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渊李锦夜的现代都市小说《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怡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穿越重生《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谢玉渊李锦夜,故事精彩剧情为:月圆之夜。斑驳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谢玉渊一看来人,身上根根汗毛竖起。她怎么会来?白衣女子立在槐树下。那一瞬,世间万般铅华,也难掩她脸上的那份落寞。她将手中的麻绳往槐树上一套,用力打了个死结,又搬过一块大石,慢慢将脖子套了进去。谢玉渊吓得魂飞魄散,眼睛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谢玉渊死的时候,只有16岁。
她是被人吊死的,所以成了吊死鬼。
做鬼之后,她才知道在槐树上吊死的鬼,地府不收。
槐,从木,鬼声,乃灵精之树。
她的魂魄附着在槐树上,只有等待下一只吊死鬼出现,才能去地府投胎。
偏偏这处院子自她死后,就被一把铜锁锁了起来,别说吊死鬼了,就是连个活人都看不见。
老天爷似乎有意把她困在这棵槐树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做人时不顺,做鬼亦不顺,谢玉渊心里恨得不行。
更让她恨的是。
每夜,子时。
有个来自异世的吊死鬼,天天缠着她讲医术之道,用针之道。
还天天在她身上左戳一针,右戳一针,把她浑身扎得跟蜂窝煤似的。
这样痛苦的日子持续整整六年。
六年后。
月圆之夜。
斑驳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谢玉渊一看来人,身上根根汗毛竖起。
她怎么会来?
白衣女子立在槐树下。
那一瞬,世间万般铅华,也难掩她脸上的那份落寞。
她将手中的麻绳往槐树上一套,用力打了个死结,又搬过一块大石,慢慢将脖子套了进去。
谢玉渊吓得魂飞魄散,眼睛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她等着下一个吊死鬼的出现,没想到竟然等来了她的母亲。
谢玉渊心痛如裂,扯着嗓子喊拼命的喊,“娘……娘……”
人鬼殊途。
她喊破了嗓子,没人能听见。
玉渊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离那棵槐树越来越远……
谢玉渊简直哭笑不得,感觉张郎中上辈子应该是投胎到了大族贵小姐身上,否则这辈子不会有这么阴晴不定的臭脾气。
她抚了抚微疼的太阳穴,上前,笑眯眯道:“师傅侄儿,我帮你额头擦擦……”
谢玉渊的话,戛然而止,她猛的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床上的少年嘴一张,血顺着嘴角渗出来。不光是嘴,连鼻子,眼睛,耳朵……都在往外冒血。
七孔流血,乃死亡之兆。
谢玉渊浑身的血液直冲向头顶,她战战兢兢的伸出手,飞速的拔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
然后,像是在脑子里预演上百遍上千遍一样,准而狠的插入他的阳白穴,四白穴,攒竹穴,迎香穴……
刺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李锦夜身体抽搐了几下,嘴一张,从喉咙里直喷出两口腥黑的血,头一歪,昏了过去。
“喂……哎……你怎么样了?”
身后传来风声,谢玉渊警觉地一回头,肩膀被人死死按住。
张郎中目露凶光地看着:“说,刚刚你对他做了什么?”
谢玉渊心头一颤,秀眉微微上挑:“师傅,我在帮他止血。”
张郎中两条剑眉微微上挑,以此来压制住心中的震惊。
他甩袖而出仅仅片刻时间,心里就后悔了,折回去时,正好看到这丫头下针的那一幕。
说实话,他活了三十多岁的年纪,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准确而犀利的用针。
她一个小小年纪的乡村小丫头,怎么可能?
谢玉渊这会后悔莫及,但后悔归后悔,如果再重演一次,她依旧会出手。
医者,父母心。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怎么学会用针的?”
“师傅平日里给人看病,我在一旁就记住了。”
做鬼六年这种话,就不必要拿出来说了。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张郎中愕然,“还会些什么?”
“该会的,都会。”
张郎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惊讶一晃而过,半晌,他指了指床上的李锦夜。
“他的毒,你有什么办法?”
这话一出口,张郎中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疯了吧,问一个乡野丫头如何治病?
谢玉渊长睫半垂,肌肤在油灯下苍白透明。
就在张郎中以为她说不出什么的时候,这丫头从李锦夜身上拔出五根银针,重新刺入不同的穴位。
“师傅,要去根不太容易,但保命还是可以的。”
张郎中将她刚刚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卧了个大槽!
他怎么就没想到将针插入那几个穴道?
“你……你真的是从医书上学来的?”
“……咳咳咳,再加上自己一点点的领悟。”谢玉渊眼波微动。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药王转世投胎这一说?张郎中惊到不能再惊,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师傅,其实明目草对你侄儿没多大用处,这套针行下来,三个月,他的视力会恢复一大半。”谢玉渊轻声道。
送佛送到西,反正自己也掩不住,不如就试试那吊死鬼的针法有没有用。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令张郎中脸色大变。
他深深地凝着她的眸,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屋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虚怀,让她试一试!”不知何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谢玉渊目光轻轻扫过少年黑沉的眼睛,心里“咯噔 ”一下打了个突。
这双眼睛就算是瞎的,也瞎的很漂亮!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谢玉渊心里无由来的发寒,她立刻拔腿,冲出房间时,回首喊了一句,“师傅,这事儿明天再说,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张郎中忍不住皱眉,好好冬日,怎么会有闪电。
……
谢玉渊一路狂奔,像不要命似的。
此刻,高家刚刚开饭。
大门被推开,谢玉渊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爹,你带娘去后山避避,村里有官兵在抓捕逃犯,让娘避着些。”
高重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
他知道避着些是什么意思,高氏身份不简单,虽然是早应该死在乱坟岗的人,可万一呢?
他二话不说拉着高氏就从后门离开。
谢玉渊指了指八仙桌,“青儿,赶紧收拾一下。”
李青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脸色都白了,手和脚却没有停下来,很迅速的把桌子收拾好。
刚收完,大门就被踢开。
谢玉渊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迎上去,“官爷,您来了。”
“怎么又是你?”为首的官兵皱眉。
“郎中是小的的师傅,这是小的家,这是我妹妹青儿,爹和娘去陈家庄走亲戚了。”
谢玉渊陪着一脸的笑,从怀里掏出几吊钱,“家里穷,比不上郎中阔气,这是孝敬您的,您别嫌弃。”
官兵见这丫头小小年纪,却十分有眼色,掂了掂手中的钱,“可查到了什么?”
“老大,没有。”
“撤!”
谢玉渊心中长松一口气,“官爷慢走,官爷辛苦。”
“小丫头这么机灵,等赶明儿长开了,给官爷我做媳妇啊,哈哈哈哈……”
“我呸!”
李青儿等人走远了,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谢玉渊压根没把这些不重不紧的话放心上,“青儿,你把饭菜热一下,我去喊爹娘回来。”
“玉渊姐,高婶儿为什么要避着这些人?”
谢玉渊眯了眯眼睛:“以后,你就知道了。”
……
深夜的孙家庄,下起了大雨。
诡异的是,中间还夹杂着轰轰雷声,寒冬打雷和六月下雪一样,都是非吉兆。
青山走进来,单膝下跪,“主子,那些官兵挨家挨户查了一遍,没查出什么来,这会已经骑马去陈家庄了。”
“可探出他们的来路了?”
“是扬州府衙门里的人。”
“扬州府?”张郎中脸色大变,“会不会是冲着那丫头和她那个疯了的娘来的?”
李锦夜挥挥手,青山一个跃身,消失在夜色。
“虚怀,那丫头的身世,你再帮我详细说说。”
谢玉渊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栓,下一刻,张家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你……你们……”
门口的官兵也没料到一脚下去,踢出个丫头来,吓得一哆嗦,好半会才缓过来。
“少废话,官府抓捕逃犯,要搜家,你们给我配合一点。”
谢玉渊想起前世似乎也有官兵搜家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住在破庙里,连个油灯都点不起,没轮到搜,还是第二天听村里人讲起的。
“师傅,师傅--”她冲后院喊了几声。
张郎中匆匆跑出来,一把把谢玉渊拉到身后,沉声道:“快到东厢房里拿几两碎银子来,好让官爷们买壶热酒喝。”
张郎中的话说得短促而低沉,谢玉渊听完,感觉喉咙被人死死的掐住了。
东厢房是张郎中侄儿养病的地方,她根本没进去过,哪来的银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张郎中一边说,一边把谢玉渊狠狠一推。
谢玉渊跌跌撞撞冲到了东厢房门口,伸手想去推门,却发现小手打着颤。
东厢房从她第一天赖在张郎中家,便是禁忌,日子一久,这种禁忌便根深蒂固到她的血液里。
仿佛连看一眼,都是对那双眼睛和那只白玉般手的亵渎。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时,像野兽呜咽的怪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瞬间,谢玉渊的后背浮起一层冷汗,情急之下,她用力推开了那扇门。
门里,一片黑暗。
月色从门里照进来,她看到雕花木的大床上,影影绰绰蜷缩着一个人,怪声正是从他唇中溢出。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本能的睁开眼睛。
那眼睛很特别,让人无端想起飘着浓雾的峡谷,幽深,阴冷。
谢玉渊瞳仁一缩,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似的。
“官爷,官爷,快进来坐,我去沏壶热茶来,这鬼天,能把人冻出毛病来。丫头,银子呢,找到了没啊,就在床上啊!”
张郎中乍乍呼呼的声音,把谢玉渊的神思猛的拉了回来。
她一下子悟出了张郎中那个“老不着调”话里的深意,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外面有官兵,你……你……是不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锦夜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抓住谢玉渊的手。
哎啊--
谢玉渊心里惨叫一声,她好心好意过来通风报讯,这家伙却一上来就调戏她,像话吗?
“把……把人引开,快!”
谢玉渊:“……”你捉着我的手,我怎么把人引开。
正想着,手心里被塞进几两碎银子,谢玉渊悚然一惊,立刻用手握紧了碎银子,咬咬牙,人就往门口冲出去。
一脚踏出房门时,她突然顿足,回首 。
他约莫束发之龄,轻柔的月光笼在脸上,打过睫毛,鼻梁,唇角,密密的廓影,最细致的笔触也画不出的精致的画。
鬼使神差的,她说:“别怕,没事。”
李锦夜原本感觉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就快死过去了。
这句话,像一只温柔的手,在他伤口上抚摸了一下,又抚摸了一下。
凌乱的脚步声已传过来,谢玉渊带上门,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
“官爷,拿去打酒喝吧。”
官兵拿了碎银子,满意的朝谢玉渊看了一眼,“东厢房里住着谁?”
“我师兄,这几天他在出天花,见不得人,吹不得风,已经被我师傅关了五天五夜了。官爷,您要不放心,我把门打开,您去瞅一眼。”
谢玉渊蹭蹭蹭跑到东厢房门口,大大方方把门推开。
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官爷,您快来看啊,没事的,天花隔得远,不怕传染。”
如她所愿,年轻的官兵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嫌弃的瞪了谢玉渊一眼,心想,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官爷,西厢房是我住的地儿,我是这里的郎中,这丫头是我收的徒弟,就住村东头儿。”
张郎中说话的表情,跟哈巴狗没两样,就差伸出爪子,讨好的往官爷身上挠两下。
“兄弟们,有发现吗?”
“老大,没有发现。”
官爷把银子往袖口里一塞,大手一挥,“撤。”
话落,屋子旁的树梢上,两个黑影对视一眼,慢慢将手里的长剑隐了回去。
一呼一吸间,两人仿佛已经与大树融为一体。
谢玉渊长长松了口气,她把东厢房的门带上,点头哈腰的跟过去,“官爷慢走,官爷辛苦了。”
张郎中被她脸上的谄媚惊了一跳,心想,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更会溜须拍马的人。
他不服!
官兵稀里哗啦一散而空,谢玉渊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张郎中虽然表面镇定,但内衣却已经被冷汗湿透。
正要长松出一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狰狞起来,一撩锦袍,他冲进了东厢房。
“丫头,把我的银针拿来。”
谢玉渊挣扎着爬起来,在堂屋的药箱里找到银针后,很有规矩地站在东厢房的门口低声道:“师傅,针拿来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那样一副好的皮囊,而且是出现在穷乡僻壤。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还是远着些比较好。
张郎中一回头,见这丫头远远站在门口,气得两眼翻翻,“蠢货,油灯呢?”
谢玉渊:“……”你侄儿房里难道连个油灯都没有?
她又折回堂屋,拿着油灯站在门口,“师傅,油灯来了。”
“给我滚进来,把油灯凑近点。”
张郎中这会连白眼都没力气翻,这瞎子又犯病,而且还耽误了小半刻的时辰,要命了!
谢玉渊硬着头皮走过去,往旁边错了一步,才掀起眼皮去看。
这一看,她惊了一跳。
床上的少年悄无声息,容颜雪白,嘴角一丝细细的黑血,像一朵有毒的残花。
“他……是死了吗?”
张郎中一瞬间神色有些茫然,随即,他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你死透了,他都不会死,算命的说他是长命百岁的命,无知小儿,给我滚一边去。”
有刺骨的寒风顺着窗棂的缝隙刮进来。
谢玉渊打了个寒颤。
那条色狗没得手,心里肯定不甘心,后天爹就回来了,明天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动手。
而今天自己之所以一击即中,一是就着夜色,二是孙老娘到底是个妇人。
而孙老二却是个结结实实的庄稼汉,他绝对不会这么好打发。
再加上那两条老狗,自己这刚满十岁的小身板,根本不是对手。
要怎么样才能拖到老爹回来呢?
回答她的是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两声叫。
谢玉渊才想起自己醒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她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山芋皮,一点一点咬进嘴里。脸上满足的样子,仿佛在吃着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
一夜安睡.
寅时刚到,谢玉渊悄悄起床。
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她简单的洗漱了下,拿个竹篮就走出家门。
绕到树林后面,是座山坡。
夏天,山坡绿树成荫,草木繁盛。冬天,则是一片枯黄的景象。
谢玉渊沿枯木一寸寸摸过去。
吊死鬼曾经说过,你恨哪个人,就在哪个人的吃食里下巴豆,吃不死他,也要拉死他。
她现在想找的,就是巴豆。
巴豆八月熟,若无人采摘,九月自然脱落。
现在十二月,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地上找到几颗。
东边慢慢天亮的时候,谢玉渊终于在地缝里挖出了七八颗小小的巴豆。
赶回家,孙家人还没有起床。
谢玉渊淘米生火,煮了一锅稀粥。把野菜切成丁,和在稀薄的面粉里,烙了六个野菜饼。
孙家人闻着饼香起床,六个饼一个都没给谢玉渊母女留。
谢玉渊把粥端给高氏后,装着眼馋的样子站在饭桌前,不时的咽了几下口水。
孙家人只当没看见。
孙老娘起身给男人添稀饭的时候,一巴掌打在谢玉渊的背上。
“不知道从哪里滚出来的野种,也配吃饼?喂鸡喂猪去。”
谢玉渊挨了重重一下,跌跌撞撞了几步,“阿婆,你身子这么快就好了,难道昨天真是撞鬼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老娘一早起来,正奇怪自己头也不疼,眼也不斜,跟个没事人似的。
被她这么一说,吓得手里碗“哐当”一声,家里唯一一个没缺口的碗,就这么碎成片片。
孙老爹当着小辈的面,不好骂这个死老太婆,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连粥都不添了,甩甩袖子下地去了。
孙老二见爹走,赶紧把手里的饼往嘴里塞塞,跟了上去。
谢玉渊看着他的背影,清幽的长眸里,划过一丝冷意。转身走到灶间,把最后一点薄粥汤喝了。
“堂妹。”
谢玉渊一听这个声音,拿碗的手陡然一顿。
刘氏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孙福贵,女儿叫孙兰花。
孙福贵今年十四岁,是孙家的一根独苗,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先尽着这个大孙子。
不仅如此,孙家人还从牙缝里抠出几钱银子,送他去镇上的学堂读书识字,指望将来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孙福贵和他老子一个德性,三角眼的珠子天天往她身上瞄。
“堂妹,你亲我一口,我把鸡蛋给你吃。”
谢玉渊冷冷一笑,心里默数一,二,三。
“孙福贵,你又到这个小贱人面前耍贱,我才是你亲妹妹,鸡蛋给我吃。”
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怡然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这本嫡女惊华:王妃暴躁不好惹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并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重生、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七百二十章番外 李锦夜(八),写了1467634字!
书友评价
这是一本让我能看哭又看笑的一本书,故事发展描述的细致,内容也好看,让人忍不住要一口气看完。
虽是架空的,却对应着雍正,乾隆,嘉庆三朝,只是把乾隆皇帝黑得可以
200斤稻子,一家4个人一年的嚼头?一个月工钱5文,对外说借张郎中50两,做工抵债?现在人写书,都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小说情节看到目前觉得还是可以的,就是有些东西你好歹合常理一些啊,不要把读者当脑残。
热门章节
第一百九十九章走投无路
第二百章一夜长大
第二百零一章定要让她长长久久活着
第二百零二章见寒先生
第二百零三章有的人,捂不热
作品试读
果不其然。
老实巴交的孙老大朝女儿投去歉意的眼神,“阿渊,一会你生火,爹来做饭。”
谢玉渊笑笑:“爹,我也就只能帮你这一日,明儿个张郎中让我去他家干活呢。”
“放你娘的屁!”
刘氏蹭的一下站起来,精气神哪像是刚刚晕倒的人。
“张郎中怎么可能让你去他家干活,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梦呢?”
谁不知道张郎中这人,是个夹生货,就怕别人偷学了他的医术,抢了他的饭碗。
村长家的二小子,送了好几两银子,头皮都磕破了,想拜倒在他门下做个药童,都没成。
她这一嗓子,把孙老娘也引了出来。
“阿渊,你瞎说什么混话?”
“阿婆,她脑子和她娘一样,拎不清。”孙兰花鄙夷的撇撇嘴。
孙老大冷冷地看了侄女一眼,“阿渊,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谢玉渊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
“张郎中还说了,每月给我五文钱。兰花姐姐,你娘怀了身子,以后家里的活你可得多出把力,我得给家里挣钱呢。”
孙兰花嗤笑:这小贱人真的疯了。
刘氏也嗤笑:大疯子生出个小疯子,孙家从窑子窝变成疯子窝。
孙老娘:小贱人要真能每月赚五文钱,我叫她祖宗都行。
谢玉渊把三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走到孙老娘跟前,递过纸:“阿婆,你看,这是张郎中立的字据。”
孙老娘不识字,家里唯一识字的人就是大孙子。
她一把把人从书房里拽出来,急吼吼地问,“大孙子,这上面写的什么?”
“请玉渊做佣人,每月五文钱,怎么了?”孙富贵一脸懵逼。
“哎哟喂,我的个小祖宗哎!”孙老娘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笑得见牙不见眼。
孙家这是要发啊!
“阿婆,谁知道这纸是真是假啊,万一是假的,给街坊邻居知道了,不要给人笑死啊!”孙兰花冷笑。
话刚说完,孙老娘“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
“谢玉渊,你给我说实话,这纸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老娘打断你的腿。”
谢玉渊吓的,赶紧躲进爹的身后,头一缩,不说话。
孙兰花眼里划过一抹不明显的笑意,“妹妹啊,咱们家虽然穷,但也不能说谎啊。”
“就是,整天满嘴胡话,谁教的你啊!”刘氏讥笑得更得意。
谢玉渊装着害怕的样子,扯了扯孙老大的衣角:“爹,阿渊没有说谎,不信,你去问张郎中。”
“大伯,我去问。”
孙富贵丢了这一句,撒了腿就跑。没几分钟,他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回来。
“张……张……张郎中说,明儿寅时三刻,他要吃到热呼呼的粥和土豆饼,迟半刻钟,扣工钱。”
孙富贵的话刚说完,刘氏母女的脸,比死人还要难看。
孙老娘心里却乐开了花,看谢玉渊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
一个月五文,十个月就是五十文,一年下来,这可就是笔巨款啊!
她甩起手,抽了孙兰花一记巴掌,恶狠狠地骂。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不赶紧滚去喂猪,喂鸡,洗衣,做饭。这些事做不完,今天没你吃的份。”
孙兰花捂着半边脸,凶悍地瞪了谢玉渊一眼。
谢玉渊淡淡一笑,根本没把她的凶悍放在眼里,头一低,可怜兮兮地说:“爹,兰花姐瞪我,她是不是不乐意我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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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矿上我不去了,回头我到后山垦几亩荒地,勤快点饿不死人。”
洛风遥没有想到他答得这么爽快,眼眶一热,泪差点夺眶而出。
爹不去矿上,也就意味着不会因矿难而死,他不死,谢家也许就不会再找上门。
命运的齿轮在她重生的那刻起,慢慢改变了轮轨,像是老天爷看在她做鬼六年的份上,补偿给她的。
洛风遥将泪逼进眼眶。
她不求花好月圆,和和美美,唯求这一对夫妻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而此刻的孙家,孙老娘一巴掌甩在孙兰花的脸上。
“你胡说什么?陈货郎怎么可能把房子送给老大,绝对不可能。”
孙兰花捂着半边脸,期期艾艾道:“我哪敢胡说,隔壁二狗的阿公亲眼看到的。现在大伯一家都已经住进去了。”
“闭嘴,他不是你大伯,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野种。”
孙兰花:“……”
“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孙老二疼得满床打滚。
刘氏心疼道:“娘,这样疼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让张郎中来看。”
“银子呢!”孙老娘一听到张郎中的名字,就觉得肉疼。
刘氏见她亲儿子都舍不得花钱,气得眉梢高挑,一摔帘子走人了。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娘怀着身子,我陪娘去。”孙兰花脚底抹油也溜了。
孙老娘气得牙根直咬,娘的,一个一个都想造反了不成。
“儿啊,你忍忍啊,都是些皮外伤,挨几天就好了。”
孙老二一听这话,嚎得更响了。
孙老娘听了一会,实在听不下去,找男人商量是不是把张郎中请来瞧瞧。
孙老爹就这么一根独苗,也怕打出个好歹来,披了件棉被便亲自往张郎中那头请人。
结果,门都快敲烂了,张郎中隔墙冷冷的喊了一句:“老子只给人看病,不给畜生看病。”
孙老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灰溜溜的走了。
……
“狗日的,还有脸请我去看病。”
张郎中听脚步声走远,朝地上狠狠的啐了口,一转身,见面前杵着个黑影,吓得心漏一拍。
“你能不能不要装神弄鬼,真要被你吓出病来。”
少年没理他,拿起手中的铁剑便舞了起来。
剑光如影,尘土飞扬。
张郎中吃了几口灰尘,眼睛杀气腾腾的朝少年剜过去,心想:早晚被这货连累出肺病来。
一通剑练完,少年慢吞吞的归剑入鞘,长袍一撩,盘坐在地上。
张郎中贱兮兮的凑过去蹲下。
“晏随祈,你要不要听个八卦?刚刚孙家老二色心大发,竟然想非礼长嫂……”
被唤作晏随祈的少年连个眼皮都没抬,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张郎中见他这副德性,胸口蹿起一腔火烧火燎的怒气,八卦之心顿消,打算回床上挺尸。
“虚怀!”
晏随祈突然唤住了他,“那小丫头什么来路?”
张郎中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胡子抢先一步得意的翘起来。
“你终于忍不住问我了。来路很大。你知道她那个疯娘是谁?”
“是谁?”
“扬州城谢府二奶奶。”
晏随祈一脸茫然。
“哎啊,你不知道那个谢府也正常,没什么名气,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官宦人家。这二奶奶姓高,从京城嫁过来,高这个姓你总应该熟悉吧?”
晏随祈剑眉一蹙,方才还空洞的眼神,一下子聚起一点光,“可是那个被……”
“嘘!”
张郎中一把捂住晏随祈的嘴,“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
晏随祈挥开他的手,面沉似水。
张郎中这才想起这货的两个贴身侍卫青山、乱山就隐在附近,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嘿嘿干笑了两声,他挠了下头,“别见怪,我这是被吓习惯了,正是那个被满门抄斩的高家。”
晏随祈目光阴郁,没有再说话。
张郎中轻轻叹息了一声,“稍有不逮,则其当罚,这高家也是作了大孽啊!”
晏随祈嘲讽一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是满门抄斩做了鬼,高家的鬼还得叩谢皇帝恩泽。”
大不敬啊大不敬!
张郎中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吓得脸色都白了,脚底抹油,窜得比那兔子还要快:“睡觉,睡觉。”
晏随祈依旧盘腿而坐,夜色里的轮廓,沉默而有力度。
……
屋子不过是离了人几天,孙老大做事又是个雷厉风行,大半个时辰,家里焕然一新。
一家人就着微弱的烛火,围在一起喝了碗热腾腾的粥,吃了几个香喷喷的野菜饼,简单的洗漱后,便挤在了左厢房的大床上。
床铺有淡淡的潮气味道,可是却有种异常安心的感觉。
洛风遥挨着高氏的身体,看着黑乎乎的帐顶,无声扬起一抹笑。
孙家算是彻底摆脱了,下面就是将户籍迁出来,另立户头。
后山那几亩荒地开垦出来后,除了让爹种庄稼外,最好还要种点草药,草药来钱快,也能卖得上价格。
娘有刺绣的本事,可以想办法做些精致的帕子,香囊,荷包拿到镇上去卖钱。
自己跟着张郎中好好儿学,争取早日出师。
张郎中用针的技艺很一般,跟那个吊死鬼完全不能比。等把病例都摸透了,自己就能另起炉灶。
一家人齐心协力,一个月赚三五两银子,日子就飞上天了。
洛风遥想着想着,眼睛就耷拉了下来,睡着的时候,连嘴角都是笑着的……
翌日。
洛风遥是被院里的劈柴声吵醒的,一看床上,爹和娘都不见了。
忙穿衣洗漱出去,只见地上已经堆了半人高的柴火。
孙老大擦了把汗,“醒了,早饭你娘烧好了,赶紧去吃吧。”
“娘呢?”
“在灶间缝衣服呢,陈货郎扔下的几件旧衣裳补补还能穿。”
“爹,我去张郎中家吃早饭,顺便换银子,爹今儿帮我打张床,把西屋收拾收拾。”
孙老大憨憨的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飘过两朵红云。
洛风遥走出院门,不放心回头交待了一句:“爹去哪儿,都把娘带着,别让娘落单。”
“放心吧,丢不了。”
从镇上回孙家庄,中间隔了几个庄子。
两人走到李家庄时,寂静的庄子突然嘈杂起来,村人们像潮水一样,往一个方向跑去。
谢玉渊顺着那方向望去,有浓烟,有火光,有噪声,隐隐约约,看不清晰。
张郎中好奇心大起,棉袍一撩,也不管谢玉渊跟得上跟不上,撒腿就跑。
谢玉渊:“……”原来郎中也喜欢瞧热闹。
谢玉渊气喘吁吁赶到时,人群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似乎一村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到了这里。
谢玉渊人矮腿短,怎么也挤不进去,正着急着,脖子一紧,小身板被人拎起来,又放下。
一抬头,原是张郎中将她拎到了跟儿前。
来不及道谢,谢玉渊的目光就被面前的一口大井所吸引,井里隐约传来说话声。
没过多久,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子一前一后爬起来,后面的男子腰别着一根粗麻绳,麻绳那头系着什么重物。
他站稳,双手用力一拉,竟然从井里拉出一具已经泡得发白的女尸。
人群中有人尖叫,“李大娘,你儿媳妇被你骂得跳井了。”
“我呸,幸好这贱货跳了井,否则我定要让里正开了祖宗祠堂,把这女人沉塘了才行。”
黑黝女人叉腰冲着死尸碎了一口,“整天介和男人眉来眼去,我骂她几句怎么了?”
“李老大,你媳妇到底有没有给你戴绿帽子啊!”
“是不是你不行,所以你老婆才偷人啊?”
茅草屋前,男人蹲在地上用手揪着头发,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放你娘的屁,我儿子好好的,是那个女人……”
老妇人破口大骂,黑幽幽的血盆大口,一张一合,一句比一句骂得难听。
骂到后来,她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
这时,一个纤瘦的身影像道箭一样冲了过去。
谢玉渊还没来得及看清,只听老妇人“啊”的惨叫一声,额头就被石头砸出个破洞。
一个满脸是泪的小女孩,睁着两只喷火的眼睛,手里握着的石头尖儿上正往下滴血。
“我娘从来没有勾引男人,是你嫌弃我娘生我时坏了身子,生不出崽来,早也骂,晚也打,还往她身上泼脏水,是你逼死她的,你要给我娘偿命。”
老妇人被说破心里的龌龊,气得跺手跺脚,“小婊子,你胡说什么混话,我打死你,你和你娘一样是个贱货。”
“你赔我娘的命,你陪我的娘的命。”
小女孩凄惨的哭声,似悲似狂,说到恨极时,她又要拿石头去砸那妇人,却被他爹一巴掌打翻在地。
“爹--”
小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后,目光呆滞,她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巴掌会是她那个老实巴交的爹抽上来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这九年的生命中,爹无数次的沉默不语,娘无数次的在深夜哭泣……
“儿子,给我打死她,打死这个小畜生。”老妇人捂着额上的血,嘴里叫嚷着。
“娘,行了,把人葬了吧。”男人大吼一声。
“做梦!”
老妇人咬牙切,“这种生不出带把的寻死货,只配一张破席子扔进乱坟岗,绝不能进我老李家的祖坟,不吉利。”
小女孩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飞扑到尸体跟前重重一跪。
“各位阿爷阿婆大叔大婶,我李青儿卖身葬母,谁能让我娘入土为安,我就给谁做丫鬟,就是童养媳,也是使得的。”
跳井而死,乃大凶;葬入祖坟,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及子孙,谁敢应下她的话。
方才还热闹的人群,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凝固住了。
谢玉渊张了张嘴想说话,眼角的一滴泪抢先落了下来。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她是上吊而死,大凶之兆,就算她是谢家嫡出的小姐,也不允许葬入谢家祖坟,只配做孤魂野鬼。”
谢玉渊嘴角扯出一记冷笑,朗声道:“我买你。”
话音刚落,无数道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谢玉渊眸光一闪,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我出十两银子,哪位邻居帮忙找个能埋人的地方,让死者入土为安,这银子就归他。”
轰!
这话像在众人耳边炸了个响雷。
这小丫头疯魔了不成,庄稼人一年忙到头都存不了几两银子。
有人不屑一顾,也有那一听着银子,便两眼放光的。
“后山柏树下可以埋,银子拿来我去。”
“我家田梗后头也可以埋,给银子就行 。”
“村东头土堆堆旁也能埋人。”
谢玉渊看着从人群里站出来的三个村民,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十两银子,往地上一扔。
然后她让出半个身位,用手指了指站在身后,正目瞪口呆的张郎中,勾唇一笑。
“我家郎中说:你们仨一齐把人埋了,银子拿去平分。”
话落,她在众人见了鬼一样的视线中,走到那女孩身旁,用崭新的衣服袖子替她擦了把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吸了吸鼻涕:“我叫李青儿。”
“青儿,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跟我回家吧。”
很久以后。
张郎中回忆起那一天的场景,脑海里只记得这样一张脸。
那脸上,眼角如淡墨横扫,长而带翘,阳光投在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的暖意,深邃的眼窝和带着讥诮的唇角,像覆了一层冰。
他心想:这丫头片子,可真能啊!
……
傍晚。
谢玉渊领了个李青儿回家,把孙老大吓了一大跳,倒是高氏,睁着两只黑幽幽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生人看。
“爹,这是我买来的丫鬟李青儿,以后就让她伺候娘。”
孙老大一听,毛都炸起来了,“咱们家穷得……”
“爹,昨儿挖的野山参,卖五百两银子。”
孙老大惊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五,五百……百……”
“刚刚花了点,又买了青儿,还剩下四百八十两。”
像是一记拳头落下来,当场把孙老大砸个“天降巨款”,他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孙老娘一听,气得拿起一旁的笤帚。
“你个赔钱货,瞪什么眼睛,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干活去。”
孙兰花既挨了打,又挨了骂,看着阿婆手里的扫帚,只能忍着愤怒,乖乖去干活。
刘氏见女儿吃亏,又气不过林冰清这么好的命,两眼翻翻,差点晕过去。
天杀的张郎中,你是眼瞎了不成,我女儿这么机灵的你不用,非用那个小贱人。
我呸!
莫非你也眼馋高氏的美色!
“阿嚏,阿嚏!”
张郎中揉揉鼻子,心想,这是哪家的小媳妇在惦记他!
……
中午吃饭。
林冰清直接和孙老大坐一条板凳,碗里的满满一碗山芋疙瘩。
吃完,她搬了个矮凳子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看着忙进忙出的孙兰花,心里没有半点得意。
爹明天就得回矿上,她往张郎中那边去,家里就剩下娘一人,孙老二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想个什么法子,能护着娘的安全呢,总不能天天给那条死狗下巴豆吧。
爹不去矿上,是最好的办法,但孙家绝不可能让爹不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娘先带在身边。
林冰清眯了眯眼睛。
找个什么理由把娘带在身边呢?
……
正逢冬至,孙家又双喜临门。
这天晚饭,孙老爹破天荒的杀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鸡汤端上来,林冰清分到了一只翅膀,两条腿都在孙富贵一人碗里。
林冰清舍不得吃,把翅膀埋在高氏的碗里,给她端过去。
捧着空碗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孙老二站在屋檐下,手里捧了个饭碗,眼神却不停地往大房这里瞄。
爹还在家,这条色狗就这么明目张胆?这孙老二时时刻刻在刷新她对无耻的底线。
天暗了下来。
林冰清借口到张郎中去一趟,走出孙家。
到了路口,她拐了个弯,来到了村西头的破庙。
这个破庙就是上辈子他们被赶出孙家的栖息之地,四面透风。
林冰清在破庙前静静地站了一会,突然敲开了隔壁陈货郎的门。
这个村庄是孙家庄,陈货郎是陈家庄的人,到孙家庄是做上门女婿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命太硬,把老婆一家人统统克死了。
前世,她记得陈货郎再有两个月,又说了一门亲事,要到别村去做上门女婿,破房子留着没用,五两银子卖给了里正。
大房早晚要和孙家分开,破庙不是人住的地方,她得为将来早做准备。
陈货郎见是孙家的拖油瓶,没当回事,他正准备着明天要挑担出摊。
“孙货郎,我有个东西求你帮我卖了。”
“啥东西 ?”陈货郎头也不抬。
林冰清轻轻道:“一块玉,我要一百两银子就行,多卖的,算你的。”
陈货郎猛的抬起头。
这丫头片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百两银子的玉,那得好成什么样?
林冰清低头,从脖子里解下一块玉,递到陈货郎手上。
陈货郎一看,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血玉?
“陈货郎走南闯北,一定知道这玉是玉中极为罕见的珍品,别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都未必能买得到。”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陈货郎惊得差点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从……哪里来的?”
狗屁仅此而已。
学医就只能饿不死,穿得暖,这特么什么神逻辑?
张郎中怒从心起,想当年自己在……
哎--自己还不是混到了只能饿不死,穿得暖的地步,还提什么当年!
姜竹心见张郎中的脸上一会怒,一会悲,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
“郎中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就跟郎中学一年,懂点皮毛就行。”
“学医学皮毛?”
张郎中一拍桌子,胡子都给气飞起来。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医这东西,学无止境,你学点皮毛就想出师,你是想把老子的一世英名都给糟蹋完吗?”
姜竹心先是一愣,再是一惊,随即,巨大的喜悦从七经八脉涌上来。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这一跪,让张郎中百感交集。
娘的,这就是命啊!
他这辈子起起伏伏,上蹿下跳,蜜水里泡过,苦水里浸过,心里早就盘算着要收个徒弟传下去,张家这点医术不能绝在他手上啊。
哪知道,慕名而来的那些人,要么太蠢,要么太丑,难得碰到一个不蠢不丑还算伶俐的,胆儿又太小。
眼前这一个,不蠢,不丑,胆子肥……偏偏是个丫头。
真是造化弄人啊!
罢了!
罢了!
“起来吧,我这里也没什么可教你的,自己能悟多少悟多少,且看有没有天分。”
姜竹心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谢谢师傅,我这人没啥天份,就是能吃苦,月银您甭发了,以后等我赚了银子孝敬您。”
“滚,滚,滚--”
张郎中见不得她那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
一碗肉酱骗回一个师傅,这丫头贼儿精!
……
姜竹心滚出堂屋,滚到东厢房收饭菜。
见鬼的是,今天小板凳空空如也,看来郎中的侄儿还没用完饭。
正想着,门吱呀打开,从门缝里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十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指尖泛出些细微的苍白,在昏暗的夜色下,白得让人触目惊心。
姜竹心心中吃了一惊,这手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的手。
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门外有人,一缩,一关,门里门外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姜竹心皱了皱眉,赶紧把碗筷收进灶间。
正要拿水冲洗碗的时候,鼻尖隐隐传来一丝似有若无的药味。她低头对着碗嗅了嗅,才发现正是碗沿上传出来的。
有病,常年吃着药!
见不得光,闭门不出!
一双黑色深邃,无波无澜的眸子!
一双比千金小姐还要水嫩的手!
郎中侄儿的形象在姜竹心的脑海里渐渐明朗起来。
……
天色渐黑时,空中飘起零星的雪花。
姜竹心抄小路回到家中,正要敲门,被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谁?”
孙兰花转身,眼睛猛然睁大。
这是谁?
这是姜竹心吗?
是那个在谢家毫不起眼,身上灰扑扑脏兮兮,随便谁都可以欺负打骂的姜竹心吗?
也难怪孙兰花没认出来,姜竹心身上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头发束起,露出干净漂亮的脸蛋。
再加上脱离了孙家,拜了郎中为师傅,心宽气色好,看起来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姜竹心见她半天不说话,皱了皱眉:“孙兰花,你找我有事吗?没事请让开。”
孙兰花这才回过神,却已经将来意忘了一半,睁着大眼睛 :“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这和你没啥关系吧。”
“什么叫没啥关系,好歹你们也是从孙家出去的,万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丢的是我们老孙家的脸。”
孙兰花眼睛泛红,嫉妒得牙根咬咬。
连她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凭什么姜竹心分了家就能穿上?哪来的钱?
他们还欠着张郎中五十两银子呢。
姜竹心懒得理她,“全村的人都知道我爹被赶出来了,你们孙家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说,上我家来干什么?”
孙兰花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原来是孙家人听说老大家买了个丫鬟回来,觉得奇怪,所以派她来打听打听。
没想到丫鬟的事情还没有打听清楚,就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抬起头,冲着姜竹心冷冷一笑,丢下一句“你死定了”,拔腿就跑。
哼!
她要马上告诉阿爷他们去。
孙兰花飞也似的往家里跑,跑到半路时,看到里正和他的娘子在路中间走。
里正说:“……这孙老大一离开孙家,运气好挡都挡不住。”
里正娘子:“也是见了鬼了,那后山我也常去,怎么就没看到有野山参呢。”
里正压低了声音:“赶明儿等天黑了,咱们再去一趟,我就不信这个邪。”
“到时候咱们挖到了野山参,也花钱买个丫鬟回来使唤使唤。”
孙兰花的眼睛倏地睁大,眼珠子咕噜一转,心里像是渐渐明白过来。
……
姜竹心根本没把孙兰花放在心上,回到家,见家里人都聚在西厢房里。
她走进去一看,一张方方正正的大床摆在屋子中央,娘正坐在床边给她缝被褥。
“阿渊姐,婶儿的针线活真好。”李青儿一脸羡慕的说。
姜竹心笑笑:“想学让娘教你,赶明儿你跟我去张郎中家,郎中说你做的饭菜好吃。”
孙老大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榔头,“阿渊,那你呢?”
“郎中收我为徒弟,我跟着他做药童就行。”
“徒弟?”
姜竹心眼神微微闪了闪,“爹,以后等我学成了,看病养活你们。”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被敲得砰砰砰直响。
李青儿手脚快,“我去开门。”
姜竹心不放心,朝爹打了个眼色后,迅速跟出去。
大晚上的把门敲成这个德行,除了孙家人,没有别人。
门打开。
果不其然,就看到孙家二老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姜竹心把李青儿往身后一拉,沉着脸问:“你们来干什么?”
孙老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姜竹心,破口大骂。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居然敢偷我们孙家种在后山的野山参去卖,把银子给我吐出来。”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姜竹心在掏银子买下青儿的时候,就知道野山参的事情瞒不住。
“孙老娘,你说后山的野山参是你们家的,敢问你们家种在哪个山坳里?”
孙家三姐妹被这两人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双腿儿直打颤。
孙大姐见势不妙,颤着嘴唇扯出个笑脸,“何必呢,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孙二姐,孙三姐拼命点头,却是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三人一对眼,灰溜溜走了。
高重上前一步,朝张虚怀一抱拳,“谢谢郎中出手相助。”
张虚怀伸手点了下颜若晴:““我助的是她,不是你。是爷们就别心软,保护好老婆孩子是正经。”
说完,脑袋一晃,胡子一翘,留给众人一个傲气的背影。
颜若晴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心想,师傅这人虽然嘴不好,但心却是好的,以后自己得好好孝顺才行。
高重被说得无地自容,心里暗暗发誓,下回再有孙家的人闹上门,他一定连嘴都不让他们开口。
……
高重预料的下一回,并没有实现。
孙家三姐妹回到孙家,把遇到张郎中的事情一说,孙家二老立刻变了脸色。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张郎中真的把事情漏到官老爷那边,那他们俩就真的要吃牢饭了。
两个老家伙一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意--先轮流到三个女儿家打几日秋风,避避风头,然后等儿子伤好后到衙门报官,让官差把春花那小贱人抓回来。
主意一打定,二人轮番上阵,对着三个女儿一通威逼利诱。
孙家三姐妹从小就被打骂惯了的,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连夜,孙家人收拾细软行李,雇了两辆牛车,一辆装东西,一辆装受伤的儿子和刚落胎的媳妇,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溜出了孙家庄。
孙家人一夜消失的消息,传到颜若晴耳朵,她胸闷得连早饭都没吃出味来。
早知道孙家人这么不经吓,她昨天就不配合师傅唱那出戏了。
他们一走,以后想报复也难,真是便宜这一家子。
可转念一想,真要让自己杀个人,放个火的,自己也做不出来,不如和爹娘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心里豁然开朗。
……
孙家人一走,世界便清静了很多,日子一日赶着一日,也过得快了起来。
这日清晨,颜若晴照常去郎中家,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有客到吗?
她走进院子,正好青儿做好早饭要回家。
“青儿,郎中是不是有客人来?”
李青儿指了指堂屋,又指了指东厢房,“有客的是东边那一位,郎中在堂屋里喝稀饭呢。阿渊姐,我回家了。”
颜若晴狐疑地看了东厢房一眼,“去吧。”
进了堂屋,张虚怀都懒得从粥碗里抬起脸来:“有人来看我侄儿,你不用管他们,午饭添几个菜就行,”
“是,师傅。”
颜若晴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怪事,师傅是长辈,怎么着也应该是师傅有客啊,怎么反倒是小师傅有客人呢。
“今天我不出诊,有病人来请统统帮我推了。”
“师傅,你身子不舒服?”
“小丫头懂什么,这叫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要晒太阳去了。”
说完,他把最后一口包子往嘴里一塞,拎了个躺椅摆在东厢房门口晒太阳。
颜若晴看着天上惨兮兮的一轮被阴云遮了一半的太阳,心想,师傅你这是晒太阳呢,还是吹冷风呢!
张虚怀翘起二郎腿,嘴里哼哼小曲,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无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正破口大骂:我日他三舅姥爷,你们在里面暖暖和和,却要老子在风口上替你们看门,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
“良心被狗吃了”的冯江宁临窗而立,“苏长衫,你来做什么?”
苏长衫端起茶,饮了一口,笑道:“你猜?”
冯江宁淡笑道:“一个瞎子,脑子都是生了锈的,猜不出。”
苏长衫走到他身后,“得了吧,你个成了精的狐狸,少给小爷我打哑谜,你光着屁股在床上满地打滚的时候,我就认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冯江宁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知道不知道小爷我找了你多久?这些年西北的天都给小爷我翻过来了,你躲在这里,好意思吗?”
“一个瞎子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王八蛋,你再特么的和小爷我阴腔怪调,我揍你啊!”苏长衫龇了龇牙。
冯江宁缓缓转身,不怒,反而勾起一个浅淡的笑。
“苏长衫,几年没见,你这嘴欠的毛病长了不少啊,估计京城想揍你的人太多,所以才想把我骗回去。”
“你猜对了。废话少说,你就说帮不帮小爷回去撑这个场子?”苏长衫眼睛一睁,嘴一挑,将“纨绔”两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帮着你打架?
“我帮你打架也行啊。”
冯江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一个瞎子,能打谁?”
房间里一盏油灯,幽幽暗暗,衬得他的俊脸有几分冷意,眼神有些散漫。
“你想打谁,我就帮你打谁,谁让我们是光屁股的交情呢,暮之。”
暮之两个字一叫出来,冯江宁游散的眼神顿时聚起光。
“恕我眼拙,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打人了,怕是自保都难吧?”
苏长衫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地将声音压低了些许:“你个瞎子,能看出什么东西。能不能打,试过才知道。”
冯江宁感觉他胸口微微震动。
苏长衫退后半步,一脸嫌弃地看着屋里摆设,然后摇了摇头,从嘴里一字一句咬出。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我却还是原来的我,冯江宁,你不恨,我特么的还恨呢!”
冯江宁微微闭了眼,双臂缓缓收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鼻尖有西北大草原的青草味。
再嗅一下,那青草味里又夹杂着浓浓的血腥。
五年了!
他早已经分不清这恨是淡了,还是更浓了!
……
颜若晴每送走一个病人,眼睛就忍不住的往东厢房瞄过去。
房门始终紧闭,里面半点声响都没有,看来小师傅是在与客人畅谈。
直到黄昏时分,她才听到吱呀一声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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