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衍抿了一口茶盏里茶,问:“你家三爷那女人究竟什么路数?”
助理闭了闭眼,假装没听见。
旁边等的人略微有点着急,但更多的是心绪不宁,“祝少爷,三爷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祝清衍一如既往,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可能是想让你下去,喂喂鲨鱼吧。”
那人一听立马吓到失声。
温淮之给人挑的裙子是条方领小白裙,锁骨处的大块鸽血纹毕露无疑。
顾昭昭照镜子的时候,人差点儿没被气背过去。
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温淮之丝毫不忌讳地望着她美丽的天鹅颈,点评道:“很好看。”
下一秒,顾昭昭就甩了脸子,看都不看他,伸手拿了根簪子把头发挽起来。
不是想让人都看见吗?
“你知道这艘游轮的终点是哪吗?”
顾昭昭拿着簪子的手一顿,上船前她的注意力全在孔雀石上了,还真忘了关注这船往哪开?
温淮之看见她的反应,低低地吐了三个字,“爱尔兰。”
所以呢?
顾昭昭不解地回望,故作镇定地说:“是吗?正好我还没去过,顺路瞧瞧也无妨。”
可温淮之偏偏不如她的意。
拆穿她所有的面具,就像拆礼物一样,让他觉得惊奇和兴奋。
“在爱尔兰,男女结婚后,不许离婚。”
顾昭昭不明他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她不愿意去相信,那个马上可能要成真的事实。
温淮之淡淡笑了一下,安抚道:“别紧张,我们不会在那结婚。”
结婚?
顾昭昭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握成拳头,表现出隐隐不安。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下一秒,温淮之便循循善诱地接着说:“你作为顾家的二小姐,想必也摆脱不了联姻这一条路。更何况,你不受宠,顾家未来给你会挑个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嫁了,还尚未可知。”
说的都是事实。
但怎么听着这么让人心里发酸呢?
自己惨点,委屈往肚子里咽还行。
但现在被人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温淮之难得耐着性子,“跟了我,你会得到想要的自由。颜老是我的朋友,你的事业我也会支持。再有,除了嫁给我,你没得选。”
赤裸裸的恐吓。
白天的海风顺着窗户飘进来,吹得人心烦意乱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昭昭轻声问他,“为什么是我?”
温淮之淡淡勾了勾嘴角,“因为你是我挑的。”
他没说,为什么一定是她。
秘密一旦沉底,便没人想要让它重见天日。
顾昭昭想想自己的处境,手机里那些催命一般让她去相亲的信息,不是假装看不见就可以一笔带过的。
被接回顾家的那一天,被顾昭昭定义为前二十年里最操蛋的时刻。
顾昭昭很认真地问:“那你能一直护着我吗?”
温淮之把她拎回自己怀里,挑了一下眉,“我还不够护着你?”
“我说的是一直。”
不一样。
温淮之的嘴角依旧淡淡地浮着一道弧,“与其去信那些不切实际的承诺,不如信我这个人。”
信他这个禽兽?
那完了。
顾昭昭微微嘟了嘟嘴,“你不是温淮之吗?你说的话,也会反悔?”
温淮之笑了,“我不是人?人说的话,就没有不会出尔反尔的。”
顾昭昭更想点头说,“你不是人。”
但她又没这个胆子,嘴巴还疼着呢。
等了快一个钟头,两人才姗姗来迟。
祝清衍从两人一进门就盯着人的嘴巴看,果不其然!
“三哥,这是初次破戒,就这么生猛吗?”
顾昭昭到底是未经过人事的小女孩,虽然嘴硬,但这么直白的话,她还是第一反应有些害羞的往温淮之怀里躲。
温淮之搂着人,轻轻瞥了祝清衍一眼,一脸不虞,“下次羡慕的话,就别说了。”
“是是是,三哥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得多了点人性。”
没把他送下去喂鲨鱼。
祝清衍在二人走近以后,清清楚楚地看见顾昭昭锁骨上的鸽血纹,立马笑眯眯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在下,就提前见过三嫂嫂了。”
这句三嫂,结结实实让顾昭昭心里一舒坦。
忍气吞声那么多年,是不是该换她走走阳关路了?
边上的刘律师颤颤巍巍在一旁琢磨半天,也不明白今天大佬要见他的用意。
“三爷,您今天找我过来是?”
温淮之锁着人坐在他怀里,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女人葱白的手指,“让你准备的协议,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