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狼奔跑起来如风一般迅捷,肖无忌大致估算,约莫80-100公里每小时,堪比地球上的摩托车,而且坐在它们背上,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都不耽误他继续牵引金属性天脉元素,不愧是荒级天脉兽。
不过为了保持三狼体力,他会换乘到不同的岩狼背部,因此一路未曾停留。
午时刚入,一人三狼已经进入钻山鼠活跃的地境。
而此时在他们前方2公里处,正上演着与20天前极为相似的一幕。
200多名山匪包围着30多名路人打劫,独眼山匪一手握着大铲一手拎着布袋穿插在行人当中,言词狠厉地威胁道:
“都给老子乖乖把钱拿出来,否则赤平道谢五手中的大铲可不留人。”
一众行人吓得噤若寒蝉。
这句话被飞驰而来的肖无忌收入耳中,不由得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这些山匪就没有别的口头禅了吗?
当初王八子说他的两米大刀不留人,此刻谢五又说大铲不留人,还真有些喜感。
因为岩狼速度太快,狼爪落地又很轻盈,以至于肖无忌现身的时候,谢五都没察觉,倒是他的一些手下惊骇得张大了嘴巴。
肖无忌甩动藤鞭打出一道鞭影,精准地抽在谢五后背上,巨大的力道抽得谢五踉跄着向前冲了出去,缓过劲之后怒吼一声。
“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肖无忌抽回藤鞭冷冷一笑。
“赤平道谢五?好大的威风!小爷就在这儿站着,来,你扒了我的皮。”
谢五这才看清来人,眼见他端坐于一头体格高大的岩狼身上,旁边还有两头岩狼虎视眈眈,吓得心跳如雷。
他可不是肖无忌这种小白,怎么会不清楚岩狼的实力。
而能够驾驭岩狼的主,又岂会简单。
玛德!
遇到硬茬了。
最近怎么总是出师不利,前段时间出山,撞上一群洪级强者,留下的心理阴影昨天才驱散。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出来干一票,怎地偏偏又碰了一个驾驭岩狼的家伙。
还让不让山匪活了?
“这个……这位大人,口误,口误,刚刚不知道是您在教训小的,这才出言冒犯。”
肖无忌也知道他不是有意针对,冷声道:
“谢五,你不认识小爷了?仔细看看。”
他指了指头上的裹布。
谢五细细一想,双眼立刻睁圆。
这……这不就是之前以一柄匕首挟持了王八子的家伙么?当时自己还想射杀他呢,后来此人被一众赶来的洪级强者救走,如今又驭使岩狼,TM的不会是哪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子弟被自己撞上吧!
完了完了!
谢五心凉了半截。
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涕泪横流道:
“大人,小的当初鬼迷心窍,其实就是想恐吓您一番,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啊!还请您大人大量,放小的一马。”
因为母亲的悲惨结局,肖无忌极为痛恨劫匪,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劫匪全部杀光。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凡事存在便有其存在的道理。
一些因形势所迫活不下去的人落草为寇,你难道能说他们是错的?
不能一竿子全部打死,端看情节是不是足够严重。
他挥手又是一鞭子抽在谢五身上,打得后者惨叫一声,这才转向另一名山匪问道:
“你们劫道,有没有杀过人?说实话我便放了你,否则直接喂狼,考虑清楚了再说。”
此人一听说谎要被喂狼,吓得脸色惨白。
哆哆嗦嗦回道:
“杀……杀过!”
“因何杀人?”
“大……大当家看……看上了那人……那人的婆娘,那人奋……奋起反抗,被……被大当家的,杀……杀了。”
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谢五,见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身体立时抖如筛糠。
“呵呵……很好!”
肖无忌驱狼踏前几步,手臂一扬,藤鞭咻的一下缠在了谢五脖子上。
“这可怨不得我了,是你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手微微用力,藤鞭一下子收紧,谢五立刻呼吸困难,挣扎出声。
“大人饶命,山匪哪有不杀人的!”
“哼!你可以杀人,我当然也能杀你,记住了,下辈子别再做山匪。”
说完藤鞭“蹭”地一下彻底勒死,谢五一下子面色青紫双眼翻白,舌头伸出口腔外,不多时就一命呜呼。
眼睁睁看着老大死于非命,一干山匪吓破了胆,“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大人饶命啊!我们都是逼不得已。”
“是啊!我可没有害过人命,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您可怜可怜放过我吧!”
……
面对此景,肖无忌并没有心软,他今天放了这些家伙,也许明天就会有更多无辜之人遭殃。
“杀过人的,自己站出来,别让我一个一个查。”
没人动弹。
“呵呵!不承认是吧!来,谁能检举一个,我就饶他一命。”
此言一出,有几名山匪马上指向一处。
“二当家的杀过人。”
“对!杀过不止一个!”
二当家顿时气极,没想到以往对他唯命是从的几人轻易就将他卖了,忍不住出声大骂。
“你们这些混蛋!”
知道无法狡辩,他不想坐以待毙,拎着刀就冲向肖无忌。
“老子跟你拼了!”
“哟!狗急跳墙了?”
若是放在觉醒之前,肖无忌或许会担心他的临死反扑,不过现在嘛。
抖手一鞭子抽出,二当家脖子上立刻迸射鲜血,身体冲出几步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不自量力!还有谁?”
这些山匪为了活命还真是不遗余力,很快便再次指证了八人,无一例外被肖无忌击杀。
“你们手上既然没有人命,我也不再追究其他,山贼土匪没有前途,都趁早收手吧!好了,言尽于此,都滚吧。”
他不是杀人狂魔,这些没杀过人的山匪虽然可恨,却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撵走就是。
如果他们死不悔改,下次再落到他手里就怨不得谁了。
一众山匪如蒙大赦,赶紧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三十多个行人见自己得救,纷纷拜谢大恩。
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驭狼侠士早已不知所踪,地上只留了十具尸体。
……
酉时初,肖无忌远远看到平安城的影子。
“终于回来了!”
看着夕阳照射下染上金辉的城池,心底生出一丝归家的喜悦。
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他记得这里的每一条街,每一栋建筑,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怀,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不过当下,他还不能回家。
佘明手下爪牙众多,若是直接杀进去,光是几百城卫军就是麻烦。
杀了吧,很多无辜之人。
不杀,又会被这些人纠缠,一旦佘明生出警惕逃跑,天下之大,自己又去哪里找他报仇。
既然一个月都等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要想个稳妥的法子偷偷进城,再伺机给于佘明一击必杀。
来到埋葬父亲的山顶,打算先祭拜过父亲再论其他。
一月未至,当初的土坟上已经长出了嫩草芽。
肖无忌往坟上填了一些新土,然后取出今早烤好小兽供上,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坐直了身子跟父亲诉说。
“父亲,孩儿成功觉醒,成为了荒级天脉战士。您看着吧,一个月之内,定会带着佘明首级前来祭拜您老人家。”
“可惜啊,来的仓促没有带酒,不然也能跟您喝上一杯。”
……
碎碎念叨了半个时辰,他站起身来到坟边,解开钱袋抓了一把天脉币埋进土里。
这个世界没有烧纸钱一说,肖无忌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做完这些,他站在山顶瞭望城门口。
城门比之前把守的严格了许多,看来佘明并没有因为他逃走而放松警惕,如此,他想混进城里就比较难了。
一直在山顶站了半个时辰,眼看天色将晚,仍然想不到入城办法,肖无忌琢磨着,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强闯。
就在这时,一名行人从西边走来,他背着简陋行囊,大概率是从外面回来的本地人。
肖无忌灵光一闪,赶紧跑下山将人拦下。
“这位兄台,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带一件东西给在下的家人。”
那人打量肖无忌一眼,见肖无忌与他一样背着行囊便问道:
“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的,出了城才发现拿错了一件衣服,还请兄台替在下拿回去交给我爷爷,他叫谢柴胡,在平安街开着医馆。”
肖无忌取出医馆学徒长袍递过去,那人闻言笑道:
“你说的是谢馆长啊,我知道他,还经常找他看病呢!你放心,保证把衣服给你送到了。”
“那就多谢兄台了,等小弟下次前来,必然登门道谢。”
那人点点头,接过衣服向城门走去,走出几十步,肖无忌隐约听到他嘴里嘀咕了一句。
“原来谢馆长有这么大一个孙子啊,还以为他孤家寡人呢。”
……
送了长袍,肖无忌重新返回山顶,接下来便一直坐在山顶等待。
他在赌,赌谢爷爷能猜到他的心思。
这一等便到了次日下午,城门口一辆鸭兽车缓缓驶出,肖无忌凝神看了片刻就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赶车的是一名身穿医馆学徒长袍的小童,大约11、2岁的年龄,肖无忌很熟,是谢爷爷唯一的徒弟,以前经常跟他在一起,像个小跟班。
鸭兽车沿着路往西走了,肖无忌交代了三狼几句,便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一直到相距两百米才放慢速度远远吊着。
鸭兽车足足走了五公里才停下,小童跳下车四下张望,等人的派头非常明显。
肖无忌现身走了过去。
“甘草,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童看到他并不吃惊,声音稚嫩地说道:
“无忌哥哥你别装了行不行,明明知道甘草是爷爷派来接你入城的。”
肖无忌立刻尴尬了,笑道:
“你知道啊,嘿嘿!谢爷爷怎么什么都跟你这小屁孩说?”
“我呸!别开口一个‘小屁孩’闭口一个‘小屁孩’的,你还不是得凭眼前这个‘小屁孩’入城?”
呃!
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说话更为凌厉,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倒是没生甘草的气。
别看两人相差五六岁,其实一起玩儿了有七八年,都清楚彼此的性格。
“行了!既然是接哥哥我入城,还不快走?”
“那不行!爷爷说就这么入城太显眼了,况且空车你也没地方藏啊!”
“那怎么办?”
“他让你跟我去往刘家村一趟,说那里采集的药材该往回拉了。”
“要我跟你去?”
“不然呢?你不去谁保护甘草的安全,你以为爷爷会把甘草一个人放出城吗?”
肖无忌被说的哑口无言。
确实,谢爷爷心再大也不会把一个12岁的孩子单独撵出来,那样的话不是上赶着让歹人拐跑?
“好了!上车吧,甘草还有话要跟无忌哥哥说。”
两人坐上鸭兽背部,车子缓缓前行。
肖无忌好奇道:
“有什么话要告诉哥哥?”
甘草回道:
“那天平安商行掌柜前来医馆看病,爷爷给他看过病之后,让甘草负责为那人煎药送药。
甘草把药送到平安商行掌柜家里时,那人正在里屋跟他夫人谈话,没发现甘草前来。
甘草出于好奇,就悄悄走近里屋偷听,没曾想竟是听到了一些跟无忌哥哥有关的信息。”
“哦?你听到了什么?”
“那掌柜跟他夫人说自己马上就要升职,从此一飞冲天,他夫人便问什么缘由,他说有个叫肖良的傻瓜……”
砰!
甘草头上挨了一巴掌。
肖无忌狠狠说道:
“不许说你肖叔叔是傻瓜!”
甘草委屈地摸着头顶,不服气道:
“是那掌柜这么说,跟甘草有什么关系,不许打我头,不然不告诉你了。”
“好好!你继续。”
“他说有个叫肖……呃……肖叔叔的人当了一枚高级改造符,那可是宝贝来着,他便自作主张把东西献给了城主佘明,城主高兴之下,许了他一个副城主的职位。他夫人便问,若是肖叔叔要求赎回怎么办?他得意地告诉夫人说,肖叔叔已经被城主派人毒死,就连无忌哥哥也被迫逃亡。
甘草偷听就到这里,因为商行里来了别人,甘草怕被人发现,便赶紧返回外屋。”
经过甘草这番叙述,整件事的脉络终于浮出水面。
当日肖无忌重伤昏迷,父亲急于购买药材为他治疗却苦于囊中羞涩,不得已将家传宝物取出抵押,不想招惹了豺狼觊觎,这才遭了毒手。
肖无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拳头死死攥在一起,指节都有些发白,嘴里咬牙蹦出几个字。
“周——德——林,老子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甘草先是被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得往后挪了挪,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的红光。
“无忌哥哥,你要报仇吗?甘草可以帮你。”
肖无忌平复一下心绪,反手又在甘草头上刷了一巴掌。
“小孩子家家,这是你该操心的吗?一边去!”
“别打我头!”
……
收药材的过程很顺利,鸭兽车不到傍晚就反回平安城。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甘草翻出一张铁打的无相面具交给肖无忌。
“把这个带上,然后藏进药材堆里。”
肖无忌拿到面具摆弄了几下,感觉特别合适,便把头上的裹布拆下。
“终于能把这些破布扔掉了。”
带好面具钻进药材里,车子再次启动。
入城的时候甘草经过好一阵盘查,好在城卫军们对药材不感兴趣,倒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鸭兽车停在医馆后院,谢柴胡迎了出来。
“咋样?顺利不!”
“爷爷放心,无忌哥哥就在车上。”
肖无忌听到动静直接钻了出来,朝着谢柴胡深深一拜。
“承蒙谢爷爷如此帮忙,无忌感激不尽。”
谢柴胡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我叫你小祖宗还差不多,尽整幺蛾子!说吧,苏队长他们拼死把你送走,你又回来做什么?”
肖无忌回道:
“自然是报仇来了!”
谢柴胡闻言吃了一惊,狐疑道:
“你确定自己没吃错药?有把握吗?”
“把握自然是有,否则无忌也不会急着回来。不过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栏帮甘草卸下药材,很快就把一车药搬完。
谢柴胡给他递来一碗温茶,叹了口气。
“既然你已成竹在胸,老头子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佘明可不好对付,你要多加小心,别到头来仇没报了倒把自己栽进去,甘草都没办法给你收尸。”
肖无忌知道眼前老人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医馆呆到天黑,便同谢爷爷和甘草告辞。
出了医馆,他戴上面具来到平安城最大的酒楼。
三楼一个角落里,肖无忌招来小二扔下两枚天脉币。
“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钱加倍,如何?”
小二盯着桌上拇指大小雕刻着独特花纹的硬币直流口水。
“大爷您问,只要小的知情,保证让您满意。”
“很好!第一个问题,城主喜欢什么?有什么东西能够投其所好?”
小二闻言心底嘀咕,又是一个想巴结城主的家伙。
不过嘴上却如实说道:
“这位爷的问题着实把小的问住了,佘城主他老人家的爱好,小的怎么可能知晓!不过硬要说出一件的话,不知每个月中去乐心坊同花魁柳青岚赏月算不算。”
这是一则重要信息,肖无忌非常满意,不过嘴上却说。
“这算什么消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从别处已经打听到了,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