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屈从,不要流泪,不要试着合乎情理,不要为了媚俗而去改变你的灵魂;相反,果断地追随让你强烈痴迷的事物。”
*
南湾海面上一艘名为“Cinderella”的游轮正离开港口,身披夜色,驶向大海深处。
顶舱贵宾室内,两个身价不菲的贵公子相对而坐。
“我说,你一个吃斋念佛的人,起这么一个娘炮的名字,别告诉我你喜欢灰姑娘?真打算下来渡劫?”
祝家小公子祝清衍十分嫌弃地坐在那冲对面的男人吐槽。
温淮之晃了晃手里晶莹剔透的酒杯,褐色的高纯度烈酒沿着杯壁转了一圈,稳稳回到了杯底。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请祝少爷去海里,喂喂鲨鱼。”
祝清衍一听急了,连忙讨饶,“别别别,你看你这人!真是开不起玩笑。”
温淮之放下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的态度一敛,“你该庆幸,现在还活着。”
祝清衍连忙正襟危坐,“是,托三哥的福。”
打打嘴炮还行,动真格的,南洲没一个不怕温淮之的。
他身上那股刻薄劲儿,像极了寒冬数九浸了刀子的寒风,不仅吹得人头皮发麻,还脊骨寸断。
“三哥,今晚船底有赌拳,看看去?”
温淮之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偏偏刚刚那会儿他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猎物。
恰好来了兴致。
“看看。”
“得嘞!”
两人被一众保镖围着开路,很顺利地抵达船舱最底层。
拳场周围早已挤满了人,尖叫声此起彼伏。
温淮之直接被送上了二楼最尊贵的雅座,手里换上了上等的定窑茶盏,里头是千金难买的明前龙井,“查到是谁了吗?”
“三爷恕罪!属下无能,并没有查到那位小姐的身份。”
今晚所有登船的人,都是登记在册的。
找不到?
静谧的空间中,温淮之轻轻笑了一声,“接着找。”
“是!”一旁的保镖额头上的冷汗直冒,立马连滚带爬地跑了。
此刻,擂台上,紧接着被换上来两个“新人”。
祝清衍看后,突然难以置信地高呼了一声,“女的?”
不止他一人。
从未有过女人敢出现在这擂台上!
温淮之无声地抬眼,周遭的气压一降再降,顺着视线往下看。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哥,我要压对家!这女孩必输!”
输?
温淮之扯了扯嘴角,却不像在笑,“我压女孩。”
助理站在一旁问,“三爷,压多少?”
温淮之放下茶盏,转动着手腕间的佛珠,话说得很不走心,“一千万。”
祝清衍一听,立马急了,就跟是他自己的钱一样心疼,“三哥,一亿压她,那不等于打水漂了吗?”
这里的规矩,压一赔十。
也就是说,如果输了,是一个亿。
但如果赢了,也是一个亿。
温淮之依旧没搭腔,压着定窑的茶盏边缘,悬在手中来回转,还能保证里头的茶水一滴不漏。
一时间,神情晦暗不明。
祝清衍没等到回应,便不敢再逾越去劝,再说下去,他今晚非得把命搭在这!
都怪他长了一张老爱突突的嘴!
下注结束以后,关闭投注通道,女孩的支持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祝清衍怀疑,那里五分之一都是温淮之的手笔。
锣声响,开始比赛。
温淮之目光直直地盯着场子中央的那个女孩,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但身形异常的出挑,绝对是个不俗的尤物。
就她那双纤细修长的大长腿,足够让在场的所有男人垂涎欲滴的了。
擂台上,对家的肌肉猛男一看自己的对手是个弱鸡,显然想在第一个回合,就直接结束比赛。
拳来拳往之间,女孩对拆了几招,使了些巧劲,没直接产生什么肢体碰撞。
顷刻间,温淮之像嗅到猎物一样兴奋,定定地望着台上的女孩,失了神。
第一回合下来,两边都没讨到什么甜头,没有出现任何有效攻击。
看来,她是想要打时间战,消耗对方的体力。
温淮之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命人下去给那姑娘递张名片,试试深浅。
谁知,台底下的人,抬眸往上面瞧了瞧,随手就把名片还回去了。
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有意思。
片刻后,传话的助理上来,一直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
最后得到授意后他才敢压低着声音,凑过去低语,“三爷,她说了句诗。”
“哦?”温淮之眼神一沉再沉,饶有兴致道:“这么让你难以启齿,看来是骂我的。”
助理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才敢娓娓道来,“乱点莓苔多莫数,偶粘衣袖久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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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开篇语出自弗兰兹·卡夫卡所言
文末诗出自刘克庄的《落梅》
以后,凡有引用皆在文末有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