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华,你不要怕学习,其实你很聪明的,假以时日,只要肯用功学习,你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程齐听完阮庆生的交代,正好见到阮春华心事重重走出里屋。
他高兴地走到阮春华的身边,想指导她复习。他还从自己的行李包中掏出,自己没舍得丢的,那些手写的复习资料。
傅幸臻走上前,随手翻了翻,指着这些高中代数公式:“这些不是有点为难小姑娘了啊。”
阮春华眉毛一挑:“差不多吧,我高一没读完就已经下田干活了。”
傅幸臻抱胸,努了努嘴:“那你的意思是,你最好是从高一重新读书?”
如果是从高一开始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学籍也好操作。他可以亲自去学校找一下校长,看看有没有门路让她重新就读。
阮春华淡笑:“我的意思是,我就算是高一的水平,也能凭本事参加高考。”
“行啊!”傅幸臻想都没想,伸手给阮春华鼓掌。
瞧不上我?你这只中二病的傅狗子!
阮庆生也替女儿捏了把汗,苦心劝导:“要不,咱们就从高一开始重新上吧,你也两三年没碰书本了,咱也不能总是做不切实际的梦。”
阮春华摇摇头:“爸爸,过完年,我就十九岁了,再从高一开始读,等我考大学,那就二十来岁了,何必呢!”
程齐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如,还是先做一套测试卷吧,我来看看春华到底适合从什么年级段开始复习。”
“你能出什么试卷啊……”傅幸臻果断看不上程齐。
程齐假装没听到傅幸臻的冷嘲热讽:“这样吧,我亲自去趟县里的第二中学,那儿的校长我认识,我先去探探情况。”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傅幸臻又讥笑:“都快要过年了,你这副尊容,谁敢给你开门。”
再说了,县里的第二中学是二类学校,他的女人,当然要念最好的学校——南河中学。
此话真是够刺激人的,程齐悄然攥紧了拳头,但随后很快就又放松下来,傅幸臻就算再怎么说他,无非是觉得自己是个威胁。
春华也一定是看不上他的!
大过年的,怎么都扯到她上学的事情来了?
阮春华也拦住了程齐:“程齐哥,你别理傅狗子,这货就是在兵营里待久了,长期不与社会接触,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听的话。
你看,这外面的雪还没停呢……倒是你,这场雪下得这么大,班车恐怕都无法上路了,你回不了自己家可怎么办?
你先别惦记我的上学问题……”
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程齐心里微微荡漾,误把阮春华这番话当成了挽留。
他看着眼前这个蒲扇着一双晶亮大眼睛的女孩,笑了笑:“没事的,我迟几天回家,和早几天回家都是一样的,我家人经常和我通信,我母亲也会知道我是因为下大雪,延误了归期,她会理解我的。”
阮春华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所有人,有关心她的朋友,有她深爱的爸妈,这个年,既然注定了热热闹闹,那她就想办法,把这个年过得更加热热闹闹!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今年这个年,我们五个人一起,就在咱家过喽!”
傅幸臻既不反对,也没说同意。
程齐满脸喜色,他这算不算是离阮家接纳再近了一步呢!
生活是自己的。这是阮春华再世的第一条信条。
“既然定了,那我就先宣布几件事情。首先,我同意参与复习和高考,等到雪不下了之后,我就和程齐去县里走一趟。毕竟人家程齐是全县第三名的高考成绩,他和学校的老师比较熟悉。第二,我在上学之前,要先帮家里安顿好。”
傅幸臻冷着脸:“反对。”
阮春华本不想理他,这是她的事情,他凭什么反对。
“我反对,因为程齐推荐的二中,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程齐一听傅幸臻这么说,他涨红了脸:“二中的确不是县里最好的中学,但是它也不是那么差。”
“至少,县里的状元就不是从二中出来的。”
阮春华被气笑了:“傅幸臻,你学还是我学?这个事情有那么难理解吗?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啊!并不是学校好,那学生的学习成绩就会更好。”
傅幸臻大步走近阮春华,那样的凌厉气势,把她吓的往后倒退了半步。
“阮春华,你当我没上过学吗?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我有没有认识县南河中学的人呢?”
阮春华硬生生回怼:“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别以为有个县里考了第三的程齐在,就能摆平你要读书复习的事。”
阮春华不是傻的,她之所以能够做那么大的生意,把一切从零到有,迅速变现,那是因为她知道世上的路有千万条,绝不局限于一条。
“我会自己去找!”
谁都不靠,她有手有脚,有知识有水平,需要这些家伙?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阮春华赶紧跑过去,隔着门问:“是谁?”
“我,秦玉红。”
呀,原来是秦阿姨啊!她拎着一大篮子的东西,应该是冒着风雪来的。
阮春华赶紧打开门,把秦阿姨迎了进来。
“小春华,秦姨我是一路打听过来的,喏,快过年了了,我准备了好些吃的送过来。”
阮春华笑意妍妍:“这多不好意思。”
顺手就拿过去了……
陆迎丽和阮庆生有一瞬间简直是没眼看,自家的闺女怎么这么厚脸皮?
秦阿姨笑了笑,在陆迎丽的帮助下,掸掉了身上的浮雪。
“我来呢,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明明的胳膊啊,已经有痛感了!说明你的药膏啊,真的有奇效啊!”
傅幸臻眼神一紧,他捕捉到了阮春华神情顿滞。果然,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简单,绝不是如她告诉崔竹峰那样,那款断续膏是祖传的药膏。
这丫头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赖在这里,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一个十八岁的村里姑娘,会有这么了不得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