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军事连载
叶洵越了。开局大夏太子爷,奈何已经被废。不过,叶洵志向不大,一切向钱看。只愿做一个声色犬马,醉卧美人膝的逍遥王爷。然,事与愿违。本无意再起波澜的叶洵,被硬生生推到了漩涡中。乱世将起,谁主沉浮。且看叶洵如何笑傲大夏,搅弄风云。
主角:叶洵上官云卿 更新:2023-01-04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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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洵上官云卿的历史军事小说《风流皇太子类似小说》,由网络作家“叶洵上官云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洵越了。开局大夏太子爷,奈何已经被废。不过,叶洵志向不大,一切向钱看。只愿做一个声色犬马,醉卧美人膝的逍遥王爷。然,事与愿违。本无意再起波澜的叶洵,被硬生生推到了漩涡中。乱世将起,谁主沉浮。且看叶洵如何笑傲大夏,搅弄风云。
贞武十六年。
金秋九月,铄石流金。
夏国,上京城。
秦王府,正厅。
阳光透过窗棂,挥洒厅内。
叶洵端坐案牍前,缓缓睁开眼眸。
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叶洵定睛望去,只见一身着淡蓝绣花罗裙,脚踏云纹小靴,一支雕花玉簪挽住乌黑发丝的鹅蛋脸少女,正伫立厅中。
肤白貌美,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当真是一绝世美女。
与此同时。
那少女柳眉微扬,缓缓开口,淡声道:“秦王殿下,陛下已解除云卿与殿下之间的婚约,望殿下保重。”
话落,那少女转身离开。
望着少女离去的倩影。
叶洵一头雾水,我......被甩了?
紧接着,如同洪水一般的记忆,猛然插入大脑,随后于脑海中喷射。
他眉头蹙起,单手扶额,被记忆猛然灌入,大脑不可避免的有些许涨意。
片刻。
叶洵回过神来。
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穿越了。
作为一名穿越者,这个被退婚的开局,就很狗血。
然而,狗血的事又何止于此?
今日只是惨遭退婚。
三日前,更是被废储君之位。
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叶洵无奈蹙眉。
这千年难遇的事儿,怎么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少顷
叶洵回过神来,不得不接受现实。
既无力改变,便不再多想。
随后,他便开始消化记忆。
前来退婚的少女名为上官云卿,夏皇钦定的太子良娣(太子之妾),不但貌美,才气更是过人,去年诗会,压得上京城一众才子抬不起头来。
夏皇亲赐大夏第一才女之名。
她的父亲上官磐石更是大夏户部尚书,夏皇的钱袋子。
叶洵今日被夏皇降旨退婚,可谓损失巨大,跑了美人,丢了钱袋。
然而,这又怪的了谁?
都是前身咎由自取,替前身背锅罢了。
前身有多不堪?
呵……
罄竹难书。
旁的不说。
就说半月前。
夏国大将军陆九渊于府中设宴,邀夏皇亲临。
夏皇想着,叶洵虽无能,但总归要继承皇位,将来还要靠这些护国柱石扶持。
便带他一同前往。
哪成想,叶洵这王八蛋,竟当众拍了陆九渊长女陆婉儿的pi屁。
此举令众宾客,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夏皇颜面尽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结果,不言而喻。
太子叶洵,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上佳谈资。
百姓们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屁股狂魔太子。
上本参叶洵的奏折,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要废太子的亦不在少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文武百官对叶洵,皆已忍无可忍。
此事,更是成为压垮太子妃穆凌霜的最后一根稻草。
穆凌霜不堪其辱,连夜逃回云南穆府。
云南穆府,夏国境内实力极强的藩府。
穆凌霜更是大夏女武神。
夏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和极大的代价,才促成这门亲事。
穆凌霜连娃都没来得及生,便被叶洵气回了娘家。
诸事混杂一起,叶澜天压力巨大,雷霆大发。
便降下圣旨,废了叶洵太子之位。
叶洵干的其他荒唐事,更是俯拾皆是,不可胜数。
总而言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果然没有充值。
不光没有金手指,开局还是地狱难度。
唉......
叶洵站起身来,无奈叹息。
没有系统爸爸......
父母健在......
这哪里是一个穿越者应该有的开局?
叶洵回想着上官云卿离去的那婀娜多姿的倩影,暗道可惜。
多水灵的一个姑娘。
若是算上穆凌霜,多水灵的两个姑娘。
特么的......
若是早来上十天,那还不得左拥右抱!?
叶洵真想将那败类揪出来暴打一顿。
这个锅,本不该他背的。
叶洵不是昔日太子,而是鸠占鹊巢的穿越者。
但前身过于艹蛋,哪怕叶洵不想背锅,也得捏鼻子认下。
造孽呀......
叶洵端起桌案上的茶壶,猛灌一口。
被废就被废吧。
退婚就退婚吧。
反正自己还是秦王,仍可凭借皇子身份摆烂,此生无忧。
与此同时。
小太监曹安端着饭菜,迈入厅中。
两盘青菜,一碗大米饭。
叶洵望着饭菜,一脸懵逼。
吃这么素?
没有荤的?
这可不像皇子的待遇。
紧接着,叶洵抬头望向曹安,疑惑道:“就......就吃这个?”
曹安急忙赔笑道:“回王爷,陛下给的月钱只有一贯,只够吃这个,若是稍微改善,后半月就得挨饿。”
“王爷若是吃不习惯,奴才下丨面给您吃?”
卧槽......
你下丨面给我吃?
叶洵一激灵,急忙摆手道:“算了,吃白饭就挺好,你下丨面就不吃了。”紧接着,他放下筷子,想着曹安的话,食欲大减,继续道:“只一贯钱,府中佣人的工钱谁来发。”
闻言,曹安笑道:“王爷放心,夏皇已下令遣散府中所有佣人,如今除王爷和奴才外,秦王府中再无他人。”
“哦,对了......还有旺财和一只......野猫。”
叶洵:......
诺大的秦王府,加上一只狗和一只猫才四个生物!?
还能再惨点吗?
“唉......”叶洵眉头轻皱,又是一叹,惋惜道:“身为王爷,竟连个暖床侍女都没有。”
随后端起茶盏,递到嘴旁。
听着这话。
曹安眉头一凝,心下犹豫,随后痛下决心,咬了咬牙,跪下道:“王爷若是不嫌弃,奴才......奴才可以服侍王爷。”
噗......
咳,咳,咳......
叶洵这一茶口,差点没给他呛死。
这小太监这么勇吗?
还是大夏的皇子都不挑食?
什么时候,太监也能侍寝了!?
“我谢谢你.......”叶洵用手捋顺着气息,面露惆怅。
“呵呵......”曹安还以为叶洵夸他,扬了扬嘴,笑着道:“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王爷若是不习惯,奴才可以先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叶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曹安高声道。
“打住!”
“此事今后莫要再提,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啊!?”曹安一愣,随后急忙应声,“是,全凭王爷吩咐。”
他虽嘴上答应,但心下不解,刚刚不是谈的挺好吗?
怎么又不用了?
这活也没试,王爷怎么知道不好?
曹安想不通,无奈摇头。
叶洵亦是无奈,虽然恶心,但曹安的忠心,日月可鉴。
他连身体都可以出卖。
几乎已达愚忠地步。
曹安此人不但忠心,养狗的功夫更是一绝,外号曹疯狗,据他所言,这养狗的功夫是祖传的。
府中獒犬旺财,便是曹安一手喂养的,体大如虎,凶猛无比,去岁秋猎,旺财大战猛虎五十回合,而未落下风。
那一战,曹疯狗之名,声名远播。
不过外号与曹安本人的性格有所差异。
他不但不疯,甚至还有几分怯懦。
如今叶洵与曹安主仆两人,相依为命。
他倒也不能跟曹安计较。
曹安也是好意。
虽然有点恶心......
顿了顿。
叶洵无奈,继续吃着难以下咽的水煮青菜。
这可不行,得搞点钱。
还得是快钱,要是做生意,连本钱都没有。
叶洵低头吃着,继续问道:“你知道哪里有搞钱的路子吗?咱们不能指着每月一贯钱过活吧?别说咱们两人,旺财都养不活。”
闻言,曹安亦是心下悲伤。
旺财凶猛,食量更是惊人,一顿顶他们三天伙食。
他也正为此事发愁。
紧接着。
曹安灵光一闪,应声道:“王爷,明日倒是在曲江楼下有个公开文擂,比试诗词,由陛下亲自举办,若是胜了诸多文人,获得比试第三名都可以得到纹银三百两。”
“文擂?”叶洵疑惑道:“什么文擂?”
曹安应声道:“好像是......对了,是为上官云卿姑娘择婿摆的文擂。原本陛下不是答应将上官云卿姑娘许配给王爷您吗?但是......”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
不过,叶洵也明白了个大概。
怪不得他方才看那姑娘,眼眸中萦绕着几分不甘,显然是没想到夏皇前脚帮她退婚,后脚便安排了招婿。
叶洵眉头紧蹙,心下不快。
他奶奶的,差点到手的水灵媳妇,即将嫁为人妻!?
这能忍!?
见叶洵阴沉着脸。
曹安心下一沉,后悔说出这话。
这不是打叶洵脸吗?
叶洵若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
怎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叶洵几斤几两,曹安了如指掌。
作诗?
能读诗便已经很不错了。
曹安依稀记得去年诗会,叶洵作了一首打油诗。
叫什么?
吾乃太子爷,愿在袖招夜......
反正恶俗难寻。
袖招,指着的就是上京城三大销金窟之一的红袖招。
红袖招名气非常之大,名满大夏,尤其是首席花魁陈圆圆,天姿国色。
每日为陈圆圆在红袖招争风吃醋,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不尽其数。
据说,去年大俞太子跟随使团出使大夏,就是为了一睹陈圆圆的倾国倾城之姿。
不过,大夏朝廷明令禁止官吏出入风月场所。
而叶洵这么写,简直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
夏皇观后,气冲云霄,提刀便冲向东宫,差点没将他给阉了。
从此之后,叶洵便扬言封笔,让大夏文坛少一位诗圣。
此消息一经传出,大夏文人皆是拍手叫好。
所以曹安感觉此事没戏,不看好叶洵。
但叶洵心中却并不惊慌。
诗词?
这不就是为穿越者量身打造的么?
这不是送水灵媳妇儿,连带送钱的题吗?
为了水灵媳妇儿,为了纹银。
叶洵下定决心,准备参加文擂。
紧接着。
叶洵站起身来,眸光坚定,嘴角微扬,“好,明日咱们就去文擂,赢那纹银和媳妇儿。”
他想到能有个既漂亮又有才华的媳妇儿暖床,就感觉非常刺激。
叶洵是个俗人,就愿醉卧美人膝。
啊!?
听着这话,曹安却懵了。
就您!?
别开玩笑了!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再搞出一首低俗打油诗。
那夏皇真得将他们主仆两人给活劈了。
搞不好旺财都要受殃及。
“王......王爷,您还是别去了吧。”
“去年,您......您不是说封笔了吗?”
“再者说,夏皇还在气头上,您还是别出风头为妙......”
曹安支支吾吾的劝解着,但也不敢说的太深,怕伤了叶洵那脆弱的心灵。
“无妨。”叶洵大手一挥,自信满满。
送上门来的美人和纹银,岂有不拿之理?
诗仙、诗圣、诗魔、诗豪、诗佛、诗杰、诗鬼加持于身。
叶洵大有摧枯拉朽,横扫诗会之雄风。
曹安见叶洵如此决绝,也只得无奈答应。
看来这顿板子,是又得挨身上了。
“诗会几时开始?”叶洵看向曹安,问道。
曹安思忖片刻,应声道:“应该是......明日辰时左右。”
“明日辰时?”叶洵沉吟着,随即点点头。
今后携手美人吃香喝辣,还是孤家寡人吃糠咽菜,就看明日一战了。
叶洵想想被退婚的漂亮媳妇儿要嫁做人妻,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这夏皇是怎么想。
今日刚刚被退婚的太子良娣,明日就招婿。
这不是打他脸吗!?
虽然如今叶洵势弱,但水灵媳妇儿绝不能容他人染指。
......
翌日。
风和日丽,惠风和煦。
上京城。
秦王府。
叶洵沐浴更衣后,带着曹安出了屋子,准备出发曲江楼。
两人刚走到院内。
曹安停下脚步,问道:“王爷,要不要奴才将旺财带上?”
“旺财?”叶洵念叨着,跟着停下,随即道:“带上,将旺财带上,留它一人在府中,那多孤独?”
“是,王爷。”曹安应了一声,随后向偏院而去。
叶洵想了一下,如今他的处境非常糟糕,就像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虽然他是秦王,但难免会有阴险小人下绊子。
还是将旺财带在身边安全些。
有旺财在身边,寻常习武之人,都近不得身。
到时候谁想向他扔烂菜叶子,那都得问问旺财答不答应。
片刻。
曹安将旺财拉了出来。
叶洵回身望去,瞠目结舌。
卧槽......
曹疯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狗吗!?
这尼玛是老虎和熊配出来的吧!?
旺财通体漆黑,毛发锃亮,三角眼,体长一丈有余,怕不是得有六百多斤。
光是站在那里,便气势汹汹,凶猛无比。
令人望而生畏。
怪不得能与猛虎大战五十回合。
这体格子绝不逊于猛虎。
汪,汪,汪......
旺财见到叶洵,眼眸睁开,就像发了春一般,化为一道黑色闪电,猛的向叶洵窜来。
曹安没想到旺财会突然发力,手中狗绳被挣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叶洵望着向他冲来的旺财,心下一惊。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大黑熊。
“旺财,快停下。”曹安趴在地上,面露焦急,伸出右手高声道。
叶洵刚要抬腿跑。
旺财便已携风带雨而来,猛的将他扑翻在地,张开血盆大口。
叶洵心中泣血,这要是被旺财给啪啪了。
那也太丢穿越者脸了。
就在叶洵已想到,要将自己跟谁埋一起之时,只觉脸上缓缓变湿。
就像......
就像什么东西she在了脸上一般,黏黏糊糊。
完了。
失身了。
叶洵没想到,他的初吻竟被旺财给夺了。
与此同时。
曹安赶了过来,一把拽起狗绳,将旺财拉到一旁,怒斥道:“你个狗东西,你活腻歪了,敢推倒王爷。”
紧接着,他急忙将叶洵扶起,“王爷您没事吧,这几日您都将自己关在房中,旺财是太想您了,您千万不要怪罪它。”
叶洵笑呵呵的掸了掸土,“没事儿,本王知道旺财跟我闹呢,我一点都没害怕。”
他说着,站在原地不动,努力不让双腿颤抖。
旺财太尼玛吓人了。
不过还好,叶洵这人虽然不是东西,但跟狗的关系还不错。
顿了顿。
叶洵感觉双腿恢复,大手一挥,“走,曲江楼走起。”
带上旺财,叶洵底气十足。
随后。
叶洵和曹安两人便带着旺财,出了秦王府。
上京城,身为大夏帝都,十分繁华。
今日又正逢曲江楼文擂,城中更是热闹非凡。
虽然夏皇为大夏第一次才女上官云卿择婿是大事。
但叶洵被废之事,热度依旧未消,仍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上佳谈资。
而且上官云卿可是夏皇钦定的太子良娣,昨日退婚,今日择婿。
所以,关于叶洵的流言蜚语,闲言碎语充斥于上京城内的茶楼酒肆,大街小巷之中。
叶洵与曹安漫步于去曲江楼的路上,旺财在一旁跟着,极为显眼。
“也不知那屁股狂魔太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竟被废了储君之位。”
“这叫罪有应得,还好穆凌霜和上官云卿没有落入他的魔爪,不然可就惨喽。”
“没错,我听说那屁股狂魔太子是个变态,最喜欢搞一些花样出来......啧啧啧,人心不古。”
“像他那样的人,就不配当我大夏太子。”
“没想到前几日刚被废除太子之位,今日便出来闲逛,还真是恬不知耻。”
......
如此言论,于上京城中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虽众说纷纭,但没有一句是夸叶洵的。
不过,叶洵并不在意,他出来之前已做好思想准备。
况且,他无意他人想法,只愿抱得美人归,声色犬马,做个逍遥王爷。
街道两侧百姓虽对叶洵指指点点,但碍于叶洵的身份和旺财的雄威,倒也不敢造次。
与此同时。
曲江楼前。
一座擂台,拔地而起,擂台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大夏第一才女,陛下亲自挑选的太子良娣,无论才气还是姿色,都是绝伦。
况且上官云卿是太子的半个女人,还是清白之身,她的父亲又是户部尚书。
所以前来打擂的文人,比比皆是,趋之若鹜,皆是想在夏皇面前争个名头,抱得美人归。
曲江楼中。
夏皇叶澜天正在与吏部尚书魏无忌下棋。
本来他今日不想来。
但上官云卿毕竟是上官磐石的长女,而且他感觉有些许对不住上官磐石这对父女,便前来压场,也算给足上官家面子。
“陛下,您感觉今日谁能拔得头筹?”魏无忌落下一枚黑子,询问道。
闻言,叶澜天面色微沉,轻哼道:“只要不是那逆子就行。”
话音刚落。
楼外传来吵闹声,叶洵来了。
听着叶洵的名字。
叶澜天捏着白子的手,正青筋暴起。
“这个逆子,他怎敢前来?还嫌丢朕脸,丢的不够吗!?”叶澜天怒目圆瞪,面色铁青。
见他动怒。
魏无忌急忙宽慰道:“陛下莫要生气,秦王受些嘲讽,吃些苦头,自会明白。若是不来自取其辱,他永远长不大。”
魏无忌,字辅臣,尚书左仆射兼任吏部尚书,护国柱石,大夏镇国公,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叶澜天的总角之交(PS:发小)。
此人沉稳且狡诈,是叶澜天的心腹,辅佐叶澜天这几年,鞠躬尽瘁,厥功甚伟,为他铲除了不少异己,在朝中地位极高,身为贵戚,权重而不专,对大夏忠心耿耿。
在叶澜天夺嫡之时,魏无忌毒计频出,让当时最有权势的两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尽皆谋反被贬,硬生生将不被朝中文武看好的叶澜天扶上皇位。
自此之后,魏无忌的狡诈便威震大夏,号大夏毒鸩。
不过,他虽然宽慰着叶澜天,但心中也已放弃了叶洵。
虽然他是叶洵的亲舅舅,但叶洵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寒心。
“哼......”叶澜天将手中白子,重重掷在棋盘上,“今日这逆子若是再敢胡来,朕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
与此同时。
曲江文擂已经开始。
在几位礼部官吏的组织下。
一位位才子登上擂台,赋下诗词。
叶洵凭借旺财的优势,成功挤到头排。
原本,维持秩序的巡防营是要拦下叶洵的,但碍于旺财的雄威,便也没敢阻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叶洵毕竟还是大夏皇子。
不过相比于其他皇子,叶洵就比较惨了。
今日,三皇子吴王叶涛亦是前来参加文擂,更是坐在上位。
大夏第一才女和户部尚书两个名头,值得还未娶妃的叶涛出手争夺,况且上官云卿本就有倾国倾城之姿。
夏皇并未规定皇子不能参与,便是默许。
也由此可见。
夏皇对叶洵已深恶痛绝到何种地步,简直是将他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叶洵倒是不急,站在擂台下,静静看着表演,对于周围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
今日之题为四君子,梅兰竹菊。
每人赋诗一首,若是旗鼓相当便进行下一首。
谁能凭借四首诗站到最后,便是今日魁首,抱得美人归。
为了功名利禄与美人。
一名名文人摩拳擦掌,登上擂台。
半个时辰后。
吴王叶涛傲立于擂台之上,虽然他只赋诗两首,却稳站擂台。
诸多文人,用尽浑身解数,却不能逼出叶涛赋诗第三首,由此可见他的天赋异禀。
与此同时。
叶涛望向擂台下的叶洵,眼眸中满是轻屑与讥讽,嘴角更是扬起龌龊笑意。
他苦读诗书,勤于政务,结交权臣,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叶洵拉下马,踩在脚下。
将上官云卿收归金屋,不失为对叶洵的沉重打击。
今日魁首,他势在必得,既要美人,又要夏皇的认同。
叶洵与之对视,眼眸淡漠。
原本叶涛只是跟在叶洵身后的一个跟屁虫而已。
但前身太傻,叶涛亲近叶洵都是装出来的。
这几年他没少利用叶洵,谋取好处,在叶洵被贬时,还不忘踩上两脚。
对于这种小人。
叶洵是不屑的。
不过,叶涛富有才气,却不是装出来的,他师从夏国大儒朱元喜,自幼饱读诗书,尤擅诗词。
所以今日一战,他胸有成竹。
片刻。
一身着青色长衫,玉树临风的男子登上擂台。
男子名为苏瑾,国子监祭酒苏颖达的孙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诗才无双,也是今日夺得魁首的热门人选。
“吴王殿下,请多指教。”苏瑾登擂,对着叶涛微微揖礼。
此时,叶涛已恢复谦和模样,笑道:“素闻苏大才子,诗才冠绝大夏,今日本王倒是想领教一番。”
“吴王谬赞,吴王面前,在下只是献丑。”苏瑾淡淡应了一声,随后赋诗。
与此同时。
曲江楼内。
上官云卿正端坐于屋内,蹙着柳眉,眼眶湿润。
她没想到,自己刚刚解除与叶洵之间的婚约,便被迫摆擂招婿。
奈何夏皇亲自降下旨意,他父亲上官磐石亦是同意,她根本无力反驳。
如今这状况,摆擂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但上官云卿感觉自己像是一件物件,被肆意摆弄,这不是她想屈从的命运。
咯吱......
房门推开。
丫鬟莲儿从屋外跑了进来,笑吟吟道:“小姐,如今擂台上只剩下吴王和苏瑾两人了,看来今日这夫婿不是皇子便是才子。”
吴王叶涛,大夏才子苏瑾。
虽然两人才华横溢,身份地位都不低。
但上官云卿依旧高兴不起来,她不想像政治工具一般,被人任意摆布。
叶涛和苏瑾也不是她梦中郎君的模样。
她向往的是比翼鸟一般的爱情。
况且,上官云卿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上官磐石,关于叶涛的为人,她早有耳闻。
若是非要她嫁入吴王府,她便只好......
“小姐,你不高兴吗?”莲儿见她没有言语,急忙问道。
“没有。”上官云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去外面打探吧,看看究竟是谁夺得魁首再来告诉我。”
莲儿应声道:“是,小姐。”随后向屋外而去。
上官云卿面色苍白,单手扶额,头痛欲裂,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
曲江楼外,擂台之上。
在苏瑾的步步紧逼下,叶涛终于赋诗第三首。
但苏瑾的逼迫也止步于此。
他没想到,叶涛诗才比他要想象的还要再上,估计这上京城中,没人是他的对手。
片刻。
苏瑾望向叶涛,揖礼道:“吴王殿下,苏瑾甘拜下风。”
前三首诗,苏瑾已用出浑身解数,第四首冥思苦想,却拿不出手。
苏瑾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技不如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今日叶涛的诗才,确实让苏瑾开了眼界。
“苏才子客气,本王早就听说苏才子的诗,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王今日也只是侥幸罢了。”
“若是苏才子不嫌弃,今后可以到本王府邸,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叶涛看着苏瑾,眼眸中满是爱才之意,而且他这番话说的,给足了苏瑾面子。
任谁都能看出叶涛的招揽之意。
虽然苏瑾并没不感兴趣,但依旧拜谢道:“多谢吴王殿下抬爱,苏瑾感激不尽。”
随后,他便下了擂台。
望着苏瑾离去的身影,叶涛眼眸深处浮现出一丝狡黠。
不识抬举的东西,有你求本王的时候。
苏瑾之所以对叶涛的招揽,提不起半分兴趣,他深知叶涛德行,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他爷爷苏颖达与叶涛的老师朱元喜,水火不容。
所以,苏瑾不可能投入叶涛门下。
顿了顿。
叶涛恢复柔和面容,扫视擂台之下,面带和煦,“不知道还有哪位想上来赐教。”
听着他的话。
擂台下的一众文人墨客,面面相觑。
连苏瑾都甘拜下风,哪里还有人敌得过他。
见无人应声,无人登擂。
叶涛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看来今日十拿九稳。
他心中想着太子良娣上官云卿,即将被他带回府邸承欢,便十分兴奋。
此时,他几乎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与羡慕。
但越是这样,他越兴奋,尤其是看着叶洵那副落魄的模样。
他要夺走叶洵的一切,上官云卿只是第一个,终于一天他要将穆凌霜带回府中。
紧接着。
礼部官吏走上前来,望着擂台下的众人,缓缓开口,“既然今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叶洵缓缓起身,直奔擂台。
周围众人望着登上擂台的叶洵,十分震惊,哗然一片。
“不是吧,废......废太子也要登台?他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哈哈哈......滑稽,滑天下之大稽。难不成这废太子又要做一首风月之所的打油诗吗?”
“怪哉,怪哉。废太子不是傻了吧,刚刚被废,竟然还敢来参加文擂?他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我看他是舍不得上官云卿,本来是他的良娣,却要被吴王夺走,他今后还有何颜面于上京城立足?”
“废太子那点墨水,还敢打文擂?今日陛下就在曲江楼中,一会儿陛下非要冲出来打断他的腿不可。”
......
擂台下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敬佩叶洵的勇气,光着屁股追贼,胆儿大不嫌寒碜。
望着登上擂台的叶洵。
叶涛亦是一愣,随即扬起微笑。
既然叶洵自取其辱,他断然不会让叶洵失望,他要让叶洵知道,谁才应该是大夏太子,他要当着叶洵的面夺走上官云卿。
随即,叶涛望着叶洵,面带讥讽。
“皇兄,你若是缺钱,臣弟着人给你送便是。”
“你贸然登台,丢的可是父皇的脸,辱没的可是皇室的名声。”
“你那首名满天下的《红袖招》......”
听着叶涛的话。
擂台下传来阵阵笑声。
听着叶涛的话。
叶洵缓缓抬头,眼眸淡漠,“叶涛,你原本就是本王的一个小跟班而已。你忘记当初在本王身后摇尾乞怜的模样了?你忘记给本王端尿壶的事了?”
叶洵被废太子之位,正处于人嫌狗不待见的阶段。
他光脚不穿鞋的,断然不会任凭叶涛侮辱。
“你!”叶涛被叶洵揭露伤疤,回想着以前对叶洵的种种谄媚,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叶洵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以往太师留的文章都是他帮叶洵写的。
今日,他倒要看看叶洵能翻出什么浪花。
“哼。”叶涛拂袖冷哼,眼眸微寒,沉声道:“皇兄,希望一会儿父皇出来找你的时候,你还能这般嘴硬。”
叶洵风轻云淡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礼部官吏,“本王可以开始了吗?”
闻言,礼部官吏微微一愣,随即道:“秦王殿下请。”
叶洵踱步擂台。
在叶涛轻蔑的目光和周围看客嘲讽的言语中。
叶洵缓缓开口,“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此诗落地。
举目皆惊。
原本吵闹的擂台,顿时静默,落针可闻,连呼吸都在这一瞬静止。
周围看客脸上的神情,由嘲讽不屑转为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
叶涛亦是瞠目结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像是咀蝇嚼蛆一般。
全诗言语朴素,平时内敛,却自有深致,令人心神激荡。
头皮发麻有没有!?
......
曲江楼内。
得知叶洵登擂的叶澜天,正大发雷霆,“逆子,真是逆子,他竟还敢登擂!?”
他正在屋内怒吼。
一名官吏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张,夺门而入,面带惊叹,“陛下,佳作......”
闻言。
叶澜天和魏无忌,皆是向跑进来的官吏望去。
“出佳作了?”叶澜天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官吏忙不迭的点头,急忙将纸张递到叶澜天手中。
叶澜天将纸张抖落开,细细研读,“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魏无忌将头探了过来,眉梢微蹙,“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话音刚落。
叶澜天与魏无忌两人,面面相觑,脸上渐渐浮现出震惊之色。
这哪里是佳作!?
这简直就是千古佳作!!!
“这是......这是老三所赋?”叶澜天望着送信官吏,眼眸中满是激动。
叶澜天知道叶涛素有诗才,但他没想到,叶涛竟能赋出如此传世佳作。
闻言,官吏沉吟道:“回陛下,此诗不是吴王所赋。”
话落。
叶澜天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疑惑道:“难道是苏瑾所作?”
官吏急忙应声道:“是......是秦王做作。”
闻言。
嗡......
叶澜天和魏无忌只觉脑袋发懵,犹如晴天霹雳。
叶洵所赋!?
“不可能,绝不可能!”叶澜天眼眸猩红,怒气道:“这逆子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朕再清楚不过,他若是能作出如此传世佳作,朕的皇位都让给他!”
“去,将那逆子给朕抓来,皇室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朕亲自摆擂,他还敢作弊,真是可耻!!!”
见他动怒。
魏无忌急忙阻拦,“陛下,切莫动气。今日文擂所有人皆可参与,再者说题目是今日才公开的,咱们且看秦王接下来如何应对,事后再做定论也不迟。”
“您若是此时贸然将秦王抓来,这文擂如何收场?丢的可是皇室脸面。”
叶澜天沉着脸,垂眸道:“难不成,这首诗还真是他所作不成!?”
魏无忌宽慰道:“孰是孰非,谁对谁错,咱们找到幕后为秦王出谋划策之人,再做打算也不迟。”
“能有如此才气,微臣想来,定不是无名之辈。”
“这......”叶澜天依旧沉着脸,拂袖道:“好吧,就如爱卿所言。朕倒要看看这逆子,究竟要搞什么鬼!?”
叶澜天生气归生气,但这篇佳作一直握于手中,喜爱万分。
他十分疑惑。
叶洵身边若是有如此才华横溢之人,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紧接着。
叶澜天对那官吏道:“去,看看那逆子还有什么后招。”
“是,陛下。”官吏应声揖礼,急忙向楼外而去。
......
与此同时。
曲江楼外。
叶洵的一首《梅花》,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擂台周围也由静默一片,变得无比喧嚣。
惊叹,高呼,喝彩声不绝于耳。
但质疑声同样不少。
毕竟去年叶洵还只是一个写出《宿醉红袖招》那般低俗打油诗的废物太子。
今日便能随口吟诵出千古佳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叶洵并未理会周围的惊叹与质疑声,只是于擂台上闲庭若步,缓缓开口,“春到兰芽分外长,不随红叶自低昂。梅花谢后知谁继,付与幽花接续香。”
此诗作罢。
原本质疑叶洵的声音正渐渐消失。
这么......
这么丝滑吗!?
无缝连接!?
都不给人家娇喘的时间!?
若是第一首说叶洵作弊,那接踵而至的第二首又如何解释?
押题吗?
此时,叶涛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绝不相信这两首诗是叶洵所作。
擂台下,苏瑾望着叶洵的眼眸,有几分凝固,废太子的纨绔,人尽皆知。
但今日他这两首诗,给了苏瑾太大的震撼。
就在众人一脸懵逼时。
叶洵连回味的时间都未曾留给看客,便直接吟诵第三首。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叶洵用一首偷......读书人的事,倒也不能说是偷,是他借鉴来的《竹石》,将现场气氛推入高潮。
短短四句,由竹的神韵和顽强生命上升到竹的品格,将竹的坚韧不拔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擂台周围的一众文人,完全沉浸到了诗词的世界中,面色泛红,眼眸瞪大,一进一出的让自己得到思想上的升华。
渴求着叶洵赐予他们天降甘露,令他们颅内热潮,直逼灵魂。
随口吟诵便是三首千古佳作。
就算叶洵窃取了考题。
那大夏又有何人,有这般才气!?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里,文学是文人墨客甚至百姓的精神食粮。
在集部之中,诗第一,文第二,词曲次之,小说演义传奇志怪具末。
这又足以表明,诗在文学中的地位。
所以,方才那些嘲讽叶洵的人,望向他的眼眸渐渐变得温和。
千古佳作,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作出的。
今日叶洵随口吟诵的三首诗,他们确实有些把持不住。
不过。
叶洵显然不想在众人的震惊中,再浪费时间。
随即,他便开始吟诵最后一首。
“故园三径吐幽丛,一夜玄霜坠碧空。多少天涯未归客,尽借篱落看秋风。”
菊花淡淡的幽然开放,好像霜降后从天空坠落一般。不铺排张扬,却又内涵丰沛,在淡然中凸现菊花品格,而后托物起行,以菊花联写到沦落天涯的文人骚客。
梅兰竹菊四首诗。
叶洵只用片刻功夫,便吟诵出四首千古佳作。
没有波澜壮阔的豪迈;没有辞藻华丽的陈冗;没有晦涩难懂的意象;没有艰难苦恨的烦忧。
有的只是清新淡雅,浅近直白,却又令人发醒,耐人寻味。
何为佳作?
这才佳作,千古佳作!!!
此时,擂台周围已掀起轩然大波。
叶洵四首诗作罢,在一众文人中掀起的是惊涛骇浪。
就连那些质疑之声,也都咽了回去。
如果第一首诗认定叶洵是押题,第二首诗认定叶洵是作弊,那第三首和第四首又如何解释?
恐怕这世上也找不出一晚上能连创四首传世佳作的人物来。
“我......我不是做梦吧,这......这是废太子作出来的诗!?”
“难道这世上真有顿悟之说,谁来跟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废太子在扮猪吃老虎?”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废太子真的有如此才气吗?”
“可恶,被他装到了。”
人群中,每一个望向叶洵的人,都有不同的表情。
惊艳声有之,钦佩声有之,叫骂声有之,嫉妒声有之,兴奋声有之......
质疑之声依旧有之,但至少减了七成。
“好诗,好诗......”苏瑾伫立台下,望着台上风轻云淡的叶洵,眼眸复杂,“废太子,你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作弊!”叶涛指向叶洵,眼眸猩红,怒火中烧。
叶涛一声怒吼,令全场再次陷入安静。
皇子之间互相厮杀,又是上佳谈资。
“哦?”叶洵倒是并不惊慌,望着叶涛,淡淡道:“那你可有证据?”
叶涛怒吼道:“你根本就不会赋诗,你这是欺君之罪,你之前......”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若是说了,虽然可能重创叶洵,但对他却没有半分好处。
叶洵淡淡道:“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父皇出的题,你说本王作弊,你的意思就是父皇故意泄题给本王?”言及此,他眼眸微眯,言语渐寒,“你敢质疑圣上!?你找死吗!?”
此话落地。
叶涛心下一紧,颤抖道:“你......你胡说八道!”
自古以来,天家最无情,先君臣后父子,饶是皇子,也断然不敢质疑皇帝。
况且今日可是当着天下文人之面。
叶涛没想到,一向荒诞无比,声色犬马的废物太子,今日竟变的如此牙尖嘴利,差点让他栽了跟头。
见他惊慌失措。
叶洵嘴角微扬,淡淡道:“皇兄今日可不是与你来逞口舌之利的。”
“梅兰竹菊,四君子。品格分别为:傲、幽、坚、淡。”
“梅: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为高洁志士;兰:空谷幽放,孤芳自赏,香雅怡情,是为世上贤达;竹:筛风弄月,潇洒一生,清雅澹泊,是为谦谦君子;菊:凌霜飘逸,特立独行,不趋炎势,是为世外隐士。”
“你连四君子的品格都不明白,还闲的跟皇兄在这里叫嚣?但凡你平日里多读点书,也不会像断脊之犬一般,在你皇兄面前,狺狺狂吠!”
“本王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听着叶洵的侮辱。
叶涛气的面色铁青,指着叶洵,手指颤抖,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前几日还是一个被逐出宫的废物太子,今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口齿伶俐,巧舌如簧......
周围文人听着叶洵的话,又是一阵惊呼。
古往今来,能将四君子品格披露如此清晰的,叶洵乃第一人。
他们不明白,叶洵究竟对四君子有多深的研究,才会悟的如此通透。
而且还骂的吴王叶涛,毫无还嘴之力。
今日,屁股狂魔太子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紧接着。
叶洵转头望向一旁的礼部官吏,沉吟道:“是不是可以宣布结果了,本王还等着拿银子,领着媳妇儿,回家过日子呢。”
“对了,本王媳妇儿在那楼中吗?”
“啊!?”听着他的话,礼部官吏一愣,随即道:“回......回秦王殿下,结果还需......还需陛下定夺。”
这官吏也还未从叶洵的诗境中出来,被他突然一叫,吓了一跳。
叶洵微微点头,“去吧,抓紧时间,别耽误本王回府拜堂成亲。”
闻言,礼部官吏无奈摇头,应声道:“是,秦王殿下。”
随后向曲江楼而去。
方才吟诗时还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这没一会儿就暴露本性,纨绔上了。
官吏前去通报。
叶洵回过头来,发现叶涛依旧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一般,气呼呼的瞪着他,好像要吃了他一般。
“你不赶紧下台,还等着本王请你喝喜酒呢是吗?”叶洵望着叶涛,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句。
听着此话,想着刚要到手的绝美佳人即将落入叶洵手中。
叶涛怒气更甚,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
“你以为你还是太子吗?”
“本王凭什么听你的话!?”
见叶涛要撒泼。
叶洵望向台下,轻唤道:“旺财。”
话音刚落。
蹭......
一道黑影如同飓风一般,蹿上擂台,来到叶洵身侧。
旺财感受着叶涛对叶洵的恶意,随即俯下身去,盯着叶涛,露出锋利獠牙,狰狞面目,低声嘶吼。
吼......
叶涛与旺财对视之间,只觉背脊发凉,一股寒意升起。
这可是能与猛虎争斗的畜生。
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
“你别得意......”
叶涛撂下狠话,跑下擂台。
他不怕叶洵,但这旺财,他是怕的要死。
曲江楼。
顶楼。
叶澜天与魏无忌两人站在桌案旁,望着平铺在桌面上的四首诗,震撼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废太子叶洵于举手投足之间,以梅兰竹菊为题,作了四首传世佳作。
这......
这令他们难以置信。
谁作出这四首诗叶澜天都能接受,但唯独叶洵不行。
一个纨绔到被废储君之位的太子,哪里有这等横溢才华。
叶洵什么德行,叶澜天再清楚不过。
“辅臣,你......你相信这是那逆子所作吗?”叶澜天眉头深锁,沉声道。
“这......”魏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陛下,这考题......”
别说其他人怀疑。
就连魏无忌都怀疑叶澜天偷偷给叶洵泄了题。
其他理由根本解释不清。
“啧......”叶澜天眉头拧成一字川,坐到蒲团之上,垂眸道:“这题是今日朕到曲江楼后才写的,你感觉朕会给他泄题吗 ?”
“呵呵......”魏无忌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陛下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愚钝,实在想不出其中缘由。”
即便他们认定叶洵是作弊。
但这世上哪有如此惊世之才,来帮助叶洵作弊!?
又哪会有如此惊世之才,愿意投入到这落魄废太子的门下!?
在他们眼中,叶洵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难不成这逆子突然开窍了!?”叶澜天拿起桌案上的诗,又看了一遍。
听着此话。
魏无忌微微颔首,沉吟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陛下,您可知道大俞当朝宰相薛居正。”
叶澜天点头,“自然知道。”
魏无忌道:“薛居正,布衣出身,寒窗苦读十五载而未能考取功名,愚钝非常。他曾被大俞太子俞风,不小心策马撞到过,伤了脑袋。”
“后来俞风将他接到府中疗养,没想到薛居正醒来后便开了窍,突然顿悟,仅仅用了三年便从太子府门客,坐到了大俞宰相的位置,传为一段佳话。”
“竟还有此事!?”叶澜天听着,满是不可思议。
“没错。”魏无忌微微点头,“这段时间,秦王殿下被废太子之位,秦王府落魄的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一条狗,太子妃逃回云南,您又退了上官云卿的与秦王的婚约,还摆擂为上官云卿招婿。”
“这刺激......这刺激属实不小。”
“那能怨朕吗!?”叶澜天起身,拂袖怒声道:“那逆子有多可恨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他亲舅舅,朕是他亲爹,如云是他亲娘又是你亲妹妹。”
“如云现在还不省人事呢!?朕能不疼他!?”
“但你看他都荒唐到了什么地步!?朕若是再不废他,那他就离杀头不远了!!!”
“若是如云有朝一日醒来,朕如何跟她交代!?”
叶澜天说着,眼眸猩红,额头暴起青筋。
提及魏如云,魏无忌亦是眼眸泛红。
叶洵的母亲魏如云是大夏皇后,与叶澜天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极为深厚。
五年前魏皇后为叶澜天挡了一剑,如今还躺在卧榻上,呈木僵之态,不省人事。
叶澜天爱屋及乌,对叶洵百般疼爱,但叶洵却荒唐的令人发指。
这几年他对叶洵的疼爱,终究是错付了。
魏无忌亦是无奈,身为叶洵的亲舅舅,他都感觉丢人。
他妹妹可是一代贤后,怎么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许是叶澜天和魏如云都太优秀,泰极生否,造出叶洵这么个东西!
顿了顿。
叶澜天平复了下心情,沉吟道:“那你说,今日之事怎么办?反正上官云卿不能再许配给他。至少现在不能!”
魏无忌思忖着,回应道:“不如文擂作罢,随后派人调查此事,看看秦王身后是否有高人指点,再做定论。”
“若是秦王殿下真是突然顿悟......”
闻言,叶澜天略微沉思,微微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
紧接着,他对一旁的礼部官吏道:“去,传朕口谕,文擂作罢,就说秦王所作诗词真实性有待考察,等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是,陛下。”礼部官吏揖礼,随后出了曲江楼。
片刻。
礼部官吏登上擂台,宣布夏皇口谕。
一众文人听后,倒也能接受,毕竟叶洵转变的有点太大,确实令人生疑。
叶涛听闻,笑的合不拢嘴,他输了倒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叶洵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此看来,夏皇还是不信任他。
不过,叶洵却不高兴了。
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背四首诗,竟然不作数!?
老子连娃娃名字都想好了,就等着今晚洞房花烛夜呢!
跟老子来这套!?
虽然心中不快。
但叶洵也没鲁莽。
倘若他身负系统,签到个霸王之力,奉先之勇,可以选择不卑不亢,并怒吼一声:天不生我洵太子,大夏万古如长夜。
倘若他身负系统,能召唤无数群英,可以选择怒发冲冠,并怒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可如今,他身无寸长,毫无靠山,连旺财都养不起,也只得向现实低头,为前人恶行买单。
随即。
叶洵望向传旨官吏,沉声道:“人不带走本王接受,但钱必须给,权当是定钱。不然本王的旺财可不答应。”
“要是不给,本王就不走了。”
听着他的呼喊。
旺财俯下身子,盯着官吏,低声嘶吼。
叶洵想了想,按照夏皇的性子,媳妇儿估计带不走了,但钱应该可以要到。
不过水灵媳妇儿没有落到别人手中,他倒是可以接受。
只要上官云卿还在上京城,那就跑不了。
“这......”传旨官吏面露为难,但迫于旺财的淫威,他只好应声道:“那......那卑职去问问陛下。”
随后,逃似的跑向曲江楼。
擂台周边的看客们听着叶洵的话,皆是大笑出声。
这屁股狂魔太子也是被逼到份上了。
死赖着要钱不走。
在叶洵与旺财的淫威下。
礼部官吏冲到曲江楼顶楼。
进了屋子。
官吏近到叶澜天身旁揖礼,慌忙道:“陛下,秦王殿下不肯离去,他说人可以不带走,但赏钱......赏钱必须要给他。”
闻言。
砰!
叶澜天拍案而起,怒火中烧。
“不走!?”
“这逆子当真想反天不成!?他以为作了几首诗,便可以在朕面前为所欲为!?”
“朕......”
叶澜天怒骂着,转身四下张望,寻找一个能让自己解气的利器。
平日里,他倒也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
但叶洵伤他太深,提及叶洵,便气不打一出来。
见他这副模样。
魏无忌一把拉住叶澜天,急忙宽慰道:“陛下,您何至于动气如此?秦王不是说了吗?人他可以不带走。”
“您每月只给秦王府一贯月钱,别说养活秦王主仆两人,单单是养那旺财都不够。”
“旺财的食量,您也不是不知道......”
听着这话。
叶澜天冷静下来,坐到蒲团上,眼眸低垂。
他倒是将旺财这厮给忘了。
体大如虎,凶猛无比的旺财,这一天估计就要吃掉十几斤肉。
一贯钱支撑诺大秦王府的开支,确实费劲。
叶澜天只给他一贯钱,也是为了施以惩戒。
紧接着。
叶澜天摆了摆手,面显沧桑,沉吟道:“罢了,罢了。那逆子不就是要赏钱吗?给他便是,反正人他不能带走。”
话说此时。
叶澜天心中莫名心酸,好好的一个太子,竟沦落到这般地步。
“是,陛下。”礼部官吏应声,随后向楼外而去。
叶澜天望向魏无忌,叹息道:“今日这文擂算是没了意义,只是苦了云卿这孩子。”
“呵呵......”魏无忌笑了笑,应声道:“陛下不必自责,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云卿是大夏才女,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这次又没嫁成,说不定也是好事。”
“但愿吧。”叶澜天起身,微微摇头,“走吧,咱们回宫,剩下的事交由礼部去处理吧。”
话落,叶澜天抬脚向屋外而去。
......
与此同时。
丫鬟莲儿拿着四首诗,跳着欢快的步子,推开屋门。
“小姐,不得了,不得了......”
“您猜猜,是谁夺了文擂魁首?”
闻言。
上官云卿抬起苍白面容,柔声道:“除了吴王和苏瑾之外,还有何人有夺魁首的才气?”
“难不成是苏瑾胜了?”
莲儿翘着小嘴,摇头道:“不是,不是苏大才子。”
听着这话,上官云卿美眸微微一滞,心下一沉,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呼......”上官云卿长出一口气,叹息道:“没想到,真是吴王。”
念及此,她心头已浮现绝望之意。
莲儿接着摇头,应声道:“也不是吴王.......”
话落。
上官云卿柳眉微扬,心下一惊,闪动着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疑惑道:“那是何人?”
莲儿将四首诗放到桌案上,笑吟吟道:“秦王叶洵。”
秦王?
叶洵?
上官云卿愣愣的看着莲儿,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叶洵的纨绔与无才,那是名满京师的。
怎么可能是他夺得魁首!?
上官云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见她这副惊愕的样子。
莲儿指着桌案上的诗篇,“小姐,您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这四首诗都是秦王殿下所作。”
闻言,上官云卿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诗篇。
墙角数枝梅,......
春到兰芽分外长,......
咬定青山不放松,......
故园三径吐幽丛,......
梅兰竹菊四首诗,上官云卿一首首研读,脸色也由难以置信慢慢转变为了惊为天人。
她自诩才气无双,在诗词创作方面,不输于大夏任何一位才子,包括叶涛和苏瑾。
然,在叶洵创作这四首诗面前。
上官云卿感觉自己以往所创诗词,与叶洵这四首相比,除了稚嫩外,再无其他。
她不明白,以叶洵的才气和经历,怎么可能作出这样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的诗来。
片刻。
上官云卿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问道:“陛下......陛下怎么说?”
莲儿喜上眉梢,回应道:“陛下怀疑秦王殿下这几首诗的来历,宣布文擂停滞,您的婚事就此取消。”
婚事取消!!!
听见这几个字。
悬在上官云卿心间的一块巨石算是落了地。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到最后竟是叶洵救了她一次。
“小姐,您感觉这几首诗是秦王殿下所作吗?”莲儿嘟着小嘴,望着四首诗,眉梢微蹙。
“肯定......”话没说完,上官云卿又将话咽了回去,随即道:“我也说不好,毕竟就算大儒也不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创四首绝世佳作。”
“况且,近几年,我大夏与周边各国比试文擂,都已难出佳作。”
“相比于大俞,我大夏文人势弱的很。”
念及此,上官云卿不禁暗叹,大夏在列国文擂比试中,已连续垫底三年,这对大夏文学发展的打击,是致命的。
莲儿听着她的话,微微点头,似懂非懂。
她只是一个丫鬟,倒也不懂国与国之间的太多事。
虽然上官云卿也不知道,叶洵这几首诗究竟是他自己所作,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但这个人情她算是欠下了。
毕竟,若不是叶洵,她也恢复不了自由之身。
叶洵名声虽然不好。
但上官云卿亦是有自己的原则,叶洵既然帮了她,日后便要还了这份恩情。
顿了顿。
呼......
上官云卿长出一口气,随即站起身来。
“莲儿,既然这已没有我们的事,我们便回府。”
若是以往。
上官云卿是最喜欢参加文擂的。
但今日这文擂,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是,小姐。”莲儿应声,搀扶着上官云卿向屋外而去。
刚走几步,上官云卿停住脚步,随后转过身来,将桌案上的四篇诗词卷好,随后塞入云袖。
不管叶洵德行如何,诗是无辜的。
曲江楼外。
叶洵伫立擂台之上,双手环抱,风轻云淡。
旺财趴在他的身旁,吐着舌头,十分松散,已没有方才那以命相搏的气势。
擂台下,诸位看客望着叶洵的眼眸,皆是有几分畏惧。
当然,这畏惧完全是因为旺财。
凶猛如虎的旺财,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同时众人也有些羡慕,叶洵这么纨绔的人,身边竟有个会训狗养狗的小太监,真是命好。
片刻。
礼部官吏拿着赏银从曲江楼中走了出来,来到擂台之上,高唱道。
“奉陛下口谕,文擂赏银,先行发放。”
“秦王殿下,赏银五百两。”
“吴王殿下,赏银四百两。”
“才子苏瑾,赏银三百两。”
听着礼部官吏的宣告。
台下看客,皆是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原本他们还以为能来个父子冲突什么的,以作谈资。
没想到,夏皇竟发钱了事。
不过,叶洵也算有自知之明,若是他非要缠着娶上官云卿,估计又要挨一顿毒打。
另一旁。
叶涛则是面带阴寒,紧握双拳,他还以为夏皇会因为此事,怒斥叶洵,将他赶走。
但没想到,夏皇竟是向这纨绔妥协,付了赏银。
他想不通,亦是不甘心。
叶洵好不容易垮台。
他绝不允许叶洵再有半分崛起的机会。
“等着看吧叶洵。”
“终于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
虽然心有不愿。
但叶涛还是和颜悦色的上台领了赏银。
越是这种时刻,他越要冷静,万不可给夏皇留下半分不好的印象。
太子之位,他垂涎已久。
等他坐到那个位置,便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
没有冲突。
一众看客便纷纷离去。
不过今日叶洵赋诗四首,令文擂被迫停止,还是给了众人上佳谈资。
他们皆是等着瞧。
这废太子究竟是真的顿悟,才气无双。
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作弊于文擂。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皆是看点十足。
文人骚客亦是满心欢喜。
虽然他们没有获得赏银,抱得美人归。
但亲眼见证四首传世佳作的诞生,亦是不虚此行。
叶洵拿过赏银,未做停留,带着旺财下了文擂,来到曹安身旁。
“小安子,走呀,你还等什么呢?”叶洵望着瞠目结舌,面露呆滞的曹安,轻唤道。
“啊!?”曹安一惊,难以置信的扬起眉梢,惊讶道:“王爷,您......您这就赢了?还夺了魁首!?”
事到如今。
他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废太子叶洵夺得文擂魁首!?
这也太假,太夸张了!
叶洵则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什么魁首,媳妇儿都没给本王,还说本王有作弊的嫌疑。”
“不过,既然将钱给了,本王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听着这话。
曹安无奈苦笑,别说夏皇怀疑叶洵作弊,就连他亦是不信。
他可是跟了叶洵好几年。
叶洵有没有才气,他十分清楚。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钱已到手,旺财的伙食费有着落了。
曹安宁可自己饿着,也不愿旺财没有食吃。
紧接着。
曹安问道:“王爷,咱们现在去哪?”
沉吟片刻。
叶洵应声道:“先去采购一番,然后回府研究点买卖。”
曹安眉头紧蹙,疑惑道:“买卖?什么买卖?”
叶洵将手中纹银塞给他,笑道:“当然是赚钱的买卖,难不成咱们还指着这点钱坐吃山空不成?”
“走,先去消费,至于旁的,回府再说。”
话落,叶洵抬脚向城中而去。
“是,王爷。”曹安背着银两,心中十分安逸,牵着旺财,紧随其后。
有旺财在,这钱倒也不怕有人来抢。
上京城。
东市。
此时正值开市时间。
街道两侧,商铺云集,鳞次栉比,叫卖商贩,络绎不绝。
主街上,车水马龙,往来宾客,熙来攘往。
在上京城中。
旺财的辨识度,要比叶洵这个废太子的辨识度高许多。
一见这体大如虎的獒犬,往来百姓便知道废太子来了。
周围百姓望着叶洵,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虽然叶洵不愿,但这锅也得老老实实背着。
入市片刻。
曹安买了一辆二手板车。
他牵着旺财拉车,今日买的东西很多,但马匹又贵,只得暂时让旺财充当苦力。
叶洵走在一旁,望着街边摊贩,眼花缭乱,寻找商机。
曹安负责采购,他负责准备赚钱。
半个时辰后。
两人采购完毕,拉着满满一大车东西,向秦王府赶了回去。
主街上。
叶洵跟在板车旁,握着烤制金黄的鸡腿,肆意撕扯。
难得吃上一次荤腥,他十分享受。
突然。
叶洵停下脚步,望向路旁,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吸引了他的眼眸。
望着那女子。
他有点见色起.......心生怜悯。
“王爷,怎么了?”曹安望着突然停下的叶洵,疑惑道。
叶洵将吃剩一半鸡腿,扔给旺财,指着那女子道:“小安子,你看那小姑娘,多可怜。”
闻言。
曹安向那女子望去。
望着那女子清秀的面庞,他瞬间便明白叶洵的意思。
可怜?
你可是奔着可怜去的吗!?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殿下,咱们方才那五百两纹银,已花费一百多两,这钱......这钱也不富裕。”曹安捂住裹着银两的布包,满是不情愿,“您若是有特殊需求,奴才也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叶洵一把将钱布包夺了过来。
“啧......”
“你别这么小家子气。”
“你以为本王是贪恋她的美色?本王这叫拯救一个即将失足少女的心灵。”
“还有,你别老动不动就搞特殊需求那一套,本王怎么能对你干这种事?”
话落,他不待曹安反应,搓着手向卖身女子走去。
他已迫不及待要将这可怜的妹儿,从这群围观的禽兽中,解救出来。
曹安望着叶洵的背影,十分感动。
他深知在他们太监界,有些皇子权臣的特殊爱好,小太监当男宠的不在少数。
曹安认为叶洵之所以如此坚持,就是心疼他。
秦王殿下对我也太好了.......
紧接着。
曹安急忙牵着旺财追了过去,王爷,您等等我......”
街边。
卖身葬父的女子,跪在青砖上,面色苍白,眼角还噙着泪痕。
在她身旁,一块白布盖着一个平躺在草席上的男尸。
女子另一旁立着牌子,只两句话。
卖身葬父,纹银三十两。
言简意赅,明码标价,在古代这种事倒也司空见惯。
阶级桎梏难以逾越,人命如草芥。
不过,这三十两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
在大夏,九品县主簿每月俸禄也才二两银子,二石米。
这还是大夏经过十六年休养生息,银子购买力比较强的情况下。
有人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攒得三十两。
由此可见,这女子开价是有多高,简直离谱。
但也不能说价高。
只能说百姓命贱如草芥。
“纹银三十两,这也太贵了些,我看一两还差不多。”
“是啊,有这三十两,我还不如去红袖招一睹陈圆圆的芳容。”
“姑娘,葬父哪里需要三十两这么多,我看一贯钱就差不多了,你若是同意,我现在就掏钱。”
“你这是抢劫,小姑娘跟我走,我缺个婆娘,我给你三两。”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女子卖身葬父,心如刀割,却还要听路人在一旁调侃。
不过对于冷嘲热讽,她好像早已司空见惯,充耳不闻。
叶洵站在一旁,望着那白布盖住的男尸,又望了望女子,倒也不像套路。
“我给你三十两纹银,你跟我走。”叶洵淡淡抛出一句话。
话落。
女子抬头望着叶洵,那如同清水一般的眸子,看的人一荡一荡。
周围路人更是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叶洵。
三十两买一个丫鬟?
脑袋怕不是让驴给踢了。
“小兄弟,你花三十两买一个通房丫鬟?”
“真是人傻钱多。”
“三十两?有这钱都能雇十个丫鬟了,每天不重样。”
“唉......三十两,怕不是有诈哟~”
.......
看热闹的人,对于叶洵此举,十分不解,顺便讥讽。
不过,叶洵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么多,拯救失足少女,这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吗!?
而且这围观的,就没一个正经人,正经人谁围观人家卖身葬父?
他实在不愿女子落入这些禽兽手中。
况且还是这么水灵的女子。
当然水不水灵,叶洵也会这么做。
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叶洵心中宽慰着自己,这钱花的不冤。
不过,一旁的曹安感觉十分肉疼。
照叶洵这花法,不出三天这五百两纹银就得花没。
但叶洵的性子他了解,便也没再出言劝阻。
女子望着叶洵,忍着悲痛,柔声道:“您......您真的愿意花三十两买下小女子吗?”
叶洵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纹银,“三十两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你要三十两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好。”少女忙不迭的点头,“因为......”
她的话还未说完。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我出五十两,这小丫头儿,本公子要了。”
话落。
一身着暗深红色藏被锦袍,头戴紫金发束,手握玉扇,吊着三角眼,一副暴发户模样的男子,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脸上噙着傲气。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鬼背大汉,盛气凌人,气势汹汹。
啧......
叶洵转头望着他,眉头紧蹙。
你跟我俩在这拍卖呢?
还出五十两。
男子望着叶洵,嘴角微扬,面带不善。
“呦,呦,呦......”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王殿下。”
“怪不得您今日财大气粗,这是刚得了纹银五百两,到这买丫鬟来了。”
“也是,如今秦王府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到晚上,嘿嘿嘿......”
此时,叶洵也认出这男子。
户部侍郎刘广寻的长子刘明远。
平日里仗着他老子,欺行霸市,狗仗人势的事没少干。
当然,那时候还是以叶洵为首。
叶洵也是看透了,从前跪舔他的人,现在全都成了吴王叶涛的狗腿子。
叶洵望着他,眼眸淡漠,沉声道:“滚。”
“呵......”刘明远望着叶洵,丝毫无惧,幽幽道:“秦王殿下,您好威风啊。您该不会要打我吧,您若是打我,我肯定不会还手。”
“但买丫鬟,自然是价高者得。您该不是想要以太子身份压小人吧。”
“对了,您已经不是太子了,哈哈哈......”
“这样,我出五百零一两,您若是能出的更多,我便不再与您争抢,您看可好?”
刘明远冷嘲热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听是叶洵。
周围看客尽皆向后撤了两步,怕被殃及。
但都没有走远,等着看热闹。
听着刘明远的话。
叶洵眼眸低垂,这厮一看就是叶涛派来搞事的。
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他娘......”
叶洵的问候,刚刚出口。
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望着叶洵,沉吟道:“我只要三十两,我愿意跟您走。”
虽然叶洵的声名狼藉,臭名昭著,她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
可刘明远的恶,她是亲眼见过的。
上个月,在西市。
她亲眼见刘明远当街打断了一个老妇人腿。
原因竟只是老妇人摆在桌案的菜,掉到了他的脚上。
简直离谱的令人发指。
不过。
周围众人却是一惊。
五百两不要,要三十两?
这姑娘的脑袋怕不是被门挤了。
叶洵亦是一惊,微微点头,“好。”
不过此时,刘明远的脸,却是挂不住了。
且不说叶涛交代给他的事,能不能办成。
他刘明远在上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能让一个卖身葬父的贱民驳了面子不成。
紧接着。
刘明远指着女子,面色铁青,怒骂道:“你他娘个死贱货,你找死不成!?敢不给小爷我面子!?”
“给我掌嘴!”
他怒骂着。
身后两个鬼背大汉就要动手。
此时。
曹安却是慌了,他久居宫中,深知这些皇子们的手段。
这定是叶涛的阴谋。
如今叶洵身份敏感。
若是因为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与户部侍郎之子,当街大打出手,将此事闹大。
不管叶洵占不占理,都将承受来自夏皇的怒火。
但此时不动手又不行。
就在一瞬。
叶洵转头望向曹安,剑眉横竖。
曹安默契点头,一把将旺财解开,指着那两个大汉,大喊道:“旺财,不要过去,不要咬人......”
旺财被曹安抚养长大,默契非凡。
只一瞬。
旺财嘶吼着,掌下发力,猛踏青砖,掀起阵阵烟尘,化为一道黑色闪电,向两个大汉疯狂冲去。
它可不管前方是何人。
曹安让它咬,它便咬。
电光火石间。
旺财已欺身至右侧大汉身后。
那大汉还未反应过来。
旺财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闪着寒芒的锋利獠牙,冲着大汉屁股,猛的咬下。
獠牙入肉,鲜血横飞。
一瞬间。
啊!!!
一道惊天彻地的惨叫声,从大汉嘴中爆射,直冲天际,震碎云霄。
大汉只觉一股钻心疼痛,从臀部发出,席卷全身,撕裂般的痛意,如同被推车一般,难以启齿。
紧接着。
大汉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翻了白眼,几近晕厥。
旺财的力道,实在太凶猛,让大汉难以承受这样的猛烈冲击。
与此同时。
突如其来的旺财。
吓的周围众人大惊。
周边看热闹的人,望着被旺财咬翻的大汉,失声大叫,慌不择路,溃散而逃。
“旺财,别咬人呀......”曹安指着另一个大汉,大叫道。
那大汉惊慌的看了看曹安,又看了看松嘴怒视他的旺财,汗如雨下。
我他娘的谢谢你~
与此同时。
吼......
旺财低声嘶吼,露出挂着肉渣与血沫的獠牙,猛的向他蹿去。
大汉惊慌失措,瞪着双眼,刚要反应。
只见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向他猛的扑来。
不要啊!!!
大汉面露惊慌,失声惨叫。
但他叫的越大声,越凄惨,旺财便越兴奋。
吼......
旺财兴奋怒吼,向大汉裤裆处,疯狂咬下。
啊!!!
又是一道惊天彻地的惨叫声,凄惨无比。
此时,大汉面目狰狞,疼痛难忍,冷汗已浸透衣衫。
旺财的咬合力,不可谓不大。
似乎鸟蛋爆裂的声音,都听的见。
这一嘴下去,估计能将老二给大汉咬下来。
嘶......
叶洵看的倒吸凉气,臀部一紧,手不自觉的护住裤裆。
旺财,你太不讲武德了,怎能往那咬。
这......
这也太残忍了。
不过还好,旺财是自己人。
叶洵喜欢它对敌人残忍一点。
另一旁。
刘明远早已没有了方才嚣张的模样。
他望着旺财和躺在地上惨叫的两个大汉,心惊胆颤,噤若寒蝉。
“杀人......”
“杀人了!!!”
刘明远惊慌失措,想要逃跑。
但他的双腿早已发软,站都站不稳。
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
刘明远只觉一道黑风袭来,吓的肝胆俱裂,尿液肆涌。
即便这样,他也没忘用手护住裤裆。
旺财方才对大汉咬的一口,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挨咬可以。
咬老二是真的不能接受!!!
片刻。
他感觉没有剧烈疼意袭来,便缓缓睁开眼。
只见曹安正拉着旺财,一脸歉意。
“呵呵......”
“刘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旺财方才真是疯了,没吓到您吧?”
“不过,您应该不会跟一条狗计较......”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给旺财套了上去。
凶猛如虎,猎绩勋勋。
这是去年秋猎,旺财勇斗猛虎,夏皇御赐的牌子。
同时可以看出,当初夏皇对叶洵的疼爱,连狗都能被御赐。
即便曹安不将牌子掏出来。
刘明远也没有了跟叶洵继续叫板的勇气。
此时,他只想逃离这里,逃离旺财的视线。
这畜生,真是猛的令人发指。
他可不想被旺财ling辱摧残。
紧接着。
叶洵走了过来,俯视刘明远,沉声道:“这人,你还买不买?”
“不买了,我不买了,小的该死,小的给秦王殿下赔罪,求求您将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刘明远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虽然他就是叶涛派来,逼叶洵动手的。
但他没想到代价竟如此之大,大到他根本承受不起。
“带上你的人,滚!”叶洵望着他,垂眸道。
“是,滚......小的这就滚......”刘明远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
紧接着。
主仆三人相互搀扶,急忙逃遁。
两道殷红的血迹,紧紧跟随在两个大汉身后,诉说着他们被旺财摧残的故事。
望着刘明远渐行渐远的身影。
叶洵眉头微蹙。
方才,虽然他也想让旺财给刘明远来上一口。
但他知道,这是极为不理智的。
他也知道曹安让旺财咬那两个大汉,而没动刘明远的原因。
现如今这个境地,对刘明远施以小惩便足够了。
倘若他身负系统,拥有无双战力,定会拔刀相向,杀刘明远个片甲不留,再淡定的赋诗一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但此时,叶洵得认清现实,还需步步为营。
若是将事情闹大,对他们没有好处,且不说今日努力将付之东流。
水灵媳妇儿上官云卿,会愈加难以到手。
叶洵不能因为刘明远坏了计划。
不过这厮和叶涛,已被叶洵记在心上,此仇早晚要报。
一旁。
旺财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好像方才的事,与它无关。
叶洵看着旺财,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对旺财好点,有事它真上呀,还无比忠心,比某些人都要强。
“走吧......”叶洵招呼着曹安,准备收拾残局。
曹安应了一声,刚要抬脚,一个没站稳,向前趴去。
见状。
叶洵一把将曹安扶住,惊讶道:“小安子,你受伤了?你可别吓我!?”
此时,他才发现,曹安的脸色竟有几分惨白。
“呵呵......”曹安挤出微笑,用尽力气站稳,“没......没受伤。”
“那你这是怎么了?”叶洵望着他,言语关切。
曹安红起脸,歉意道:“不......不好意思王爷,奴才......奴才是被吓的。”
他说着话。
叶洵甚至能看到他那双腿在颤抖。
叶洵:......
你放狗差点没将人给咬死,结果你吓成这样?
不过叶洵也理解。
虽然曹安号称曹疯狗,但他性子是比较怯懦,比较软的。
在东宫时,若不是凭借一手养狗功夫深受重用,又有旺财护卫左右。
以他这性子,估计都活不过三天。
虽然旺财凶猛无比,但曹安还是第一次放它咬人,这鲜血淋漓的画面,将他吓的不轻。
方才他也是强忍镇定,不敢给叶洵丢脸。
不过,放旺财咬人时。
曹安却没有半分犹豫。
在他心中,叶洵大于一切。
此时,叶洵那关切的眼神,更是令他倍感欣慰。
殿下终于成长了。
同时,曹安已在心底暗暗发誓。
虽然他现在胆小,但为了叶洵,他要变得坚强。
今后,谁若是想要伤害叶洵,必先踏过他和旺财的尸体。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让叶洵吃亏。
更不能要看着叶洵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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