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所有人抱头蹲下！”几名警察闯进来了，我惶惶的从大哥腿上起来，抱头蹲下，缩在一群“姐妹”堆里。
领头的几个大哥被警察按在地上铐上了手铐。警察戴上了手套，开始收集这个昏暗房间里的犯罪证据。
几个蹲着的男人也被搜了身，我们这堆“女人”也被女警检查了一番。
大概是因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一直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变得安稳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坐在警局的铁椅子上，我胡思乱想了很多，我会有什么样的处罚，坐牢么？妈妈会回来吗？学校会不会知道，村里面那几个八卦的大妈大概又要添油加醋了......我......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政治课上老师讲的内容，想对照着看看我会有什么下场，但很快放弃了。
毕竟一年没去学校了，脑子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下一个跟我过来。”
到我了，一名女警带我到了一个房间，我有些局促，她示意我坐下，询问我的信息。
“叫什么？”
“姜孜”
“出生日期？”
“2009年3月6日”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我知道的，我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14岁的女孩，为了能方便赚钱，融入“集体”，我的外形是精心打扮过的。染黄的头发，锁骨，手臂上都是纹身。身着暴露，领口大开，短裙堪堪遮住屁股。
我曾很自得于自己的伪装，那些“姐妹”一直觉得我是18左右。但现在暴露在警察的目光下，激起了我许久没出现过的羞耻心。
我拢了拢领口，拉了拉裙摆，想遮掩，但根本没有用。
“户籍”
“a省xxx县”
“现住址”
我顿了一下，还是报了现在落脚的那个出租房。
“你还未成年，你的父母叫什么，现在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女警察，即使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就走出来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声音还是变得有些干涩。
“爸爸已经死了，妈妈在b省打工”
“电话是138***”
女警皱紧了眉，我不敢看她，只能低头扣手。
女警在电话机上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在意料之中的，她没有接。女警并没有放弃，又打了好几个。结果也不出意外没有结果。
我想女警的眼神里一定是同情的，就像班主任那样让人无法面对。
我捏紧了手指，让它像我的脸色一样惨白，以免它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还有别的家人可以联系吗？”
那个佝偻的老人和变态的舅舅吗？
“没有。”
女警起身走到门口，挥手叫来一个男警察，轻声说了什么。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了几个词“身份证”，“查地址嘴硬不肯说”
女警回来了，拿起笔。
“你在哪里读书？学校叫什么？”
“没有。”
“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我想，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我这样腐烂的人，还能回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