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嘴唇颤抖了一下,再也维持不住体面,声嘶力竭道:“你该当知道,我若想做妾,做靖安王的妾,不比做你的贵妾体面?
你看不上我庶女的身份,那你可曾想过,你惹怒了我,我一头碰死在清远候府,以后还有哪家贵女会嫁给你做妻?
届时只怕连豪门贵族的庶女也娶不到。”
区区威胁,楚舰寒压根不放在眼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满不在乎道:“便是终身不娶,又如何?”
唐向晚气的浑身颤抖,她不能义气用事,按压住怒火,和他谈条件:“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娶我,你想纳多少小妾,我给你铺排的妥妥帖帖。你要流连青楼不回来,我绝无半句怨言。
我还可以答应你,等你以后找到心爱的女子,你娶对方做平妻,只要给我一处容身之处,我会亲自照顾她做月子。”
楚舰寒吊儿郎当道:“你所说的话,看似于我有利,天底下但凡有点权势的男子,纳妾的时候,哪个当家主母不是安排的挑不出毛病?至于照顾小妾坐月子,我清远侯府,不缺仆人。”
唐向晚忍无可忍,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满目狰狞道:“我要杀了你。”
一个娇小姐的力气能有多大?对于常年习武的楚舰寒来说,不痛不痒。
一滴眼泪滴落在他的眼睫上,紧接着脖子一松。他抬眸看去,她梨花落雨的模样,宛如被凄风苦雨吹打的牡丹。
虽知这眼泪都是虚情假意,逼他妥协的戏码,他仍是生出了怜悯之心。
她的难处他并非不懂,但他最是厌恶别人算计他。
从小到大,小周氏明面上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私底下处处充满了算计。
她已经软硬兼施,他还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她侧过身子,用帕子捂着脸呜咽哭泣起来。
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左右都是死,那就博最后一次。他若还无动于衷,在另作打算。
“你不娶我,我嫡母把我嫁给李青白做妾,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留一具干净的身体,省得被玷污后再死。”
飞快的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般道:“我娶你。”
唐向晚惊喜的回头:“当真?”
其实娶谁做妻子,于楚舰寒来讲,并无什么区别。她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相较于那些只知道夫为妻纲的大家闺秀有趣的多。
他好整以暇道:“别说我事先没有警告你,清远侯府的嫡长媳,并不好做。便是你不争不抢,别人也未必信。”
这点唐向晚心里有数,只要承袭的事没有定下来,小周氏会明里暗里针对他们。但是能嫁给楚舰寒做正妻,一切都值得。
“我不怕和别人斗智斗勇。”
楚舰寒的脸又浮现怪异的笑:“你自然是不怕的,你细心如尘又有勇有谋,只有别人怕你的份,安有你怕别人的道理。”
唐向晚只当他在夸奖自己,既然已经达到目的,此地不宜久留,低声嘱咐:“明儿你早早的来提亲。”
楚舰寒皱眉:“我名声再臭,也是清远侯府嫡长孙。娶一个庶女做妻,须得征求我祖父祖母的同意,哪里有你说的那样简单。”
唐向晚急了:“我嫡母已经视我为废棋,李青白又日日来我家提亲,万一她答应了李青白…”
楚舰寒深深的凝视她良久,才道:“我尽最大的能力明儿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