悉,虽然来自同一个国家,但来自的省份和城市各不相同,而且大家都比较腼腆和戒备,是老肖第一个打破这份僵局,把大伙联系到一起。
说实话,大家是挺佩服他的。
佩服归佩服,但他的体质却让不少人听而止步,一开始,大家并不怎么介意,毕竟他们当中或多或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但老肖这哥们,经历的事儿比寻常人实在多太多了,且特别容易惹上。
这里先不提之前在人脸照片事件那两个妹子家遭遇鬼压床那事儿,上周和他去超市买东西,回去的路上,他带我走了一条捷径,而那条捷径,要经过一座墓园,当我们从墓园门口经过时,他就被一个小女孩的灵体跟上了。
我没有阴阳眼,当时并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是走一段路,他问我,是不是我在后面拽他的衣服,我说没有,他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糊纸人的纸一样白。
他随即拽住我的胳膊,叫我快跑,然后,他跟见鬼一样,拖着我连跑了好几条街,最后,我俩都累得气喘吁吁。
事实上,我们不需要跑,注意到他的表情那一刹那,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拿出盐瓶,往后面撒去。
后来经过他本人确认,那个小女孩的灵体没跟上他,我让他以后不要从那个墓园门口经过了,这次运气好,能及时甩掉,下次恐怕就不那么好运了。
他不敢反驳,也没理由反驳,保证以后不再走这条捷径。其实,有我陪着他,他走这条路是没问题的,这些游魂野鬼不难解决,但他一个人时,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都是体质惹的祸,所以,我问过周甚元几次,老肖的体质能不能治好。
周甚元表示很难,因为老肖的体质是天生的,老肖本人八字带阴,但也不是全阴,但还是招惹那么多孤魂野鬼,恐怕不只是命格问题。
这种情况,不知缘由,是很难解决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周甚元说他可以为老肖做一种护身符,减少灵体对他的骚扰,不过这护身符不是全能的,其只能预付一些低级灵体,要是遇到高级的,护身符也保不住他。
高级的灵体不常见,能保证老肖不被骚扰已经算不错了,我建议老肖还是跟周甚元要一个,老肖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周甚元当晚就做了个护身符,隔天拿给老肖,老肖很感激,抱着周甚元热泪盈眶,周甚元叫他别高兴太早,说自己不是慈善机构,护身符和驱邪的费用,老肖还是要支付的。
之前帮小丽和莹莹解决麻烦,周甚元也收取了报酬,是莹莹爸爸支付给他的五万块,而我以往收别人最多也就三千块,还真是良心价了。
驱邪和护身符,一套服务下来,周甚元向老肖索要九千块,原本要一万多的,但看在同学和同胞的面子上,打了九折,我心想,茅山道士还真是会赚钱,爽文小说诚不欺我。
回想老肖当时的样子,好不容易的感动变成了冰冻,惊喜变惊吓,他问周甚元九千是九千克朗还是九千人民币,周甚元说是九千人民币,老肖顿时傻眼,三个月的生会费加住宿费,就这样从自己的账户溜到别人的账户里了。
不过,老肖后面还有得哭的,交了这部分钱,周甚元突然告诉老肖,让他最近最好小心,之前缠他的鬼很有可能再回来找他,吓得老肖再次抱周甚元的大腿,问他该怎么办。
周甚元说,不解决源头,此事是不会了的,他说要再回到那片树林里,那只迷惑老肖的鬼,跟那树林有很大的关系。
我问周甚元,解决解决源头要怎么收费,问他一千块能不能解决,周甚元骂我抠门,说那可是源头,一千块就想解决问题,简直痴人说梦。
老肖弱弱地问周甚元,解决源头问题要收费多少,周甚元竖起两根手指,老肖问:“两千吗?”
周甚元摇摇头,说:“两万!”
老肖听了,当场就要晕,尖叫说,两万太多了。
周甚元说,两万已经是友情价了,再少不行了。
也是老肖脾气好,换别人,早就骂周甚元是掉进钱眼子里的神棍奸商了。
我当时犹豫,要不要告诉老肖,我只需要他出一千块,我就能帮他把问题给解决了,不过这周甚元不好对付,他的为人我尚且不完全了解,若是我抢了他生意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跟他结下梁子。
除非,我当作是做一次义工。
我当前为止,一共做了四次义工,一次是帮我妈的一个学生,一次是表弟,一次是艾丽卡,关于艾丽卡的那件事,后面会提到,还有一次是帮助一位学姐。
老肖这件事上,我没有帮得上忙,因为周甚元全盘插手,现实不像爽文,你可以跟对方斗法抢生意,交易一旦成立,除非对方失败,否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中途截胡,这是行规。
决定好做义工后,我就跟老肖说,我会想办法帮他解决问题的,可老肖却告诉我,他已经很周甚元交了委托金,周甚元会帮他将问题解决。
我当场傻眼,心想这家伙这也太急了吧,我还打算悄悄地去把源头给除了,他就已经交上钱了,这下好了,契约已成,我就算想出手,也帮不到了,毕竟不能违背行规啊。
不过,雇主是可以取消交易的,只是这样做,很容易得罪委托人,遇到通情达理的还好,顶多下次求助时,多付些钱即可,若是遇上小气和不讲道德的的,有很大的几率会在背后整一整你。
既然钱花出去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实现其价值,我叫周甚元,最好将问题处理得彻底点,不要留下后患。
周甚元表示,不用我提醒他,他也会这样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行规和他这行的职业素养,而且老肖已交委托金,便是形成实际契约,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完成委托。
豁出性命倒不至于,但这也表明了周甚元的决心,可见,基本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
既然要办事,准备环节必不可马虎,周甚元把带来的法器全都搬出来,这家伙居然藏着不少家伙,虽说没有桃木剑,但却又有桃木匕首和打鬼鞭,还有天蓬尺。
天蓬尺用不上,他把它包好放回箱子里,只带上桃木匕首和打鬼鞭,其后就是我之前见过的罗盘,铜钱,红线,蜡烛和符箓那些东西。
准备完毕后,我们就一起前往前天晚上的酒吧,为何我和老肖也会一起跟去,因为我们一个是帮忙拿包,一个则是去当诱饵的。
周甚元说了,那个鬼看上老肖,老肖跟它联系很深,老肖去了,它容易现身,至于我嘛,装作法家伙的包有点重,需要多一个人轮流来扛,那晚我一路把老肖从树林背回去,也不见得气喘,周甚元觉得我体力不错,特别安排给我一个苦力活。
到了酒吧,周甚元没有立即前往树林,而是走进了酒吧。
距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酒吧还没开始营业,员工都在里面做清洁,以及一些准备工作,见到我们进来,一名女员工上前告诉我们酒吧还没营业,让我们晚些再来。
周甚元告诉她,我们不是来玩的,而是来找一个人,他怕自己的英语不成熟,解释不清楚,就叫我来跟对方对话,毕竟我是修语言专业的。
我把来意告诉女员工,女员工问我们要找谁,周甚元跟我形容那个人的外貌,说那人当晚在树林里和我站得最近,一个各自挺高,身材较宽的男人,我立即知道那人是谁,他说的是查克,想必,周甚元当时也注意到查克的反应。
就算周甚元不接这件事,我自己过来的话,也必须找查克,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我不会贸然找本人,我不清楚他跟那个鬼有什么纠葛,避免让自己陷入险境。
做我们这行,有时要思考的问题特别多,警惕的事也特别多,很多鬼生前都是人,有的是自然死亡,因为有未了却心愿而选择留在人间,也有横死的,怨念不散而四处漂泊。
前者解决起来不难,只要解开其心结即可,但后者处理需要些手段,而且横死之灵,大多跟意外有关,意外可以来自天灾,亦可是人祸,天灾易解,人祸难解,若是来自人祸,问题就升级到社会伦理的层面上去了。
看查克那晚的表情,我感觉他是知道些什么,他或许跟老肖一样可以看到鬼,也或许只是被那晚的场景吓到,再或者是,他跟那个鬼认识,或者说,他认识那晚那个地方。
得知我是来找查克,女员工叫我们在门口等着,进到员工休息室,把查克叫出来。
查克见到我仨,有些惊讶,周甚元上前一步跟查克说,关于那晚的事,他想跟他了解些情况。
查克想了想,似乎不太想说,周甚元把老肖那晚的事搬出来跟查克说明,查克眼不瞎,见识到周甚元那晚的本事,虽然他是西方人,该信仰基督教,但瑞典对宗教的差异还是挺包容的,不然前些年,伊斯兰教徒也不敢叫嚣瑞典政府给他们盖伊斯兰教的教堂。
在周甚元的追问,并在我巧妙转述的说辞下,查克告诉我们一件令人惋惜而且气愤的事。
他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以前上班时,常和几个同事跑到那里喝酒摸鱼,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们再也不敢过去那里了。而所谓的那件事,就是有个年轻女孩被几个难民杀害并埋尸在那里。
据他所说,那个被杀的女孩是当地一个救济助站义工,那些年,中东国家战争,很多难民涌入西方国家。
这件事我了解,并且我也从一些瑞典人那里了解,其实他们不喜欢难民进来,可是美国联合一些人权组织向欧洲施压,迫使他们大开国门,接受难民,而难民的涌入,给欧洲的社会秩序造成很大的冲击和伤害,他们在人道主义的庇护下胡作非为,偷窃,抢劫,强暴和杀人。
很多国家人民都很恼火这群人,但一些专家机构老是给他们洗白,说他们是受战争影响而产生心理问题,要求广大欧洲公民多多包容,一些无脑的圣母白人也加入呼吁,使得难民们的行为愈发嚣张,胆子也越来越大,甚至到达了喧宾夺主的地步。
政府迫于美国的压力不敢作声,只能由着人民日子变得愈发紧张,听姨妈说,在难民涌入瑞典前,他们家家户户都是夜不闭户的,她初来乍到时因为不懂,一到夜里就关门上锁,老是被麦克斯说没必要,如今,不用她提醒,麦克斯一见天黑,就立即关门上锁,前几年还特意从中国订制了一个防盗门和几个防盗窗,把家装修成一座坚固的堡垒。
那名女孩当时也就二十岁,在救助站当义工,帮助那些难民学习瑞典语和瑞典文化,据说是个温柔活泼的姑娘,给人感觉甚至像个天使。
然而,一些难民不是那么想,中东一些国家是特别歧视女性的,甚至还存在把女性当牲口一样买卖的行为,而这些国家的人来到欧洲,也把这种习俗带进来,在他们眼里,女孩不是天使,而是一块肉。
于是,惨剧就是这样发生的,女孩的善没有得到好报,反而带给她香消玉损的结局,先是遭受惨不忍睹的对待,之后被杀害埋在树下。
讽刺的是,对于那起惨剧,罪犯没有遭受最严厉的制裁,只是被监禁一年,便被遣返回去。而社会媒体对这件事的报道也只是轻描淡写,反倒是女权组织站出来游行示威,不过她们不是替遇难女孩发声,也不是控诉难民的犯罪问题,而是打着女孩的名头把矛头指向所有男性,指责他们不尊重女性。
说到这里,查克的眼神里充满愤怒,我不知道他的愤怒究竟是为了死去同胞,对犯罪难民的憎恨,还是对国家政府的不作为,亦或者是对女权组织把他列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愤慨。
周甚元接着又问了查克一句,他是不是知道那个地方闹鬼。
查克回答说是的,他告诉我们,女孩的尸体还是他和两位同事在那里喝酒时发现的,他们当时一边喝酒,一边打闹,一个同事忽然被绊倒摔了一跤,起身查看,竟然发现土里长着一只手。
他们几人吓得立即报警,警察来了,对现场进行封锁,并挖出了女孩的遗体。
那起案件发生后,那名被绊倒的同事就辞职了,据说是被吓着了,还说那天自己不是被绊倒的,而是女孩的手抓住他,把他拽到地上。
另一名同事也在不久后离职,他是负责后勤的,每晚负责帮些空酒瓶箱子到后门摆放,案发后,总是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若隐若现地在树林里飘荡,吓得他再也不敢继续在那里上班。
查克本身不信邪,每天傍晚前依旧去过那里摸鱼,起初没啥事,后来有一天,他喝多了在那里睡过去,在晚上醒来后就看到那个女孩,当时可不他吓得够呛,那个女孩虽然跟报纸上登的照片一样好看,但她却是飘着的,还是倒着立在地上,用鱼眼一样的眼睛瞪着他看,他当时是连滚带爬地跑掉的。
听他这说完,我们当时每个人的脑海里都产生不一样的,诡异的画面感,这也解释那晚查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从查克这里获取消息这个任务也就完事了,我们谢过查克,离开酒吧,我们到附近一家餐厅吃些东西,并且听周甚元安排之后的计划。
期间,我上网搜索了那个案件的新闻,从上面获取到了女孩的照片,特意拿给老肖看,让其本人辨认,问那晚他见到的是不是该女孩。
老肖一激灵,顿时什么都想起来,连喊道:“就是她,就是她!”
得到老肖本人的亲自确认后,我却突然回想老肖在树林里对树的那套组合动作,就笑着问老肖,当时他在酒吧里撩到的“外国妹子”,他是不是接下来要和对方做“嘿嘿嘿”的事。
老肖顿时感觉尴尬,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其实面对两个大老爷们,他不需要尴尬,男人聚在一块都聊些什么?除了游戏就是女人,而且关于性方面的话题,他也不是特别忌讳,但那时候,他对树做那种事,不只有我和周甚元在场,还有几名老外。
我和周甚元还好说,我俩是熟人,而且算是朋友,但老外是外人,额……老外是外人,这句话挺好玩的……咳,不对,不是提这茬的时候,老外是外人,在外人面前,对一棵枯树做着疯狂输出的不雅举动,这好比在公众场合社死。
不过,老肖这个人厉害就厉害在,他能把自己的糗事变成好的契机,居然借此在后面和酒吧的工作人员因此交上朋友,我和周甚元都目瞪口呆,对老肖充满十足的敬意,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老肖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离开酒吧后,老肖和周甚元带我到附近餐厅吃饭,那是一家中餐厅,店主是中国人,会做几份地道中国菜,就是价格有点贵,一份醋溜土豆丝就要六十八克朗,宫保鸡丁八十多克朗,我点了一碗番茄牛肉面,居然要收我七十八克朗。
虽说那顿饭是AA制,但一碗面要这么多钱,我还是很心疼,而且还没有我自己煮的面好吃。
平时在公寓里,我最喜欢煮面条,在超市买些打折牛肉馅,四十多克朗,意大利面,九点五克朗一大袋,番茄两个才十几克朗而已,再买些调味料什么的,加起来也就一百克朗左右,而调味料经常要用,可以不包括在内,牛肉馅可以分几次吃,意大利面的份量很大,可以吃很久,煮到一定程度,可以吃出拉面的口感。
整碗面做好也最多十几块,而且我还是加量的了,就算包括手工费,也不至于那么高,我的厨艺可是很厉害的,要是我开店,按照他这边的物价,我岂不是一碗面就要收一百多块了?
周甚元叫我搁那别吹牛,乖乖吃完,然后跟他办事去,天色不早了,他想速战速决,我问他是不是晚点有事,他说不关我的事,闭嘴帮忙就好。
我心想这货真会使唤人,而且也够霸道的,要是知道我是同行,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老肖周甚元,到时候打算怎么对付女孩的灵体,他表示女孩生前太可怜的,希望他能网开一面。
周甚元笑着问老肖,是不是那晚跟女鬼上垒了,有没有爽到啥的。
老肖的脸立刻僵住,不回答,但游离躲避的眼神说明一切,这家伙真的跟女孩的灵体全垒打了。
难怪他当时会被上身,先不说他的体质,都跟灵体干那种事了,等于开门让灵体进他的身体。
这么说,大伙或许不太懂,但这么说的话,大家估计能明白,老肖当时的情况不是肉身和灵体接触,而是他的精神体和女孩的灵体在接触,而活人精神体和逝者精神体接触的条件在于,活人打开肉身的大门,让逝者的精神体进去。
周甚元说老肖心太软,居然对鬼抱有同情心,老肖说女孩生前很无辜,明明是个好女孩,却没能得到好的结局,要是再把她消灭了,那就太残忍了。
周甚元说,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在大众面前,女孩或许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但背地里她是怎样的人,谁又知道?人活在世上,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这种事还少吗?
我觉得老肖的慈悲是好事,但周甚元的话也并没有错,人活在世上,为了生存和达成一些目的,有时候不得不让自己扮演双面或者多面角色,不知道的话,大家还会对其赞赏有加,但知道其真面目后,会让人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也是为何很多明星人设坍塌后,大众反应如此强烈,大家不是不接受他们真实的一面,而是憎恨自己一直受到欺骗。
当然,周甚元也是嘴上这么说,他其实并没打算灭掉女孩的灵魂,他想要超度她。
我们那天不是从酒吧后面的小径进入树林,而是从公路旁的小道进去,周甚元给我们人手一道符,叫我和老肖拿好,不要弄丢了,要是丢了的话,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我的话,丢不丢可谓无所谓,我自己有自己的手段,但老肖是绝对不能弄丢,他的体质,符若是丢了,绝对完蛋。
进入树林,周甚元叫我们排着队往前走,他走最前面,老肖因为体质特殊,走中间,至于我,则被安排在最后面。
好家伙,恐怖片十大禁忌之一,这货难道不知道吗?搁着走火车,就哪怕最后一位的身后突然多一个人搭肩上吗?我去,我不就是最后一个吗?
那时候,我心里可以说是脏话连篇,同时冒出我的法器,要是有哪个孙子敢搭我肩的,我就让它魂飞魄散!
大概还没天黑的缘故,太阳的余晖穿过稀疏的树木,落到林子里,一路走到目的地,居然出奇的顺利。
周甚元找到枯树,那晚光线太暗,什么也没看清,趁此时间段还有些许阳光,我们看清那里的实际地貌,整片地凸起一片荒芜,连杂草也生不出,而面前的枯树更是凄惨,光秃秃的不说,整棵树的枝干都灰得发白。
走到树下,老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向前一头撞到周甚元身上,周甚元把他扶起来后嘀咕,说了一句“符居然也抵不住这里的鬼气”。
我四处张望一下,了解环境,有抬头看枯树,隐约察觉四周凉凉的,而面前的枯树,则给我一种违和感。
我问老肖,他对枯树是怎么看的,老肖看了一眼,说这棵树给他感觉特别的阴森,光是站在它面前,就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搞不好下一秒,枯树就要张开血盆把他吞掉。
周甚元说老肖的表述太夸张了,他倒不觉得这枯树有多可怕,也就看着有点不舒服而已,说罢,他又扯到老肖那晚的糗事,说他还对着枯树一前一后地发招,怎么说,这树跟他关系亲密。
老肖听了又气又难堪,叫周甚元不要再提那件事,他说自己已经够惨了,在外国人面前社死。
在外国男人面前社死其实还算好,就怕在女生面前社死,要是那晚的事被女生知道了,老肖铁定会被女生们认准是大变态,从而丧失择偶权。
开玩笑的话点到即止,周甚元叫我把他的家伙拿过去给他,这家伙还真把我当苦力,一路上都让我背着他的大书包,里面的东西真TM的沉,整得我的肩膀都酸了。
接过背包后,周甚元拿出罗盘,就现场环境对准方位,找准位置后,他在那里做上标记,然后拿出八根分别缠有三枚铜钱的桃木枝,把它们按八卦的方位插在枯树四周,用红线围了起来。
确认结实后,他拿出便携香炉,开始点香,敬天地后,将香插进香炉,然后双手结印,剑指捻起一张黄符点燃,快速念咒后甩出,待其燃烧殆尽后,周甚元又引燃另一张黄符,边念咒,边对空气比划,然后松开双指,令其在在空中烧尽。
这过程看上去很专业,但我和老肖都不懂他这操作的目的和作用,直到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完全呈现在我俩面前时,我们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周甚元是想让女孩的灵体现形。
关于令灵体现形,我的做法是点混合香,而周甚元则是通过符咒来实现,说正统,他要比我的正统,但说便捷,我的可能比他的要简便。
我之前让灵体现形,灵体几乎都是正经出场,但周甚元那次让灵体现形的情况着实令我和老肖毛骨悚然。
女孩的灵体不是以端正的姿态出现的,而是像一条异形蜥蜴一样四肢攀扶着枯树倒立悬挂着,她的两只眼睛,真如查克说的那样,像鱼眼一样,还是鱼煮熟后那个样子,也就是白色的,没有瞳孔,只有眼白,另外白得吓人的,还有她身上的皮肤。
我问老肖,那东西真的是他那晚遇到的女孩吗?这副模样,他当时是怎么做到淡定上垒的。
老肖当场白了我一眼,然后说自己当时见到的女孩并非这副模样,那晚见到的她,是很漂亮,很吸引人的。
周甚元说,那是鬼迷心窍的基本症状,那些东西要想接近你,一定会变成最吸引你的模样,一旦把你迷住,你整个人便无法自拔。
老肖听了,浑身寒颤,不敢再去回想那晚究竟自己是怎么跟面前的玩意儿做那种事的。
那东西注意到老肖,说些细思极恐的话,实际上,从我们跨入这片范围后,它已经注意上我们,尤其是老肖,那时候古怪的凉意,搞不好就是这东西在我们四周爬行观察我们时呼出的吐息。
老肖问周甚元,为何这东西连个人样都不像,周甚元告诉老肖,这某种有程度上属于老肖的锅。
老肖问周甚元那是啥意思,那东西不成人样跟自己有何关系。
周甚元告诉老肖,那晚那东西跟他交欢时不是上了他的身吗?当时大伙找到老肖时,他还在行事中,两个精神体正处于亲密接触,却被打断,没有继续下去,导致女孩的灵体疯了。
老肖听了难以置信,惊讶得张大嘴巴。
周甚元这家伙,其实是在欺负老肖什么都不懂,说什么老肖的锅,其实是他的锅才对,打断两个精神体行事的是他,还用那种粗暴的手段施术贴符,最后还用雄鸡血画符把女孩灵体拍打出来,导致女孩一部分精神体还留在老肖体内,缺乏一部分神识,女孩的灵体就变得跟动物一般。
若要跟女孩的灵体进行交流,首先要把老肖身体里女孩留下的精神能量还回去,否则,只能把她当场一只野兽那样处理掉。
周甚元估计也是知道问题关键,因此他施完法后,就转身对老肖说,让老肖脱掉上衣站到八股阵里。
老肖当时听了他这句话,有种想揍周甚元的冲动,说那不是让他羊入虎口吗?而且,他不理解周甚元为何叫他脱上衣。
周甚元表示,让他脱上衣已经算是留面子给他了,若想效果更好,老肖还得把裤子和内裤也脱了,最好就是赤裸进阵。
接着周甚元说出老肖身体里有女鬼的一部分精神体,只有他和女鬼在次结合,才能把女鬼留在他身体里的精神体归还回去。
那天,老肖几乎被周甚元整到快疯了,不仅被坑了一大笔钱,还给他各种设坑,还以为他会使出多厉害的法术收服女鬼,结果一上来就让他再次跟女鬼上垒,还是跟这种恐怖的东西。
我当时十分同情老肖,替他感到悲哀,可惜,我帮不了他,按行规,除非周甚元主动退出,我是不能插手进来的。
好看的女鬼,老肖绝对愿意,但那时的女鬼太过于吓人,老肖就算有勇气站上垒球台,也没有底气挥棒,但周甚元不由分说,让他照办,说自己会在一旁护着他的,不会让女鬼伤到他。
大概在八卦阵里,那只东西只能趴在树上看着我们,周甚元把它困在枯树上,限制它的行动范围,除了绕着树干爬来爬去,它是近不了我们分毫。
老肖看着跟异形一样绕树乱爬的女鬼,时不时还歪着脑袋弯下瞅来,吐着舌头笑咯咯的样子,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周甚元就走来扒老肖的衣服,把他上衣扒掉后,用朱砂在他背上画了一道符,然后又在他眉心处点上一点,胸口上画上一个圆,便把他推进八卦阵里。
刚一入阵,树上的女鬼迅速往下窜,一把扑到老肖身上,绕着老肖的身体扭曲地抓摸,老肖被吓得哇哇惨叫,大声喊周甚元救命。
周甚元不管他的尖叫,反而叫他冷静别慌,可那种场面正常人不可能不慌的,老肖赶紧转向我这边呼救,我想帮他,可周甚元拦着,说要是救他出来,只会前功尽弃。
无奈,我只能跟老肖说声抱歉,当初周甚元给我俩安排的工作就是这样,我是当苦力的,而老肖则是当诱饵,我们各司其职,也算敬职敬责了。
那东西抓住老肖后,对老肖有抓又舔的,莫怪我脑洞比较大,看它那样子,我多少有些担心它想把老肖给吃了。
老肖当时动不了,只能硬邦邦地站在阵中,任由那东西糟蹋,不知过去多久,老肖逐渐停止了惨叫,那但那东西也跟着老实下来,从之前的疯狂抓挠,变成把老肖搂住。
随后一幕,可以说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那场面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春光无限好?不对,诡异而变态?都不对,人鬼情未了?倩女幽魂?
视觉冲击相当大,三观更是受到严重打击,看了一眼后,我感觉太辣眼睛了,就转头不去看,周甚元也一样,这家伙貌似脸都红了,匆忙打坐念诵清心咒。
我们一直等,等到身后彻底安静下来后,才转过身去,那时的老肖浑身上下可以说是光秃秃的,周甚元给他面子,让他只脱上衣,这家伙倒好,居然全脱了。
周甚元上前,把老肖转了过来,伸出剑指点了点他的眉心,老肖瞬间清醒过来,且一脸畅爽,看到我和周甚元,很愉悦地向我们打招呼。
周甚元没回应他的问候,用眼神示意他看看自己,老肖低头一看,顿时“哇”地惨叫出声来,他说周甚元,不是说只脱上衣吗?为何又脱他裤子?甚至连内裤也不留给他。
周甚元气得破口大骂,说自己没那种兴趣,然后厉声告诉老肖,说老肖的裤子是老肖自己脱的,接着,周甚元告诉老肖,关于后者失神期间发生的事,老肖的脸顿时红得跟被蜜蜂蛰肿一样。
不过周甚元没有时间给老肖尴尬和回味,他叫老肖快穿衣服离开八卦阵,然后他再次燃符,唤来女孩的灵体。
后面一次,出现的女孩灵体就比之前正常多了,端端正正地站在树下,眼前也有了颜色,皮肤也没有之前那般惨白。
老肖惊讶,问周甚元,女鬼怎么突然变漂亮了,周甚元不答他,利用完他后就把他晾到一边,自己走去跟女鬼交涉。
老肖的疑问我倒可以回答,灵体有时候会呈现出人内心所想所欲的模样,人心所想,则化其形。老肖跟女孩的灵体深入交流,那时候在他心里,一定在想象对方最美的样子,身体里女孩的另一半精神体大概感应到老肖的期望,也就化成老肖心目中的样子。
只可惜,在专家面前,我这点破学识就不适合拿出来显摆了,搞不好还会被怼得很惨。
和女鬼讲了没两分钟,周甚元就过来找我,我问他交涉得怎么样,他跟我抱怨女鬼一直在跟他讲瑞典语,他一句也没听懂,他说我是学语言的,过去帮他翻译翻译。
当苦力还不够,还想把我当翻译机?呵,要不是为了帮助老肖,我绝对要跟周甚元这货收取费用。
其实,我的瑞典语也不是特别高,尽管有在学,但要真正讲流利,还需要做更多的练习,就当找个说话对象来练练口语吧。
到了灵体面前,我问周甚元,到底需要我说些什么,周甚元叫我先问女孩的灵体,她为何要缠上老肖。
我通过瑞典语艰难地转述给对方,对方不介意我的发音,马上告诉我理由。
理由并不复杂,就因为女孩实在太寂寞了,想找个人聊天,但正常人根本看不到她,就算有看到的,也马上被她吓得落荒而逃。只有老肖不同,见到她不仅不害怕,而且还冲她打招呼,虽然第一次接触亚洲人,但老肖的热情令女孩感觉到有生以来的温暖,于是就爱上了老肖。
听到“爱”这词汇时,我有点不相信,以为是瑞典语里的一词多义,急忙拿出手机翻瑞典语词典,正式确认那不是一词多义后,我把这件事告诉周甚元,周甚元的脸一下子扭曲得跟曲奇饼干一样,怀疑我的听了是不是有问题。
我跟他打包票,我的口语虽一般般,但“爱”这个瑞典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毕竟我学到的第一句瑞典语就是“我爱你”,那是刚开学时候的事,以后有机会,我再来填这个坑。
说实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不敢说得太绝对,老肖的特殊体质本来就对灵体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说句不好听的,在灵体的眼中,老肖就是一块唐僧肉,虽然不能长生不老,但味道估计还是不错的。
得知实情居然是那样,周甚元也知道该怎么劝女孩了,他让我跟女孩说,人鬼殊途,她是鬼,不能和老肖在一起,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而不是留在这里。
我把他的话翻译过来,委婉地跟女孩说,本以为女孩会极力反对,可就在我跟她说完,女孩立即表示同意。
我当时有些震惊,一般来说,灵体要是跟一个人产生纠葛,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人的,就像之前莫妮卡遭遇的尾随灵那样,不管怎么好言相劝,对方就是不愿放手,结果不得不用强制手段将其收服。
而女孩居然那么轻易就同意放过老肖,给人感觉太好说话了。
周甚元比我更吃惊,他表示自己从没遇到过如此通情达理的鬼,不过通情达理总比无理取闹要好,既然是个好鬼,那就不用把她消灭,周甚元替她做了超度,送她去往生。
做完超度仪式后,周甚元自个儿都感觉不太真实,女鬼是横死的,本以为事情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想不到居然这么轻易就把问题解决了,且超度过程中,女鬼还特别的配合,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为了确信女鬼真的被送走,周甚元还拽老肖过去绕着枯树感应一波,得到老肖本人肯定后,他才勉为其难地信了。
不过事情能顺利解决再好不过,不需要费大把劲,还赚老肖一笔费用,何乐而不为呢?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老肖,既被鬼上身,又被周甚元坑了一大笔钱,还在树林里发生了那种事,名誉和金钱都没了,还好没有女生在场,不然,他这辈子别说择偶权了,个人名声都毁光了。
结束之后,周甚元收拾好他的家伙,带我和老肖离开了树林,一起回到之前吃饭的中餐厅,他从老肖那里拿了剩余的钱,就回他住的地方去了。
剩下我陪老肖去车站,老肖乘坐巴士回郊外,而我也回去我的公寓。
那又是一个平静的夜。
第二天是周六,老肖突然从郊外到市区来找我和周甚元,他把我俩约到一家咖啡厅里,然后跟我们说,他昨晚睡觉梦到那个女孩了。
周甚元问他,那梦是怎么样的。
老肖说,很不舒服,接下来,他告诉我们一件特别震惊的事,他说他梦见自己闯进女孩的视角,目睹了自己走在路上,突然出现几个难民袭击了他,捂住他的嘴拖进树林里,说着老肖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跟我们形容他身处那场景时,自己感受到无比的痛苦,无助和绝望,想奋力反抗,但却敌不过几个凶残的歹徒。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歹徒对他施暴,然后将他杀害,并埋进了土里。
听到这,周甚元问老肖,他目睹自己被杀害是什么感受。
老肖表示很愤怒,尤其是看到那些人杀了自己后还哈哈大笑,很得意的样子时,他怒了,很想从地上弹起来杀了他们。
周甚元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昨天女孩为何那么配合了,他说是老肖的体质帮了很大的忙。
老肖不解,问周甚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甚元说老肖第一次和女鬼交合,因为中途被打断,导致女鬼有部分精神体遗留在老肖体内,而老肖的体质,对灵体有很强的吸引力,从小到大都被灵体骚扰,长期下来就有了适应,而女孩的精神体在他的体内其实是跟他的灵魂产生融合的。
老肖听了觉得难以置信,说,若是女孩的那部分精神体跟他的灵魂融合,那后面怎么还给女孩。
周甚元解释说,虽然融合,但那部分精神体终究不是他的,女孩再次上他身,遗留在他身上的精神体自然会回去寻自己原来的主人。
老肖疑惑,如果精神体回到原来主人身上,那他的梦该如何解释。
周甚元再次解释道,说精神体虽然是回到女孩身上,但并不完全,因为老肖融合了一部分,而融合的那部分,就是女孩死前的痛苦记忆。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女孩在那时候那么配合超度了,因为老肖带走了她最痛苦的记忆,从而消除她的怨念。
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件好事情,可以帮到那个女孩,可老肖依旧是最惨那个,接下去几天,都在重复那个噩梦。
周甚元趁机又坑了老肖几百块人民币,给老肖一个护身符,让他睡觉戴着,说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此外,他提醒老肖,在梦里要记住那几个人的样子,要盯着他们的脸不停地诅咒他们。
不知道老肖有没有那么做,我只知道那个法子确实有效,不过只针对罪大滔天的恶人。
万圣节是西方的节日,属于是西方的鬼节,相比我们中国的鬼节,他们的要欢乐许多。
万圣节的当天,西方人会用各种恐怖元素装饰他们的房子,然后他们自己也打扮成恐怖的怪物,小朋友挨家挨户串门要糖果,而一些年轻人则选择走出家门,和伙伴扮鬼吓唬他人。
去超市买酱油回来的路上,我就遇上一只女鬼,她的扮相很恐怖,披头散发,血肉模糊,加上那是天黑,她突然从树后面冒出来,正常人见了都会被吓个半死,可我是谁?老子就是专对付这类东西的,不过不是她这种假货,而是那些真货。
为此,我选择无视,她以为我没看见她,就绕着我继续鬼哭狼嚎,为了避开这个麻烦,我只好无奈笑笑,她明白我并不怕,于是就放弃我走开了,走之前还用英语吐槽一句“又是中国人,难道中国人都不怕鬼的吗?这都第三个了”。
我猜她之前吓的两个中国人,一个估计是周甚元,我经过的那个路段恰好在他所住公寓的附近,那家伙可是茅山道士,鬼应该是怕他,另一个的话,大概率是老肖,从小被吓到大的,分得清哪是真鬼,哪些是假鬼。
我住的公寓,其实也被狠狠地装饰了一番,那三个女孩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被尾随灵折腾得那么惨,本该留下阴影,结果她们还是把那里布置得灵异恐怖。
这放在中国,这等于主动招鬼进屋,或许很多人不知道,游乐场的鬼屋不止有工作人员扮演的鬼,还有真正的鬼,只不过普通人看不见它们。
人有猎奇的心理,鬼也一样有,它们看到人类弄出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就立即想去尝试一下。
好在,尾随灵事件后,我在房子边上设下结界,灵界的友人们经过此地,均会自觉避让。
不过那三个女孩,尤其是克里斯汀娜和莫妮卡,在万圣节那天,就做得有点过分了。
外国人在搞事上向来极富有创意,如果你上过油管,你会在上面找到不少老外整蛊造怪的视频,每个都是不作不死的。
印象最深的是之前看的一个喜欢改造自家房子的油管主,把整座房子装修成高难度迷宫,想着女友从老家回来后会被吓上一跳,结果女朋友还没来得及捉弄,自己就先把自己困在里面一周都出不去,要不是冰箱里有足够吃的,不然就饿死在自家的房子里。
莫妮卡和克里斯汀娜虽然不及那位油管老哥那么作死,但她们的创意也相当离谱,居然利用二楼的护栏来装吊死鬼,复刻某部恐怖电影的场面,披头散发,双脚悬空,在客厅上荡秋千地摆来摆去。
这种恶作剧从技术方面特别讲究,稍有不慎,她们真的就成吊死鬼了,她们便吊死鬼的话,房子也自然而然成了凶宅。
值得高兴的是,艾丽卡没跟那俩疯,她也不扮什么鬼,只是穿扮成女巫,问题是这家伙在二楼走廊的墙上贴满一堆诅咒人偶,最要命的,她还不知从哪找来一个鬼娃娃,搭了一把椅子,特意摆在走廊最中间的位置。
我最怕的就是那种鬼娃娃,这里的怕不是恐惧,而是讨厌的意思,以前我就帮一位熟人处理过一只洋娃娃,那只洋娃娃里面住着一个死去小孩的灵体,正常来讲不是问题,只要把它逼出来,收服即可,可麻烦的是,那娃娃本身亦附带灵性。
洋娃娃这种东西多少带点诡异,工艺流程上,沾了制作者的生气,成品后被人持有,期间又沾到持有者的人气,长年累月,多多少少有了灵性。
我称其为自成灵,事实上,世上所有物品,成型后时间长了,都会生出灵性,若再过个几十年或几百年,甚至还有机会修出人形。
在我国,它们一般被称作“物灵”,在日本,则把它们叫做“付丧神”。
当初,一个物灵,一个孩童灵,处理起来根本就是“从鸡蛋里挑骨头”,结合当时的情景,这句话不是挑剔的意思,而是形容当时的工序究竟多困难,物灵无害,我自然不能祛除,但我若要把孩童灵赶出来,也会把它一并搞出。
最后的解决方法是,我把娃娃当人,用治鬼上身的办法将其处理,这听起来或许很荒唐,但我当时就是那样做了。
看到我回来,她跟我说节日快乐,跟着询问我怎么看待她的设计,有没有感觉恐怖,我说还行,她说我太敷衍,聊了几句,她话锋一转,问我能不能找几只灵体来瞧瞧,说是想让万圣节更有气氛。
我心想她脑子是不是有病,一般人听到鬼都避之不及,她还想招鬼来玩。
我说不行,表示那样做太危险了,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我劝她最好不要去招惹灵界的事物。
自从那次被她撞见我捉鬼后,她就隔三差五地来找我,向我打听各种有关灵异的话题,问我如何可以看见鬼,还想看我的捉鬼装备。
不理她嘛,她不依不饶,理她嘛,她又问个没完,揪着我不放。
跟艾丽卡讲话期间,楼下传来门铃的响声,莫妮卡前去开门,跟着,一群打扮怪异的外国学生走了进来,五个女生和三个男生,他们都是莫妮卡的同学和朋友,来找莫妮卡玩的,莫妮卡和他们逐个拥抱打招呼,然后招呼他们进到客厅。
莫妮卡的朋友在客厅坐下不久,艾丽卡的朋友跟着也来了,克里斯汀娜给她们开的门,然后她们自己上楼来找艾丽卡。
艾丽卡只好暂时结束我和她之间的谈话,转而去接待她的好朋友。
而我回到房间后,接到老肖打来的电话,约我一起出去过节,他说学校附近的公园里有学生举办的万圣节活动,非常的热闹。
我问老肖在哪里集合,老肖说直接在公园门口见。
结束通话后,我带上些必备物品,锁好门,便出门走路到达公园门口,老肖比我早到五分钟,见到面,我就打算进公园去,老肖却让我再等一阵子,还有几个同伴要来,两分钟后,我看到周甚元朝我们走来,接着小丽和莹莹从另一边的面马路过来,随后还有欧哥,他也应邀而来。
看到这些人,我不知怎么说,心想老肖这是想组建一个灵异同好会吗?不对,人数超过五人,都可以成立一个社团了!
欧哥和周甚元关系不好,主要是欧哥看周甚元不爽,而周甚元则不把他放在眼里,欧哥骂周甚元神棍,周甚元却不搭理他,当他是空气,晾他在一旁自己疯。
小丽和莹莹一到场,就立即跑到周甚元身边,“大师大师”地叫周甚元个不停,欧哥妒忌得眼都肿了。
公园里有很多人,大多是学生,分布在不同的区域搞活动,不少人打扮成鬼模鬼样,而那些老外们,特别喜欢喝酒,聊天喝酒,跳舞时喝酒,喝着喝着就释放天性,大声喧哗的,把衣服脱掉的,还有自取其辱的,简称自己帮自己社死。
欧哥见公园里一堆“妖魔鬼怪”,借机阴阳怪气一下周甚元,说公园里面妖魅横生,周甚元既然是茅山道士,应该穿上道袍,提着桃木剑过来降妖除魔。
周甚元也不示弱,巧舌怼回去,说那些妖魔鬼怪不属于他真正业务范围,他的正业是打僵尸,欧哥若想看他斩妖除魔,那就回去扮成僵尸跳着过来,他定祭出桃木剑,一剑降妖除魔给他看。
欧哥没占到任何便宜,气得牙齿都在发抖,不过那晚的天气也算是挺冷的,站在空地上吹着风,我的牙齿也搁那发抖。
还好公园的一些摊位里有热饮,我拿了一杯咖啡,那是由举办活动的学生组织提供的,只有咖啡和些面包,我不喜欢咖啡,当时是没得选,放了四包糖和三包奶后,才尚且感觉能喝,而我身边的伙伴,都是直接喝的。
喝完热饮,我们参观附近的学生摊位,多是外国学生在摆摊,向人们出售手工艺品和万圣节特产,可惜没有中国学生摆摊,中国学生只是负责游玩。
实际上,我们学联有想过申请一个摊位来卖东西,可当商量到时候卖什么时,大伙因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其中有个家伙,总是对大家的建议挑刺,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引发一系列争吵,害大伙不欢而散。
说实话,都没尝试过,哪来那么多的不行?说到底就是他自己想不出“IDEA”,见其他同学都想到了,觉得很没面子,就恶意搞破坏。
新任主席也令人很无语,不仅拿不定主意,也hold不住场,任由一只跳梁小丑在那里兴风作浪,浪费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什么成果也拿不出来。
搞笑的是,那天下午五点就是申请的截止时间,而我们到晚上七点还在吵架。
当初我早就想好了,只要我们申请到摊位,就做些中式点心拿来卖,中秋节买来做月饼的面粉还剩不少,不用掉实在浪费。
除了学生摊档,还有学生社团在公园的草地上搭了一座鬼屋,由六个特大帐篷拼凑在一起,占地面积不小。
我们当中不少人在国内玩过鬼屋,不知道西方人的鬼屋是啥样的,都好奇地参加。
因为人数有限制,每次最多只能进去四人,于是我们所有人开始分组,老肖和周甚元一组,我本来也跟他们一组,可要进帐篷时,小丽和莹莹把我挤了出去,欧哥只和女生组队,至于其他同胞,也早就组好了队伍,我成了多余的那个。
我是一个人闯完整间鬼屋的,鬼屋的大小并没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但放置其中的障碍物把内部格局整得九转十八弯的,就像迷宫一样,加上道路狭窄,一条道只允许一个人通过,难怪要限制人数,创作者应该是怕人太多会出事故。
狭长的道路按顺序通往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藏着学生扮演的鬼,进去前,我听到里面传出各种害怕的尖叫,当时就想,该鬼屋到底多吓人,进去后才发现一般般,西方人对恐怖的理解全都是吸血鬼和丧尸,以及面目狰狞的变态杀人魔,拿着电锯和撬棍咆哮。
说真的,怪物不可怕,我当时怕的是他们手里的电锯,幸好那只是道具,若是真家伙,我恐怕得吓尿裤子吧。
最后一个房间居然有贞子,由一个黑发女生假扮,从电视里爬出来,倒着爬向我,在别人看来,这很怪异,而我当时心里想的,居然是这个女孩的腰真厉害,到我面前时,我跟她对视了一眼,结果撑不住,一下子躺地上去了,过后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而我站在原地等她爬起,她继续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发现我一点都不害怕后,她叫我马上出去,然后绕回到电视机后面,等下一批人。
回到帐篷外,老肖和周甚元在出口处等我,周甚元问我为何没跟紧他们,他跟抱怨一个人带着两个女生究竟有多折磨,小丽和莹莹那两女孩,差点把他的头发给薅没了。
我心想,应该不至于那么夸张,于是环顾四周,去找莹莹和小丽她们,可原地转了一圈回来,我却没看见两个女孩的身影,问周甚元,她们去哪了。
周甚元冷冷地抛下一句:“跑了呗!”
一句“跑了呗”,感觉周甚元对此毫不在意,根本不关心女孩子们的去向,从他的语气来看,他对她们薅他头发这件事十分生气。
老肖告诉我,离开鬼屋后,周甚元把莹莹和小丽拉到外面骂了一顿,两个女孩感觉委屈,头也不回地跑了。说完,老肖劝周甚元不要那么小气,对方好歹是女孩子,而且在鬼屋里发生的事,她们也不是有意的,他希望周甚元不要跟她们计较。
我对此也深表赞同,也劝说周甚元先去找回莹莹和小丽,大家有什么不快的,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老肖和我,你一句,我一句,周甚元说不过我俩,最终选择让步,听我俩的安排,先去找回莹莹和小丽。
莹莹和小丽是成年人,应该不会因为闹脾气而做傻事,但老肖说,她俩之前朝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去,我对此非常担心,决定尽快找到两人。
路上,我说老肖,既然看到女孩们往那种地方过去,就应该拦一下,老肖说自己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觉得不妥。
不得不说,那两姑娘还真会挑地方,选的小路几乎是荒无人烟,而且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所幸,路的两边没有树木,都是草地和低矮的灌木,藏不了人,我猜她们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和我们玩捉迷藏吧。
找了许久,我们都没见着两个女孩的身影,周甚元边走还边打两人的电话,对方一直不接,周甚元开始有些慌了,急忙停下脚步,凝神掐指,随后,只听见他大呼一声“不好”,接着就见他迈开脚步跨入右边的草地,往三点钟的方向跑去。
我和老肖对视一眼,也迈开脚步,跟在周甚元身后一起跑。
本来跟得好好的,可转过一个弯后,却不见周甚元的身影,却有一座巨大的园院,出现在我和老肖的面前。
突然,老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手交叉掐住两边的肩膀抽搐不在,嘴上还不停地吐出白沫,我心里暗叫不好,老肖那是中邪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把老肖翻过去,从衣兜里摸出一包朱砂和一小瓶盐,迅速倒出,然后一巴掌拍在老肖的背上,老肖顿时重咳一声,跟着从嘴里呕出一团黑烟。
当我想要伸手去抓时,那黑烟却消失不见了。
呕出黑烟后,老肖清醒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跟他说,他刚才中邪了。
老肖习以为常地“哦”了一声,说自己当时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冲自己跑来,二话不说就钻进他的身体里,大概是那时候,他就中招了。
说着话,老肖感觉自己背后火辣辣的,问我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我说,当时看他中招了,就学着周甚元之前那样,给他拍背驱邪,没想到居然有用。
老肖听了一点都笑不出来,说我把他后背拍得像着火一样,问我到底使得啥劲,说我不是道士,最好别乱来,这次是运气好,下次保不准会被我拍死。
我“嘿嘿”地笑了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
会疼并不是意外,老肖当时被阴灵入体,我用朱砂盐把东西给赶出来,朱砂是纯阳之物,盐也是属阳,都有辟邪功效,但两者不可轻易混合,不过,我这种专攻旁门左道的怪人,总得有点小聪明,至于代价嘛,也就给老肖的背部留下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我把手上的朱砂和盐用纸巾擦拭干净,同时也给老肖衣服的后面擦一下,幸好老肖当时穿的是一件暗红色的夹克,附着上面的朱砂不那么显眼,而且周围环境漆黑,也看不出来。
原地休息一阵子,老肖缓过神来,问我周甚元跑哪里去了,我摊手表示不知道,那家伙跑在我俩前面,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踪影。
老肖注意到旁边的园子,跟我提议,要不进去找找看,我建议他最好打消此念头,他问我原因,我告诉他,那是个墓园。
老肖听后愣了很久,然后说了一句:“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我点头同意,于是和他按来时的路返回,同时,我拨打周甚元的电话,询问他在何处,可电话一直显示无法接通。
没多久,我便走出了那片阴森的地域,回到小路上,再走几步,就回到公园里,那里依旧很热闹,然而,我却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老肖他,竟然也不见了。
不对啊,回来的途中,我一直感觉他在身边才对的,我又急忙拨通老肖的电话,跟周甚元一样,也打不通,两人就像跟我所在的时空断开连接一样。
起先,我怀疑自己是遭遇了幻觉,但我的感官没问题,五感接正常,平白无故弄不见老肖,难道在回来的路上,我遭遇鬼遮眼了?
我绕着附近找了一圈,就连最隐秘的角落也搜查一遍,还是没见着老肖。
我赶紧退回路口,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投石问路时,欧哥走了过来,问我为何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我当即跟他诉说了这边的情况,结果欧哥却用一种十分怪异的表情看着我。
“你说什么呢?周甚元和老肖,还有莹莹和小丽,他们几个人早就回去了,反倒是你,我们一直没见你从鬼屋里出来,还回去找你了呢!”
欧哥的话让我脊背一阵发凉,我好久没有过那种感觉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恶作剧,但欧哥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所以,是我记忆出现问题了?还是说我跨越到别的时空了?
我不敢想下午,一路狂奔冲回公寓,我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里面依旧是我熟悉的样子,只是被莫妮卡和克里斯汀娜装饰成恐怖灵异风格。
莫妮卡和她的朋友还在一块打闹,看见我回来,她跟我挥手打了个招呼 就继续和她的伙伴玩耍。
上楼时,我遇见克里斯汀娜,她一脸嫌弃地拎着原本摆在二楼走廊上的鬼娃娃,把她丢到一楼玄关的柜子上。
我开门进入我的房间,拨通国内的电话,视频我的父母,我有每天都向他们汇报情况的习惯,按当地的时差,国内正好已经是早上,他们也已经醒了,接到我的视频电话,他们很惊讶。
我问候他们几句,问他们一些国内的事,比如我初中时是不是摔骨折过,中考那年是不是差几分就能上重点高中,高中时,是不是进过学生会,大二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次很严重的过敏,已经到瑞典那天是不是帮许阿姨解决一件麻烦,还有表弟在姨妈家突发高烧。
这些都一一对应上,而且跟我记忆里的分毫不差。
之前国内网上流传着那么一则故事,讲几个初中生进入地下室探险,出去后发现少了一个人,此后那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任何人记得他,甚至就不曾存在过,就只有当事人和几个小伙伴记得而已。
有不少网友认为,该作者是无意中闯入平行时空,到了另一个世界,而在那个时空,他那个失踪的朋友是不存在的,才导致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记忆有出入。
根据欧哥的说法,周甚元他们离开鬼屋后就回去了,可在我的记忆里,周甚元他们是在出口等着我的,这就和欧哥的说辞相悖了,但欧哥的证词又说,我进鬼屋后很久没出来,他们还去找人了。
可实际情况是,我很快就走出鬼屋,尽管我是最后一人,那种吓不了我的鬼屋费不了我多长时间。
难道我真的跨入了另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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