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伴读书网 > 女频言情 > 福运农家逃荒路上我家躺赢了番外
女频言情连载
{穿越+逃荒+空间+团宠+种田}乌鸦嘴的大哥,力大无穷的二姐,吃货一枚的小弟,泼辣精明的老娘,以及见到老娘就脸红结巴的老爹,还有一个手握种田空间却莫名自带几分霉运的穿越小妞。一家子奇葩凑到一起,逃荒路上看他们如何躺赢。唉!何苗表示,老天爷啊,不是说好的天灾嘛!人祸嘛!怎么逃荒逃着逃着就跑偏了呢。
主角:何苗 更新:2023-01-04 15: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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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何苗的女频言情小说《福运农家逃荒路上我家躺赢了番外》,由网络作家“何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逃荒+空间+团宠+种田}乌鸦嘴的大哥,力大无穷的二姐,吃货一枚的小弟,泼辣精明的老娘,以及见到老娘就脸红结巴的老爹,还有一个手握种田空间却莫名自带几分霉运的穿越小妞。一家子奇葩凑到一起,逃荒路上看他们如何躺赢。唉!何苗表示,老天爷啊,不是说好的天灾嘛!人祸嘛!怎么逃荒逃着逃着就跑偏了呢。
明宗十八年六月十二。
山南府渭水县何家村。
迷迷糊糊间,何苗听到外间传来这具身体的老娘王氏的声音。
“三丫头,醒了没?赶紧起来吧,粥好了,起来喝些粥。”
何苗睁开双眼,看着破败的屋子,应该是早上了,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泛着浅淡的光晕,整个小屋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唉!还是这间屋子,还是那张少了一条腿的桌子,桌子下边一根木头棍子被临时充当了桌腿。一头深深地扎进了土里,一头稳稳当当的顶着桌面。
可能是木棍的长度没调节好,桌面有些微微的坡度,桌子上搁着的笸箩,虽然歪歪斜斜的,却丝毫不受影响的依然立在上头。
何苗坐起身,无奈的抹了一把脸。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不管怎么样,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莫名穿越的这个时代在历史上根本就没出现过,叫做大越王朝。
现在的这具身体今年十二岁,巧的是,还和她同一个名字,也叫做何苗。
家里六口人,老爹何大力,老娘王凤香,大哥何田,二姐何花,四弟何山以及她,排行老三的何苗。
前几日,她领着六岁的何山去山上挖野菜,因着从去年秋上就没下过雨,外围的野菜早就干没了,即使有,也被人挖走了。
想要有所收获,就得往深山里头去,也许是真正的何苗被饿得狠了,胆子也大,就带着弟弟何山两个人去了深山里头。
野菜没挖着,她却一不小心掉进了沟里,当时就人事不知了。
何山还小,根本就拽不动她,只能坐在沟边上嘤嘤的哭。
还是后来,何大力两口子见这姐弟两个都下午了还没回家,夫妻两个不放心,一路找了来,这才将何苗从沟里弄了出来。
何苗跌下去的时候碰到了头,醒来的时候,芯子就换成了她,来自于现代的何苗。
“嘎吱”一声,那扇本就漏风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一身粗布衣服,虽然在手肘和膝盖的位置打了好几块补丁,可胜在干净整洁。
看见何苗呆呆的坐在炕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少女“噗嗤”一下乐了,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样貌虽然不算国色天香,却胜在青春稚嫩,朝气活泼,来人正是何苗的二姐何花。
这几天下来,何苗也算是对这一家人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个二姐虽然名字叫做荷花,可脾气秉性却和这两个字一点也沾不上边。
用现代的话来讲,这就是一个“怪力美少女”。
在何苗的脑海里,甚至有这个二姐单手拎水缸的壮举。
在家里,何花被王氏当做汉子一样,啥活都得干,而且,啥活都会干,啥活都能干!
有些时候,甚至比他大哥何田更像一个老爷们。
何花手里端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粗瓷碗,走到何苗身边,将碗放到炕上,自己也跟着坐在炕沿儿上。
“三妹,咋了?想什么呢,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何苗心话,可不就是丢了魂,丢的还是你亲妹子的魂。
当然,她可不敢将话说出口。
“没想啥,我就是脑袋还有点疼,不想说话。”
何花将粥碗往何苗身边推了推,又顺手摸了摸何苗的额头。
“景老头说没事了的呀,难道是又发烧了?”
摸了一会儿,感觉自家三妹并没有发烧,这才如释重负,“没事儿,喝点粥,再好好躺一日,明天就好了。”
何家穷,孩子又多,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积蓄,何苗这一回碰了头,还是村里的赤脚郎中景老头给瞧的病。
那景老头算不上专业的郎中,只年轻的时候给城里的郎中当过几年学徒,比他们这些庄户人强些罢了。
平时十里八村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他瞧病的,只一把米或者一个鸡蛋就权当是诊费了。
何苗看着那粗瓷大碗里,光可照人的清粥,不禁苦笑。
这也算是粥?恐怕连米汤都算不上吧。
那缺了口子的大碗里,清汤寡水的,估计连有几粒米都能数的过来。
不过何苗心里也清楚,就是这些,估计也是这个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来的细粮了吧。
那一家子吃的都是糙米粥,自己的粥至少还能咽得下去,他们的糙米就算做成了粥也得喇嗓子。
她有原来那个何苗的全部记忆,知道从很久之前,整个山南府就没下过雨了。
初春种下的麦子、谷子这些庄稼也都蔫头耷脑的立在地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离他们不远的渭水河都露出了大部分的河床,村里的庄稼都靠着那眼看着河道越来越窄的渭水河灌溉。
若是连那渭水河都要干了,恐怕地里的庄稼都得旱死。
躺了半日,何苗终于在炕上躺不住了,这才下了炕。
这两日,她一直都在屋子里,根本就没出过屋子,冷不丁的下地走路,腿一软,好悬没直接摔到地上,吓的何苗“啊”的一声惊呼。
外间灶堂里忙活的王氏,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丢下手里的活计,急三火四的就推门进来。
“三丫头?三丫头,你咋下地了?”
何苗朝着便宜老娘笑了笑,有些不自在,她从小就没有父母了,突然要叫别人做“爹娘”还真是有一点心理障碍。
“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下来走一走。”
“头还疼不疼,我听你二姐说早上你头又疼了?要是身子还不得劲儿就多躺一天,家里也没什么活计。”
连着几个月都没下雨,除了去渭水河挑水浇地,还真没有别的活儿要忙。
“不用不用,我都好了,二姐他们呢?”
何苗从早饭以后就没看见她二姐荷花了,就连平日里喜欢黏着她的何山,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王氏见何苗确实没什么事了,也就放任闺女想干啥就干啥吧。
“家里的柴不够烧了,你爹和你大哥去渭水河挑水还没回来,所以我让她带着老四去山脚那砍点柴回来。”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荷花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
王氏噗嗤一乐,“瞧瞧,不禁念叨,这不就回来了!”
何苗也忍不住笑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和王氏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去瞧瞧。”
王氏转身出去,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刚起身,慢着些走。”
何苗点头“诶”了一声,活动活动两条腿,跟在王氏后头也出了屋子。
何大力家在何家村的最南头,三间正房,两间厢房,房顶是稻草垒的,墙壁像是黄泥和着稻草砌成的。
何苗知道,古时候很多的庄户人家都是这么盖房子的。
正房里左边住的是何大力夫妇,右边住的是荷花和何苗姐妹俩。中间是堂屋,堂屋后头才是灶房。
何田还没成亲,和弟弟何山两兄弟一起住在厢房里。
厢房另一间被用作了仓房,杂七杂八的放了不少东西。
何家的前院挺大,前边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劈柴就没有别的多余的物件。
后院不大,挤挤挨挨被王氏种了几垄菜,何苗只认识白菜和萝卜,其他的都不认识了。
可是那些菜长势都不好,叶子有些泛黄,毫无生气的样子,一看就是长期缺水导致的。
何苗还想继续在后院走走,看看后院墙外边还有啥,冷不丁就被人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险些一下子扑倒在萝卜地里。闪了几闪,好容易才稳住身形。
回头一看,正是自家二姐何花。
何花戳着手,嘻嘻笑了。
她一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就更是明显了。
“三妹,对不住啊,我真没使多大劲儿。你干啥呢,叫你你也不吭声。”
何苗心话,没使多大劲儿都这么大力气,那你的力气可真不小。
“我出来走走,没听见你叫我。”
何苗挽了何花的胳膊,姐妹两个一起回到前院。
说心里话,何苗还是挺喜欢何花这个姑娘的。
她长的有点像何苗前世认识的一个小妹妹,那个小妹妹也是一笑就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前院,王氏正围着一棵脸盆粗的大树嘟嘟囔囔。
“明明是让她砍些柴禾回来的,咋还给我整回来一棵大树?我的老天爷,这让我怎么弄。真是见了鬼了,这么大力气,也不知随了谁,这么粗的大树也亏得她能扛回来!我的老天爷!”
何花听见了自家娘亲的话,有些羞赧的红了脸。
随即放开何苗的手,直接走到王氏身边,拿起地上放着的斧子,三下五除二就将一棵大树上的大大小小枝丫都砍了下来,就连那脸盆粗的主干,几斧子下去也直接就断成了几截。
我去!
何苗心里不由得惊叹,真是个女汉子。
王氏似乎对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见何花瞬间就将一棵大树收拾利落,也不废话,直接就将收拾出来的劈柴堆在柴禾堆上。
咕噜噜,不知道谁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
咕噜噜,又一声,这回是何苗的肚子也跟着叫唤了起来。
何苗摸着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唉,这几天每顿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粥,根本就吃不饱。
王氏听见两个闺女的肚子都响了起来,心里也是心疼。
家里的余粮不多了,肯定得计划着吃。
再过一个多月,等小麦下来就好了,至少能让孩子们吃几顿饱饭。
“早上剩的米汤,我又往里填了几把萝卜缨子,做成了菜粥,就在锅里热着,你俩要是饿了,就去喝点。”
听见有东西吃,何花很兴奋,牵了何苗就往灶房里去。
她虽然力气大,但饭吃的也多,往年年景好的时候,她一个人一顿饭就能吃三碗糙米饭。
如今,只能靠那稀里咣当的米汤,根本就填不饱肚子。
王氏在后头又问,“老二,老四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何花这才想起,忘了和娘说老四的事了。
“柱子叔家的虎子给了老四一块饼子,老四就和虎子一起在他们家门口玩了,等一会儿我就去喊他。”
柱子叔家在他们家旁边,两家之间只隔了一片菜地。
王氏探头出去,就能看见何山和虎子两个人在虎子家门口正玩的热闹,离家不远,王氏也放心,嘴里却嘟嘟囔囔。
“这个老四,可真是个吃货,半块饼子就跟人走了!”
灶房的锅里,放了一个盆子,盆里绿油油的一大盆汤水,看着就不像好吃的样子。
何苗咽了咽口水,吃还是不吃?
倒是何花,用勺子舀了一大碗,先是给了何苗,说了句,“三妹,你吃。”
然后才给自己也舀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碗底的萝卜缨子也被她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何苗端起碗,学着何花的样子,想直接灌下去。
可那汤一入口,说不上来的味道,直接就让何苗反了胃。
险些将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汤又给吐了出来。
何苗放下碗,将碗往何花的边上推了推。
“二姐,我不喝了,你都喝了吧,要不白瞎了。”
何花也不嫌弃,直接就端了碗,将何苗这碗也灌了下去。
两大碗汤下肚,何花的肚子终于不再叫唤了。
她也不多吃,因为她知道这一盆菜粥是全家六口人的量,她和三妹的已经吃了,剩下的都得留给爹娘和大哥小弟中午吃。
她伸出食指点着何苗的脑袋,“嘻嘻,你呀,就是这两天喝惯了大米粥,以前哪回不是都和我抢着喝?”
说完这句话,何花颇有些惆怅,“唉,那二斤大米还是咱娘用家里唯一的那只老母鸡换来的呢,估计呀,今天早上那顿也就是最后一顿了。大米,可真不禁吃。”
何苗摸了摸依然干瘪的肚子,她好想吃饱饭啊。
何花将刚才王氏垒好的劈柴,取了一个平整的,用斧子劈了,做了两个树墩。和何苗一人一个,坐在家门口,一起呆呆地望着天空。
何苗的肚子不时地响两声,惹得何花频频向她的肚子看过去。
何苗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朝着二姐一笑,她是真饿啊!
“三妹,咱俩去山里找点野菜吧,再看看山里的野樱桃熟没熟,我知道,二道沟那里有两棵野樱桃树,要是没人发现,至少咱俩还能填一填肚子。”
野樱桃?
何苗顿时想起前世她在农村看见过的一种樱桃树,一般就是六月份成熟,小指甲盖儿大小的果实,熟了的时候,红彤彤,水灵灵,甜甜的,可好吃了。
嘴里不自觉的就分泌了津液,何苗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姐妹俩说去就去,何花进院和老娘王氏打了个招呼,又背了一个背篓就带着何苗出发了。
有何花跟着,王氏那是相当放心,就自家二闺女的那一股子蛮力,一般人都奈何不了她。
嘱咐了让姐妹俩早点回来,也就放任不管了。
她还得下地去看看在麦地里浇水那父子俩。
唉,这该死的年景,真是不让老百姓活命了。
刚进六月,这天气就炎热起来。
姐妹两个走了没一会,何苗就出了一身的汗。
她穿过来这几天一直没换过衣服,又出了一身的汗之后,就连她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味。
呃,她有点嫌弃自己了,怎么办?
何花背着个背篓走在前头,仿佛这山路如同普通平地一般,丝毫不见速度慢下来。
何苗看着被烈阳炙烤着的大地,很多地方由于缺水,大地上都裂开了一道一道的口子,看起来像是狰狞的大嘴,要将一切都吞没似的。
山上的树还好,至少都是绿的,还没有枯死。
可地上的草啊,蒿子啊,只有长在树荫下或者沟子里的才是还活着的,而能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地上早就没有了绿色,只间或几株不知名的灰褐色植物顽强的显示着他们的生命力。
走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何苗的双腿都要麻木了的时候,何花才停了下来,语带兴奋的回头和何苗说道,“三妹,你快看,野樱桃!”
何苗一听“野樱桃”三个字,顿时眼冒金光。
她顺着二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两棵挺大的樱桃树,树上挂满了一颗一颗红色的小樱桃。
姐妹两个不管不顾的就跑了过去,何花伸手就摘了一颗樱桃,放到自己嘴里,“嗯,甜!”
看着何花一副极度享受的表情,何苗也伸手摘了一颗,“真甜!”
“三妹,快吃,你不是肚子饿了吗?”
何花不停的往嘴里送着樱桃,一边吞咽一边还不忘招呼何苗。
“诶,”何苗索性也不再磨蹭,还是先慰劳自己的肚子要紧。
不一会儿,地上就吐满了樱桃核。
总算混个水饱,姐妹两个才拍了拍肚皮,坐在树底下。
“二姐,我们将剩下的这些野樱桃都摘回去吧,带给爹娘和大哥小弟吃。”
“好啊,一会儿我去摘几片藤树叶,藤树叶子大,垫在背篓里,我们再把樱桃放进去,樱桃就不会压坏太多。”
藤树叶子?
何苗回忆了一下,她的脑海里是有这种树的样子的。
树干高高的,叶子大大的,密密实实。
“嗯,就用藤树叶,多摘几片,再在上边盖一层,别让太阳晒着了。”
一想到明晃晃的日光,何苗叹了口气。
“还是三妹聪明,怪不得村里的普爷爷总说你鬼主意多呢!”
何苗尴尬的笑了笑,内心腹诽,他说的可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何花手脚麻利,不一会就摘了好多叶子回来,将背篓底部厚厚的垫了一层。
姐妹两个用了好一会儿才将两棵樱桃树上的野樱桃摘干净,特殊时期,凡是能吃的一定都要带回家里去。
“唉,真是可惜了这两颗樱桃树,估计用不了多久它们也要旱死了。”
何花似乎很有感伤,往日里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眼里也有了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愁绪。
可不是,何苗看着樱桃树尖上的那两抹枯黄,要是一直不下雨,这山里的很多树木植物花卉都活不了。
树都这样了,那人又该怎么办呢?老天爷似乎永远也看不见老百姓的苦难。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何花背上背篓,招呼了一声何苗。
“三妹,走了!”
何苗默默跟在二姐身后,全没有了来时的期待与兴奋。
“啊!哎呦!天哪!”
还没走出几步,就传来何苗一声声惨叫,何花回头就看见自家三妹刚走没两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从坡上滚了下去,摔到坡那头去了,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何花放下背篓,三两步跑了过去,站在岭子上往坡底下一看,险些笑出了声。
只见自家三妹整个人都掉进了沟里,就好像是刚栽进去的大葱。
整个人正好卡在那,想要上来,得颇费些力气。
何苗正要用手撑着往外使劲儿出来的时候,何花突然喊了一声,“三妹,别动!”
何苗瞬间蒙圈,什么?别动?
此时,何苗的心里仿佛有一万只什么什么马奔腾而过。
我的二姐呦,你来试试卡在这沟里一动不动。
脚底下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软软的,透过布鞋传到她脚背上,冰凉丝滑,不会是蛇吧!
尽管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愿意,可是何苗还是很听话的一动不动。
她一个“新来的”,还是听这个“土著“二姐的话吧,至少人家比她知道的多不是。”
何苗向她二姐的方向看过去,何花正一点一点的蹲下身子,下半身都已经滑到坡的另一边去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子,两只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她。
看见她看过去的目光,还不忘压低声音提醒她。
“三妹,千万别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动,对了,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再睁开。”
纳尼?
何苗有点怕,难道是她后边有啥东西?
想到这,何苗瞬间汗毛直立,脊背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却还不忘她二姐的叮嘱,将自己的眼睛闭的紧紧的。
天老爷,她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会真是蛇吧,这可怎么办?
就在何苗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从何苗的后边传过来。
紧接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飞到了何苗的头上,应该是带爪子的东西,因为何苗感觉到,那东西正用它自己的爪子在扒拉她的头发。
大越女子留头不剪发,何苗虽然才十二岁,却有一头茂密乌黑的及腰长发。
刚才她掉进沟里,一头绑好的头发早就乱了,这个时候再加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不停的在她头上扒拉捯饬,使得何苗整个头发都乱糟糟的。
过了一会儿,何苗觉得那东西终于不动了,她刚要用手摸摸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就觉得那东西一用力,好像她的头顶上就又多了一个什么东西似的。
何苗实在忍无可忍,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家二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着她们刚刚装满了樱桃的背篓就朝着她的头上套下来。
她头上的东西好像被刺激到了似的,不停的扑棱挣扎,还伴随着一声声的类似母鸡的尖叫声。
爪子甚至有好几次都要落到何苗脸上了,等到何花终于将手伸进去,抓住了那只不停扑棱的东西,何苗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顺手在头上一掏,居然摸出来一个蛋来。
我去,这家伙不是在我头上扒拉出一个窝吧!
呃,似乎真相了呢!
直到这个时候,何苗才终于双手撑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沟子里爬了出来。
何花献宝似的将那东西往何苗跟前一递,“三妹,看看,居然是野鸡!”
何苗看着自家二姐手里抓着的花毛野鸡,咽了咽口水,彻底无语了。
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被一只野鸡在头上扒了一个鸡窝,还下了一个蛋!
何苗简直无语了,默默的蹲在一边,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老半天没听见自家二姐的动静,何苗回身一看,自家二姐正扒着刚刚何苗出来的那道沟往里瞅。里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一样。
何苗不解,也学着何花的样子往沟里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啥也看不清楚嘛。
“二姐,瞅啥呢?”
何花拉过何苗,指着下边沟里的一处,让何苗往她指的那个方向看。
“三妹,你看看,那是不是野鸡蛋?”
野鸡蛋?
何苗顺着二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沟子里,似乎真是有什么东西。
白花花的,一个一个的,看起来还真像是野鸡蛋。
忽的又想起刚才自己在沟里的时候脚上的那种感觉,会不会就是踩碎了野鸡蛋,那蛋液流到了自己脚上?
想到这里,何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鞋,布鞋上沾满了土,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却没有什么蛋液的痕迹。那就应该不是野鸡蛋吧。
又想到刚才那只野鸡就是在自己头发上下了一个蛋,何苗觉得她二姐说的可能也有几分道理,里边兴许真有野鸡蛋也说不定。
“二姐,太黑了看不清,瞅着有点像。”
得到了妹子的肯定回答,何花将手里一直掐着的野鸡递给何苗。
“掐着它的脖子拿住了,我下去看看。”
何苗接过二姐递过来的野鸡,两只手狠狠地掐着野鸡的脖子。
野鸡似乎知道是换了人掐着它了,开始不停的挣扎起来。
何苗为了更好的按住它,整个人一下子就骑了上去。
野鸡被何苗就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骑在野鸡上的何苗正好腾出一只手,照着野鸡的后屁股就是两下子。
“我让你在我脑袋上扒窝!我让你在我头上下蛋!”
“老三!干啥呢?”
何花从沟子里探出半个头,看着自家妹子发了疯似的在那收拾那只眼看着就被她压没气了的野鸡。
“啊!没干啥!二姐,是野鸡蛋不?”
何苗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自己这个傻样被二姐抓了个正着。
有点难为情啊!
她一个里子是好几十岁的“老妖精”咋还扭捏上了呢。
何花嘻嘻嘻一阵傻笑,两个小酒窝似乎都荡漾了起来。
“有几个鸡蛋,不过都碎了,应该是被你刚才踩的,捡不起来了。好在里边还有别的东西,好多呢!足够咱们家饱餐一顿。”
什么好东西?
何苗很是好奇,“是啥呀?二姐。”
“白蘑菇,好多白蘑菇。”
何花兴高采烈,“快把背篓拿过来!”
白蘑菇?
虽然不知道那蘑菇具体好不好吃,但是只要能填饱肚子,至少比萝卜缨子好吃就行。
何苗刚想起身将一边的背篓拿给二姐,又想起自己屁股底下还坐着一只野鸡,这才又坐了回来。
一边狠狠地掐住野鸡的脖子,一边用脚将背篓踢到沟子边。
“二姐,咱们摘得野樱桃呢,你给倒了?”
何花一边从沟里往外采蘑菇,一边和何苗说着话。
“没,我把樱桃都倒在刚才那颗樱桃树下边了,一会儿咱们走的时候,再把樱桃装上就行。放心,你的樱桃好着呢,二姐可是轻轻放的,绝对不能坏。”
等到何花将沟里最后一朵蘑菇摘上来,两姐妹的背篓都快要装满了。
看着今日的收获,何花喜得嘴都合不上了。
“日日进山,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能有这么大的收获的呢!三妹,记得将刚才那个蛋也带着,回去给小弟做个蒸蛋糕。”
“好嘞。”
何苗将野鸡蛋也放在背篓里,害怕被压坏了,还特意放在了最上边。
她才不管什么收获不收获的,她看着地上已经被她压的快要断了气的野鸡,还有背篓里那些个白白胖胖的蘑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晚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姐妹两个一路鬼鬼祟祟的下了山,没办法,现在家家户户都难捱,大家都吃不饱饭,她们今天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些东西,若是被村里人看见了,都过来打点秋风,那他们家又该怎么办?
也幸好,他们家就在村南头,离他们最近的柱子叔家都和他们隔了一片菜地。
何家里,王氏已经做好了晚饭,没别的,还是糙米粥,里边放了些萝卜缨子,远远看去,汤汤水水,焦绿一片。
王氏也知道孩子们不爱吃这粥,可她也没有办法,就是这萝卜缨子过几天都要没有了。
天气越来越热,自家吃水都要成问题了,她在屋后头种的那些萝卜白菜眼看着就要旱死了。
屋外头,何大力坐在门槛子上,何田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看着何山在院子里玩儿。
何山一回头,就看见自家三姐鬼鬼祟祟的进了院子。
“三姐!”
何山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何苗看见小弟冲过来的小身板,不知道现在她是该伸手接住小弟还是喊停他。
唉,没办法,谁让她现在衣服里贴身藏着一只花毛大野鸡呐。
还不是二姐,怕别人发现自家抓了野鸡,回来的时候,照着那野鸡的脖子就是一下子。
可怜那只野鸡,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咽了气。
何苗还被二姐勒令,将野鸡藏在自己衣服下面。
哎呀妈呀,这一路上,那毛绒绒的感觉,软软痒痒的,有好几次何苗都想把那只野鸡远远的扔出去。
嗯,野鸡固然好吃,可那贴身挨着鸡毛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
“唉,唉,唉!小弟你别过来!”
何苗最后还是出声制止,可是晚了,何山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何苗的怀里。
“哎呦,三姐你怀里啥东西啊?能吃吗?”
何苗不好意思的笑笑,朝小弟比了个“嘘”的手势,急急忙忙的拉着小弟就往堂屋里去。
路过门槛那,何苗还叫了何大力和何田一起,都进去了。
后边的何花这个时候也进了院子,面上一脸喜色,先是甜甜的喊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紧跟着也进了堂屋。
等到自家人都集中在了堂屋里,何苗迫不及待的就把怀里的野鸡拿了出来。
再不拿出来,她怕一会野鸡都得捂臭了!
“呀,野鸡!”
王氏吃惊的看着老三放到桌子上的野鸡,等她喊出来,才后知后觉的追问,“哪来的?”
还没等何苗说话,何花又走进来,先是从背篓里掏出用藤树叶子裹着的野樱桃。
虽然有的已经被挤的变了形,破了水,但那樱桃的甜香气早就透过藤树叶子传了出来。
馋的何山的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往那野樱桃上瞄。
何苗用手摸了摸小弟的脑袋,心里不禁喟叹,放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看看这小身板子饿的,风大点都能吹跑了。
等到何花将那装着白蘑菇的背篓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不只王氏,就连何大力和何田都抻长了脖子,脸上的表情如出一撤。
王氏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双眼充满不可置信。
“老二,老三,这些都是咱们的?你们俩是怎么弄来的?”
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够吃,山上能吃的基本都被人找没了。
何花嘻嘻笑着,用手一指何苗,
“娘,是老三又掉沟里了,那沟里——”
“啥?老三又掉沟里了?”
“老三又掉沟里去了?”
还没等何花说完话,何大力和王氏几乎异口同声。
何苗叹气,唉,为什么用“又?”
“没事没事,”何花连忙摆手。
“人没事,而且老三这一摔,正好让我们发现了沟里的白蘑菇,还抓了这只野鸡。还有这个蛋,留着给小弟蒸蛋羹。”
听到有蒸蛋羹吃,何山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蒸蛋羹,我要吃,要吃!”
王氏看向何苗,何苗冲着便宜老娘呵呵一笑,看起来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
哎呀,看来她还是有天份的,都不用装,十多岁的孩子的样子就信手拈来。
不对,应该说是她保持了一颗童心,一直没有长大吧!
王氏看着收获颇丰的姐妹两个,狠了狠心,“咱们晚上加餐,改善伙食!”
“呦呼!呦呼!”小何山最先表态,欢呼出声。
最后,当晚饭摆到桌子上时,何家几个孩子不由都舔了舔嘴唇。就连最大的何田看着桌上的饭食都咽了咽口水。
那只野鸡被王氏收拾的干干净净,用刀剁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又加了不少的白蘑菇,炖了满满一大锅。
原本做的萝卜缨子糙米粥,何苗见了都有一种食不下咽的感觉,没成想就着炖的喷香的野鸡炖蘑菇,何苗居然喝了两大碗。
不得不说,只要菜弄的香了,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今天这顿饭,是最近这几个月以来何家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他们家就是去年过年都没见过一点肉沫儿。
吃过了饭,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刚进六月,这天气就这么热,要是再不下雨,估计地里的秧苗都得旱死。
去年的年景就不好,庄稼就欠收了。
若今年地里再没有收成,不止他们一大家子要挨饿,恐怕整个山南府的老百姓都得要饿死。
何大力蹲在堂屋门前,左一声叹气,右一声叹气。
王氏是个急脾气,看见自家男人蔫头耷脑的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爹,你这是咋了,好好的叹什么气?怎么,今晚上吃多了,撑得?”
听见王氏的话,何苗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不是她故意要笑,是她实在没忍住,她这一对便宜爹娘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实在没忍住,这才笑出了声。
尤其是她娘,这话说出来,就像吃了红辣椒一样,真呛人!
王氏剜了一眼何苗,暴脾气一上来,止也止不住。
“好好弄你的蘑菇,大人说话,哪有你在一边看笑话的!”
何花笑吟吟的,眼角眉梢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欢愉。
今天她总算是吃了个半饱,比平时只喝那些糙米粥好多了,就是胃里头都舒坦了不少。
何苗索性不再理会其他人,自己默默干着手里的活计。
嗯,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吃饱饭最重要,她要为了每顿都让全家人吃饱饭而奋斗!奋斗!
今日采回来的白蘑菇还剩了很多,吃不了怕坏掉,王氏和何花何苗索性把那些蘑菇都掰开,晒成干蘑菇,这样保存的时间也能更长一些,留着以后吃。
何大力脸色一红,先是看了几个孩子一眼,看到孩子们都低头干着自己的事,根本没人注意他,他这才嗔怪的看了自家媳妇。
媳妇呀,孩子们都在呢,你就不能给你爷们留点脸面?
虽然说这十几年咱俩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现在孩子大了,说话也得注意不是,要知道,我可是你男人,一家之主啊!
可惜的是,王氏根本就没看着自家男人那红彤彤的脸蛋子,见老半天何大力都没吱声,不由得又追问了一句,“他爹,我问你话呢,你有心事啊?”
“那个,他娘,我…”
何大力支支吾吾,好半天没整出一句完整的话。
每次他心里打好的小九九一碰上王氏,就都付之东流,最后都变成了磕磕巴巴啥也说不出来。
何苗忍俊不禁,爹呀,可别怪我,一会儿我要是又忍不住还得笑。
没办法啊,谁让爹你这么有意思呢。
在何苗的印象里,他爹可不是结巴,平常讲话那可溜着呢,只是每当和他娘说话的时候才会脸红结巴。
真不知道这么精明泼辣的王氏当初是怎么看上羞涩腼腆的老爹的呢?在何苗看来,他老爹和她老娘简直是绝配。站在一起画风清奇,那妥妥的一文一武的绝配啊。
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何田,看了自家不争气的老爹一眼,没办法,老爹一遇见自家老娘,就像那老鼠见了猫一样,这都成亲多少年了,一句完整的话还整不出来吗?看来,还得是他出马了。
“娘,我和爹今儿去渭水河挑水,渭水河水位又下降了,怕是挺不到麦子成熟,渭水河就得干没。”
渭水河可是渭水县最大的河流,若是连渭水河都干了,那他们的庄稼该怎么办?
他们的日子又该怎么办?
老天爷啊,真是不让人过安生日子。
“唉!”王氏叹气,“这天是一日比一日热起来了,怎么就是不下雨呢!今天我去村里老井那儿挑水,老井里的水都下去了不少。
三天前我去打水还是往下摇十几圈就能打上来水,今儿我硬是摇了二十多圈才打上来一桶水,怕是再过些日子,就是咱们村里这口老井也要没水了。”
何田听了老娘的话,沉吟了一会儿。
“爹,娘,今年不会是要闹旱灾吧!我听村里的普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就闹过旱灾,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才从南边逃荒到咱们这的。”
旱灾?
当屋里的几个人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由得都呆住了。
是啊,若是真的一直不下雨,那就是旱灾了。
之前他们都没往这方面想,今儿何田一说,大家伙儿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何苗,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纷呈。
不会吧,她才来几天?
就又是挨饿又是旱灾的,老天爷不会是在玩儿她吧。
何苗将手里最后一个蘑菇也掰开,扔到箩筐里,这才回过神来听着这一家子继续说话。
原来,去年的时候,年头就有些旱,整个夏季就下了两场雨。
不过至少这两场雨还是让庄稼收获了一点,虽然不多,但是像何家这样的人家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一些,也是能坚持到今年麦收的。
若是今年粮食再欠收,能不能坚持到明年可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现在他们面临的可不仅仅是欠收的问题,而是绝收的问题。
唉,没有水,这才是最关键的。
因为没有水不但庄稼活不了,就是人也活不了啊。
再怎么研究也研究不来水,王氏索性也不再讨论这些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点灯还费灯油,王氏就打发了孩子们各回各屋,回去睡觉了!
何苗坐在炕上,闻着自己身上传来的味道。
唉,这味道,也真是够酸爽,估计她这衣服脱下来都能立住。
听她二姐说,他们俩都多半个月没换过衣服了,王氏说了,为了节省家里的水,他们家一个月才换一次衣服,洗上那么一回。
村里只有一口老井,从四月开始,就被村长勒令,一家每三天才能去打一次水,一次还只让打两桶。
不多不少,这两桶水也就只够一家子人用三天。
不是村长跋扈,确实是现在用水困难。
你要是不嫌远,也可以去渭水河挑水用,可渭水河离他们何家村三十多里地,何大力和何田每日里从早干到晚,也才只能挑三趟,这三趟水浇地都不一定够,哪里有水给他们经常洗衣服呢。
没有办法,何苗也只能学着何花的样子,将外衣脱了,躺在炕上。
好吧,她承认她忍了。
人家别人穿越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就是皇妃宠妾的,再不济普普通通的农家女种个田经个商也行啊,没必要给她安排的这么惨吧。
天灾?过些日子会不会还有人祸?
何苗躺在炕上,透过窗户隐隐约约能看见半轮明月挂在当空。
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浅淡的光晕打在一边早就已经睡了过去的何花的脸上,让何苗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拖着刚好的身体跟着二姐进了山,又是摘樱桃又是抓野鸡的折腾,她的小身板子早就扛不住了。
她的两条腿和两只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现在躺在炕上,感觉硬邦邦的,火烧火燎的难受。
如果有热水烫一烫脚也好啊,可惜没有,别说热水,就是凉水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翻身带起的酸臭的味道。
躺在被窝里,何苗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唉,这具身体也太瘦了。
明明十二岁,可就是说她不到十岁都有人会相信吧。
还有何山,更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两只小手伸出来就好像是两只鸡爪子。
这个家,还真是穷!这个时代,还真是难挨!
大哥和二姐倒是好些,至少不是一眼望过去,像个竹竿似的杵在那里啊。
朦朦胧胧半梦半醒之间,何苗觉得好像月亮似乎颤抖了一下,若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呵呵,何苗自嘲的笑了笑,月亮怎么可能会颤抖呢。
意识到不对劲儿,瞬间,瞌睡被驱赶了大半,何苗又清醒了起来。
就在何苗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想要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的时候,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又似乎本来就是存在于何苗的脑海里一样,突然的就在何苗的脑海里崩裂出来。
一阵头重脚轻,待何苗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不大,也就她现在所在的何家村差不多。
她站起身,四周看了一圈。
不远处一所竹屋,竹屋四周是开垦好的农田。
竹屋门口一个泉眼正不停的咕嘟咕嘟冒着水花,前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池塘,池塘里开满了荷花。
远处是铺天盖地的山林,浓墨重彩,配着湛蓝的天空,显得尤为幽静深远。
天上的太阳高高挂着,阳光照在人的身上,却让人觉得舒服极了,一点也不觉得热。
何苗好奇,一步步朝着竹屋走过去。
待得近了,就能看清,竹屋门口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一方空间”。
我的天呐!
何苗愣住,难道这是?
这是空间?
何苗兴奋起来,开始里里外外不停的查看,竹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几个木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眼尖的何苗还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幅卷轴。
何苗好奇,打开卷轴,卷轴上只有一行大字几行小字——一方空间与君留。也详细说明了此处的情况。
原来这还真的是一个空间,能种地,能养活物。
竹屋外边,有肥沃的土壤,甘甜的泉水,静谧的山林。
徐徐清风伴着不知是从哪里飘来的花香,甚至还有蜜蜂和蝴蝶在翩翩起舞。
何苗抑制不住兴奋的在田野里跑了起来,边跑边还不停的欢呼。
这是空间,货真价实的空间。
等跑的累了,何苗索性仰面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呵呵呵呵的傻笑个不停。
她何苗,也有空间了。
忽然又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嫌弃的皱了皱眉,瞥见一旁的泉眼,灵感一下子就来了。
她要洗衣服。
说干就干,反正空间里也没有别人,她将里衣里裤脱了个干净,只剩下贴身穿着的小衣,就要到泉眼边去洗衣服。
眼看着手就要将衣服送进泉眼的水里了,何苗这才想起来,不对呀,现在家里甚至整个何家村都缺水,她今天要是在这洗了衣服,万一哪天外边没水了,她还得喝这泉眼出来的水,那不就是喝了自己的洗衣服水了吗。
即使泉眼流动,那她心里也别扭不是。
于是何苗又跑进了竹屋,拿出了一个大木盆,这才将衣服放在木盆里洗了。
没有地方晾晒衣服,何苗索性又在树林边上找了两个木棍子,插在泥土里,将衣服挂上去晒。
又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不好,索性自己也洗了个澡。
一番折腾下来,都把她的小身板子折腾的累了。
何苗也不嫌弃,直接就躺在了草地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苗醒来的时候,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上,衣服已经晾干,何苗赶紧穿了,想要出去。
洗过了澡,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她神采奕奕,可不怕别的,就怕这么长时间了,万一家人发现她不在,她回去也不好解释啊。
毕竟她前一秒还在自己炕上躺着呢,人为什么突然就没了?。
可是怎么出去呢,何苗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没成想一眨眼她就出现在了她和何花屋里的炕上。原来只要自己意念一动,就能进出空间,这个好,简单方便。
何花还在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嘴里吧嗒个没完。
外边的天还是黑黑的,看来距离她进去的时候也没过多长时间。
可能是空间的流速和外边的不一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了空间的何苗突然觉得有了安全感,也许,这一方空间能让他们一家人在这大旱的年头好好的活下去呢!
看着外边被月亮照的清亮的院子,何苗心里第一次觉得有了一丝丝的归属感,有家,有爹娘,有兄弟姐妹,也许不错呢。
第二日,同样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
几只麻雀从早上就在门口的柳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何苗醒来时,身边早就不见了二姐何花,想来应该是去灶堂里帮王氏做饭去了。
何苗穿上外衣,她昨晚只洗了里子,外衣还是一股汗馊味,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穿上了。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将自己的衣服都带到空间里好好洗洗。还有二姐的衣服也是,她打算悄悄给她也洗一洗,她二姐的衣服也不比她的干净多少。
出了屋子,何苗一眼就看见大哥何田蹲坐在厢房窗户下头,呆呆地看着门口,不知在看些什么。
“大哥,你看啥呢?”何苗顺着何田的目光看过去,除了几只家雀在大柳树上蹦蹦跳跳,就没啥了。
谁知何田用手一指那几只家雀,“我在看它们。三妹,你说这几只家雀要是能掉下来该有多好,那样我就能抓住他们,至少咱们今晚上还能吃顿肉。”
“肉?大哥,我爱吃肉,我最爱吃肉了。”
一提到吃,何山不管离得有多远,保准能听见。
自从昨晚上何家一家子吃了一顿野鸡炖白蘑菇,这一晚上,这哥俩都没有睡好。
肉可真好吃,他们家都多长时间没吃肉了,半年?还是一年?
唉,就现在这年景,别说吃肉,就是能吃上一顿饱饭,何田也能做梦笑醒。
听说外头镇上的糙米都涨到好几十文钱一斤了,就这么贵,还有好多人去抢着买呢。
他们家里有多少钱他是不知道,可每回去镇上买糙米花出去多少钱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依他看,她们家的家底子也快花完了,就看地里的这些个麦子能不能成熟了。
何苗被何田的异想天开逗笑了,这个傻小子,家雀自己从树上掉下来?
那不是家雀疯了就是他疯了!
呵呵,还是让他大哥自个儿在这里胡思乱想吧,她得进灶堂看看早饭弄的怎么样了吧。
说是早饭,其实也简单得很,不过就是野菜汤里加了两把糙米,还是后来何山坚持,才把昨天那个野鸡蛋也打了进去。
一大家子六口人,一盆这样的菜粥,就是他们的早饭。
饭食简单,王氏也不用何苗去帮忙,就让她将饭桌子放好,捡了碗筷就行。
何大力和何田着急去渭水河挑水,一会儿若是去的晚了,今天可就挑不了四趟了
呼哧呼哧,一时间,饭桌子上只剩下了喝粥的声音。
何大力嘴里含着粥,心情颇好的逗弄着小儿子,“老四,怎么舍得将野鸡蛋放到粥里了,不吃蒸蛋羹了?”
何山正咽下去一口粥,听见自家阿爹问话,却不耽误手里的勺子去盛下一勺,“我不吃了,蛋虽然好吃,可是我也不能自己吃独食啊!我要和爹娘还有哥哥姐姐一起吃。
鸡蛋羹有啥好的,等将来我长大了,要挣好多好多的银子,然后每天都蒸他十碗八碗鸡蛋羹。哼哼,反正到时候我有的是钱,这鸡蛋羹我就吃一半扔一半,嘿嘿,那才叫爽。”
说完了话,又囫囵咽下了一口菜粥。
何大力显然是被小儿子的话极大的取悦了,嘴角不住的上扬,甚至忘了去盛粥。
王氏却照着小儿子的后背就是一下子,“还吃一半扔一半,给你美的,啥时候真挣了钱再说吧!”
就是被王氏拍的这一下子,何山一口粥都喷在了何苗身上,何苗没防备,根本就没有意识去躲开,被小弟这一口喷了个满怀。
王氏看着何苗身上的粥,颇有些心疼,唉,不是心疼她闺女,而是心疼那一口粥。
何山愧疚的朝着何苗笑了笑,“对不起,三姐!”
又将两只眼睛瞪的溜圆,手指着堂屋门外的方向,“爹!快看!”
一家子都被何山的动作搞蒙圈了,看啥呀?
大家顺着何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院门外的大柳树上,原来一直在树梢上蹦蹦跳跳的那几只家雀,不知怎么就只剩下了一只。
可这一只,也在大家看过去的时候,莫名的,突然就从树梢上掉了下来,正好就掉落在何家的院门口。
地上已经掉了三四只,正不停的在那里扑腾,可不论怎么扑腾,就是飞不起来。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大家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或许今儿晚上又有肉吃了。
何田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何山反应的慢了些,但也跟在大哥后头往出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这下有肉吃喽!”
何苗看着地上扑腾的正欢的几只家雀,又看了看浑身似乎充满了力气往外边跑的自家大哥,不会吧,难道是她疯了,这家雀还真从树上掉下来了?
大哥,你这嘴是开过光吧,咋这么灵?
这家雀也是,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掉下来,还再也飞不上去了。
几只家雀似乎并没有怎么挣扎,就被何田哥俩抓住了,一共五只,依次被王氏用大木盆倒扣在了地上关在里面。
何田傻乎乎的笑着,因为晚上又可以吃肉而满足着。
倒是王氏,欲言又止。
何大力喝掉了碗里最后一口粥,悄悄看了王氏一眼,脸上又开始红晕弥漫。“他,他娘,你,你咋,咋了?”
唉!何苗在心里偷偷叹了一口气,好嘛,他爹又开始结巴了!
王氏是个直性子,看到这几只麻雀顾然高兴,可她心里也有着浓浓的担忧。
“我是想,这也太邪性了,会不会有啥讲究,咱们要是真吃了它们,能行吗?”
何大力红着脸,“没,没事!”
何田也劝着他娘,“娘,这都啥光景了,人都快要饿死了,有啥不能吃的,以前咱们也不是没吃过,家雀也是鸟啊,是鸟就能吃肉!”
何田的话掷地有声,王氏突然间像是被儿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对啊,是鸟就能吃肉。
看着自家瘦的像竹竿似的小儿子和小闺女,王氏就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没有了。
行,晚上就吃了它们,五只呢,可不少了!
吃过了饭,何大力和何田自然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活计——挑水。
今天爷俩儿走的早,吃过了饭,着急忙慌的就出了门。
不为别的,因为早起的时候,王氏穿衣服,顺嘴说了句“衣服都脏的看不出来颜色了”,何大力听了,默默记在了心里。
这不,就想着早点出去,今天能多挑一趟,让媳妇洗洗衣服。
何苗惦记自己的空间,想着多弄一些种子种到空间里去,反正空间里土壤好,能种地,也不缺水,她缺的就是种子。
心里有着自己小九九的何苗自然是缠着她二姐和她一起进山,美其名曰“挖野菜”。
反正家里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王氏一听是去挖野菜,立马放行。
“去吧去吧,小心着些,别掉沟里就行!”
何苗无语,你到底是不是亲娘,哪有亲娘整天的惦记自己闺女掉沟里的?
何花捂着嘴偷笑,看三妹那好像被掐了脖子说不出来话的样儿,简直跟昨天她掐着的那野鸡一个样子。
何苗索性啥也不说,气鼓鼓的出了堂屋,背上背篓,招呼了二姐一声就往外走。
我的个亲娘喂,我还能天天都掉沟里。
想到自己的空间,何苗觉得似乎自己走路都带风,快快快,山里的好东西,快到我空间里来!
“扑通”一声,乐极生悲,何苗硬生生的来了一个狗吃屎。
爬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根树枝子,一根小小的树枝子就能把她绊倒?!
不会吧,她咋这么倒霉!
笑的跟在后边的何花嘴都合不上了!
嗯,三妹,你今天确实是没有掉沟里,可却被一根树枝子拌了个狗啃泥!
挨着何家村的这座山,属于乌邙山的一部分,村里人都习惯把它叫做小邙山。
小邙山外围早就没有了能吃的东西,何花只能带着何苗往深山里去。
平日里,何花仗着自己力气大,也总是进山,甚至有时候还会和村里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们一起出来打猎,因为何花的力气大,脾气又爽直,那些半大小子也乐得与他一起搭伴进山。
对于进山的路,何花可是相当熟悉,七拐八绕的就入了深山。
路上还遇见了几个同是何家村出来的婶子,也是出来到深山里来找找,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野菜什么的。
没办法,日子难熬,家家户户顿顿都是稀粥,大人还好些,能坚持得住,可孩子不行啊,本来就在长身体,若再是混不上个半饱,怕是身子都长不开。
天旱,山里的植物也都蔫头耷脑,何苗伸手抓了一把树下的土,干巴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往外一扔,全是飞扬起来的土面子,没有一点水分在其中。
“二姐,你还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咱们去找找,这都出来半天了,一点能吃的都没看见。”
何花整了个树棍子,拿在手里,在前边领路。
“唉,不能再往山里去了,怕你走不动,咱就在这附近找点野菜好了。”
正说话间,何苗瞥见前边一棵大槐树底部,有不少黑色的东西,一朵一朵的。
木耳!
是木耳!
何苗激动的三两步就跑了过去,上去就摘了一朵,仔细的瞧。
没错,真的是木耳,软软的,肉肉的,太好了!终于找到能吃的啦!
这大旱的天,怎么还长木耳?
何苗仔细去瞧,大树旁边不远处原来应该一条深水沟,水已经基本没了,现在就剩下了淤泥,怪不得能长木耳,很潮湿嘛。
“二姐,二姐,别往前走了,快来,我发现了木耳,好多。”
可不是,近了才看清,不止这棵槐树,就连槐树旁边几棵同样的大树上,也长了不少,黑压压的一片一片。
何花看到何苗站在那里,还伸手摘了一朵黑耳,顿时吓的三魂出窍。
“三妹,别碰!”
可是明显的,何花说晚了,何苗已经摘下了一朵,还凑到鼻子下边闻了闻。
何花吓的立马跑过去,一下就打掉了何苗手里的木耳。
几乎破了声的喊道,“三妹,可别碰黑耳,有毒!”
有毒?
何苗眉头挑得老高,疑惑的望向已经着急的上窜下跳的自家二姐。
木耳有毒,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是木耳啊,刚才她已经反反复复确认过了。
“二姐,你说这木…黑耳有毒?”
看见何苗没什么事,何花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原来,何家村里不是没有人采过黑耳。
最初的时候,大家都不认识这东西,以为它是一种蘑菇,不少人进山的时候碰上了都会采回去。
可采回去吃了之后,有的人当天就恶心呕吐,拉肚子肚子疼。最严重的当属三娃子,浑身红肿,还起了不少水泡,当天晚上难受的差点上不来气,生生憋死。
后来还是景老头死马权当活马医,给三娃子灌了不少盐水,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三娃子将吃进去的那些黑耳都吐了出来,这才又恢复了正常气息,救了三娃子一条命。
从那以后,村里人都说黑耳有毒,谁也不敢再吃了。
就是现在,家家户户都饿到这种程度了,也没人吃黑耳。饿还能扛一扛,若是被毒死了可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何花说的一惊一乍,何苗却听的心里有些好笑。
唉,这就是知识匮乏的悲哀,等将来她挣钱了,一定要送小弟去念书。
就是大哥,也要去学个一两年,不求他们能封侯拜相,入朝为官啥的,只要不做个睁眼瞎就好。
“二姐,其实这个黑耳没有毒!”何苗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我以前听咱们村里来的卖货的货郎说过,这个东西叫做木耳,能吃,也能入药,城里的药铺很多都会收这东西。
一些大的酒楼也会将它制作成菜肴出售,配着白菜或者鸡蛋或者肉,甚至直接炒都能吃。”
何花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手里的黑…木耳,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咱们村那些人吃了怎么中毒了,三娃子险些都没了命?”
“那是因为这木耳采摘下来的时候是湿的,湿的直接吃都会中毒。
我们摘回家后,一定要把木耳晾晒干,晒干以后的木耳,我们再把它们泡发,这样这些木耳才是能吃的。”
何花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拗不过何苗,帮着何苗将这几棵树上的木耳都采了下来,放在她自己的背篓里自己背着。
“走吧,三妹,咱们还得在林子里找找。”
何苗应了一声,却没动,而是趁着何花转身往前走的时候,偷偷的将手放在几棵树上,心里默默的将几棵长了木耳的树收进了空间。
然后,那几棵树就在原地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何苗拍了拍手,哼哼,有用的东西都要收进空间,刚才她摘木耳的时候有好些小小的她都没摘,就是为了以后这木头上还能在空间里长出木耳。
前边传来二姐叫她的声音,何苗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的赶了上去。
今天这一趟进山,又是收获满满。
何苗的背篓里装满了姐妹两个挖的野菜,还有偶然发现的两把野芹菜,就长在一棵老榕树下边,一点也没被干旱影响,看上去水灵灵的,分外惹人喜爱。
何花的背篓里除了那多半背篓的木耳,还有一个不小的野蜂窝。
野蜂窝沉甸甸的,原来是何苗背着的,可何花怕何苗的背篓里东西太多背不动,就把野蜂窝放在自己的背篓里。
为了摘下这个野蜂窝,何苗的手上还被蜜蜂蛰了两个大包,红通通的两个大包,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
何苗苦着一张脸,不时地用手去挠一下被蜜蜂蛰过的地方,又疼又痒。
明明她是和二姐站在一起的,可那些蜜蜂就像是看不见她二姐一样儿,只一个劲儿的追在她的后面。
为了保住她那张顶多算得上清秀的小脸,何苗只得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脸。
不过,还算她没有被那些蜜蜂白白叮了,就在她被蜜蜂追的满山跑的时候,何花用一根长长的树叉子,将那个蜂窝狠狠地捅了下来。
最后,姐妹两个一顿疯跑,累的两条腿都快要瘫了,才甩开了后边不依不饶追着的蜜蜂。
背着满满两背篓的收获,何花不住的纳闷,以往进山从没有过这么多的收获,这两趟也不知咋地啦,都能满载而归。
何苗的心情也好,因为她的空间里又多了好多东西,除了刚开始放进去的几棵带着木耳的枯树,还有她发现的野芹菜和野菜,还有一棵树梢已经有点泛黄,却还没死掉的樱桃树。树上的樱桃早就没了,只剩下一些树叶,显得光秃秃的。
这颗樱桃树是她在距离大榕树不远的地方发现的,她趁着何花摘野芹菜的功夫,偷偷的将樱桃树放进了空间。
而且她还做了一下尝试,原来不是必须用手触摸东西,才能将东西收进空间,而是用意念就可以控制,像野芹菜啊,樱桃树啊这些东西也是可以用意念直接种到空间的。
不错不错,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要不然她还得自己拿把镐头进去,一点一点刨坑栽种,我的天哪,那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
当何家一家人看到姐妹两个今日的收获,又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的天啊,二妹三妹,你们俩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又有了这么多的收获。”
何田首先惊呼出声,“我和爹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门口还看见了柱子婶,柱子婶也去了山里挖野菜,她那筐里,我看了,就只有薄薄的一层野菜,柱子婶还说了,那可是她在山里转了一天挖的呢。”
何大力也点点头,似乎肯定了大儿子的话。
王氏可不管那些,她从何花拿出那个蜂窝以后,就一直将蜂窝捧在手里,左左右右的看个不停。
小何山眼巴巴的挨在王氏跟前,看一眼蜂窝舔一下自己的嘴唇。显然,是被那蜂蜜的香气馋的够呛。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一样,“娘,那咱们晚上吃啥呀?还吃那几只家雀吗?”
何田也眼巴巴望着王氏,就等着自家老娘说出吃啥。
“吃家雀肉!”
为了省水,今晚的家雀肉,王氏决定用火烤着吃。
所以,当这一晚吃饭的时候,何家村家家户户都闻到了喷香的烤肉味道,大家都在纳闷,村里家家户户这都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怎么能有烤肉味,唉,看来现在饿的都出现幻觉了。
尤其是柱子叔家里,离何大力家里最近,闻到的味道也最浓,虎子端着粥碗站在院子里,“爹,你好好闻闻,像不像是烤家雀的味道。”
柱子叔吸了吸鼻子,用力的嗅了两下,别说,空气里还真是弥漫着烤家雀的味儿。
却板了脸训着虎子,“哪有什么烤家雀味儿,我看你是想吃烤家雀想疯了吧,麻溜的,赶紧进去吃饭。小心老子的鞋底子!”
虎子皱着眉头,磨磨蹭蹭端着饭碗进屋去吃饭了,柱子叔却仍然杵在院子里。
嘿嘿,他就不进去了,他要站在院子里喝粥,就着这烤家雀的香味,他还能再多喝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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