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周凌雪的心情很好，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资料和工位，又想到了什么跑到姜黎跟前。
“黎姐，厉总的喜好你以后慢慢教我，你先帮我将眼前的火焰山给过了吧，以前都是你负责他的午餐，突然交给我，我一头雾水。”
姜黎细细说了一些厉霆枭的喜好，周凌雪记得很仔细。
末了姜黎还仔细嘱咐：“厉总心脏不好，他的烟瘾很大，你要及时提醒他不要多抽，一根即可，另外晚上不要熬夜要早点休息，尤其在吃的方面一定要注意，要严格控制胆固醇和脂肪的摄入，不能重油重盐，我提前拟好了这个月的菜单，一会儿我把菜单发给你，下个月开始你就得让其他营养师重新安排了。”
周凌雪震惊，“黎姐，上次厉总说你拿了育儿师证书，难不成你还有营养师证书？”
姜黎耸肩，“这很难吗？育儿师是为了某个合作专门考的，还有潜水证、跳伞证也都是我为了合作准备的。”
只有营养师是她特地为了调理厉霆枭的身体考的。
周凌雪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敬佩，“黎姐，你是我的神！你简直是天才，你工作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去考证书，你年薪很高，但我一点都不眼红，那是你应得的。”
姜黎轻笑了声，伸出手指在周凌雪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每次她教周凌雪就会用这个动作提醒，“别拍马屁了，好好记着，厉总脾气不好，很多时候他不会乖乖听话，例如他喜欢辛辣口味的菜，对咖啡、浓茶都有依赖性，你必须要及时提醒他适量就好。”
姜黎喋喋不休嘱咐着，周凌雪洋洋洒洒记录下来竟然写了几千个字。
“黎姐，这应该是你跟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姜黎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她承认这两年的时间她的生活重心，她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奉献给了厉霆枭。
如今却要将这些托付给另外一个女人，她心里是难受的，但更多的却是不放心。
她怕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一个人能无微不至地照顾厉霆枭。
不得不说，这两年她已经将那个人给宠坏了，突然换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
姜黎叹了口气，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你先去给他准备午餐。”
直到周凌雪离开，赵媛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她不该嘲讽姜黎，姜黎深受厉霆枭的器重，她说一句抵得过别人百句。
而自己和她搞对立，她就直接推了周凌雪上位。
赵媛脸上堆着笑容朝着姜黎靠近，“黎姐，你看你都要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请你吃顿饭，今晚我做东，你赏个脸……”
她前后态度判若两人，姜黎心知肚明。
“抱歉，晚上我有约了。”
赵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示好的机会继续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姜黎笑了笑：“下辈子吧。”
说着姜黎起身，没给赵媛继续游说的机会出了门。
赵媛吃了闭门羹，口中低咒了一声，跺跺脚也找自己饭搭子吃饭去了。
要说从前姜黎也是有饭搭子的，厉霆枭。
很多时候她们午休都在忙碌，她会在总裁办的小厨房亲自给他做药膳，实在忙的时候，她也会提前联系厨子准备。
厉霆枭在她这，和皇上的待遇没什么两样。
现在这个饭搭子也没了，她看着拎着一口袋新鲜菜的周凌雪进了总裁办。
厉霆枭嘴挑，不合胃口的时候他甚至会饿着肚子，每次都要她三催四哄多吃几口。
希望周凌雪的手艺能合他口味吧。
姜黎转身下了电梯，去了公司食堂。
厉霆枭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脑中无端闪过姜黎拴着围裙的模样。
不管在任何场合，她都游刃有余，哪怕是做菜，每道菜的时间也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周凌雪的动作也算是熟练，但不知怎的，厉霆枭就觉得她剖鱼的手法没有姜黎干练，炒菜甩锅的动作也不如姜黎优雅。
对了，姜黎会颠勺和颠锅，她都不会。
很快周凌雪就端着几个菜过来了，她将手在围裙上擦拭着，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厉总，我的手艺可能及不上黎姐和大厨，目前我只会做一些家常菜，暂时委屈您了，等我向黎姐取了经，一定会做的和她味道一样。”
厉霆枭冷眸朝着她扫来，声音不善，“我有说过让你做得和她一样？”
见他突然冷下来的脸，周凌雪赶紧赔不是，“厉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闷着头将饭菜和碗筷摆好。
厉霆枭尝了一口，在周凌雪紧张而又惶恐的眼神中开口：“你的手艺确实及不上她十分之一。”
周凌雪涨红了脸，刚想要解释什么，厉霆枭补充了一句：“就算你及不上她九成，至少有一成你比她好，你比她真诚。”
周凌雪瞬间又开心起来，才发现厉霆枭并不是在批评她，她大着胆子好奇问道：“既然黎姐这么好，厉总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这对公司来说会是一个重大损失。”
厉霆枭舔了舔唇，眼底流淌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的声音冷淡，“她很好，但我腻了。”
门在此刻推开，姜黎有些着急拿着一份文件闯了进来，“厉……”
她没想到，连饭都没吃完，急急忙忙赶回来处理工作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对她两年的兢兢业业，他只用腻了两个字来概括。
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她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她，声音极为冰冷。
“做了两年的总助，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需要我教你进门之前先敲门的规矩？”
姜黎愣在了那里，有时候为了省事，也怕打扰他工作，她确实没有敲门。
今天之前，他从未有过任何不悦。
她宠着他，他对她也是不同的。
只不过他将这些特权都收了回去，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从头到尾她就只是个助理而已。
他可以吃她做的饭，也可以吃别人做的。
他身边的位置也不是非她不可。
好半天姜黎才回过神，重新退了出去。
五指紧握成拳，她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委屈，重新敲响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