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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精分王爷每天翻我家墙

素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女强+团宠】一朝被雷劈,南绯音成为了女扮男装的定国将军独子,白天男装跟隔壁人人惧怕的九王爷斗智斗勇,晚上女装陪着可爱软萌的小傻子玩玩闹闹。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九王爷面具下的那张脸,跟晚上与她亲近的小傻子一模一样。后来,九王爷说他是断袖,逼着她一起断,晚上的小傻子说要娶她。十六岁的萧烈热情可爱,小狼狗似的黏她,一口一个姐姐,天天嘤嘤嘤。二十六岁的萧烈气场强大,狂妄霸道,强吻说来就来。——一开始她借他避雷,作为回报治好他的精分,顺便想抢个皇位坐坐。结果这个男人病治好了,却更加疯魔了。某一日直接将她铐住,笑得渗人:“阿音,人给你,皇位给你,天下都给你,镣铐戴上好不好?”

主角:南绯音,萧烈   更新:2023-01-23 2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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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绯音,萧烈的其他类型小说《女扮男装,精分王爷每天翻我家墙》,由网络作家“素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强+团宠】一朝被雷劈,南绯音成为了女扮男装的定国将军独子,白天男装跟隔壁人人惧怕的九王爷斗智斗勇,晚上女装陪着可爱软萌的小傻子玩玩闹闹。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九王爷面具下的那张脸,跟晚上与她亲近的小傻子一模一样。后来,九王爷说他是断袖,逼着她一起断,晚上的小傻子说要娶她。十六岁的萧烈热情可爱,小狼狗似的黏她,一口一个姐姐,天天嘤嘤嘤。二十六岁的萧烈气场强大,狂妄霸道,强吻说来就来。——一开始她借他避雷,作为回报治好他的精分,顺便想抢个皇位坐坐。结果这个男人病治好了,却更加疯魔了。某一日直接将她铐住,笑得渗人:“阿音,人给你,皇位给你,天下都给你,镣铐戴上好不好?”

《女扮男装,精分王爷每天翻我家墙》精彩片段

“这位公子,我掐指一算,你印堂发黑,今日恐要遭意外。”

路边,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男人笑容可掬,脚边摆着一个小摊子,写着几个大字:

“福难预,祸可料,花钱消灾,破财避厄。”

被拦住的白衣公子看着是个读书人,不信这些,拒绝道:“多谢提醒,在下不需要。”

“诶,别啊。”小个子男人往他跟前一凑,“等着,很快意外就来了。”

那白衣公子皱了皱眉,正要推开他,天空突然闷雷阵阵。

下一瞬,一道雷劈在两人脚边,在地上砸出一道黑印。要不是小个子男人拉着他闪得快,他必定会被劈个正着。

“看,我说的吧。意不意外?”

白衣公子目瞪口呆,忙取下腰间的钱袋,递给小个子男人,“高人,请问何解?”

“哎,既然有缘,我就帮你解了吧。”小个子男人把钱袋塞进怀里,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指着前方,“往前走到底,再右拐到西街,到那惊鸿酒坊里,买一坛他们独家酿制的惊鸿酒,喝完一坛,保管你顺风顺水,再无灾厄。”

白衣公子作揖,一脸严肃,“多谢高人指点。”

小个子男人抬起下巴,声音浑厚的嗯了一声,仰头望着天,一派世外高人之风,“不必客气,相遇即是缘,去吧。”

白衣公子顿时肃然起敬,如此高人竟然只要了他十两银子,不愧是高人啊。

小个子男人重新坐回小摊子旁边,身后墙边的阴影处,突然伸出半个脑袋,“少爷,您又在招摇撞骗啦?中午了,你饿吗?用饭吗?”

“急什么?再坑一笔,你躲着,别影响我生意。”南绯音把银子揣好,闭上眼睛等待“有缘人”。

至于怎么确定有缘人,全看老天爷什么时候劈她。

是的,就是劈她。

三个月前,她还是九州最尊贵的女帝,执掌万里河山,手握至高权柄。

然而,三个月内,九州天灾不断,地龙翻身,暴雨连天,疫病不止。

她出了皇宫就遭雷劈,走路必踩坑,吃饭必噎住,喝水必呛咳,就连睡觉都做噩梦。

后有高人观星象推算,是她气运被夺,自身气运影响了国运,必须退位以保天下太平。

退位之后,百姓的日子好过了,暴雨停了,疫病消了,人人和乐。

只有她,失去了帝运平衡,一天被雷劈一百八十次。

几天前,她不过就是出大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就摔到这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身份,陌生的身体。

当初她醒来,墙边那个蠢跟班喊她少爷,差点给她吓回魂,她以为自己到了男人的身体里。

幸好,只是女儿身扮做了男人装。

但是,这杀千刀的雷,却如影随形,甩都甩不掉。

唯一的好处是,她吃饭不会吃到石头,睡觉不会做噩梦,只剩被雷劈这一项倒霉催的活动。

于是,她摸透了被雷劈的规律,开启了事业第二春。

做不了女帝,就做女首富。

天空再次闷雷阵阵,一天劈她一百八十回不是开玩笑,非常频繁。

南绯音睁开眼,余光瞥到一片红衣掠过,她从小锦衣玉食,一眼就看出来那料子价值不菲。

是个有钱人,可坑。

她一下起身,拦在那红衣男子面前,“这位公子,我观你面相有异,恐最近诸事不顺,要遭雷……”

说话间,她抬头看男人的脸,然后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心里疯狂咆哮。

这谁啊?大白天出门戴面具?!

红衣男子的面具戴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黑色眼眸和下巴的边缘,其他地方全部被黑色的面具覆盖。

南绯音:“……”

她硬挺着改口,“其实是手相,方才你路过之时,在下无意中看见,也算是你我有缘,换个人我定然不会多事。”

男人比她高了一头多,居高临下的看她,压迫感十足,令人不敢直视。

也就是南绯音自十四岁起做了四年女帝,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还伸手去抓男人的手。

男人眼底似乎划过一抹讥讽,避开她的触碰,伸出双手给她看。

南绯音愣了一下,这人的手心,遍布斑驳的伤痕,掌纹全部被毁,更别说什么手相。

南绯音觉得自己遇到了克星。

天空中闷雷声越来越大,雷马上就要劈下来了。

这雷在劈下来之前,除了她谁也看不到,她面前这人此刻也是一无所知。

南绯音硬着头皮,说道:“你别管我怎么看的,反正……你会被雷劈!”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突然,南绯音觉得不对,往后一看,刚刚还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杀气。

以南绯音的经验,暗处只怕藏着十数以上的杀手。

正是午时,太阳当头,紧张的氛围却无端让人脊背发凉。

但是南绯音更在意的是,这雷怎么还不劈?

难道突然知道自己劈错了人,不再劈她了?

南绯音高兴起来,她虽然能躲开这雷,就算被劈到也就是衣服破个洞,身上麻一下。但是这雷实在太频繁,她睡觉都没法子安心睡。

这三个月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一想到自己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南绯音就莫名激动,看着从街巷慢慢走出的蒙面杀手,伸手拍了拍红衣男子的肩膀。

“兄弟,你看我没算错吧,都说了你诸事不顺,你仇家来头不小啊。”

红衣男子侧头看了眼她的手,终于开口说话,“你怎知是冲着本王?”

“当然是你,难道还能是我么?我是良民。”南绯音难得超过一刻钟都没被劈,心情颇好,非常大方,冲红衣男子伸手,“一百两,破除杀局,带你逃离困境。”

红衣男子看着她黑黢黢的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语调仍旧冷淡,“改日你上王府去寻本王,定如数奉上。”

“行,我信你一次。”

南绯音把男人往身后一挡,豪气干云的冲杀手放狠话,“让他走,有什么恩怨都冲我来!”

一百两都眼睛不眨的给她骗,是个冤大头,为了持续行骗,不,行善,她得在这傻王爷面前留个世外高人的印象。

一众杀手安静了一瞬,彼此对视,似乎都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同一时间,暗处两个王府侍卫对视一眼,同样满脸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千杀楼的人不就是冲着这南家少爷来的吗?”


不知啊……主子做什么呢?不是要救那南家少爷一命吗?怎的不带他离开?”

“我也不知……”回话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齐齐看向路中间,只见南绯音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扔出去。然后抓住他们王爷的手大声喊:“有毒!快跑!”

大概是扔东西的动作太坚决,跑的太像那么回事,那群杀手本能用袖子遮挡住脸,好一会才看清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他们面前的……馒头。

南绯音拽着红衣男子跑,没看到男人在后面回了下头,视线落在地面的馒头上,默然片刻。

然后朝暗处的侍卫看了一眼。

在南绯音拉着他跑出街道时,两个侍卫闪身而出,将杀手拦在原地。

不一会,满地的尸体鲜血。

南绯音抓着男人一直跑,专挑小巷子绕来绕去,不敢回头。

要说这几个人她也不是不能解决,但是她不太搞得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装一装高人骗这傻王爷就行了,要她替他挡刀,那一百两可不够,得加钱。

“哎,没事了,这群杀手估计迷路了,这么久都没追上来。”南绯音喘着气,左右看了看,“我先走了啊,明天去找你拿银子,一百两,记住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男人沉默地看她半晌,“你不认得本王?”

南绯音知道这群王侯公子哥都自认高人一等,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听说他们才高兴。

她随意摆摆手,“认识,王爷嘛,你名声可好了,到处都听有人夸你眉清目秀风流倜傥举世无双呢。走了啊。”

她得赶紧溜,什么杀手迷路,都是骗这傻王爷的。那群杀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肯定会追上来,到时候她还得出手。

其实她能看出来这个戴面具的王爷,武功很高,自己也能应付。

但是为了那一百两,她必须装作不知道,这样才能体现她不为钱财只为积德的高人气质。

南绯音走着走着,挺直腰背,自觉仙风道骨。

她身后,红衣男人目送着那抹灰扑扑的身影逐渐远去,眼神复杂。

南绯音绕过自己摆摊的位置,走向城门。

她没有任何原主人的记忆,只从处境判断她应该是家道中落,现在很穷。

住在城外的庄子里,给有钱人家做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管得不严,她得以溜出来坑蒙拐骗。

她的蠢跟班每回被她骂走之后,都会在城门口等她。

“少爷!你今天收摊这么早啊?”慕右见南绯音出现,递过去水囊。

南绯音一口喝到底,擦了擦嘴,“今天可累死你家少爷我了,不过收获颇丰,遇到个冤大头。诶,你知不知道王爷府怎么去?”

说着,她一拍大腿,懊恼不已,“等等,我忘记问他是什么王爷了!我难不成挨个找啊?”

“少爷,据我所知,天麟国至今,还活着喘气的,只有一位王爷。”慕右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愿意提到这人。

见南绯音一脸求知欲地望着自己,他叹口气,道:“九王爷萧烈,先帝第九子,自小天赋异禀勇猛非常,原本应该继任帝位。

但是两年前云墨之战,他固守云墨城,一人一剑,诛杀敌军上万,自己却经脉受损,容貌被毁。从此便长居府邸,再不入朝……”

说着说着,慕右那打结的反射弧终于绕到了头,惊恐地看向南绯音,“少爷您说的冤大头不会是他吧?!”

南绯音:“……我要说是呢?”

慕右脸色凝重,“萧烈此人残暴不仁,自云墨之战后,性情更是暴戾无度,经常有人看到九王府有尸体抬出。

有传言,九王爷在那一仗中被心魔所控,才一将能挡万军。就算离开了战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杀人。

那场战役无比惨烈,更是让他性情大变,连以前跟他交好的朝臣都屡次被他怒骂,不出三日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九王爷毕竟是皇亲贵胄,又有军功在身,没有切实证据,无人能耐他何。就连当今圣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这样。”南绯音也跟着担忧起来,小脸皱起,问慕右,“那你说,他会不会赖账啊?”

慕右:“???”

“少爷,你清醒一点!这哪里是赖账的问题啊,是您惹到不该惹的人!”

“哦,不赖账就行。”

慕右捂了捂心口,他最近时常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

两人回到城外的庄子,远远就看到庄子外面围了一群人,求饶声和打骂声嘈杂一片。

南绯音快步走过去,看到中间一对爷孙,老人家被打得满身血痕,怀里紧紧抱着五岁的孙子,老泪纵横,泣哭求饶。。

打他们的是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根鞭子,看打扮是个富家少爷,身旁围着几个小厮,正在嬉皮笑脸的看热闹。

“臭要饭的,老子看到你们就眼睛疼,老成这样还不死,本少爷送你一程!”那富家少爷说着,又扬起鞭子,神情兴奋。

老人家身体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睛,却许久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身前挡着个灰衣男子,手指紧紧抓住鞭子,用力一拽,把富家少爷拽得一踉跄,手上松了力道。

南绯音冲他一笑,握着鞭尾,反手一抽,在那富家少爷脸上抽出一条红痕,从左脸到右脸,滑稽之极。

“你敢打我!”富家少爷激动时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地,吩咐手下,“给我弄死他!”

南绯音慢条斯理的卷着长鞭,嘴角始终勾着一抹淡笑,鞭把握在手上,手臂一扬,长鞭啪的在地上砸出一条白印。

这一下的力度,抵得上富家少爷在那爷孙身上打十下。

那富家少爷身躯一抖,指着南绯音,“你可知本少爷是谁?你放肆,我爹可是现今的刑部侍郎梁正,你当心我把你送进天牢里,让你永不得见天日!”

“哇哦,好厉害。”南绯音笑着,反手一鞭狠狠抽在这位官二代的嘴上,“继续。”

慕右在一旁默默收起剑,他记得少爷醒来之后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穷苦出身。

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可他都不知,为何还敢招惹这些达官贵人?


南绯音一鞭一鞭专往人脸上打,可谓是杀人诛心。

旁边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被她一鞭子抽在腿上,站都站不起来。

把爹摆出来也没用的梁家少爷梁鹏,捂着脸大吼:“给我弄死他,弄死他!谁敢报官,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把这庄子一块给我烧了!啊!”

南绯音鞭子一甩,打在梁鹏脖子上,鞭尾在他脖子上缠了一圈,寸寸收紧。

“烧,不烧你是王八!”

南绯音自小以帝王规矩教习,一向是以天下百姓安定为己任,看不得普通百姓受罪。

她一步步走向梁鹏,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逼他仰头看她。

“皇城底下,如此仗势欺人,谁给你的胆子?”

梁鹏喉咙被抵住,发出痛苦的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折磨够了,南绯音才松开他,从他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你可以滚了。”

梁鹏全身都疼,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你报上名号,我一定要你死得很惨!”

南绯音刚要开口,慕右突然上前一步,对梁鹏说道:“告诉梁正,他若对我家少爷的行为有任何不满,去皇宫领了陛下旨意,再上南府求见。

定国大将军独子,非是他一个小小的侍郎能随意定罪的!”

梁鹏瞪大眼睛,“什么?”

南绯音也瞪着眼睛,“什么玩意?!”

庄子外一片寂静,梁鹏愣愣地望着那张黑不溜秋的脸,声音发抖,“你,你你,你是南绯音?!”

不是说南绯音是个小白脸吗?眼前这人黑得亲爹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他!

南绯音闭了闭眼,关于她是个官二代而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跟她被雷劈这事一样离谱。

正想着被雷劈,天空突然闷雷阵阵,她本能地往后一躲,一道雷劈在梁鹏大腿之间。

“啊!”梁鹏吓得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往庄子外跑。

南绯音绝望地望着天,怎么又开始劈她了啊!!!

“定国大将军,听起来官很大。”她有气无力道。

慕右脸色不变,答道:“大将军手握百万精兵,得先帝重用,持尚方宝剑,任帝师位。上可训皇帝,下可斥百官。”

南绯音眼睛一亮,真厉害啊。

她兴奋的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很厉害?”

慕右看了她一眼,垂眸回道:“南家独子,不学无术、懦弱无能,文武全废,白日嗜赌,夜宿花楼,仇敌无数……”

“好了,可以了。”南绯音打断他,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

慕右暗中打量她,没再开口。

自三日前少爷醒来,变化太大,且似乎把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着实诡异。

可他飞书传至大将军已三日,还未收到回信,不知是不是大将军已经对这个儿子失望,不愿再管。

南绯音叹口气,把从梁鹏那掏来的银子和自己今天挣的,全部给了那爷孙俩,“李大爷,我先扶您回去,庄子上有大夫,今天我挣的多,您别怕花钱,只管用。”

她最近三天挣的银子都给了这可怜的爷孙俩。

提起这个她就很愤怒,“这庄子主人到底是谁啊?让人干活还拖欠工钱。”

她听李大爷说,都三个月没发工钱了。

慕右默默出声,“少爷,这您的庄子,只要你按时发放工钱,他们就能吃饱穿暖。”

南绯音:“……你怎么不早说?”

她挣钱多费劲呐,还得跟老天爷打配合。

慕右摸了摸鼻子,“您没问,我以为是您新想出来的玩法。”

少爷一向不待见他,有时候出门还会故意甩开他,他自是不会多嘴。

南绯音默默地看向李大爷,跟他大眼瞪小眼,干笑两声,“这么大年纪干什么活啊,正常发工钱,不用做事,就说我说的。”

慕右:“是,属下立刻去办。”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李大爷抱着孙子给她磕头。

南绯音负手而立,抬了抬下巴,“免了,平……”

平身两个字被她咬在舌尖,硬生生地改口:“平常事,举手之劳。”

她叹口气,看向慕右,“所以,我本来也不应该住在这里吧?我住哪?”

“您在北街有一间乐坊,养了二十多个姬妾……”

“有没有别的地方?”南绯音头疼。

慕右:“那便是南府,您养了三个面首。不过您只白天回去,不在那里夜宿。”

“为何?”

“因为,南府居于两座府邸之间,左边是已故长公主,先帝的亲姐姐荣雅公主的旧宅,您……您总说那里闹鬼,不愿意住。”

慕右四下看了看,声音低了几分,“右侧则是九王爷府邸,与南府只一墙之隔,您害怕他。”

南绯音嘴角一抽,“难怪要跑,这是左有恶鬼,右有狠人啊。”

“不过正好,他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呢。”南绯音抬脚往外走,“回府。”

“是。”

进了城,慕右带路往南府去。

此刻已是傍晚,再过一会就要关城门,路上没几个人。

南绯音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诶。就算我害怕左右两边的神鬼,在自己家里总不至于被抓走,为什么我要跑到城外庄子去啊?”

“哦,这个。”慕右别开脸,神情异乎寻常的严肃,“因为少爷你醉酒之后向当今圣上表明心意,说你……咳,心悦他很久,但被圣上拒绝,您觉得羞愤难堪,就躲到了庄子上。”

南绯音一巴掌拍在脑门。

这是什么要命的处境啊!

“我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作为一个从小只学治国之道的帝王,她眼里从没有情爱。

慕右沉吟半刻,回道:“真相为何,只有少爷你自己知道。只是,整个天麟国都知,少爷你有断袖嗜好,专爱美男。”

南绯音:“……”

正好天边又响起闷雷声,她站在原地,不准备躲了,直接劈了她吧。

正在她但求一死的时候,刚刚要准备劈她的雷,在轰隆隆几声之后,居然消失了。

跟她白天时一样。

又不劈她了?!

“少爷,到了。”慕右在前方停下脚步,回头见南绯音站在原地。

目光随着看过去,落在她右侧的府邸上,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九王爷府。


一次是巧合,两次可就不是了。

南绯音若有所思,难道……这位九王爷是老天爷亲儿子,在他附近的时候,不会劈她?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南府。

南绯音一进门,就被三个容貌好看的男子围住,鼻端充斥着脂粉香。

“南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少爷,今夜睡我房里吧,这天看着要下雨,少爷您不是最喜欢看我在雨中起舞了。”

“少爷……”

三个各式各样的美男,各式各样的讨好,南绯音有点扛不住。

她吩咐慕右,“让他们各回各院,我自己找个院子住,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我。”

说完,她一溜烟往后院跑,都顾不上问慕右她原本的住处是哪个院。

不过似乎整个南府只有她一个人住,最大的那个院子就是她的住处,很好找。

她找到自己的房间,环顾一周,在角落里发现一个箱子,里面全部都是女子服饰和各种头饰耳坠。

南绯音摸了摸耳朵,跟她一样,没有穿耳,看起来只是喜欢,却不敢行动。

她叹口气,自己动手打水,洗干净了脸,一张白净漂亮的脸出现在铜镜中。

细叶弯眉,莹润深瞳,眼睫长而密,挺翘琼鼻之下,粉嫩的唇似笑非笑。

南绯音看了自己片刻,满意的点头,“真漂亮,不愧是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她又捯饬了半天,换上了女子服饰,头带翠绿蝶簪,长发垂至腰际,动作之间几缕垂落胸前,清灵妩媚。

做好这些,外面天已经黑了。

慕右是个一根筋,让他不来打扰,她就是饿死在屋里,他也绝不会来打扰。

不过她也不饿。

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如果说隔壁九王爷真的可以庇护她不被雷劈,她得去隔壁探一探,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那九王爷身上有什么宝贝。

女装正好,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怀疑是她这个邻居在搞鬼。

正当她出门准备往左边的墙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

她耳力很好,一下就听出是从右边的长公主府里传出来的。

“不是吧?真闹鬼啊?”

她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九王府探一探。

下午时,她在自己院子也被劈了,但是没有之前那么频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近九王府的原因。

她要是直接躲进九王府,是不是这雷就一直不劈她了?

然而,她刚翻墙落入九王府的范围,迎面一枚飞刃飞旋而来。

南绯音瞳孔微缩,仰身避开,身下却同时传来冰冷杀意,她硬生生横着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堪堪躲过暗器。

“何人擅闯九王府,速速离去,否则定不留你性命。”不知何处传出的声音,不高不低,只为警告。

南绯音毫不犹豫,立刻翻墙走人。

硬闯没意义,反正这狗王爷还欠她银子,她可以迂回着查。

不过一个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闲散王爷,为何府里守得如此严密?

一般来说,王侯府邸守卫再是森严,也不过是卧房与书房,从外墙就开始防守的还真是没见过。

南绯音看看左边的长公主府,又看看右边的九王爷府,非常同情自己。

可算知道为什么原主有家不回了,一边闹鬼,一边闹心,她也不想呆。

月色皎洁中,闷雷声阵阵响。

南绯音瞪了眼天,从大门出去,跑到九王爷府的大门口坐着。

刚坐下,一道雷劈在她脚边。

南绯音:“……”

她回头看向九王府禁闭的大门,皱起了眉,“不对啊,下午的时候在这里都没劈下来,怎么这会劈了?什么意思啊?”

难道真是巧合?

她慢慢往自己家挪去,挪着挪着好像又没雷了。

正想着,另一边的长公主府又传出声音。

夜晚本就寂静,南绯音耳力好,一下就听出那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眯了眯眼,转身去爬隔壁的墙。

治不了活的,她还治不了死的吗?!

长公主府内。

院子里杂草丛生,东西全部挨着墙摞着,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人的荒宅。

南绯音飞快地看了一圈,定睛在靠近她家墙的角落里。

夜黑风高中,她看到角落里有一抹白影,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刚的动静似乎就是他旁边堆得老高的竹篓掉落下来,此刻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天色很暗,根本看不清角落里的是什么。

南绯音胆子奇大,一步步往前凑,“兄弟?姐妹?有事说话啊,别吓人,我都能满足你,我住隔壁,我过来跟邻里打个招呼,你冷静啊。”

不断接近,她终于看清,是个人。

应该是个人,反正是人形。

她慢慢在那人面前蹲下,眼睛适应了黑暗,近距离看着对方的脸。

这一看,看呆了。

谁家的小伙儿……真好看啊。

她以为她今天看到的三个面首已经不错了,但是跟眼前这个比起来。

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说不定能跟她爹爹比一比,不过她爹爹那张脸她看腻了,还是眼前这张脸好看。

这人五官生得极好,长眉入鬓,鼻梁高挺,面如墨画,眼眸明亮清澈,直白地望着她,眼底有欢喜和惊艳。眼尾微微上扬,勾起星点笑意,令人沉醉。

厚薄适中的嘴唇轻轻抿着,乍一看带着一丝稚气,但却抹不掉这张独属于成熟男人的脸,带来的令人心惊的魅力。

他只穿着纯白的里衣,领口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被染湿了一圈。

南绯音自认脸皮厚,坑蒙拐骗的时候瞎话张口就来,但是此刻,还是不免脸热。

她试探着开口:“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长晚。”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声音嘶哑,语气却宛若孩童,目光直直地望着南绯音,真诚又无辜。

南绯音忽然觉得不妙,问了个可能会挨打的问题,“你今年几岁啊?”

“八岁,姐姐。”

南绯音:“!!!”


她都顾不上对方是人是鬼,凑近了去看,这分明是一张棱角分明,长相成熟的成年男子的脸!

男人眼神无辜,眨巴眨巴地望着她,双臂抱着自己,似乎是冷。

南绯音叹口气,好好的美男居然是个痴呆儿。

她心生怜悯,柔声问:“告诉姐姐,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长晚指了指公主府里的堂屋门,“就住这里。”

“住公主府?你是……”南绯音脑子突然活泛,“你不会是长公主的私生子吧?!”

她下午时大致了解了下左右两位邻居,知道长公主一生未嫁,自十八岁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一直住在这里,也没记载说她跟哪家王侯公子走得近。

长晚明亮的眼瞳望着她,没说话。

一阵夜风吹来,长晚瑟缩了一下,南绯音这才看到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虽说长了张成熟男人的脸,可这小眼神看得她真是没办法不心疼。

“这里太冷了,看天色晚点估计要下雨,姐姐就住隔壁,你跟姐姐回家睡觉好不好?”南绯音伸出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抓住了她的衣袖。

“啧,小可怜儿。”她转身朝墙边走去,回头想问长晚会不会翻墙,却被眼前高大的身影吓了一跳。

“我去,你这么高。”

眼前这个自称八岁的小孩儿,站起来比她高了一头多,跟白天那个傻缺王爷有的一拼。

长晚拽住她的袖子不放,看了看墙,然后伸出手把南绯音抱在怀里,足尖轻点,翻越过墙再落地,一丁点声音都没发出。

南绯音:“……少侠,好功夫啊。”

她不会轻功,学不会。

她准备往自己院子走,迈了下腿没迈动,才发现长晚一直抱着她,两只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垂眸专注的看着她。

眼里有惊喜,那种小孩子看到喜欢的小物件的惊喜。

南绯音被千锤百炼的帝王之心,非常没出息的停跳了一秒,耳朵发热。

“咳,你松开我啊,我给你带路。”

“哦。”长晚松开她的腰,却没有完全松开,一只手掌仍旧牢牢扣在她腰上。

南绯音暗暗告诉自己,他才八岁,还是个小孩儿,他不懂事。

小孩子要慢慢教,不能凶。她绝对不是因为别人的美色才没有剁了他的手。

好不容易拖着个大块头回到自己院子,南绯音奇迹般的发现,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没有雷劈她。

明明下午时候,她在院子里还被劈了几次。

她又等了半个时辰,仍旧没有雷声响起。

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这么久不被劈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更不习惯的是,她旁边躺着的长晚。

他本来想抱着她睡,被南绯音拒绝后,改为拽着她袖子睡,高大的身体蜷缩在床角。

这一会,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她以前经常扮成男子在军营里与士兵同吃同住,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虽然没有雷劈,但是南绯音仍旧习惯性的睡一会醒一会。

一是因为害怕这破雷给她玩突袭,二是因为长晚。

虽然她确定他确实只有八岁神智,但是毕竟是个手长腿长又高大的男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突然有点后悔恢复了女装,要是扮成男子,她也就不用担心别人图谋不轨。

迷迷糊糊之中,她睡了过去,再醒来时……

是被雷劈醒的。

“我去,让不让人活了啊!!!”她起床气严重,指天怒骂。

骂了三句,被劈四回,幸好她躲得快。

突然,她察觉不对。

长晚呢?

南绯音一下起床气都被吓没了,“不会真是鬼吧?!”

她正想去隔壁长公主府看看,忽然听到前院吵嚷的声音。

她忙换了男装出去查看。

慕右一个人挡在门口,持剑横握,神情严肃,“梁大人,我家少爷还在休息,你若有事,请等我少爷醒来。”

“大胆!你这个狗奴才!当看门狗都不会,有客人来不知道开门请人进去等吗?这就是你们南府的待客之道?! ”

门口,慕右对面站着一高一胖两个男人,胖的那个脸上蒙着绷带,露出眼睛和嘴。

高的模样清秀,一派谦谦君子之相,只是一张嘴说话就破坏了那份美感。

见到南绯音出现,蒙着绷带的胖男人立刻仇恨地瞪着她,“南绯音!我今天一定要报仇!”

“少爷,梁鹏少爷带他的堂兄梁文皓公子前来南府,说是要为梁少爷被你打的事讨回个公道。”慕右压低声音在南绯音耳边道:“梁文皓与梁鹏的父亲是亲兄弟。梁文皓的父亲是刑部尚书梁直。”

南绯音挑了挑眉,一个梁正一个梁直,就把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两个掌权位给包圆了?

“南绯音,你看看你把我弟弟打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让我进门,你往常求着我来我都不来,现在你让一个下贱胚子在本公子面前拿乔,长本事了你!”

梁文皓看着温文尔雅,一说话却一股子市井泼皮的气质。

南绯音看了慕右一眼,慕右低眉顺眼地往后退了两步。

整个宜安城的公子哥都知道,南家独子最是欺软怕硬,而且对梁文皓心有好感,想跟他做朋友。

所以梁文皓说什么,南家少爷做什么,像条听话的哈巴狗。

即便南家少爷的身份根本不是梁文皓能高攀上的。

梁文皓一直看慕右不顺眼,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着南绯音的面狠狠骂慕右是下贱的走狗。

每一次,南绯音都会让慕右滚,有时候甚至还会当着梁文皓的面给他两巴掌,直到梁文皓高兴了,才让他走。

这一次他本不想拦,但是南绯音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便得执行命令到底。

梁文皓还在不依不饶,指着慕右,“我告诉你,你这只狗拦了我一刻钟,我要他在我面前跪一个时辰,磕一个时辰的响头,否则你以后别想我再带你进宜安城少爷们的圈子里饮酒作诗!”

慕右抿了抿唇,脸色白了一瞬,退回到台阶之上的平地,只等南绯音一声令下。

无论少爷最近几日如何反常,刻在他骨子里的讨好和卑微却是改不了的。

少爷最怕别人不带他玩,极尽讨好之能事的附和每个公子哥,即便心里不愿意,也会去讨好。

南绯音看着慕右一退再退,脸色煞白,啧了一声,“你再退退回后院去了,让你家少爷我一个人面对两只疯狗?你怎么当人护卫的?”


慕右抬头看他,一脸的不敢置信。

疯狗?谁?

梁文皓也不敢相信,眼睛瞪着,“南绯音!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南绯音躲开一道劈在她脚边的雷,懒懒看向隔壁九王府的门口,话却是对梁文皓说的。

“大清早上别人家找不痛快,我到底是怎么忍着没揍你的呢?”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眸冲梁文皓笑了一下,“原来是怕脏了本少爷的手。”

“慕右。”她突然喊道。

“属下在。”

“若是你独自一人,有人如此辱你,你当如何?”

“不争口舌,无视之。若再辱,教训到底。”

“不错啊。”南绯音回头看他一眼,睁眼瞎都能看出来梁文皓骂慕右骂得多顺嘴,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她慢慢朝隔壁九王府门口走去,道:“那就教训到底,除了你自己的份,还有他方才对本少爷不敬之罪,一并了了。”

她向来不摆帝王架子,但是遇到这种自以为是的人,骨子里的傲气和上位者的心态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

慕右恭敬地应了一声,看向梁文皓,一双眸子尽显锐利。

吓得梁文皓忙躲到家丁后面,“你敢!你不过是个小厮,你敢打本公子?!你敢!我在刑部可是有实权实职,你敢打我我就把你下大牢……啊!”

慕右的剑鞘打在梁文皓的腿上,而后接连在他后背、手臂狠狠打了三下。

以他的力度,一下就够梁文皓疼的,三下,他得疼三个月。

慕右看向在九王府门口台阶上席地而坐的南绯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多年被欺辱的憋闷仿佛在这一刻消散。

南绯音察觉到视线看过去,“打完了?打完了去给我买个包子,饿死了。”

“南绯音!你竟然敢!”梁文皓全身都疼,怒声大吼。

“嗯?怎么了?”南绯音屈腿坐在台阶上,手指支着脸,眼底挂着慵懒的笑意,“要将本少爷下大牢?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刑部,竟是你梁家的一言堂。”

她说得随意,心思却根本没在梁文皓那边,身上无意间流露出的帝王威仪,压得梁文皓一时间不敢说话。

“哥,怎么办?我就跟你说南绯音现在胆子大了,那天在庄子里,我都感觉他会杀了我!”

梁鹏捂着脸,又恨又气,恨不得给南绯音几十鞭子。

梁文皓本来只是想显示自己的能力,顺便欺负欺负定国大将军的独子,多一点吹牛的资本,没想到南绯音居然敢这样对他!

他咬着牙忍痛,“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打了你,又纵容他手底下的狗打我,要是就这么算了,我们梁家的面子往哪搁?”

“就是啊,哥。他们就两个人,干脆让人直接绑了算了,南绯音根本不会武功,他就是个废物!”梁鹏一个劲的怂恿着梁文皓。

那天他害怕得落荒而逃,觉得自己丢人丢到了家,他居然被一个他堂兄挥来喝去的东西吓得屁滚尿流。

回家仔细一想,越想越气,南绯音有什么好怕的?他当时为什么会怕成那样,肯定是中邪了。

今天无论如何他要讨回这个面子!

南绯音接过慕右买回来的包子,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思索,白天坐在九王府门口就没事,晚上就被劈,到底怎么回事?

而昨晚,她跟长晚在一起时也是风平浪静。

难道她左邻右舍都是天选之子,就她倒霉蛋?!

慕右在原地站了一会,小声提醒,“少爷,王府门口不许停留,您为何坐这?”

“我喜欢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南绯音张口就来。

结果刚说完,眼前优美的环境就被一圈家丁给挡住了。

梁文皓不住地瞄九王府紧闭的大门,冷声开口,“南绯音,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给我抓住他!动作快点!别惊动了九王爷。”

南绯音一口包子险些噎着,“你们这……民风很淳朴啊,当街无缘由的抓人?”

慕右持剑面对一众家丁,挡在她面前,“梁家仗着家中在刑部的职位,一向如此。”

“呵,南绯音,你真以为自己是定国大将军的独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等下了大狱,再不小心把你跟死刑犯关在一起,就算大将军回来,你也早就没命了!”

梁文皓狰狞一笑,“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求饶,看在你南家的地位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手下的这条狗,我要他死!”

南绯音看着慕右的背影,叹气,“右啊。”

慕右:“……”

“他都要你死了,这你能忍?”

“少爷请吩咐。”

“让我看看你的真功夫,嗯……留口气就行。”南绯音继续吃包子,看慕右一个人打一片。

慕右功夫很好,是那种不处朝堂,丢在江湖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级别的好。

但是却对一个一无是处流连花丛的少爷忠心耿耿,在南绯音看来,这应该是原主亲爹的功劳。

慕右对她本身,只有责任,没有真心。

他很忠诚,但是一旦她的父亲不再管她,他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真惨啊。

南绯音在心里叹息。

四处讨好,最后却仍旧是无人真心相待。

“何人胆敢在九王府门口停留喧哗?!”

身后,九王府紧闭轰然打开,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冷脸扫视一周,退至两侧,垂眸恭顺。

随后门内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红似鲜血的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没有任何装饰,简单却夺目。

正是九王爷萧烈。

他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一双深眸静静地落在脚下台阶上坐着的南绯音身上。

昨日那黑黢黢的脸已经洗干净,小胡子大概也是忘了贴,整张脸白净透亮,清晨的阳光笼罩在其周身,无端带出一丝美好。

“九王爷,早啊,用早饭了吗?”南绯音笑容灿烂,扬了扬手里的半个包子,“没吃一起吃呀?”

萧烈面具下的眉头轻轻皱起,开口的声音低沉好听,“在本王门口做什么?”

南绯音一下跳起来,指着梁文皓,“他!他说今天要把九王府给砸了,好歹你我也是邻里,好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怎么不得帮王爷您挡一挡,不用客气,应该的。”

萧烈眼神冰冷,瞥了她一眼,道:“本王没有远亲。”

他唯一亲人是当今陛下,到皇宫半柱香路程。


“啧,近亲也不如近邻啊!咱俩多近啊,我翻个墙就到了。”

南绯音走上台阶,望着萧烈,“你这面具,能摘吗?”

“放肆!”一旁的侍卫冷声大喝,“南少爷,请自重!”

南绯音左右研究萧烈的面具,嘀咕着:“我哪里不自重了?看看而已。”

萧烈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眼神清澈,坦荡无畏,不知死活。

再仔细看,眼睛里头分明写着两个字:还钱。

萧烈闭了闭眼,喊道:“离焰。”

“属下在。”

“拿一百两银子给南少爷。”

“是。”

南绯音扬起笑容,抱拳,“多谢王爷照顾在下生意。不过你这日子是真不顺,你看又有人找你麻烦,这样,你不如包个年,我给你算邻居感情低价哦。”

台阶之下,梁文皓都要疯了,扑通一声跪下,“王爷,切勿听南绯音胡说,我等是找他。是他非要死赖在您府前,还请王爷明查!”

南绯音叉腰挡在萧烈身前,很生气,“我哪有胡说?!我跟王爷邻里情深,又是合作伙伴。你欺负我,就是欺负他!我哪有说错?!不过我是定然不会让你欺负他的!”

梁文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南绯音你是疯魔了吗?!谁敢欺负九王爷!”

“你啊,你胆子这么大,你都把王爷府围了!”南绯音义正辞严,一点没有祸水东引的羞愧。

萧烈抬眸扫了眼梁文皓,冰冷的威压让梁文皓额头冒出了冷汗。

“请九王爷明鉴,我,我并非是要围王府,就是给下官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围王府啊!”梁文皓冤得都要哭了。

南绯音停不住的煽风点火,小声对萧烈说:“就是他,他仗着你脾气好,把你府围了,他故意的,胆子太大了!”

“本王脾气好?”萧烈垂眸看着某张胡说八道的嘴,语带轻笑,“倒是稀奇。”

“当然啦,九王爷英勇无双,性格温厚,呃……”南绯音夸到一半,场外求助慕右,非常小声,“还有什么来着?”

慕右:“……”

他不敢说,他不知道他家少爷是怎么理解出来性格温厚这四个字的。

场外求助无果,南绯音自己补了一句,“嗯……菩萨心肠!”

萧烈挑了挑眉,下一秒就让南绯音现场见识了下,何谓菩萨心肠。

“包围王府者,全部打断腿扔到梁家。”

离焰立刻领命,“是。”

梁文皓和梁鹏闻言惊恐万分,连求饶都不敢,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

但是跑不过离焰,他断人腿的方式很简单,剑鞘打断膝盖骨,剑尖挑腿筋,动作十分利索。

转瞬王府外满地鲜血淋漓,哀嚎声不止,却无人敢有半句怨言。

南绯音眨巴着眼睛,跟慕右对视,真是个狠人啊。

萧烈看她一眼,拂袖进门,丢下一句,“你也离本王远点。”

南绯音面带绝望微笑,望着天。

以为她不想吗?只要这雷不再劈她,她把家搬到离九王府最远的地方去都没问题。

她试探着往自己家门走了两步,一道雷瞬间劈到脚边,她立刻又蹬蹬蹬跑回了九王府门口。

慕右惊呆了,“少爷,您这是……”

南绯音看着他,语重心长道:“都说了这里风景好,一刻看不到我就浑身难受。”

慕右皱着眉,“可是少爷,九王爷真不是你想象得那般好说话,你若再停留在此,恐怕……他会对你出手的。”

停了会,他又道:“离焰属下尚可一搏,可九王爷手下不止离焰一个高手。”

南绯音指着自己,“我不能靠爹吗?”

慕右:“不能。大将军离开前曾说了,若九王爷要管束少爷你,任打任骂,他绝无二话,这也是你为什么不愿意住这的原因。”

南绯音人已经麻了,她掂了掂手上的一百两银子,“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就走。”

慕右想了想,还是提醒,“少爷,最好省着点,大将军断了你的月例零用,现如今你除了这点银子可是身无分文了。”

南绯音指着隔壁大门,“我都鲤鱼跃龙门了,你告诉我,我还是个穷鬼?”

“嗯……是的,否则你也不会截了城外庄子那点工钱自己用。”

南绯音:“……”

她就知道,就她这倒霉的体质,穷都是最基本的。

最终,她还是去了惊鸿酒坊。

没有别的理由,就想试试用酒能不能贿赂萧烈,以后好邻居一起走,保她不用再被雷劈。

刚到闹市,一路就听人不停在议论梁家两位少爷被九王爷挑断脚筋扔到大门口的事,不得不感慨离焰的办事效率。

惊鸿酒坊是一对老夫妻开的,见到南绯音就笑眯眯地开口:“南少爷来了,快里边请,今天没有出去摆摊子算命啊?”

南绯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婆婆,对不住啊,以后不能算命了,也没法给您带生意了。”

之前她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现在知道自己有个做定国大将军的爹。

她再出去坑蒙拐骗,不是坑她爹吗?

婆婆头发花白,笑呵呵地把她往里面引,“本就不需你引什么生意过来,我们老两口少卖多卖都能过活,快坐,婆婆给你炒两个菜。”

“好。”南绯音声音不自觉带上几分撒娇的亲昵,乖乖巧巧地坐在窗边,时而幽怨地瞪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

对街的茶楼窗边,萧烈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拇指在茶杯边缘摩挲。

“离焰,先前追杀南少爷到城外庄子的人,还未查到?”

离焰瞬间惊起一后背的冷汗,扑通跪地,“是属下无能,全然查不出任何踪迹,只有南家自己的人在庄子上。若真要说个凶手,属下甚至以为……是南将军要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萧烈微微颔首,“起来,如今盯着南家的人不少,这把火烧到南绯音身上是迟早的事,偏偏他还不知收敛。”

离焰随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嘴角抽了抽。

确实是不知收敛,又跟人干起来了。


南绯音视线随意的在对面茶楼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萧烈。

但是这么久雷都没劈下来,说明萧烈就在附近。

啧,小小王爷,嘴里说着让她离远点,自己还偷偷跟踪。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的,能平静的吃顿饭喝几杯酒,多么幸福啊。

然而,总有不长眼的嫌自己命太长。

“这不是南绯音吗?名字像女人,长得也像个女人,若是穿红戴花,说不准在风萤阁都能当个头牌,哈哈哈……”

斜对桌的一桌公子哥笑得前仰后合。

慕右冷冷看过去,一个身穿墨绿色男子立马拍案而起,“看什么看?当南绯音的走狗还敢吠?也不看看你主人是个什么货色,什么男人都追着供着,恶心死了!”

南绯音跟慕右面面相觑。

慕右一脸严肃。

南绯音一脸无语,“上啊!你脾气比萧烈还好,人骂你你还忍?干他!”

慕右得了令,指尖捻起一滴酒,冲着那说话的男子飞弹过去,重重砸在他心口,那人当即狼狈地摔在地上。

南绯音懒洋洋地坐上窗台,后背全部悬空在外,肩头斜斜地倚着窗框,冲那边笑,“名字如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诸位若是觉得不好听,那……我只能让诸位耳朵聋一聋了,几位觉得如何?”

“你敢!”摔倒在地的男子一个骨碌爬起来,恼羞成怒,“整个宜安城,谁不知道你南绯音看到男人路都走不动,哼,还会玩欲擒故纵这一套了,你看看我们这里,谁会吃你这套?被你看上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恶心至极!”

南绯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脚横踩到窗框上,一派的嚣张跋扈,“就你们?我还真看不上。我吧,现在看上了九王爷。”

慕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桌公子哥也说不出话来,满堂哑然。

谁不知九王爷凶残不已,就算是背地里也不敢提起这三个字,都不知道哪句话说错,就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南绯音笑得满脸挑衅,十分关切地发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要不要我给你们指个路,去九王府门前替他打抱不平,嗯?”

她从窗台上跳下来,拎起酒壶拿着酒杯,走到那一桌人面前,“来,我敬你们一杯,本少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下回遇到我躲着点,否则这酒真得到肚子里了。”

她微微一笑,酒顺着酒壶细长的口倒在一群公子哥面前的地面上,地面湿了一排,像极了一排长长的坟墓。

不远处的茶楼里,离焰忍不住道:“南家少爷似乎大不一样了,若是往常他定会包了这些人的酒钱,再讨好恭维。

今日却一反常态,酒落地,送死人。分明是告诉这些人,下回他要下死手了。”

萧烈指尖捏着茶杯,嘴唇微抿,视线落在那抹高挑嚣张的身影上。

“过刚易折,过柔则靡。他倒是两头都要走一遭。”

以前的南绯音太软弱,活得极其没有分量,饶是顶着定国大将军独子的名头,也生生的自降身份,谁都能压他一头。

可这几日的南绯音却过于刚硬,若有人欺他,便是欺他手下的人,他都一个不饶。

真是两个极端。

正在这时,一队官兵突然奔着惊鸿酒坊去。

离焰握紧了剑,“王爷,梁家来人了。”

“等等,看他如何应对。本王倒要看看,一个人的性子何以转变如此之大。”

“是。”离焰应道。

梁文皓强抢民女,任由手下霸占乡间田地,弄得百姓申冤无门。断他的腿都是轻了,若事情闹大,正好将全部证据公之于众,刑部再是只手遮天也休想保住他。

就是不知南家少爷面对这么大的事,会不会害怕而逃。

惊鸿酒坊里,一个个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差人将里面围了起来,门口留人把守,满场寂静。

“南绯音,有人状告你当街行凶,目无王法,立刻随我上衙门阐明真相,诉诸罪名!”为首的官差严肃地盯着南绯音。

“谁告我?”南绯音似笑非笑,“梁文皓?是告官,还是告状啊?衙门都是他梁家的,我去了还能活着出来么?”

慕右持剑挡在她身前,“少爷若不去,便可不去。”

原本以定国大将军的身份,便是有人告官,也得由陛下批准才能逮捕他家少爷。

偏偏少爷自降身份已久,整个宜安城都不把他当回事,想骂就骂,想抓就抓。

南绯音拍了拍慕右的肩膀,“去,怎么能不去呢?你家少爷我不去,他们又不敢找真凶手,那不得气死了。”

真凶手正在附近看着她被冤枉呢。

南绯音大摇大摆地出了酒坊,临走前给了酒坊婆婆一个安心的眼神,顺便大方的把一百两银子全部给了婆婆,故意大声说。

“婆婆,您收着,下回我请九王爷来您这喝酒。”

萧烈低头看着那大摇大摆走在官差前头的身影,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胆大包天。”

官府衙门。

南绯音站在最中间,两边是严肃的衙役,高堂之上椅子空着。

她环视一周,“你们这办案如此……精简?不需原告,不需官员,只需被告在此处屈打成招即可?好清新脱俗的审案方式,闻所未闻。”

说着,她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这里不是刑部,是刑部管辖之下的衙门,一般处理民间争端。

按理来说,是该如此,刑部不是人人都能去的,那里审的都是大案。

这种打架斗殴,本该是下属衙门处理。

只是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梁家在避嫌,让她在下属衙门被打一顿,就算告到皇帝那里,也碍不着刑部的事。

南绯音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笑了笑,“你们这,还真是有点意思。”

慕右在进门时,就被带到了另一处,美其名曰不能串供,现在只有南绯音自己。

周围二十人以上的官差,正步步紧逼。

“南少爷,主动认罪画押,说不定能少受点罪。”在酒坊发号施令的官差冷冷说道。

“我没罪为何要认罪?便是画押也得将案件从头捋清,条条发问,才知我犯的何罪。”

她轻叹口气,“忘记了,你们这,官不成官,法不成法,那就别怪我咯。”

她忽然出手,手掌横砍在离她最近官差的手腕上,长刀掉落,她凌空接住。

一把重刀被她耍得灵活无比,刀影随人而过,只几个呼吸时间,站着的人,便只剩南绯音一个。

她扔了长刀,拍了拍手,冲房梁上喊:“喂,你家王爷让你进来看戏的?”


离焰心下一惊,居然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他站着不动,屏息凝气。

南绯音:“嘿,欺负我不会轻功是吧?信不信我一把火把房子烧了,看你出不出来!”

离焰认命地飞身落地,“南少爷。”

“嗯,看着他们,我还有事。”她越过地上的鲜血,直奔府衙后院。

今天她既然来了,这案子审也得审,不审也得审。

离焰目瞪口呆地望着南绯音的背影,脑袋一排问号。

为什么这位南少爷使唤他使唤得如此顺嘴?他可是王爷手下头号大将,梁直都得尊他一句离焰大人!

南绯音居然安排他做事,一点请求的语气都没有!

这时,奔跑的脚步声传来。

离焰看向察觉不对飞快奔来的慕右,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家少爷是被人夺舍了吗?”

“嗯?”慕右看一地受伤的人,没有他家少爷,再看向离焰。

这张脸上一度要走火入魔的表情,让他觉得熟悉……且同情。

慕右板着脸,“我家少爷素来如此。”

离焰:“我以前没瞎。”

慕右:“……”

后院。

南绯音直奔最大的院子,准确找到府衙的府尹卧房,将人从温香暖玉中扯了出来。

“大白天的睡觉,大人好享受啊。”

南绯音踢翻了床头的熏香,满室蘼香。

她一只脚踩在床上,手肘往膝盖上一撑,懒懒散散的欣赏床上男女惊慌失措的模样。

“你你你你,你大胆!竟敢私闯官员内宅,这可是要入刑的!”

床上的人连滚带爬的远离南绯音。

府尹是个胖子,只有南绯音肩膀那么高,气到脸上的肉都在哆嗦。

南绯音闻言一笑,“真是吓死我了,这么大的官威,净在床上使了吧?叫什么名字?”

她昂着下巴看那官员,身上不怒自威的气质尽显帝王之风。

府尹一时间恍然以为自己见到了陛下,差点本能地跪下,他旁边的女子扶了他一下才站稳。

“本官姓赵名捷,南绯音,你到底要做什么?大将军不在宜安城,你便是这般无法无天么?你别忘了,宜安城还有陛下!还有九王爷!容不得你胡来!”

赵捷似乎是找回一点平时的官威,勃然大怒。

南绯音笑了笑,眼底压着沉沉的怒火,缓步走到赵捷面前,忽然抬手,吓得赵捷后退好几步,摔在地上,脸色发白。

“怕什么?我来是想找赵大人给我审个案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茶碗在桌角轻轻一磕,茶碗碎裂,碎片落了一地。

南绯音指尖握着一块尖锐的碎片,在赵捷面前半蹲下,面带微笑,轻声询问:“可以吗?赵大人?”

赵捷脖子后仰着,胆战心惊地盯着那碎片,声音颤抖着问:“不知……不知是谁惹了南少爷,又是要状告谁?”

南绯音无辜地睁大眼睛,“什么状告啊?赵大人,我是被告,有人告我呢?”

赵捷:“……”

他真的很想哭,活了快五十岁,当官当了快二十年。

第一次见被告如此迫不及待要被审的!

“赵大人?”南绯音脸上闪过些许不耐烦,“快些吧,我还要去找原告呢?”

“什么?”赵捷惊讶得都忘记了害怕。

没有原告,你一个被告在蹦跶什么?

南绯音冷冷看他一眼,“梁家,在哪里啊赵大人?”

赵捷看鬼一样看着眼前的男子。

整个宜安城都知道,定国大将军骁勇善战,从无败绩。唯一的耻辱就是生了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南绯音此人,蠢笨无知,胆小懦弱,从来不敢与人争辩,谁要欺辱他,他也定是被欺辱的命。

为何,为何现如今有这般强盛的威压,比之当今陛下都不遑多让,甚至……或许还会压陛下一头。

赵捷哆哆嗦嗦地说出一串地址。

南绯音满意的点头,“很好,大人快些出去吧,再不出去,你的那些手下就要流血而亡了。等我找齐原告,这案子就可开审了。”

她随脚踢翻了桌子,桌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音,吓得赵捷又是一抖,她这才满意离开。

无序的国家,无能的官员,无助的百姓。

真是好一个乱象。

南绯音回到正堂时,神奇的发现,她的原告已经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某位真凶手。

“九王爷,真巧啊,你也被告了?”南绯音明知故问。

萧烈上下看她,仍旧是面带笑容,只是眼睛沉沉地,没有先前笑起来那般明亮动人。

这股气势,倒是有几分定国大将军的影子。

“你只需说明事实便是。”萧烈面具下传来冷淡的声音。

“什么事实?”南绯音似笑非笑,“整个宜安城都知是九王爷动了梁家,他们却仍旧状告于我,事实是什么还重要吗?”

萧烈此人做事比她还狂妄,伤了人也不遮掩,就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动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若非他点头,普通百姓又怎知是他伤的人。

可梁家不敢得罪他,便盯准了她这个软柿子。

她今天就要让梁家人看看,软柿子捏下去,可是要沾一手血的。

萧烈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倒是通透。”

他扫了眼躺在软垫上的梁文皓,“你要认了这罪?”

“昂。”南绯音后退两步,拍了拍慕右的肩膀,“他干的!”

慕右:“???”

南绯音用下巴点了点离焰,“右啊,你看看人家,谁敢骂他?你好好学着,以后谁骂你,给我打回去,今天就是你崛起的第一仗!”

慕右:“……谢谢少爷。”

其实,大可不必。

萧烈静静地看了南绯音一会,似乎是没了脾气。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脊背挺直,眼睫微垂,一副不再想理这些事的态度。

梁文皓见九王爷不再理会,狠狠地瞪着南绯音,“南绯音,今日我定要将你入罪下狱!”

南绯音走过去,一脚踩在梁文皓的伤处,梁文皓疼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巧,这时赵捷换好了官服,从后面走出,一见这场面,吓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在干什么?!”

南绯音恶人先告状,“他故意绊我!想要摔死我!”


萧烈抬眸,看着那义愤填膺的人,张口就是胡说八道,“赵大人,你也看到了,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走路都差点被绊倒!”

“南!绯!音!你好不要脸!”梁文皓咬牙切齿,恨不得生生咬下南绯音身上一块肉。

赵捷不敢说话,看到堂下那抹红色身影,忙奔过去跪拜,“下官赵捷,拜见九王爷。”

“本王路过旁听,你审你的便是。”萧烈淡淡道。

赵捷连连应是,“下官定秉公执法。”

他紧张地坐在高堂之上,下方边上坐了尊大佛,中间是梁家两位少爷,一个昏迷,一个痛到话都说不出来。

再旁边,是他手底下的衙差,血流了一地,此刻才有人过去搀扶止血。

赵捷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审案现场。

也没见过九王爷会旁听什么案件。

更是从未见过如此嚣张闲适,在衙门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被告!

赵捷定了定神,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状告为谁?缘由为何?速速报来!”

梁文皓怒瞪着赵捷,赵捷缩了缩脖子。

这位梁家大少爷,父亲可是刑部尚书,他平时都是卑躬屈膝的供着,何曾有过这种时候。

可九王爷在此,他如何敢不公正。

梁文皓带来的小厮怒气冲冲地指着南绯音,“禀告大人,我家大少爷和表少爷及一众无辜家丁,被南家少爷断了双腿,大夫说再不能行走,请大人为我等良民主持公道!”

赵捷看向南绯音,犹犹豫豫地发问:“南……南绯音!是你干的吗?”

“是呀。”南绯音笑眯眯地。

她回头,把不想丢人的慕右从离焰身后拽出来,“我手下干的,活儿很细,不知道梁少爷还满意吗?”

梁文皓怒不可遏,“南绯音!”

他转向赵捷,怒道:“赵大人!他都认罪了,你还不将他送入大牢?!”

赵捷想看九王爷的脸色,发现他戴着面具,什么都看不到,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既已认罪,这案子便清楚了,南……”

“大人,你不问问我为何伤他么?”南绯音出声打断赵捷,语气泛冷。

“仗势行凶,任何原因都不是你能脱罪的理由!”赵捷板着脸道。

南绯音简直想为他拍手叫好,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这话听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她冲赵捷笑了笑,“那要是试图行刺我们九王爷呢?”

萧烈端着茶碗的手指微动,抬眸看向南绯音。

南绯音冲他灿然一笑,“今晨天不见亮,梁少爷就领着几百人围了九王府,咱们九王爷何等金贵之躯啊,梁文皓,你胆子太大了!”

梁文皓气到差点抽搐,脸涨得通红,指着南绯音的手抖个不停。

南绯音继续道:“我呢,作为九王爷相亲相爱的邻居,自然是义不容辞,挺身而出,救九王爷于水火。

不过是我手下没个轻重,才不小心伤了梁少爷。大人,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会主动招惹梁少爷,对不对?”

赵捷人要疯了,身为大将军的儿子,手无缚鸡之力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一直强调!

“你胡说八道!”梁文皓又惊又怕,“南绯音,九王爷在此,你还敢胡说八道!哪里有几百人?!我只带了二十家丁!”

“看,承认了。”

“你放屁!我带人是为了抓你,你竟敢将九王爷牵扯进来,你这个疯子!”

梁文皓听了亲爹梁直许多猜想,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南绯音胆子如此之大,竟敢把九王爷扯进来。

若是九王爷一怒,当场要了他和南绯音的命,也无人敢说半句。

南绯音害怕地往萧烈身旁一站,可怜巴巴,“天哪梁少爷,原来你是要抓我。可我一介良民,你抓我做什么?九王爷,救命啊。”

“南绯音!”梁文皓要气死了,谁不知九王爷不入朝以后,最烦见到朝廷官员。

他竟然还敢去撩拨九王爷,真不怕死啊!

萧烈侧眸看了眼某个装模作样的人,淡淡道:“赵大人秉公执法,你若无罪,便无所惧。”

一时间,整个大堂死寂一片,梁文皓和赵捷同款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就连一向沉稳的慕右都禁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

还有离焰,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但她仍旧看到,他眼底压着惊讶。

给南绯音看得莫名其妙,这些人什么表情?

好半天,直到萧烈微不可见地轻点了点桌面,赵捷才猛得回过神。

他咬了咬牙,看向梁文皓,“你为何要抓南家少爷?”

梁文皓怒火没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惊,心不在焉地作答,“他伤了我堂弟,我自是要找他讨回来。”

赵捷看向南绯音,这回南绯音早有准备,道:“大人,梁鹏前几日上我南家的庄子,将庄子里干活的人打得遍体鳞伤,我正好看着,便教训了他一顿,请问有何不可?”

梁文皓一时没了话说,应该说从九王爷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九王爷自两年前云墨之战后,明言再不入朝,或许也是为了避嫌,朝廷官员都不再见。

但是皇上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位皇叔的尊敬,在文武百官争论不休时,会请九王爷前去指点。

但是每每九王爷都不偏帮任何人,更多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哪怕是关乎云墨城,关乎国家前途,他也从不护着任何一方。

可方才,虽说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场面话,可在九王爷那里,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袒护。

九王爷要保南绯音,到底是要针对他们梁家,还是在拉拢南家?

他要做什么?

梁文皓心乱如麻,都不知赵捷又与南绯音说了什么。

只见南绯音非常正派的点头,“嗯,虽然本少爷不缺那点银子,但是这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五百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慕右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其实还是缺的。

一场上有神仙压阵,下有妖魔胡来的案子,审得赵捷心力交瘁。

目送着九王爷与南家少爷离去,他才脱力地往椅子里一靠,擦了擦额头的汗,“以后,事关南家少爷的案子,一律不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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