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暴君处了半个多月,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他就这么突然嘎了。
而且“云窈窈”这具躯壳死了,以后要是她突然抽风换回了身体,那自己不也跟着翘辫子了!
绝对不可以!
“太医怎么还没有赶来!”云窈窈是真急了,一把握住涂山烬的手,“涂山烬,你一定要撑住,不能死知道吗!”
手背突然传来的温暖让涂山烬愣了一下,心脏划过一丝奇怪的情绪。
他感觉眼皮有些沉重起来:“云窈窈,朕困。”
云窈窈听到“困”这个字眼,心都被揪起来了,这是濒死前的表现啊!
“不许睡,我陪你说话,涂山烬你一定要撑到太医来!”
云窈窈直接用手指强制撑开了他的眼皮。
粗鲁的动作让涂山烬身体更加难受,可看着被急地满头汗的云窈窈,他内心竟升起一缕诡异的满足。
“那你现在为对朕的所有不敬言语和行为,道歉。”
云窈窈:?
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这辈子都不会低头!
可看着涂山烬越发难受,一言不合就像是要撅过去了的模样,她赶紧道。
“涂山烬陛下,是我错了,小的有眼无珠、以下犯上、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地得罪了你,请你原谅我吧。”
云窈窈还双手合十,对着他虔诚地拜了拜。
“噗嗤。”涂山烬低声笑了出来。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幼稚的行为,他又收住了笑。
可反正都要死了,就让他放纵自己一次吧。
涂山烬伸出手,费劲抬高,拍了拍云窈窈的脑袋,虚弱轻声道:“罢了罢了,朕就原谅你这个有眼无珠、以下犯上、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生死簿了。”
云窈窈鼻头一酸,另一只撑在榻上的手忽然摸到一股湿润的液体。
她低头一看,只见鲜红的血从被子里渗出。
云窈窈心尖一颤:“太医!!!”
正巧浩浩荡荡一大群太医破门而入,看到涂山烬的模样,他们皆是面色一惊。
随后慌忙上前,有的对粥验毒,有的拿出大包的银针,还有的掏出一个个装有救命丹药的木匣子。
其中医术最高明的善太医将手指搭在涂山烬的手腕上,闭眼,开始把脉。
寂静无声中,善太医睁开了眼,表情一言难尽。
啊这…陛下与娘娘,是在玩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情趣吗?
看到善太医这模样,涂山烬的心沉下去了三分,他嘴唇嗫嚅。
“善太医,我…还有救吗?”
云窈窈握紧了涂山烬的手,面上的紧张悲痛不比他轻。
“善太医,你实话实说就好,朕能承受!”
善太医实话实说了:“陛下,娘娘是来葵水了。娘娘来葵水前应当是剧烈运动了一番,再加上娘娘本就是湿寒血瘀体质,易疼痛,之前在水牢三天也留下了病根。”
“如此种种叠加,此次来葵水才会这么痛苦。”
这话一落,房中死一般的寂静。
对着粥各种验毒的太医默默地收回了银针。
准备拿出吊命丹药的太医轻声叹了口气,合上了木匣子。
而正要掉落两滴眼泪的云窈窈,神情僵住了。
令堂的,她遗言都要替涂山烬想好了,结果跟她说只是来月经了?!
又想到方才自己那一番悲痛紧张的沙币行为,尬地她头皮发麻、无地自容,想杀了涂山烬的心都有了!
她低下头,唇附在涂山烬的耳边,咬牙切齿轻声道:“涂山烬,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女子会来葵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