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打开门:“我们什么时候去香港?”
“傍晚。”他说完,看了她一眼:“吃过午饭,去换衣服。”
午饭过后,二楼书房的门被敲响。
池商序从文件上抬头,指骨轻推无框眼镜:“进来。”
门打开,周璟提着拖地的小礼裙进门。
她洗过澡,发尾很潮,湿润地搭在半裸肩头。走到他桌边的时候,发尾撩起,转身给他看:“池先生,拉链卡住了。”
小礼裙是收腰设计,将她腰肢环得严丝合缝,再多一丝都挤不进。拉链开口从尾椎延伸到后颈下方,她只能伸手拉上一半。
细小的锁头,垂在她后背中间。
又等几秒,池商序才站起来,走到她身后。
天气转热,他身上仍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从她后背渗透进来。粗糙指腹按在她后背拉链上,如初见那日,为她拉上。
她后颈有些薄汗,俨然是自己折腾了好一阵都没成功。点点茉莉香钻进他鼻端,池商序的视线在那玉白的一段颈上停留两秒,才开口:“好了。”
她放下头发,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条同色系丝巾,垂眸环在颈上,遮住淡了颜色的红痕。
在晚宴上还是一颗,回家后便成了一串,遮都遮不住。
池商序问她:“紧张吗?”
周璟垂下手,最后调整好丝巾的位置,摇了摇头:“不紧张。”
一来是她从小到大最会讨长辈欢心,二来,她要见的是池商序的家人,也不是别人。
见都没见过,十月结束之后,他们便又成了陌路人。
她求他暂时的庇护,他要她一时的遮掩。看在十个亿份上,池商序是她老板,见家长是她份内工作。
就算不被喜欢、就算被为难,又能如何?
横竖她不会伤心。
她手垂在身侧,池商序眼神扫过,开口:“还差些东西。”
周璟抬起手,看了看光秃秃的指头,反应过来:“婚戒?”
“现在去买,还来得及吗?”
堂堂池家太子爷,隐婚也不可能如此寒酸,连戒指都没有。
“我已经叫阿均带过来给你选。”他低头看一眼表:“该到了。”
正说着,她听见客厅传来声音。池商序微抬下巴,叫她去看。
别墅大门敞开,十几名工作人员匆匆走进,黑衣,戴白手套。手里抬着银色密码箱,又小心翼翼放下。
客厅铺着长绒地毯,银色箱子一字型在长沙发前排开,已码到第十三箱,还未结束。
周璟沿楼梯走下,看见大门外的武装押运车。
“……”
什么情况?
正午,阳光暖融融。
力水山别墅前,工作人员搬出搬进,动作不停,偶尔讲几秒闲话。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边,原来有建别墅?”
“这一个山头都是大佬家,好夸张。”
嘉屿市寸土寸金,是什么样的背景,能在城市里拥有一块如此大的私人庄园?
旁边,同事抱着银色密码箱,被日光晒得眯眼:“不要说你,我从业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带几千万的珠宝出门。”
今日,他们只听见总管急匆匆接了通电话,然后,店内这些藏品便被打包搬上车,运来城市另一边的私人别墅,没有丝毫迟疑。
随意得像是挑选萝卜白菜。
客厅内十六台密码箱摆放好,有人沿扶手梯下楼,他立刻噤声:“嘘,人来了。”
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沿一字型排开站好,等待着总管的指示。在不能讲话的时间里,他们扬起头,看着沿扶手梯走下来的女人。
日光澄澈,浅金色阳光洒在她明艳的侧脸,纯白色小礼服裙点缀星光般的碎钻,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她生得白,皮肤被镀上一层柔黄色光晕,纯洁美好,如同天使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