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家里的家务后。已经是夜深了。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住,所以并没有什么家务活,可他的病情已到了末期,每隔几个小时就会痛一次,导致他时不时需要停下来休息,以至于很晚才忙完所有的事。
回到房间时,江夜宴坐在床头,回想着这三年来与她的种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婚姻关系已是名存实亡。
不知是坐了多久,他才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在电脑上犹豫再三,最后敲下——
离婚协议三个字。
翌日一早,江夜宴早早就准备了早餐。
林之意也像往常一样掐好时间点下楼,豪华的餐桌上摆放着中式早餐。
桌子上摆放好了餐盘,就连椅子都是拉在最适合的位置。
她走到玄关处换上高跟鞋,视线落在了打包好的平底鞋上。
正巧,江夜宴从厨房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叮嘱她:“我准备好了平底鞋等下你记得拿去,今天你要走访各个企业部门,一整天踩着高跟鞋会很累,累的时候拿出平底鞋换上会舒服点,还有我在车上放了暖宫贴,记得贴上,我已经交代了李秘书,会让她泡好红糖姜茶给你,你的经量前两天会很多,需要三个小时换一次,你忙起来总是会忘记,这些我让李秘书提醒你,好了,过来吃早餐吧。”
这些话落在耳边,已是常态。
每天提前了解她的工作日常,再替她打点好,是他这三年来日复一日的坚持。
三年来,他心细如发,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大到可以替她把父母家的事打点好,小到无论她加班多晚,一日三餐总能送到她面前。
可他越是对她越好,她越反感,越想要逃离。
如果不是五年前,爸爸失手将冰库的阀门关上,江叔叔也不会死,为了赎罪,她提出嫁给江夜宴。
如若不是这层关系,她不会嫁给他。
“我不吃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拿起包准备离开时,江夜宴突然叫住她,低沉的嗓音犹豫了半晌才开口:“今晚可以早点回来吗?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不知道,今晚再说。”
她的语气一贯的冷漠,他习以为常,何况她从来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我把离婚协议相关事宜发到你邮箱里,你过目一下,没什么意见,我再去打印出来。”
闻言,她呼吸一滞,险些站不稳,想问原因,可喉咙像是塞满了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
“嗯。”
她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江夜宴犹如风干的木乃伊般愣在原地,他方才还期待在她眼里企图能够看到一丝波澜。
没想到,她却如此平静。
看来,离婚她期待已久。
林之意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显示屏陷入沉思。
江夜宴今早上的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犹如一把无形的刀插在心间,让她烦躁不安。
他竟然向她提出离婚,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的印象里,江夜宴宁愿与家里断绝联系,也要守在她身边,怎么舍得放她离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难道因为昨晚他馋甲鱼,她不给他吃?所以绷不住要离婚?
还是昨晚自己态度恶劣?可她这冰冷的态度他不是早已习惯?
还是烦了?厌了?不爱了?有新欢了?
她的脑海里浮现各种可能的原因,就是不肯相信江夜宴向他提出离婚的事实。
腹部忽然间袭来坠痛,差点忘了她一直都有痛经,平时这个时候江夜宴都会让她多留在家里十分钟,然后帮她按摩腹部以及帮她暖宫,这一操作下来,也没那么痛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她都是吃止痛药缓解。
自从跟他结婚,她也在没碰过止痛药了。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她收回目光,肆意拿起桌上的文件浏览起来。
“林总,你要的资料我都整理出来了。”
“喔,这是先生让我给你泡好的红糖姜茶,还有暖宫袋,先生说你有很严重的痛经,需要贴暖宫贴,并且要揉肚子做辅助,现在离会上还有半个多小时,这会儿先暖一下肚子吧。”
说完,李秘书便取来躺椅,让她躺下,平时都是江夜宴帮她暖肚子,突然换个人来,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闻言。她忽然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她开始反省自已,这么多年来,是不是对他太过于疏忽与冷淡。
以前总是忽略他对她的好,总是把他拒之门外,可当冷静下来时,发现被一个人关心与爱护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一整天,林之意开会以及走访客户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提不起心思,于是她早早就结束仿探,破天荒的提早回到家中。
推开家门的瞬间,大厅内漆黑一片,一股寒意袭遍了她的全身。
她怔了怔,不是说让她今晚早点回来吗?怎么自己又不在?
三年来,或早或晚,每当她回来,家里总是为她亮着灯。
这会儿突然不亮了,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她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开始闭目养神。
时钟一点点转向整点,那扇大门始终没有被推开。
她莫名的感到烦躁,不自觉的从包里拿出手机。
在通讯录上徘徊不定,可怎么翻找都没有她想要拨打的号码。
她才忽然想起,她并没有存有江夜宴的通讯号码。
直到傍晚十一点,江夜宴始终没有回来。
一时间,她感到心里极为不爽,难不成真的铁了心要跟她离婚?
真是可笑,要离婚也是她来提。
她急忙起身,眉头笼上一层愁云,往楼上走去,一进房间,发现江夜宴的东西已经被搬空。
东西都搬走了,很好,这个男人胆子开始肥了。
她将那股怒火压制着,她倒要看看,江夜宴能玩什么把戏,她坚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乖乖回来了,毕竟他离不开她。
第二天,一大早,林之意早早就醒了,准确的来说,没怎么好好睡。
紧接着楼下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声,她听到动静急忙起身,飞也似的冲下楼。
嘴里还呢喃着:“他还知道回来!”
可一下楼,整个大厅空荡荡的,诺大的客厅里死了般的寂静。
她下意识的走到厨房的玄关处,地上还有刚刚被猫咪打碎的杯子。
她的视线里仿佛出现了江夜宴在厨房忙叨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