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在下,下的很大,我们就开始吃点零食充饥,吃起牛肉干,大家的心情放松了很多。车内温度很舒适。我们略作休息后,我就要开门下车,换张新利开车,张新利说不用下车,在车上换就可以。
好在,车里空间大,我把腿先伸过去,然后翻过中控台,没有控制好脚的着力点,一脚踩滑,一屁股就坐到他的脸上,这家伙托起我的屁股就向他右侧一推,一侧身就到驾驶座上啦。坐好后,我惊异的看着他,“张哥,你怎么过去的啊?”
他笑了笑,“坐过来的啊。”
“你会功夫,对不对?”我惊喜的望着他。“哪有啊?只是当过兵身体素质好点罢啦。”他胡乱的搪塞着。
我不相信这只是身体素质好,我狐疑的望着他,他只是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踩油门挂档,车就窜了出去啦。
看车外白茫茫的一片,我没有时间想起它的啦。随后我就拿起地图认真的看着。李楠和谭晓红在后排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我也没有认真听。
就这样行进啦又半个多小时,张新利开的比我快,时速差不多在40迈左右。我开始疑惑起来,不对啊,刚才在路口时显示距离福海县50KM,这也应该到了吧。我开始忧虑起来,难道走错路啦,怎么会呢,没有看到岔路口啊。
“张哥,是不是刚才我走错路了啊?”我有些焦虑的问着张新利。
“他说,就这一条路,怎么会走错呢。“他确定的说,接着又说:“刚才看你是向左拐的弯啊。”也不确定起来。
“是啊,那个是个三岔口,直接向左了啊。”我肯定的说道。
“对了刚才,刚才遇到黄羊群时,你停了一会,再走的时候,你没有拐弯吧?”
“没有啊,我只是右打啦一下方向盘,然后直行的啊。”
“那应该不会错。走吧,应该快到啦。
“不行我打电话问问于全友于部长吧?’
“于全友是谁啊?“张新利侧脸看了我一眼。
“市场部于部长。“我从羽绒服内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屏幕亮啦起来,一看没信号啊。
“不对啊,应该有信号啦啊?“”李楠,谭晓红,你们看看手机有信号没有?“我紧张的喊了起来。
“没有“
“没有“
“刘一行,你手机好霸气啊,怎么这么大的屏幕啊,什么型号的啊?“
谭晓红趴在我的靠背上惊咋的问我。
“一般般啦,摩托罗拉a6288.”我调侃道。
一时的胡侃解决不良现实的问题。怎么会没有信号,按照行驶路线目前距离福海县最多不超10公里啦啊,就是天气影响,怎么也会有一到两格信号啊?这怎么回事啊?走错路啦啊!
大家相互思考中,我们继续前行啦有帮多小时,这时车外的雪下的小啦,但是四处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点参照物都没有。这一会大家都很沉默,没有说一致的望向前方。
车子还在前行,雪已经停啦,渐渐的可以看到远处的景色啦。
我的视线晃晃悠悠的看到车子左前方有模糊的高高的白影,山,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左前方啊。
我满是疑问的看向张新利。“张哥,看来我是走错路啦,去福海哪条路,山不可能出现在左侧的,应该出现在右侧。“
张新利,也开始左右扫视着前方的景物。说话间,左侧的白影越来越清晰啦,是山,我们确实走错路啦,但这是那儿,我们也不知道。
又行进了又十几分钟,我们看到了一条冰封的河道在我们的左侧顺着我们前方的路并行有大约100米然后又转向左方啦。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使用左右前后方向词啦。晕啊。
“额尔齐斯河,额河,是额河。“我看的一下地图惊呼道,”我们来到可可托海啦啊。“
随着我的惊呼,大家都很诧异,谭晓红拍着我的靠背说,:“可可托海,可可托海有什么啊?”
我说,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是一个辽阔的的地方。可可托海,不是海,它是辽阔的牧场。
中国唯一一条注入北冰洋的河流“额尔齐斯河”从这里穿流而过。虽名气不敌仙境喀纳斯,美丽却丝毫不减。可可托海的美,美在醉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美在不可错过的春夏秋冬。
可可托海,哈萨克语的意思是“绿色的丛林”,蒙古语的意思为“蓝色的河湾”。正如其名,可可托海的水是蓝色和绿色的。在可可托海的旅途中随处可见海蓝,碧玺,石榴石,芙蓉石,玉石,水晶等宝石镶嵌在路边岩石表面,如果幸运的话你们还可以捡到宝石呢?
为了缓解大家压抑的气氛,我开动了我的七寸不烂之舌,开始了巧舌如簧的演说。
这里有一段美丽凄婉的传说。故事是这个样子的,我拉长强调,并拿起了矿泉水瓶深深的喝了一口水。
”快说“,谭晓红气恼的捏了一把我的耳朵。我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逗的大家欢笑起来。
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可可托海来了一位女人,一个追随着花开花落的美丽养蜂人。带着两个孩子以养蜂为生。
当地一位追逐草场更替赶着羊群的痴情牧羊人,偶然机会与她有了接触。
经过了解,牧羊人很同情她的生活处境,便时常照顾她们母子三人。辽阔的,同样也是空寂的草原,更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他说过他不在乎她有两个孩子,他愿意像亲生父亲一样照顾他们。
时日一长,互生情愫。两个漂泊的人,因为可可托海而唤醒了对生活的热爱。他放牧着欢乐,她酿造着甜蜜。他们的欢笑,唤醒了草原的春天。可可托海,因为他们的欢笑美丽起来。
在异地他乡,在空旷辽阔的大自然里,彼此温暖着漂泊、孤单的心灵。
牧羊人也逐渐爱慕她的美丽和善良,陷入其中。
他们一起牧羊、放蜂,酿酒、欢歌。
一朵朵可可托海的野花,把幸福点燃。
如果生活就这样继续……
我故意停下了讲述,又喝了两口水,记得李楠和谭晓红开始拿起牛肉干与矿泉水瓶对我实施了近距离打击。
为了不湿身,头不起包,我赶紧把故事演说继续
可是,花落了,养蜂女失踪了。
然而,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放蜂女人却带着两个孩子,牵着骆驼,驮着蜂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不知情的牧羊人,照例去看望母子三人时,却发现她们人去帐篷空,没了踪影。
但是,牧羊人坚守这可可托海这片土地。
他,在等。
等她回来!
她,还会再来吗?
草原的风,是烈的。
牧羊人伤心欲绝,痴情地四处打探放蜂女人的消息。
草黄了,牧羊人却没有离开枯黄的草场,牧羊人选择了等待。等待,等待草再青起来,等待她再回来。
等待,像雕塑一样等待。等待,像一座山一样等待,就像胡杨对沙漠的坚守。
不久,这个养蜂女让人捎信,说自己已远嫁到伊犁,让牧羊人不要再等她了。
无奈、心酸、心痛,让人心碎。面对空旷,面对无助。草由青变黄,一片草原,一个人,只有山谷的风,呜咽着不肯离去,它在陪伴着这个无助的汉子,陪着他无声地哭泣。
或许是故事的渲染,或是对车外陌生环境的向我与期盼,车辆安静了下来。只有发动机微微轰鸣还有那车窗外呼啸寒风的啸鸣验证着我们面对的不是一派“沙鸥翔集”“鱼翔浅底”的水乡泽果美景。我们面对的亦不是散布着悠闲的群群牛羊,踏花觅草,恬静安逸,而是白雪皑皑,渺无人烟的荒漠。
后排一阵唏嘘声过后,传过来一句话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李楠非常现实的表达,让我们有开始焦虑起来。
张新利说:“反正是走错啦,就向前走吧,前面应该会有村镇的。“
他略有无奈,但又有宽心的说法,另大家焦虑的心也渐渐放开。
大家都静静的望着车外的景物,默想着前方村镇的样子。
就这样又行进啦半个多小时,看到路的前方有一架马车面对我们跑来。
很快,马车就到了我们的近前。张新利停下车,放下车窗,询问起对方:“大叔,你好?“
“干什么的?你们来做什么?”一口东部地方普通话传啦过来。语气很严厉,具有一种威严。
“我们去阿勒泰,下雪天,没有看清,走错路啦,这是那里啊?”张新利急忙解释说。
“去阿勒泰,那你们到这里干什么啊。”他紧接着呵斥着说,然后他翻动着他那毛朝外的羊皮大衣,从怀里拿出一根大烟袋出来,慢慢的按好烟丝,又拿出火柴点然,可是风大不好点,点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到这样,我拿起羽绒服一边穿一边推开车门,就跑了过去。路面的积雪有点深,我刚转过车头,脚下一滑,就趴那儿啦。我慢慢的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他的面前,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烟。他深吸了两口烟,用询问而又略有敌意的眼光看着我们,审视着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叔,我们是希望锅炉厂西北分公司的,我们刚来新疆,被分配到阿勒泰市场部的,今天早晨从乌鲁木齐出来的,第一次走这条路,不熟悉,在路上我开车拐错路啦,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说着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我又掏出钱包,拿出了我的身份证递给他。
他仔细的看着我的身份证,“鲁省的啊,还是孔孟故里的啊,咱们是老乡,我是沂蒙山的。”我一听他的话语缓和了许多,我接着说“是的,啊,大叔,你也是鲁省的啊,那咱们真是老乡啊。’
随后我也开始认真的打量着他,他带着分不清是什么皮的帽子,长绒绒的皮毛遮挡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脸庞,岁月刻画的痕迹非常明显,白色的胡子参差不齐的有些沧桑。我估计他的年龄应该在六十开外。
“大叔啊,你指点指点我们吧,我们应该怎么走才可以去阿勒泰啊?“我焦急的问着他。
“小伙子,抓紧上车去,你没有戴帽子,别冻着。”他拿烟袋杆碰啦我一下,我这才感到,耳朵有点疼了起来,脸上也感受到风的冷酷。
“快上车吧,跟着我走,今天你们是不好赶过去啦,现在已经快七点啦,一会天黑路更不好走。”他大声的冲我们喊着。
我快速的跑上了车,这次我注意脚底下啦,没有在摔倒,闹出笑话来。
大叔慢慢的把马车掉了过来,往他来时的路行去。
我们好容易捡到救命稻草,那容易错过,立马张新利就开动车子慢慢的跟着马车走啦。
我们没有在讨论什么,既然碰到当地人啦,就相信他,跟着他去吧。
紧随着马车,我们又拐了两个弯,我们走的比较慢,车子低速行进啦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来到一个大院子前面。
大叔下车打开木栅栏门,院子里就有两条大狗窜啦出来,跑到大叔身边上蹿下跳的,很是热闹。
我们跟随这大叔进了院子,下了车,我四处的打量起来这个院子,院子很大,有一排是新红砖房大至上有七八间的样子,正对着房子的侧面有一排像是马圈的棚子,空空的摆在那里,正对着的另一侧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很多草垛似在站岗一动不动的窝在那儿。房子后面,看不到,应该还会有东西的。
狗对我们没有敌意,好像是看到熟人似的,冲我们拱来拱去,逗得李楠和谭晓红笑声频频传来。
大叔引领着我们走向一间房子,门并没有锁,他推开门,让我们随他进去。
进了房间,因为外面白雪皑皑,光线并不是很暗,我一看还挺大的,房间正中有一个大油桶蹲坐在抹刷齐整的泥堆上,一根粗粗的铁筒子从油桶的后上方伸了出去。我知道着应该是土制的火炉子。
大叔进屋没有说话,他从墙角搬过来许多劈好的木块,在油桶中间部位打开了一个小门,刚蹲下,又起身走到出去啦,不一会,他抱了一捆干草回来,他把干草放进油桶的小门里,然后有放进去几块木头,然后掏出火彩点燃干草,随后关上小铁门。这才开始说话。
“小伙子,走错路,没事的,等火着起来,屋里就暖和啦,“”你们也不用担心啥的。“
“这里是额河的边上,可可托海镇子东北边,距离镇子还有50多公里呢。“
“距离著名的3号坑也不算太远。“
“3号坑,什么3号坑啊?“我冒失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不知道3号坑?“然后他疑惑的在我们几人脸上扫了一圈。随后平和的说”不知道,很好,看来你们真是走迷路啦。“
“大叔,真实迷路啦啊,型号遇到您啦,不然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啊。“我用非常真诚的语气向大叔表达着。”谢谢您啦,大叔“
大叔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说话,在那慢慢的捣鼓着炉子。炉火很快就然了起来,大叔又去一边的墙角拉过来一个大铁箱子,箱子放着大半箱嘿嘿的煤块。他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煤以后。又出去了,我们几个,没有说话,再者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脸迷茫与期待。
大叔朝张新利说:”小伙子走,跟我一起帮忙拿点东西去。“说罢就转身出去啦,张新利点着头跟着他身后一起出去了
一会儿,他们一起抬来一捆黑不溜秋的棍子,并冲张新利说:“小伙子,咱们支好架子,一会我给你们烤羊吃。“
听到烤羊,我们瞬间兴奋起来啦。尤其是谭晓红。“哇塞,烤全羊,新疆的烤全羊,今天我真的可以吃到了吗?“”大叔,是真的吗?“她跑到大叔跟前,热切的喊着,就伸手想帮大叔拿一下那个架子。
“丫头,你拿不动的,很沉。“大叔说笑着,用手挡住了谭晓红伸出的手。张新利过去轻松的拿起一根黑不溜秋的棍子,听着大叔的指挥,很快就搭好了一个高有近2米的托架出来,两边都用两根黑棍子交叉支好,中间也放了一根黑棍子。中间那根黑棍子下面还吊着好几个钩子。
大叔看着在那里整理架子下面的零星物件的张新利,和蔼的说:“小伙子,当兵的啊,什么兵种啊?“
张新利用纳闷的狐疑的眼神看着大叔。“边防警,大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当过兵啊?“
“哎,我这个烤全羊架子是用生铁打的啊,现在每根棍子都不低于40斤,那根长的得有七八十斤,你拿的很轻松,看你的动作,就确定把你是军人了啊。“大叔慢慢的说道。
大叔看着屋里渐渐的暗了起来,又在墙角摸索了一会,拿出两根大蜡烛,一边点,一边说:“这里一般时候,是没有外人过来的。所以还没有扯上电。这里是我夏秋季安顿牲口的地方,有点简陋,你们也别怪意啊。”
“怎么会啊,大叔,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我们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说话间,大叔又出去啦,这次大叔出去的时间有点久,李楠说:“不能这样站着啊,有些累啊。“随后,就开始在屋子里寻找一些可以坐下的东西。
还好,我们找到了好几张小板凳,还从一堆席地铺着的草边搬来一个小方桌,张新利把蜡烛放到小桌子上一只,我们就围坐这一起讨论来。
我看着大家坐好,我非常诚恳的向大家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是我的失误,让你们跟着我受罪啦。请大家原谅。“随后我又笑着说:”还望众位同仁给我改过从新的机会,我一定做个好人。“
张新利笑着说:“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不要那么客气啦。”
“刘一行,对不起就行啦,如果可以的话,那要警察干什么?啊“谭晓红瞪着眼,狡计的说。
“对,对,光承认错误,一句对不起就行啦吗?不行,绝对不行。“李楠满脸坏笑的看着我说。
我站起身,做出忐忑不安、两股战战、浑身打颤、口齿哆嗦着说:“两位、两位,大人,您看小的的怎么做,您二位大人,才、才能放过小的啊。”
“先上茶,再说。”谭晓红憋着笑,恨恨的说道。
“喳,请好吧您来。”我飘出一口从电视上学会的台词,立马跑向门外。
“刘一行,车钥匙。”张新利边喊着我,一边把车钥匙扔给的我,我回手接过,就跑了出去。
我把剩下的矿泉水都装在箱子里,有把牛肉干和小食品装了一些,匆匆忙忙的慢步跑回屋里。然后拿了两瓶水,气喘吁吁的说着:“大、大、大人,请、请、请喝茶。”
李楠接过水,一边拧着盖,一边慢条斯理拖着长腔的说;“这那行啊,这样的犯错成本也太低啦啊”
谭晓红也跟风的说:“是啊,还得我们担惊受拍、心心慌慌、忍饥受冻,饥肠辘辘的,不行,要严厉惩罚,以儆效尤。“
我正在那儿,两腿战战,诚惶诚恐的表现呢。大叔推门进来啦,一只手里拿着一只剥完皮的小羊,另一只手里拿着几把小刀走向架子边。
张新利跨步走过去,和大叔一起忙活起来。我也走过去,掏出烟递给大叔一只:“大叔这是现杀的羊啊?“
“是的,我这里没有,我去邻近户里拿的。小伙子,去,马车上有酒,我刚才从人家拿的,你去拿进来,一会咱们喝点,“
我说:“好勒,大、大叔。”我差点喊成大人。我快速的向屋外走去,就听着身后一阵哄堂大笑。
羊在大叔亲自操刀和我们胡乱帮忙的情况下,总算可以用小刀割着吃啦。
60多度的额河酒,火辣呛喉,入腹如刀。不过一碗酒下肚,就感觉好多啦。
酒喝起来大叔话就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在外面的顾勇下,大叔说起来他的故事,让我们对可可托海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