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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

阿鲸快码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镇上的供销社距离山定大队还是有些距离的,她们得骑自行车去。刚到大队长家,就碰到了个熟人。只见夏磊正在和大队长寒暄。大队长手里提着两条大草鱼,面上的笑也十分灿烂。江瓷和周明礼几乎不约而同的挑起了眉。周明礼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敞开的大门。大队长和夏磊扭头,看到江瓷和周明礼,脸上的笑微顿。这夫妻俩好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一样,一起走进大队长的院子。“你们怎么来了?”大队长问了一句,又喊了一声媳妇儿。莲婶从房里出来,接过大队长手中的草鱼,冲着夏磊道了句谢。江瓷自觉和莲婶的关系还不错,冲着莲婶笑了笑。莲婶微顿,向江瓷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咋来了?”“我们要去一趟供销社,想问问自行车在不在。”这事儿莲婶做不了主,扭头看向大队长。大队长看了这...

主角:江瓷周明礼   更新:2024-12-10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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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瓷周明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阿鲸快码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镇上的供销社距离山定大队还是有些距离的,她们得骑自行车去。刚到大队长家,就碰到了个熟人。只见夏磊正在和大队长寒暄。大队长手里提着两条大草鱼,面上的笑也十分灿烂。江瓷和周明礼几乎不约而同的挑起了眉。周明礼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敞开的大门。大队长和夏磊扭头,看到江瓷和周明礼,脸上的笑微顿。这夫妻俩好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一样,一起走进大队长的院子。“你们怎么来了?”大队长问了一句,又喊了一声媳妇儿。莲婶从房里出来,接过大队长手中的草鱼,冲着夏磊道了句谢。江瓷自觉和莲婶的关系还不错,冲着莲婶笑了笑。莲婶微顿,向江瓷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咋来了?”“我们要去一趟供销社,想问问自行车在不在。”这事儿莲婶做不了主,扭头看向大队长。大队长看了这...

《和前夫穿成年代文对照组江瓷周明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镇上的供销社距离山定大队还是有些距离的,她们得骑自行车去。

刚到大队长家,就碰到了个熟人。

只见夏磊正在和大队长寒暄。

大队长手里提着两条大草鱼,面上的笑也十分灿烂。

江瓷和周明礼几乎不约而同的挑起了眉。

周明礼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敞开的大门。

大队长和夏磊扭头,看到江瓷和周明礼,脸上的笑微顿。

这夫妻俩好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一样,一起走进大队长的院子。

“你们怎么来了?”大队长问了一句,又喊了一声媳妇儿。

莲婶从房里出来,接过大队长手中的草鱼,冲着夏磊道了句谢。

江瓷自觉和莲婶的关系还不错,冲着莲婶笑了笑。

莲婶微顿,向江瓷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咋来了?”

“我们要去一趟供销社,想问问自行车在不在。”

这事儿莲婶做不了主,扭头看向大队长。

大队长看了这俩人一眼,“啥时候回来?”

江瓷不确定,扭头看向周明礼,周明礼思忖片刻,道,“能赶在中午前回来就中午回来,不行就下午四点前。”

大队长也没说不借,只嗯了一声,指了指停自行车的地方,“车在那儿,能尽早回来就赶早,这车还有其他人要用呢。”

话中的意思很简单,让他们赶紧回来。

周明礼应下,过去推车。

两人从来到离开,和大队长站在一起的夏磊就没有开过口。

只是视线扫过江瓷时,眼底的神色全是算计。

江瓷和周明礼说话的声音传来,“你会骑自行车吗?还是这种二八杠的。”

“会,你坐好就行。”

江瓷将信将疑,但还是坐在了后座上。

周明礼踩着脚踏板,离开时,忽然扭头。

视线正对上那满是算计的目光。

夏磊微顿,冷冷的回视。

周明礼无事发生,腿一用力,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夫妻俩走远,大队长还嘀咕了一声,“周老二这人,难不成还真变好了?”

莲婶提着草鱼往厨房走,“变好还不好?他们俩好好过日子,咱们大队也就没那么多作妖的事儿了。”

莲婶冲着大队长笑,“你也能清闲清闲不是?”

大队长深深点头,赞同了自家媳妇的话,“对了,磊子,你来找我有啥事儿?”

夏磊,“大队长,咱们屋里面说。”

两人进了屋。

……

这二八杠的自行车周明礼骑的还挺稳当,路过麦田边时,在田里上工的人瞧见这一幕,惊奇得直咋舌。

“周老二是真改好了!都能带着媳妇儿往镇上去了!”

“是不是改好那且有的看呢,人都是会装的,指不定好了两天又变坏,动不动就打人。”

“周老二还有点改好的模样,你说他媳妇能改好不?”

“这怎么可能?你没见昨天江瓷还和柳知青,夏知青掐架呢?她要改好,狗都能改掉吃屎!”

这话说的恶心,可乡下人真吵起架来你叉叉个叉叉,你叉叉了个叉那都是随口就出来的,真没那么多讲究。

其他人听到顿时带偏了话题,哈哈直笑的说,“江瓷能改好,比东头寡妇不去勾搭男人都难!”

“你他妈的,再胡咧咧一句,老娘撕了你的嘴!睡你家男人了我干什么要你说!”

泼辣又不乏娇媚的声音顿时传来,这生产队东头住的寡妇今天就在这边上工呢!这些人在她背后编排她听不见也就算了,咋的她人就在这儿竟然还敢胡咧咧。


周老大在心中大骂,抓不住周老二,周老大转瞬就把自己的目标放在那两辆自行车上!

他当即就冲着那两辆自行车上面放的东西去了。

花我的钱!老子让你花我的钱!我全都给你砸了!

周明礼不怕周老大冲着他来,怕周老大打上那些东西的主意!

察觉到周老大不追他反而搞自行车上的东西去了,立即上去阻拦!

可周老大距离那两辆自行车更近,周明礼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就当周老大快要一脚把自行车给踹翻时,周老大的伸出去的腿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嗷!”

周老大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于大哥手里拿着扫帚,怒视周老大,“周老大!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姓于的!我家的家事和你有屁关系!你多管什么闲事!”

周老大抱住自己的腿,满眼都是仇恨的瞪于大哥。

于大哥可不听他胡咧咧,扫帚冲着周老大挥了挥,“什么家事?这是你家你跑过来撒野?偷东西偷到自家兄弟头上来了,我们山定大队怎么有你这种败类!”

江瓷紧赶慢赶跟着于大哥后面给跑过来,看了一眼被踹坏的门。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这会儿江瓷算是看清了房间里面被弄到一片狼藉的场景。

她脑子嗡地一下就充了血,眼睛都红了。

从穿书到现在,江瓷没喊过苦,没叫过累,自知这个年代资源紧缺,很难将自己的生活提升到以前的水平,她努力适应,跟着那些农民一起下地,吃窝窝头。

干着以前从来不会干的活,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苦。

这一切江瓷都能忍。

她和周明礼商量着努力要把日子过好。

她们打扫房间,把东西规整好,该归类的归类,已然能让自己勉强看顺眼一些。

可就是出一趟门,只过了几个小时的功夫,门烂了,剩了三条腿的桌子塌了,洗干净叠整齐的衣服被扔了。

她投注的心血,计划踏出的第一步,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个满地。

江瓷猩红着眼睛,满脸满身的汗水,脏污混杂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刺鼻味道,无一不让她疯狂,煎熬。

她什么话都没说,抬步走到被踹烂的门前,弯腰,直接钻进去,抄起立在门后自家的一条棍子。

那当然不是江瓷和周明礼专门搞来防小偷的,那是以前周老二用来打“江瓷”的。

江瓷又从门内钻出来,她手中握紧了棍子。

江瓷。

周老大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一个臭娘们能有什么能耐?

被周老二打,被夏磊打脸,被柳殷殷欺负,江瓷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蠢货!

现在的周老大也没注意江瓷。

他也没看到,握着棍子的江瓷冲着他来了。

周明礼瞧见,立刻上去抓住江瓷的手,“江瓷,你冷静点,现在不是闹起来的时候。”

江瓷转眸看向他,“三,二。”

周明礼被她盯得头皮直发麻,在江瓷最后喊出一之前,松开了手。

她迈着冷静发疯的步子,走到周老大的身后,扬起手中的棍子冲着周老大的脑袋,咣的一下,就是一棍!

速度之快,站在周老大面前的于大哥都没拦住,周明礼沉默的看着江瓷的动作,全然没有阻拦之意。

周老大被江瓷这么一闷棍的偷袭,脑袋嗡嗡的,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直直撞进江瓷的眼睛。


他家在吃上的确有很大的问题。

周明礼在心中默默想了想,往锅下添了一把柴。

大锅内的水咕噜咕噜香,肉味很快就飘开,周明礼计算着时间,没有再添柴,只让小火继续温着,自己出了厨房。

江瓷已经醒了,周明礼一出来就看到江瓷带着俩小孩儿,正往厨房方向瞧。

江瓷没想到周明礼会突然出来,发馋的模样被周明礼逮了个正着,她立即把目光挪开。

周明礼笑了出来,问道,“饿了吗?”

“没有。”

“饿了!”

“饿了!”

第一句是江瓷回答的,下面异口同声回答的是俩小孩儿。

他们可馋可馋肉了!

周明礼看了俩孩子一眼,对江瓷说,“还得蒸些窝窝头,需要再等四十分钟。”

江瓷说,“把于大哥他们一家也叫过来吧,请他们一起吃。”

周明礼,“你决定就好,我都可以。”

“那我现在就去请人,免得他们做上晚饭推脱不来。”

江瓷说完,就带着孩子去于家说吃饭的事儿,走到半路,她扭头问,“你做的肉够多吧?”

可别人请来了肉不够吃。

周明礼坚定的点头道,“管够的。”

他以前可是钱大婶的常客,那些做搭头给他的猪下水有两个猪肺,不少猪大肠,里面还有一颗猪心,周明礼拎着这么多搭头,怎么也有两斤多。

昨天那三斤肉又没有全用完,一会儿再炒个肉片豆角,窝窝头多蒸一些,怎么也是够吃的。

江瓷听他这么说,心里才安稳,去于家请人来吃饭。

于大嫂听说江瓷和周明礼邀请她们家吃饭,立马摆手,“这有啥的,你要是真想谢我们也得等你们安定下来再谢啊,现在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先顾着自己!”

江瓷言辞恳切,“以后请的是以后的,今天你和于大哥在我家忙前忙后的,我们不答谢心里也过不去,以后都不敢再上门请你们帮忙了。”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于大嫂脸上多了些动容。

看着江瓷的目光也带上亲近,“那行,一会儿我炒俩青菜,端过去咱们一起吃!”

江瓷笑道,“还得搬过去几个板凳呢,不然咱们这么多人,可不够坐的。”

“成!”于大嫂爽快答应了,扭头对着家里的大柱二柱喊,“大柱二柱!你们俩一人搬俩板凳去你周叔家去!”

大柱和二柱已经是八九岁的孩子了,皮实得很,刚刚放学回来,就被亲妈指挥着干活,哀声载道的拎着板凳跟在了江瓷的身后。

周家还没他家吃得好呢,去他家吃啥啊。

大柱和二柱挤眉弄眼的搞小动作,不是太想去周家吃饭。

可周阳不这么想,他很高兴的跟在两个大哥哥的身后,努力说,“我家做肉了!肉最好吃了!”

二柱说,“吹牛吧,前几天你妈还去我家换窝窝头和鸡蛋,你家怎么可能有肉吃?”

周阳着急了,“我家有肉!”

“哼,不信。”二柱扭过头,不搭理这个小屁孩。

大柱却忽然动了动鼻子,拿自己的肩膀拱了拱自己的弟弟,“二柱,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香。”

周苗仰着小脑袋,说,“那是我爹做的肉!我爹做的肉最好吃了。”

二柱眼睛都直了,“你家真做肉了?”

“那当然。”周阳掐着小腰,还想说什么,就被江瓷拍脑袋。

周阳嗷呜一声,可怜巴巴的抱住脑袋吭吭唧唧。

“你爸妈今天帮了我们大忙,婶子和叔叔才想着请你们吃饭,别想那么多,到点去吃就行。”江瓷神情淡定的对大柱和二柱说。


饭,菜,面今天早上的一顿饭几乎都吃光了,剩下一些少到可怜的调味料,也不值几个钱,就只剩下一堆闻上去就令人作恶的猪下水才处理了一半。

周老大闻着那味儿,恶心的不行,立刻从厨房出去,厌恶的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穷痨鬼!”

里屋的门锁了,但窗户没有锁,周老大翻着窗户就进了里面。

这里就是被江瓷和周明礼当作一个睡觉的地方,两人反复收拾了好几次,虽然墙壁依旧尽是黑污,可该规整到一起的东西都规整到一起,洗干净的衣服折起来放进了仅有的柜子里,“江瓷”下乡时带的水壶放在缺了一条腿被架在柜子边角的桌子上,床上铺着干干净净的麻布床单,整个房间看着整洁了不少。

周老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翻了桌子,把柜子打开,开始翻腾起来。

全是补丁的衣服被随意扔在地上,东西被掀的乱七八糟。

“他妈的,老子的钱呢。”

柜子里放的就是衣服,根本没藏钱。

周老大一脚踩在那些衣服上,又开始翻床。

床单,枕头,能扔的全都扔地上,方方面面,不放过一个角落。

要不是警惕着于家,没敢搞出大动静,周老大都想把整个床都给掀了。

枕头上用的红色枕单,好巧不巧,落在了周老二藏铁盒子的那处,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老大找了一圈,把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能扔的东西都扔了,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找到。

他气得不行。

暗想肯定是周老二和江瓷去镇上把钱都带上潇洒去了。

他咬牙切齿,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正要离开,却忽然听到门外有自行车刹车的动静。

周老大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最后躲到了床下。

接着,他就听周老二要江瓷去接孩子的话。

周老大暗暗揣度,一会儿趁周老二忙,就从窗户跳出去跑走。

可谁料,周老二竟然这么警惕,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还大喊了出来!

真该死!于老大肯定听见了!

周老大气急了,新仇加旧恨,让他直接从床底下出来,冲着门就来了一脚!

门就这么给踹烂了。

看着眼前满载而归的周明礼,周老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钱!

他的一百五十块钱!全都被周老二这个遭瘟的给霍霍完了!

他竟然还买了一辆自行车!

周老大的眼睛都气红了,这都是用他的钱买的!

周老大一想到他的钱被周老二花光了,那气血翻涌,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卡崩就断了。

所谓亲兄弟为了一个馒头都能打起来,更何况是一百五十块钱?

现在这年代,农村家庭一年能落个几块十几块都是家里人勤劳能干,花用节俭,一百五十块,这可是农村家庭好几年才能挣到的钱!

周老大气蒙了,发了狠,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朝周明礼砸去!

周老大倒卖从地主家抢来的古董珠宝金银也赚了不少钱,虽然没有周老二潇洒,可吃得也不赖,人高马大,比现在还带着伤的周明礼要能打多了。

周明礼谨慎,没和他硬碰硬,立刻躲了过去。

周老大一拳没砸中更气了,追上去抓周明礼,可这孙子贼的很,周老大抓他就躲,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

奶奶的周老二,你他娘的有这身手,那天我一推就被那群人抓住?


“这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道德告诉我,扔掉这两个孩子,我以后就算腰缠万贯,也会在午夜惊醒。”

这意思是要养了。

江瓷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自己去打拼,就算不用你,我也能将这两个孩子养大。”

江瓷抱着周苗往房子那边走。

感觉到她的冷淡,周明礼快走两步,抓住她的手臂,感受到阻力,江瓷一板一眼道,“干什么?”

周明礼低头看着她,“没有不愿意。”

“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做不来这种事,我也没想过自己离开,那些话我只是问问,你不要多想。”

说完,周明礼松开她的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周老大那里一趟。”

江瓷侧眸看他,周明礼神情内敛,天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江瓷也不再纠结这些,只道,“好。”

江瓷一路回了那两间破屋。

于大哥没睡,就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蒲扇。

见人走近,就站起身来,“怎么样了?”

“打了一针退烧针,又拿了药,于大哥,谢谢你在这儿守着了。”

于大哥害了声,“邻里邻居的,能帮就帮点,刚才看你和一个男人走回来的,那是老二吧?”

江瓷点头,“是他。”

于大哥很是看不起周明礼,说道,“怎么不见他回来?到家门口还能走,你也不管管。”

江瓷说,“我是在医务站碰见他的,他身上也受了伤,说是有事去了他大哥家里一趟,让我先回来。”

于大哥应了一声,“行,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忙完农忙,我家再请您吃饭正式感谢。”江瓷笑着说。

于大哥连说不用,但回去时心里还是高兴的,任谁出手帮忙,听对方记着自己的好不舒坦?

至少帮这个忙没帮错不是?

周明礼趁夜一声不吭的朝周老大家中走去。

原身周明礼的爷娘早就死了,留下周老大和周老二兄弟俩。

这兄弟二人都是大队中偷鸡摸狗的货,不久前,周老大也不知是从哪儿得了消息,说不远的生产大队里,有人在山里搞考古的地方偷偷弄了不少金银珠宝。

他拉着周老二周明礼,打算一起偷过来,尽快去鬼市脱手,能赚不少钱。

兄弟两个一合计,三天前就去了,谁知道那大队的爷们更凶,还养了大黑狗,两人刚刚摸黑进那大队里,就被抓住了。

周老大推了周老二一下,自己跑了,周老二被狠狠打了一顿,人都没了,被扔到山沟里,周明礼这才穿进了周老二的身体里。

周明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他身上被打的致命伤已经消失,不致命的伤却大大小小残留了不少。

周明礼这么晚不回去,就是去找周老大,不弄死他,也要吓他弄点赔偿。

他和江瓷来到这种地方,江瓷从小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在这儿就是受苦。

就现在而言的状况,除非一道雷把他们又劈回到以前的时代,不然很难在短时间里恢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状况。

周明礼不想让她那么辛苦,就只能先搞点钱和东西,把居住环境改变一些。

默默算了算需要多少钱才能让江瓷过上好日子,周明礼的神色愈发的凝重。

路过谷场,周明礼进去拿了一把镰刀,闷声走到了周老大的家门口。

夜色已经很浓,家家都入了夜。

周明礼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摸了摸腹部的伤口,眼神沉静,却透着说不出的狠意。

紧接着,两声巨响的咣咚!

周老二的体格强壮的很,虽说受了伤,但一把子力气还在,咚咚两脚下去,那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门,竟然被周明礼直接给踹烂了。

正搂着媳妇儿睡觉的周老大和他媳妇儿被这一声惊醒,却听孩子哭了起来。

“天天!”周老大媳妇儿惊叫一声,忙跑了出去。

“咋回事儿,谁大晚上的不睡觉搞出这么大动静!”

周老大外套也不穿,不耐烦嚷嚷,光着膀子追了出去。

“啊!”

紧接着又是他媳妇儿的惨叫,嗓音发颤,“你,你要干什么!?”

“天天,我的天天啊!”

周老大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加快,闯进儿子的房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熟悉的人!

他无比熟悉的人——周老二!

周老二衣服上全都是暗色的血迹,阴森森的房屋里,他一只手拎着自己的儿子周天,一只手拿着一把镰刀!

尖锐一面抵着他儿子的脖子,只要周老二愿意,他儿子就要没命!

周老二!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现在还想杀了他儿子!

周老大内心惊恐,心虚,害怕交织在一起,不可置信的喊,“周老二!你干什么!把我儿子放下!”

“老二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说,你……你把你侄子放下,他是嫂子的命根子,求求你了,把我儿子放下吧……”周老大媳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周明礼哀求。

周明礼发出嘶哑阴沉的反派笑声,“放过他?你问问你男人,三天前,他怎么没有想过放过我?”

周老大心脏剧烈猛跳,无比慌乱。

“老二……话不是这么说的。”周老大勉强为自己找补,“我也是……想着咱们俩能逃出来一个也好,就能去公安那里报案,也能把搭进去的人救出来不是?”

“再……再说了,咱们这一支就剩你和我,我又是老大……能给家里继承香火,肯定是我的命更宝贵一些了……”

“这就是你在我逃跑的时候一把将我扯倒的理由?”周明礼声音很低,却透着股森然。

听的周老大遍体生寒。

周明礼手中的镰刀在哭闹不停的周天的脖子间移动,不曾歇斯底里丝毫质问,却让周老大心惊胆战,神经紧绷,如临大敌。

“老子命都没了,你还想着继承香火,”周明礼缓慢开口,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你说我把你儿子给宰了,你还有没有后?”

周明礼手里的孩子吓傻了,嗷嗷的开始哭起来。

扑通。

周老大媳妇儿吓得满脸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着儿子一起大哭。

周老大笑得比哭还难看,“老老老二,我知道你是在瞎说,那事儿确实是我这个做哥哥做的不对,有什么话咱们哥俩说,你别拿你侄子开玩笑!”

周明礼眼皮一掀,语气不疾不徐,“我的确不会杀你儿子,毕竟我媳妇孩子都还在,要是杀了你儿子,你反去报复她们,本来是你欠我,却害了我媳妇孩子,我去找谁说理?”


卤肉自开了锅,那香味就不要钱的往人鼻子里钻。

于大嫂和于大哥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江瓷你的手艺这么好啊?做的肉这么香!”

江瓷笑道,“你让我做个家常菜还行,这肉是周明礼做的,我可做不来。”

于大嫂便又高看了周明礼,心想,这周老二一改好,江瓷他们一家的好日子才算开始。

一大盆卤肉端上桌,一旁还有大盘豆角炒肉,这也是下饭的好菜。

于大嫂虽然嘴上说着就炒青菜,其实也是狠心切了过年时没吃完的腊肉进去炒的,虽然和周明礼煮的那一锅肉没法比,但也是肉啊!

几个孩子早就馋死了,江瓷把新买的筷子全部都烫了一遍,分发出去,唇角带着笑,“别客气,大家快动筷吧!”

大柱和二柱立刻齐齐将目标对准那一大锅卤肉!

新买的桌子太高,周阳和周苗都够不着卤肉,江瓷分别给他们夹了两筷子,两个小孩一口肉一口窝窝头,吃得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瞧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老二,你的手艺真不错啊!不去国营饭店当厨子真是可惜了!”于大哥尝了一口那卤肉,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夸赞。

周明礼看着江瓷也夹了肉,吃后眉眼舒展下来,唇角微微上翘,“好吃就多吃一些。”

“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于大哥一边吃一边说,他自己都不知道缺了啥。

周明礼和江瓷几乎是异口同声,“缺酒。”

说完周明礼和江瓷相视一眼。

别说馋不馋,他们也就才三天没喝过酒,这会儿想想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大哥一愣,哈哈直笑,“你们喝过酒啊?我可没喝过,酒是啥味儿啊?”

周明礼:“不好喝。”

江瓷:“我也不常喝,以前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吃席,尝过一次,难喝。”

这话可不是江瓷瞎编的,“江瓷”是城里下乡的知青,她家里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小时候去吃席,那“江瓷”父母都是带着自家一大堆小孩儿一起去的,连吃带拿,能吃多少吃多少,能拿多少是多少。

“江瓷”尝过父亲喝的高粱酒,反正在她记忆里,酒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于大哥是纯纯的农民,没喝过酒,听江瓷和周明礼都说不好喝,也就不问了,闷头干饭。

待到饭饱,周明礼看于大嫂已经主动开始收拾东西,想着一会儿做的事儿,便对江瓷说,“这些你先帮忙收拾一下,我和于大哥去那边河里看看,瞧能不能抓些鱼虾。”

江瓷眼睛一动,“能行吗?”

周明礼低头对她笑,“想吃烤鱼吗?”

江瓷:“……”

该死的周明礼!怎么学会拿吃的诱惑她了?!

“你能抓到我为什么不吃?”

“那我争取让你吃上鱼。”

“天这么黑,不好摸鱼的吧?”

于大哥指挥着大柱二柱回去拿桶和网,问周明礼。

周明礼转身回了屋,再出来时,于大哥就瞧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很大的黑玩意儿。

周明礼推动黑玩意儿上的某处,那东西立刻亮了起来,光芒亮眼。

于大哥立刻兴奋起来,快走过去重重拍了拍周明礼的肩膀,“好家伙!你竟然能搞来手电筒!”

周明礼笑了笑,没有解释,“我们走吧。”

“爸!周叔!等等我们!”

大柱二柱也嚷嚷着要去,两个半大孩子,也算是有劳动力,周明礼默认了他们也可以过去,一行四个人就从周家出发,去附近的水域摸鱼。


其中有个穿着的确良衬衫,带着眼镜的男人,瞧着四五十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身上带着书卷气,应该是当老师或者校长的。

江瓷在心里猜测了一下,随即继续往店里走。

高中的书不多,只有语文和数学,政治这种。

江瓷翻了翻,简单了解了这个年代高中学习的深度。

还没看多少,外面忽然一阵骚乱,书店的售货员和客人听到动静,朝外看了眼,皮一下子紧绷起来,眼底多了两分惊恐。

不是因为别的,造成骚乱的人胳膊上绑着红袖箍,耀武扬威的模样比公安局的公安同志还要嚣张!

更让书店售货员和顾客们感到慌乱的是,这群人朝着书店来了!

售货员连忙走出来,陪笑着说,“我们书店可没有卖什么禁书!”

“谁找你了!还是你这书店里有什么东西,是严禁打击的禁书?!”为首的男人嗓门很大,“你要是老实就自己交代,否则,我们要查起来……”

售货员的腿都软了。

那些戴着红袖箍的人立刻笑了起来。

江瓷站在书店深处,就听见有一个拿着书看的人低声骂了一句,“这群丧家玩意儿!”

为首大嗓门男人望了书店这三四个人,面上带着残忍的笑,“沈从禾,谁是沈从禾!”

那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朝那群红袖箍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镜,走出去,“我是。”

沈从禾语气很平静,“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嗓门男人很是看不惯沈从禾镇定自若的模样,走到他面前,闲庭信步的绕着他走了两圈,说道,“你是纺织厂中学的校长,对吧?”

书店里的人听到这个职称,看向沈从禾的眼神就变了,知识分子,在这个年代最容易被批/斗。

沈从禾坦然点头,“是。”

他自认为坦荡,经得起查,没什么可怕的。

大嗓门男人颔首,阴狠一笑,“有人举报你在学校传播外文读物,我们有义务把你带走调查!”

沈从禾听到这话,神情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大嗓门男人身后的人就冲上去,架起沈从禾的胳膊,直接把他给带走了。

这群无比嚣张的人,风风火火的来,浩浩荡荡的走,前前后后不超过五分钟,一个前途无量的中学校长就被带走了。

“沈从禾可是纺织厂中学的校长!他竟然在学校宣传那种东西!这不是毒害学生吗?!”

“还为人师表呢!在那个学校上学的学生可遭了大罪!”

“活该以后游大街!”

“坏了!我大姐家嫂子的儿子在纺织厂中学上学呢!”

“哎呦,你还是赶紧去提醒一声吧!”

外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不少,有不少纺织厂的职工家属们也匆忙回家给自家亲戚,亦或者自家孩子就是在那个学校念书的跑回去传递消息。

江瓷站在书店门口,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只愈发的谨慎,将手中的书放回了书架上。

……

周明礼随便找了块能遮住脸的东西,便在黑市里开始问起来。

“谁想要自行车票?”

“只给钱不行,拿其他牌子的自行车票来换。”

他不太确定能换得到,可只要有市场,那就会有人买。

周明礼一边走一边问。

没走多远,就有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兄弟,你有永久自行车票?”

“有。”周明礼言简意赅,他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票的一角,很快又缩回去。


夏磊力气大,体力好,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和别人比起来那是遥遥领先,他拿着镰刀往回走,路过那些大婶大妈们,就感觉她们的视线不太对。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就听那妇人看乐子一样的开口,“哎呦夏知青,你可离这边远点,不然江知青可就又要往你身上歪倒了。”

作为极品恶毒女配,那“江瓷”在原书里只要没死,就是个能蹦跶,使劲儿作妖的。

这大婶子话中全都是幸灾乐祸,也是因为“江瓷”以前干过不少专挑夏磊上工的地方干活,然后等夏磊路过她时,她就故意装柔弱,往人家身上倒的矬事。

夏磊听到大婶子的话,朝那些妇人所看的视线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了令他厌恶的人。

他丝毫不掩饰嫌恶,冷声说,“殷殷的账还没算,她敢过来试试?”

“江知青,听见没,夏知青要找你算柳知青的账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顿时起哄。

正在捡零散落在地上的麦穗的江瓷仿佛跟没听到一样,头都不抬一下。

这些妇人见状,不禁诧异,有不信邪的,过去拍了拍江瓷的肩膀,“江知青,夏知青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吭声?”

蹲着的江瓷缓慢站起身,因为脑袋还有伤,站起来时还有些头晕目眩,她扶着来人,说道,“大婶,我头晕,让我扶一扶。”

来人就要扫开江瓷,“要扶你扶夏知青去啊,扶我干什么?”

缓劲儿的功夫,江瓷丝毫不在意来人故意说的话,反而散漫笑道,“我犯贱啊?人三番两次拒绝,我还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听得众妇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江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江瓷还能改性不喜欢夏磊了?

别说妇人们,夏磊都不信她的话,眉头皱的更深,语气冷冽,“别以为你欲擒故纵我就会多看你一眼,江知青,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结婚了,我绝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江瓷笑得更戏谑了,还嘿了一声,对抓住的大婶道,“你瞧男人贱不贱?我都说了不缠着他了,他竟然还能以为我在欲擒故纵呢。”

本来是看江瓷的笑话,可这江瓷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这么回怼夏磊,被江瓷当作拐棍扶着的大婶儿竟然没忍住,被江瓷的话给逗笑了。

夏磊的脸色铁青,冷冷扫了江瓷一眼。

他是睚眦必报的,江瓷差点害殷殷没了介绍信,这个仇他势必要为殷殷报回来。

“夏磊,过来喝绿豆汤啊。”柳殷殷站在树荫下,语气娇软,“站在那儿晒不晒?”

夏磊冷哼一声,大步朝柳殷殷走去。

江瓷收回笑,松开了那大婶,“谢谢您了,我刚才是真头疼,您瞧瞧,我这儿还有伤口呢,李虎昨天污蔑我,这给我推的。”

江瓷煞有其事的指着自己的后脑,给那大婶儿看。

大婶儿瞧见纱布上还有血,倒没有怀疑她说的是假话,“那你还来上工,怎么不见你男人来?”

江瓷叹气,说道,“我男人也受伤了。”

大婶和一旁的那些妇人们,闻着八卦的腥味儿就围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周老二咋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重啊。”江瓷一本正经的胡咧咧,“昨晚回去,浑身都是伤,还说胡话呢!”

立刻有人追问,“周老二说啥胡话了?”

江瓷面色犹豫,妇人们就催促,“说说呗,又没啥的,我们这些大婶大娘的,还能给你支支招不是?”

闻言,江瓷便只好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说,“他说,以后我再也不敢打你了,你不知道,我出去三天没回家,就是有一群人知道我以前总是打你,那群人看不起打女人,还是打自己女人的汉子,抓住我狠狠教训了一顿,还说,以后我再打你,他们就会再来揍我。”

妇人们听得眼睛都睁大了,“这是啥人啊,咋还会管这事儿?”

“对啊对啊,这都什么人?”

江瓷纯良的一笑,说,“他们说他们叫什么……反暴什么力的卫士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反正他说他以后不敢打我了,还说以后要改好,让我过好日子,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周明礼在这儿,他一眼就能看穿江瓷在演戏。

江瓷啊,她多少有一些表演型人格在身上,并非时时刻刻都冷艳逼人。

她这些话听得妇人们将信将疑,却也在她们心中种下了一个周家老二会变好的种子,周家老二到底会不会变好,浪子回头,那就得看周老二再出现后怎么表现了。

江瓷在这群老娘们周围,侃着大山,忽然就听见有小孩儿的哭声。

江瓷一扭头,就瞧见哭的人是周苗,她神情微变,大跨步走过去。

来到树荫下,江瓷脸色一沉。

却见周苗身上脏兮兮的,手里还攥着一颗糖,而周阳,已经和一个小崽子打起来了。

江瓷还没动,有人更快冲过去,那男人身材高大,雷厉风行的一把抓住周阳,紧接着就要把周阳往外甩。

周阳才多大,一个三岁的小孩儿,这么甩出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江瓷瞳孔一缩,脑子率先空白,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上去,抓住周阳的胳膊拉了他一把,这才让周阳免于被摔地上的后果。

可江瓷也不是什么健健康康的人,男人力道大,江瓷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后背砸在了树上,这才免于栽倒。

周阳也吓住了,嗷嗷大哭起来。

周苗冲着跑过来,抱住了江瓷的腿,一样的哭。

江瓷后背疼的很,强忍着倒吸凉气的冲动,蹲下来把两个孩子抱住,现在问这两个只会哭的孩子也问不出什么,她便看向一旁看热闹的孩子们,道,“发生什么了?我家孩子为什么会和他打架?”

江瓷的他指的是和周阳打架的小孩儿。

这群小孩儿都是在一起玩的,听江瓷问,立刻叽叽喳喳的说,“周阳和周苗偷夏希的糖,他们被夏希抓了个正着,还不承认!”

“夏希就要把糖给抢过来,周苗不给,夏希和女孩子打起来了,周阳就打夏希!”


周明礼吃了药后躺在那儿又睡了快两个小时才醒,这会儿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身上还都是伤,幸好的是他没有发烧,伤口恢复的应该不错。

本来他应该继续躺着的,可和江瓷结婚这么多年,周明礼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上了她的些许洁癖,这会儿实在是难以忍受自己脏兮兮的躺在床上,索性下床把衣服给脱下来。

幸亏现在是夏天,周明礼倒了点水进盆里,打湿巾子擦身体时,也不觉得水有多凉。

换了新衣服,周明礼才觉得舒坦一些,左右睡不着,周明礼就在这两间破屋里来回打转,默默计算着需要买的东西。

最要紧的是先把住的地方重新粉刷一遍,给整个房子做一个大扫除,不要的东西全都扔了。

还得弄个正儿八经的桌子用来吃饭,他们家住的偏僻,四周全都是杂树杂草,家里连个蚊帐都没有,晚上蚊子能把人给咬的浑身都是包。

周明礼想着,脸色变了变,捂着肚子往旱厕去。

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周明礼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以肉眼可见的,他那张麦色的脸变成了铁青。

周家的茅厕,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与其说是茅厕,倒不如说就是用茅草随便搭了个棚子,挖了个坑,那就是茅厕了。

周明礼硬着头皮上完,也不顾身上疼不疼,直接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强忍着没吐,却是默默将心里的计划变了变。

最要紧的不是粉刷墙,而是先把茅厕给改了!

周明礼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去看看其他地方。

山定大队紧挨着好几座大山,正值夏天,山上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像是有很多野味儿的地方。

周明礼摸了摸身上的伤,想到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还有个不算太大的湖,水有些深,里面应该有不少鱼。

旁边的浅滩晚上也应该有黄鳝泥鳅之类的。

现在江瓷太瘦了,她还有两个孩子,都得吃肉补。

周明礼琢磨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后,就能编个笼子下水里捞鱼。

等捞着了鱼,江瓷的饮食就能改善一些。

做完美梦,周明礼拐身去了厨房,瞧了瞧家里的余粮。

看完他就沉默了。

六个鸡蛋,一些小青菜和豆角,还有不太多的玉米面,连窝窝头都没了。

这些东西最多三顿饭,家里就得断粮,可距离发饷还有一个多月呢!

周明礼回想着这个年代,只有上工挣取工分才能在发饷的时候多领米面,就明白了为什么江瓷身上都有伤还要上工。

真不能歇,家里本来就穷的揭不开锅了,江瓷要再不挣工分,恐怕他们就要饿死了。

周明礼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的盖上了面缸的盖子。

周明礼的计划又双变了。

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

他扶着额头,锁上门,打算去看看江瓷干的怎么样了。

两个孩子不在家,肯定是江瓷给带走了。

他凭借记忆来到地头,同样目睹了江瓷和夏磊,柳殷殷两人对峙的场面。

这种小事儿江瓷很轻松就能搞定。

他们一家在山定大队的名声不太好,自己要直接上场恩怨就大了,江瓷自己来,反而能让大队里的人对江瓷的印象改观,这对以后的来往关系也有好处。

周明礼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听到江瓷只要一颗糖时,就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他猜的没有错。

可等周老大蹦出来,周明礼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

这周老大是记着昨天晚上的仇呢。

“周老大,你什么时候能当我的主了?”

周明礼站在人群外,声音因为身上的伤而有些沉闷。

众人惊诧的看着周明礼,他这会儿看上去可不算太好。

呐呐呐,脖子,胳膊,腿上,可都缠着纱布呢!

“哎呦,周老二还真因为打媳妇儿被人给教训了!”

“啧啧啧,看看这一身伤,那些人肯定下了狠手了,江瓷真没说谎啊。”

“这一身伤还不够证明的吗?”

周明礼这么一副被人暴打的模样,真让不少妇人相信了之前江瓷对她们胡咧咧的话。

周明礼朝人群中央走,江瓷看到他,想说的话就牢牢咽进了肚子里。

虽然周明礼还一瘸一拐的,可他个子高啊,比周老大还高半个头,现在眸子一沉,居高临下看着周老大,身上的气势就足以让周老大有些打颤。

周老大想起了昨天晚上周明礼的警告。

今时不同往日了,昨晚周明礼能威胁到他,那是因为周明礼拿捏了他儿子,现在他儿子可不在周明礼的手中,他可不怕周明礼!

这么想着,周老大就想要发作,谁料大队长却先发难,黑着脸冲周老大喊道,“这里有你啥事儿!你今天上工了吗!咋这么有闲心,还来这儿管事儿!”

周老大梗着脖子,“我管我弟弟家的事,能算闲事吗?”

周明礼淡淡对大队长说,“您知道,我们两家早就分家了,各家自扫门前雪,我家里的事儿由不得他做主。”

大队长瞪周老大,“听见没!”

周老大气得都要吹胡子瞪眼,可周明礼却不管他了。

这周老大就是个搅屎棍,周明礼可记着柳殷殷拿孩子身上的伤来说事。

他看了一眼周阳。

这小家伙还气不过呢,一双虎眼气呼呼的瞪着夏希,他脸上身上也有伤,但周阳晒得黑,不如娇生惯养的夏希看上去严重。

“你让我们赔你医药费,可以。”周明礼随手按在周阳的脑袋上。

接着,又悄悄把手给挪开。

这小屁孩儿头发短又硬,扎手。

他目光落在夏希身上,声音不高不低,带着让人信服的沉稳,“我把他扔出去,你要是能接住你儿子,那我们就不计较刚才你男人扔阳阳的错。”

刚才江瓷说的话周明礼可都听见了,这场闹剧所造成的最大后果,不是谁偷了谁的糖,谁污蔑了谁,而是夏磊差点把周阳给扔出去。

要是江瓷没把孩子接住,后果可不是现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炮能解决得了的。

下手抓人的夏磊脸色发沉。

江瓷看了一眼周明礼。

在心里骂了一句,臭男人。

偷偷看了这么久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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