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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发表时间: 2022-11-19

坐在阳台上的顾南奚,被突然吹来的凉风袭击,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她匆忙起身去沙发上拿了毛毯盖在妈妈身上,妈妈笑着说:“我不冷,倒是你才回来怕是不适应。”边说边把毛毯披在南奚身上,南奚刚从澳大利亚回来,那个国度还是炎热的夏天,而此刻江北凛冽的秋意让南奚浑身都充满凉意。

街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南奚轻声说:“妈,我们抽空去看看爸爸吧!”妈妈看了看南奚,沉默了片刻答道:“好。”南奚的余光扫过妈妈的头发,银发早已快要把青丝覆盖完了,妈妈也才五十的年纪,曾经的妈妈知性优雅温柔深受学生的喜爱,如今只剩斑驳的头发。看着妈妈落寞孤寂的背影,南奚的眼眶里满含泪水,想到这三年妈妈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承受的一切,她的心就像被人用石头狠狠的砸过一样,只剩下刺骨的疼痛。

她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妈妈,然后说:“妈,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对不起。”妈妈的泪珠早已挂在脸上但她仍然笑着说:“傻孩子,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都是爸妈不好,让你背离梦想。”南奚没说话紧紧抱住了妈妈,南奚心里暗暗发誓:要把这些年对妈妈缺失的陪伴给补回来,要陪着她一起等着爸爸回家。

晚上南奚和妈妈一起下厨,母女俩各弄各的互不干涉,最后桌上摆着的菜品有:肉沫茄子、土豆炖牛肉、蛤蜊蒸蛋、疙瘩汤、糖醋排骨、莲藕排骨汤。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有一种爱是桌子上摆满你爱吃的饭菜。吃完饭后,南奚对着妈妈说:“林女士,明天跟我约会吧!”妈妈听后开心的说:“好呀,南奚小姐,请问你怎么安排的?”南奚笑着说:“那林女士今晚要早早的睡觉,明天跟着我就行。”说着就拉着妈妈回房间睡觉了,南奚回来后的这几天都是跟妈妈一起睡,想到这三年妈妈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子,晚上又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那种疼痛又再次袭来。唯一让南奚安慰的一点是她的好闺蜜祝清嘉这些年都会帮她来照看妈妈,会陪着妈妈说话,偶尔还会一起逛超市,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用行动在诠释着她们之间美好而真诚的友谊。

回国后的她基本每天早晨6点就会自然醒,她轻轻的走出房间,生怕吵醒在睡梦中的妈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来到厨房准备做早餐,想起妈妈前天说想吃葱油拌面,南奚就开始择葱。择完葱后,南奚一个人站在阳台透过玻璃门看过去:整个小区只有几户人家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南奚想:那几户人家肯定是妈妈早起给要上学的孩子和上班的丈夫准备早餐。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林女士总是5点就起来在厨房忙碌,她6点起床后必定能吃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最重要的是林女士一周的早餐从来不重样,她这些年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做饭时才体会到要每天做不同的早餐,要费多少精力。林女士对这个家庭的爱从来不在言语上,而在于生活中的琐碎日常。记忆中的是坐在妈妈的小电驴后面去学校。

在阳台边发了一会呆,南奚又回到厨房,准备烧水煮面。面不能煮的过于软烂,捞起来后要过一遍凉水,这是在国外的时候,妈妈在电话里跟她讲的。面弄好后,她就开始炸葱油,炸葱油最讲究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慢慢熬出葱的香味,这些自然也是林女士告诉她的。最后南奚又煎了两个荷包蛋,林女士起床后看到桌上的早餐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她刚吃第一口,南奚就问道:“好不好吃。”林女士说:“好吃,比妈妈做的还好。”便再没有说话,她怕开口的时候被女儿听到自己的哽咽。父母就是这样在自己的儿女面前从来都不显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有在子女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才敢放肆哭泣。其实自从南奚出国后,林女士从来没有弄过早餐,一个人吃早餐会让她倍感孤独。

南奚看着妈妈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心里也得到了一丝满足,她想那时候妈妈看着她和爸爸吃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有这种满足感、幸福感。南奚说:“妈,以后我每天早上都起来给你弄早餐。”妈妈皱了一下眉头说:“那怎么行,你马上就要上班了,要开始忙碌了,要好好休息,以后妈妈来做。”南奚说:“要不一三五交给你,二四六我来。”妈妈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呦不过你。”吃好后,南奚收着碗筷让妈妈快去换衣服,马上开启今天的约会。

母女二人约会的第一站是美发一条龙。南奚预约了当地比较有名的造型室来做头发,进去后托尼老师就各种介绍发型。南奚哪里懂他说的那些词汇于是说:“我的需求是想要换一个适合我的发型,可以修剪一下,留到肩膀以下10厘米,然后卷一下。”随后又小声对托尼说:“那位女士的先帮她把头发染黑,然后做一个显年轻漂亮优雅适合她的发型。”林女士透过镜子,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满头银发,这时她才明白女儿来这里的目的,女儿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妈妈的骄傲与美丽。做完后托尼对着南奚一阵猛夸,“美女,这个木马烫太适合你了,真是太美了。”南奚向来不信这些推销的鬼话,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原来的长发已变短了很多,但这个长度是自己想要的,这个卷确实挺美的,是那种知性优雅又透漏出温柔可爱的美,这个发型真的适合她。随后她又看向了在一旁的母亲,银发也已变成了青丝,一旁的托尼介绍着:“这位女士的是外翻卷,比较符合她的气质。”南奚仔细打量着妈妈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美丽优雅的语文老师。南奚笑着说:“林女士,你今天真是美极了,以后也会这般美丽的。”妈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和刚进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接着南奚带着妈妈来到商会中心,准备给她买衣服。林女士赶忙说:“衣服,我有很多,别浪费钱。”南奚就知道她会这样于是说:“那我们进去给爸爸买些保暖衣,冬天要来了呢。”林女士果然没有再拒绝,她们进去挑了三套保暖衣,妈妈看了看价格说:“要不,只买一套吧!”南奚说:“不怕,我有钱的。”边说边把衣服递给售货员,又拖着妈妈往女装区走去,林女士知道她的意图后赶忙说:“我真的不用。”南奚挑了一个裸色的针织连衣裙,一件厚的羽绒服和一件短外套,让母亲试穿一下。那个针织裙真的很适合林女士,南奚付了钱后就带着妈妈出来了,林女士还在数落着南奚说:“你看看,这又花了你不少钱吧,都还没有开始上班,这又……”南奚笑着说:“林女士,别数落了,我之前工作一年也赚的不少也存了点,再说工作后工资也不低,够给你和爸养老。”

现在我们向第三站出发,南奚挽着妈妈的手向火锅店出发,她还记得读书时候每到冬天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出来吃火锅或者自己用家里的炊锅弄涮牛肉,曾经的幸福早已消失,只剩下苦苦挣扎的人。来到火锅店,南奚刚准备点菜,林女士小声说:“适当点,我们只有两个人。不能浪费。”菜很快上齐了,南奚不断的给妈妈夹菜。林女士看着翻滚的火锅,脸色变得沉重了。南奚握着妈妈的手说:“别担心,以后我们和爸爸再来。”

回到家后南奚就让妈妈快去休息,明天要以最饱满的精神去看爸爸,要让他看到我们过得很好,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我们,林女士听到女儿说出这些话,她才真正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沉稳思考,保护父母的年纪。

第二天,母女俩来到了江北第一监狱区,南奚看着左侧的门匾,感到一阵窒息,这里是她从不愿踏足的地方,她感觉到林女士的手在颤抖,南奚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伸出手握着林女士一起向里面这个深渊迈进。经过10分钟的焦急等待,南奚看到了隔着铁窗的爸爸,心里涌现出厚重的酸涩感。他的爸爸越发的清瘦、憔悴了,爸爸真的老了太多。南奚不忍心看这样的爸爸,低下头偷偷擦着眼角的泪,低头的瞬间她看到妈妈红着的眼眶,母女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还是爸爸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氛。爸爸笑着说:“文秀,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漂亮。”妈妈再也没有忍住眼泪已经流淌在脸上她哭着说:“你怎么那么瘦,要好好吃饭,知道吗?”爸爸笑着说:“好好”铁窗下的男人对着南奚说:“我的女儿也更加漂亮了,像妈妈一样漂亮,真好。过了一会爸爸哽咽着说:“奚奚,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妈妈。”南奚强忍住泪水着说:“爸,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和妈妈都在盼着你,等着你回来。”南奚接着说:“爸,你放心我会努力让一切明朗,让你承担该承担的。爸爸沉默了片刻说:“南奚,你不要管这件事,好好照顾你妈妈,才说完就被带回去了。把给爸爸准备的保暖衣交给负责人后,她就和妈妈离开了,一路上林女士一句话都没有说。

回到家后林女士缓缓地说:“南奚,爸妈对不起你,你别怨恨你爸”南奚赶忙说:“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怨。”林女士接着说:“爸妈在你关键时刻没有给你提供帮助,反而还拖累了你,你那么优秀你本来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南奚抱着妈妈没有说话,有时候倾听比诉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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