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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通植物语,穿越农女暴富了

文思钱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种田+爽文+空间+温馨】21世纪农业女博士林漓,穿越到架空王朝同名农女身上。手握实验室还能和植物说话。蓟草、党参、痒痒草都成她朋友了,小麦、梨树和菠菜还吵着要听音乐。家里一贫如洗、四处漏风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恶毒极品大伯一家?看她如何斗极品亲戚、提高农作物产量、中草药、盖大棚、开粮店、修桥铺路、供弟弟读书、带着全家老小去旅游。可是,这个帅掉渣的富贵闲人非要跟着她是怎么回事……

主角:林漓,晋峙   更新:2023-01-16 22: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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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漓,晋峙的其他类型小说《精通植物语,穿越农女暴富了》,由网络作家“文思钱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种田+爽文+空间+温馨】21世纪农业女博士林漓,穿越到架空王朝同名农女身上。手握实验室还能和植物说话。蓟草、党参、痒痒草都成她朋友了,小麦、梨树和菠菜还吵着要听音乐。家里一贫如洗、四处漏风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恶毒极品大伯一家?看她如何斗极品亲戚、提高农作物产量、中草药、盖大棚、开粮店、修桥铺路、供弟弟读书、带着全家老小去旅游。可是,这个帅掉渣的富贵闲人非要跟着她是怎么回事……

《精通植物语,穿越农女暴富了》精彩片段

一只大手贴着粗麻的衣裙摸索着。

男人的手沿着少女身躯的线条攀上了她滑嫩的脸蛋。

对额头上那一抹惨红视而不见。

“小东西,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牛二蛋一边说着一边解自己的裤腰带,哈喇子从嘴角拉出一条丝滴在了林漓的脸上。

温热的触感让林漓猛然惊醒,眼前是一张中年男人猥琐的肉脸。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脸上湿乎乎的是什么了,赶忙抬手擦了一把,恶心死了。

“呦,醒了?也对,你醒着才有意思。”

牛二蛋搓着手,笑得更加猥琐。

嘴里呼出来的臭气一阵阵扑在林漓的脸上,惹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说着男人撅起厚厚的嘴唇朝她脸上贴了过来。

“我去你大爷!”

林漓牟足了劲儿给了他一巴掌,震得自己手心生疼。

刚站起来又差点栽下去,头上也热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摸到满手的鲜血。

再看自己的手,惊呆了!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24岁的农业博士的手啊。

指甲上还有没褪去的月牙白。

分明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她不是在实验室里996做实验研究玉米七号的生长周期吗?

怎么会受伤?

难道是实验室炸了?

环顾四周,虽然家徒四壁,但还是能看出这是早期古代建筑茅草房。

现代科技实验室怎么炸也炸不出这个效果吧……

难道她这是穿越了?

容不得她多想,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男人骂骂咧咧扑了上来。

“小贱蹄子,你大伯母要了老子二十个铜板,买你回来是做婆娘的,你居然敢打老子。”

“乖乖让老子爽一爽,你也少吃些苦头。”

这具身体太弱了,豆芽菜似的,哪里能是男人的对手。

不消几步就又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牛二蛋的裤子褪到一半,正要享用少女柔软的身子。

胯下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

牛二蛋捂着自己的破枪嗷嗷直叫,弓着身子像是煮熟的虾米。

什么叫鸡飞蛋打之痛,他今天是体会到了。

林漓趁机从男人的身下骨碌出来,推开那扇破木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呼呼呼”

跑出好远,她才敢弯下腰扶着自己的膝盖喘口气。

肺里灌了不少风,像是针扎一样疼。

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了她脑袋里。

这具身体的原主和她同名同姓。

但是爹娘过世得早,兄妹几个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

今天被自己的便宜大伯娘十文钱卖给了邻村的老光棍牛二蛋。

原主因为不愿受辱一头撞死了,这才让她这个倒霉蛋顶上了。

“救命,救命啊。”

一声声尖细的呼救声钻进耳朵里,难道这还有什么人比她更倒霉?

寻着声音找过去,林漓再一次惊呆了。

哪里是什么求助的人!

跟她说话的分明是地上的一株不知名的草,头顶上还开着一朵毛茸茸的小紫花。

正有几只蚜虫正趴在它上面又啃又吸。

林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难道是原主撞墙的时候把脑袋撞坏了?!

虽说自己是个农业学博士,但也没有和植物说话的本事啊。

“小姑娘,你别光看着啊,你倒是救救我啊。”

虽然一个人类能听懂它们草说话很奇怪,但是它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

这些蚜虫已经在这里折磨它许久了,再这样下去它肯定活不长了。

“我怎么救啊?”

问是这样问着,但林漓还是动手将这株草上的蚜虫挥了下去。

那些蚜虫很是不服气,站在地上一阵乱爬,仿佛在骂她多管闲事。

但是碍于体型悬殊,最终也只能灰溜溜的散开了。

“小姑娘,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你走了它们还会再来的。”

那株草带着哭腔地说道。

“那我也不能一直守在这看着你啊。”

林漓无奈地抚了抚额,碰到头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哎呦,小姑娘,你受伤了?你找我啊,碰见我算你走运。”

林漓不由得笑出声来,这草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敢说大话吹牛。

“找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还会跑去给我喊大夫不成?”

“喂喂喂,小姑娘,我告诉你,你不要瞧不起草啊。”

它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愤懑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蓟草。”

“蓟草?很有名吗?没听说过啊。”

林漓漫不经心地说着,伸手捋了捋它身上的叶子。

蓟草快被她气炸了,抖着自己的小紫花表示不满。

“你懂个屁,我们蓟草是专治你们人类跌打损伤的,止血功效非常好。”

林漓歪着脑袋仔细看了它一会儿,原来这个小东西是草药啊。

她对农作物十分了解,草药就相对陌生了。

没有认出了也是正常。

蓟草自豪地脱下几片叶。

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把这些叶子揉碎了,敷在你的伤口处,还能止痛消炎!”

林漓真的拿起面前几根叶子捣碎了敷在了自己额头处。

伤口好像真的就没那么疼了。

“你省着点用,我的叶子可不多。”

蓟草说完赶忙收紧了剩下的叶片。

“谢谢你啦,小蓟草,不过蚜虫怎么办?要是我的实验室在就好了,我有很多种杀虫剂呢。”

林漓意识里这样想着,面前居然真的出现了一处空间。

她把头探进去看清楚,竟然是她的实验室跟着她一起穿过来了。

老天待她不薄,有了这个实验室,还怕什么。

蓟草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小姑娘能和它说话就已经够震惊的了!

居然还可以召唤不一样的环境!!!

“你该不会是妖怪变得吧?”

“你妹才是妖怪呢!”

林漓弹了一下蓟草的叶子。

要不是看在它刚才奉献自己的叶子的份上,她一定给它来一个“拔苗助长”。

“我看看你适合哪种杀虫剂。”

林漓说完就从实验室里拿出了几瓶杀虫剂。

在比对完适用范围和功效以后,选择了一款对蓟草来说比较温和的杀虫剂。

“嗞”

“哎呦,小姑娘,这是啥东西啊?你不会想毒死我吧?”

蓟草躲闪着杀虫剂喷雾,语气中充满了紧张。

“杀虫剂,有了这个那些蚜虫以后就不会靠近你了,放心,对你是无害的。”


“这样就行了吗?”

蓟草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细密的小水珠。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小姑娘要是不想帮自己大可以跑掉,自己又不能拿她怎么样,根本没有必要诓骗自己。

“小漓!”

“小妹!”

“三姐!”

还不待林漓说话,就看见大中小三个男人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大的是原主的大哥林大海。

中的是原主的二哥林二江。

小的是原主的小弟林清。

她被绑走的时候三个人外出找野菜去了。

本来想去牛二蛋家要人,走到村口就看见林漓已经自己跑回来了。

“这头上是怎么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啊?”

林二江拉着自己妹妹仔细检查,看到头上那一大块血迹心疼不已。

“姐,阿奶说你被卖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林清今年才九岁,最依赖的就是这个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他的三姐。

此时看到失而复得的三姐,忍不住扑到林漓的腿上呜呜哭了起来。

“二……二哥,我就是磕了一下,已经敷过草药了。”

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关切,林漓还真有点不习惯。

“咱们回家去吧,阿奶都急坏了。”

林漓悄悄和蓟草说了一声再见,就跟着哥哥回家去了。

虽然她想过林家穷,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穷。

一间四面漏风的茅草屋,老太太和三个小子都睡在一个大土炕上。

只有林漓,是家里唯一的女娃娃,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过是一个隔出来的小仓库。

里面用干草堆着一个睡觉的地方,再盖上一块旧床单,勉强就当作床了。

米缸里别说白米,就是老鼠都没有一只。

整个厨房都空荡荡的,唯一一口吃饭的锅还漏了个洞,只能斜着用。

难怪她们兄妹四人都瘦得像小鸡崽子似的。

“好,你把你妹妹找回来了,太好了!”

林陈氏看到林漓不由得老泪纵横。

“阿奶,大伯娘干啥要卖我姐?”

“你二堂哥要下聘,眼下又是荒年拿不出粮,就想到了这个歹毒法子,用你姐换钱。”

“咋不用她闺女换钱?”

林清气鼓鼓地咬着腮帮子,大伯娘有两个闺女呢,凭啥卖他姐。

“阿奶,大伯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他咋说也是我爹的亲哥啊,咋能卖自己的亲侄女?!”

林二江忍不住气愤地说道。

原来她大伯林大和她爹林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怪不得如此狠心。

“大伯狼心狗肺又不是第一天了,要不咱奶把他养这么大,咋能娶了大伯娘就把咱奶撵出来。”

听到这话,林老太太又流出两行伤心泪来。

林清年纪小,说起话来就口无遮拦。

林二江忙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说了。

林漓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所有善心都能有善报。

“好了,不说这些了,漓丫儿,你这额头上的伤是咋弄得?没受啥委屈吧……”

林老太太欲言又止,有些话不好直接问孙女,但又怕影响将来孙女找个好人家……

林漓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不懂老太太是啥意思,这个时代的女人,名节比天大。

“阿奶,你放心吧,我没受啥委屈,额头上是逃出来时候不小心磕的。”

林老太太稍稍放下心来,一把将林漓抱在怀里,“都是阿奶没用,保护不了你。”

林陈氏的衣服虽然破烂,但是洗得却非常干净,一看就是一个能干的老太太。

林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不由得生出几分安心来。

估计她是穿不回去了,既来之则安之,这家人虽然贫穷,却彼此爱护。

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林家的日子过好。

“你这么跑回家来,牛二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海,二江,这两天就先别上山找野菜去了,免得他们趁你们不在家又将漓丫儿绑走。”

林二江想说不挖野菜一家人怎么填饱肚子?

转念一想,山上的野菜早就被挖的不剩什么了。

还是妹妹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嗯。”

“阿奶,我们就找到了四根野菜。”

林清那张小脸上满是沮丧。

“没事儿,阿奶给你们煮一锅野菜汤,也能顶三天。”

虽说是荒年,但是旁人家也多少有一些存粮、蔬菜干。

可惜原主的爹在战场上失踪以后,原主的大伯就私吞了家里所有田地,这才如此揭不开锅。

林老太太拿着那少得可怜的野菜走到灶台前过了一遍水,切成碎丁放进锅里

又加了一点粗玉米面兑进去。

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玉米了吗?

根据原主的记忆,林漓只知道她所在的林家村位于中部地区。

而这个大新朝却不是历史上有过的朝代。

林大海拿斧头去院子里劈柴,林二江挑着桶出去打水。

“姐,你头上有伤,快进屋歇着吧,我帮阿奶烧火。”

林清拿着几根树枝子熟练地架在了灶堂里生火,又添上了一把枯叶做火引子。

两只小手被蹭的雀黑,没到一分钟火就燃了起来。

林漓不由得从心里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上次她去露营怎么也生不起火来,架柴火是有技巧的,不然会不停地冒烟却不起火。

林清这个年纪的孩子要是放在现代,正是被娇宠的年纪,可是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

林漓自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四处看看。

炕上放着几缕彩线,还有几条绣好的手帕。

看来这就是林老太太养活几个孩子的经济来源了。

那绣花栩栩如生,还有一条竟然是双面绣,这要是放在现代可就值钱了。

只可惜在这个遍地是手艺人的古代,一条帕子绣十几天,也就能卖两文钱。

野菜本身也不是什么难熟的食物,滚了水就能吃。

林漓坐在饭桌前端着飘着几片黑绿色叶子的豁口碗尝了一口,又苦又涩,还卡嗓子。

这东西真的能给人吃吗?

可是她看到十岁的林清正抱着碗喝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意思吐出来。

林老太太见她吃的没有以往香,又担忧了起来。

“漓丫儿,你是不是头上的伤疼得吃不下东西啊?”

“你再忍忍,明天阿奶把剩这几条帕子卖了,就带你去镇上看郎中。”


林漓摆摆手,“阿奶,我这伤敷点草药就行。”

“姐,你咋认识草药?”

“我听村里人说的,有的人干活的时候受了伤弄点草药敷上,我就记住了哪种草药是止血的。”

林漓胡诌道。

不过村里人确实有认识一些普通草药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话。

“我家漓丫儿真聪明。”

林老太太见孙女如此懂事,不由得心中一酸,又开始拿衣角擦眼泪了。

“阿奶,我会快快长大的,到时候家里的活我都能干,我有的是力气,一定多多赚钱孝敬阿奶和姐姐。”

全家人都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样子逗笑了。

林老太太伸出满是茧子的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满脸都是慈爱。

到了睡觉的时候,林漓怎么也睡不着。

干草很硬,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单扎得慌。

看来还是要做个床才行,还得买几床松软的被褥。

还好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穿过来非得冻死不可。

因为睡得不舒服,林漓醒得很早。

又因为家里穷,没有牲畜也没有地,所以没什么活儿。

当务之急是需要找一些充饥的食物。

“大哥,阿奶说不上山挖野菜,但是我们吃什么呢?”

林清眨着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家里还有些粗玉米,况且大男人饿两顿没什么的。”

林大海是个憨直的男人,阿奶说留在家里保护妹妹,他就留在家里。

哪怕他的肚子咕咕叫。

“二哥,你和我一起上山,大哥和弟弟留在家里保护阿奶。”

林漓低声和林二江说道。

据她观察,她这个二哥要比大哥更懂得变通一些。

看到林二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笑着宽慰道:“二哥,我头上的伤敷了药消肿,已经不疼了,总不能全家都饿死吧。”

说完拿起一个小破筐悄悄出了院子,林二江也只好背起筐跟上去了。

兄妹两个走到村口,蓟草远远就认出了林漓。

“小姑娘,你昨天给我喷的那个什么杀虫剂,真是太好用了!”

“那些蚜虫都不敢靠近我,有几只不信邪的咬我,直接晕倒过去了。”

蓟草兴高采烈地说着。

“那就好。”

林漓点点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喂,小姑娘,你这是要去找吃的吧?”

蓟草见她背着一个小破筐,心里也猜出了七八分。

“是啊,你知道哪里有野菜吗?”

林漓的话刚问出口,不禁在心里觉得好笑。

就算是它知道哪里有野菜也不会告诉自己吧。

毕竟哪个植物会愿意自己被人吃掉啊。

“我不知道哪里有野菜,但是……”

蓟草故意卖关子。

“我知道哪里有吃的,你们这个村子后面有一个叫黑沼泽的地方,就在那座山上,你去那里找我的朋友小麦草,跟它说你是我蓟草的朋友,它会帮你。”

“黑沼泽?”

原主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这个地方。

“小漓,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林二江走了一段路,发现林漓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自己身后了。

一转身发现她正蹲在地上自言自语,赶忙跑过来。

林漓这才站起身来,“二哥,我没事儿。”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能和植物交流这件事。

“要是头疼不要硬撑着,要不二哥还是送你回家休息吧。”

看着林二江一脸关切,林漓心下一暖。

之前作为孤儿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人的疼爱。

“二哥,我真没事儿。”

林漓赶紧转移话题道:“二哥,我们先去后山转一圈。”

林二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自小就很有主意,拗不过,只好跟她并排走着,观察她的神色。

林家村后面的山,已经变成一座荒山了。

山上青黄不接,只剩下成片的荒草和枯树。

林漓左看右看,找到一处狭窄的小路。

“请问,这里面是黑沼泽吗?”

她扯着路边一棵老枯树的枝杈问道。

老枯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

反应过来以后满树干的震惊,这个人类是在和它说话吗?

“哦,谢谢你。”

林漓说着就朝那条狭窄的小路走了过去。

“二哥,你快过来。”

林二江以为自己妹妹遇见了麻烦,跑过来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条小路。

“小漓,这是什么地方?”

后山他来过很多次,但是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地方啊。

“二哥,这没人来过,说不定会找到吃的。”

林漓边走边在地上寻找小麦草。

“可是,没人来过说不定这有什么野兽啊!”

林漓默默叹了口气,二哥果然比大哥更聪明一点。

但是她相信,如果有野兽,蓟草是不会让她来冒险的。

“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我们就赶紧跑。”

“家里的粮食顶不了多久的,万一找到吃的了,我们一家五口就不会饿死了。”

林二江想反驳,但小妹说得确是事实。

阿奶绣的帕子,农户人家根本没有余钱买,大户人家又怎么会用粗布帕子。

就算是不被野兽吃,过两天也得饿死。

林二江一咬牙,“成。”

顺着崎岖的小路越往里面走,越是和外面有不同的景象。

这个黑沼泽位于陡坡之间,颇有种曲径通幽处的意思,所以很难被人发现。

虽同是荒年,但这里因为有一口清泉,植物生长的还颇为茂盛。

林漓看到一棵小麦草,心下一喜,说道:“二哥,不如我们分开找吧。”

林二江没有在附近看到野兽的痕迹,又一想确实分头找更快一些,于是点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他一走远,林漓就蹲了下来,“你是蓟草的朋友小麦草吗?”

小麦草闻声抬起头,惊奇地看着她,“我是。”

听林漓讲述完事情的经过后,小麦草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小姑娘,想找吃的还不容易,你向前走几步,那边的悬崖旁有树藤,你去拔几根过来。”

林漓放下小破筐,照小麦草的话,小心翼翼挪到悬崖边,选了几根结实的树藤拔了下来。

“你不会想让我吃树藤吧?”


小麦草白了她一眼,“我是那样的草吗?”

“你们人类的陷阱你会做吧?用树藤绑上一根小木棒,把你的破筐支到我身边来。”

小麦草伸出自己的叶子指挥着。

林漓虽然心里狐疑,但是秉持着用草不疑、疑草不用的原则,还是照做了。

“你抓着树藤的另一边,躲到那棵大树后面去。”

等林漓身形隐藏好,小麦草突然搔首弄姿起来。

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可口的姿势喊道:“来呀,来吃我呀,兔宝宝,来嘛~”

林漓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原来小麦草的旁边竟有一个兔子窝。

不一会儿的功夫,兔子窝里就钻出一只肥壮的兔子。

那兔子仿佛是受到了挑衅,竖直了耳朵跳到小麦草面前。

张开用自己两颗雪亮的大板牙想要咬断小麦草的脖子。

林漓看准时机拉动了树藤,不出意外,兔子被破筐稳稳当当地扣住了。

林漓跑过来表扬似的拍了拍小麦草的叶子,“你真聪明。”

“刚才差点把我吓发芽咯!”

小麦草虽然嘴上这样说,却还是一副傲娇的样子。

“可是我这样把它带走,它的爸爸妈妈找不到它会着急的。”

林漓故作为难地皱着眉。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可告诉你,这兔子吃了我不少兄弟姐妹呢。”

“我的意思是,你帮我把它爸妈也抓住,一家兔就要整整齐齐。”

“还得是你!”

小麦草哭笑不得。

“那你赶紧先把这只兔子绑起来。”

等林二江背着一些马齿苋和芨芨菜来找她时,她已经抓了三只兔子了。

“二哥,我在这呢。”

林漓朝着他挥手。

“小姑娘,你要走了吗?”

小麦草笑着问道。

林漓点点头。

“那你记得替我向蓟草问好。”

林漓应承下来,和小麦草道了别,朝着林二江的方向走去。

“二哥,我们今晚有兔子肉吃了。”

林二江满脸惊喜地看着她提在手里那三只大兔子。

“小漓,你可真厉害,竟然抓到三只兔子。”

林漓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小麦草,“哈哈哈,碰巧而已。”

林二江掂了掂自己肩膀上的竹筐,里面都是野菜。

“小漓,二哥也有不小的收获呢。”

他的脸上尽是欣喜之色,这些野菜再加上兔子,全家人至少有三天不用再饿肚子。

没有什么比能让家人吃饱更有成就感了。

多亏小妹叫他出来,才能发现这样一个富饶之地。

“哎,小姑娘,你要走了吗?”

见林漓作势要和哥哥下山去,蓟草忙喊住她。

“小姑娘,看在你今天帮我除掉兔子一家的份上,我再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你到山泉那边去看看。”

林漓点了点头。

“二哥,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再转转吧,水源边上没准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们没发现呢。”

林二江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

趁着他往山泉那边走没有注意到自己,林漓从实验室里拿出一袋合适小麦草生长的肥料。

倒了一些在小麦草的根下。

小麦草感觉到这是好东西,努力伸出自己的根茎吮吸着养分。

“这些肥料就当是给你的报酬了。”

这口山泉清澈见底,黑沼泽的植物能生长得如此茂盛都是依托于它。

林漓果然在树荫下发现了小麦草说的东西——几株年份不浅的党参。

“终于有人发现我们了,兄弟们,咱们可以实现参生价值了!”

长在最前面的党参惊呼出声。

林漓脸皮抽搐,参生价值?

“原来你们这么想被人采走。”

几株党参惊喜地发现这个人类竟然能听懂它们说话。

顿时显得更加兴奋。

“小姑娘,快,快把我们带下山去,治病救人。”

它们都在这黑沼泽生长几十年了。

唯一的参生目标就是帮助世人摆脱病痛,升华自己的参魂。

林漓不由得满头黑线。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佯装惊喜地喊到:“二哥,这边好像有几株党参,你快过来。”

林二江听到这话跑过来蹲下身体盯着看了几分钟。

“真的是党参,小漓,我们小心点挖,别伤了根须。”

年景好的时候,他是见过村里人卖党参的,一株可以换不少钱。

兄妹两个并未带专业的工具,只是捡了地上的树枝。

先是小心翼翼将党参旁边的土拨开,再绕着它周围画了个圈,由远及近开始挖。

连着土挖出来,根须越完整,卖价就更高,说不定,家里月余的口粮就都有着落了。

林漓这边有党参的配合挖得格外顺利,她挖出来的六根几乎没有损伤。

根部坠着土,还能再保持好几天的新鲜。

林二江就不那么顺利了,他比林漓挖得慢,只挖了四根,还有些损伤。

不过好在断了的都是一些细小的旁须。

“二哥,把这三只兔子和党参都放到你的筐里吧。”

林二江的筐比她的大很多,虽然装了一些野菜,塞下三只兔子倒也不是问题。

眼见着林漓将筐里的野菜拿出来一点放进了自己的小破筐里。

然后将三只兔子和党参放了进去,又在上面铺了一层野菜。

夕阳西斜,兄妹俩这才往山下走。

林二江满脸疑惑,“小漓,为啥要把兔子和党参藏起来?”

“二哥,现在家家缺粮,哪里还有人吃得起肉,咱们一下得了三只兔子,又有党参卖钱,家里都是老弱,万一被有心人惦记,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漓解释道。

林二江听了她的话恍然大悟。

还是他妹妹想得周到,他比妹妹年长几岁,却也没想到这一层。

“还是小漓聪明。”

林漓笑了笑,不是她小人之心。

主要她上一世从孤儿院长大,深知人性在恶劣的环境下是经不住考验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兄妹二人进了村,就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妇女凑上前来询问。

“林家丫头,不是说给你许了人家了吗?没去婆家啊?”

村里的闲话竟然传得如此之快,想来她那个便宜大伯娘是功不可没的。

“李婶子说笑了,我上头两个哥哥都尚未娶亲,我怎么会许人家?”

林漓不软不硬地将话堵了回去,拉着林二江就要走。


李婶子却不依不饶,伸手就想翻看林二江背着的竹筐。

“我看你们兄妹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在山上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还好林二江下山的时候听了林漓的话,有所防备,躲开了。

“山上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家里没米下锅了,挖了点野菜,想来李婶子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在村口闲逛,不如婶子借点米给我们?”

此话一出,李婶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家有没有米下锅关自己什么事?又凭什么把米借给她?

这林家丫头往日是个蔫葫芦,今天怎么这么伶牙俐齿的?

林二江到底是个年轻力壮的半大小子,李婶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摸不着那筐,也只得撇着嘴走开了。

兄妹两个刚进家门就见林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了。

林大海也迎了上来,林老太太看见两个孩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林清这才看到林二江背篓里满满的野菜,两只黝黑的眼珠子瞪得像牛犊子似的。

“二哥,你们真找到吃的了?”

林二江骄傲地点点头,回手将自家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林大海接过林漓的筐,一脸关切地问道:“小漓,你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大哥,阿奶,我们抓到三只兔子。”

“兔子?”

林老太太震惊不已,两个孙子年龄小不经事,她却是知道荒年的兔子有多难抓。

人都没有吃的,更何况兔子,都躲在深山里。

难道这两个孩子进深山了?

想到这,林老太太又拉过林漓上上下下仔细地检查一遍,确定真的没受伤才算安心。

“阿奶,我真的没事,我们今天有兔子吃了,而且我们还找到十株党参,可以卖钱。”

林漓说着把兔子下面的党参也拿了出来。

林老太太满脸震惊,以往两个小子上山顶多摘个野果子、挖两根野菜。

如今自己的小孙女不光抓了三只兔子还挖到十根党参。

改天拿到镇上去卖,一根至少值二两银子,不知道能买多少斤粮食!

她这个小孙女果然是林家的福星!

林老太太:我家漓丫儿可真厉害!

林大海:小妹,你比大哥厉害多了!

林清:姐,你累了吧?待会进屋我给你捶捶。

林二江看着一家人围着小妹又是夸奖又是嘘寒问暖,仿佛自己就是从茅坑里捡来的一样。

林漓揉了揉林清的小脑袋,“姐姐和你一起帮阿奶做饭好不好?”

开玩笑,她要是回屋歇着,还怎么浑水摸鱼往兔肉里加调料啊。

“那我去劈柴。”

林大海不懂做饭的事,但是出力气的活他在行。

“二江,你去挑一桶水回来吧,家里的水不够了。”

发现水缸里没有水,林老太太这才想起了林二江来。

林二江只能苦着一张脸去打水。

虽然被阿奶忽略的感觉挺无奈的,但是小妹刚受过伤,全家疼爱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自己又何尝不疼爱这个妹妹呢?

想到这他再没有什么怨言了。

考虑到家里的孩子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不好一次吃太饱。

林老太太只抓了一只兔子出来,另外两只暂时养了起来。

手起刀落,兔子就一命呜呼了。

林老太太利落地从兔嘴开始将一张完整的兔子皮剥了下来。

“兔子皮可以给漓丫儿做一条围脖,冬天就不冷了。”

老太太边将兔子皮挂在房檐下风干边说道。

林漓看了一下那血腥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还是……给阿奶做吧。”

林老太太只当她是懂事,笑眯眯的没再说什么。

将兔子洗净剁成块放到了那口缺了口子的破锅里。

林漓趁她不注意从实验室里拿了些自己无土栽培的葱姜蒜切成片,打开锅盖扔了进去。

“姐,你往锅里放的什么?”

林清歪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这是我随手在山上摘的,听村里人说用来炖肉最好吃了。”

“真的吗?那等会儿我可要多吃点。”

小孩子心思比较单纯,只要有吃的就不会想太多。

林老太太在清洗林二江带回来的那些芨芨菜,她准备再做一个清炒芨芨菜。

并没有注意这边姐弟两个的动向。

兔肉的香味儿很快从锅里传了出来,林漓打开锅盖用筷子扎了一下,触感软烂。

林清的口水流了出来,用力吸溜了一下这才收了回去,“姐,熟了吗?”

“应该是熟了。”

林漓总觉得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儿。

一拍脑门,家里没有米,菜都要上桌了,竟然还没做主食。

“阿奶,我们还吃野菜糊糊吗?”

想起那个味道,林漓就不由得嗓子疼。

经她这么一提醒,老太太也想起来还没做主食呢。

“林大娘在家吗?”

院子里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女声。

待看清来人林老太太心下一喜,应了一声。

是隔壁院的柳儿娘,她手里还端着一碗粟米。

“林大娘,丰收的时候我跟你家借了半斤米,但是我家现在实在拿不出来半斤,先拿过来这一碗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吧。”

柳儿娘满脸的愧色,她不是不想还米,家里也实在是没有余粮了。

可她昨天听她男人说林家把漓丫儿卖给人做媳妇了。

想着林老太太平时多疼爱这个孙女,定然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

她没办法再淡定了,怎么也要先拿出一点米来还给人家。

林老太太接过一碗粟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荒年大家的日子都难过,所以她也从来没跟柳儿娘讨要过那半斤米。

林漓将粟米倒进自家碗里,又将碗还给了柳儿娘。

柳儿娘看到林漓有些惊讶,难道她男人听错了?

“漓丫儿……没去婆家吗?”

“我姐没有婆家,都是我大伯娘……”

林清连忙反驳,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指责自己的长辈不好,便没再说下去。

村里的人都知道林家两房不和,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柳儿娘心中也有数了。

反正自己粟米是送到了,别人家里的事还是不要过多掺和的好。

“那你们忙着,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去。

“柳儿她娘,你等会儿,给你夹两块兔肉带回去。”

林老太太犹豫了再三终究还是喊住了她。

柳儿家孩子也不少,也是个个吃不饱。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从牙缝里分出整整一碗粟米送过来,说明她是个有良心的人。

不收的话自家孩子挨饿,收下又有些不忍心。

柳儿娘这才注意到屋里确实有肉香味儿,竟然是兔子肉。

她不禁暗暗咽了下口水,家里快一年没沾过油腥了……

话到嘴边却是:“这咋行,你家有三个小子呢,说不定一只兔子都不够吃……”

她拿着自家的碗就朝院门走去。

“没事儿,只是东西不多,还请婶子别嫌弃。”

林漓也觉得远亲不如近邻,这人良心不坏,搞好关系也没什么坏处。

林老太太见孙女也不反对,于是舀了三四块兔肉和两勺子肉汤倒进她碗里。

回家的时候柳儿娘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不是家里每个人都能吃上肉,但就着肉汤喝糊糊也是格外香的。

林老太太将粟米倒出来一点,想着煮个稠点的粥就算了。

可一想到林漓头上的伤,一咬牙倒了半碗粟米在锅里,干脆煮一锅粟米饭。

林大海和林二江一进门就闻到满屋的肉香混合着米香。

嘴里不住地分泌口水,往肚子里吞了又吞,没一会儿就又流出来了。

要是能吃一顿饱饭,他们能上天。

更何况还是一顿有肉的饱饭!

自从爹娘死后,他们就再也没吃过肉了,已经快忘了肉是啥滋味的。

兔肉出锅了,满满一大盘摆在桌子上。

还有一小盘的清炒芨芨菜,每个人再配上一小碗粟米饭。

几个孩子排队洗手,等林老太太上桌就开吃了。

林漓尝了一块兔肉,肉质紧致,嫩滑爽口,野兔要比现代饲养的工厂兔更加鲜美。

芨芨菜被林老太太焯过水,没了野菜的酸涩,配着兔肉吃特别爽口。

“阿奶,你也吃。”

小林清吃得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

但是一抬头看到林老太太没怎么吃兔肉,还是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的碗里。

“你吃吧,阿奶不爱吃兔肉……”

林漓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人不爱吃肉呢,长辈总是喜欢说这种“拙劣的谎言。”

“阿奶,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阿奶,咱们有三只兔子呢,够吃的,而且一家人就应该同甘共苦。”

林漓也夹了一筷子兔肉给她。

林大海和林二江也纷纷表态:小妹说得对!

林老太太也不再推辞,将兔肉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咀嚼起来。

一家人确实应该福祸共享,要是再把孩子养成林大那种自私自利的性格就是教育失败。

语罢,大家都埋头干饭,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碰撞的声音。

月亮出来的时候,林家人已经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消食了。

这是林漓穿过来吃的第一顿饱饭。

她轻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吹晚风,听着远处传来的虫鸣声。

她再一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林家的日子过好,她希望自己和家人顿顿都能吃饱饭。

“小漓,我觉得你不一样了,你从前特别温顺。”

林二江凑到她身边说道。

以前的林漓,说直白点特别好拿捏,要不大伯娘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闻言林大海、林老太太和林清都转头看向她,认同地点了点头。

林漓心中一惊,难道她变化太大,原主人设崩了吗?

“二哥,我只是经历了牛二蛋的事以后想明白了,太温顺会一直被人欺负。”

林漓大脑飞速运转,最终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来。

林二江觉得她说得也有理,他也说不出小妹具体哪不一样了。

就是特别有主见、有想法。

“姐,我觉得你现在挺好,不会叫人欺负。”

林清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一家人说说笑笑看了会儿星星,这才各自回房睡了。

虽然睡在干草上还是不太舒服,但肚子吃得饱林漓就睡得格外香些。

第二天林漓本想睡个懒觉的,却没想到一大早就被叫骂声吵醒了。

“林漓,死丫头,赶紧给我滚出来,什么丧门星,你还敢给我回林家来。”

“我姐才不是丧门星!”

“从我们家里出去!”

林漓从床上爬起来,怕不是她那个便宜大伯娘来了!

林漓胡乱套上衣服走了出去,眼见着院子里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最前面站着一个大饼脸的矮胖村妇,旁边站着的是个高颧骨、吊烧三角眼的妇人。

根据原主的记忆,正是她大伯娘孙氏和她的儿媳李三娘。

“小贱蹄子,乖乖跟老子回去,要不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牛二蛋是被人用门板抬来的,他弓着身子躺在上面,见林漓出来叫嚣的声音更大了。

应该是林漓那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得不轻。

今天才来找事,八成是看大夫去了。

“你这个贱丫头,出了门子竟然还赖在娘家。”

孙氏说着就要去揪林漓的耳朵。

林漓一个闪身叫孙氏扑了个空,孙氏睁大了眼睛,这个贱丫头竟然敢反抗自己!

“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亲事。”

孙氏看着她不恭顺的样子,心里一阵邪火。

简直是翻了天了,这小贱人都敢顶撞自己了。

“你爹妈都被你克死了,你的亲事自然是我这当大伯娘的说了算。”

“二蛋兄弟又能干又老实,你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嫁到牛家。”

这婆媳俩一唱一和,算盘打得噼啪响。

林二江冷笑道:“既然这么好,大伯娘不如让三玲妹妹嫁过去。”

听到这话孙氏顿时火了,她家三玲将来可是要嫁官老爷的,这牛二蛋是什么东西。

“我家三玲还小,用不着你操心。”

“我们家漓丫儿比三玲还小一岁,就更用不到你来操心了。”

林老太太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老大家的,既然已经分家了,二房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漓悄悄在林清耳边嘱咐了一句,林清趁人不注意跑了出去。

“哎呦,老太太,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漓丫头在咱们林家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面,眼下老二要下聘,凑不出彩礼,牛家肯出二十文钱,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李三娘眼珠转得飞快,要是牛家不出这部分钱,老二娶媳妇的钱她男人就得出一份。

林漓冷声道:“大家可听清楚了,大嫂子亲口说的,这不是给我定亲,这可是倒卖人口。”

“就是,哪有这给侄女定亲事的,聘礼装进大伯娘口袋里的。”

说话的是柳儿娘。

经她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孙氏二儿子要下聘没钱,所以把林漓卖给牛二蛋了。

村里人谁不知道,林老二死后,孙氏就私吞了林家二房的田产。

把养大林老大的林老太太撵了出来跟几个孩子单过。

老太太和几个孩子经常饿肚子也就罢了。

孙氏还把林漓当丫鬟使,时不时叫去她家干活。

当下就有看不过眼的附和柳儿娘。

“胡说八道,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孙氏见事情败露,也不再掩饰,冲过去就想抓住林漓。

只要今天把人带到牛二蛋家,这个贱丫头就再也跑不回来了。

谁也不能再说什么。

“大伯娘既然说这是胡说八道,那就说明我和牛二蛋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这话一直没出声的牛二蛋不乐意了,他可是拿了响当当的铜板给孙氏呢。

“放屁,老子花了二十文买你做婆娘,你他妈敢说跟老子没半点关系?”

说着就要从门板上爬起来。

“这回可是牛二蛋自己说的,倒卖良家妇女,到了公堂上还请大家给我做个证。”

林漓说话铿锵有力,态度十分强硬。

“放心吧,漓丫头,我们都听见了,都可以给你作证。”

柳儿娘还记着昨天这丫头给她盛兔肉的时候特意挑了两块大的,自然能帮就想帮她一把。

村里有见不惯孙氏行事作风的,也不由得朝林漓这边靠了靠。

“我说妹妹,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什么贩卖人口啊,吓死人了。”

李三娘见势不妙,连忙抓住林漓的手。

赔笑道:“妹妹,咱们都是一家人,谁家说亲不下聘啊,这是礼金,怎么是买卖人口呢。”

她虽然没念过书,但也隐隐觉得贩卖人口不是一个小罪名。

这年头卖儿卖女的很多,只要是说成风俗习惯,县衙也是没法追究的。

林漓不怒反笑。

“大嫂子,这礼金是下到大伯娘的口袋里去了,难不成大伯娘要改嫁了?”

这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孙氏脸涨得通红,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你这贱丫头敢编排长辈!”

林大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林二江和林老太太都不动声色挡在了林漓面前。

“住手!”

林清带着村长回来了,众人开出一条道来。

“孙氏你这是闹什么呢?!”

林清在路上已经将事情的大概跟村长说了一遍。

“村长爷爷,我大伯娘和这个牛二蛋贩卖人口,按照大新的律法可是要吃牢饭的。”

村长吃了一惊,刚刚的话他也听到了,想不到这漓丫头也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林家的纠葛他是清楚的,但平常他和和稀泥也就罢了。

一来是孙氏泼横,二来是林家二房骨头软。

他们自己都息事宁人,当村长的犯不上惹一身膻。

“漓丫头,这话可不能瞎说的。”

“我没瞎说,村长爷爷,你看,这就是我大伯娘将我打晕卖给牛二蛋的证据。”

林漓说着将自己的头发撩开了一块,露出前两天撞得那个伤口。

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是疤却清清楚楚地摆在众人眼前。

“放你娘的屁,那是你自己撞得!”

牛二蛋眼睁睁看着这贱丫头睁着眼说瞎话,恨不能打她一顿,奈何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还有老子这伤,你要是不乖乖跟老子回去,老子叫你们林家赔得倾家荡产!”

一发怒,扯得自己身下的破枪更疼了。

但是当着众人,他又不好捂住自己那个地方。

“你当村长爷爷是傻子不成?有人会自己撞这么大的一个疤在额头上吗?”

更何况她是个未嫁的姑娘,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会自己毁容。

看村长的眼神,就知道他更相信林漓的说法。

“你什么伤啊?伤在哪里?又和我们林家有什么关系?”

林漓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他,眼里的嘲笑就快溢出来了。

牛二蛋刚要开口,对上她的眼睛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男人怎么能当众说自己不行呢?!

“还请村长爷爷替我们做主,不然我们就只能到县衙去告官了。”

林二江想起小妹昨晚说的话,太软弱就会一直被人欺负,也站了出来。

“村长爷爷,我阿奶尚在,我小妹的婚事怎么也轮不到别人做主。”

“村长,我老婆子身子骨还硬朗,既然已经分家,二房的事自是我说了算的。”

“村长爷爷,我姐还不到嫁人的年龄,他们这就是贩卖人口。”

林大海虽然不如弟弟们口齿伶俐,却也站到了林漓身边狠狠瞪着牛二蛋。

他的态度,显而易见。

村长心里纳闷,真是见鬼了。

今天林二家的这几个孩子怎么个个都这么硬气。

况且,今天的事若是闹到县衙去,他这个村长也会受到连累。

“孙氏,李三娘,你们婆媳说是给林漓做媒,但是这个牛二蛋家里没房没田,人又好吃懒做,显然不是好亲事。”

“你将那二十文钱还给他,这事就这么算了。”

村长心里主意已定,看着孙氏的眼神不容置疑。

牛二蛋本来是贪图林漓模样俊、身段软。

但今日闹这么一场,他只觉得这贱丫头难缠,弄回家也讨不到什么好,心里有了新的盘算。

嘴上却应和道:“我牛二蛋要什么样的婆娘讨不到?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照你们村长说得办,孙氏你把钱还我。”

孙氏哼哼唧唧就是不肯掏钱,进了自己口袋的钱,哪里有还回去的理?

“难不成你留着老子的钱真想改嫁?老子可不要你这种半老徐娘。”

“你……”

孙氏平时只有骂人的份,还是第一次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快拿出来,还不嫌丢人!”

林老大不知什么时候也混进了人群当中。


牛二蛋是个混不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孙氏丢尽了。

看着他铁青的脸,孙氏这才不情不愿地将那二十文掏出来扔到牛二蛋的门板上。

“还有你,还不赶快回家去!”

林大低声呵斥李三娘,拽着孙氏就要往林家老屋走。

“慢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林漓却开口叫住了三人。

“既然大伯也来了,我正好和大伯说一声,我爹留下的两亩田,就不劳大伯费心了。”

“我大哥二哥这就跟着大伯一起去老屋把地契拿回来。”

孙氏婆媳呆在原地没缓过神来。

就连村长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把地要回来。

“你……你说什么地?”

李三娘不可置信地问道。

“怎么?别人家的东西在你家放太久就当成是你家的了吗?”

林漓冷冷看着她。

“大家都知道,我爹上战场前干活最勤快,村口那两亩田可是他开垦、养肥的。”

林大海林二江听到小妹的话上前一步凑到了林老大面前,“大伯,走吧,去拿地契。”

孙氏想张口骂人,但是对上林漓那双冰冷的眼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这死丫头今天邪性得很。

没有往日那么好摆布,说话办事也不像是一个14岁的孩子。

“林老大,你们家也不缺那两亩田,这一家老小还要吃饭呢,还了吧。”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村长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了。

林老大只想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反正现在是荒年,没有水,田地要回去也没用。

林老大背着手往老屋走,就算是默许了林大海林二江两个人跟着来拿地契。

李三娘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今天真是亏大了。

不光把二十文钱还回去了,连那两亩田也没保住。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怎么可能比公公更有话语权。

事情解决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去了。

林家院里就只剩下林漓、林清和林老太太。

“阿奶,这下可算放心了吧。”

林清拉着赵老太太的手安慰道。

“漓丫儿,难为你了。”

林老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她不中用,何苦让她一个女孩子冲在前面。

“阿奶,明天我和二哥去镇上,把党参卖了换点粮食。”

林漓笑着说道。

“行,我去做饭,一会儿你大哥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林老太太将昨天剩下的半碗粟米倒出二分之一,抓了一把马齿苋,切成碎丁放了进去。

煮了一锅不算稀也不算稠的米粥,又切了一小碟之前腌好的萝卜丁。

粥煮得差不多了,林大海和林二江也回来了,一家人就着萝卜丁喝粥。

吃过早饭,林老太太在厨房里贴饼子,毕竟不能顿顿都吃粟米饭。

这种饼子就是将玉米面加上水、加上盐巴,和成比较稀的面团。

再挖一块贴在烧热了铁锅边上,就这样围一圈,等着单面慢慢干熟。

这就是接下来几天家里的主食了。

林漓以前去农家乐玩,铁锅炖里好像就有这个。

带着玉米的清香,酥酥脆脆还挺好吃的。

就是玉米面太粗了,不是精加工的有点拉嗓子。

更何况一天三顿吃这个,还真让她想念大米饭的味道。

林清却是开心得很,之前喝糊糊,没一会儿肚子就咕咕叫了。

这种饼子比糊糊更顶饿。

林大海和林二江很兴奋,他们想到自家那两亩田里去看看。

有了地以后他们的力气就有地方使了。

有田就可以种粮食,小妹和阿奶就不用再挨饿了。

“大哥二哥,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林漓也想去看一看,主要是看看土质。

两亩田实在是太少了,她得研究一下种什么粮食才能高产。

“行。”

林大海爽快地答应了。

这两亩田说是归了林老大家,却一直是林大海和林二江两兄弟在侍弄。

到了秋天收粮的时候,他们分到的粮食却是最少的。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小妹把田要回来了。

以后再出力气,那就是实打实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只是看到干涸几乎要裂开的地皮,林大海又皱起了眉。

眼见着不下雨,种下去的粮食发不了芽,不产粮食,还是要饿肚子。

“大哥,咱们田里种的是什么啊?”

“是小麦,咱们这家家户户都种这个。”

林漓偷偷用实验室里的仪器测了一下,酸碱度正常,含盐量也正常。

土壤本身的松紧度是没问题的,但由于长期干旱,导致土壤板结。

缺少氧气,还影响小麦的根系生长。

所以眼下首先还是要解决水源问题。

“小姑娘,你怎么又到这来了?”

林漓正在思考,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蓟草?你竟然长在我家田边啊。”

林漓有点惊喜,多亏了蓟草指路,她才吃上了香喷喷的炖兔子。

“我刚刚看你愁眉不展,是又遇见什么麻烦了吗?说出来,让本草为你答疑解惑。”

蓟草还是那么喜欢管闲事,一副热心市民的样子。

“你看我家田,没有水源长不出粮食来。”

林漓也就是随口一说,她并不觉得一株小草能解决这种老天爷掌管的大事情。

“黑沼泽有水源啊,要不你就挖一条沟渠将水引过来。”

林漓给了它一个白眼。

“黑沼泽?就算我们愿意没日没夜从后山开始挖沟渠,就那么一口小山泉,它能流那么远吗?”

“要不你拜龙王求雨?”

蓟草用叶子摸着下巴。

“你自己觉得靠谱吗?”

它自然是又收获了林漓一记白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除非你自己能变一场雨出来!”

蓟草气鼓鼓地抖着自己的小紫花,用草叶叉着腰骂道。

“变一场雨?”

林漓眼睛一亮,如同醍醐灌顶,这么简单的办法她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你真是一颗聪明草。”

林漓高兴地伸手揉它的草叶。

“什么呀,难不成你还真能变一场雨出来?”

蓟草不满地说道。

“我当然能。”

林漓用意念将实验室召唤出来,在里面四处翻找。

看得蓟草一头雾水,真不知道这小姑娘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打算人工降雨。”

她是个农业博士,怎么可能不会这种简单的现代农业科技呢。

以前土质的湿度不够,她就会和同事用这个办法。

她的实验室里有不少的干冰和碘化银,测量工具那更是必不可少的了。

今天的云层厚度并不合适人工降雨,暖云中也没有足够的水汽。

但只要找到了方法,再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简单多了。

“人工……降雨?你真的能自己下雨啊?那不是神仙才能做到的吗?”

林漓摊开手表示无奈,“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小姑娘,你把我带回家吧,以后我跟你混,我觉得你不简单。”

蓟草一脸殷勤地看着她。

认识这个小姑娘没几天,给它的震撼却是一个比一个大。

另外,它可是听小麦草说了,这小姑娘还有一种什么好吃的肥料,跟着她准没错。

“你想好了?和我回家?”

林漓微微有些吃惊,毕竟这野外天地广阔的。

“当然了。”

蓟草肯定地点点头。

林漓在实验室里拿了一个小铲子和小盆子。

小心翼翼将蓟草的根茎挖下来,带着土放进小盆里,收进实验室里准备带回去。

回家的路上,林大海和林二江始终都高兴不起来。

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旱灾是极严重的事。

林漓也在心里盘算着,要日日测量云层厚度和含水量,人工降雨宜早不宜迟。

第二天清晨,晨鸡报晓,林漓早早就起来了。

今天她要和二哥一起去镇上卖党参。

距离林家村最近的镇子就是大山镇。

但山路崎岖、泥泞难行,要是光靠脚程走,恐怕要走上半天时间。

村里人去镇上都是坐村长儿子林铁牛的牛车。

林漓和林二江将党参包好揣在怀里。

林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兄妹俩这才出了门。

“铁牛哥,我和小妹到镇上卖点药材,你看这坐牛车的铜板,能不能回来的时候一起给你?”

林二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林铁牛跑牛车也算是一点小营生,一个人是两个铜板。

“行。”

林铁牛也知道林家二房的日子不好过,况且都是一个村的,也跑不了。

“二江,你们这是要到镇上去卖什么药材?值不少钱吧?”

有好事的妇人,没看到他们带着什么药材,就凑过来问。

“刘婶子这是去卖豆糕吗?这豆糕是怎么做的?”

林漓笑得天真,像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那妇人立刻闭了嘴。

谁家都有一些赚钱的小营生,怎么肯将门道告诉给别人来分一杯羹。

一路上妇人们叽叽喳喳说着家长里短,却再也没人来探究他们兄妹是卖什么药材去了。

牛车很快就到大山镇了。

“大家办完事还是在这里集合,早去早回。”

林铁牛几乎每天都要来镇上,所以也没什么事要做,就在原地看着牛车。

林漓和林二江找了一个很气派的药铺---同仁药铺。

“您二位是要抓什么药?”

药铺的小学徒看着二人衣着简陋,便以为他们是来抓药的。

“这位小哥,我们这里有十根年份不错的党参,不知你们这里收不收?”

林漓笑着说道。

小学徒张大眼睛,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还好刚才没对他们不敬。

“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叫我们掌柜的。”

说着就把兄妹二人让到里面坐下,又倒了两杯热茶。

不消一会,小学徒带着一个须发全白的中年男子从里屋匆匆赶来。

“这是我们东家,药掌柜。”

“听我徒儿说,您二位有党参要卖?”

药掌柜有些许激动。

现在正值荒年,药材是供不应求,尤其是品质比较好的珍贵药材。

林二江从怀里拿出党参递了过去。

“您看看,一共有十根,给估个价。”

药掌柜三辈行医,对这些药材最熟识不过,这党参一看年份就不浅。

体型均匀、颜色正,他又掰下一小根根须,尝了一下。

口感厚实、味甘,嚼着没有渣子。

这是品质极佳的党参了!

药掌柜连连点头,“一根四两银子。”

林二江楞在原地,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一两银子就已经是天价了。

“这十根我都要了,五两,这是我能给出的最高价了,你也知道现在是荒年,生意都不好做……”

药掌柜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他对自己的开价不满意,于是赶紧又追加了一两。

像党参这种,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得起的珍贵药材,利润最高。

他怎么舍得到嘴的鸭子飞走呢。

“行,我们以后有什么药材的话,还是送来给药掌柜。”

林漓笑着应道。

药掌柜将党参手下,立刻在柜台取了五十两银子包好给了林漓。

“姑娘,钱你收好,现在世道乱,别被人盯上。”

林漓谢过药掌柜就拉着林二江出了药铺。

林二江这才缓过神来,满脸激动。

整整五十两啊!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二哥,咱们买点粮食去吧,再买几匹布,给全家都做几身衣服。”

林二江还沉浸在拥有巨款的快乐中,对小妹的话无有不依的。

这条街上最大的粮店就是米记,光是站在外面就能看见络绎不绝的客人。

店里的米分种类摆在米格子里,还特意用小木牌标注了价格。

粟米30文,糙米10文,粗面8文,细面35文,陈年的白米卖到了80文。

有两个婶子一边装精米一边抱怨米店的价格太贵。

只舍得买两斤精米给小孙子吃,大人就只能吃这成色和口感不好的糙米。

“掌柜的,我们要50斤粟米,50斤陈年白米。”

掌柜的听到招呼这才赶过来。

没想到这两位穿着简陋,出手却是阔绰。

这年头能买得起五十斤白米的平头百姓实在是不多。

林漓想了想,又要了10斤的细面。

早起或者下雨天,做个热汤面、疙瘩汤什么的也不错。

林二江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妹,买这么多吗?”

“二哥,钱没了可以再赚的,吃饱饭才有力气赚钱啊。”

林二江觉得有道理。

更何况这钱都是小妹赚来的,便不再言语。

“掌柜的,我们还想再买一些盐巴和豆油。”


“都有、都有。”

掌柜的笑着答应,在心里笑开了花。

今天是遇见大主顾了。

“姑娘,你家住哪里?买这么多应该不好拿,需不需要我们套车送过去?”

“就在附近的林家村,若是方便还劳烦您叫人跑一趟。”

林漓想着坐林铁牛的牛车回去免不了受村里那些好事的妇人盘问。

况且,这么多东西他的牛车未必放得下。

“那也没有多远,我这就叫伙计给您装车去。”

“再送您一包咱们店里自己做的米糕。”

“多谢掌柜的,以后我们买粮食还到您这来。”

“另外,我打算再去买些日用物件,劳烦您稍等一下。”

“行,天黑之前能出发就行。”

林漓付了钱,这才出了粮店的门。

又给了林二江4文钱,叫他把路费钱给林铁牛,顺便说一声不要等他们了。

她自己则进了布庄买布料。

土布要150文一匹,麻布是300文,棉布450文,绢布是一两银子,棉絮是400文。

成衣的话还要再加二两银子的加工费,这手工费太贵了,林漓打算找村里的人做。

家里人需要下地干活,土布要更加耐脏耐磨。

但是土布粗糙,穿在身上磨得慌,少不得再买几匹棉布做里衣。

最后,林漓买了3匹黑色土布,棕色、月白色的土布各1匹、白棉布10匹、棉絮10斤和一些针头线脑。

林二江给了路费钱来和她汇合,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布匹扛到了自己肩上。

两人往粮店走着,正遇见几个菜摊。

林漓这才想起来家里是应该买些蔬菜的。

卖菜的小贩见两人拿着这么多布匹,便知道是不差钱的主顾。

赶忙吆喝道:“姑娘,看看咱们这新鲜的葵菜,6文钱一斤。”

旁边菜摊的大娘也毫不示弱:“小伙子,咱们这小白菜也新鲜,我今早刚在地里拔的,你看这菜叶上还有水珠子呢。”

林漓看着大娘手里带水的小白菜很有食欲。

“大娘,这小白菜多少钱一斤?”

“小姑娘,你要买多少?”

“三斤吧。”

“7文钱,看你们买得多,大娘再送你们几棵葱。”

林漓笑着说道:“行,大娘可要给我们装几棵新鲜的。”

随后又走到卖葵菜的摊主面前,“这葵菜也给我们装三斤吧。”

“好嘞。”

摊主高兴极了,原本见她们买了小白菜心里还有些失望。

没想到真是不差钱的主顾。

“我送你们一把莼菜,这个煮莼菜羹可鲜了。”

“谢谢大哥。”

林二江笑着接过装菜的袋子,这下他的两只手可都占满了。

但是林漓并没想就此作罢。

又拉着林二江到肉铺前,买了四斤猪肉和二斤鸡蛋。

这才心满意足,一并搬到了米记的马车上。

马车要比牛车行驶起来更加平稳,速度也更快些。

傍晚时分,天色渐黑。

马车驶进林家村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村子里没什么人。

“姐,你们回来了?”

林清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激动不已,“阿奶,大哥,姐和二哥回来了。”

他本想挑个大的往屋里搬,两只小手拎不动米袋子。

就抱了一匹布往院里跑。

听到声音,林大海和林老太太也出来了,一家五口往院子里搬东西。

林漓给赶车的伙计端了碗茶,道了谢将人送走。

这才跟家里人算起今天的账:

50斤粟米1500文,50斤白米4000文,10斤细面350文。

油和盐巴、糖各类调料400文。

5匹土布750文,10匹棉布4500文,棉絮4000文,丝线和针50文。

三斤葵菜18文,三斤小白菜21文。

四斤猪肉120文,两斤鸡蛋50文。

一共是15两银子又759文,党参卖了50两,还剩下34两又241文。

“还剩下这么多?”

林老太太睁大了眼睛。

她也没想到党参能卖出这样的高价。

“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挨饿了。”

就连平时沉闷的林大海,此时也看着那些粮食憨笑。

“小妹,你怎么算数这么快?”

林二江的关注点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是之前娘教我的一种简便算术法,二哥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给你。”

原主的母亲活着的时候最疼爱这唯一的闺女,经常单独带她出去。

所以这个说法也不会让人怀疑。

林二江忙不迭地点头。

“对了,米店的掌柜的还送了我们一包米糕呢。”

林漓打开包着米糕的油纸,刚好有五块白白糯糯的方米糕。

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分了一块。

林清伸头咬了一小口,在嘴中嚼着味,舍不得咽下去。

就连林老太太和林大海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这么小的一块米糕,也不舍得一下子吃完。

林漓看得既辛酸又无奈。

看来还是要多赚钱,除了吃饱饭,还要多给家人买些零嘴打牙祭。

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吃完,米糕也不会越吃越多,终究还是下了肚。

林清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刚刚捏着米糕那两只手指头咂嘴。

“好了,姐姐下次去镇上再给你买。”

林漓揉了揉林清的小脑袋,“今晚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

“红烧肉?”

林清没吃过这样精致的荤菜。

但一想到有肉吃就忍不住流口水,那天炖的兔肉太香了。

林大海和林二江口中也不禁分泌唾液。

但他俩可不能像小林清当众流口水,忙用袖口擦了擦嘴巴。

林老太太本来是想规劝孙女钱不是这样花的。

可一看到三个孙子的样子,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四个孩子个个懂事听话,平日里只知道干活。

也不是贪嘴,就是家里太穷了,一年到头也尝不到一口油星。

尤其是大孙子,别人家18岁的孩子早就娶媳妇了。

他却因为家里拿不出下聘的钱一直耽搁着。

老太太叹了口气,拿着肉去厨房了。

“漓丫儿,那个什么红烧肉,怎么做啊?”

“阿奶,将肉切了,加葱冷水煮熟去腥,再热油下锅煎,最后用糖小火慢炒收汁。”

“我听镇里的师父说,酒楼里都这么做。”

林漓其实不会下厨,以往她自己一个人都是叫外卖。

但是她的理论知识丰富,林老太太的厨艺又好,总能还原的八九不离十。

“说是能鲜掉耳朵。”

“加了那么多的糖和油,肯定好吃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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