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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爱情失意,事业受挫,还是生活不顺……没关系,九个梦境会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得在残酷的梦境中存活下来。只要你在梦境中活下来,你在现实生活中的迷惘、失意、遗憾、绝望、隐患……都会烟消云散。第一个梦境:末日禹时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他刚刚不是在宿舍趴着眯了一下吗?怎么一睁眼,竟然看到了那个拿钱拆散他和前男友的前男友大哥?柏长青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前一秒还在书房加班,怎么突然到了这个破仓库?还有,他那个不成器弟弟的前男友怎么也在这里?柏长青:“是你绑架的我?”禹时:“……神经病啊!”
主角:禹时,柏长青 更新:2023-02-22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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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禹时,柏长青的其他类型小说《欢迎来到真实梦境》,由网络作家“我爱搬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论你是爱情失意,事业受挫,还是生活不顺……没关系,九个梦境会给你一个翻盘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得在残酷的梦境中存活下来。只要你在梦境中活下来,你在现实生活中的迷惘、失意、遗憾、绝望、隐患……都会烟消云散。第一个梦境:末日禹时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他刚刚不是在宿舍趴着眯了一下吗?怎么一睁眼,竟然看到了那个拿钱拆散他和前男友的前男友大哥?柏长青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他前一秒还在书房加班,怎么突然到了这个破仓库?还有,他那个不成器弟弟的前男友怎么也在这里?柏长青:“是你绑架的我?”禹时:“……神经病啊!”
“这里是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我不要。我爱子皓,子皓也爱我,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警告你,离开我儿子。否则,学校你待不下去,你那个小职员爸爸也要失业。”
……
禹时嘴里咬着方便面,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剧里的女孩忍着泪水,坚强地道:
“好,我分手。”
对面的贵妇人态度傲慢,面带不屑地道:“这就对了嘛,拿着钱,给自己买几件好衣服,瞧你那穷酸样……”
女孩恨恨地道:“我不要你的钱,我是穷,但我不会永远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
傻逼!
禹时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揪着女孩的头发,打醒她。
“你以为你不要钱,人家就高看你一眼?”
“你一个穷屌丝,还敢做梦翻身发大财,打有钱人的脸?”
“拿上这些钱,才有翻身的可能。”
当然,他更想打那个拿银行卡砸人的贵妇人: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啊?”
禹时气得不行,面也不吃了,“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将还剩一半的方便面盒扔进了垃圾桶。
对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吹了好一会儿冷风,他又冷静下来,轻叹一口气。
有钱确实了不起。
刚刚电视剧里发生的一幕,他不是才经历过吗?
柏大少拿银行卡砸他,逼他离开柏飞扬,还威胁他:“不分手,就等着柏家的怒火吧!”
而他,也像剧里的女孩一样,拂袖而去,没拿那钱。
只是,他没说那些狠话。
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有一天能打柏家的脸。
柏家可是华国首富。
而他这种小市民,一百辈子都挣不了柏家那些钱。
……
凌晨一点,禹时仍待在电脑桌前。
不过,他没有像前几晚一样盯着屏幕写论文。今晚想起往事,他心情有些低落,便趴在桌子上,打算平静一下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等感觉有些冷,再睁眼时,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竟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宿舍吗,怎么会在这里?”
昏暗、空旷、陈旧……
这是一个仓库?
等适应了昏暗,禹时又发现,这里不止他,还有其他人。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就听“啪”的一声。
刺眼的白光闪现,天花板上吊着的日光灯亮了。
禹时连忙抬手挡在眼前,等适应了强光,才放下手,打量着不远处的几个人。
数了数,加上他一共九个人。
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有穿睡衣的,也有穿工装裤,穿外卖服,穿衬衫西裤的。
同他一样,这些人基本都是一脸的茫然,说着同样的疑惑。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又是谁?”
……
叽叽喳喳中,突然一道低沉中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禹时?是你?!”
禹时一愣,转头看向声源。
喊他的是那个身着衬衫西裤,脚穿皮拖鞋的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身形高大挺拔,浓密的头发往后梳着,额头光洁平整,剑眉大眼高鼻薄唇,面目英俊,气质冷冽。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这……这不是柏大少吗?
禹时惊讶不已。
怎么回事?
柏大少怎么也在这里?
柏长青迈着大长腿几步走了过来,在禹时面前停下,锐利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挺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是你绑我来的?”
“倒是有几分本事。”
禹时只觉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柏长青不耐烦和他磨叽,直接问道:“说吧!要什么?要我的命,还是要钱?要多少?五百万,一千万?”
禹时脸上的茫然诧异慢慢散去,冷眼看着柏长青。
从这人咄咄逼人的几句话,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同他一样,柏大少应该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地方。
然后,发现他也在这里,柏大少便以为他是绑匪。
为了钱,或者为了报复,绑架了他柏家大少爷?
禹时心头顿时涌上一阵刺痛。
他就知道,在这些有钱人眼里,他只是个不折手段卑鄙无耻的坏人。
这里明明这么多人,就因为他出现在这里,就以为他是绑匪?
可不可笑?
“柏先生。”禹时懒得解释:“我不是绑匪,我要是为了钱,当初就拿了那五百万。”
柏长青锐利的眼睛一暗:“所以,你是想要我命?”
他们的对话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位戴眼镜穿深色西服皮鞋,三十多岁的男人问道:
“什么绑架?”
另几个人也紧张起来,议论纷纷:
“绑架?”
“为什么要绑架我?我特么得罪谁了?”
“是不是你这个小白脸?”
几人激动起来,朝禹时冲来,伸手就要推搡他。
群雄激愤。
除了靠墙站着的一秃头中年男人。
这人个子不高不矮,肌肉发达,身着登山鞋工装裤,以及和季节明显不合时宜的灰色厚外套。
脸色平静。
既没有其他人的茫然、紧张害怕,也没有参与到慌乱的议论猜测中去。
只冷静地看着众人,沉声道:“别瞎猜了,这不是绑架。”
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特别有穿透力,众人立马安静下来,转头看向他。
禹时记得这男人,刚刚就是这男人开的灯。
戴眼镜的男人问道:“你谁啊?你怎么知道的?”
秃头男冷哼一声,没搭理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一点半还差十秒。
又抬起右手伸向墙上的电源开关,看着众人,目光坚定,声音沉稳,道:
“记住,这是个任务,完成了,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啪”
仓库里再次变得黑暗。
“啊……”
禹时耳中传来惊慌的叫声:
“干嘛关灯啊?”
“快开灯……”
“啪”
白光再次闪现,四周再次变得明亮。
可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之前待的仓库了,而是一个……
阴沉压抑的天空、高墙、高高的哨岗、电网、大口径自动机枪、破烂的装甲车、一排排平房、身着制服手持步枪的军人……
“你们……”一位身着灰色制服浓眉大眼的军人指着禹时几人,吼道:“去军械室拿上装备,上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还发什么呆?”
禹时越发茫然。
这什么情况?
眼镜男几人比他还要茫然。
“这是哪里啊?”
“军事基地?”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刚刚不是还在仓库里吗?怎么突然到这里了?”
秃头男没说话,仍一如既往脸色平静,看向军人手指的方向,动作迅速地进了平房中的军械室,取下墙上挂着的枪支,拿起桌子上摆着的背包背上。
外面,另外几人,包括禹时,左看右看,不知道秃头男在做什么。
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实在是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搞糊涂了。
唯有柏长青脸色平静,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瞟了眼禹时,心中冷笑一声。
他不知道这小白脸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但总归是要报复他,或者为了钱,或者要他的命。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雇了这么多人,演这么一场戏,还租了一个仓库,以及这个像军事基地的场地……
倒是舍得下本。
禹时等人还在发愣,秃头男举起手里的枪,对着他们大喊道:“发什么愣?赶紧地,不想死就拿起枪,背起包上车。”
几人被他推搡着进了军械室,茫然地拿上步枪和背包,茫然地上了一辆履带式装甲车。
他们心中满是疑惑,可没机会开口问。秃头男一直在催促他们。
他们想拒绝,想质疑,想离开,可他们不敢。
这里身穿制服端着机枪的军人太多了,个个枪口都指着他们。就算那是假枪,可要打起来,他们肯定要输的。
柏长青没有其他人的迷茫,他配合地跟着上了装甲车,学着秃头男的样子,检查枪支和背包。
演戏是吧!他陪着演就是,他倒要看看,花了这么大的血本,要演出个什么名堂来?
灰色制服军人大声道:“每人一支自动步枪,一把匕首,一瓶水,一包饼干,一个医药包,省着点用。弹匣到达目的地后再发给你们。”
禹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长枪,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真枪?
厚重的铁门轰隆隆地升起,装甲车缓缓开出据地。
“啊……”
一位身着旧睡衣的中年女人,突然叫了一声。
众人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茫然地看向挂在车顶的显示器。
屏幕上似乎是外面的场景,可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密密麻麻。
偶尔能看到一具保存良好,五官没有腐败的尸体。
可那尸体的五官,绝对不是正常人的五官。
眼眶里的眼珠发着灰白色,五官扭曲僵硬狰狞,皮肤黑青色……
一染着黄毛皮肤苍白身材消瘦的年轻男人“草”了一声,瞪大眼睛,惊讶地道:“这是丧尸片吗?哪年上映的,我怎么没看过?”
灰色制服军人开口吼道:“你们傻了啊?这特么就是丧尸。”
他扫了一圈众人,厉声道:“记住,这次的任务,进入T市,找到S9号避难所。”
黄毛愣愣地看着他:“兄弟,京城附近什么时候有这么逼真的丧尸真人游戏俱乐部了?”
他看了眼手里的自动步枪,又看向车顶:“你们从哪里淘来的这些东西?这也太逼真了。得不少钱吧?”
“还有,我怎么就到这里了?我明明在电竞房的。”
他一开口,其他几个也敢开口了,你一句我一句,叽叽喳喳起来。
“我也是,我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
“我在公司加班,就打了个盹,一醒来就到了之前的仓库。”
“我送外卖呢!靠着墙等电梯,一睁眼……”
“停车,我要回去。”
“……”
军人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见多了这样的蠢货,懒得理他们。
在他看来,残酷的现实会教他们认清现实的。
反正,大部分都是炮灰,一队人有一两个清醒的就够了。
他看向在场唯二目光清明神色冷静的秃头男和柏长青,很满意他们两个的反应和态度。
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
见军人不说话,众人还以为己方人多力量大,军人心虚理亏怕了。
黄毛几人说话越发激动大胆,其中一穿着丝质吊带睡裙、长得妩媚性感的年轻女人,之前一声也不敢吭,此时突然盛气凌人地冲军人道:“你怎么回事?你们俱乐部就算想挣钱,也不能不告知一声,就将我们抓来啊!你们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军人仍没理她。
性感女人怒了,做着美甲细长的手指指着军人:“你什么态度?为什么不回答?”
“啊……”
装甲车像是撞到了什么,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性感女人身形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好坐在她旁边一位瘦巴巴的大叔腿上。
中年妇人更惨,没系安全带,直接摔倒在地,头正好碰到了性感女人白皙修长的小腿。
性感女人看了眼中年妇女凌乱的头发,旧兮兮起满了球的睡衣,嫌弃地踢开她:“离我远点。”
又起身对着她身后的瘦巴巴的大叔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道:“臭流氓!”
瘦巴巴大叔捂着脸,满眼的懵逼加无奈。
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流氓了?
军人看一眼性感女人,又看向地上的中年妇人,命令道:“把她扶起来。”
性感女人怒怼军人:“你为什么不扶?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们男人做的吗?”
军人突然掏出手枪,对着她的头,“砰”的就是一枪。
那震天的枪声,吓得众人一哆嗦,脑子嗡嗡作响。
性感女人歪倒在地板上,额心流着血,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中年女人尖声大叫:“啊!杀人了……”
黄毛解开安全带,鼓起勇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向性感女人的额头。
他想看那些血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道具?
可他不仅摸到了温热的血,还摸到了额心上枪击射出的孔。
“啊”他吓得瘫倒在地,抖抖索索看向军人,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真……真的杀了她?”
军人冷笑一声,又将枪对准一直叫个不停的中年女人,道:“你再叫一声试试?”
中年女人连忙捂着嘴,满脸惊恐,抖着身体,不敢出声,更不敢动。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了,紧闭着嘴,一动也不敢动。
军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收起枪,不再理他们。
军人不是杀人魔,只是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像性感女,看菜下碟,自私又霸道。这种人最是无用,不但帮不了一点忙,只会浪费食物,连累同伴。
还不如趁没害人前解决了。
性感女人的头就倒在禹时的脚下,额心流出的血在地上汇成一滩,慢慢地将他的运动鞋包围住。
禹时将目光从女人渐渐失去血色,变得惨白的脸上挪开,紧紧握着手中的枪。
他知道,这女人是真死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虽然仍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演戏,不是恶作剧。而他,正处于危险之中。
他微微转头看向秃头男,心里猜测着。
这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柏长青也看向秃头男。
他也发现了,枪是真枪,女人也是真死了。
这不是玩笑,而是一场危险的游戏。
至于游戏的幕后人员,应该是禹时、秃头男和这个军人。
其余人,包括他在内,应该是这三人的目标,又或者,只有他才是目标。
而其他人,应该只是可怜的无辜者。
若是参与者,不可能在被杀一个后,选择沉默以对。
他又看向禹时,心中一凛。
没想到这个小白脸竟然这般心机深沉。
他此刻不再认为禹时是冲他的钱来的,也应该不是简单地要杀他,应该是有更大的阴谋。
否则,没必要弄出这么大这么复杂的阵状。
而如今这情况,他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呢?
敌人三个,军人和秃头男身材健壮,难对付,禹时身材单薄,应该好对付。
他手里有匕首,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应该能收拾军人和秃头男。
至于禹时……
他看了眼满脸惊恐的另几人。
要不……联合他们?
沉思片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些人一看就胆小软弱,成不了事。
不过,虽然不能指望他们帮自己杀谁,但应该能用来阻挡一下军人这三人,给自己创造机会……
禹时静静地坐着,虽然低着头,却能感受到柏长青投在他身上的视线。
这人为什么看他,心里又在想什么,不用猜,他大概也知道。
无非是仍认为他是绑匪,而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戏。
对这种固执的神经病,他懒得搭理。
这个时候,他还是先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想怎么活下来吧!
装甲车轰隆隆摇摇晃晃地开了不知多久,天花板上显示器显示的内容不断地变化着。
破破烂烂的高楼大厦,断裂的高架桥,坑坑洼洼的柏油路,停得到处都是的汽车……
死寂的城市。
没有车,没有电,没有人,没有活物,只有马路上趴伏着的无数残缺的尸体。
可是,此刻禹时仍同黄毛一样,也以为显示器里播放的是丧尸片。
毕竟,之前一个小时,他们还生活在歌舞升平的世界,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后,世界变成了丧尸横行的末日。
直到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车里响起对讲机的声音:“注意,前方有丧尸出现。”
显示器里的画面突然变成了车前的马路。
乱七八糟横在马路上的汽车间隙中,慢吞吞走来几个人。
这些人,身上满是血迹脏污,走路姿势歪歪扭扭,极其怪异。
已经看了一路丧尸片的众人立马反应过来,这些也是丧尸。
可他们仍以为,这只是丧尸片。
只有秃头男知道不是,他看向军人,问道:“要开枪吗?”
军人也盯着显示器看:“先等会儿。”
又拿起对讲机,对驾驶室的司机道:“若只有这些,撞过去就是。”
可很快,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车前那些歪歪扭扭的丧尸越来越多,围拢而来,大概四五十个,密密麻麻,离装甲车只有大概十米的距离了。
“草!”军人骂了句国骂,瞟了眼战战兢兢的另几人,又看向秃头男,命令道:“你,看着他们。”
而他自己,则凑近瞄准镜,拿着对讲机对驾驶室里的司机道:“保持速度,我来开枪。”
说完,一手握着方向机,一手握着高低机,按下按钮,“突突”就是一阵扫射。
见军人背对着他们,秃头男看着显示器,柏长青心下一喜。
机会来了。
他握着匕首,正要起身,却见秃头男猛地转头,拿着黑乎乎的枪对准他们。
被秃头男黑乎乎的枪口对着,众人一动不敢动,只敢盯着显示器看。
就见,随着“突突”枪声响起,马路上的丧尸纷纷倒下。
显示器里若是电影,那军人开出的枪声和丧尸倒地的声音配合得也太好了。
众人开始慢慢动摇。
莫非,这真是一个丧尸世界?
装甲车加速,碾过丧尸的身躯,撞开前面乱七八糟停着的汽车,继续往前。
众人的身体随着装甲车爬起落下不时撞击汽车而抖动颠簸着。
柏长青慢慢松开手中握着的匕首,心中暗松一口气。
方才……好险,差点被秃头男对个正着。
可下一秒,他再次紧紧握着匕首,瞪大眼睛看着显示器,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他看到一栋熟悉的大楼。
虽然那大楼玻璃碎裂,墙体被熏得黑乎乎的,但仍然能看到最顶上的几个大字:
柏氏集团。
不止这栋楼,旁边那些破坏严重的楼也是他熟悉的。
他心尖颤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
这丧尸片应该是在京城拍的。
然后,后期制作的CG画面。
他正自我安慰,突然就听“轰”的一声巨响,车身猛地一震,车里众人跟着剧烈地晃动起来。
“啊”众人大声尖叫起来。
等晃动结束,众人已是东倒西歪,脸色煞白。
“草”,军人最先反应过来。
倒霉催的,定是压上地雷了,装甲车不仅被掀了个侧翻,车身底部还被炸出一个窟窿,虽不大,就拳头大的一个小洞,但若是丧尸涌过来,他们必死无疑。
他解开安全带,从座位底下解下一个大袋子,冲秃头男喊道:“快,给他们发弹匣。”
说完,端上步枪,枪口对着车底被炸出的窟窿洞,对着外面被爆炸声吸引来的丧尸就是一顿扫射。
秃头男打开袋子,分发弹匣。
他没有给所有的人发,他只发给了禹时和柏长青。
在他看来,这位长得白皙英俊带着书卷气的小伙子虽然仍一脸不信眼前发生的事,但至少这人够冷静,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叽叽喳喳哭哭啼啼,说风就是雨,人菜话多。
柏长青就更不用说了,高大健壮,身体素质必定过硬,而且,全程最冷静的就属他了。
秃头男将弹匣塞给柏长青,低声嘱咐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先杀出去再说。”
又警告道:“再让我看到你在背后下黑手,别怪我一枪崩了你。”
柏长青冷冷地看着他。
原来,这秃头男什么都知道。
秃头男不再理他,转向禹时,递上弹匣,问道:“会用枪吗?”
禹时脸色虽然苍白,但不妨碍他动作麻利地解开安全带,接过弹匣,点头道:“会,在射击俱乐部练过。”
秃头男点了点头,又用枪口指着柏长青:“你,去洞口那边。”
柏长青深深地看了秃头男和禹时一眼,解开安全带,看了眼弹匣。
不是空包弹,不是橡胶弹,是真正的子弹。
装上弹匣,他起身朝军人身边挪去。
他没有反驳,没有反抗。
如今这情况,不管禹时他们唱的什么戏,他只有陪着唱的份。
他太过高大,狭小的车内空间容不得他直立,何况,车还是侧翻的。
好不容易才挪到军人身边。
军人正好打完一弹匣子弹,见他过来,问道:“会开枪吗?”
柏长青点了点头。
他们圈子里的人,哪个没玩过真枪?
别说真枪,他连军用直升机坦克大炮都玩过。
等他将枪管塞进洞口,目光看向外面,再次一愣。
那歪歪扭扭,密密麻麻聚拢过来的是真人?
嘶吼声闯入耳中,柏长青只震惊了半秒,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在那些东西的头部胸口腹部。
顿时,碎骨头断肢掉落,黑色的血液飞溅,那些长相恐怖的人软了身子,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柏长青脸色看似平静,可心中震惊无比。
原以为是一场阴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外面真的是末日,那些走路歪歪扭扭,面容恐怖的人真的是丧尸。
等弹匣里的子弹打光,再次换军人上。
军人看了眼外面密密麻麻汇聚来的丧尸,大喊道:“不行,得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密密麻麻的丧尸已围了过来,爬上装甲车,丝毫不在意射过来的子弹,奋不顾身地用拳头砸着窟窿洞口,用身体堵着枪口。
轰隆隆,装甲车被砸得“砰砰”作响。
以这个架势,要不了多久,洞口会越来越大。
而他们这边,一个弹匣才30发子弹,他们又能坚持多久?
秃头男和禹时已经将其他吓得哆哆嗦嗦的几人从安全带的禁锢中解救出来
众人听着外头砸车的嗡嗡声,眼神惊恐又茫然,面面相觑:“转移去……去哪里呢?”
军人倒是冷静:“先去两边的建筑躲躲,等丧尸散了,再回来看装甲车能不能修好。”
黄毛看着窟窿洞口砸进来的一只带着黑色血迹乌青的手,他此时和其他人一样,眼见为实,不再以为是丧尸片,煞白着尖下巴小脸,哆嗦着唇,结结巴巴地问道:“那些建筑挡得住吗?”
装甲车那么厚的装甲都能砸破,那些房子的木门玻璃门挡得住吗?
军人看了眼被砸得已有脸盆大的洞口,呵斥道:“留在车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边大喊边扫射,又往外扔了几个手雷。顿时,围着装甲车的丧尸少了许多。
“你,顶上!”他指挥着柏长青。
而他自己,背上装着弹匣的袋子,麻利地换了个新弹匣,一把打开车顶的盖,对着外面又是一顿扫射,等确保外面没多少丧尸了,对秃头男道:“跟上。”
他率先爬出了车。
如今装甲车侧翻,爬下车倒不费劲。
禹时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才下车,他便冻得一哆嗦。
外面的场景和电影中的末日几乎一模一样。
破败、阴沉,死寂,让人心生绝望。
“啊秋”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也抖了起来。
而且,这里好冷啊!
眼镜男跟在他身后,然后是装甲车司机,然后是中年妇人……
秃头男在最后。
不,柏长青在最后。
等他也爬出装甲车,看着外面的一切,他心中再无疑惑。
如果说眼睛会骗人,但体温骗不了人。
他来这里之前,明明还是初秋。
可此时此地,气温低到了零下。
军人和装甲车司机边开枪扫射汇聚而来的丧尸,边对被现实世界吓坏了的众人大喊道:“赶紧地,往大楼里跑。”
秃头男边开枪扫射,边对禹时道:“你负责带他们进楼里。”
又对柏长青道:“我们俩殿后。”
看着蜂拥而来的丧尸群,禹时没空琢磨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
不管他为什么到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现在最紧要的是逃命。
只有活下来,他才有机会去探求真相。
“快!”他拿枪口对着仍处在目瞪口呆的几人,大声催促道:“快进大楼。”
见众人朝柏氏集团大楼跑去,柏长青看了眼,但什么都没说,和秃头男背对着背,朝丧尸扫射。
等所有人进了柏氏集团大楼,柏长青和秃头男搬起沙发挡住已裂成花屏的玻璃大门。
军人一枪打倒前台钻出来的一个女丧尸,大喊道:“别管门了,挡不住的。去地下室,那里有人防工程。”
柏长青看了眼被军人击中的女丧尸,心口一紧。
这女人他认识,虽然脸部恐怖恶心,不再是以前精致的妆容,浑身还满是黑色的脏污,但那波涛汹涌的大胸,那修长的大长腿,他只看一眼便记起来,这是他们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助理。
可以前性感漂亮的女助理,此时胸口被打了个大洞,身体成怪异的扭曲姿势仰躺在血糊糊的地上,瞪着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
禹时看着前台后面柏氏集团几个大字,脚步一顿,立马转头看向柏长青。
柏长青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又不约而同别开眼睛,一个催促着众人往地下室跑,一个则转身拿枪对着玻璃大门,为众人殿后。
没有电,电梯用不了,军人拿出手电,带着众人走楼梯往地下室跑。
一路上只见黑漆漆的楼梯间阶梯上各种断肢残骸,地上墙上满是黑色的污血。
好在没有完整的尸体。
军人小声道:“丧尸只要脑袋还在,就算只剩一半,都还有攻击性,一定得小心,千万不要让丧尸抓到咬到。”
“如果不幸被抓到咬到了,那不好意思。”他转身看向众人,警告道:“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我只能干掉被感染的人。”
黄毛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这里的丧尸什么特性啊?对声音敏感?对光线敏感?还是对气味敏感?”
“嘘!”军人食指放在唇边,压着声音道:“安静。想活命就给老子闭嘴。”
军人放轻脚步,一手拿着步枪,一手举着手电,慢慢地下着楼梯。
众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世界的丧尸对声音敏感。
众人或是捂着嘴屏住呼吸,或是放轻呼吸,跟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走着。
还没下到地下一层,就听楼上“轰”的一声,然后是玻璃碎裂掉落在地的声音,再然后是密集缓慢不协调的脚步声。
“啊……”中年女人吓得大叫起来。
好在,她才开了个头,嘴就被禹时给捂着。
军人回头看向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闭嘴,再叫,杀了你。
果然,本来呈徘徊状态的脚步声,像是找到了目标,立马朝楼梯口密集而来。
军人连忙做了个快下楼的姿势。
禹时一手拿枪,一手拖着吓得腿软的女人,艰难地下楼。
等终于下到地下一层,只见第一张密封门大开,在手电灯光照射下,只见宽阔的车库停满了车,一眼望不到头。
军人回头再次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等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保持安静,他才转身领着众人朝密封门走去。
离密封门还有个两米时,突然见门内侧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个人。
不,不是人,是个丧尸,灰白色的眼珠子,僵硬狰狞的表情,歪歪扭扭地走路姿势。
“啊……”紧跟在军人身后的黄毛猝不及防,被突然出现的丧尸吓得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若不是被禹时一直捂着嘴,中年妇女肯定也叫出了声。
军人转身看向黄毛,眼中怒火直喷,恨不得一枪结果了他。
蠢货,不是说了要安静吗?
黄毛捂着嘴,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白是因为被丧尸吓的,红是因为臊的。
他平时看恐怖片时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尖叫的弱智,刚刚在楼梯间,他还鄙视那中年妇女了呢!
没想到这会儿他自己竟然也叫了起来。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谁让那丧尸突然冒出来呢?
他放开手正想解释,司机一把捂着他的嘴。
因为刚刚他的叫声,本来漫无目的晃荡的丧尸慢悠悠地转过头,径直朝众人走来。
眼镜男几个连忙捂着嘴,身子哆嗦起来。
惨了惨了,怎么办啊?
柏长青秃头男举枪正要开枪,就听“扑通”一声,不会跨门槛的丧尸被绊倒在地。
众人顿时一愣。
啊……这?
军人拿出匕首,刀刃抵在丧尸前脖子上,“哗啦”一声,将脖子划开。
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本来还在挣扎的丧尸顿时不再挣扎。
可即便如此,军人也没停手,戴着手套的手抓着丧尸的脑袋一百八十度一拧,就听“咔嚓”一声。
脖子被拧了下来。
军人将丧尸狰狞的脑袋扔在黄毛脚下,再次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
傻逼!
黄毛掰开司机的手正要道歉,突然,他惊恐地看着军人身后的车库,再次叫出声。
“啊……”
只见手电灯光照射下,无数面目狰狞的丧尸从黑暗中走出来,歪歪扭扭地朝他们走来。
装甲车司机实在受不了黄毛这傻逼,一枪托砸在他嘴上,在他嚎出声时,又拿枪口指着他,张嘴无声地威胁道:“闭嘴!”
黄毛痛得直哆嗦,可他不敢再叫。
再叫,他肯定会被干掉的。
军人起身看向密密麻麻的丧尸。
这里至少有上百具丧尸,他原本打算躲进这里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
“去地下二层!”他一挥手,领着众人拐了个弯,朝黑漆漆的楼梯口跑去。
柏长青看向车库里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丧尸。
虽然眼睛变成了灰白色,面部僵硬狰狞,满身的血污,但其中几个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就在白天,他还跟这些人一起开会……
柏长青不是个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的,最后看了这些曾经熟悉的同事一眼,推着黄毛跟上了队伍。
他们一路跑到地下二层,才打开门,就见一大波丧尸朝他们走来。
军人连忙关上门:“去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也有丧尸,不过数量少了许多。军人领着众人往左一拐,拐去了一个小车库。
走在最后的柏长青看向军人跑进去的密封门,松了口气。
这里可以。
他才跨过门槛,军人连忙关上密封门,将跌跌撞撞跟过来的丧尸们关在了门外。
借着还算明亮的手电光,禹时扫了眼此刻他所处的空间。这里也是个停车场,较之前见过的大车库小了很多,停的车也不多,但都是好车。
保时捷,宾利,大G……
空间不大,黑暗中也许藏着丧尸,但应该不多。
可他们想错了,众人还未松口气,就见不断有丧尸从黑暗中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虽然没有上面两层的丧尸多,但也有十几个。
因为前车之鉴,中年妇女几人不敢再叫,捂着嘴煞白着脸,身体瑟瑟发着抖。
完了完了,这里也有丧尸,他们只怕活不成了。
军人、装甲车司机、秃头男、禹时、柏长青举着枪挡在他们面前。
秃头男侧头看向军人,张嘴无声地问道:“要开枪吗?”
军人叹了口气,直接出声道:“都这样了,当然开枪啊!”
可柏长青泼冷水道:“可我没几发子弹了。”
秃头男、装甲车司机也摇头:“我也是。”
军人检查了一下弹匣,他更惨,一颗子弹都没了。
只有禹时的子弹是满的。
军人转身看了眼后面那几个人。
本想将手电交给他们,可一见他们那个怂样,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些傻逼,别到时候手电没拿好,反而弄掉了,别到时候黑灯瞎火的,他们就只能抓瞎了。
军人从袋子里拿出最后一个弹匣装上,大喊道:“朝它们的脑袋打。”
说完将手电咬在嘴里,举起枪对着越来越靠近的丧尸“突突”就是一顿扫射。
逃跑的时候打胸膛,只要能阻止丧尸的脚步就行,可如今他们身在密闭的空间,必须得打爆丧尸的脑袋才行。
“突突突……”
秃头男几个跟着开枪。
几人的枪法都不错,几乎百发百中。就连禹时,除了最开始时因为没适应过来,头几发有些射偏了,余下的都打在丧尸身上。
“突突”几十枪后,丧尸顿时倒了一大半。
可一片丧尸倒下,却有更多的丧尸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而此刻已不剩多少子弹了。
“草,这里到底有多少丧尸啊?”秃头男烦躁地骂道。
没拿枪的那几个眼中都是绝望。
这下完了,他们死定了。
军人扔了已打光子弹的枪,从禹时手里夺过枪,又将手电递给他,喊道:“不行,得撤退。”
可密封门已经关闭,门外也有丧尸。他们能逃去哪里?
穿过丧尸包围,朝另一端的门逃?
柏长青只犹豫了片刻,便指着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堵门道:“去那里,那里是安全屋。”
军人看了眼柏长青,颇为诧异他竟然知道这个。
秃头男也有些诧异。
而禹时什么表情都没有。
这里是柏氏集团的大楼,柏长青知道安全屋的位置,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其他人,仍在抱头瑟瑟发抖中,根本没注意到柏长青说了什么。
秃头男很快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跑向柏长青所指的门,却见门上有把机械密码锁。
柏长青端着打光了子弹的枪走上前,在军人几人诧异的目光中,“滴滴”地输入密码。
等密码输完,门“咔嚓”一声往外打开。
眼见丧尸越来越近,柏长青就要跨步走进去,拿着手电的禹时一把拉着他,喊道:“不要,里面有丧尸……”
手电灯光照亮了安全屋里的黑暗,只见里面密密麻麻伫立着人,随着开门声响起,这些人慢慢地扭着脖子转头看来。
在灯光照射下,只见这些转过头来的人,全部是一双双灰白色眼睛,一张张僵硬狰狞的脸。
“啊……”没有禹时捂着嘴,中年妇人再次尖叫起来。
不止是她,其他几人不是叫就是哭,明显被前后夹击退无可退吓坏了,吓绝望了。
可这时再没人呵斥他们,威胁他们。
军人大喊道:“跑!”
他在前头开枪开道,将丧尸包围圈打出一道突破口,秃头男司机紧随其后,柏长青连忙跟上。
禹时到底不忍心,招呼剩下的几个:“别叫了,赶紧跟上。”
他捡起军人扔在地上的枪。
枪里虽然没了子弹,但怎么说也算件武器。
这不,见一个丧尸伸长手臂靠了过来,眼见着就要抓上中年妇女了,他一枪托狠狠地砸在那丧尸头上,砸得这丧尸脑袋扁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赶紧地,跑啊!”在禹时的推搡下,哭哭啼啼绝望不已的几人紧跟着柏长青,穿过突破口,往另一头跑去。
走到半道上,柏长青又指着右前方道:“走这边。”
军人几个这时已经知道柏长青这人不简单,遇事沉着冷静不说,枪法也好,对这栋大楼还熟悉。
跟着他肯定不会有错。
柏长青跑在最前头,朝右前方的一扇密封门跑去。
他人高腿长,没几步便跑到了门前,抬手往门上的密码锁“滴滴滴”地输入密码。
秃头男提醒道:“里面会不会也有丧尸。”
柏长青断然地道:“绝对不会。”
这安全屋是他个人专属的,只有他知道密码。
门“咔嚓”一声打开。
禹时用手电照了一下,不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
已经绝望的众人顿时大松一口气,在丧尸就要包围过来时,冲进了屋里。
门“咔嚓”一声关上。
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众人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几个胆小的更是坐到了地上,小声哭泣起来。
可门外的丧尸并没有放弃,仍拼命地砸着门。
柏长青看向紧绷着身体紧握着枪的军人和秃头男,出声道:“放心,这门坚固得很,就是大炮都打不穿。”
军人松了一口气,对柏长青点了点头,又转身对着惶恐不安的众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中年妇人几人捂着嘴,瞪着眼睛惊恐地盯着大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
砸门声渐渐变小。
二十分钟后,砸门声终于停了。
别扭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外面完全寂静下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敢大口呼吸。
又等了十分钟,确定外面再无动静,黄毛在军人的准许下,才敢压着嗓子,很小声地问道:“长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在家打游戏,就眯了一下,一醒来怎么就到了这里?这里是帝都吧?我在魔都的,怎么来帝都了?这帝都怎么成了末日,到处都是丧尸了呢?”
因为之前大喊大叫引来丧尸,军人很不待见黄毛,但听了他这话,军人本来阴沉的脸上渐渐露出诧异的表情,也压着嗓子,低声道:“丧尸病毒爆发都已经一年多了,你不知道?”
黄毛几人连忙摇头。
柏长青则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军人看向他:“2024年12月。”
众人齐刷刷地长嘶一口气。
“2024年?”戴眼镜的男人满脸的不可置信:“现在不是2022年10月份吗?”
瘦巴巴大叔一脸的茫然:“一睁眼,两年过去了?这不会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穿越吧?我们这是穿越到了未来?”
黄毛紧握着拳头,带着哭音道:“我刚买的新皮肤啊……”
中年妇女不敢大声哭,只敢捂着嘴小声啜泣:“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啊……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黄外套绝望地盯着天花板:“也就是说,两年后,世界要完蛋了?我们都要死了……”
眼镜男嘴里发苦,摸了摸口袋,可里面没烟,他失魂落魄地道:“真特么亏,老子拼死拼活地工作,好不容易买了房子买了车,就等着结婚生孩子,结果……结果特么的……”
禹时心里同样绝望茫然,但他没像其他人那样崩溃,转头看向秃头男,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其他人这才想起秃头男之前在仓库说过的话,齐齐看向他。
秃头男握着枪,脸色平静地看一眼柏长青,又看向禹时。
这两个人,一个沉着冷静,遇事不慌,身手不输军人。而且,对这个世界很熟悉。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另一个小白脸虽然反应稍稍有些迟钝,但同样沉着冷静,遇事不慌。而且听从命令,枪法不错,还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刚刚他们都放弃了那哭唧唧的几人,这小白脸竟然没放弃,竟然真的将他们带出来了。
总之,这两个人都很不错,这个任务,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就是他们了。
“嗯!”秃头男组织了一下语言,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是一个梦。但这梦真实得很,这里存在的一切都是真的,一切的感知也是真真切切的,会痛会冷会饿会死。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拉进这样的梦里。我只知道,如果在这样的梦里死了,那在现实世界里也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梦?众人又是一愣。
这什么情况?太玄幻了。
梦?柏长青目光微微闪烁。
梦?柏长青目光微微闪烁。
那这梦也太真实了,跟现实一模一样,不仅建筑一模一样,连安全屋的密码也一模一样。
明明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不会是他的梦吧?
黄毛不相信秃头男的话,他扣着墙壁,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是梦?你看这墙壁,我指甲都能刮下灰来,你们看看,我指甲还能在上面留下印子呢!”
秃头男冷眼看他:“我都说过了,这梦跟现实一模一样,存在的东西是真实的,感受也是真实的。你爱信不信。”
对于黄毛这种猪队友,他是不愿多费口舌的,便又抬头看向柏长青和禹时。
禹时问道:“既然是梦,也就是说,两年后,世界并不会变成末日?”
秃头男微微皱着眉,带着点不确定地道:“应该不会吧?这就是个噩梦而已,梦里的事一般不会在现实中成真吧?只要你能活着完成任务就行。”
他这话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仍然安慰了众人那颗绝望的心。
黄毛不抠墙了,挤出笑容笑了笑:“也是,2022年明明好好的,不可能两年后突然就世界末日了。丧尸片火了多少年,也没见哪里有过丧尸,只是电影而已……”
其他人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相互开解着:“没事,只要能完成任务,我们就能回去……”
禹时没他们这么乐观,沉思片刻,又问秃头男:“你以前进入过这样的梦?”
秃头男点头:“进过一次。同样的九个人,只活下来我一个。”
禹时又问道:“也是末日丧尸世界?”
秃头男摇头:“我上次那个不是,但也和这个梦一样,极度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黄毛还想问细节,被秃头男打断:“我就算详细介绍我上个梦,对你们也没有丝毫帮助。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梦境,任务不同,遇上的危险不同,解决的方法也不同。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应该做的是,如何活着完成这个任务。”
黄毛问道:“只要活着就行吗?要是受伤了呢?很重的伤,会怎么样?”
秃头男道:“只要我们九个人中的一个完成了任务,都算任务完成,其他人只要还有口气在,哪怕断手断脚身受重伤,都能醒来,健健康康地活着。”
“那还好。”黄毛拍了拍胸口,又看了看军人柏长青和禹时。
有这几个在,任务应该能完成吧?
他只要安全地苟着就行。
一直沉默的柏长青突然开口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们进入这样的梦境?”
这问题也是所有的人想知道的。众人齐刷刷地盯着秃头男。
秃头男摇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黄毛猜测道:“这会不会是系统选中的我们?”
柏长青一个整日忙于工作和应酬的霸总自然不知道什么是系统。
他拧着剑眉,正要发问,禹时开口了:“就算是系统,选人也有要求吧!总不会是随机的吧?”
黄毛挠着头:“我看过的系统文,主角一般都挂了才得到的系统啊!”
他再次变得绝望起来:“难道我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挂了?”
秃头男冷声打断他道:“胡说八道。”
看着秃头男,黄毛这才记起这还有个已经通关一次的前辈,心中的绝望顿时散了去。
秃头男又看向禹时和柏长青:“与其琢磨为什么选中我们,还不如多想想如何完成任务,存活下来。”
禹时轻叹一口气。
这倒是。外面还有那么多丧尸呢!还是多想想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吧!
他看向军人,问道:“所以,这个梦的任务是什么?是他之前说的,进入T城,找到S9号避难所吗?”
军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乎没听到他们刚刚那些匪夷所思的对话,只点了点头:“对,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进入T城,找到S9号避难所。”
秃头男点了点头:“以我的经验,任务应该就是这个。”
黄毛好奇地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军人冷眼看他:“这不是你该问的。”
听他们说了半天,一直沉默的眼镜男、黄外套终于明白过来。
黄外套道:“这就跟无限流小说一个样?”
可中年妇女,瘦巴巴大叔似乎没看过无限流小说,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柏长青这个每日里忙着工作应酬的霸总,就更没看过小说了。他也茫然。
见秃头男不愿多解释,便看向禹时。
两人目光对上,禹时头一偏,别开目光,不愿搭理柏长青。
心中骂道:傻逼!竟然怀疑这一切和他有关。有病!
被漠视,柏长青也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懒得再问了。
他虽然听不懂某些词,但大体意思是明白的。
只要能活着完成这个任务就能离开这个梦境。
黄毛起身挪到禹时和秃头男中间,看了眼军人,小声道:“他不会就是npc吧?”
禹时看向秃头男。
秃头男一个中年男人,平时忙着养家糊口,不知道npc是什么,但他明白黄毛问的是什么意思:“我上个梦境也有个这样的人,告知我们任务,同我们一起行动……”
“后来呢?”黄毛问道。
后来……不知道那人去哪里了。不过,这话,秃头男没说。
黄毛挪到禹时和秃头男中间,这下,本来隔着黄毛的柏长青禹时就挨在一起了。
可两人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就像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啊秋”中年女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但仍把她吓得不轻,连忙捂着嘴,紧张地看向门口,就怕声音引来丧尸。
秃头男几人瞪着她,恨不得掐死她。
又是这个女人,每回都是她,胆子小,又爱叫唤。
简直就是猪队友。
这种人怎么也进了梦境?这不是害人吗?
好在,喷嚏声没有引来丧尸。中年妇女刚松口气,黄毛捂着嘴,也打了个喷嚏。
于是,众人谴责的目光又投向了他。
果然是傻逼,事多。
黄毛也知道自己毛病多,连忙挤出一脸的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冷……”
这话倒不是黄毛一个人的感受。危险过去,肾上腺素褪去,冷静下来,众人才发觉屋里温度有多低。
屋里虽然没有外面冷,但也就零度左右。
除了秃头男眼镜男黄外套军人装甲车司机穿了外套,穿得稍微厚一点,其他人要么是单薄的睡衣,要么是单薄的衬衣。
柏飞扬也冷得厉害,看了眼只穿着薄薄衬衫,冷得直发抖,原本白皙的脸色变成青色的禹时。他沉默片刻,还是起身开了镶嵌在墙里的一排铁柜子。
里面是一堆的线路和开关。
还有些杂物。
柏长青试着动了几个按钮,可没反应。他脸色变得难看,但什么都没说。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口气,拿出仅有的三张毯子,给禹时扔了一张。
另两张,他还没开始分,就被黄毛眼镜男抢了去。
“大哥,你跟这帅哥共用一张吧!行行好,我们快冻死了……”
这两人行为虽然不妥,可语气甚是可怜。
军人和秃头男也没反对,指着衣着单薄的几个道:“将就一下,两人共用一张毯子。”
眼镜男和旁边的瘦巴巴大叔连忙靠在一起,裹着一张毯子。
黄毛拿着毯子打算一个人裹着。
妈的,他就穿件半袖睡衣,差点没冻死。
柏长青看了眼禹时,禹时将毯子递回给他,冷冰冰地道:“我不冷。”
中年妇人黄外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尤其是中年妇女嘴都冻紫了,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办法,谁叫她一见丧尸就叫,引来无数丧尸,遭了其他人的讨厌呢?
黄外套还好一点,他至少穿了件外套,中年妇女就遭罪了,两件式睡衣不仅起球,还薄,也不知穿了多少年了,都透光了。
还是秃头男看不下去,起身对中年妇女道:“我们换个位置,你和这小伙子挤一张毯子。”
被点了名的黄毛立马不高兴了,小声嘀咕道:“我才不要跟个大婶裹一起。”
秃头男冷眼看他:“那你把毯子给她。”
黄毛也知道秃头男不喜欢自己,他不敢惹秃头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中年妇人挤一起。
柏长青沉默着,最后还是挨着禹时坐下,将一半毯子搭他身上。
禹时正要掀开,突然听他道:“今晚的事……对不起!”
禹时一愣,诧异不已。柏大少道歉了?
高高在上的柏大少竟然给他这个小人物道歉?
禹时静静地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既然人家都道歉了,他也没必要犯倔。如今这情况保命要紧。
可即使裹着毯子也冷。
不仅冷,他们还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禹时问道:“是不是通风系统坏了?”
柏长青没什么表情地道:“是坏了。这里本来有备用发电设备的。即使外面发生核爆,这里的设备也能维持运转至少一年的时间,可我刚刚试了,没反应。”
说完,还侧头深深地看了禹时一眼。
他话音一落,才感觉一点点温暖的众人心顿时一沉。
完了,还以为得救了,没想到通风系统坏了,这下他们岂不是要憋死在这里?
禹时费力地起身,大口呼吸道:“我来看看。”
他现在明白柏长青怎么会这么好心给他毯子,怎么会放下身段给他道歉了。
因为这大少爷有求于人。
“你行吗?”秃头男也凑到柜子前,想帮忙。
再不想办法,他们就要憋死冻死了。
禹时挨个检查那些线路,低声道:“应该行吧!毕竟我学的专业和这些有关。”
秃头男一愣:“你学的什么专业?”
禹时手下动作不断,继续检查:“本科自动化,硕士双控。”
对自动化,众人大概能理解,但对双控是什么,众人一头雾水。
黄毛诧异地看着带着一脸书卷气,面目英俊的禹时,笑道:“哥们,你还是硕士啊!真牛逼!”
牛逼吗?禹时瞟了眼杵在他身边,高大健壮、气势逼人,冷着脸不说话的柏长青。
他再牛逼,在这人眼里,他只是个爱慕虚荣攀龙附凤的无耻小人。
也就在用得着他时,这人才会另看他一眼。
不过,他还是挺佩服柏大少这人的,能屈能伸,竟然会主动找他说话,还给他道歉……
检查了一番,禹时头也不转,谁也没看,问道:“有工具箱吗?我检查下电路板。”
柏长青弯腰打开下面的柜子:“我找找。”
众人紧张地看着他,生怕没有,然后他们这些人都要死翘翘。
好在,有。
柏长青将工具箱递给禹时。
有了工具,禹时几下便检查出了问题,又几下解决了问题。
只听“滋滋”几声,天花板的节能灯亮了。
虽然比手电的光亮不了多少,但照在众人眼里,顿时给了他们无限希望。
“卡挞”一声,通风系统开始了运转。
“空调有暖风。”禹时看了眼控制面板,又道:“不过,温度不高,最多15度。”
黄毛几个连忙道:“15度够了,不是还有毯子嘛!”
现在,有了照明的灯光,空气也变得清新,还有了丝丝暖风,一切都在好转。
一路逃命,饱受惊吓饱尝绝望,众人早已精疲力尽,这时再也坚持不住,不管有没有毯子,都挨在一起抱着取暖,很快睡了过去。
就连形同仇人的柏长青禹时两人,开始时还离着有三厘米远,等睡着了,生物本能里寻求温暖的两人越靠越近,最后也抱在了一块。
……
“这里是五百万,拿着这些钱,离开飞扬。”
“钱我不会要的,我也不会离开飞扬的。”
“这可由不得你。只要我一句话,你导师的项目就进行不下去。而你,等着被开除吧!”
“你……”禹时怒目瞪着对面嚣张的柏大少。
“像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找对象最低要求门当户对。你觉得你和飞扬相配吗?”
柏大少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态度傲慢地道:“而且,飞扬也没那么爱你。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他就要和苏家小姐订婚了。”
“想想你的家人吧!你总不想看到你父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面临失业的尴尬局面吧?”
“你……”禹时恨不得撕了对面的人。
……
“滴滴滴……”不知谁的手表闹钟突然响了。
正做着噩梦的禹时顿时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自己竟然和刚刚梦中那个恶人柏大少抱在一起。
柏大少也醒了,眼神有些茫然,但一看到禹时,尤其看到他们竟然挨在一起抱在一起。
他立马清醒了。
两人冷眼对视片刻,又各自嫌弃地松开手,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彼此的距离。
晦气!禹时心中暗骂一声。
他竟然又梦到当初柏大少砸他银行卡的场景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梦到?
更晦气的是,他和姓柏的怎么抱一起了?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了。
众人断断续续醒了过来,揉眼睛打哈欠,一时忘了昨晚的事,还以为自己仍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看到狭小的安全屋里挤在一起的众人。
黄毛唉声叹气地道:“以为睡一觉,就离开这个梦了,结果还在这里。”
他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好饿啊!”
军人提醒道:“背包里有水有饼干。”
眼镜男看着那小小一包的饼干,抱怨道:“就这么一点点,吃完了呢?完成任务前,我们要饿着肚子吗?”
“这里还有些食物和水。”柏长青起身打开柜子,拿出一些罐头和瓶装水。
分下来,一人发了两个罐头,两瓶水。
就这样,还有人不满足。
黄毛没好气地道:“你这安全屋,备用电都能用一年,可食物就这么一点,够你吃几天啊?你不会藏私了吧?”
“不对。”他又突然道:“这不是梦吗?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他昨晚就觉得奇怪了,只是因为心里乱糟糟的,没想起这茬。
其他人也对柏长青的身份有着同样的疑惑,齐齐抬头看着他。
柏长青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冷眼看着黄毛:“你要是嫌少,就把罐头和水还给我。”
说完,一把抢回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至于黄毛的问题,他是不会回答的。
不过,他又不着痕迹地瞟了眼禹时,他不说,指不定这小白脸会说。
可禹时低垂着眼皮,既没看他,也没说什么。
黄毛急了,盯着柏长青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衬衣西裤,以及手腕上的表,又死死盯着柏长青英俊的脸:“你是不是挂?你是不是人民币玩家?你是不是知道通关攻略?”
“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藏私,你得带着我们通关,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柏长青冷脸相对:“神经病。”
黄毛恼羞成怒,起身指着他,对军人秃头男几个道:“他还骂我?昨天你们也看到了,他对这里熟悉得很,还知道密码。”
禹时受不了他的聒噪,抬起头来,冷声道:“你也知道昨晚是他啊?没有他,我们早就死在外面了。”
柏长青看了眼禹时,目光闪烁。
禹时别开眼睛,他都不用猜,就知道柏长青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厮肯定在想,他之所以帮腔是想拍他柏家大少爷的马屁。
黄毛还不甘心:“可是……”
秃头男突然起身,看向黄毛,怒声道:“闭嘴!”
他也诧异于柏长青这人对这栋大楼的熟悉,但这里既然跟真实的帝都一模一样,柏长青熟悉这里也正常。说不定人家就在这里上班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T市完成任务,其它的并不重要。
黄毛有点怕秃头男,见其他几个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并没有回应他,只得偃旗息鼓,气鼓鼓地吃着饼干。
秃头男看了眼手表:“我们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还是那句话,完成任务才能活命。”
他话音一落,刚刚还饥肠辘辘的众人顿时感觉不饿了。
想着外面那些丧尸,哪还有胃口?
可再怎么样,这事也回避不了。
他们现在在B市,要去T市,就得出去,就得面对那些丧尸。
军人检查了一下弹药:“没几发了。”
又检查了下装弹匣的袋子:“还有几个手雷。”
众人心中越发绝望,就这点东西,遇上了丧尸,他们要怎么办?肉搏吗?
秃头男问司机:“装甲车还能修好吗?”
司机摇头:“不知道。”
秃头男看向禹时:“你会修车吗?”
禹时点了点头:“没修过车,但原理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工具,试试吧!”
军人起身道:“走吧!装甲车上还有一挺大口径机枪,子弹手雷也有不少,只要修好了车,够护着我们到达T市了。”
目前这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开门前,秃头男看向中年妇女黄毛几人,阴森森地道:“老子警告你们,再给老子瞎几把叫,引来丧尸,老子第一个干掉你们。”
虽然中年妇女几个拼命点头,保证绝不再叫喊,但秃头男仍不放心,让柏长青找来一卷胶带,将中年妇女黄毛两个爱叫唤的嘴给缠上了。
众人收拾了一下背包,将安全屋里能拿的东西,比如说手电,毯子等都装上。
军人看了眼墙上贴的安全出口图,记住了出去的路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丧尸,又看了眼柏长青:“开门吧!”
柏长青深吸一口气,一手端着空枪,一手“滴滴滴”地输入密码。
“咔嚓”一声,门开了。
军人往外探头看了一眼,确认开门声没有引来丧尸,手一挥:出发!
禹时拎着工具箱,紧跟在眼镜男身后。
秃头男柏长青殿后。
军人领着众人,放轻脚步,朝另一端的出口跑去。
这回没有人乱叫,终于顺利地出了地库,来到地面。
外面天已亮,可天阴沉得很,像口锅一样扣在他们头上,灰蒙蒙的,还飘起了雪。
禹时抬头看着这座城市,心情异常沉重。
这里已不是他熟悉的那座城市了,虽然建筑仍是那些建筑,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变得破败,变得死寂,变得绝望。
曾经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囔囔的大街上,只剩满街横七竖八乱停破破烂烂的车,以及远处游荡的几具丧尸。
整座城市冷冰冰的,充满着浓浓的绝望。
如果这一切只是场梦,只是个任务,那还好。只要任务完成了,梦醒了,他仍然能回到那个繁华热闹充满希望的世界。
可如果世界真变成这样,那他……
禹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而现实也容不得他多想。
要想活下来完成任务,他只有往前冲。
相比他们几个的冷静,中年妇女黄外套几人,绝望明晃晃地印在脸上刻在眼中,看着外面这个绝望的世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若不是还有柏长青军人秃头男禹时在,他们只怕要当场崩溃,大哭起来。
可残酷的现实容不得他们害怕,禹时拿枪催促着他们:赶紧走!
众人猫着腰,一路摸到昨晚被掀翻的装甲车旁。
一见那车,众人顿时后怕不已,心中只剩绝望。
昨天只是一个小洞,可如今整个底部都被破坏得惨不忍睹。
若昨晚他们没有离开,那必定死了。
可现在要怎么办啊?
都这样了,要怎么修啊?
若不是缠着嘴,中年妇女必定忍不住发出绝望的哭声。
秃头男阴沉着脸,转头看向柏长青和军人,张嘴无声地道:“怎么办?”
禹时转头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出一辆状况良好的车。
可军人摇头,低声道:“没用的,这些普通的车就算能开,也到不了T市。”
他没说错,就算能找到一辆状况好的,可路上有这么多乱停的拦路虎在,普通的车哪通得过?
撞过去吗?
这么多车,能撞开几辆?
就在众人绝望不已时,柏长青抬头看向柏氏集团大楼,开口道:“还有一个办法,这楼顶上有架直升机。”
顿时,已经绝望的几人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心中越发确定,柏长青就是之前那栋大楼的员工,甚至是位高层。
毕竟,普通员工不可能知道安全屋密码的。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命。
“可是。”柏长青又道:“不知道直升机现在在不在?”
毕竟现在是2024年。
军人一咬牙:“不管了,去看看。”
可这意味着他们又要回到刚逃出来的大楼里,在黑暗,满是丧尸的楼梯间冒险。
众人看着高耸的大楼。
这楼得有五六十层吧?
这得爬多久,这得遇上多少危险啊?
万一,爬到了顶楼,可直升机不在呢?
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可即便如此,也只有这一线希望,只能爬了。
军人钻入破破烂烂的装甲车里,拆卸大口径机枪。
禹时放下工具箱,上前帮忙。
柏长青秃头男和司机端枪警备。
机枪很快卸了下来,军人又将一箱子弹,一箱手雷交给秃头男,最后,做了个“出发”的手势。
众人咬牙,鼓起勇气再次向刚出来的大楼冲去。
进地库前,秃头男小声问柏长青:“电梯有备用电源吗?”
柏长青点了点头:“有,但和我们之前待的安全屋不是同一套设备。而且,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坏。”
秃头男又看向禹时:“如果坏了,你能修吗?”
禹时点头:“先看看情况,我尽量。”
没亲眼见到,又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他哪敢保证百分之百?
不过,他就算这么说,秃头男对他也是深信不疑。
毕竟他昨日可是轻轻松松修好了安全屋的设备。
一听能坐电梯,众人眼中的害怕绝望立马散了些,再次涌上希望。
要是能坐电梯,那危险就少了许多,生存的几率也大了些。
可这回进楼,运气和昨日一样差。
他们才进地库,就碰上了闲逛的丧尸。
本来那丧尸没有发现他们的,可要死不死,眼镜男竟然摔在了地上,撞倒了一个三角锥。
三角锥沿着地面一路翻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柏长青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顿时,那些游荡的丧尸纷纷转头朝他们看来。
军人看了眼禹时,又看向柏长青,喊道:“你带他去机房,我们殿后。”
说完,将还剩几枚子弹的弹匣以及几个手雷塞给了柏长青。
柏长青没有丝毫犹豫,冲禹时喊了一句:“走!”
机房在地下一层,距离倒不远。又有机枪殿后,一路上虽有危险,但那些才冒头的丧尸立马便被柏长青轰掉了脑袋。
若是遇上大群丧尸,军人几个手雷扔了过去,一炸,倒一大片。
至于其他人,军人没怎么管,能跟上就跟上,若跟不上,也怪不了谁。
倒是中年妇女,这回学聪明了,一直紧跟着禹时。
因为她知道,这里最心软,最有可能救她的人就是禹时了。
终于到了地下一层,禹时柏长青进了机房,正要关门,中年妇女硬挤了进来。
禹时没时间搭理她,拿着手电,检查起设备来。
柏长青冷眼看着中年妇女,最后还是放她进来。
“怎么样?设备坏了吗?”关好门,他走到禹时身边,低声问道。
“还在检查。”禹时头也不抬,手中的动作不停。
禹时的冷漠,柏长青自然感受到了,便没再说什么,接过他手中的手电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看着。
手电的灯光照在禹时的脸上,照出一张线条优美柔和的侧脸。
浓密柔软的短发半遮着光洁平整的额头,低垂的眼皮,像蝴蝶翅膀一样抖啊抖浓密的睫毛,高挺秀气的鼻子,紧紧抿着的薄唇,稍稍带点尖的下巴……
柏长青从未认真看过禹时,或者说,他以前从未正眼看过禹时。
在他眼中,禹时不过是一个仗着长得好,打他柏家主意的小人物。
此刻再看,禹时确实长得好,怪不得飞扬会喜欢,就算跟家里闹翻也不肯分手。
不过,对他们这样的家庭,光长得好,光有好的教育背景是远远不够的。
而且,他为什么会和禹时进入同一个梦境,这事还需调查清楚。
禹时虽然低头做自己的事,但仍然能感觉到柏长青投在他脸上的目光。
他心中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大少爷不会还以为这梦境和他有关吧?
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人真可怜。
外面枪声不断,丧尸的嘶吼声阵阵,听起来情况十分危急。
门口传来拍门声,秃头男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修好了吗?”
柏长青没搭理外面,反而对禹时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禹时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倒是公私分明。
逃命时理智得很,其它时间,脑子就有点不正常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中年妇女急得直哆嗦。可她的嘴被胶带缠着,叫不出来,也只能哆嗦了。
“确实是供电设备出了问题。”经过一番检查,禹时终于发现了问题。
“能修好吗?”柏长青连忙问道。
禹时拿出工具,麻利地修理着,他低着头,仍是那句话:“我尽量。”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门被捶得“咚咚”作响。
不知谁在喊:“快扛不住了,快点啊!”
柏长青心里也着急,可他担心越急越影响禹时的状态,因此,仍一脸的无动于衷,没有催促禹时一下。
好在,禹时冷静得很,手也稳,丝毫没有受外面情况的影响。
终于,只见亮光一闪,设备上的几个指示灯亮了。
又听“哐当”一声,外面传来了设备启动的声音。
外面有人喊道:“来电了,来电了,电梯好了。”
禹时将工具收进箱子里,柏长青催促他道:“别收拾了,赶紧走。”
禹时低头继续收拾:“谁能保证后面不会遇上什么故障?”
柏长青沉默下来。
确实,就算来电,电梯不一定能用。就算电梯能用,他们顺利到达顶层,直升机也不一定在。就算直升机在,也不一定是好的。
毕竟,如今这个世界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门打开,柏长青看着外面的情况,愣了一下。
他知道外面情况危急,没想到危急成这样。
外面丧尸已堆积如山,将机房以及门口贴着的几人结结实实包围住了。可都这样了,仍有不少丧尸挣扎着爬过尸山,朝他们冲来。
“走!”见他们出来了,军人大手一挥,一脚踹翻一堆尸山,然后带头跨过缺口冲了出去。
众人紧跟其后,到达电梯门口。
禹时紧紧盯着电梯上面的数字显示屏,生怕是坏的。
好在,数字一直在往下降。
终于,“叮咚”一声,电梯下来了。
众人大喜。
电梯来了,电梯是好的,他们可以搭电梯上顶楼,不用一层层爬楼梯,不用直面无穷无尽的丧尸。
可喜悦才爬上众人的脸,又很快沉了下去。
电梯门好像出了问题,打不开。
秃头男柏长青将枪交给禹时,两人一左一右用力掰着。
禹时抱着三挺步枪,心口“砰砰”地跳着,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手,看着那张紧闭的电梯门。
眼镜男紧握着拳头,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啊,加把劲啊,丧尸要来了……
门还没掰开,丧尸终于爬过尸山,蜂拥而来。
“啊……丧尸过来了,快开枪啊……”眼镜男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忍不住叫出了声。
“突突突”军人端着机枪就是一阵扫射。
禹时手里的步枪都是空,帮不上军人的忙,只能盯着电梯看。
就怕电梯门掰不开,也担心电梯里有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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