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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我靠捡垃圾谋生

soul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傍了个有钱有能力的男朋友,吃穿住行都靠他,还备受宠爱。后来有人跟他爆料我已经结婚了,婚内出轨。他歇斯底里怒吼让我滚。我一遍遍解释说没骗他,因为说谎我会做噩梦。可他不信,用刀逼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我不滚他就死。我滚了,也把他忘了,靠捡垃圾谋生。只是后来一梦到他的名,就心疼如刀割。

主角:黎暮,晏晨   更新:2023-03-02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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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暮,晏晨的其他类型小说《分手后我靠捡垃圾谋生》,由网络作家“soul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傍了个有钱有能力的男朋友,吃穿住行都靠他,还备受宠爱。后来有人跟他爆料我已经结婚了,婚内出轨。他歇斯底里怒吼让我滚。我一遍遍解释说没骗他,因为说谎我会做噩梦。可他不信,用刀逼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我不滚他就死。我滚了,也把他忘了,靠捡垃圾谋生。只是后来一梦到他的名,就心疼如刀割。

《分手后我靠捡垃圾谋生》精彩片段

“骗子!你个心狠的骗子!”

“黎暮你是不是要我的命?!我给你!”

“不要!我不要……我滚,我滚就是了。”

……

又是这个梦,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用刀逼着自己的脖子,歇斯底里说我是骗子,让我滚。

每次梦到这个男人我就心疼如刀割,泪水总能将枕头衣衫湿透。

可我被网暴过,记性差极了,不知道梦里的人是谁。

三年前的元旦跨年夜,有人拍了我和男朋友在满天璀璨的烟花下接吻的视频,文案是:最美的身高差吻,祝幸福久久。

起初网友们都是夸赞小鸟依人之类的,一夜过后却变成铺天盖地的谩骂。

只因有个男的在视频下评论,称是我丈夫,指责我不孝顺公婆,把婆婆打了一顿后跑了,还公然出轨。

我觉得这个男的有病,无端在网上认老婆。我都没结过婚哪来的丈夫。

我气得大哭,男朋友也气得睡不着,拉着我去警局报案。

可结果是,我真的结婚了,那个男的晒出我们的结婚证,警局我的档案上也显示已婚。

男朋友走了,网友们人肉我,连我是在哪个福利院长大,被谁家收养的信息都爆料出来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炸了一般。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不敢出去吹一缕风,不敢碰一丝光。

那种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半年前的某天深夜,趁着万物静寂的时候,我偷溜出了家门,想爬到最高的山峰去看日出,让光照照我心底以及精神上的裂缝。

可好巧不巧,那夜突降暴雨,洪涝和泥石流相继发生。我身心疲惫无力逃跑,就那么滚下山坡。

我想,死了也好,解脱了。

可我却有些不甘,我还没给男朋友解释,嗯已经是前男友了……还没给他解释,我真的没骗他,真的不记得我已婚。

不是想要他原谅我,接受我。只是我答应过他,我永远永远不会骗他,永远永远爱他。

何况,我是个胆小鬼,一说谎就会做噩梦。

可惜,我不记得前男友叫什么名字了,不记得他在哪个城市,不记得他什么工作,什么样子。

我忘了我的家人朋友是谁,也忘了被网暴的时候有多痛不欲生。

我想这是上天对我出轨的报复,也可以看做是一种恩赐,毕竟我还没像新生儿那样一无所知,全然忘记。

用阿迦的话说,我只是被石头砸伤了脑袋,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阿迦是我的救命恩人,一个七岁的男孩。

据他说,在半年前某天中午,他下河摸鱼就看到我死一般躺在杂草丛里。

他被吓得一骨碌爬上岸,跑了。后来又因为肚子饿得慌,只好忍着恐惧颤颤巍巍摸鱼。

然后听见我痛苦的嘶了口气,他才发现我还活着,就使出浑身力气想把我拖到不远处他的简陋小窝。

可惜吃不饱饭,只把我拖到一处空地上他就累瘫了。

午后又下起了大雨,他在我身上盖了张塑料篷布。唯一的雨具是把伞撑锈迹斑斑的格子伞,顶上还破了几个洞。

他便一手撑伞,一手撑了张又大又圆的荷叶在我头上,静静地等我醒来。

临近夜黑我才悠悠转醒,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乞丐。没有想象中的臭味,不合身的宽大体恤衫下是具瘦弱的小身躯。

他头发长得把眼睛和脖子都盖住了,唯独两只耳朵上的头发稍微短一些,不是剪的,是用火烧的。

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清澄澄的,望着我不说话。


阿迦的小窝在一座跨江大桥下,是几根粗大的木头相互支撑搭建的。

一块又脏又臭的三色条纹油布围盖在下面,上面再围一层带着些污渍的毛绒地毯。

冬天倒是挡风,只是那时候是夏天,里面闷得喘不过气。

我深呼吸了好几下仍觉得胸口闷,哑着嗓子问他有没有水。

他默不作声拿了只还有食物油渍的白碗出去,走到江边清洗干净,又转身小跑去了那条小河的上游。

不久端了小半碗清澈的水过来,还抱了几朵莲蓬。

他把碗递到我嘴边,“荷叶里的水,干净的。”

印象中我从未在这么肮脏又纯洁,复杂又令人心旷神怡的环境中吃喝过。

我皱着眉头跟他说了声谢谢,把那半碗水一饮而尽。

甘露下肚,心神终于舒适了。

我问,“你是谁?”

“阿迦”。

“我是谁,怎么在这?”

“不知道。”

……

由于头上被石头或者什么锐物砸伤了,还流血,我没心思探究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心里也不反感这个环境,甚至有种随遇而安的想法,我就叫阿迦拿他捡来的毛巾撕成条帮我简单包扎。

我以副忘了全世界,身心俱疲的病态在阿迦的小窝里住了一个星期。

每天看他抓鱼烤,剥莲子吃,捡塑料瓶和易拉罐卖,偶尔他还能给我带回一些面包和水。

我觉得这个小可怜的日子实在孤独,我不该弃他而去。

所以之后我想起自己名字,且隐约记得某些家人信息时,并未去警局寻求帮助。而是决定留下,和阿迦一起捡垃圾谋生。

我和阿迦一起把油布清洗干净,又捡了些木材把小窝扩展了些,里面能放两张地毯,当我们的床铺。

在外面挖了个火坑,离小窝远点比较安全。

夏天还好,我们走了十几公里去市中心的商场附近,能拿到好多面包店当天卖不完而扔掉的面包,再去富人区别墅外转悠,捡到几件好衣服。

起初我还每天换洗衣服,叮嘱阿迦也要换洗干净。可阿迦说不能太干净整洁了,不然我俩出去看着不像流浪乞讨的,人家会认为是骗子。

我欣然同意,并和阿迦一样成了脏得认不出模样的小乞丐。

现在是十一月,天黑得快又冷,有时候我和阿迦走遍大街小巷捡的塑料瓶也就能装一个蛇皮袋。

可能天冷了,走路上喝水的人都去店里喝茶和咖啡了吧。

那家经常倒面包的店这几天也没倒了,我们只好去人烟沸腾的美食街坐路边等。

等哪些阔绰的先生女士约会完,把他们吃不完以及没碰一点的食物带走。

当然了,人家不要的东西也得经过老板同意。

有的商家会把没碰过的食物端回厨房,捏着鼻子嫌臭赶我们走。

好在大部分商家都会赠送我们,偶尔还能得到些啤酒红酒。

得到的食物中有肉,我都让阿迦吃,因为他长身体。可阿迦吃一块就让我必须吃一块,说我得养伤。

我头上的伤早好了,阿迦认为我一直记不起过去肯定是脑子里什么损伤了,得好好养着。捡来的面包有好吃的,他都给我。

我只好说我臭美,爱惜身材,吃太多胖了会难过。

阿迦鄙视我,说哪有人会注意乞丐的身材外貌,再则天上又不会掉帅哥,不然他还信我那说辞一点。

小孩子家家的,从哪听的好身材是给帅哥看,取悦自我不也是一种乐趣?


我俩把火生在小窝门前,各自披了捡来的长黑棉袄坐在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阿迦小,怕他冷着,我就把棉袄拿下披在他身上,自己喝了半瓶啤酒御寒。

他说“姐姐,你别喝太多,上次你喝了就发疯,在江边跳舞差点掉下去。”

上次?那还不是捡了瓶好喝的鸡尾酒,我一时没忍住就干了……

然后脑海中一直响起一首记不得的歌,我就不禁然与月光共舞了。

我自认为是跳舞,阿迦说是武松打虎……因为我一直想踢那只岸边呱呱叫的蛙。

我死要面子,跟他说那是他没见过的“踢踏舞”,苦口婆心吧啦一堆解释后他将信将疑,现在才说是跳舞。

我朝阿迦抛眉,自信潇洒的说:“冬瓦蕊,上次只是好久没喝酒的原因,这次已经习惯了,酒量找回来了,漏扑拉备儿蒙。”

他吐槽,“你英文真烂,我没学过都知道你说不标准。”

我刚想说要不让他拜个师傅,我教他两句,以便我们去高档地方遇到洋人时能搭话,彰显我们乞丐的文化。

却只听嘭的一声,江中水花四起,一个人影直直坠下去了。

我和阿迦慌忙跑到岸边,见真是个人坠江了,我没作多虑就跳了下去救人,阿迦回小窝找绳子。

下江没游两下我就后悔了,因为酒劲上来了,江水冰凉刺骨我心里却燥热翻涌。

头也昏沉沉的,四肢不听使唤摆动不起来,就那么沉下去。

我听到阿迦大喊救命,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好似感觉有一双手抱住我的腰,拽着我……

水鬼么?我昏昏沉沉的想,好歹在江边住了几个月了,也算朋友一场嘛,这水鬼还害我的命。

哼,等我成水鬼了,要和他大打一架,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以投胎超生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救人落下的好吧,这水鬼不讲武德……

神绪越飘越远,我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比肩接踵的大广场上,我被个高大的男人紧紧拥抱着,五颜六色的烟花雨,他深情款款说着“暮暮,我喜欢你。”

我轻得跟片树叶一样,风一起又被吹到一座很长很长的大桥上,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盖过明亮的路灯。

我听到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那个高大的男人从身后抱住我,说“暮暮,下周我生日,一定要来啊,别骗我。”

我三根手指举到额边,“我发誓,我黎暮绝不会骗这位壮士,不然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捂住我的嘴巴,说“我说过,我讨厌那个死字。”

好暖的怀抱啊……

我闭上眼,贪婪的享受着那沁入骨骼的温情,渐渐地感觉那温情升温,手跟被火灼伤一样疼。

我惊叫出声,猛地坐起发现是在我和阿迦那简陋的小窝里,什么飞雪男人与温情不过是个梦而已。

真真切切的是我的手的确被火灼伤了。不知道阿迦怎么把火生到窝里来了,由于我是睡在地毯上的,大概是睡梦中乱动了下手就不小心碰上那火红的木炭了。

捡来的老式钟表电池没电,已经停转两天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外面滴滴答答下着雨,公路上听不见车流声,我想大概也不早了,阿迦去哪了呢?


“阿迦?”我喊了声,没人应。

我顾不上手疼,起身跑出小窝大喊。

“姐姐,这儿呢!”

寻声望去,只见阿迦被个穿白色卫衣的高大男人抱着站在江岸边,两人都湿漉漉的流着水。

我以为他掉水里了,跑过去将他抱了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这江水不算脏,但万一喝了口水,水里还有铁线虫寄生虫啥的钻进肚子去那还了得?

“去医院。”我放下他,示意他上来我背他去医院。

“不用姐姐,我没事。我是为了救他。”

什么?我望向那个从始至终沉默不语,郁郁寡欢的男人,不敢相信阿迦竟然能救他。

我显然没记起之前的事。

阿迦解释说刚才坠江里的男人就是这个人,我跳下去救他然后沉水里去了,他听到阿迦的呼救便游过来救了我。

可这男人是个奇葩,把我抱回小窝后没多久竟然又去跳江,阿迦也跟着跳下去救他。怎知阿迦那三毛钱的狗刨式水性没坚持两秒,沉下去了。

男人救了他……

听完我着实无语,什么天塌了的大事能令这么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明星一样的男人毫不犹豫跳两次江。

怕男人第三次跳江,我便一手拉住阿迦,一手拽住他往小窝走。

他倒也配合,乖顺进了我们的小窝,坐在火堆旁烤衣服。

我给阿迦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把那件黑色的长棉袄递给男人,“我们环境就是这样,没多余的衣服,这个你应该能穿。”

他微微颔首,没说一句话,拿过衣服就穿在身上。

我凝眉不解,难道是个哑巴?

不禁然间,我熟练地抬手给他打了几个手语,问他心情好点没,饿不饿。

我很诧异我会手语,难道我以前是个手语老师?

他那两道清秀的俊眉蹙了下,一脸茫然望着我,显然不懂手语的意思。

我便问“饿不饿?”

他环顾四周,迟疑了下点点头。我便去存放食物的收纳箱里拿了个豆沙面包和火腿肠三明治。

阿迦长身体,火腿肠三明治给了他。

男人接过豆沙面包吃了一口,或许有些冷硬,他便把面包放火炭上烤了一两分钟,然后塞得嘴巴鼓鼓囊囊的,两口就没了。

总是男人男人的叫我认为不礼貌,就问“我叫黎暮,你叫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双手环膝头枕在上面就闭眼了。

真是没礼貌。我捏紧拳头朝空气锤了两下,决定就叫他“无礼男。”

无礼男跟阿迦当初救的我一样,整日闷闷不乐,常望着江水发呆。好似心有千千结,百思不得解。

我不忍赶他走,就由着他与我们住在小窝里。

我和阿迦依旧大街小巷捡瓶子纸壳卖,运气好的话每天能收入个三四十。我会存一些,想着来年春天开学,让阿迦去读书。

商铺的电子门头显示现在是十一月二十五号,下午六点整。天黑得尽透,行人稀少,我听见阿迦肚子饿得作响。

路过一家烤鸭店,那焦香传到口鼻里,我能想象鸭肉嚼在嘴里会引得肠胃如何欢腾。

我和阿迦在烤鸭店门前驻足半天,老板问“最后半只,买不买啊小乞丐。”

阿迦听不得别人叫我乞丐,气得牙痒痒的拽着我就要走。

我问“多少钱啊?”

“二十五,正宗的北京烤鸭。”

且不说他这是不是正宗的北京烤鸭,二十五确实太贵了,我和阿迦辛辛苦苦捡垃圾一天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多。可阿迦长身体呢,无礼男好像也瘦了不少,都该补补身体了。

我一咬牙,还价“十五!”

心想他卖就买,不卖就算了,不行过几天去广场坐着乞讨,然后再给阿迦买别的好吃的。

老板没说话,兀自拿着毛巾擦擦抹抹。

我和阿迦转身才走了几步,他叫道“拿去吧拿去吧,唉,当做好事积德了。”

我兴高采烈接过包好的鸭子,深深吸了口香味,感觉肚子都被填饱了。

阿迦说“姐姐,你不该买鸭子,该去药店买药的,你的手烫伤了还没好呢。”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烫伤的手我只贴了两张创可贴,心想只要不碰水就会好的,捡垃圾都是戴着手套捡。

回到小窝无礼男已经给我们烧了几个土豆,暖烘烘的。我把鸭腿给了阿迦,给无礼男撕了块胸脯肉。

正准备啃没啥肉的鸭脖,无礼男给我夺了过去,把胸脯肉递给我。

“你吃吧,好好的一大帅哥快瘦成骨头架了。”

想起之前给阿迦说我爱身材怕长胖,阿迦还鄙视我说天上不会掉帅哥,我注重身材没用。

哼哼,这不,掉了一个比潘安还帅的帅哥?我打量了眼自己,啧……没胸没屁股,还脏兮兮的,人家喜欢才怪。

倒也不必失落,毕竟这位帅哥无礼得很,从始至终都没跟我说过一个字,我也不喜欢他。

当然也不讨厌他,毕竟颜值在那摆着呢。当个花瓶看,每天还比较赏心悦目……

我和阿迦习惯无礼男的默不作声了,都当他是看不懂手语的哑巴。

每天捡废品回来就围坐在火堆旁,聊哪条街的废品多,哪家店铺的老板是大善人,哪个巷子住着什么人。

以及……哪片区域被哪些捡废品的人承包霸占。

捡废品后和阿迦遇到过不少同道中人,只要有个同伴去翻找了某个垃圾桶,别的人都默契的不前去哄抢。

以为日子就是这么顺利,以至于今天我们遇到一个满头长发都粘黏着泥土污渍的男人阻拦我们捡东西时,我和阿迦还没意识到危机,愣了几秒就被他抢了我们捡的半蛇皮袋瓶子。

阿迦冲上去咬了臭男人的手,我俩拔腿就跑。

他想追上我们,手上又提着两袋废品不方便,就喊了声“歪瓜,去给老子把她俩打死!”

我回头瞅了眼,只见两个十几岁衣衫褴褛的少年朝我们追来。

好在阿迦与我对地形熟悉,穿了几条巷子就把那两人甩开了。

今天算是一无所获,没赚到钱,没捡到食物,阿迦还跑掉了一只鞋。

阿迦下河打算摸鱼作晚餐,可天色已晚,河水又寒凉,好半天他那颤抖的小手都没抓住过一条鱼。

“上来吧阿迦,小心感冒。”

还有三个土豆,正好烧了我们仨人吃。将就充饥吧。

阿迦把遇到的事给无礼男说了,他目光在我俩之间转了一遍后长长叹了口气,然后破天荒的抬手揉了揉阿迦的脑袋。

夜深人静,我们仨在那狭窄的小窝里,听见彼此肚子的哀鸣。

饿得睡不着,我和阿迦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起了,重新拿了个蛇皮袋奔赴市区垃圾桶。

城里夜生活丰富,足够早的话我们能赶在清洁工清理垃圾前捡好多水瓶易拉罐。

捡了半袋天才朦胧亮,避免遇到昨天那几个不讲理的臭男人,我和阿迦换了片区域,往城西森林公园那边走。

森林公园夏天瓶子比较多,现在天冷了去的人少可能会没几个,但也比在这里被那几个人抢废品的好。

上天一定是怜爱阿迦没饱饭吃,给了我们一个大好机遇。森林公园今天竟然有什么登山运动赛,路旁放了十几箱矿泉水,上百个穿着不同队伍衣服的大爷大妈精神抖擞,领队正在清点人数。

我和阿迦眼冒星光,激动得差点就地大跳起来。


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活动,水瓶都被他们的队伍安排的人收走了。

避免希望落空,我特意去找了那个发表讲话宣布活动开始的大爷,给他说我们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登山当志愿者,收理他们活动中制造的垃圾,希望能把水瓶给我们。

大爷心好,答应我的请求了,还给了我们两瓶水和几个小面包和饼干。

神灵有耳的话,一定能听到我虔诚的祝愿大爷长命百岁,儿孙幸福平安。

阿迦新捡的鞋有些大,他走路比较费劲。我俩就跟在队伍后面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到了山顶都汗濡濡的。

好在山里空气清新,能嗅到草木的自然芳香,能看到灰蒙蒙的天与远山相连,疲累瞬间消散。

站在高处眺望远方,俯瞰下方,便觉人生也是一场追逐赛,比谁在哪个年龄段以什么优势登高望远。

我和阿迦扛了几袋废品去回收站,卖了往常的三倍收入。

路过那家烤鸭店,老板恭恭敬敬把包好的鸭子双手递到客人手中,说着好听的话。

我们看了一眼,去了他旁边的卤味店,买了两个卤鸡腿一个卤蛋,十块钱。

等阿迦长身体了,上学了,自然而然登的高望的远,我便有吃不完的烤鸭,有结实的大腿抱了。

我俩蹦蹦跳跳回到小窝,发现无礼男没在,而且小窝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我心一惊,慌忙扒开我睡的那张地毯,刨开一团乱的稻草,发现我埋在底下的存钱罐不见了。

不见了!我和阿迦辛辛苦苦捡废品存的六百多块钱不见了!

我脑子嗡嗡响,不明白怎么不见的。这个地方离城区远,人烟稀少,平时都没见几个人。而且我还特意把钱罐埋在地下用稻草盖着,地毯铺着。

谁拿的?

正猜测中,无礼男回来了。我冲上去愤怒问“你去哪了?我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抬头看向那被掀得歪歪倒倒的小窝,眉目间有了诧异和愤怒。

又是不作声,我吼道“你哑了吗,真是个哑巴吗?说话,我的钱去哪了!”

他看了我半晌,缓缓将手抬到我眼前,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了一个手撕面包,半只烤鸭和两杯奶茶。

“对不起!”我不该把错归咎在他头上的,即便没有他守着,我那也不是存钱的好地方。

也不该怀疑他,这么一个高贵模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偷钱。

我难以接受辛苦存的钱就这么无头绪的不见了,跑到江边蹲着哭。

忽然间,我想找回记忆了,去找我的家人朋友,过正常人的生活,把阿迦带上,让他好好读书。

可我的家人朋友在哪呢?我抱着头想了半天,只记得一些小时候在福利院生活的片段,继续挖空脑子想只搜寻到漫漫雪夜一闪而过,以及“晏晨”二字挂在嘴边。

晏晨是谁?在哪?为什么叫他的名字我的心会阵阵酸疼。

福利院,雪夜,晏晨……

我试图将他们关联起来,可头好疼啊,心好酸啊。

身体要裂开了,脑海深处有道声音让我安静,让我忘记过去,让我随遇而安。

同时也有一道声音嚷着让我去找他,找那个叫晏晨的男人。

太难受了,我跪在江边,头不断的砸在地上企图缓解分裂。

蓦然一双温凉的手将我扶起,把我紧紧按在他的胸膛。


许久许久,我终于安静下来,听到阿迦担忧的哭喊声。

我感到抱歉,吓着他了。

“对不起阿迦,我没见过这样的自己。”

我以为我跟阿迦一样是自由的精灵,没想到我会是疯子。

“姐姐没关系,钱不要了,我也不读书了,我要姐姐好好的。”

阿迦泪水止不住的流,小手搓得双眼泛红。

不读书怎么行,大不了从头再来,以后我早出晚归再省吃俭用一点。

我说“放心,姐姐没事了,明年你也会有书读的。”

再看小窝,已经被无礼男和阿迦重新搭整好,火也生得暖暖的,卤鸡腿在一旁热着,手撕面包的香味扑鼻,我饿了。

这是最近吃得最饱又舒适的一顿。我打了个饱嗝,嘬了口奶茶问无礼男“你哪来的钱买这些的?”

救他的时候,分明见他身无分文也没啥背包之类的。

也不指望他回答,毕竟这么久了除了偶尔听他清嗓子咳嗽过一两声,从没没听他说过一个字。

我滋溜吸着奶茶里的珍珠,一道男声说“搁街上要的。”

纯正的东北口音,东北话……出自一个高白帅的男人口中,反差之大,我和阿迦都诧愕不已。

我想是我幻听了,便问“什,什么?”

他又再说了一遍,还扫量我和阿迦惊呆的表情。

“咦~恁赶紧吃,那珍珠都快掉下来嘞!”

“噗~”不好意思,这次没忍住,我直接笑喷了……

我和阿迦笑得前仰后栽,眼泪水都冒到眼眶了,他还云淡风轻说“离谱,仔细被笑死丢人呢!”

我笑得前仰后瞻“什么?离谱?你就是很离谱啊大哥,哈哈哈哈。”

不说话当哑巴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个花瓶总裁,一开口竟然是个纯朴小子,我乐死。

“俺说的是离谱,离谱,你呢名字。”

……

……

怎么就好好的黎暮,他一叫就容易听成离谱呢……

我满脸黑线,拿吸管当匕首逼近他的脖子,让他以后跟阿迦一样叫我姐。

无礼男名字叫花池子,24岁,比我小两岁,对于叫我姐姐这事无异议,抗议比较激烈的是我叫他花瓶子。

一米八的身高,貌比潘安又一副文人弱骨,比花瓶还好看。我个人觉得花瓶子很是贴合他。

再则他叫我离谱,我叫他花瓶子,这是礼尚往来的美德。

我说他还年轻,不懂这美德文化我能理解,但老祖宗的文化还是要传承,让他别再抗议了。

他望着我哑口无言,气呼呼吃了两个红薯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花瓶子不是栖泽市的,来这里是为了见恋人,见面那晚俩人有了不可解决的矛盾,分手后他想不开来跳江。

说是我和阿迦这种饱一顿饿一顿还积极向上的精神打动了他,让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不管真假,我和阿迦日子虽苦,快乐是真的,积极也是真的。我们努力捡废品存钱,向往明年春暖花开他进学校的日子。

我和阿迦有个共同的默契,就是绝不去大街上坐着乞讨。上天赋予我们健全的身体,我们相信能用这健全去创造财富。

所以,花瓶子和我们一起去捡垃圾,随意往路边一坐就会有人给他捐钱,我和阿迦都让他把钱退了。

即便那钱是我和阿迦两三天的收入。

活了26年,第一次见真正靠脸吃饭的人。花瓶子的白净与高贵,被我和阿迦衬托得格外显眼。

每天往街上翻垃圾,总有人认为他是卖艺谋生的,只是不好意思展示。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带着两个脏兮兮的乞丐捡垃圾,肯定是人贩子。而我和阿迦就是被他控制的小可怜。

于是乎,当我和阿迦正在为捡了两袋易拉罐而高兴的时候,只见两个警察在某位热心市民的指引下朝花瓶子走来。

隐隐地,我怕警察问我身世和各种信息,感觉会释放出一头不知名的怪兽,我就悄声跟阿迦喊了句“快跑!”

我和阿迦拔腿就跑,花瓶子也跟在我们身后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警察或许跑得比我们快,但地形还是我们熟悉。从烤鸭店旁的小巷子进去,拐两个弯有一个无人常住且大门常开的小院。

进了小院再翻墙出去拐进一条青砖白瓦的胡同,一直往前跑就是江的那条支流小河。

河岸杂草丛生,顺着下游走警察是找不到我们的。

阿迦和花瓶子坐在草丛里呼呼喘着气,我直接腿脚酸软趴在地上不想动。

简直快要了我的老命了,汗水呼啸滑过脸,胸口咚咚敲个不停。随身携带的破布背包里有瓶水,我拧开想着喝两口解渴后再返回那个小院拿我来不及扛走的易拉罐。

花瓶子一把将我水夺过去拧紧,说“剧烈运动后不能马上喝水,容易呛咳刺激身体。”

嗓子已经干得快冒烟了,我可怜巴巴望着他,“可是我很很很很很渴。”

“忍着,等下喝。”

他像个下达命令的高官,不容置疑,我只好乖乖忍着。

等我们一人一口将那瓶水分享干净再折回小院拿易拉罐的时候,撞上了上次抢我和阿迦废品的臭男人。

他身后的两个少年提着我们的易拉罐,歪眉斜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还我易拉罐来!”阿迦捏着小拳头,皱着眉头喊。

臭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猩红的烟,含糊不清说“哪个是你的?老子在这里捡到的就是老子的!”

我说“那是我放这里的,怎么就是你捡的了?”

他不屑一笑,“谁看到是你放的了?啊?找个证人我就给你。”

这分明是无赖!这条胡同清寂得跟被废弃了似的,也没个监控,我上哪找证人。

反正就是我的,打死也要抢回来。

懒得跟他费口舌,我上前去他身后的一个脏辫少年手中抢袋子,却被蛮狠的推倒在地。

“小贱人,抢得过你大爷……”

脏辫少年还没说完,被花池子一脚踢倒在地。

臭男人见状把烟扔在地上,骂了两句脏话,喊着“歪瓜,给老子打死他!”

另一个同样扎着脏辫,脸上纹着一只蜘蛛的少年闻言就咬牙切齿朝花池子打去。

花池子那文人弱骨的模样我以为会被歪瓜三两下打倒,可他却把歪瓜和另一个脏辫少年打得鼻青脸肿口含鲜血。

臭男人不知在哪找来根光滑的粗实木棍,力量狠速度快,花池子躲避不及背腹挨了几下。

我是姐姐,危急关头当保护好两个弟弟的。瞅了眼小院见一侧的灶房外放着一把锄头,跑上去提回来就往正在把花池子按地上打的臭男人后背锤下去。

他还在拼命打花池子,我一急朝他头打了下去,虽省着些力道,但还是把他头打了个口子,血哗哗流。

他起身抬手摸了下头,满手鲜血,死神一样盯着我,欲把我碎尸万段。

杀人了吗?我颤颤巍巍退后几步,花池子爬起来将我护在身后,说“是男人的话咱俩斗,让她们走!”

臭男人斜嘴冷哼一声,抬脚想踢花池子却一阵眩晕跪趴在地上。

歪瓜吼了声“宽哥!妈的!”就跑到灶房前一脚踹开房门,从里面搜寻武器。

见阿迦已经翻上墙,我和花池子也赶紧爬墙。所谓英雄能屈能伸,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不认为这是场失败的决斗。

毕竟,我方只损伤了花瓶子……


歪瓜提着把尖长的杀猪刀追过来时,我们已经提着易拉罐远去。

花瓶子都是小伤,跑的时候还能幽默的说他很多年没打过架了,这一战是为红颜。

我本来心情还不错,纠正他是为了姐姐弟弟,是为了正义。

却听院内传来歪瓜得意的喊声“小乞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知道你们在哪,你们那六百多块钱就是我拿的!给老子等着报仇!”

什么???我和阿迦辛辛苦苦存的钱就是被这厮拿的?!!

这狗东西,拿刀我就怕他了吗?我气急败坏,在河岸捡了块石头准备回去打狗。

花瓶子紧紧拽着我的手,不让我回去,说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女不跟狗斗,还说回去就是送人头。

阿迦也在一旁附和说算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拽着我就离开了。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想做武功盖世的侠女,在福利院四处找武功秘籍,却不小心把院长书柜里的《金瓶梅》翻出来还给小伙伴们传阅了,最后被饿了一天。

我要是学到张无忌或者周芷若的一根手指功夫,今天怎么也得叫那三个臭无赖满地找牙叫姑奶奶。

可惜我身体弱不禁风,三天两头感冒。白瞎了这个侠女梦。

这不天冷,白天又是跑又是打架的一身汗,回到小窝就觉得喉咙痛头晕,一睡下去就做了个练就轻功在山林野间飞的梦。

似棵蒲公英随风飘扬,越过山河原野,心里只有个目标:晏晨。

我要找晏晨,那个一想起心就疼的男人。

那个站在漫漫雪夜的高大男人,背影是如此落寞。在那座长长的跨江大桥上一动不动的等着,等着我落在他手心。

眼看着就要近了,我就要贴进他温热的掌心了,肩膀被人使劲摇着,我醒了。

还未等我缓过神,花瓶子一把将我拽起来,把黑色长棉衣穿在我身上扣好,说“快走,那几个人来了!”

“谁?”

“歪瓜那几个,还带了一些人,我们先躲起来吧。”

闻言我也急了,扒开地毯拿上存钱罐就拉着阿迦往外跑。

阿迦说顺着小河往上走七八公里有个山洞,水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里面能躲一躲。

果然,我们才跑出去不远,那些人就提着棍子到了。

“宽哥,没人!”

这是歪瓜的声音,我认得。他人才十四五岁,可声音跟个老头似的无力沙哑。

“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三个杂碎找出来碎尸万段!”

宽哥比较愤怒,一激动说完话就一阵剧烈咳嗽。

我们头也不回往前跑,可我越来越热,腿越来越软,又跑了十几分钟我就无力了,瘫坐在满是冰凉的露水草丛里。

花瓶子摸我额头,说是有点烫可能发烧了。阿迦抱着我的存钱罐在前面带路,他则背着我一路小跑。

不知昨晚是怎么度过的,再次醒来已经天明。烧已经退了,底下铺着花瓶子的大衣,身上盖着阿迦的棉袄。

阿迦说的这个洞比较宽敞,里面的水冬暖夏凉,我掬了手洗脸,温温热热的。喝了几口,清清甜甜的。

冬天天色都是灰蒙蒙的,洞里有些暗。出了洞口见远处高楼林立,乌灰的云层背后藏着太阳,偶尔冒出半边身子。大概已经是中午了。

阿迦和花瓶子在河里泡脚,俩人讨论去哪抓鱼果腹。

阿迦长身体不能饿着,我后悔昨晚怎么就不带那新捡来的肉松面包。

我说“我们回去吧?”

或许还能找到些吃的。

阿迦高兴的叫我过去,“姐姐醒了,快来泡泡脚可舒服了。”


对于我的提议,花瓶子不赞同,“那里已经是危险之地了,不能回去。”

他说昨晚还是他留了个心眼一直没睡,到半夜出去方便的时候就见远处有群人提着两个充电式的小夜灯,口中说着粗话才明白过来的。

定是不找到我们不罢休,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花瓶子说“我们另找别的地方住吧。”

我去哪无所谓,虽然对那个小窝有些依恋,但阿迦比我还不舍,那是他待了两年的栖身处。

两个春夏秋冬,那是他视之为家的地方。

阿迦眼里满是失落不舍,却扯出一抹微笑跟我说“姐姐,去别的地方吧。姐姐心灵手巧,一定能打造更温馨的小窝的。”

事实证明阿迦太抬举我了,我感冒没好全身骨头酸痛,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我们忍着饥饿离开市区,去了一个小县城。老县城区有座废弃的小学,里面藤萝布瓦,花瓶子和阿迦打扫了好久才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

他们把几张木课桌拼在一起做床,够宽敞,只是少了铺垫和盖的。

天已经黑透,花瓶子说来的时候他打量过周围环境,学校背后直走一公里有个财神庙,虽然狭小简陋,但还有人供奉祭拜。

我们跪在财神爷面前先求情一番,才拿了些水果和零食吃。

花瓶子让财神爷别怪罪,说他日定回来给他修一座大的宫殿。

他身家或许不凡,我没问过,但我相信他是有能力给财神爷修庙宇的。

可我和阿迦一样,只能保证自己饿不死。所以我俩跟财神爷承诺,以后有鸡吃了分财神爷一个腿,有水果吃了把籽种在庙前,让财神爷有吃不完的水果……

花瓶子也跟我们一样变得脏兮兮的了,白净高贵的模样被破旧的棉袄隐藏,那双越来越开朗的眸子被日渐变长的头发遮住。

阿迦和他每天都出去捡废品,屋子破洞的窗户被他用纸板钉住挡风,做床的课桌上铺着两床软软的破旧棉絮。

之前我感冒都是最多一星期就好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夜间发烧,白天酸软无力。

这么病着,他俩都不让我出去一起捡废品,我整日就昏昏沉沉的,偶尔睡着做梦都是关于晏晨的。

花瓶子见我越来越瘦,不再听我的劝阻买了感冒药回来。我实在太讨厌吃药了,一颗药得就三杯水才能送下去。

劝了半天我还是不肯吃药,花瓶子说“把这些吃了,身体好了我带你去找你梦里的晏晨。”

这条件确实有点诱惑人,可我连晏晨长什么样都记不得,或许这只是我梦里的一个人而已,不存在现实中。

“蓝桉市,有这个市么?”我喝着药问花瓶子,梦里一直出现的那个大桥就叫蓝桉跨江大桥。

全国这么多省市我虽不尽然都知道,可省会直辖市我都记得的。梦里的蓝桉市那么繁华,跟魔都上海有得一比,不可能是个我不知道的小城市。

花瓶子愣了几秒,皱着眉头说“有啊。一千公里外的萍安市以前就叫蓝桉,那里有座历史悠久的跨江大桥,还没改名,就叫蓝桉跨江大桥。”

这么说,那个梦是真的了?心口咚咚狂跳,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想感冒瞬间就好,想花瓶子有瞬移超能力,把我一下带到蓝桉去。

“收敛一点,瞧你那嘴咧得跟个大马猴似的!”

……

我高兴得这么明显吗?这家伙有必要说得这么埋汰吗?

我白了他一眼,拉过被子就蒙头睡觉。都说吃了药蒙头睡觉,出汗感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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