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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城旧事:盗墓者

一弟于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盗墓者》一书,以中原小城田城抗战为背景,叙述以玉一阁为首的盗墓集团历经艰难,与各方势力斗智斗勇,最终走向保护国宝的心路历程,体现了与死人争利易、与活人相处难的人世现实与无奈。

主角:玉一阁,吉如意   更新:2023-02-21 0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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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一阁,吉如意的其他类型小说《田城旧事:盗墓者》,由网络作家“一弟于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盗墓者》一书,以中原小城田城抗战为背景,叙述以玉一阁为首的盗墓集团历经艰难,与各方势力斗智斗勇,最终走向保护国宝的心路历程,体现了与死人争利易、与活人相处难的人世现实与无奈。

《田城旧事:盗墓者》精彩片段

史载,东汉建安四年六月,袁术兵败江亭,病重,急召勇将郭启、谋士丰年、疱正苟臣来见,三人奉命前来,袁术抱出怀中幼子袁玺,交于丰年,又将始皇帝传国玉玺金镶玉,双手奉给苟臣,一把拉过大将郭启,双目瞪圆,面向颍川故土,说道:“寡人托孤于公等,启,选猛士五百,杀开一条血路,速回故土,寡人于故土之地,阴匿金银珠宝无算,吾儿袁玺,若可扶,则东山再起,若不可扶,做一富家子,寡人心足矣!”三人痛哭流涕,俯地而拜。袁术挣扎着,向疱正苟安耳语道:“止于血水、只在蜜水!”说完吐血而亡。三人不敢怠慢,怀抱幼主、玉玺,趁夜色逃出重围,直奔袁术故里颍川。

后,不详!

“后,不详?孙某可是听说,后世为了找这块传国玉玺,恨不得把整个颍川郡汝阳县他娘的大小坟头都挖了个遍,听说他娘的小日本鬼子、瑞典大洋鼻子都跑到汝阳城了,还他娘的四处挖掘,说不定那天就真给挖出来了呢。”孙殿英对坐在他面前的、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说着。刚抽了一壶,他的脸色红润,精神抖擞。

“哼,孙公,让他们去翻腾吧,连个鸟毛他们也找不到的。”那个年轻人自负地说道。此人乃是当年打赌盗过汴梁城龙亭水城之下、北宋宫城的“五子”之一,响遍豫、鲁、苏、皖四省交界的“大定盘星子”、人称“苦城二爷”的玉清源之子玉一阁。在墓葬之术方面得其家传,又业师于河南国立中山大学历史学家顾大雍教授,是其得意弟子,在考古界暂露头角,是研究墓葬之学的旧承新英,与孙殿英军长两家至交。

“为何?”孙殿英一愣,问道。他对于玉家人的能力,是信任有加的,玉一阁此言,好像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呵呵,世人只知袁公路祖籍颍川汝阳,后又考证为陈州商水县,皆大谬也。袁仲氏驾崩之时,对他的厨子苟臣所言,后人多以笑话论,实不知此语是指示他们避难取宝之地。孙公请看,在此。”说完,玉一阁不慌不忙地拿出身边的一幅地图来,展开了,指着开封府西南方向的田县,两河相交之处,正是田县县城,西北方向那条河注明蜜水,西南方向那条河名薛水,而县城旁边,玉溪峰下那道流入蜜水的小溪就叫玉溪。

孙殿英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玉一阁又拿出一本顾先生有关魏晋南北朝名人研究的文章来,一一点评了一番,说道:“魏晋之时,田地多出富贾名流,尤以郭、丰、苟、吉四姓为最,孙公作何解?”

孙殿英想了良久,额首道:“一阁,不愧为学界新人,孙某佩服,那,就以一阁之言,近日即委派你和振同赴任田县,哈哈哈哈,他娘的,老子再他娘的来回大革命,一阁,给我听好了,这世道,有了钱,也就有兵有枪,有兵有枪才他娘的说话挺得起腰杆子,他蒋光头不给老子发军饷,老子就他娘的让死人给老子发!”

在孙殿英的狂笑声中,特务营营长孙振同一个立正,前来报到了。


玉一阁抬头看时,一个三十多岁、皮肤微黑、身材矫健、精干利落的汉子,立正向孙大麻子敬礼报到,原来他就是江湖人称“大红裤衩子”、当年名满京城的新五军特务营营长孙振同。他是孙大麻子的义子,是孙殿英收养的一个孤儿,后来当了他的亲随,因学得一身好本领,被孙殿英收作义子,屡立战功,而被提拔为新编第五军特务营营长。

“同子,这位是玉一阁、玉先生,他父亲苦城二爷、玉清源先生可是你师父柘城汪铲子的师爷,哈哈,如此算来,你在一阁先生这儿可是晚辈了,还不过来行礼。”孙振同连忙过来双腿跪地,扎扎实实地行了叩拜大礼,叫了一声“玉师爷”,这才站起来侍立在一旁。这是“摸金”这一行道上的规矩,辈分是不能乱的,而且礼仪上也严格得多。

“同子,你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就不陪你们了,记住,好好向你师爷学学,要干大事,别他娘的整天干点偷鸡摸狗的小事,不解渴。”说着打了声哈欠,看来,大烟瘾又上来了。玉一阁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略微拱了一下手,孙殿英倒是客气地躬了一下身,走了。

“同子,坐。”玉一阁倒上一杯茶,用手示意孙振同落座,孙振同哪里敢坐,玉一阁笑道:“同子,过不了几天,我们就是同僚了,你当田县知县、我作你的秘书,如此拘谨,如何共事啊?我看啊,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你还是我的上级吗,坐!”玉一阁再次示意,孙振同谢罪落座了。

“大红裤衩子,想必是传言吧?”玉一阁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啜了一小口,问道。

“师爷,所言极是,当初打开老佛爷棺椁之时,那尸首如生,肉皮红润,徒孙手下有两个鲁莽兵痞,笑说,‘这老妖婆在世之时,害民误国,不知有多少少年英俊少年被她淫毒而亡,干脆咱哥俩为民报仇雪恨,把这老妖婆给奸了’。当时我也在兴奋之中,从未见过如此排场的墓葬,因而也就没有阻拦。但见这两个家伙一层层剥下那老妖婆外衣、内衣,一层层向外捡拾着说不出名来的宝贝,两个人的眼都是红的,就在这时。”孙振同说着,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足见他对当年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孙振同喝了一大口热茶,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缓缓说道:“最后一层薄如蝉翼的细绢脱下,那女人富态白嫩,皮肤红润如脂,弹指可破,私处盖着一块大红绫巾,上绣金黄色双龙戏凤图案,那两个兵痞睁大了眼睛,哪儿见过如此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妇人,一人急忙揭开了那红绫,但见如生一般的柔草丛下,有一发光之宝珠,二人伸手捡珠之时。”孙振同的瞳孔放大了,声音颤抖着,身子也哆嗦了几下。

玉一阁没有吱声,他知道孙振同此时的思绪就在那墓中。“不料,那珠竟然化作一股脓一样的东西来,恶臭无比,再看那女人的尸体,瞬间化作腐肉,皮肤塌陷,黑黄成斑,一阵黑风裹着恶臭把众人逼倒在地,再看那两个兵痞,早已七窍出血,倒地而亡。”

静了好长时间,孙振同不再说话,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玉一阁把茶杯放下,轻声说道:“没了?”

孙振同机械地回答道:“没了,以后就是外界传言,说我扒了老佛爷的大红裤衩子,再以后就是冯将军见到我时,说了那句有名的话,‘我冯玉祥大胆,把皇帝撵出了紫金城,你孙振同同样大胆,把老佛像赶出了东陵,我革了活人的命,你革了死人的命’,于是我就落下了这样一个不好的名声。”

“哼,埋葬人还能穿半截衣裳,恐怕略有常识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我今天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问你,那阴塞化了,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肛塞呢?孙军长的清单里可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孙振同一下子瘫坐在地,低声道:“师爷饶命、师爷饶命。”


玉一阁冷冷一笑,说:“同子,此事与你无关,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孙军长也怀疑了这多么年,我已经给他解释清楚了。所谓的肛塞夜明珠,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你们从老佛爷身下取出的那颗肛塞玉琉璃珠,虽非夜明珠,亦是价值不菲之物,也是老佛爷入葬时的无奈之举啊,世人皆知夜明珠好,不知从古至今,夜明珠能有几枚啊。”玉一阁感叹着。

孙振同听得有些迷茫了,屈身小声问道:“师爷,夜明珠虽少,可也并非如师爷如此感叹,以老佛爷的至尊之位,普天之下,寻一二夜明珠亦恐非难事。”孙振同对于玉一阁的感慨提出了疑议。

“嘿,同子啊,你是只学了摸金之术,却不知其中的道和理啊。你可知道真正夜明珠的来历吗?”玉一阁看了孙振同一眼,继续说:“盘古开天地,力竭而倒,其身化为四物,一曰昊天、二曰伏羲、三曰女娲、四曰犼,四者之中,唯有犼是祸害人间的,女娲曾与之战,不能完胜,遂含恨终生。而败犼仅余两条、一息尚存,败卧于东海之渊,不敢出,需千年蓄精养气,才能一现,寻偶而交。若与龙交,则生饕餮,若与龟交,则生貔貅,或与鹿交,则生麒麟,若与凤交,则产二卵,此卵又千年才能孵化,则为龙凤所产之真身帝王,若不能孵,则为夜明珠,同子,掐着手指头算一下,上下五千年,能有几枚夜明珠?”

孙振同摇了摇头,认真的听着,玉一阁说道:“先古之时,曾产二卵,一为简狄所食而产商之先祖契,一为女华所食而产秦之先人伯益,至于与龙、与鹿、与龟所交而产,根本无从说起,至于能化作夜明珠的,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了。”

孙振同瞪大了眼睛,问道:“师爷,莫非老佛爷那枚阴塞之珠为龙凤之卵?”

玉一阁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孺子可教,所言极是,老佛爷一生求神拜佛,佛道兼修,广派道行深远之术士、身得正果之高僧,遍地搜寻此物,终于盛京之地,得此凤卵一枚,置于阴中,企望千年之后,复辟大清江山,不料被你给破了,哈哈哈,冯将军说你是革命者,此言不虚,只是世人不懂罢了。”

孙振同大惊失色,说道:“师爷所言盛京得此物,可是那年坠龙事件,如此说来,这世上仅剩下的两条犼,岂不又死了一条?”

玉一阁摇头,说:“非也,死的那一条是龙,不是犼,是前来寻求交配的一条雌龙,只因犼已经寻到了一只长白山雏凤与之交配,雌龙欲争夺,被犼咬死,吸食其脑浆,亡而坠地的。”

孙振同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问道:“师爷,怪不得那条龙无首无血呢,世人还以为是白龙呢,看来是失血而亡的。那,为何老佛爷身上那颗阻塞夜明珠子又化作脓血了呢?”

玉一阁答道:“老佛爷得此卵,置于阴中,渴求产下真龙天子,复辟大清江山,又上覆二龙戏凤图案,告诫盗墓之人,此乃龙胎凤孕,万万动不得,动了则双亡,谁料你们一群鲁莽之人,如何知道这些,嘿,也便有了这般结局啊。”玉一阁长叹了一口气。

孙振同想了想,说道:“师爷,我想明白了,老佛爷终生只得此一枚龙凤卵,肛寨只好用玉琉璃珠代替了,那,师爷,另一枚呢?”

玉一阁冷冷地说道:“一犼寻了大清满人龙兴之地,一犼寻到玉玺所在之地,同子,忘了六十年前,嵩山凤鸣的故事吗?刘振华、憨玉琨、冯将军,甚至华山十二义,入主中原,搏杀于嵩山脚下,为何?”

孙振同惊呆了。


汴梁城小南门,潘家酒楼二楼一个讲究的阁子间里,“大盘子”、江湖老者“白面郎君”孙殿才正襟危坐,他是孙殿英的二弟。旁边坐着“定盘星子”、江湖新秀“白面书生”玉一阁。下面侍立着“扎铲子”、江湖有名的“大红裤衩子”孙振同。站在孙振同左手边的是一个瘦如麻秆、身如侏儒,却站如定海神针、不摇不动的中年汉子叫麻虎,安徽亳州白果树村人,江湖人称“病韩彰”,也是四省交界有名的“耗子”,又称“麻秆儿”。右手边侍立一人,一脸病态,大耳如扇,面目如同婴孩,看不出实际年龄,这位名叫朱龙,怀店集人士,江湖人称“小隗伯”,在摸金界是有名的“哨子”,不过喊顺了嘴,大家也就叫他“朱聋子”。

外人或许不解,孙振同,一个即将赴任的田县县长,怎么却恭恭敬敬侍立而站,这就是摸金江湖的规矩,讲究辈分。孙殿才是玉一阁三叔玉清原的关门弟子,干的是坐庄生意,专门主持组织摸金行动,跑的是“水货”买卖。孙振同师出柘城汪铲子的弟子,汪铲子是玉一阁父亲“苦城二爷”玉清源的再传弟子;至于钻洞取金的病韩彰麻虎、站岗放哨的小隗伯朱龙也是汪铲子的旁系弟子,如此“五子登科”,阵容不可小觑。

孙振同三人施礼下拜已毕,孙殿才白胖的脸如同一棵肥硕的大白菜,笑得脸上的皱皮儿都横了起来,说道:“同子,你们三个坐吧,今日是庆祝你们赴任田县,就不必讲究太多了。”三人再施一礼,下首落座了,看着孙殿才、玉一阁,听着吩咐。

“一阁师弟,此次去田县,如何安排,愚兄全仰仗师弟你了,你就给他们讲讲大致情况吧。”孙殿才依旧是这场大戏的主持者,郑重说道,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殆尽。

玉一阁轻啜的一口清茶,慢慢说道:“几位,我们今天要去的是嵩山脚下的田县,说一句白话,这儿不是我们“四省高堂派”的地盘,到底水有多深,我现在还不敢断言,但从”旧鲁堂将派”及恩师顾先生的考古队,还有在那边的熟人处得知,如今明里、暗里赶到田县的堂口不下三五支,而且田县、丰县的“嵩山郐阴派”也已死灰复燃,还有日本鬼子、瑞士大洋鼻子,更有单窜的“闪子”,情况复杂啊。”

几个人屏住了呼吸,认真的听着,玉一阁看了孙殿才一眼,自信地说道:“常言说得好,鹰在哪里盘旋,尸首就在哪里,这么多堂口流向田县,足可见江湖传言不虚,‘块子’、‘珠子’皆在此地,所幸我与振同这次走的是白道,振同任田县县长,我任县政府秘书,站位高,且又于局势之外,也就清晰得多,至于你们二位,麻虎可扮作振同的杂役,朱龙扮成我的随从,分批进入田县,我和朱龙二人先走,你们三天后到,要先摸清具体情况,时机不成熟,穴子定不准,万万不可动手。”几个人点头称是。

孙振同问道:“师爷,我们去之后,如何烧起三把火?”

玉一阁冷冷笑道:“同子,从今日起,我们是白道中人了,再无什么师爷、徒孙了,你是省政府任命的田县孙县长,我是你的属下玉秘书,我们之间的称呼再也不可有一点道上的痕迹,至于你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吗?我想应当是,”玉一阁咬着牙说道:“重民生、理民怨、严惩盗墓贼!”


田县县城东西大街正中,是一座巍峨的基督教堂,教堂对面是一家百年老店,上书“查氏百年陶瓷”,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和林林总总的瓷器,然而店里的生意和街上赶庙会的人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外边是人声鼎沸的闹市,店内则如同冷冷清清的深宫,店主查子末似乎并不在意生意的好坏,一杯清茶,慢慢地品着,如同品味他店里的冷静中透出生命气息的瓷器,他能听见它们之间的悲欢离合。

然而,此时查子末并没有与他的瓷器们对话,我一直透过玻璃观察着窗户外坐着的、一个特异的年轻人,一袭洁白的长袍已经显得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了,一副墨镜遮掩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一把折扇又增添了几分神奇,人声的嘈杂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然而,查子末能从人们惊讶的表情中看到这位白衣秀士定然有什么过人之处,查子末的心头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难道是二哥复生了,他预感到近期要有事发生了、要有大事发生了。

独眼龙丰子泽是查子末的外甥,瓷器店跑堂的伙计,抱着双臂静静地站在白衣秀士身后,看着他与路人打着招呼,不慌不忙地报着吉凶,旁边那个大耳朵样子的老小孩在忙不迭的收钱,要是在以往,丰子泽早已掀了他的卦摊,可今天他是受了舅舅指示的,只许听,不许说话,不许找事。

“红杏一枝早出墙,瓜皮毡帽已戴上,身怀六甲珠胞结,不是老李是老王。”那白衣秀士并没有看一眼刚刚坐在他对面、迟疑着要报生辰八字、穿着富贵的妇人,好像在唱一支小曲,旁若无人,那妇人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一位粗壮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管家之流。

听到那秀士的歌词,那女人的脸刹时红作一团,回头看了一眼那汉子,站起身来要走,不料那汉子早已掏出几张票子塞给了老小孩,秀士依然不待二人开口,说道:“走吧,到了今年三月三,家主骑驴寻祖先,东南北边都不去,一股青烟到西天。”说完,摆了摆手,那二人去了。

众人惊异地看着秀士,似有些不解,丰子泽早已忍不住转了过来,坐在秀士面前,急冲冲地开口问道:“大师,给我算上一卦。”那秀士看时,见一年轻人坐在自己对面,国字形脸庞,身材结实,一脸笑容中隐藏着杀机,右眼安着一琉璃假眼球,机械地翻动着,曝出几丝血线,嘴角一道长疤,直向耳根。

“不知先生要问啥?是事业、前途、还是婚姻、灾病?”那秀士依然不慌不忙的说着。丰子泽有点生气地问道:“刚才,东大岗那李秀才的老婆,你是如何给她算的啊,也没见你问她什么啊,怎么这么多话?”

那秀士并没有起高腔,冷冷笑道:“人家是心诚问事的,你是来找事的,怎能同日而语呢?也好,先生要考验我算得灵不灵,那我就给你点上一卯,我就算先生财从何来,如何?”丰子泽冷冷回道:“你说。”那秀士随口说道:“探阴宅、走水货,最多是根绳子。”丰子泽一愣,又问道:“先生,你看我婚姻如何?”秀士更加阴冷的一笑,说道:“先生,还是不问的好,清楚不了糊涂结,去吧。”说完,回头对那老小孩说道:“不要收这位先生的卦资,已经叨扰人家多时了。”丰子泽早已站起身溜走了,因为他看见舅父查子末已经站在门口,认真的端详着那白衣秀士。

就在这时,一条大汉啪地一声坐在了秀士面前的小板凳上,紫红色面皮,几根硬刺般的胡须,一双豹子眼,狠毒中不失精明,还没有开口说话,秀士早已说道:“跑水货的朋友上了山,杆子七八条,条子七八杆,绳子耍炸子,耗子要翻天,大哥放铲子,哈哈。”秀士拍了拍自己的腰,说道:“盒子别腰间,事情成不成,田城要翻天,不算不算,请便请便!”

“哈哈哈,好一活神仙,走,今天中年哥请客,咱们兄弟好好掰扯掰扯这命!”说完,不管秀士愿意与否,拉起来就走,引来路人纷纷回头观看。


田城西关蔡记酒楼,二楼雅间干净利落,店家蔡松根的女儿蔡香儿早已奉上热茶,小嘴吧吧地介绍着店里的菜品酒水,什么田县蔡家牛肉天下一绝,吃一口能上山打虎,吃一斤能下海擒蛟,什么蔡记包子气死汴梁城的灌汤包、吓死天津卫的狗不理,什么蔡记家酿胜过醉刘伶、赛过老杜康,说话时,那眼光一直停留在那汉子的身上,那汉子也一脸笑容地看着蔡香儿。

玉一阁淡淡一笑,说道:“姑娘,不用介绍,难道这位爷你还不认得,恐怕熟识到不能再熟识的地步了吧,是不是都成嫂夫人了?”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玉秘书长,好眼力,香儿,将店里的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刁某要与玉秘书长把酒尽欢。”蔡香儿小脸一红,扭着小屁股蛋子下楼准备去了。玉一阁同样一愣,拱手道:“这位爷,如何认得在下?”

那汉子冷冷一笑,拱手道:“明人不做暗事,来往生死场,谁还没有个名号,在下刁占山,旧鲁堂将派、人称‘三铲子”的即是不才,如今各派汇集田县,不过都是为了‘珠子’、‘块子’而来,你们四省高堂派是江北有名的四大门派之首,若不染指,鬼都不会相信的,更何况如今信息朝发夕至,玉秘书长的行踪还有什么保密的不成?”

玉一阁冷冷笑道:“看来在下的行踪是无密可保了,不过我可没有像兄台一样,打探刁兄与那位姑娘的秘密,只是认得那蔡姑娘看刁兄的眼神如同一团不熄的火焰,刁兄,艳福不浅啊。”玉一阁故意支开了话题,他不想纠缠什么‘珠子’、‘块子’的事,更不想打听他们旧鲁堂将派是如何知道自己要来田县的。黑道打探白道上的事,那是一捏一个准的,如同在黑暗里看烛光。

刁占山却不以为然,拱手继续问道:“玉秘书长见笑了,逢场作戏罢了,在下现在已经金盆洗手,退出阴阳生意了,所言不过取笑。只是兄弟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看出来,在下是要吃杆子这路饭呢?”

“呵呵,刁兄,人之前程命运,全在脸上写着,这还用看,更何况刁兄这把铲子,可是江湖上出名的‘三铲子’,我还想向刁兄讨教,是如何三铲子能把这洞给扩圆了?又如何三铲子能探出有水货没有,难道兄台的铲子有灵性?”玉一阁反问道。

“哈哈哈,玉秘书长,在下已经说过,金盆洗手了,那点本事也早就就着酒喝干了,不说也罢,只是讨教玉秘书长,在下脸上写着的,拉杆子这碗饭,能吃不能吃?”刁占山转过话题,追问了一句。

“金山银海挣来难,山珍海味自不缺,兄台恐怕不是金盆洗手,而是齐头并进、死人活人的生意都做吧?”玉一阁依旧冷冷地笑着。

刁占山似乎隐瞒不住玉一阁那双眼睛,亦笑道:“同是地上鸡叨米,何必分东西,玉秘书长,喝酒,喝酒。”刁占山连忙岔开了话题。

玉一阁同样淡淡一笑了之,扭过头喊了一声:“聋子,入坐,刁爷的好酒好菜,不吃白不吃。”刁占山微微抬头看时,站在玉一阁身后的那个大耳朵老小孩却没有反应,玉一阁又喊了一声,朱龙的大耳朵似乎动了一下,这才坐了下来,放在座位下的腿轻重不一地碰了玉一阁的腿几下,玉一阁脸色一惊,说道:“刁兄,速走。”

再看刁占山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连忙打开了雅间后窗,略略向外一看,说了声:“玉兄,后会有期。”早已一个飞身,闪出窗外,瞬间便没了踪影。

不大一会,一个黑胖的汉子带着四个警察,抓住蔡香儿的肩膀,推门而入,那汉子的枪口一下子抵到了玉一阁的后腰上,说道:“别动,敢动打死你。”


玉一阁头也不回,端起面前的酒,仰面一饮而尽,还别说,这蔡记陈酿,还真有一番滋味,猛烈中融入淡淡的谷香,如果没有猜错,定然是老白干勾兑了小米陈。玉一阁放下酒杯,冷冷地笑道:“吉大局长,是开枪还是与我同醉啊?”

那黑胖汉子哈哈大笑,收回了手中的枪,说道:“一阁,够你狠,还没有走马上任,就与土匪勾搭成奸,敢问这是何罪?”说话时,早已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刚刚刁占山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轻轻地咂了一下嘴唇,骂道:“好酒都叫狗喝了,好白菜都他娘的叫猪给拱了,你们几个,把通匪的这个小娘们给我送到监狱里去。一阁,走,换地方,哥,为你接风洗尘。”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是玉一阁的校友,田县警察局局长吉祥。

那个叫蔡香儿的女孩大声呼救,老板蔡松根早已跪在地上,嘴里说道:“大少爷,这一拃没有四指近的,还能把你表妹真给抓了?”吉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几个人走出西关蔡记酒楼,捆住蔡香儿向城内走去。城西门内外早已聚集了不少百姓,纷纷围观,并不时地发出指指点点的声音。就在这时,一老者骑一头小毛驴远远地喊道:“吉局长,留步。”

众人回头看时,有人认得那老者,是田县雀镇的镇长郑怀根,也是吉祥的大姑父,和蔡记酒楼的老板蔡松根也是有点老亲戚的,大伙于是又小声议论了起来,看来蔡香儿有救了,这身娇嫩嫩的鲜肉吉阎王是吃不成了,再怎么说,他吉阎王也得给他老姑父三分薄面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郑怀根的驴子早已到了吉祥面前,还没有下驴,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祥,不好了,你表妹的墓被人、被人......”郑怀根悲愤之中,早已说不下去了。

“什么?”吉祥的一双细柳叶眼竟然瞪得如杏核般大小,眼里透出一股杀气,两撮眉毛也向上竖起,大喊一声:“他奶奶的,什么鸟贼,敢动云儿的墓,真他娘的不要命了,来人啊,备马!”

雀山并不高大,但连绵数里,作了雀沟数十里谷地的屏嶂,初春的暖阳一点也不吝惜地洒在土地上,大地苏醒,麦苗返青,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吉祥等人自然无意于鲜花美景,早已飞马到了雀山岭前一个叫五姑娘墓的村庄,就在村庄背后,有一个高大的坟墓,那就是传说中的五姑娘墓了,而大墓东侧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已经把一座小小的新坟给围了起来,有个妇女看见人来了,一边杀猪般地嚎叫着,一边用眼角看着来人,原来是郑怀根的姨太太。

几个人下了马,坟旁边的人也就止息了哭声,只听见那女人有气无力的说着:“吉家大少爷,你可得给小姐伸冤啊。”吉祥翻了一下眼皮,那女人便吓得退到后边去了。管事的郑来好躬身走了上来,说道:“吉局长,你看,我这一大早起来,到这麦地里看看有草没有,让伙计们好干些啥,没想到这挨千刀的贼,竟对小姐的坟动了歪心,吉局长,你可得给小姐做主啊,小姐冤枉啊。”说话时,两眼竟然掉下泪来。

玉一阁并没有听郑来好絮叨,来到那座坟墓前,转了一圈,也就是一座普通的新坟,坟头已经被挖了个大洞,旁边的麦苗凌乱地倒伏了一片,挖出的黄土就堆在坟墓旁边,白茬棺木的上彩头已经被人撬开,能看见一具女尸,上半身已经被拖到棺材外边,身上的衣服被扒得光净,女尸煞白的肉体还没有开始腐烂,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不用看,棺材内也早已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了。

“吉局长,这可是一尸两命啊,这挨千刀的,偷了东西还不算,还祸害小姐,吉局长,你可要为小姐伸冤啊。”郑来好仍然不停地说道。玉一阁静静地观察着郑来好,光头净面的,穿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回头看了一眼朱龙,朱龙朝着玉一阁点了一下头。玉一阁脸一寒,高叫一声:“来人,把这个盗墓奸尸的贼人给我抓了!”说完,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个警察,愤怒地指着正在痛哭流涕的郑来好,说道:“就是他!”


几个警察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郑来好抓了起来,玉一阁挥了挥手,说:“带走,警局审问!”郑来好并没有挣扎,显得平静而配合,说道:“请便,不过在下想知道为什么要抓我,你又是何人,有权抓在下吗?”吉祥早已怒火中烧,上前就是一马鞭,咆哮道:“奶奶的,玉秘书长没权抓你,老子总有权吧,来人啊,带走,老子就是不怕嘴硬的!”两个警察押着郑来好走了,郑来好并没有喊叫,极度配合地走了。

郑怀根似乎还没有缓过气来,又过了一会,才颤抖着走到吉祥面前,说:“你看,你表妹这是不是要重新葬埋,嘿?丢先人的脸啊。”说完,竟然啪啪地打起自己的耳光来。

“老叔,听我一句劝,就地掩埋,不要再动。”玉一阁说道。

“就地掩埋,就这样,让云儿赤身露体的?”郑怀根有些不解。

“姑父,按玉先生说的办,他说的肯定不会错,我跟你说,咱整个田县,也找不出比玉先生再高的先生。”吉祥对于玉一阁在阴宅风水上的造诣从来没有怀疑过,不过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一阁,为什么?你说说,也好让我们明白,免得心里如同吃只苍蝇似的。”说话间,眼睛又盯着了那墓坑里的女尸。

玉一阁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老叔家的千金应该是暴毙,不是自缢,是他杀,而且是他杀之后又用绳子给勒死的,死时已经有身孕了。当然,这桩凶杀案还需吉局长接下来详查,玉某也当鼎力相助。至于为什么要如此就地掩埋吗?”玉一阁转过身去指了指不远处的五女塚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此古墓当为五女塚,是五代十国时期的一座古墓,其形制介于唐宋之间,而所谓“五女”,并非五个女子,而是一个,名字就叫“五女”,为何没姓氏呢?因为她是个未嫁而孕的得道女尼,后人避讳此事,多称为公主,哪儿有这么多公主啊?”

玉一阁停了停,没有再说下去,吉祥又追问道:“那与我表妹云儿又有何关系呢?”玉一阁冷冷一笑,回头看了看郑怀根,说道:“老叔,我不管是谁给你看的这块穴地,但我知道此人道行不浅,也没有骗你,此地确实旺主家,把此孤女之墓定在这极阴之处,是把她许给五女高尼为婢,换取主人家的暖穴,不能说不高,只是这墓穴便成了闹腾之地,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小鬼赶更地’,即便是重新埋葬,亦不免日后被扒出再受屈辱,而盗墓者把小姐这样一拖,倒是拖到正穴上来,以后没事了。因此千万是动不得的,为何让她再受一番翻身的痛苦呢。封了吧。”郑怀根看了看吉祥,吉祥招了招手,几个下人连同警察上来,把挖出的黄土回填了,不大一会,一座小小的黄土堆又堆了起来。

众人神情黯然地往回走去,吉祥低声问道:“一阁,有些事我刚才不便多问,你说我表妹云儿前几天埋的地方不是正穴,又说那先生水平不低,也没有骗俺姑父,我这听得云里雾里的,那穴可是我亲眼看着他点的,怎么就不正了呢?怎么挪一下就又正了呢?”

玉一阁依旧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先生不是用什么罗盘、皮尺给点出来的,而是用棍子随便一点就点出了这个穴位,是不是?”玉一阁的发问让吉祥一愣,就连郑怀根也愣了一下,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用罗盘定位,才错了啊?”

玉一阁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错了,他是真先生,只是先生用棍子头点过这穴位之后,那棍子头儿又如何了?是不是 这样子?”玉一阁说着,用手比划着,向雀山方向划了几下。

郑怀根、吉祥想了想,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玉先生,直乃高人啊!”


郑怀根、吉祥点头认可了玉一阁的说法,因为那个先生在给云儿点这座孤坟的时候,确实把文明棍向雀山方向划了一下,又似有似无地点了四五下,若以玉一阁所言,朝着先生棍子头指的方向再挪移几砖,恰好也就是今天云儿裸尸所在的位置。

二人对玉一阁的道行禁不住称奇,郑怀根更是执意要请玉一阁到家里坐一坐,讨教一番。玉一阁看了吉祥一眼,吉祥笑道:“姑父,你还别说,我们中午还没混上饭呢,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玉秘书长,我看恭敬不如从命,更何况我姑父又不是外人,将来我们还要在新上任的孙县长手下做同僚呢。”

就在离五女塚向下不远处,一座别有洞天的大天井大院,就是郑怀根的家,这个天井院可真不小,座北朝南五间正垌,左右两侧又各开六条规模小一点的土垌,砖砌的台阶盘旋而下,直下到院子里,而下边竟然还有一个大门通往下一阶台地,大门两侧各有门房两间,看来是下人们住的。

更令玉一阁惊讶的是,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忙忙碌碌的下人,和一同回来的郑怀根以及那个姨太太外,竟然没看到家人来迎,那个女人也忙不迭地安排饭菜去了。郑怀根轻轻地苦笑了一下,把二人领到堂屋落座,几个警察和朱龙被安排到门房,那儿平常接待一般客人和县里下来的杂役。

不多一时,两荤两素四个凉盘、一壶温酒已经摆上,看来这个郑怀根镇长平常在家里没少搞招待。吉祥把盏、郑怀根殷勤相劝,三人也就喝上了,吉祥和郑怀根似乎忘记了坟地里的悲怆,那个女儿也似乎已经远离她们很久了,玉一阁冷冷地观察着,这里边肯定另有隐情。

“老叔,这偌大的院子,藏风聚气的,应该是儿孙满堂才是,不知今天贵府的儿孙们是出门办事去了,还是都出门做官了啊,以我看,这宅子可是出过知县的。”玉一阁试探着说道,他已经看到了郑怀根家中堂上的一幅字画,落款之人名叫郑均有,此人在光绪年间曾出任过江西某县知县,后因学案被革职了。

郑怀根连忙拱手举杯,眉毛不经意地动了几下,说道:“玉秘书长真神人也,家父于大清朝光绪帝年间高中三甲进士,出任江西瑞安知县,后被小人所害,愤而辞职还乡,开办教育,教化乡里,所生我等姊妹五人,三男二女,造此大宅,可惜我那两个兄弟早亡,如今这空落落的院子只剩下我一人了,儿女们一个个不成才,也受不了我这般絮叨说教,都搬出去另住了。”

玉一阁没有再住下问,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郑怀根在说谎,他决定敲打一下郑怀根和吉祥,便端起酒来,向二位敬了,随口问道:“听说此地有个大土匪叫什么杜大善人的,就在这雀山主峰金兰寨,想必郑镇长与他交情不错吧?”

二人一愣,到底姜是老的辣,郑怀根冷冷一笑,说道:“交情倒是有,不知玉秘书长说的是哪种交情啊,如若是官匪勾结成奸,祸害百姓之事,在下实在没有干过,但逢年过节,给他杜子腾上礼,还真有,嘿,无奈啊,你们上边的官府都奈何他不得,让我们这基层未入流的小吏该如何办啊?还不得花钱消灾。”

“那,官府就没有剿过?”玉一阁不满地看了吉祥一眼,吉祥也早已冷静了下来,冰冷地回答着:“前几任县长剿匪不力,都被撤职查办了,我想这一次孙县长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个杜大善人杜子腾到底是什么来历啊,不大一个山头,听说也就是几十门刀客,喷火的家伙也不多,咋就剿不动呢?”玉一阁反问了一句:“我看那个郑来好倒是有一脸匪相的,没想到他还会盗墓?”郑怀根的眉头轻轻一动,开口骂道:“这个狗东西,平常我待他不薄,没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嘿,家门不幸啊,出此内逆。”

吉祥的脸也一下子变了,恶狠狠地说道:“奶奶的,扒开了云儿的墓已经是死有余辜了,要是再查出来这小子通匪,老子非一刀一刀割了他不可!”就在这时,两个警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吉局长,大事不好,那个郑来好,死了。”


“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你们手里死了,来人啊,把这两个家伙的枪,给老子下了。”吉祥愤怒地吼叫着。说时迟那时快,在门口吃饭喝酒的几个警察早已跑了过来,说了声对不起,就过去下了那两个人的枪。

“说,人在哪儿?怎么死的?”吉祥吼道。

“吉局长,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咋死的,俺俩押送他回城,他也没有反抗,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可刚走到茶庵岔路口时,从旁边岔路里猛然出来一个人,还没有看清那人面目时,郑来好就猛然下跪,叫了声‘二少爷’,身子就那么一斜,倒在了地上,俺俩拉他时,他早已脸色发红,笑眯眯地,没了气息。再找那个陌生人时,早已没了踪影。我们急忙找来陈保长给看着尸体,就跑回来汇报了。”一个警察回答着,能看得出他俩个的惊讶,大伙也惊讶着,玉一阁的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郑怀根,只见他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在重复着那警察的话,好像是“二少爷?”

“还吃个鸟,集合,到茶庵!”吉祥高叫着。

“慢,吉局长,还是先搜一下这个郑来好的家吧。”玉一阁冷冷地说。吉祥想了想,一挥手,便领着大伙向大门外走去,看来,他知道郑来好的家在哪儿。

郑来好的家就在郑怀根天井院大门下一个大大的打麦场旁边,三间土坯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能看得出他是个讲究人,郑来好的老婆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她也是郑怀根家的佣人,刚才做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男人被抓了,是匆匆忙忙跑回家来烧香磕头的。看到众人过来,又听说自己男人死了,早已不知所措了。

朱龙的耳朵动了几下,鼻子轻轻地抽动着,冲着玉一阁,暗暗地张了几下嘴。玉一阁说了声:“床下边,搜!”几个警察一下子把那张木板床给掀翻了,床下边,放了一个粗布包,打开了,正是小姐入殓时穿的衣服,打开衣服,散落出陪葬的物品来,零散的物品中,又有一个小小的化妆盒给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打开了化妆盒,里面除了小姐陪葬时的化妆品外,还有一小摄打着卷儿微微发黄的毛发。

郑来好老婆一见,杀猪般嚎叫道:“这个天杀的,你咋不学好啊,老爷、小姐待咱跟一家人一样,你咋干出这伤天害理的事啊,我的天啊,这可叫我咋活啊,咋叫孩子出门见人啊,我的天啊,这可叫人咋活啊。”

玉一阁冷冷一笑,说道:“诸位乡邻在此作个见证,如今人赃俱获,免得将来有人替凶手喊冤,说吉局长冤枉了凶手,闹个死无对证。”吉祥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命令警察把赃物收了,押上郑来好的老婆,率领大伙向茶庵方向走去。

到底是马快,玉一阁几个人还是比众人先到了一步,茶庵的陈保长急忙跑过来见了。郑来好的尸体就倒在路边,陈保长已经找了张破席子给盖了起来,揭开席子,郑来好就在地上静静地躺着,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了一样,玉一阁轻轻地翻开郑来好的眼皮,一小股黑血流了出来,又轻轻挤了挤郑来好的鼻子,同样的一股黑血流了出来。

“神仙散。”玉一阁站起身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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