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唐启天去找儿子要护肤的方子,唐凤梧就拿着唐凤栖留下的信件咋咋呼呼跑来找唐启天和唐夫人。
“爹、娘,你们快出来!......”唐启天和唐夫人门外,唐凤梧的声音响亮得简直能震翻屋顶了。
正在和夫人腻歪的唐侯爷被唐大娘子一脚踹在小腿上,“快出去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整天咋咋呼呼的没有一点凤栖的稳重,我真怀疑是不是生他的时候和凤栖调换了。”
唐启天想说‘那不也是你生的吗?’,可惜面对夫人,唐启天有话不敢说。
唐夫人见他还不动,推他,“还不赶紧出去=。”
唐启天心不甘ing不愿的站在门口,没给唐凤梧好脸色。唐凤梧后知后觉自己又打扰了爹娘了有点胆怯,随即又想到手中大哥留下的信,将信递给爹,“爹,大哥离家出走了!”
唐启天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你说什么?!”
他只是让凤栖早点准备,可也没让他今天就走啊。
唐凤梧又说了一遍,“大哥离家出走了!爹,是不是你撵大哥走的?!之前我听到你和大哥说话来着!”
话音落,屋内一个枕头飞出来,正砸在唐启天脸上,“唐启天你个王八蛋,弄得我儿子离家出走!”
说着唐大娘子提着裙子走出来,抢过唐凤梧手中的信。细览一遍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凤栖在信中提到自己去找徐昭然了,但不单单是为了找人,也是想出去散散心,徐昭愿的事情、亲身父亲的事情以及徐昭然的逃婚都让让他颓丧,他觉得自己需要换一个环境改善改善心情,让唐启天和唐大娘子不要担心。同时信中还提到让唐启天趁他没在家的这段时间上书陛下撤回他的世子之位另立唐凤梧为世子。
一说起这件事唐大娘子就倍感愧疚,让凤栖为凤梧当了这么多年的挡箭牌这件事她当初也是赞同的,若是将此事的过错全都推到丈夫身上她也做不出来。
造成今天的局面唐大娘子不知道该怨怼谁,迷茫的对唐启天说了句‘照看好我儿子’后回房。
唐启天心疼的要叫住夫人,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唐凤梧还在等唐启天的回答,“爹,哥信中提到的撤回他的世子之位立我为世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哥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我?”
唐凤梧脑子一片混乱,都开始说胡话了。这么多年什么事他都是依赖大哥的,唐凤栖突然走了,他就没有了头绪,没有了主心骨。
对夫人唐启天用尽毕生的温柔和耐心,轮到了孩子这里,不好意思温柔和耐心都耗尽了。
“爹,你倒是说话啊!”
唐启天吼,“你着什么急?没看到老子在组织语言吗?”
唐凤梧眼睁着大眼睛满是委屈看着老父亲,这事儿又不是他的错,干嘛吼他。
唐启天不耐烦的蹬了蹬脚下的地,一把抓住唐凤梧耳朵将人提溜到书房,随后将唐凤梧出生之前的事儿告诉他,明确的告诉唐凤梧,‘你哥的事儿全都是因为你,因此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因为你的存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随后没有半点思想负担的回去找夫人。
唐凤梧就这样被他老爹说的自责不已,完全不知道他老爹为了甩锅忽悠他的‘险恶’用心。
回到院子看到卧房房门紧闭,唐启天悄悄问院子里的丫鬟情况,知道夫人连晚饭也没用,赶紧命人去厨房给唐夫人做了碗吃的端回房间。
才刚推开门,一个枕头再次飞出来,这次他机灵了,枕头被他挡了回去。
随后屋内传来唐大娘子的怒吼,“从今儿起到凤栖回来之前你都不准回房睡觉!”
唐启天怔愣,长叹一口气后将吃的放在门口灰溜溜的去书房睡,满腹的委屈。明明这事儿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为什么到头来大儿子走了,媳妇儿不理他,完全没想起来小儿子被自己甩锅行为弄得差点致郁。
出了京都的徐昭然像打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路直奔临安府,听说临安府是出了京都最繁荣的地方,既然都出来了她想要去看看。她素来喜欢江南的风光,如果可以,她想在南方定居下来。临走前她带走了全部家当五千两银子,都是这些年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其中大头是写曲谱偷偷让下人拿出去卖赚的。身上除了防身的匕首和蒙汗药、防蚊虫的药还有用自己做的木剑、陀螺等小玩具和小弟徐继耀偷换的她爹的印信,出门在外,她得有点保命的东西,这印信就算是她爹欠她这么多年的父爱吧。
路过一个山岗,山岗上树荫葱葱,知了声一声接着一声。烈日当空,徐昭然一身男子打扮,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吭哧吭哧的走着,想着等翻过了山岗就找地方歇息歇息脚。
之前刚出京都没多久,在一家野外客店借宿。客店又小又不安全,住的客人形形色色什么样儿的都有。其中有几人看徐昭然长得还不错,打扮得富家小姐的模样便起了歹心,意图欺负她。徐昭然当然不肯,就在她假意答应准备放蒙汗药的时候跳出一模样俊朗的侠士,侠士功夫很高,三下五除二就将欺负她的人放倒了。之后徐昭然也长了个心眼儿,将钱财都分开了藏在身体各处,脸上画的黑些,再画一大块胎记。衣裳也换成了穿旧了的男装,她就不信还有人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想打劫。
可惜,还真有人要打劫她这样的。这不,刚到上岗上,突然横空蹦出个十一二年纪的小土匪,身上穿的比她还破破烂烂,脸上涂的花里胡哨手中还拿着一把砍得坑坑洼洼的菜刀。
小土匪刀指徐昭然,像模像样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山岗树荫遮蔽的地方,唐凤栖靠在一根树杈上乘凉。自上次在客店中救了徐昭然,他就一直悄悄跟在她身后保护她。此刻树下小孩和徐昭然的声音打扰了他。扒开眼前的叶子从缝隙中窥探。 这一看差点笑出了声,只见树下站着一大一小俩乞丐正各自打量对方,唐凤栖怀疑这两人是在比谁比谁落魄。
徐昭然眉心微蹙,看了看四周,不像藏有其他人的样子,又瞧着眼前的小孩眼中的微微紧张,眉头伸展,看来是单人行动,而且还是个新手。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肯定是会被吓到,可惜今天这小孩不走运,遇上了她徐昭然。
“要小的留下买路财也可以,不过小的的银子藏在身上有点紧难得拿出来,不如大爷你稍等会儿小的慢慢找给你?”说着徐昭然就要在身上摸。
小孩还挺机灵,怕她藏了武器,谨慎道:“少他娘的废话,快将包袱扔过来!”
徐昭然毫不犹豫的将包袱甩过去,那包袱里面就是几套男装和几张饼子,没什么值钱的。
小土匪一边不忘将菜刀对准她,一边单手将包袱扯开,果然只有几套衣裳和几张饼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小土匪是这山中猎户家的孩子,几年前猎户外出打猎时死了,留下小土匪和他娘。一个月前小土匪他娘也死了,小土匪在山中吃了家中的剩余粮食,又不敢一个人上山打猎,平日里只有吃家附近的野果充饥,今日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又瞧见徐昭然一人在山中赶路,便拿了家中唯一的菜刀跟在徐昭然身后打算抢些吃的和钱。他想,自己打不过那些畜生,可徐昭然是人,还是个身材瘦小的人,他拼拼劲儿还是有几分胜算的。
“看吧,小的就说了小的的钱藏在身上。”
小土匪扔下包袱,看向她,“过来,我亲自搜!”
这正中徐昭然的想法,她拿的是匕首,得靠近了才起作用。缓缓向小土匪靠近。
就在唐凤栖以为她放弃抵抗被小土匪搜身的时候,徐昭然突然出力将小孩手中菜刀打飞,快速拔出鞋子里的匕首抵在小孩腰间,局势瞬间逆转。
“别动,把身上除了衣物之外的东西都交出来!”她是个左撇子,但徐家规矩大,她也不想显得特意,从小开始训练右手,所以现在她左手右手都能用。
小孩一僵,没想到徐昭然还有这一手,看到自己腰间的匕首亮晃晃的,遍体生寒,说话的声音霎时都结巴了。
“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侠,还请大侠别和小的计较!”反应还挺快,小孩说着就要往地上一跪。
见徐昭然没事,唐凤栖按耐住跳下去的冲动带算继续观察观察。
徐昭然伸出右手在小土匪额头狠狠一戳,“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敢出来打劫,论打劫我才是土匪界的祖宗,向来都是我打劫别人,岂有你一个小孩子就轻易让我翻了船的!”
小土匪本就好久没吃东西,被戳得往后仰,眼冒金星眼中含泪。爹娘没了他过得猪狗不如,没想到还被一个瘦弱得像猴子的人欺负,一时间竟大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道:“小甲错了,还请土匪爷爷饶了我这条小命,以后我绝不在爷爷面前出现。”
看到这一幕,秋凤栖满脸黑线,这两人真是让他看了眼界了。原本应该是凶神恶煞的歹徒竟然被一根手指戳哭了,原本应该娇小柔弱的女子狂妄的称自己是土匪界的祖宗将打劫的人反过来打劫了,真是比土匪还要土匪上三分。他这次出来真是没白出来啊。
这小孩别看年纪小,人倒是机灵,认错又快。徐昭然也没想真怎么着他,等小土匪哭了一会儿,她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你若是将我伺候好了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小甲赶紧点头,“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我家,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带我去,可别耍什么花样知道吗?要不然我...”徐昭然看了看周围,从腰间摸出一颗糖果塞进小土匪口中,“我给你吃的是三日断肠丹,服下三日后没有解药必然肠穿肚烂而死,而且只有我有解药,你要是不老实,我就不给你解药!知道吗?!”
小甲只觉得舌尖一甜,刚要问是什么东西就听到徐昭然吓唬他,他一直生活在山中,也不知道什么糖果,只道徐昭然说的都是真的。赶紧点头,“知道了。”嘴巴一弯,又要哭。
“憋住!我不喜欢看到小孩哭,土匪也不行,不然不给解药!”
可怜的小甲没办法,只得吸吸鼻子将眼泪硬憋回去,凄凄惨惨的带着徐昭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