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焰心下一惊,居然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他站着不动,屏息凝气。
南绯音:“嘿,欺负我不会轻功是吧?信不信我一把火把房子烧了,看你出不出来!”
离焰认命地飞身落地,“南少爷。”
“嗯,看着他们,我还有事。”她越过地上的鲜血,直奔府衙后院。
今天她既然来了,这案子审也得审,不审也得审。
离焰目瞪口呆地望着南绯音的背影,脑袋一排问号。
为什么这位南少爷使唤他使唤得如此顺嘴?他可是王爷手下头号大将,梁直都得尊他一句离焰大人!
南绯音居然安排他做事,一点请求的语气都没有!
这时,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离焰看向察觉不对飞快奔来的慕右,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家少爷是被人夺舍了吗?”
“嗯?”慕右看一地受伤的人,没有他家少爷,再看向离焰。
这张脸上一度要走火入魔的表情,让他觉得熟悉……且同情。
慕右板着脸,“我家少爷素来如此。”
离焰:“我以前没瞎。”
慕右:“……”
后院。
南绯音直奔最大的院子,准确找到府衙的府尹卧房,将人从温香暖玉中扯了出来。
“大白天的睡觉,大人好享受啊。”
南绯音踢翻了床头的熏香,满室蘼香。
她一只脚踩在床上,手肘往膝盖上一撑,懒懒散散的欣赏床上男女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你你你,你大胆!竟敢私闯官员内宅,这可是要入刑的!”
床上的人连滚带爬的远离南绯音。
府尹是个胖子,只有南绯音肩膀那么高,气到脸上的肉都在哆嗦。
南绯音闻言一笑,“真是吓死我了,这么大的官威,净在床上使了吧?叫什么名字?”
她昂着下巴看那官员,身上不怒自威的气质尽显帝王之风。
府尹一时间恍然以为自己见到了陛下,差点本能地跪下,他旁边的女子扶了他一下才站稳。
“本官姓赵名捷,南绯音,你到底要做什么?大将军不在宜安城,你便是这般无法无天么?你别忘了,宜安城还有陛下!还有九王爷!容不得你胡来!”
赵捷似乎是找回一点平时的官威,勃然大怒。
南绯音笑了笑,眼底压着沉沉的怒火,缓步走到赵捷面前,忽然抬手,吓得赵捷后退好几步,摔在地上,脸色发白。
“怕什么?我来是想找赵大人给我审个案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茶碗在桌角轻轻一磕,茶碗碎裂,碎片落了一地。
南绯音指尖握着一块尖锐的碎片,在赵捷面前半蹲下,面带微笑,轻声询问:“可以吗?赵大人?”
赵捷脖子后仰着,胆战心惊地盯着那碎片,声音颤抖着问:“不知……不知是谁惹了南少爷,又是要状告谁?”
南绯音无辜地睁大眼睛,“什么状告啊?赵大人,我是被告,有人告我呢?”
赵捷:“……”
他真的很想哭,活了快五十岁,当官当了快二十年。
第一次见被告如此迫不及待要被审的!
“赵大人?”南绯音脸上闪过些许不耐烦,“快些吧,我还要去找原告呢?”
“什么?”赵捷惊讶得都忘记了害怕。
没有原告,你一个被告在蹦跶什么?
南绯音冷冷看他一眼,“梁家,在哪里啊赵大人?”
赵捷看鬼一样看着眼前的男子。
整个宜安城都知道,定国大将军骁勇善战,从无败绩。唯一的耻辱就是生了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南绯音此人,蠢笨无知,胆小懦弱,从来不敢与人争辩,谁要欺辱他,他也定是被欺辱的命。
为何,为何现如今有这般强盛的威压,比之当今陛下都不遑多让,甚至……或许还会压陛下一头。
赵捷哆哆嗦嗦地说出一串地址。
南绯音满意的点头,“很好,大人快些出去吧,再不出去,你的那些手下就要流血而亡了。等我找齐原告,这案子就可开审了。”
她随脚踢翻了桌子,桌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音,吓得赵捷又是一抖,她这才满意离开。
无序的国家,无能的官员,无助的百姓。
真是好一个乱象。
南绯音回到正堂时,神奇的发现,她的原告已经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某位真凶手。
“九王爷,真巧啊,你也被告了?”南绯音明知故问。
萧烈上下看她,仍旧是面带笑容,只是眼睛沉沉地,没有先前笑起来那般明亮动人。
这股气势,倒是有几分定国大将军的影子。
“你只需说明事实便是。”萧烈面具下传来冷淡的声音。
“什么事实?”南绯音似笑非笑,“整个宜安城都知是九王爷动了梁家,他们却仍旧状告于我,事实是什么还重要吗?”
萧烈此人做事比她还狂妄,伤了人也不遮掩,就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动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若非他点头,普通百姓又怎知是他伤的人。
可梁家不敢得罪他,便盯准了她这个软柿子。
她今天就要让梁家人看看,软柿子捏下去,可是要沾一手血的。
萧烈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倒是通透。”
他扫了眼躺在软垫上的梁文皓,“你要认了这罪?”
“昂。”南绯音后退两步,拍了拍慕右的肩膀,“他干的!”
慕右:“???”
南绯音用下巴点了点离焰,“右啊,你看看人家,谁敢骂他?你好好学着,以后谁骂你,给我打回去,今天就是你崛起的第一仗!”
慕右:“……谢谢少爷。”
其实,大可不必。
萧烈静静地看了南绯音一会,似乎是没了脾气。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脊背挺直,眼睫微垂,一副不再想理这些事的态度。
梁文皓见九王爷不再理会,狠狠地瞪着南绯音,“南绯音,今日我定要将你入罪下狱!”
南绯音走过去,一脚踩在梁文皓的伤处,梁文皓疼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巧,这时赵捷换好了官服,从后面走出,一见这场面,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在干什么?!”
南绯音恶人先告状,“他故意绊我!想要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