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沈南乔便落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身上的绳子也尽数被人斩断。
沈南乔仰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只看得见他方正的下颚。
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垂眸,她这才看清对方长相。
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刀削般的轮廓如玉雕一般,虽至中年,却没有疲态,更添了几分阅历和稳重。
不像武将倒更像文臣,这跟沈南乔看书时想象中的将军有些不一样。
见男人薄薄的唇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深潭般的眼底集聚着风暴。
沈南乔心中感叹,这就是女主爹了吧?难怪能娶到京城第一美人。
既然金大腿来了,她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一见她晕了,抱着她的双臂明显颤抖了一下。
看着这人带着一队人闯进自己府门,林县承大喝:“你是谁?胆敢擅闯县丞府邸!”
沈昱川抱紧怀中的人,像是对待易碎得稀世珍宝。
怀中人好轻好脆弱,像是轻轻一碰就要碎了一般。
他用自己的大氅裹紧了怀中少女。
那亲密的动作看得林县承双眼冒火,他伸手指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大胆!快快将她放下!”
贵人爱干净,他的东西是不喜人碰的。
他养了她这么多年,都忍着没碰她一根手指头,这个男人竟然敢碰!
沈昱川抬眸,眼底已没有了方才看少女的怜惜,冷峻的脸上一片肃杀,看着林县丞,就像看死物一般。
“你该死!”
沈昱川身形一动,腰间佩剑脱鞘而出。
他抬脚踢向剑柄,剑风凌厉,划破寒风直冲林县丞而去。
林县丞惊恐地睁大瞳孔,后退着声音都破音了:“来人!快来人!”
接着林县丞凄厉地惨叫响彻林府,只见他方才指着沈煜川的左手齐肩而断。
林县丞痛得在地上打滚,林夫人和林府下人乱作一团。
而沈昱川依旧稳稳的抱着怀中少女,长身玉立,衣角在寒风中微微晃动。
在房内处理伤口得林慕雪听见动静连忙出来,看见眼前这一幕,像是抓住把柄一般大吼 。
“爹,我就说这贱人天生下贱,这肯定是她在外面勾搭的奸夫!她肯定早就不干净了,贵人也不会要她,爹,杀了他们!”
林县丞痛得脸色惨白,几近昏厥,但他硬撑着看向院子里的人。
他为了培养桃蕊花了多大心血,除了房中秘术,还请了名师教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可以说连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她。
连他都克制着自己不碰这丫头,眼看马上就可以献给贵人,他也能平步青云了,绝不能前功尽弃!
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竟敢毁了他往上爬的天梯,还敢闯进府里来,简直是找死!
“来人!给我……”
话还未落,门外又进来了一队人,皆身着铠甲,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气场强大,跟林府那些虾兵蟹将可不一样。
来者不善,林慕雪连忙躲到林夫人身边。
为首的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少年副将,他走近沈昱川道:“将军,您先带小姐回驿站,这里交给我!”
沈昱川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冷声道:“留一口气,明日我要亲自审问!”
说完这句,沈昱川抱着人大步离去。
林县丞正要上前,却被少年的长枪抵住了喉咙。
“大胆……”
“林县丞才是好大的胆,敢软禁镇国将军府大小姐,还打伤她。”少年声音不大,却让院子里叫嚣的人禁了声。
“什……什么镇国将军府?哪里来的大小姐?”林县丞已经隐隐察觉大事不妙。
“天祈有几个镇国将军?”少年冷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举到林县丞眼前。
林县丞看清那牌子,立刻跪地,冷汗莹莹。
少年收起牌子,轻飘飘的抛下一句:“来人,抄了林家。”
林夫人那股威风劲儿早就不在了,她看着这些官兵进屋打砸着东西,府里乱成一团。
“老爷,快派人去找知府大人啊!”
少年走近,冰冷嘲讽地打破了他们的希望:“你口中的知府大人也自身难保,怕是救不了你们。”
林县丞立刻跪地求情:“这位大人,下官不知何处得罪了镇国将军,更不知什么将军府小姐,大人,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
少年冷笑一声:“没有误会,拿你是因为你鱼肉乡里、官商勾结私下开赌场放印子钱,跟将军也没多大关系。不过,说到我们将军府小姐,你还是认识的,不是差点被你们打死吗?怎么不熟?”
林县丞眼中是惊涛骇浪,他嘴唇颤抖:“你说桃蕊?”什么‘鱼肉乡里’、‘放印子钱’那都是借口!
林夫人更是跌坐在地,喃喃道:“那贱胚子怎么会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
她要是知道她是将军府的小姐还不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林慕雪更是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桃蕊不过是个下贱玩意儿,怎么可能是将军小姐!
“就算桃蕊是将军府小姐,我们也没对不起她!我们将她养到这般大……”林县丞不甘的嚷着。
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你留着明日亲自跟将军说吧,带走!”
……
沈南乔被人抱在怀中,一开始本来是装晕的。
只是这怀抱实在太温暖,加之原主身子确实太弱,又经过这一番折腾,最后竟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