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同人连载
“裴锦倾,多亏你嫁给顾九邺为朕偷来虎符,朕才能顺利登基。”“如今你外祖一家包藏祸心满门抄斩,朕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裴锦倾至死才明白,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是一场笑话!顾家满门、外祖全族,全都为穆离川这个野心勃勃的畜生做了垫脚石!
主角:裴锦倾顾九邺 更新:2023-09-02 0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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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锦倾顾九邺的美文同人小说《裴锦倾顾九邺小说》,由网络作家“顾九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锦倾,多亏你嫁给顾九邺为朕偷来虎符,朕才能顺利登基。”“如今你外祖一家包藏祸心满门抄斩,朕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裴锦倾至死才明白,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是一场笑话!顾家满门、外祖全族,全都为穆离川这个野心勃勃的畜生做了垫脚石!
裴锦倾死的那晚,也正是她的夫君身穿龙袍登基的好日子,更是他另娶新欢的黄道吉日!
而她,被她挚爱之人挖去双眼,割掉她的舌头,临死还要受尽侮辱!
“裴锦倾,多亏你嫁给顾九邺为朕偷来虎符,朕才能顺利登基。”
“如今你外祖一家包藏祸心满门抄斩,朕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
裴锦倾至死才明白,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全是一场笑话!
顾家满门、外祖全族,全都为穆离川这个野心勃勃的畜生做了垫脚石!
她恨!
恨不能化为厉鬼!
可灵魂被困,裴锦倾连做鬼都只能一遍遍重复死前折磨!
直到她看见顾九邺身穿战甲满身凛冽,杀气腾腾地闯入皇宫,却在看见她的尸体的瞬间,冷峻的面容瞬间惨白。
“裴锦倾……你怎么敢死!”
为了她的尸体不被下令挫骨扬灰,男人卸下战甲,毅然放下手中武器。
裴锦倾心如刀绞,拼命怕打眼前困住她的这道无形墙。
“顾九邺!不要啊!快走!”
可顾九邺听不见她的喊声,他紧紧地抱住那具死相极惨的尸体,向来克制的双眸满是猩红,一遍又一遍的低呼她的名字:“裴锦倾……”
箭雨落下,顾九邺护住怀中尸体,浑身扎满了箭矢。
最后一根羽箭刺入心脏,顾九邺嘴角扯起一抹笑,用最后一点力气,为’裴锦倾’穿好鞋。
他拥着‘她’,仿佛拥着至宝般温柔呢喃:“倾倾,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轰’的一声,那道无形的墙终于倒塌。
裴锦倾冲向倒地的顾九邺,“顾九邺……”
可还没能碰到他,就被一股力气吸走。
仿佛全身被撕碎,剧痛后再没了意识……
好疼……
裴锦倾迷迷糊糊,睁不开眼。
“小姐,你好糊涂!”
“你已经嫁入顾家,怎么能听若兰小姐的话,一把火烧了喜房呢?”
“要不是顾将军拦着,老夫人怕是真要打死小姐您了!”
耳边呜咽的哭声传来,刺的裴锦倾一阵头疼,手臂上温热的触感让裴锦倾猛地睁开眼!
她不是死了吗?这里难道是炼狱?
看到身上脏兮兮的嫁衣,还有床边哭的稀里哗啦的香菱,裴锦倾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这是……重生了?
这是她嫁入将军府时的喜房!
此时,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菱香,裴锦倾眸子发红。
前世,菱香苦心劝她远离裴若兰。
可她轻信裴若兰的话,以为菱香被顾九邺收买,要害她。
于是她亲手将菱香赶了出去。
最后菱香被裴若兰卖进勾栏院,撞墙而死。
裴锦倾拉住菱香的手,语气从没有过的郑重,“菱香,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眼瞎了!”
菱香诧异地瞪大眼睛,小姐这是怎么了?
然而,不等香菱问出口,门外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的傻妹妹,你没事儿吧?”
“这顾九邺太过分了!强娶你还不够,竟然如此欺负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就算是化作灰裴锦倾也认得!
不等来人闯进来,裴锦倾猛地从床上起身,狠狠地掐住来人的脖子!
“裴若兰!是你伪造罪证诬陷外祖一家!”
“也是你勾结穆离川,骗我顾九邺要谋反,害了顾家满门!”
“裴若兰,我要你偿命!”
裴若兰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痛,再抬眼,便对上裴锦倾那双猩红的眼眸。
顿时,裴若兰浑身生出一股寒意,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委屈道:“妹妹,你在说什么啊?你外祖和顾九邺一家好端端的,你怎能如此诬陷我的清白?”
“诬陷?”裴锦倾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冷嗤一声,冷冰冰的看着她,“难道你和穆离川没有暗中往来?”
“还是说,我嫁给顾九邺不是你们一手策划?”
察觉到裴锦倾的不对劲儿,裴若兰神色大变。
这个贱人,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过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裴若兰立马讨好道:“倾倾,我知道你被迫嫁给顾九邺,心中有怨气!”
“我给你带来一个人,你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裴锦倾冷冷的看了裴若兰一眼,高兴?呵!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对她和穆离川满心信任的裴锦倾吗?
裴锦倾松了手,意识总算是清晰起来。
她目光冷冷的掠过裴若兰,讽刺一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随便带人来我家?”
“倾倾……”裴若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裴锦倾,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呢?”
“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姐姐都是为你好啊……”
裴锦倾脸色冷得彻骨,厉喝出声:“够了!”
前世裴若兰口口声声的为她好,在她面前夸赞穆离川,还说顾九邺娶她就是为了外祖父家的势力!
以至于裴锦倾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他避如蛇蝎的男人,竟爱了她一生!
一想到这儿,裴锦倾就觉得恶心想吐!
“香菱,闲杂人等,给我撵出去!”
被自家小姐吓傻的菱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她家小姐终于看清裴若兰的真面目了!
香菱立马扭着裴若兰的胳膊将人扔了出去。
屋内,终于清静了。
裴锦倾像是被人抽走浑身力气一般,颓然的坐在地上。
眼前熟悉的一切,无不在提醒她,她真的,重生了……
裴锦倾全身都在颤抖,心底的悲痛让她鼻子酸涩。
想到为她付出所有乃至生命的男人,她此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
“顾九邺……”
裴锦倾起身就要朝着门外冲去。
还没走两步,香菱立马白着脸扑上来拦住她,慌张道:
“小姐!奴婢求你了!你不能再去闹了!”
“将军为了你,已经在寿安堂跪了一晚上了!”
“你再闹下去,老夫人定不会饶了您的!”
裴锦倾来不及解释,转身就要去寿安堂找顾九邺。
前世她在将军府闹得鸡犬不宁,要不是顾九邺挡着,她早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既然重生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弥补那个傻子……
然而,裴锦倾刚跑出去没多远,却突然被一道身影拦住。
“倾倾,让你受委屈了,我听说顾九邺将你扔进柴房,我真的好心疼!”
看到从院墙跳下的穆离川,裴锦倾眸子一紧,眼底瞬间浮起恨意。
她低着头,因为隐忍,双肩微微颤抖。
院墙下,穆离川心里嗤笑。
他昨天随口一说,裴锦倾就敢火烧将军府。
现在看到他来,裴锦倾只怕感动得不知所措了。
他满脸深情,柔声道:“倾倾,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现在没办法带你走,但我的心和你一样痛。”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等我……”
见裴锦倾冲他而来,穆离川得意地勾起唇,冲裴锦倾张开了手臂。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拐角处,一抹红色身影停住步子。
男人面容俊美无俦,高挑清瘦的身影被灯笼拉得纤长,尽管灯光暖黄,可照在他眉间,徒添了漠然和清冷。
双眸紧锁着院墙下“私会”的两人,即使一身喜服也融化不了顾九邺眉心的冷厉。
顾九邺身边的奶娘秋嬷嬷叹了口气,“将军,你也看到了,她是回不了头的,你就听老夫人一句劝吧。”
顾九邺垂眸,矜贵的嗓音里不带半分情绪:“秋嬷嬷,我有分寸。”
眼看裴锦倾扑向穆离川,秋嬷嬷都看不过去了,连连摇头感慨:“将军真是造了什么孽!”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才靠自己一刀一剑地挣到将军之位。”
“没想到如今还要受这种屈辱!”
顾九邺攥紧拳头,转身的一瞬,眼底寒气尽显。
“来人,将夫人关进……”
他的话刚说一般,就被一阵惨叫打断。
“啊!”穆离川的惨叫划破黑夜,几个要动手的暗卫也吓愣在原地。
接着黑乎乎的墙边传来裴锦倾的吼声,“我打死你这狗杂碎!”
尽管见惯裴锦倾的嚣张任性,可此刻顾九邺还是身子一顿。
他眼底明显有错愕,还有一丝庆幸。
墙边,穆离川捂着剧痛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裴锦倾。
“倾倾你怎么了?我是离川啊!”
“你昨天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可,嫁给那个冷面煞神只是不得已!”
“你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
……
这话让顾九邺的眸子再次暗沉,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是啊,他差点忘了,裴锦倾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秋嬷嬷忍不住了,提醒道:
“将军,裴锦倾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不能再放纵她乱来了!”
不等顾九邺开口处置,裴锦倾冲上去,对穆离川补了一脚,动作狠厉至极。
“敢对将军夫人出言不讳,你找死!”
穆离川本就不会武,毫无反抗能力。
他也发觉不对劲了,顾不得再说什么,立刻喊人来接应他离开。
裴锦倾怒火未消,抓起一把花坛里的鹅软石,冲逃跑的穆离川砸过去。
“王八蛋!再敢来!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没缓过气,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裴锦倾立刻回头。
没想到,撞进那双如墨般的眸中。
前世裴锦倾厌恶极了顾九邺,也怕极了他。
看着顾九邺站在她眼前,裴锦倾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
心里的悔恨和内疚缠绕着她,让她喉咙梗着难受。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顾九邺,对不起,之前是我蠢,是我笨,是我眼瞎……”
“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只想做好你的妻子……”
顾九邺眸子微沉,冷声道:
“夫人病了,送夫人回去养病。”
顾九邺这个语气好像根本不信,也是,刚刚他一定看到她私会穆离川了吧?
裴锦倾焦急解释。
“顾九邺!我是真的来和你认错,我以后和穆离川再无瓜葛,我保证再也不会见他!”
见顾九邺还是没说话,裴锦倾急声道:“顾九邺,你怎样才会相信我?”
顾九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有时就像只狡诈的小狐狸。
突然,他抓住裴锦倾的手腕,脸色讳莫如深。
不等裴锦倾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顾九邺拖进一旁的空屋。
砰地一声,门被顾九邺反手关上。
昏暗的屋子,只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裴锦倾还没开口,就被顾九邺推倒在冷硬的木榻上。
“既然你说没有骗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即直接扯开她的嫁衣。
裴锦倾脸一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她脑袋嗡得一声,全身都下意识绷紧了。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顾九邺,可并不是这样。
黑洞洞的屋子,强迫的动作。
她只有恐惧和害怕,这根本不是她期待的洞房花烛夜!
在嫁衣快落地的瞬间,裴锦倾下意识反抗,推开了顾九邺!
“不要!”
顾九邺眼底划过讽意,果然,这女人又是在骗他。
他冷冷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见顾九邺生气要走,裴锦倾心里一空,急忙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顾九邺,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想敷衍你。”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愿意慢慢了解你,努力爱上你。”
被抱住,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这些,顾九邺的身体一顿。
他眉宇间的凉意散了些。
哐当一声,有东西从裴锦倾的衣裙间掉落。
看清是什么后,裴锦倾脸色煞白。
匕首……
她差点忘了,前世嫁过来之前。
她听信裴若兰的话,在身上放了把匕首。
说要为穆离川守身如玉。
裴锦倾的脸色越来越白。
见顾九邺转身,她立刻抬头。
果然,在顾九邺眼底看到了嘲讽和寒意,冷得刺骨。
“顾九邺,你听我解释!”
“我之前是昏了头,我……”
顾九邺径直走出屋子,吩咐一旁的秋嬷嬷道:
“将夫人送回屋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秋嬷嬷知道将军向来说一不二,这摆明了就是要保住裴锦倾,让她不被老夫人处置。
秋嬷嬷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进去后,看到裴锦倾脚边的匕首,这明摆着是要刺杀将军啊!
秋嬷嬷愤然看着裴锦倾,吩咐婆子将她带走。
裴锦倾被一群婆子围住,看着顾九邺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急如焚。
突然,看到脚边的匕首,她不假思索就捡起来。
举着匕首推开婆子,裴锦倾冲顾九邺跑去。
“顾九邺!等等!”
秋嬷嬷吓坏了,喊道:
“她要刺杀将军!快拦住她!”
一群婆子也被裴锦倾不要脸的举动气坏了,急忙追过去。
可谁知道,裴锦倾停在了半路上,举着匕首割向自己的手心!
一瞬间,白兮的手鲜血如注,让众人都愣在原地。
顾九邺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形单薄的裴锦倾举着手。
夜色下,不断流血的手让人触目惊心。
也让他那双如深潭般死寂的眸子一紧。
裴锦倾目光灼灼地看着顾九邺。
“顾九邺,我以血起誓,如果我今晚和你说的话有半句假的,就让我不得好……”
“死”字还没说出口,顾九邺冷厉地打断了裴锦倾,“够了!”
顾九邺还是令人将裴锦倾关起来。
由于主院被烧,裴锦倾暂时被安置在梧桐苑。
看着秋嬷嬷铁青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裴锦倾一言不发。
秋嬷嬷心里带着怨气,动作狠厉,可她见裴锦倾始终没发作,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
想到原先隔三差五上门找茬的裴锦倾,秋嬷嬷刚要心软,顿时又警惕起来。
是不是裴锦倾又有什么阴谋了?
包扎好,秋嬷嬷拧眉看着裴锦倾。
“裴姑娘,我家将军不是坐享其成的公子哥。”
“他自小受尽磨难,刀光剑影里才挣来将军之位。”
“你若再闹,别怪老奴对你不客气!”
裴锦倾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嬷嬷,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
秋嬷嬷见裴锦倾这般态度,更觉得不对。
裴锦倾闹了几个月了,刚刚还那么放肆地纵火,哪可能转眼就变了?
她心里叹气,不想再看裴锦倾演戏,转身出了屋门,又按吩咐落锁。
正要走,秋嬷嬷看到院子里立着的冷峻男人,她再次叹了口气。
这一夜,被锁住的屋子烛火长明。
裴锦倾顾不得手上的伤,她急切地按照记忆写着药方。
她记得,前世大婚之后,顾九邺为处理她的烂摊子,急火攻心下,在战场留下的余毒失控,毒发昏迷。
那时候她被顾九邺提前送去别院关着,她对顾九邺的恨也越积越多。
现在她才明白,顾九邺关着她不是折辱她,是要保护她。
然而她却不断地给顾九邺惹麻烦,在别院闹得天翻地覆。
害他拖着病躯赶去,最后终身留下了病根。
由于手指用力,手心的伤又崩开了。
血浸透纱布,滴落在纸上,混着眼泪……
天色微微发白,守了一夜的顾九邺进屋,却看到裴锦倾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虽然睡着,眉头还是紧紧拧着。
手下压着的纸已经被血和眼泪糊得看不清字迹。
顾九邺自嘲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又是裴锦倾写给穆离川的书信!
裴锦倾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还盖着被子。
抬起手,伤口也已经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了。
想来应该是秋嬷嬷或是菱香做的。
想到药方,裴锦倾顾不得穿衣穿鞋,她光着脚冲到桌前。
却发现纸已经泡烂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她连忙重写一份。
很快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裴锦倾立刻藏好药方。
毕竟她现在无法解释这药方。
秋嬷嬷打开门,敏锐地捕捉到了裴锦倾藏东西的动作。
她心里一阵气愤,昨晚差点就被裴锦倾给骗了。
让菱香进去伺候,秋嬷嬷忍着怒意重新上锁。
不多时,秋嬷嬷去了书房。
“将军,夫人偷藏了东西,还打听出门采买的事,应该是想往外送信。”
顾九邺忍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气血,
沉默了良久,随后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派人看牢了!”
一旁,祁风心里叹息。
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却偏偏栽在这里,对裴锦倾每次都是容忍。
不多时,门外通报。
“将军,老夫人派人去梧桐苑,要带走夫人。”
顾九邺立刻起身。
“我这就去寿安堂见老夫人。”
然而他起身之际步子却一顿,扶着桌面才稳住。
片刻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向秋嬷嬷。
“嬷嬷,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后你送夫人去城外温泉别院,那里有我的亲卫,任何人都闯不进去。”
这时候的梧桐苑乱成一片。
老夫人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捉拿裴锦倾。
“老夫人说了,裴氏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不处置无以正家法!”
那些梧桐苑的丫鬟婆子根本没人帮裴锦倾,都在一旁看戏。
屋子里,裴锦倾脸色苍白,紧紧揪着衣袖。
她是知道的,顾九邺已经准备了马车,要送她离开。
她只要躲去温泉别院,那里有百来号顾九邺的亲卫,任何人都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但她不能走!她要去救顾九邺!
屋子的门窗都锁上了,裴锦倾出不去。
想到门口这些婆子,她心一横,故意蛮横开骂。
“有将军在,你们以为抓得到我?你们连门都进不来!”
这些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说了,砸门也要带走这个女人!”
菱香守在裴锦倾身边,劝道:
“小姐,别再骂了,等将军来一定会救小姐的。”
裴锦倾吸了吸鼻子,轻拍菱香的肩。
“傻丫头,这次换你家小姐去救他。”
菱香愣住了,小姐在说什么胡话?
砰地一声,门被猛地撞开。
裴锦倾早就看准了时机,她趁乱冲了出去。
“不好了!裴氏跑了!快追!”
裴锦倾跑出去时,正好碰上秋嬷嬷同老夫人的心腹说话。
“将军已经去寿安堂了,你带人回去吧。”
听到顾九邺在寿安堂,裴锦倾立刻朝着寿安堂跑去。
秋嬷嬷转头就看到一群婆子在追裴锦倾。
她脸色一沉,心里悲愤交加。
将军为了替裴锦倾请罪,现在还在寿安堂跪着。
这裴锦倾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
就在裴锦倾冲到寿安堂门口时,她听到里头乱糟糟的。
“老夫人!大夫说这病凶多吉少!让我们……准备后事……”
“胡说!把这些庸医都赶出去!快去请胡太医!”
“老夫人,胡太医今日不在府上啊!”
裴锦倾受伤的手紧紧扒着门框,她前世不曾知道。
顾九邺在为她处理烂摊子时,还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
她在温泉别院见到他,还说他脸色苍白看着恶心。
裴锦倾擦干眼泪,目光决然地推开门。
“让我试试!”
看到裴锦倾闯进来,原本伤心欲绝的老夫人多了重愤怒。
老夫人指着裴锦倾骂道:
“你这黑心肝的女人!邺儿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裴锦倾紧紧握拳,没有反驳,只是当众跪下,磕了一个头。
“老夫人,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顾九邺,对不起你们!”
“我想赎罪,求老夫人让我进去试试!”
老夫人拿起一个茶盏就扔了过去。
“住口!邺儿都快不行了,你还想使什么手段?”
“你这贱妇给我滚!休书我替邺儿写!”
茶盏径直砸向裴锦倾,她额头被砸破,血流过脸颊,滴落在地。
可她没有躲,还在不住地磕头,“求老夫人让我进去!”
老夫人哭着拍打桌面,“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裴锦倾还在磕头,“求老夫人……”
老夫人怒极,指着裴锦倾喊道:“来人!她不肯滚出去就给我打!”
从梧桐苑追来的婆子各个恼火,立刻拿来木棍。
裴锦倾被按在地上,木棍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她身上。
到底是娇养大的,裴锦倾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可她愣是没有喊一声疼,只是在喘气的间隙继续求老夫人。
“老夫人……我真的……可以救顾九邺,若是……我救不了,我愿意……陪葬……”
老夫人终于让人停下,她走到裴锦倾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锦倾强撑着爬起来,额头流下的血让这张绝色的脸有种妖冶的美。
她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
“我罪孽深重,但我愿和顾九邺同生共死!以此赎罪!”
老夫人怔了片刻,扭过头,“罢了,放开她。”
裴锦倾擦掉眼泪,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拖着身体冲进了屋子。
床上,往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的战场杀神虚弱而苍白。
病弱的样子淡化了他身上的煞气和寒意。
裴锦倾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
看到顾九邺渐渐微弱的气息,她来不及再说其他。
将旁边的药箱打开,双手颤抖地找出银针。
只可惜,顾九邺的毒已入骨,现在只能缓解。
要想根除,除了万元散别无他法。
前世她利用顾九邺的权势谋得所有原料,为穆离川制成万元散。
也就是那一夜,她捧着药去找穆离川,却被当成了人质害死了顾九邺。
裴锦倾一边落针,一边在心里发誓。
前世她蠢,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用来帮了穆离川。
这一次,她要护好顾九邺,哪怕颠覆这天下!
等胡太医赶到时,顾九邺的脉象已经开始平稳。
老夫人对裴锦倾的态度也缓和了一点。
老夫人没再提休书,只让人将裴锦倾送回梧桐苑看管。
回到梧桐苑,秋嬷嬷给裴锦倾处理了伤口。
随后审视着裴锦倾,心里复杂难言,她没想到裴锦倾居然救了将军。
难道昨晚裴锦倾是真的想通了?
不等秋嬷嬷开口,门房的人到了院门口。
“裴家大小姐又来了,说来探望夫人。”
裴锦倾轻轻应了一声,“请进来。”
旁边秋嬷嬷再次皱眉。
她瞧不上裴锦倾的这个堂姐裴若兰。
裴锦倾的父亲武安侯早早去世,皇上感念武安侯的战功。
于是让武安侯的兄长继续住在侯府,照料武安侯的一双儿女。
可多年来,都城人人只知裴家大房意气风发,谁还记得二房才是侯府主人。
秋嬷嬷在裴锦倾脸上没看出异样,看裴锦倾和以前一样愚钝,她叹了口气,告退了。
然而,秋嬷嬷转身后,没看到裴锦倾眼底划过的一抹狠意……
见自家小姐又把裴若兰请进来,菱香急了。
“小姐,你就是罚奴婢,奴婢也要说,堂小姐她不是真心为你好……”
裴锦倾柔和地看着菱香。
“放心,你家小姐再也不会犯蠢了。”
前世,为了骗她,裴若兰处心积虑,将穆离川推到她身边。
这对狗男女联手织网,利用她得到她外祖的兵权,又除掉了顾九邺。
把她所有的价值榨干后,还想砍她双手双腿做成药人!
裴锦倾眼底的怒意和狠厉翻涌。
这辈子她要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见菱香还要劝说,裴锦倾知道一时没办法让她信服。
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裴锦倾连忙让菱香去准备热水。
由于一身狼狈,裴锦倾自顾自地在屋子里沐浴更衣。
那几个婆子不是练武之人,木棍打下来只是表面瞧着可怕,没有伤筋动骨。
裴锦倾避开伤口,将自己收拾干净。
等到她擦干头发,就这样披头散发走出屋子。
裴若兰在院子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没人奉茶,也没人请她进去。
她沉着脸,很想一走了之。
可想到裴锦倾昨晚的变化,她实在忍不住找上门。
裴锦倾就是个从乡下来的蠢笨村姑,好哄骗的很。
怎么一转眼就翻脸?
一定是昨晚被顾九邺吓傻了,所以满嘴胡话。
这时,屋门终于开了。
裴锦倾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脸上素面朝天。
明明有种乡下村姑的粗鄙不羁,可偏偏那张脸生的绝美,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裴若兰皱起眉打量着。
本以为裴锦倾被打得瘫在床上不能动了,毕竟顾九邺可是杀人如麻的煞神。
昨晚她都让裴锦倾火烧将军府了,怎么裴锦倾还好端端的?
裴若兰手指收紧,没想到裴锦倾命这么好,往死了作妖还被顾九邺宠着。
再看裴锦倾的容貌,裴若兰不住咬牙。
现在都城高门圈子里都只认可她裴若兰的才貌。
可她知道,都是她骗着裴锦倾扮丑,且不怎么让她出门的缘由。
对于裴锦倾这张脸,她恨不得亲手毁掉。
压下情绪,裴若兰急忙走过去,脸上满是悲痛和担忧。
“倾倾,昨晚我好伤心,但还是放不下你。”
“你一定是吓坏了,才会那样对我。”
见裴锦倾额头缠着纱布,手上也缠着纱布,裴若兰急声道:
“是不是顾九邺那煞神又欺辱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裴锦倾揪着衣袖,低头畏畏缩缩,掩饰了微勾的嘴角。
“昨晚顾九邺很凶,我怕他迁怒你,才让菱香赶你走,姐姐不会怪我吧?”
想到昨晚被扫帚打出去,裴若兰脸色有些僵硬,她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
但她忍下了,只要能利用裴锦倾得到想要的。
以后想怎么折磨这个蠢货村姑都不是问题。
“倾倾,我知道的,是你受苦了。”
见裴锦倾已经恢复清醒,裴若兰又问道:
“只是,三殿下他冒险来看你,你怎么动手打人?”
“他真的好伤心,还提剑想要自刎,我劝住了他。”
裴锦倾捂着脸哀泣,也不说话。
裴若兰突然想到了。
“倾倾,一定是顾九邺逼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裴锦倾不肯定也不否定,只凄凉地说道:
“姐姐,我和离川注定有缘无分,还是来世再相遇吧。”
裴若兰急了。
“倾倾!你不能放弃!离川多爱你啊……”
“他为了你可以放弃皇子的身份,他还说要带你离开,去天涯海角,闯荡江湖!”
“我真的好羡慕你们轰轰烈烈的爱!”
裴若兰心里鄙夷。
对没见识的村姑来说,皇子为了她放弃皇位去闯荡江湖,肯定是感动得要死要活了。
裴锦倾抬起头,泪眼婆娑。
“姐姐,你那么懂离川,一定能代替我,留在他身边,同他浪迹天涯。”
裴若兰脸色一顿,仿佛吃了苍蝇一般。
虽然她和穆离川本就是一对,但她要穆离川拿到裴锦倾外祖父的兵权啊!
最好能再利用裴锦倾得到顾九邺手里的权力。
什么放弃皇位、浪迹天涯,蠢货村姑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看裴若兰脸色变了,裴锦倾心底冷笑。
面上却依然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姐姐,别再说了,我的心早就死了,就让我在这将军府继续忍受顾九邺的摧残。”
裴若兰差点一口血呕出来,就这点伤?
说不定还是这村姑放火时犯蠢搞的,这叫什么摧残?
裴若兰现在觉得,就是裴锦倾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顾九邺都能继续容忍她!
裴若兰立刻抓住裴锦倾的手。
“妹妹,你不能放弃希望!”
“我和离川都会帮你的,只要你听我们的,一定可以逃出火坑!浪迹天涯!”
裴锦倾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自己前世就被这种话感动,被骗得团团转!
穆离川要为她放弃皇位?真是可笑!
如果不接近她,穆离川本就是失宠的妃嫔之子,他就是蹦跶死了也够不着皇位。
前世若不是穆离川从她手里得到珍稀药材,他生母也不可能复宠,更不能扳不倒皇后和贵妃。
离开前,裴若兰拿出一盒子首饰。
“倾倾,这些都是离川托我带给你的。”
“你瞧,都是离川给你挑的首饰,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别忘了他。”
人走后,裴锦倾看着木盒子里的几对劣质耳环、簪子,不由得嗤笑。
前世她收到不少这样的礼物,全都视如珍宝。
反而将顾九邺送给她的珍贵首饰弃如敝履。
此时,秋嬷嬷过来,见裴锦倾收了礼物站在那儿,似乎又被感动了。
她心里无奈又悲愤。
可没想到,裴锦倾突然开口,“拿个火盆来。”
秋嬷嬷错愕了一下,这已经初春了,不至于冷到要用火盆吧?
但看裴锦倾态度强硬,她让婆子去端了个火盆。
裴锦倾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将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丢进火盆,连木盒子都烧了。
火焰瞬间跃起,映照在裴锦倾的眼底,透着执着。
秋嬷嬷震惊地站在旁边。
“裴小姐,你这是……”
裴锦倾亲眼看着火焰吞噬这些首饰,她轻语道:
“以后,我裴锦倾和过去一刀两断。”
“我会好好留在将军身边,为他照顾好这个家,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说不清自己对顾九邺是什么感情,也许现在她能弄清的只有深深愧疚和迫切想要报恩的心。
不管这辈子能不能爱上他,她都会在顾九邺的身边守护他……
看着如此陌生的裴锦倾,秋嬷嬷握紧了手里的药膏。
“裴小姐,若你真的想通了,老奴会像对待将军一样忠心对你。”
“可你若再伤将军,老奴拼了老命也会除掉你!”
裴锦倾起身,和秋嬷嬷平视,红着眼睛笑道:
“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菱香的喊声。
“小姐!将军醒了!”
裴锦倾顾不得其他,立刻赶了过去。
她还没赶到寿安堂,就看到祁风扶着顾九邺走在路上。
看到顾九邺苍白虚弱的模样,裴锦倾刚刚迫切要见他的冲动好像瞬间卡住。
她站在原地,迈不动脚了。
见裴锦倾披头散发就跑来了,顾九邺拧眉。
“这模样成何体统?”
裴锦倾听惯他前世的训话,此时因为熟悉反而心里浮起暖意。
扶顾九邺回书房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裴锦倾很清楚这条路,前世她无数次走过,不过多半是为了帮穆离川求情或者为穆离川谋划。
那时候,她不喜欢和顾九邺并肩而行,她觉得顾九邺这样的冷面煞神,谁愿意站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突然,她想到城楼之下,他为了救她,放下手里的武器,脱去盔甲,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倒下前还是冷冰冰的,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的眸子却从没有过的温柔。
顾九邺停住了步子。
裴锦倾没有回过神,差点先一步走下台阶,扯得顾九邺身子一晃。
她连忙转头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顾九邺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原本眸中的喜色一点一点转凉。
裴锦倾感觉到失控流下的眼泪,连忙用手背擦干,“起风了,我们赶紧走吧。”
顾九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冷冽,
“裴锦倾,为了那个人,你就如此自甘下贱?什么事都愿意做?”
裴锦倾急忙解释,“顾九邺,我没有觉得自甘下贱,我是真心想要弥补!”
顾九邺突然松开手,“又是想去见他?做梦!”
看顾九邺宁愿自己强撑着往前,裴锦倾心里焦急,追了上去,
“顾九邺!你等等!你真的误会了!”
祁风挡住了裴锦倾,“主子说了,让你走。”
裴锦倾哽咽着喊道:“我是来帮你治病的!不信你看!我带的药都是给你的!”
她急忙从衣袖往外掏,全是药材,因为心急洒了一地。
“我真蠢!”
裴锦倾急忙蹲下捡药,她一着急又碰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阴影遮住,裴锦倾连忙抬头,却见到顾九邺站在她面前。
裴锦倾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抬眸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脸上还有地上的泥灰,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顾九邺无奈,就算是裴锦倾别有目的地骗他,他也狠不下心,“走吧。”
裴锦倾眼睛一亮,立刻抱着堆药材起身,可她抱着药材就腾不出手扶他了。
于是她拧眉,“等等,我……”
顾九邺眼底凛冽,难道她连做戏也不肯多演一会儿吗?这就要说出目的了?
可裴锦倾只是委屈地看着药材,“可是我这样……就扶不了你了。”
顾九邺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给祁风。”
裴锦倾立刻将手里的一堆东西塞给祁风,随即小跑到顾九邺身边,郑重地挽住他。
到了书房门口,裴锦倾突然步子一晃。
曾经她来找顾九邺为穆离川求情,却被他抵在这扇门上。
那时候的他喝醉了,眼底是从没有过的失控。
可最后,他还是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
“别动!”顾九邺沉声的语气将裴锦倾的思绪拉回。
顾九邺伸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拂开她的碎发,这才看到渗血的纱布。
他眼底冷意毕现,“怎么弄的?”
裴锦倾连忙摇头,“是我犯蠢,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了。”
毕竟顾九邺一晚上都没过去,应该不会发现她的谎话。
可男人的寒意更甚,“说实话。”
裴锦倾想后退,后背却撞在了柱子上,她疼得扭了下。
顾九邺发觉了不对劲,拉住她的手就进屋。
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裴锦倾下意识护住自己。
孤男寡女在一间屋,这时候脱衣服?
她耳朵根都红了,“你身体还很弱,不能乱来。”
她已经决定要做他的妻子,这一关,总是要过去的。
裴锦倾深吸一口气,一咬牙,捂住了脸。
“顾九邺,今天不行,但是等你好了,我……我会给你生孩子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寂静了片刻。
一道光亮在顾九邺的眸子里闪过,将他的怒意都抚平了大半,甚至他的嘴角几乎要扬起了。
虽然仍旧沉着脸,可顾九邺动作温柔许多,将她打横抱起。
“我只是要检查你的伤。”
他不是那个意思?裴锦倾顿时脸涨得通红。
丢死人了!
就在裴锦倾死死捂着脸的时候,顾九邺将她侧放在榻上。
随即,男人清冽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在裴锦倾的耳边响起。
“生孩子的事……欠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激的她脑海空白了片刻。
等裴锦倾回过神的时候,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掀开。
光洁如玉的后背上青紫连着红肿,触目惊心。
顾九邺原本好转的脸色顿时又铁青一片。
“谁做的?”
他语气里带着隐忍和压不住的愠怒。
“不说的话,我会彻查。”
想到在他昏迷的时候,这小女人经历了什么,顾九邺忍不住心疼。
裴锦倾咬着唇,连忙说道:“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已经上过药了。”
对比前世她被那对狗男女折磨的刑罚,这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她觉得老夫人打她也是她活该。
谁让她之前脑子进了水!
回过头,见顾九邺脸色还没好转,裴锦倾拉住了他的手,有些撒娇一般。
“从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看着裴锦倾的一双小手握住他的手,顾九邺的怒意莫名就被抚平了。
他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怎么都没办法拒绝。
哪怕依然还是训话的语气,可他的眼神带着软,“以后有什么事,等我处理。”
裴锦倾低下头,心里不由得酸涩。
前世,她不知道让顾九邺处理过多少烂摊子,哪怕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想到这些,裴锦倾的心仿佛针扎一般疼,周身凉意蔓延。
一双大掌反握住小手,温热一点点传到她的体内……
随后,顾九邺板着脸,给裴锦倾重新检查了伤口,又上了遍最好的药。
裴锦倾侧过脸就能看到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俊朗英气,轮廓分明,只是眉头始终是拧着的。
其实,顾九邺的长相就是放在整个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太冷了。
裴锦倾再一次在心里发誓,她要好好保护这个男人。
上好药,顾九邺起身,刚要冲门口吩咐送裴锦倾回去。
然而,裴锦倾急忙打断了他,“我的正事还没办完!”
说着,她举起旁边一大把药材,“我是来监督你泡药浴的!”
看着裴锦倾别扭中带着迟疑的动作,顾九邺眉头微动。
这小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突然,他想到大婚前裴锦倾为了穆离川所做的事。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闹了一阵后乖巧了。
结果在解除禁足后,第一时间偷跑。
她被抓住时说的话。
“我怎么可能真心照顾你?我看到你就恶心!”
这时候,裴锦倾的声音拉回顾九邺的思绪。
“这些都要丫鬟算好剂量和时间放入热水,这是乌姜,得先放……”
顾九邺脸色冷得彻骨,他转身,双臂正好将裴锦倾围在了角落。
他低下头,在裴锦倾的耳边沉声道:“我身边没有丫鬟。”
裴锦倾一怔,没发现男人的异样,皱着眉担心地说道:“那怎么办?”
顾九邺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一瞬间凌厉起来,“你不是说要留下再也不跑,这都不愿意做?”
裴锦倾眼神一躲。
她的确是答应这辈子要做顾九邺的妻子,可现在她没办法和他突然这么亲密。
这样下意识的躲闪落在顾九邺眼底,如同冰冷的北风,吹散他刚刚所有的喜悦。
呵,他猜得没错。
随后,顾九邺沉声吩咐人打好热水。
屏风后,热气升腾,门再次被关上。
顾九邺脱下上衣,露出了小麦色的皮肤。
他的后背和双肩伤痕累累,刀伤剑伤,旧的还没好,新的又叠了上去。
见裴锦倾别过脸,顾九邺松开了她的手,讽笑了一声,“觉得恶心是不是?”
说完,他径直走向屏风。
心底的凉意挥散不去,他自嘲一笑。
也是,他又在期待什么?
她心底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
“来人!”就在顾九邺要开口赶人时,后背被软和的一团撞上。
他震惊地低下头,看着那双抱住他的手臂。
她,居然抱住了他!
裴锦倾的脸就贴在顾九邺的后背,甚至能触碰到他的伤口。
她想到了死前,眼睁睁地看着他放下武器,被万箭穿心。
那一定很痛很痛吧……
裴锦倾双眼通红,声音早已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以后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热气升腾间,男人的眸子被染得如墨般深邃。
理智让他冷静下来,顾九邺眼帘低垂,“裴锦倾,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伸出的手又再次放下,语气冰冷,“不用委屈自己,出去吧。”
裴锦倾连连摇头,“顾九邺,我不走!我没有觉得委屈!我是真的想要好好陪在你身边!”
看顾九邺没说话,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可我已经看明白了,谁才是真心待我的。”
这世上不会再有比顾九邺更爱她的人了!
此时,顾九邺收紧了手指,语气带着克制和隐忍,“何必要逼自己讨好我?”
裴锦倾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是在讨好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反正时间会证明。”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
“将军!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祁风和秋嬷嬷原本还担心裴锦倾会意图不轨,可这下子,他们瞬间傻眼。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裴锦倾抱着光上半身的顾九邺,死活不肯撒手!
这场面,未免也太劲爆了!
的确能算得上是意图不轨!
“啊!”裴锦倾尖叫了一声,顿时松开手,死死捂住脸冲出书房。
顾九邺站在原地,似乎还能闻到她留下的浅淡的香气。
他眼帘低垂,眼底浮动着说不清的情绪,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奈。
如果是演戏,又能多长久?
很快,回到房间的裴锦倾觉得脸上还火烧火燎的。
她连忙用手不断朝脸颊扇风。
简直要丢死人了!
顾九邺会不会觉得她这是饥不择食?
没等裴锦倾缓过来,一个丫鬟进了屋。
“夫人,这是若兰小姐送来的字条。”
听到这里恶心的名字,裴锦倾瞬间冷静下来,她压着怒火接过字条,淡漠地看了眼。
裴若兰让她明天想办法偷偷出府,帮她和穆离川见一面。
看到字条,裴锦倾渐渐想起前世的记忆。
在约好的茶楼里,穆离川把从万宝阁刚拍到的珍贵补药送给了她。
那时候她对穆离川的不离不弃感动不已,所以将自己的底牌对穆离川坦白了。
此后她为穆离川筹谋布局,只为助他登上皇位。
裴锦倾嗤笑,这一次,她要让这对狗男女百倍奉还!
第二天一大早,裴锦倾让菱香去通报备车,她要出门挑布料。
菱香担心地看着裴锦倾,“小姐要出门?要不然还是让人送到府里挑吧?”
裴锦倾知道菱香在担心什么,毕竟她以前这种谎话说多了。
裴锦倾抬眸,目光坚定地说道:“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再做傻事。”
菱香拗不过裴锦倾,只好通报了上去。
毕竟顾九邺一大早去了军营,而裴锦倾在将军府的地位十分尴尬,做不了主。
可菱香刚找到管家,还没说完,管家就说夫人是当家主母,不用和下人商量。
菱香吓了一跳,仔细打听才知道原因。
将军昨晚去寿安堂和老夫人摊牌,出来后就有了这个吩咐。
很快菱香把消息传到裴锦倾面前。
他总是这样,无条件地包容她,裴锦倾心里酸涩,也更加坚定。
顾九邺,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出了将军府,裴锦倾没有去约好的茶楼,而是提前去了万宝阁。
都城的万宝阁声名远扬,这里经常会有拍卖,不乏一些奇珍异宝或珍贵药材。
前世穆离川在这里拍下制作万元散的上等原料,送她的却是没用的廉价补药。
裴锦倾冷笑着迈进万宝阁。
与此同时,消息被送到军营。
顾九邺正在听边境密报,他一眼看到门口的暗卫,正是派去盯着裴锦倾的。
顾九邺下意识拧眉,“怎么了?”
暗卫连忙进来禀告。
“将军,夫人早上说要去挑布料,然后途中调转方向,去了万宝阁。”
迟疑了一下,暗卫继续说道:“属下在万宝阁还看到了三皇子的心腹,想必三皇子也在。”
顿时,顾九邺手里的密信被攥得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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