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我终于安静下来,听到阿迦担忧的哭喊声。
我感到抱歉,吓着他了。
“对不起阿迦,我没见过这样的自己。”
我以为我跟阿迦一样是自由的精灵,没想到我会是疯子。
“姐姐没关系,钱不要了,我也不读书了,我要姐姐好好的。”
阿迦泪水止不住的流,小手搓得双眼泛红。
不读书怎么行,大不了从头再来,以后我早出晚归再省吃俭用一点。
我说“放心,姐姐没事了,明年你也会有书读的。”
再看小窝,已经被无礼男和阿迦重新搭整好,火也生得暖暖的,卤鸡腿在一旁热着,手撕面包的香味扑鼻,我饿了。
这是最近吃得最饱又舒适的一顿。我打了个饱嗝,嘬了口奶茶问无礼男“你哪来的钱买这些的?”
救他的时候,分明见他身无分文也没啥背包之类的。
也不指望他回答,毕竟这么久了除了偶尔听他清嗓子咳嗽过一两声,从没没听他说过一个字。
我滋溜吸着奶茶里的珍珠,一道男声说“搁街上要的。”
纯正的东北口音,东北话……出自一个高白帅的男人口中,反差之大,我和阿迦都诧愕不已。
我想是我幻听了,便问“什,什么?”
他又再说了一遍,还扫量我和阿迦惊呆的表情。
“咦~恁赶紧吃,那珍珠都快掉下来嘞!”
“噗~”不好意思,这次没忍住,我直接笑喷了……
我和阿迦笑得前仰后栽,眼泪水都冒到眼眶了,他还云淡风轻说“离谱,仔细被笑死丢人呢!”
我笑得前仰后瞻“什么?离谱?你就是很离谱啊大哥,哈哈哈哈。”
不说话当哑巴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花瓶总裁,一开口竟然是个纯朴小子,我乐死。
“俺说的是离谱,离谱,你呢名字。”
……
……
怎么就好好的黎暮,他一叫就容易听成离谱呢……
我满脸黑线,拿吸管当匕首逼近他的脖子,让他以后跟阿迦一样叫我姐。
无礼男名字叫花池子,24岁,比我小两岁,对于叫我姐姐这事无异议,抗议比较激烈的是我叫他花瓶子。
一米八的身高,貌比潘安又一副文人弱骨,比花瓶还好看。我个人觉得花瓶子很是贴合他。
再则他叫我离谱,我叫他花瓶子,这是礼尚往来的美德。
我说他还年轻,不懂这美德文化我能理解,但老祖宗的文化还是要传承,让他别再抗议了。
他望着我哑口无言,气呼呼吃了两个红薯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花瓶子不是栖泽市的,来这里是为了见恋人,见面那晚俩人有了不可解决的矛盾,分手后他想不开来跳江。
说是我和阿迦这种饱一顿饿一顿还积极向上的精神打动了他,让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不管真假,我和阿迦日子虽苦,快乐是真的,积极也是真的。我们努力捡废品存钱,向往明年春暖花开他进学校的日子。
我和阿迦有个共同的默契,就是绝不去大街上坐着乞讨。上天赋予我们健全的身体,我们相信能用这健全去创造财富。
所以,花瓶子和我们一起去捡垃圾,随意往路边一坐就会有人给他捐钱,我和阿迦都让他把钱退了。
即便那钱是我和阿迦两三天的收入。
活了26年,第一次见真正靠脸吃饭的人。花瓶子的白净与高贵,被我和阿迦衬托得格外显眼。
每天往街上翻垃圾,总有人认为他是卖艺谋生的,只是不好意思展示。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带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捡垃圾,肯定是人贩子。而我和阿迦就是被他控制的小可怜。
于是乎,当我和阿迦正在为捡了两袋易拉罐而高兴的时候,只见两个警察在某位热心市民的指引下朝花瓶子走来。
隐隐地,我怕警察问我身世和各种信息,感觉会释放出一头不知名的怪兽,我就悄声跟阿迦喊了句“快跑!”
我和阿迦拔腿就跑,花瓶子也跟在我们身后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