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一处繁华的酒楼内。
此间酒楼名为醉梦楼,名义上为酒楼,暗地里则是农家在秦国所设的情报据点。
醉梦楼顶楼的一间雅间内。
正有着两名绝色佳人相对而立。
其中一名少女身着一身淡粉色衣裙,面容倾城如林中仙子,略施粉黛的面容看起来极具空灵美感。
整个人给人一种温婉之美。
而在此女的对面,则是跪坐有一名比其年纪稍长些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袭艳红色的长裙。
其样貌第一眼望去,就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与粉裙女子相对的,此女简直就是诱惑之美。
一头柔顺的长发高高挽起,一双仿若会说话的眸子,简直就在无时无刻勾动的人的心弦。
媚骨天生,柔媚天成。
此刻,二女正透过顶楼的窗台,眺望着此刻正在城门处整顿的卫渊等一行囚徒。
少女此刻望着人群中默默无语,任凭押解的军卒摆弄的卫渊,眼中有些许的复杂。
见此,一旁女子则轻笑一声,“呵呵,芈涟妹妹何故如此啊,那卫家纨绔被发配边境,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没错,这名粉裙少女正是当今秦国昌平君的爱女,芈涟。
至于那名与其面对而立发女子,身份自然也是不凡,她乃农家神农堂高阶弟子。
同时她也正是这座咸阳城中醉梦楼的掌舵人,名唤花影。
芈涟与花影二人相交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偌大的咸阳城内,也算是一对知己了。
听闻花影此言,芈涟的脸色依旧淡然,轻声开口,声音极为温婉动人,与其美貌相得益彰。
“婚姻不是儿戏,既然他与我立有婚约,只要他未亡,他便是我的未婚夫!”
“此番他被发配边境戍边,只要他能活着回来,那我就会真正的嫁给他!”
闻言,花影则是意味深长的望了芈涟一眼,“芈涟妹妹,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此番虽说他保住了一命,但想要他命的人却不会就此罢手,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
“此番押解戍边的道路上,会有不少的变故发生。”
“什么!”芈涟一双美眸一怔,但旋即就冷静了下来,“想来王家与蒙家不会坐视不理的。”
“的确!”花影点了点头,“蒙家与王家也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他,只要他不作死,想来应当会安稳到达秦国边境的,只是…”
说到此,花影语气略微顿了顿,旋即接着道:“只是你就这么相信他能在边境熬过三年?”
“依我看,就他这样的纨绔。莫说是去边境戍边三年,怕是半路上会吃不得苦,就此逃脱吧?”
“这……”芈涟的目光显得有些游弋,但很快的,她就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没人逼他做出选择,他若是真选择了那一步,就当是我看错了他!”
言罢,芈涟便闭口不再言语。
一时间,整个包厢内再次陷入了一片诡秘的静谧当中。
而此刻,咸阳城门处。
一行军马早已整顿完毕,最后深深凝望了这座恢宏,古朴的咸阳城一眼,卫渊便跟随着大部队朝着那一望无际的西北方向而去。
此去西北,前路难料!
…………
草树凋零,寒风萧索。
如今已是入秋时节,在一条通往西北荒蛮草原的道路上,正有着一行车马正在缓缓前行。
这正是卫渊一行。
如今距离离开咸阳城那日已经过去近月余时间了。
因为他们身为囚徒,只能徒步,所以前行速度极慢,至今也不过走了小半的路程。
并且,在这几日间,他们的队伍中陆陆续续又从沿途的郡县中收拢了许多的囚徒押往边境。
一时间,整个队伍竟扩大了数倍,加上押解的军卒,人数竟突破了千人。
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赴边境。
这一日,天降暴雨,队伍不得不在就近搭建营帐休整片刻,搭建营帐的活自然落到了囚徒的手中。
此时,卫渊正低头默不作声的做着这些天来已经熟练无比的搭建营帐的活计。
而在其身旁,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则是喋喋不休,“哎,总算下了这一场雨,也让我等有个歇息的时间了。”
“否则,就这样走下去的话,怕是队伍中会有不少人走不到目的地啊!”
一旁的一些囚徒们则是望了远处正在休整的军卒一眼,眼见他们听不到自己等人的交谈,这才低声附和起眼前的青年。
“没错啊!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场及时雨吧!”
“哎,此次前去边境,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
“我有些想我的妻儿了,我儿上月才刚刚降生啊…”
“哎………”
听着身旁众人的低语,一直默不作声的卫渊则是略微顿了顿,紧接着就恢复如初,继续着手头的活计。
而他这一细微的动作却逃不脱他身旁一直注意着他的青年。
青年望着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男子,忽的冲其开口道:“哎,闷葫芦,你犯了何事啊?”
“我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世颇为显贵,并且我看从咸阳来的那些军卒对你格外关照!”
“你究竟犯了何事,要被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边境戍边啊?”
对于青年的问题,卫渊则是闭口不言,继续着手头的活计。
青年见卫渊不理睬自己,也觉得无趣,便不再理会卫渊,继续与身旁的一些囚徒小声低语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名从咸阳就率军押解的百夫长忽的来到卫渊这行人的身前。
见此,青年及周围正在攀谈的一干人都停止了交谈,低头专心的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百夫长来到卫渊等人的身前,目光冷冷扫视了一干囚徒一眼,旋即目光便聚焦在卫渊的身上。
“你!”手指着卫渊,百夫长满脸漠然的道:“你跟我走!”
“嗯?”见此,卫渊有些疑惑,“将军,我这边营帐还没搭好呢,你这要带我去哪里啊?”
百夫长则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因为暴雨,导致前方山体滑坡,我等前进的道路被堵塞,你需要跟我一起前去清理道路去!”
闻言,卫渊虽觉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问,将手头活计放下便跟着百夫长朝着夜色深处而去。
身后,先前缠着卫渊的青年则望着卫渊与百夫长离去的背影,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疑惑。
雨一直下,暴雨磅礴。
顶着暴雨,卫渊跟着那名百夫长很快就来到了其口中被堵塞的道路前。
这个百夫长倒是没有骗人,因为道路两侧都是一些光秃秃的小山坡,在暴雨季节很容易造成山体滑坡。
而眼前的道路就被两侧小山上滑下来的泥石给堵塞住了。
“将军,难道就我一个人干活吗?”这时,卫渊转头望了望四周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直到这时,卫渊也没有看见其余的人被安排来此地帮忙疏通道路。
不知怎的,伴随着暴雨磅礴,卫渊的心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感。
“呵呵。”正在这时,卫渊身前的百夫长则忽的冷笑一声,“自然就你一个!”
闻言,卫渊总算是回过味来了,他冷冷的凝望着面前的百夫长,“你是故意将我引到此处的?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说话的同时,卫渊的身形不由缓缓往后退却,但是身后已然是被堵塞的道路,根本就无处可退。
对此,百夫长则是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容,“你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说这些又有何用,你还是乖乖受死吧,我也好给你留个全尸。”
说话的同时,百夫长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缓步朝着卫渊迈步而去。
见此,卫渊脸色铁青。
“是吕辉,是他对吧!”
听到卫渊的话,百夫长身形一顿,旋即目光变得凶恶起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今日必死!”
“你敢与相国之子作对,家破人亡就是你的下场。”
而眼见自己早已无退路,卫渊索性也不退了,他目光与眼前的百夫长对视着,眼神冰冷。
“那在我临死前,能告诉我吕辉究竟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吗?”
“以我与他先前的矛盾,他应当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派人在半路截杀与我吧?”
“他父亲已与我舅父达成了某种潜规则,他敢冒着惹恼他父亲,得罪我舅父的风险截杀于我,究竟是何原因?”
闻言,百夫长则是顿了顿,旋即摇了摇头,“既然到这一步了,那我只能给你提个醒了,红颜祸水,一切都是红颜惹得祸!”
听到此,卫渊先是一怔,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是芈涟,是因为芈涟他才想要置我于死地!”
“呵呵!”百夫长则不回答他的话,“下辈子,还是投个平凡人家,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吧。”
说罢,百夫长扬起手中长剑就朝着面前的卫渊重重劈下。
而面对那索命的长剑,卫渊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连日来日夜兼程的赶路,加之食不果腹,早已让他的体能消耗到冰点。
并且在他的眼前,可是一位真正历经战场厮杀的秦国百夫长,此刻的他就如待宰的羔羊般。
长剑缓缓的落下,卫渊似乎都能细微的感受到剑锋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不由的,卫渊闭上了双目。
他是真的有些颓然了!
或许在这个时期,得罪了吕家,自己乃至于整个卫家终究是难逃一劫吧!
只是不知当得知自己身死的消息后,那位早已被打击的心力交瘁的慈母还能不能挺过去。
还有,那位在咸阳等待自己的佳人或许也会成为他人枕边人,或许也会信守承诺,自此孤寡一生。
想到这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卫渊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