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毕业找不到工作,却骗大家年薪百万。
为了圆谎,他借钱买编制,更是在外三年不回家,欠下两百万高利贷。
我发现后日夜苦劝,为了还钱,挨家挨户磕头下跪。
得知证据不全后,我又亲自去诈骗公司录像,只为保他平安。
没成想,哥哥一拳砸在我的脸上。
他笑得狰狞:如果不是你,我照样活的光鲜亮丽!
多管闲事,你去死吧!
咽气那一刻,我回到了发现他撒谎那天。
陈胥回头看见我,把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两下,连连后退。
你怎么会在这!
他蹙眉,手里拎着从垃圾堆里刚掏出的盒饭。
你别误会,我这是…看不得别人浪费食物才这样做的!
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已经发霉的肉段。
我适时开口,满脸钦佩:哥,还是你思想觉悟高,要不机关怎么能拿你当个宝。
我来看看实习单位,也为了看看你最近好不好。
对了,老妈天天都催你回家。
回什么家!
他声音骤然拔高。
我在这吃饱穿暖的,家里还有保姆伺候,有什么可回去。
老破小的死地方,我可看不上。
他嗤笑了一声,蔑视着我:别以为你那点小技俩我看不出来,来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考上清北不还是伺候人的命!
算了,来都来了,去家里坐会。
看着熟悉的楼梯门,我头晕目眩。
上辈子,这就是我踏入地狱的第一步。
我不该发现陈胥工作被骗的。
陈胥的房间挺乱,他说这是极繁主义,高知人群都喜欢这么装修,我好奇观看,却发现了他散落一地的信用卡。
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都是朋友拜托他暂时保管的。
研三那时,我妈执意让他考公考编。
家里亲戚多,我家又是最穷的,我妈向来认为,只要家里出了官,就没人敢在我们跟前嚼舌根。
陈胥一口答应,放言自己的学历,那是铁路,央行,市医院抢着要。
不出一个月,家里便收到了他被市政局聘用的消息。
这一下,直接把我妈多年的心病治好,大摆十桌肉菜宴请宾客,收礼更是收到腿软。
次日,陈胥就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塞到大行李箱里,连带着收来的所有钱。
以及,我妈的棺材本。
他美其名曰:小县城的孩子想在城里扎根,第一步就得有充足的资金。
这一去便是毫无消息,我妈只能在家干着急。
今年除夕陪领导回家,明年五一去外地出差,后年十一忙着升职加薪。
要不是我发现的太早,估摸着他都能做到省长的位子。
偶尔陈胥大发慈悲给家里打个电话,还都是要钱。
每每这时,我妈就会小心翼翼的问:娃,你这怎么工作了还得要生活费呢。
应酬不是钱,给领导送礼不是钱?
小城市的孩子什么不得靠自己打听。
人家父母能教孩子人情世故,给孩子铺好路,我什么都没有再不积极点,你当天上掉馅饼呢。
几句话,把我妈怼的哑口无言。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在心里生根发芽。
银行卡号被我悄悄记下,贯着他的姓名。
我问了市政局工作的朋友,才发现压根没有他这个人!
至于那份聘书,我找了专业人士来看,只是普通的第三劳务派遣公司合同。
市政局,全名市场政采局务会,培养收银员,服务员,卖货员,一个月800,终身协议,违约金却要一百倍。
我和我哥关系虽然不好,但在这种大是大非前,血浓于水的道理我是懂的。
我当即报警。
我妈怕我哥走上邪路,又担心她一个人劝不动陈胥,叫了家里大大小小的长辈,生拉硬拽把我哥带回去,给我留下一地烂摊子。
警察说,现在找工作这件事本身就违反公序良俗,先不谈证据够不够,就算能搞到,钱也未必能还回来。
可我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
我到底心软,挨家挨户磕头做保证,嗓子说的干涸呕血才勉强借够一半,孤身前往公司。
快到家的时候,我紧紧攥着手机,迫不及待的要把好消息告诉他。
没想到他一拳打上我的眼眶。
陈胥完全失去了理智,力气大得像个疯子,末了直接蹦到我的肚子上,鲜血喷了满地。
我这才知道,他一直恨我让他丢人,恨我戳穿他虚伪的面目。
好在,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次,我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