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乔试图从记忆中搜寻一下关于傻子糙汉的信息,可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在脑子里找到任何关于原主丈夫的画面。
不仅没有那个傻子糙汉的相关记忆,她此刻甚至连那个造黄谣八婆的脸都想不起来了。
苏南乔发现自己记得八婆侮辱过原主,却不记得具体的经过。
记得原主嫁了个糙汉,却不记得和糙汉有过什么互动。
但是老光棍的事情,她可以回忆的一清二楚。
苏南乔快速思考后推断。
大约是因为原主死前心理创伤太大,潜意识暂时封存了这些记忆,所以,她只有在见到原主记忆中的那些人时,才会想起过去准确的事情。
好吧,那就等着一个个见到他们的时候再回忆吧。
苏南乔继续闭目养神。
大约十几分钟后......
苏南乔耳边传来一阵颤抖的声音。
“姑、姑娘….到、到地方了。”
苏南乔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老光棍的后背。
老光棍不敢直面苏南乔,更不敢多说什么,背对着她把行李从弄个牛车上搬了下来。
苏南乔也下了,在旁边空地随手来了一套伸展运动,活动一下久坐的筋骨,紧接着转头想问老光棍原主新郎住在哪儿。
可她回头一看,发现老光棍的牛车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远......
苏南乔瞥了眼身边的行李,又看了眼老光棍迅速变小的背影,眉间微蹙。
“至于吗?”
跑这么快,像是有鬼要吃了你似的。
下一秒,苏南乔身后响起一阵声音。
“呦!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你家里人没给你送婚吗!”
苏南乔寻声望去。
看到一个老婆婆从最近的土房子中走了出来。
在看见老婆婆的那一刻,苏南乔不具体的记忆忽然被填补了一部分。
原主生前到达村口时,这位老婆婆也曾经来迎接过她。
可惜。
原主第二天就自杀了,记忆中并没有其他关于老婆婆的信息。
但能肯定的是,这个老婆婆是个好人。
老婆婆激动地拍手,满眼欢喜,“是沈北承的新娘子吧?”
沈北承?
熟悉的名字刺激了苏南乔的大脑,脑海中瞬间回闪过几个片段式的画面。
粗暴的动作,撕裂的红裙,满床的血渍,跪在地上看不清脸的男人,哭泣无助的原主.....
苏南乔瞬间头皮发麻。
虽然只是几个画面,但足够让她咬牙切齿。
臭男人!
新婚夜,居然这么粗暴!
事后跪地道歉有什么用?东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控制不住吗?那么粗鲁!不知道女孩子第一次要很小心吗?
苏南乔冷哼一声。
她可不是原主,她有很多阴招能对付臭男人。
等会儿沈北承要是敢对自己动粗.....
呵,等着吧,老娘一定让你立都立不起来。
“姑娘?”老婆婆关切的声音唤回了沉浸式密谋的苏南乔。
苏南乔应声,“奶奶好,我就是沈北承的新娘子,我叫苏南乔。”
老婆婆热情地提起苏南乔的行李箱,“那就好那就好,走走走,沈北承在家点灯笼呢!我在这儿等着接你。”
苏南乔见状,伸手去抢自己的行李,“奶奶不用你帮忙,我自己能提。”
老婆婆抬手推开苏南乔的手,“怎么能让你一个新娘子自己提行李呢!”
“承子没有父母,没人帮他打点,我家里人也都死绝了,孤身一人,托大点,当一回承子长辈,自然要替他迎个亲。”
苏南乔拗不过老婆婆的热情,“好吧,那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婆婆说完,盯着苏南乔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南乔主动发问,“怎么了奶奶?”
老婆婆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就是纳闷,你怎么不穿红裙子,出嫁的女孩必须穿大红裙子的。”
苏南乔自然不能把脱掉红裙的真实原因说出来,只随口应付道:“红裙子在行李箱里,怕弄脏了就收了起来,等会儿我回去就换上。”
老婆婆点点头,“那就行,新婚夜就是要大红色,显得喜庆。”
说到这,老婆婆又瞅了眼苏南乔,“不过你长得好看,仙女儿下凡一般,穿什么都好看,屁股还大,一定好生养。”
屁股大?
苏南乔脸上露出一丝丝尴尬。
但仔细想来,在这个时代,从老婆婆嘴里说出来,那这句话确实是在夸人。
她也不能不识好歹,笑着应声,“谢谢婆婆。”
一老一少就这么闲聊着走了一段距离,然后苏南乔就被一处亮着光亮的院落吸引了视线。
只见院落外围的黄色篱笆的每一个竹片上都挂着一只小灯笼。
灯笼造型众多。
有小兔子,有小猪猪,有小狗狗,有小鸭子,有小猫崽,它们全都亮着微黄的灯光,温馨又可爱。
简陋的正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挂着两个百年好合的木质牌子。
视线再往后,院内是两棵玉兰花树。
一红一白,盛开的玉兰花,饱满娇艳,枝丫上系着的红带子随风轻飘,在灯笼的映射下格外唯美。
苏南乔的记忆再次清晰。
这就是沈北承的家。
在确认这个事实之后,苏南乔既惋惜,又意外。
惋惜是因为原主一生太苦,死前怨气又太重,所以传递给她的记忆只有最痛苦的时刻,这样的轻松美丽画面,若不是亲眼看到,自己是根本无法从记忆中找到的。
也就是说,原主生前连这种小小的美好都无法体会,只会觉得焦虑。
而意外是因为.....
行为粗暴的傻子沈北承能装扮出这么漂亮的院子吗?
苏南乔心生怀疑。
或许,沈北承并不像片段记忆中那么禽兽……..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她还没有发现的真相。
想到这,苏南乔对沈北承的敌意减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