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我不要。我爱子皓,子皓也爱我,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警告你,离开我儿子。否则,学校你待不下去,你那个小职员爸爸也要失业。”
……
禹时嘴里咬着方便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剧里的女孩忍着泪水,坚强地道:
“好,我分手。”
对面的贵妇人态度傲慢,面带不屑地道:“这就对了嘛,拿着钱,给自己买几件好衣服,瞧你那穷酸样……”
女孩恨恨地道:“我不要你的钱,我是穷,但我不会永远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
傻逼!
禹时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揪着女孩的头发,打醒她。
“你以为你不要钱,人家就高看你一眼?”
“你一个穷屌丝,还敢做梦翻身发大财,打有钱人的脸?”
“拿上这些钱,才有翻身的可能。”
当然,他更想打那个拿银行卡砸人的贵妇人: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啊?”
禹时气得不行,面也不吃了,“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将还剩一半的方便面盒扔进了垃圾桶。
对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吹了好一会儿冷风,他又冷静下来,轻叹一口气。
有钱确实了不起。
刚刚电视剧里发生的一幕,他不是才经历过吗?
柏大少拿银行卡砸他,逼他离开柏飞扬,还威胁他:“不分手,就等着柏家的怒火吧!”
而他,也像剧里的女孩一样,拂袖而去,没拿那钱。
只是,他没说那些狠话。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有一天能打柏家的脸。
柏家可是华国首富。
而他这种小市民,一百辈子都挣不了柏家那些钱。
……
凌晨一点,禹时仍待在电脑桌前。
不过,他没有像前几晚一样盯着屏幕写论文。今晚想起往事,他心情有些低落,便趴在桌子上,打算平静一下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等感觉有些冷,再睁眼时,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竟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宿舍吗,怎么会在这里?”
昏暗、空旷、陈旧……
这是一个仓库?
等适应了昏暗,禹时又发现,这里不止他,还有其他人。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就听“啪”的一声。
刺眼的白光闪现,天花板上吊着的日光灯亮了。
禹时连忙抬手挡在眼前,等适应了强光,才放下手,打量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数了数,加上他一共九个人。
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有穿睡衣的,也有穿工装裤,穿外卖服,穿衬衫西裤的。
同他一样,这些人基本都是一脸的茫然,说着同样的疑惑。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又是谁?”
……
叽叽喳喳中,突然一道低沉中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禹时?是你?!”
禹时一愣,转头看向声源。
喊他的是那个身着衬衫西裤,脚穿皮拖鞋的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高大挺拔,浓密的头发往后梳着,额头光洁平整,剑眉大眼高鼻薄唇,面目英俊,气质冷冽。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这……这不是柏大少吗?
禹时惊讶不已。
怎么回事?
柏大少怎么也在这里?
柏长青迈着大长腿几步走了过来,在禹时面前停下,锐利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是你绑我来的?”
“倒是有几分本事。”
禹时只觉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柏长青不耐烦和他磨叽,直接问道:“说吧!要什么?要我的命,还是要钱?要多少?五百万,一千万?”
禹时脸上的茫然诧异慢慢散去,冷眼看着柏长青。
从这人咄咄逼人的几句话,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同他一样,柏大少应该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地方。
然后,发现他也在这里,柏大少便以为他是绑匪。
为了钱,或者为了报复,绑架了他柏家大少爷?
禹时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刺痛。
他就知道,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他只是个不折手段卑鄙无耻的坏人。
这里明明这么多人,就因为他出现在这里,就以为他是绑匪?
可不可笑?
“柏先生。”禹时懒得解释:“我不是绑匪,我要是为了钱,当初就拿了那五百万。”
柏长青锐利的眼睛一暗:“所以,你是想要我命?”
他们的对话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位戴眼镜穿深色西服皮鞋,三十多岁的男人问道:
“什么绑架?”
另几个人也紧张起来,议论纷纷:
“绑架?”
“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特么得罪谁了?”
“是不是你这个小白脸?”
几人激动起来,朝禹时冲来,伸手就要推搡他。
群雄激愤。
除了靠墙站着的一秃头中年男人。
这人个子不高不矮,肌肉发达,身着登山鞋工装裤,以及和季节明显不合时宜的灰色厚外套。
脸色平静。
既没有其他人的茫然、紧张害怕,也没有参与到慌乱的议论猜测中去。
只冷静地看着众人,沉声道:“别瞎猜了,这不是绑架。”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特别有穿透力,众人立马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他。
禹时记得这男人,刚刚就是这男人开的灯。
戴眼镜的男人问道:“你谁啊?你怎么知道的?”
秃头男冷哼一声,没搭理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一点半还差十秒。
又抬起右手伸向墙上的电源开关,看着众人,目光坚定,声音沉稳,道:
“记住,这是个任务,完成了,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啪”
仓库里再次变得黑暗。
“啊……”
禹时耳中传来惊慌的叫声:
“干嘛关灯啊?”
“快开灯……”
“啪”
白光再次闪现,四周再次变得明亮。
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待的仓库了,而是一个……
阴沉压抑的天空、高墙、高高的哨岗、电网、大口径自动机枪、破烂的装甲车、一排排平房、身着制服手持步枪的军人……
“你们……”一位身着灰色制服浓眉大眼的军人指着禹时几人,吼道:“去军械室拿上装备,上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还发什么呆?”
禹时越发茫然。
这什么情况?
眼镜男几人比他还要茫然。
“这是哪里啊?”
“军事基地?”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刚刚不是还在仓库里吗?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秃头男没说话,仍一如既往脸色平静,看向军人手指的方向,动作迅速地进了平房中的军械室,取下墙上挂着的枪支,拿起桌子上摆着的背包背上。
外面,另外几人,包括禹时,左看右看,不知道秃头男在做什么。
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实在是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搞糊涂了。
唯有柏长青脸色平静,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瞟了眼禹时,心中冷笑一声。
他不知道这小白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但总归是要报复他,或者为了钱,或者要他的命。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雇了这么多人,演这么一场戏,还租了一个仓库,以及这个像军事基地的场地……
倒是舍得下本。
禹时等人还在发愣,秃头男举起手里的枪,对着他们大喊道:“发什么愣?赶紧地,不想死就拿起枪,背起包上车。”
几人被他推搡着进了军械室,茫然地拿上步枪和背包,茫然地上了一辆履带式装甲车。
他们心中满是疑惑,可没机会开口问。秃头男一直在催促他们。
他们想拒绝,想质疑,想离开,可他们不敢。
这里身穿制服端着机枪的军人太多了,个个枪口都指着他们。就算那是假枪,可要打起来,他们肯定要输的。
柏长青没有其他人的迷茫,他配合地跟着上了装甲车,学着秃头男的样子,检查枪支和背包。
演戏是吧!他陪着演就是,他倒要看看,花了这么大的血本,要演出个什么名堂来?
灰色制服军人大声道:“每人一支自动步枪,一把匕首,一瓶水,一包饼干,一个医药包,省着点用。弹匣到达目的地后再发给你们。”
禹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长枪,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真枪?
厚重的铁门轰隆隆地升起,装甲车缓缓开出据地。
“啊……”
一位身着旧睡衣的中年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众人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茫然地看向挂在车顶的显示器。
屏幕上似乎是外面的场景,可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密密麻麻。
偶尔能看到一具保存良好,五官没有腐败的尸体。
可那尸体的五官,绝对不是正常人的五官。
眼眶里的眼珠发着灰白色,五官扭曲僵硬狰狞,皮肤黑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