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绮是被一对中年男女的争吵声吵醒的。
她的头依然疼得厉害，眼皮格外沉重，费了好大劲才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天花板和暗黄色的亮度很暗的破旧吊灯。
“这是哪儿？”曲绮心想并缓缓地爬起来。
老旧的木床发出嘎吱的响声，她看了看四周。
脱皮的墙壁，简陋的家具，破烂的地面，堆积的破损纸盒，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掉了漆的老旧木门，木门外是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丁家人全都一个孬种样！”
中年女人尖锐的吵闹像是要划破耳膜。
“又是这个点回来？天天抽烟喝酒打牌！花时间挣一点钱会要你命？！”
“他妈的臭女人！有本事你多挣点钱！给你惯的！”
“啪！”响亮的扇耳光的声音让曲绮惊了一跳。
外边传来中年女人的怒吼：“我怎么没赚钱了？没用的东西！就只会打女人？”
接着木门外传来锅碗瓢盆摔地上的声音。
……
争吵的声音让曲绮清醒过来，她感到有点害怕和疑惑。
“难道我是被绑架了吗？”曲绮思索，“绑我的人现在正在吵架？”
“好像不对，并没有任何绳索或麻布套住我啊？”
曲绮低头看着没有任何束缚的身体，却立刻愣住了。
这瘦小的身板和细胳膊细腿，苍白的皮肤，明显不是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她有点惊恐，“我在做噩梦吗？”
这时嘎吱一声，房间的木门被突然打开了。
一个的黄黑皮瘦削女人脸上还带着红印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反手把一个地中海的白胖油腻中年男关在门外。
“你妈我可真是倒霉，嫁了你爸这个垃圾废物，还生了你这个倒霉赔钱货的女儿！”
瘦削女人对着曲绮发火道。
女儿？
曲绮心中一惊，为什么瘦削女人对着自己发火？还说自己是她的女儿？
“没钱还乱跑出去玩，脑袋被砸破，害我花医药费把你送诊所包扎。”
瘦削的女人数落着，看着曲绮愣愣的没反应:“咋的，脑子被砸坏了还是怎么？”
曲绮没听瘦削女人说的什么，直接光脚跑下床打开门。
门外是陈旧的店面，店内木凳上那个地中海油腻中年男坐着刷着手机短视频。
整个店面里除了边角一处放着饮水机和散落的锅碗瓢盆，其余地方都摆着书架，里面密密麻麻地排着的都是些落着灰的旧得泛黄的书，看样子是一家二手旧书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绮懊恼地揉着太阳穴。
手指触及到脸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好像这张脸好像也不是自己的脸，曲绮慌忙地用两只手摸着自己的脸。
“镜子！”她拿起屋内破旧木桌上的塑料壳镜子，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瘦削又扁平的面部，星星点点的雀斑，略高的发际线，稀疏的头发和眉毛，无神的肿泡眼，塌到几乎没有的鼻梁和干燥无血色的嘴唇。
“啊！”曲绮无法接受地发出尖叫。
这一定是噩梦。
曲绮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得眼泪快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
瘦削女人看着曲绮奇怪的样子心里犯着嘀咕：“莫非这孩子真被砸傻了？”
曲绮垂头丧气地回到老旧的木床上。
“你快点入睡啊，头破了多休息休息，我还要上夜班呢。”
瘦削女人说完便转头离开重重地关上了木门。
屋内剩下一片寂静。
曲绮深呼吸了一下，头顶上的伤口依依然很疼，屋内一股潮湿不通风的气味，棉被带着一点点旧旧的霉味。
“我记得我失去知觉前是在北山山顶上的树林里……” 曲绮想着，“这么真实的感受不像是在梦里的啊……”
一切的一切对于曲绮来说都难以理解，她还是把今天遇到的这些怪事都归结到一定是做梦。
“先睡一觉再说吧。”曲绮决定放下心事，也许睡一觉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曲绮发觉枕边有个旧手机，打开屏幕一看，已经快半夜一点了。
她太疲惫了，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
第二天曲绮是被瘦削女人打醒的。
“丁云云！中午十一点了还不起床！”
瘦削女人大叫着，一个衣架打过来。
“怎么和你爸一样废物德行！”
曲绮惊醒，手摸到枕边破旧的手机抓住打开一看，确实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我怎么还在这里！”曲绮的脑子瞬间无比清醒。
“醒了？醒了就干活，把书店守着，中午自己解决，你知道我下午还有兼职。”
瘦削女人撇撇嘴说道。
“也不知道你爸那个烂人又上哪喝酒打牌了。”
瘦削女人转身走了，又是一屋子的寂静。
“难道昨天不是做梦吗？”曲绮下床穿上拖鞋和外套。
她拿起桌上的镜子，里面依旧是昨天看到的那张长着肿眼泡的扁平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曲绮快崩溃了。
她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决定先在屋子里找点线索理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绮先是翻了翻枕边的手机里的内容。
微信里只有稀稀寥寥的好友和几个班级群，手机通话和短信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里面的通话记录大部分都是接收或打给备注名称为妈妈的人的。
“应该是那个瘦削女人吧。”曲绮想。
接着她的目光落到老旧木桌上放着的脏脏的灰色书包。
她打开书包翻找，里面是一些高二的练习册和作业本。
曲绮随手拿出一本练习册，上面赫然写着江城一中高二三班，丁云云。
“所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丁云云？”曲绮回想刚刚醒来时，那个瘦削女人也叫她丁云云。
曲绮翻阅着书包里的每一本书，可以估计丁云云是个成绩还行，但是在江城一中这个重本率为百分之九十的学校应该排名倒数的学生。
为什么自己醒来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丁云云？到底是梦境还是穿越到了平行时空？或者是灵魂互换？
曲绮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眼前的状况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科学常识。
“对了，既然丁云云也是江城一中的学生，就说明我现在大概率就在江城。”
曲绮心想。
“我得去北山的山顶树林里找找，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曲绮在旧书店的店铺柜台里翻出钥匙和一点零钱，把店铺破旧的大门关上锁好便匆匆出门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