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医院到了!”谭轶轩把跑车拐进弯道,提醒叶子璇准备下车,“第一次来医院,要把指示牌了解清楚,不要到处乱走,碰到有恶意的人也不要慌张,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大声喊我的名字。”
“好的,那我喊你哥哥还是医生啊?”
“呵呵,那就叫我哥哥好了,这样,有人给你撑腰。”
叶子璇满意了,咧嘴叫着:“轶轩哥,一休哥,呵呵呵,我是小叶子,请多关照。”
谭轶轩愣了一下,想到聪慧过人的一休和尚,爽朗的答应下来。
阳光洒在他脸上,让玉树临风的少年增添了几许清隽矜贵的气质,引的少女们偷偷递来艳羡的目光。
有女孩抓拍了照片,发布到网上,“我的男神在对我笑!”
照片正好把两人所在的位置,显露在大众视野里,也给未完成的实验,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谭轶轩每天都在干嘛呢!为什么都不陪你,那些试验有那么重要吗?难到比陪女朋友还有意思。”
张曼雪喋喋不休的抱怨着,提醒谢思妤,她和谭轶轩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谢思妤打开手机,查看谭轶轩的讯息,发现两人还是上周通过的消息。他说在忙,就没下文了。
“啊!查到了。”张曼雪发出一声惊呼,“他在圣光医院,和那个小乞儿在一起。”
张曼雪把两人的照片发给谢思妤,虽然只是侧颜,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显露出少年的阳光俊逸。
“你不打算去吗?不制造机会,你们怎么会有进展?
你看看今天的舆论,他们在夸思嘉公主是性情中人,而你活的像笼子里的鹌鹑。哈!真是太过分了,这些人都疯了吗?连你都敢编排?还说你是姓冷淡,轶轩是姓无能……
可恶!这帮长天花的猎狗,四处传播谣言,看我怎么找他们索赔,让他们倾家荡产怎么样?
你说,那个乞儿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勾搭上轶轩哥哥了呢?难道乞儿能让他的声誉大涨?”
谢思妤原本只想出来散散心,听到这些负面消息,心情更烦躁了。
在这个圈子里,每天都会被人扒出来研究,生活在象牙塔的他们,声誉比生命更重要。
不然,她大胆妄为的妹妹,也不会拥有两副面孔。
谢思妤调转车头,向圣光医院驰去。
跑车很快停在了圣光医院的小巷,她轻咬着唇,拨通电话等待对方接听,羸弱较小的脸颊,带着没有血色的苍白。
谭轶轩和叶子璇正在进餐,餐盘中盛满各种美食,叶子璇吃的满嘴流油,心情大好,“轶轩哥,你怎么不吃了?”
谭轶轩有些好笑,用纸巾为她擦掉嘴角沾上的油渍,“我吃素,你慢慢享用,不用着急。”
“只吃素吗?这样身体会没有力量,你应该加上牛肉。”
“食不言寝不语,不好好吃饭,唾沫星子会飞溅出来。”谭轶轩淡然的神色中,有几分化不开的忧伤。
叶子璇不明原因,好容易认识一个友善的年轻人,很想和他说说话:“哦!你有洁癖啊?”
“还好吧!只是医院里细菌多,少说话能吃的快一点。”
“嗯,我知道了。”
这时有电话打来,他举起腕式手机,示意出去接电话,便去餐厅门口接听,“喂!有事?”
“喂,轶轩,今天有空吗?我在圣光医院后巷,想和你谈谈。”
“嗯!稍等一下。”
谭轶轩走到叶子璇身边,交代她待在原地,十分钟后回来。
叶子璇见他走的匆忙,也吃不下去了,连忙用免洗液清洁自己的手指。
谢思妤走在树荫下,正思索着,一会儿见面,要怎么表达,才不会让他强烈抗拒?
毕竟大家都在同一所学校,他还担任着他们的物理助教。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不见了,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像只有她在思念中度过。
谢谭两家是世交,长辈们都希望看到他们结合。
他们从儿童时期一路走来,顺理成章相处成了好朋友。
其实他很不合群,总喜欢用晦涩难懂的科学,回绝别人的靠近。
等她渐渐长大,才发现她在渴望他的爱情。他兰姿蕙质,华高气清,总会悄无声息的潜入她的梦乡。
如果女孩子长大了一定要嫁人,那就嫁给他吧!因为只有他,才配得上与她携手同行。
谭轶轩来的很快,步履轻快,风华卓然,孤清的脸上,淡淡散发着疏离。
谢思妤掩藏好潮水般的爱意,眼波流转,看了看道路两旁姿态高雅的木棉树,语气轻柔的建议着,“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去走走吗?”
谭轶轩扫了一眼周遭环境,清隽的脸上闪过淡淡的艰涩。
张曼雪躲在灌木丛后,准备偷拍,她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很抱歉,今天事情很多,要忙到晚上了。”
谢思妤有些失望,声音却依然温柔缱绻,“呵呵,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什么时候才能顾及点人家啊?”
谭轶轩添了几分不耐,顾及到对方身份,耐着性子说道:“你有什么事吗?我今天真的很忙。”
谢思妤自然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添了些红晕,嗓音也低哑了三分:“你看今天的论坛了吗?我感到很抱歉,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闲人的娱乐而已,我从来不在乎。你不是有律师吗?不至于给你造成烦恼吧!需要我帮忙解决?”
“轶轩,你怎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对方的神色,最终还是不敢表露心扉。
她怕遭到拒绝,被他嘲笑不自爱?
她希望在他的心目中,她是纯洁无暇,与众不同的。
“我在保护我们的隐私!毕竟你是学校的导师,是风云人物,总要顾及自己的名誉。还有谭伯父……”
谭轶轩俊逸的脸上掀起了凛冽的寒风。
我们的隐私?那些污言秽语,恶意中伤吗?
谢思妤在他的逼视下,渐渐垂下眸子,那脆弱易碎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躲在灌木后的张曼雪,已经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发出一声突兀的嗯哼声。
谭轶轩勾起一抹冷笑,这种示弱表象下的蠢蠢欲动,让他连安慰两句都显得多余。
谢思妤收到提示,打了个激灵,眨了眨眼睛,扬起牵强的笑容来。
她的暗示已经足够了,何必要撕开那层面纱?
“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她温婉的笑着。
“思妤,心思单纯的人,不适合人性复杂的圈子。你不是很喜欢莫扎特吗?潜心钻研,才会有质的飞跃,你的才华,远不止于此。
何必活在枷锁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这是朋友的忠告,虽然他们有幸在同一所学府学习,但是他八岁就在学习大学课程,所以,他们只是同龄人而已。
能被他肯定才华,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她的心底,为什么蔓延着尖锐的疼痛?
泪水打湿了纤长的眼睫,为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堪怜的秀色。
谭轶轩不懂女生的心事,也没时间在这看她哭。
于是他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去了。
谢思妤望到即将远去的背影,才发现今天来而无果,会变成自取其辱的笑话。
她飞快的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后腰,阻止他离开。
一阵夏风吹过,他洁白的衬衫下,传来檀香木的气息,驱散了她心底的慌张,不知不觉也说出了心里话。
“轶轩,我可以喜欢你吗?”
原来女生示爱,也可以这样简单。
她大着胆子圈紧怀抱,暗暗祈祷丘比特之箭,能射中她心系的男子。
谭轶轩愣在原地,不敢用力挣扎,怕伤到了身后羸弱的女孩。
他一直知道,她心脏有疾,万一伤到了她,他也会于心不忍。
阳光明媚的盛夏里,暖风燥热,而她的身体却散发着沁骨的凉意。
也许是连日工作,让他产生了负面情绪,这幅冰冷的身体,让他想起了福尔马林下没有生机的残尸。
谢思妤生活在百年世家,从小受诗词熏陶,气质娴雅,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无疑是极美的。
可是她心智单纯,还不成熟,却急于长大的行为,让他无法接受。
“你不该…….”
“请不要拒绝我。”谢思妤任性的打断他,哪怕心里在哭泣,也在用娇软的声音在倾诉,“我知道你还是不知情为何物的年纪,可是我愿意等待,等到有一天,你需要有一个人与你共度余生,分享喜悦,品尝心酸的时候。
我只想把这份爱恋,寄予你。哪怕青春不在,一切枉然,也请不要拒绝我。”
这份深情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若是真有情,只怕会怦然心动,拥她入怀。
谭轶轩却无法接受,他大掌一撑,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在你读小学的时候,我已经在研究神学,玄学,哲学,生物学,我对情感的理解与旁人不同。
你寻觅的是情感寄托,不是灵魂伴侣,爱情是心理、生理、伦理,共同作用下的产物。
所以我们性情不合拍,志趣不相投,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无法产生共鸣。
我也不是完美的男人,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