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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又夺妻?疯批摄政王求放过!全局

西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尉迟砚按住玉晚的脑袋。黑暗中,感官更为明显,任何一丝细节都无形放大。刺客的剑落了空,隐约嗅到烧焦气味,他慢慢蹲下身,拿剑摸索不知是否存在的火堆。怎料刚拧回脖子,一把刀贯穿他的喉咙,来不及发声便倒地不起。“他......他死了吧?”玉晚失神喃喃,握着刀的手轻微颤抖,血顺着刀尖没入石子缝隙。她逃过命,吃过亏,宰过牲畜,却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可她知道,不是刺客死便是他们死,所以对方必须死。尉迟砚大掌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勾唇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做得很好。”两人姿势亲昵,薄唇贴着她冰凉的耳垂,张嘴便能含进嘴里。在他眼里,杀人如吃饭一样简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还会有人来吧?”玉晚握紧刀柄,不敢松懈,丝毫没注意到他俩的姿势不对劲。“有本王在怕什...

主角:玉晚尉迟砚   更新:2024-12-16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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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玉晚尉迟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悔婚又夺妻?疯批摄政王求放过!全局》,由网络作家“西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尉迟砚按住玉晚的脑袋。黑暗中,感官更为明显,任何一丝细节都无形放大。刺客的剑落了空,隐约嗅到烧焦气味,他慢慢蹲下身,拿剑摸索不知是否存在的火堆。怎料刚拧回脖子,一把刀贯穿他的喉咙,来不及发声便倒地不起。“他......他死了吧?”玉晚失神喃喃,握着刀的手轻微颤抖,血顺着刀尖没入石子缝隙。她逃过命,吃过亏,宰过牲畜,却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可她知道,不是刺客死便是他们死,所以对方必须死。尉迟砚大掌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勾唇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做得很好。”两人姿势亲昵,薄唇贴着她冰凉的耳垂,张嘴便能含进嘴里。在他眼里,杀人如吃饭一样简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还会有人来吧?”玉晚握紧刀柄,不敢松懈,丝毫没注意到他俩的姿势不对劲。“有本王在怕什...

《悔婚又夺妻?疯批摄政王求放过!全局》精彩片段


尉迟砚按住玉晚的脑袋。

黑暗中,感官更为明显,任何一丝细节都无形放大。

刺客的剑落了空,隐约嗅到烧焦气味,他慢慢蹲下身,拿剑摸索不知是否存在的火堆。

怎料刚拧回脖子,一把刀贯穿他的喉咙,来不及发声便倒地不起。

“他......他死了吧?”玉晚失神喃喃,握着刀的手轻微颤抖,血顺着刀尖没入石子缝隙。

她逃过命,吃过亏,宰过牲畜,却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

可她知道,不是刺客死便是他们死,所以对方必须死。

尉迟砚大掌包裹住她颤抖的手,勾唇在她耳边低语:“是,你做得很好。”

两人姿势亲昵,薄唇贴着她冰凉的耳垂,张嘴便能含进嘴里。

在他眼里,杀人如吃饭一样简单,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还会有人来吧?”玉晚握紧刀柄,不敢松懈,丝毫没注意到他俩的姿势不对劲。

“有本王在怕什么?来几个杀几个,用本王教你的法子。”尉迟砚松开她的手,不轻不重拍了拍她的脑袋。

似安抚,似夸奖。

但,女子体香有些熟悉。

昏暗里看不清双方表情,只知尉迟砚收紧了手,将她死死按在自己怀中。

幸好外面的脚步声近而又远,那些刺客转而去搜其他地方。

玉晚稍稍松口气,耳边男人灼热气息传来:“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不想死,便别像上回那般,扔掉本王。”

说完这话,玉晚感觉手上力道一松,尉迟砚晕了过去。

她伸手一摸,这才摸到他腿上的湿漉,是伤口崩裂的血。

玉晚借着昏暗光线,拿起刀对着他的脖子比划,眼里闪过憎恶、纠结,却迟迟没敢下手。

一个声音告诉她,只要他死了,便没有人会威胁她。

另一个声音说,她不想杀人。

但尉迟砚这种恶毒危险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不如斩草除根。

若是不救,待他侥幸不死,又是一场疯狂可怕的报复。

若是杀了他,万一他手下赶到逮个正着,她也会死。

有前车之鉴,又有他的威胁警告,玉晚浑身如泄气的河豚,疲惫不堪地将刀扔在地上。

兴许等处理完刺史美人纸一事,尉迟砚便会离开,届时他俩再无干系。

......

尉迟砚转醒,人已不在山洞。

他动了动腿,伤口已经用草药敷好,薄唇轻扯,他赌对了。

“玉姑娘,既然你男人已死,不如留在小山村,嫁给我家阿牛啊,阿牛人憨了些,可心眼儿不坏。”

“还有你那便宜叔叔,我女儿小珠对他有意,不如入赘我家,我观他屁股形状应该能力不错,女人会很享福。”

“你俩叔侄无依无靠,别急着拒绝我,我也是为你俩好。”

“......”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玉姐姐,你叔叔醒啦。”

端着木盆的少女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瞥见他的狠厉眼神,莫名打了个哆嗦,兴冲冲跑去叫人。

玉晚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端着药进屋:“谢谢小珠姑娘。”

她关上房门,隔绝外面人的眼光。

自然没看见她婉言谢绝的身后,那群妇人翻了个白眼,磕着瓜子眼神沉沉,似在暗暗盘算坏事。

这里是小山村,紧挨着寒山寺的一座村落,平日人迹罕至,很少有人踏足。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高热迟迟不退,我在山里遇到砍柴的木户,这才将你背回来。”

玉晚将药放在床边,“我说我俩是叔侄,上山打猎遇袭,你身上的值钱东西都拿给木户了。”

尉迟砚不在意身外之物,慢慢坐起身,想来腿上的毒已解,亟待恢复:“没人怀疑?”

“怀疑也没证据,那些刺客已经将村里排查过几次,应当不会再出现。”

玉晚从柜子上拿出药酒,顺手往自己淤青的手臂上抹。

她下山途中摔了几跤,腰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尉迟砚喝了口药,味道极其难闻,余光瞥见玉晚身影,慢慢移眼打量。

她这身打扮,清丽脱俗,柳腰款款,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人喉咙一紧,眼神发热。

玉晚抹完药酒,做出抬手的动作,想到什么,又皱眉放下,还未等她将瓶子搁回,一只修长玉手将它夺去。

尉迟砚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拿走药酒,大掌捏着她的肩,不容拒绝的口吻按住她:“你后脑勺可没长眼睛,坐下,本王为你涂。”

受山里毒虫叮咬,她后颈红肿一片,可惜手痛够不着。

玉晚不想和他起冲突,省得让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只能乖乖坐在床上:“不要抹太多。”

也不知尉迟砚有没有听进去,伸手慢慢拂过她的头发,不自觉捏了捏,任凭青丝从指间滑落,居高临下盯着她后颈,是极美的弧度。

他盯了好一会儿,才并拢二指蘸取药酒,慢慢覆上她后颈红肿处,动作缓慢轻柔。

“好了吗?”许是他的手过于冰凉,玉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未免太磨蹭了些。

尉迟砚漫不经心抹着药,眼神愈渐灼热,低哑着嗓音:“没有呢,你衣服往下退点儿,后背也有点红。”

是吗?

可惜玉晚看不见后背,半信半疑颇为别扭,警惕道:“那就不必了,反正不痒,应当也不碍事......”

“尿都撒过,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尉迟砚凉凉声音贯入耳中。

玉晚立马红了脸,想要拉起衣服:“一码归一码,不用涂了......”

谁知尉迟砚先一步捏住她肩颈处的衣衫,手指灵活伸入里襟,指尖状似无意,轻轻刮过皮肤。

他嗓音诡异喑哑:“由不得你。”

“我不涂......”玉晚痒得不行,抬手去摸,手腕被人握住。

“涂药而已,又不会对你怎样。”

尉迟砚伸入衣衫的食指摁住她的肩,摸索到凹陷处,缓缓打了个圈:“再欲拒还迎,本王可以满足你。”

玉晚心眼儿提到嗓子口,不敢吭声。

闭上眼睛,压住肩头的痒意,好在已经对他心死,不然定叫他那张惑人的脸勾了去。

尉迟砚眸光灼热,手指勾住衣衫,稍稍使力往下拉,白皙的脊背,圆嫩的肩头,白瓷一样的颜色,看得人呼吸一滞,像有什么疯狂的欲念放肆生长,下腹骤紧。


祁萝衣像疯狗一样整天逮着玉晚不放,扭头不知天高地厚地冲一群侍卫吼骂。

明明是她才是祁府主子,却让三哥娶回来的嫂嫂把持中馈,处处克扣银钱,吝啬得要死。

特别是这张娇媚过人的脸,几次三番勾走本该上门求娶她的才子,害她沦为蜀都笑柄,已过及笄之年还嫁不出去。

原本宠她的老夫人也向着玉晚,心眼偏到了天际,让她怎能不疯,怎能不气。

“你们还愣着干嘛,东西必定在她身上,快搜啊!”祁萝衣把一伙儿人当成自己下手,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为首的侍卫沉了沉眉心,并未将她放在眼里,除了主子无人能使唤他们。

玉晚捕捉到他的细微神情,反手捉住祁萝衣的手,对着她的右脸,一巴掌挥下去!

祁萝衣踉跄倒地,捂着火辣辣的脸,发出痛叫:“嗷!玉、玉晚......你、你竟敢打我!”

她三位兄长都没打过她!

玉晚凭什么!

侍卫们眼皮子抽抽,情不自禁想抬手碰脸,又生生忍住,这位夫人下手可真狠呐。

“祁萝衣,我警告过你,你要玩儿我奉陪到底,但别作死牵连祁府,可还记得?”

玉晚甩了甩手,扯住她两条小辫子,死死掐住她下巴。

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好脾气,满眼恨铁不成钢,还有受冒犯后的火气。

祁萝衣脑瓜子嗡嗡作响:“我......还不是都怨你疼疼疼嗷嗷嗷......”

她作天作地,无论如何都斗不过玉晚,败了又气,气了又败。

玉晚眼下没功夫教训她,她只是别人的棋子,被利用而不自知。

果不其然,鹿溪苑又匆匆赶来一个侍卫:“二毛大人,主子有令,既然人证尚在,那便将嫌犯等人押入大牢,他亲自审问。”

为首侍卫满脸黑线:“说过多少次,冷羽,是冷羽!”

说是亲自审问,但依主子睚眦必报的德性,严刑拷问少不了,毕竟过去屈打成招的也不在少数。

不然京都那些朝臣,也不会背地里骂主子是黑阎王。

冷羽听从命令,将玉晚和祁萝衣捆成两只萝卜,咚咚扔进大牢。

“我是人证,凭什么抓我?”祁萝衣气得哇哇大叫,猛踹牢门,又疼得抱脚跳蹿。

很快她便被人拖出去,没多久隔壁传来杀猪般的惨叫,须臾便没了声音。

玉晚不想管她死活,现下还有何可猜疑的,背后的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她有预感,这回多少得掉层皮。

那位该死的贵客来头不小......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钥匙哐啷开锁的声音,提刑的人将玉晚带到刑房。

血淋淋的十字架前坐着一个墨衣男子,约莫二十八岁,左手拿着烙铁有一下没一下地挑拣身旁烧得通红的炭火粒。

从这个角度能瞥见骨骼、下颚凌厉。

玉晚戴着镣铐,让人赶到十字架前,看清他的面容,心脏沉了沉,三年前的痛突然又刺了她一下。

男子神情慵懒,容色未改,可右边眉尾那道细疤,让人过目难忘,他居然没死。

尉迟砚歪着头,烙铁将炭粒翻出火星子,不慎在意瞥她一眼,眼底蔓延着危险和古怪:“你好像很失望。”

眼前女子发钗凌乱,青色衣裙勾勒出纤细腰肢,荔枝眼微微瞪大,含珠唇微张,掩饰不了她的年轻貌美。

玉晚神色微怔,心里好似堵了团湿棉花,闷闷不适,本以为已经没了厌恨,可直到与他对视,那日悔婚的一幕清晰重现。

三年里她偶尔听过他的传闻。

退婚后没多久老皇帝去世,他以一己之力扶持幼帝登基,稳坐摄政王之位,野心勃勃。

三年来他杀伐果断,作风强势凶残,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疯狗,无人不惧的疯批。

“不敢。”玉晚触及他的目光,很快垂下眼皮,“寡妇独居,难免胆小谨慎些。”

那晚没救他,还将他抛尸。

可没想到他命硬没死,还记住了她的声音,凭借他记仇的性子,掘地三尺将她挖了出来。

“你胆小?”

尉迟砚鼻腔发出一声嗤笑,放下烙铁,让人拿来湿帕擦拭手指,眉骨微微挑动:“本王瞧你倒有几分眼熟。”

玉晚自嘲一笑,掩住眼底讽意,他不认得自己,毕竟她曾经只是他连面都没怎么见过的未婚妻。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怎会记得她呢?

“哦,想起来了,偷了本王玉佩的贼。”尉迟砚从竹筒里抽出刑签,抬指做了个手势,让人呈上刑具,丹凤眼流露出孤狠恶毒。

“我没有。”

“你有。”

玉晚咬着唇,看向盘子里的拶子,十指连心之痛,光想想便让她几不可闻地轻抽凉气:“真不是我。”

尉迟砚没错过她细微的表情,抬指撑着下巴,笑容诡异:“你小姑子是证人。”

“你没证据,不能屈打成招,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你有。”

“没有。”

“有。”

摄政王说有便有,谁敢反抗,拒不认罪呢。

玉晚抬起眼皮,睫羽微颤,肉眼可见地害怕:“见死不救,不想惹麻烦也有错?”

若她料得不错,他玉佩根本没丢,此举不过是故意陷害她,报复心简直不要太重。

她早些年让他迷住眼,怎么就不信,他骨子里是个极为自私刻薄,心狠手辣之人呢。

“当然没错,怪只能怪,你运气差些,遇见的是本王。”

尉迟砚好以整暇瞧着她,压住笑容里的残忍与疯狂,挥挥手让人将炭盆端远,“但扔掉一个濒死之人,不亚于二次杀害,本王的命也是命呢。”

她袖手旁观会遭记恨,抛尸会受报复,杀了他会被查出,救他比杀她还难受。

玉晚抬手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不知是害怕还是其他情愫,好像无论怎么选,只要碰上他都是死路一条。

她明明已经不喜欢他。

甚至因为过去讨厌他。

可却不敢直视他冷厉俊容。

尉迟砚眸光变冷,眉尾的细疤仿佛是残忍的见证,抬了抬下巴,意味深长道:“上刑吧。”


玉晚咽了咽口水:“摄政王真会说笑,民女天生胆小,哪儿敢忤逆权贵。”

又是胆小?

那日在小山村,床上一把将他推倒,故作矫揉浪得像只野妖精,胆大妄为得很。

尉迟砚不信邪,再次上前,却见玉晚左脚微微后移,出于本能似的,又在后退。

而只差一点,墙上坠下的常青藤便要勾住她的头发,坏了她的妆容。

“看来妖精是本王。”尉迟砚简直让她口是心非气笑了,阴阳怪气讽刺,却终是止步不前。

不知怎的,她这副冷淡模样,倒让他颇为怀念逃亡的她。

目光下移,慢慢瞥向她的层层衣裙,仿若火眼金睛,透过繁复衣裙看到内里白皙的双腿,以及那隐秘处的咬痕。

如此一想,连眼尾都热了起来。

尉迟砚瞥向她身后,眉毛微挑,不给她半点机会,再度伸手替她理了理褶皱的领口,顺带食指一勾,无意触碰她碧玉耳坠,惹她不自在瑟缩,扯唇轻笑。

“玉夫人急匆匆出门,还精心打扮了一番,是与人有约?”

看似在笑,可笑不达眼底,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笑里藏刀。

“女为悦己者容,取悦自己有何不妥吗?”玉晚摸摸自己的耳朵,压住心里翻涌的异样抵触。

这句话还能这样用?

她显然在躲他,不过他没拆穿。

尉迟砚并未反驳,心情颇好叮嘱:“今日上元节,城里人多眼杂,玉夫人还需当心。”

随后头也不回走人,兴味盎然一阵风似的,来得快去得快。

玉晚狐疑打量着他的背影,走路一深一浅,步伐轻快,等过了年关,来年春日前,他应当会离开此地,不再回来。

离他回京都的日子,也只不过一月半,再小心谨慎些,避过这段时日便好。

上元节又称灯节,东西两条长街热闹非凡,猜灯谜、放河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人点燃了炮竹。

雪枝手里替玉晚拿着好几个花灯,都是沿路别人送的。

若有心仪之人,或对谁表示好感,都可在这日将花灯赠人,且那人不可拒绝。

于是玉晚便收了一个又一个,雪枝担心她的手,便将花灯全抱了去,其中最大的一个是白象灯,惹人羡艳了一路。

人流攒动,不知不觉两人逐渐走散。

“这不是弟妹吗,丧夫守寡,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出来过节呢。”

庄明荷提着花灯笑意盈盈:“难道是想趁此机会,物色新相好?”

她和祁萝衣夫妇俩出门相会,一路上两人共收了两个花灯,其中一个还是祁萝衣无理取闹央求夫君送的。

“没有人规定,上元节有夫之妇过得,我便过不得?”玉晚自从对她起疑,便再无好脸色,心下总归是警惕的。

庄明荷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荷花灯:“我不是这个意思,都说弟妹美艳过人,怎的也不见有人给弟妹送花灯呢,要不我把手里这个送你吧?”

她状似不知情,把花灯递给玉晚。

当着人来人往的面,上演妯娌深情戏码。

“二嫂你太烂好心,她也配别人送吗?”祁萝衣将花灯推回,“除了我死心塌地的三哥,谁脑子坏了愿意给她送灯啊?”

正要将手中花灯送玉晚的林公子,脸色变了变,转手送给身旁路过的女子。

祁萝衣瞥见夫君小动作,不悦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毕竟夫君送的那女子没她好看,只要不是送给玉晚就成。

“花灯太多,我收不下,二嫂自己收着吧。”玉晚淡漠拒绝。


李德元知道玉晚骨头硬,她绝不会心甘情愿上他的床。

所以派人拿出准备已久的烈性魅药,据说碰上一滴,甚至闻上一口,哪怕黄花闺女也会变成荡妇。

为免别人破坏好事,他早早将......

“退婚。”

男人字字冰冷,顺着雨珠沁入骨髓。

十九岁的玉晚用手背拂去侧脸雨珠,荔枝眼不敢置信瞪大,心脏微微扯出一丝疼意:“什么?”

眼前男人青衣玉立,伞下隐约窥见颧骨、下颚凌厉,握着伞柄的骨节冷硬泛白。

正是她倾慕的宁远侯世子,及笄那年订下的未婚夫尉迟砚,身患残疾,凶名在外。

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他压根不认得她这个人,这张脸,甚至不记得她救过他性命。

“经人提醒,本世子才想起还有一桩婚事,过了年关便要成亲。”

他撑着天青色油纸伞,任凭雨水哒哒砸在伞面,余光未施舍给她半分,如尖刀狠狠刺入她心脏。

玉晚面容憔悴,因彻夜照顾她娘,身心俱疲,眸里的光更因这番话而黯淡下去。

原以为他专程叫自个儿出府,是为培养感情,心中暗觉甜蜜,没成想是退婚。

是她哪里不如他的意吗,还是如传闻所言,他喜欢的人是她二姐?所以为了二姐悔她的婚?

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紧闭双腿站在屋檐下,睫毛上结出细密雨霜,右眼皮跳了跳。

心底仿佛堵了一团湿棉花,呼吸不畅,莫名其妙觉得委屈、沉闷。

“世子可考虑好了?”她揪紧手帕,抬眼盯住他眉尾细疤,心中忍不住泛酸。

细密雨珠飘到她唇上,微微一抿,有种苦莲的味道,晕染整个胸腔,跟着苦涩麻木起来。

尉迟砚握紧伞柄,墨眉星目,唇齿凉薄:“你我婚事,非我所愿,就此作罢。”

话音如同冰冷的雨,不带丝毫感情,仔细辨认,却能听出不耐烦和厌恶,在她心脏狠狠划破一刀。

“可是......”玉晚咬住下唇,视线随着伞尖滑下的雨珠落入水洼,呆呆望着他冰冷的倒影,怅然若失。

好似她的一颗心也落到了水坑里,滚上了卑贱的泥。

婚事等同名节,是皇上所赐,他不仅要抗命,还要毁了她名声。

她心知情爱无法强求,可喜欢的人悔了她的婚,一下子击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休怪本世子断你荣华,要怪只怪......”他指腹轻旋伞柄,压住心底不耐,“皇帝老儿不是东西,非要强人所难。”

他眼底淌过一丝诡异和古怪,又像危险与残忍,眼神无不讽刺‘那老东西没几日活头’。

至于未婚妻名节?不在他考虑之内。

玉晚死死压住心中讶异,假装没听见杀头言论,鼻尖通红,眼眶微微一酸。

他连皇上都敢骂,自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区区国公府非嫡非长的继女。

是啊,他从来都看不见她。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未觉得爱他是件痛苦的事,可这一刻,她竟觉得好累。

玉晚愣了片刻,母亲病重身影一闪而过,紧盯水洼倒影委婉道:“世子可否......可否再斟酌几日,家母她......”

她脸皮薄,短短数字,已是将声音压低再压低。

“本世子没功夫陪你耗,还请三小姐将定亲玉佩交出来。”

尉迟砚耐心耗尽,眉心隐隐挤在一起,“都说三小姐聪明,应当不会如市井妓子般,无礼纠缠。”

他字字带刺,懒得吝啬她一个眼神,不然准能瞧见她神情受伤。

妓子……

她堂堂正经闺秀,在他眼里如妓子?

玉晚张了张唇,心底仿佛压住一块大石,沉重又酸楚,无力感油然而生,有点想放弃。

玉佩放在娘那里保管,若是交出信物,娘定会知晓。

病来如山倒,娘已病重三月之久,迟迟不见好转。

方才她本要照顾娘喝药,谁知中途下人来报,说世子有约,娘还笑着安慰让她先见世子,脸色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她心中莫名不安,压紧心头如针扎般的难受和酸涩:“家母病重,唯恐时日无多,可否恳求世子延......延期。”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憋着气说出,声音都在颤抖。

念及娘亲病重,她也只能拖延,并非不愿退婚,也许有一两分私心作祟。

尉迟砚以为她在找借口。

毕竟她身份尴尬,处境如履薄冰,如同摇尾乞怜的野狗,也如花楼里的庸脂俗粉,舍不下他这座靠山也是应当。

却不知她为荣华富贵,连家母病重的谎言也编得面不改色。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尉迟砚撕下伪装,冷漠疏离,犀利目光朝她扫去。

却只能瞥见她屈膝放低姿态,细眉微微蹙起,看不清巴掌大的正脸。

他把玩着伞柄,不耐烦,外泄情绪饱含诡异恶毒:“舍不得你娘,那干脆和你娘一块儿去死啊。”

似在骂她,也似咒己。

话落,连他自己也不禁轻嗤,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玉晚愣愣不语,眼圈迅速泛红,抬头失神盯着他侧脸,极为陌生,像要死死烙印在心里。

她难以置信,他竟冷漠恶毒至此。

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何要咒她和病重的娘......去死?

他知不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娘亲啊,连做梦都在跪求神佛,盼娘好转。

本以为他与传言不同,只是脾性古怪,没想到终究是她看走了眼。

自尊心终是随着他的恶语寸寸碎裂,仿佛飘摇在风雨中的桅杆,咔地一下折断在溺死人的深海里。

“望世子嘴下留情,我娘无辜。”

玉晚面色一点点冷白,最终化为荡不起涟漪的死水,颤了颤眼皮,规矩后退:“劳烦世子稍等,我这就去取信物。”

耳边似传来讥笑嘲讽,一根根刺往她心里狠狠扎,堵不住伤口。

她当年真不该救他。

他不记得也好,就算记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喜欢的人是她姐姐。

“她那张脸和她娘一样妖媚惑人,难怪世子看不上,还妄想攀高枝,做什么白日梦呢。”

“又不是真正的国公府之女,说到底也不过是女凭母贵的下贱玩意儿罢了,世子心属之人可是她姐姐。”

“就她那样的身份,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据说还不要脸勾引过她大哥呢。”

来时雨不大,玉晚未撑伞,所以往回走时,渐大的雨势如利刃般朝她刮去,湿掉半身衣裙。

像孤零零的小雀鸟,努力扑哧扑哧,可雨天里怎么也飞不动翅膀。

尉迟砚视线冷冷瞥去,青伞将他眉骨映得诡异冷硬,动了动唇,想到什么,又住嘴。

最后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瘦削女子,娇弱倔强背影里。

玉晚提起衣裙憋着气,迎面碰上撑伞而来的丫鬟雪枝,雪枝红着眼眶哽咽道:“小姐……”

心中预感越发不妙,还不待玉晚回神,别院便有人匆忙来报,说夫人病危。

玉晚神情恍惚,只觉浑身如坠冰窖,将她生生溺在水底,她想呼吸,却喘不过气。

从未有一个寒冬,像今日这般冰冷,细瘦肩膀冷得止不住抖动。

“不可能……”娘方才还好好的,笑着让她去赴约,精神好多了,怎会突然病危呢。

难不成,娘之前是回光返照吗?

她强撑着身体,急急奔向薛夫人院落,寒路湿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巴磕出血,还将娘为她做的衣裳摔了满身泥泞。

玉晚摸了摸泛酸的下巴,死死咬着唇,用破皮的手掌紧紧捂着心口,眼眸憋着氤氲雾气,慢慢爬起来。

“小姐,您小心......”雪枝担忧跟在身后,“是路没修好,石头挡人,奴婢替您出气。”

她哄小孩子似的,狠狠踩了蹦出来的石头几脚,踹肿了两根脚趾头。

叉着圆润小腰,嘴里还呸了呸,说不许欺负她家人美心善的小姐。

可从后门到别院的路实在太难走,一路上磕磕绊绊,几乎耗费了玉晚半身力气。

她死死咬着唇,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害怕到难以喘息。

娘还没看到她成婚,还没亲手给她挽发,没看着她的囡囡嫁为人妻。

她明明已经求了神佛,神佛会保佑娘亲的……

玉晚一路跑,喉咙灌满冷风,胸腔疼痛难忍,等赶到薛夫人房间,看到的却是娘亲咽气,垂下手腕的最后一幕。

面色青白的人双唇紧闭,再也不会开口,叫她一声乖宝儿。

玉晚手脚僵硬,失去力气,扶着门慢慢跪在地上,情绪憋了又憋,红着眼睛呆呆望向床前,许久才细碎哽咽出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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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主下章立马不爱,后期崛起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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