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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无删减+无广告

乔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拍打着门。“沈絮!沈絮,开门。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不是要走吗?走啊!还喊我开什么门!”隔着门,我也能想到她怒气冲冲的神情。我清楚她的脾气,只有别人向她服软低头的份。叹了口气,蹲坐在门口,裹紧外套,企图能存住一点温热。所有家当全在行李箱里,甚至手机都没来得及拿。我被寒风冻得毫无知觉,耳边的脚步声却逐渐清晰。一双运动鞋停在眼前。我顺势抬头看去,叶州提着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时先生,你怎么不进去呢?”“跟你有又什么关系?”我盯着他,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叶州皮肤白皙,眉目间总是藏着几分温柔,怪不得沈絮会喜欢他。“时先生实在没地方去,不如跟絮絮服个软,我没时先生那么小心眼,不会介意的。”我攥紧拳头,忍着没一拳打...

主角:沈絮叶州   更新:2024-12-05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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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絮叶州的女频言情小说《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乔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拍打着门。“沈絮!沈絮,开门。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不是要走吗?走啊!还喊我开什么门!”隔着门,我也能想到她怒气冲冲的神情。我清楚她的脾气,只有别人向她服软低头的份。叹了口气,蹲坐在门口,裹紧外套,企图能存住一点温热。所有家当全在行李箱里,甚至手机都没来得及拿。我被寒风冻得毫无知觉,耳边的脚步声却逐渐清晰。一双运动鞋停在眼前。我顺势抬头看去,叶州提着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时先生,你怎么不进去呢?”“跟你有又什么关系?”我盯着他,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叶州皮肤白皙,眉目间总是藏着几分温柔,怪不得沈絮会喜欢他。“时先生实在没地方去,不如跟絮絮服个软,我没时先生那么小心眼,不会介意的。”我攥紧拳头,忍着没一拳打...

《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拍打着门。

“沈絮!沈絮,开门。

我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

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不是要走吗?走啊!还喊我开什么门!”

隔着门,我也能想到她怒气冲冲的神情。

我清楚她的脾气,只有别人向她服软低头的份。

叹了口气,蹲坐在门口,裹紧外套,企图能存住一点温热。

所有家当全在行李箱里,甚至手机都没来得及拿。

我被寒风冻得毫无知觉,耳边的脚步声却逐渐清晰。

一双运动鞋停在眼前。

我顺势抬头看去,叶州提着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时先生,你怎么不进去呢?”

“跟你有又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 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

叶州皮肤白皙,眉目间总是藏着几分温柔,怪不得沈絮会喜欢他。

“时先生实在没地方去,不如跟絮絮服个软,我没时先生那么小心眼,不会介意的。”

我攥紧拳头,忍着没一拳打在叶州脸上。

“哦,对了,絮絮最近送了我个小玩意。”

叶州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吊坠。

黑色绳索下挂着一个玉制长命锁。

我瞪大双眼,伸手就想夺。

“你还给我!“

叶州收回手,“时先生,就算你想要,也不能抢啊,这可是絮絮送给我的。”

我怒的将拳头砸在门上。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也是我从小戴到大得东西。

领证那天,我特地送给了沈絮,没想到如今,竟然在叶州手上。

“怎么样你才能还给我。”

叶州微微一笑,手里的吊坠猛地摔落。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我眼睁睁看着玉长命锁摔得四分五裂。

我双眼猩红,怒瞪着他,恨不能将他吞噬。

一把伸手将他推开,叶州却直接摔倒在地。

“时琛!你干什么!”

呵斥声从我身后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对我紧闭的门开了。

沈絮急匆匆的搀扶起叶州。

“絮絮,我没事的,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时先生的,不小心摔碎了。”

叶州放低了声音,时不时看我一眼,像是害怕。

“时琛!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就一个破烂玩意吗?你竟还要打人!”

沈絮强忍着怒气,看向我的双眸像是要喷火。

破烂玩意?在沈絮心里,我母亲的遗物就是破烂玩意!

怪我!

我捧着那一堆碎片,任由掌心被割破。

“絮絮,你别这样说,时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叶州拉了拉沈絮的衣袖,要不是见过他的真面目,我还真以为他在替我说话。

如今,我连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都怪我!

是我活该!

“破烂玩意?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是?”

我压下哽咽,抬头看她。

黑暗中,我看不清沈絮的表情。

“你做这幅恶心样子给谁看?你动手打人还有理了?!”

她怒吼。

恶心,又是恶心。

我不知道沈絮到底对我说了多少次这话。

我以为自己已经对沈絮死心了。

可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痛。

心口像是被剜出一个大洞。

“我恶心,我走就行了吧!”

话音落下,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彻底一黑。

耳边似乎有沈絮担忧地喊声。

眼皮颤动,我隐约感觉有人在我床前走来走去,是沈絮的声音。

“降温就好了。”

我睁开眼,叶州坐在沈絮身边,轻声说着什么。

呵,现在还真是不顾场合。

长命锁。

“长命锁呢?”

沈絮走到床前,皱眉道:“碎了肯定都扔了。”

闻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你知不知道,那对我很重要。”

我轻声开口,沈絮并未听清,只是满不在乎摆手。

“大不了再赔你一个,你感冒还跟我闹什么。”

赔?

沈絮说得轻松,能拿什么赔?

哪怕就是一模一样,也再不是我当初的那个长命锁了。

泪水从我眼角滑落,砸进枕头深处。

“对不起时先生,都怪我,我会赔你一个的。”

叶州瑟缩着脖子,眼尾泛红

我转头狠狠盯着他。

怪不了任何人。

当初是我将东西送给沈絮。

只能怪我天真。

“好了,你别自责了,都说了你不是故意的了。”

眼瞧着两人亲密姿态,我牙关忍不住发酸。

闭上眼。

我听见沈絮叹气的声音,随后门轻轻关上。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叶州委屈的声音。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失望,无力,伤心。

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眼泪愈发汹涌,我甚至连母亲留给我最后的遗物都保不住。

连这幅身体,我也快要坚持不下去。

就算如此,我对沈絮依旧恨不起来。

我忘不了当初她陪在我身边,带我走出伤痛的日子。

也忘不了她为了我,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

为我亲自下厨。

为我熬煮的热粥,温好的汤药。

她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我对她的情感,从发芽那刻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努力成长,想要并肩站在她身边。

当我能力足够时,她却不再需要我。

“吱呀”

门被推开,打断我的思绪。

叶州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放在床头。

“被人诬陷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

“你什么意思?”

我声音嘶哑得厉害。

“实话告诉你吧,那设计稿,就是你的,不过呢,我是在絮絮手机里拿到的。”

叶州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令我久久不能回神。

他,什么意思?

设计稿,沈絮。

沈絮竟然把我的设计稿拿给他了吗?

到头来,竟还要污蔑我?

沈絮,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到底还在瞒着我什么?!

为了叶州,你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甚至不惜毁了我的前途!

怒气将我吞噬,我恨不得此刻就找沈絮问个清楚。

虚弱的身体却连最简单的起身都做不到。

哪怕我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犹如散架般,疼得钻心。

“你就算去问絮絮,她也不会告诉你。”

叶州怜悯眼神看向我,似乎丝毫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沈絮。




玻璃窗倒映的身影分外单薄。

餐厅里的暖气令我脸上多了几分血色。

人来人往的街上,只有我一个人如行尸走肉。

周遭一切欢声笑语都与我无关。

双眼空洞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情侣,女生满脸幸福依偎在男生怀里。

我和沈絮,从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我恨自己,恨叶州,可我连恨沈絮的勇气都没有。

对她的爱,是我亲手递给她伤害我的利刃。

无论她如何做,我都甘之如饴。

我奢望沈絮能分给我一点点的爱,让我能够坚持下去。

我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自嘲一笑,这算什么?

临死前的妄想吗?

蛋糕店甜腻的香气扑来,我转头看去。

麋鹿装扮的少女举着一碟子试吃。

“先生,要试试我们家的新品吗?超好吃的哦!”

松软蛋糕上放着一颗新鲜草莓,挤上厚厚的奶油。

我叉起一块送进嘴里。

好甜。

草莓却酸涩得要命。

沈絮最爱吃这种酸草莓,她说,甜草莓都一个味道,有什么好吃的?

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草莓没吃过?

可她不知道,只有便宜的草莓,才最酸涩。

她总说,无论草莓还是感情,她不要千篇一律。

她要偏爱,就算全世界与她为敌,也坚定的站在她那一边。

她沈大小姐,要,就要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

我不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所以她厌我,烦我。

我和最便宜的草莓一样,可以尝鲜,但绝不会一直吃。

眼泪夺眶而出。

“先生?你,你没事吧?”

对方因为我的眼泪而手足无措。

“没事,你们蛋糕真好吃,给我来一个吧。”

提着蛋糕回到我和沈絮的家,黑暗如凶兽将我吞没。

我看了眼挂钟,已经十点了。

蛋糕甜腻的香气逐渐侵占整个房间。

“你还有多久回来?”

发出消息的一瞬,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我竟还想着,沈絮能回来陪我过生日。

“十二点之前。”

我心下松了口气,还好。

还可以一起吹蜡烛。

想到这,我心底不免多了几分期许。

暖黄色灯光洒在蛋糕上,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心也逐渐冷了下去。

我苦笑一声,果然,就不该再对沈絮的话抱有任何期待。

时针指向十二点,门外依旧静悄悄的。

我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烛火跳跃,悄无声息的迎来了我的新一岁。

也许,是我的最后一岁。

我许不出任何愿望,因为实现不了,我的未来,一眼便望得到头。

吹灭蜡烛,整个房间彻底沉入黑暗。

分出蛋糕送进嘴里。

草莓好酸,酸得我忍不住落泪。

一口又一口,不知疲倦的往胃里送去。

我的胃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摧残,翻搅着疼,做出无声抵抗。

咽下去的蛋糕一股脑全吐了出来,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冲进卫生间,我抬头看向镜子。

眼窝深陷,瘦骨嶙峋的模样令我吓了一跳。

我甚至都快要认不出我自己。

如果我是沈絮,或许我也不想回家看见这样一个人。

怪我自己,将自己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重新回到餐桌。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

“你怎么还没睡?怎么还买了蛋糕?”

沈絮身上萦绕淡淡酒气,叶州搀扶着她,两人姿态不可谓不亲密。

似乎是看见桌子上残余的蛋糕,沈絮神色清醒几分。

“絮絮,你忘了,今天是时先生的生日啊。”

叶州眼底明晃晃的挑衅。

“哦,今天你生日。”

沈絮摇了摇头,一杯温水下肚,眼底恢复清明。

“时先生,你别怪絮絮,她今天替我挡了不少酒,有点喝多了。”

叶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有我知道,他在炫耀。

在沈絮心里,叶州明显比我更重要。

能替他挡酒,却不会回来陪我过生日。

我低头苦笑一声。

“我的生日礼物呢。”

心底依旧抱着一丝虚无缥缈的期望。

“什么生日礼物?”

沈絮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心上。

说要陪我过生日的是她。

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也是她。

现在有关于我的一切, 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是不是迟早有一天,她会连我这个人也彻底忘掉?

我猛地拍打桌子,发出巨大声响。

叶州像是吓了一跳,瑟缩到沈絮身边。

“你发什么疯?!一个生日而已,你有必要无理取闹吗?”

沈絮一把拉过叶州,脸色阴沉。

无理取闹,又是无理取闹!

不管我做什么,错的永远是我!

我受够了!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过个生日,仅此而已!”

我攥紧拳头,指甲狠狠陷阱肉里,涨红着脸。

“你烦不烦?从小到大,我给你过的生日还少吗?”

沈絮一把掀翻了餐桌上残余蛋糕,奶油蛋糕糊了我一身。

空气逐渐安静下来。

肌肤上的触感并不好受,叶州轻拍着沈絮后背。

“时先生,你实在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跟絮絮吵架。”

听见他说话我就来气。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下一秒,换来沈絮怒瞪的目光。

“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叶州没惹你!”

她愤恨怒视我,我像是破坏他们感情的插足者。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我好累。

不想再继续争执下去了。

我一言不发,转身进卫生间,身上黏糊糊一片,并不好受。

奶油不溶于水,我只能用毛巾狠狠擦拭,哪怕皮肤通红我也不曾停手。

我怕身体不痛,心会痛。

沈絮。

我只是想你能爱我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虚无缥缈的爱,你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如果爱是原罪,那我是不是十恶不赦?

沈絮。

我远比我自己想象的更加爱你。

哪怕你对我恶语相向。

哪怕你护着别人贬低我。

我所奢求的,不过是想要你回头看我一眼。

沈絮。

我是胆小鬼。

我没有祝你幸福的勇气。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以为我不会再哭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

疼得我无法呼吸。




也对,沈絮都不惜毁了我的职业生涯。

难道还怕我质问吗?

见我不说话,叶州撇撇嘴离开房间。

我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窗户外大雪纷飞。

疼,好疼。

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疼痛。

我挣扎着想要找止疼药,却想起来,早就被我收进行李箱。

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爬下来。膝盖不可避免多了两团淤青。

翻找出药,我努力吞咽着,试图把药丸咽下去。

却始终卡在喉咙。

我拖着身体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往嘴里送。

像是濒临渴死的人。

冷水打湿我的头发和衣领。

直到喉咙没了异物感,我才跌坐在地上。

早已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水,还是眼泪。

在发觉我对沈絮的感情时,我就知道,以后的日子,将是万劫不复。

无论是苦是痛,我都得自己咽下去。

是我过于自以为是,总以为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靠坐在地上,一夜无眠。

窗外大雪下了一夜,我心里的雨,也下了一夜。

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走出房间,沈絮正笑着和叶州说什么。

她眉眼温和,笑起来时,眼里更像是盛满细碎星辰。

叶州看见我,眉梢轻佻,悄悄在沈絮耳边轻言。

我瞥开视线。

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心底泛起的酸意。

“时琛。”

我回头看去,沈絮恢复那副冷漠,眼底掠过一抹愧疚。

“我记得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会腾出时间的。”

她语气柔和,我却听出一股施舍之意。

生日。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好。”

我果然还是有私心,想要在这样重要的日子,沈絮也能陪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我就先去公司了,絮絮。”

沈絮没留他,只是点点头。

令我更为意外的,是沈絮竟然还记得我的生日。

她坐在我对面,“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

自从和她关系闹僵,我就再也没收到过沈絮送我的生日礼物了。

我看向中指,那里空落落的。

“我想要戒指。”

说出这句话时,我不免忐忑。

沈絮不悦的皱眉,但还是答应了我。

“这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次生日,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提。”

我心底咯噔一下。

不明白沈絮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知道我生病的事情了?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等过完这次生日,你可以守好你的本分。”

哦。

原来如此。

不过是想让我退回哥哥的位置。

别再痴心妄想,做些白日梦。

沈絮,你真是狠心,连我做梦的机会都要剥夺。

“我知道了。”

我握紧筷子,能让沈絮陪我过生日,已经是意外之喜。

“你多吃点,怎么瘦成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胳膊上,太久没照镜子,我都快忘记自己的样子。

肯定很丑。

手腕处清晰可见骨头形状。

手指更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沈絮并未对我的话有所怀疑。

她吃完饭就走了。

留我一个人,又守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将我的身心灵魂,都囚禁在其中,逃不掉。

街上四处都布满了圣诞节的装饰。

熟悉的歌声传入耳朵。

许是因为沈絮陪我过生日的原因,今天心情格外好。

连身体上的疼痛都少了许多。

手机振动,是沈絮发来的消息。

“位置我发给你,公司临时有点事,我晚点过去。”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放我鸽子就好。

找到地址,服务员很快将我带到定好的位置。

窗边,正好可以看见车水马龙的大街,和来往不绝的行人。

我忽然想起来,沈絮第一次给我过生日,是在我十二岁那一年。

圣诞节前夕她就在悄悄策划。

扬言要给我一个惊喜。

她将我带去迪士尼乐园,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去游乐场。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可奈何不了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高兴得犹如小麻雀。

她买了不同的帽子戴在我头上,拉着我去钓金币,拍那些幼稚的照片。

玩各种游乐设施。

其实,我有恐高症,但沈絮不知道。

她酷爱那些刺激的娱乐项目,但我坐上去便觉得双腿发软。

一阵 头晕目眩。

一轮轮游乐项目下来,我面色惨白。

给沈絮吓傻了,立马带着我去医院,得知我恐高后,举着手发誓,再也不会带我去那些地方。

床头被她撕碎的照片,便是当初在迪士尼乐园拍的那张。

那是我第一次去游乐园,也是我最后一次去游乐园。

服务员走上前打断我的思绪。

他低声问我需不需要上餐,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晚间档了。

晚间档。

不知不觉我竟从中午等到了晚上。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再等等吧。”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开。

对面LED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广告。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微博推送消息。

“沈氏集团总裁受邀出席本市最大慈善晚会。”

我颤抖着手,点开那条帖子。

配图是穿着一身礼服的沈絮,她挽着叶州的手,落落大方的看向镜头。

两个人在媒体灯光下,俨然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沈絮,你竟又放了我鸽子吗?

我打开手机,给沈絮打去电话。

很快被人接起,却不是沈絮的声音。

“絮絮,要不你还是去陪时先生过生日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叶州。

“生日而已,什么时候都能过,这个场合,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沈絮的声音很远,似乎是离手机比较远。

“让时先生一个人,不好吧。”

“管他干什么?没了我,他又死不了。”

电话挂断,我茫然看向窗外。

沈絮,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在你心里,我就命如草芥吗?

回过神,收起手机,喊来服务生上餐,一个人过生日而已。

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为什么,送进嘴里的牛排这么咸呢?

咸得我心里一阵发苦。




眼泪无声打湿了我整张脸。

我睁着眼枯坐在沙发上一整夜。

沈絮没回来。

我的大脑控制不住去猜测,抬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却压不下心底的疼痛。

痛到几乎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我对沈絮,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

我低声下气的盼望着她能回头看我一眼。

她却将我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如叶州所言。

我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留我在身边,不过是听话。

沈絮,你知道吗?

我的爱意已经被你彻底消磨殆尽了。

在这场十几年的纠葛当中,我承认,我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我以前不愿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靠我的爱支撑。

当爱散去,心被狠狠伤透,我才肯认清现实。

原来,你真的不爱我。

或许,从你身边离开,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自由。

我洗了把脸,点开微信和江临的对话框。

“你什么时候去美丽国?”

江临回得很快,我惊讶他竟没睡懒觉。

“三天后。”

“想通了?手续早就帮你办好了,就等你呢。”

我盯着那两行字顿了顿,缓缓在键盘敲下一个字。

“好。”

三天。

三天的时间,足够我再跟沈父沈母道别。

毕竟当初,也算他们支持,我才留在沈絮身边这么多年。

让我贪婪的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自从和沈絮结婚以后,逢年过节,她不肯回来,我也就没回来。

怕她更厌恶我。

如今好了,我不用再担心这些。

沈家的花园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树枝。

隐约还能闻到残留的茉莉花香。

只可惜,花不属于我。

踏进沈家大门,管家欣喜的看着我。

“时少爷回来了。”

他连忙往我身后看去,并未瞧见那熟悉身影,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爸妈呢?”

许久没能喊出这个称呼,我有些不适皱眉。

“老爷和夫人在小姐房间呢。”

管家刻意压低声音,视线往楼上飘去。

“时少爷,别怪我多嘴,你真该劝劝小姐。”

劝?

沈絮根本不会听我说一句话,更别提让她沈家。

只怕是要对我破口大骂。

“是絮儿回来了了吗?”

沈夫人在看见我的一瞬,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她神情淡淡,在沈絮一日日不回家后,沈夫人不出意外的厌上了我。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我,沈絮也不会和家里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爸妈,沈絮她工作忙,没时间,特地让我回来看看你们。”

沈夫人侧过身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沈父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见状,我深吸一口气。

我能理解他们对我的不欢迎。

因为我,沈絮彻底和家里不再联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们自然将沈絮不和家里联系的原因归结到我身上。

没关系,我习惯了。

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再没有任何牵挂了。

掏出手机给沈絮打电话。

“什么事。”

她很不耐烦。

临走之前,我想让沈絮和家里恢复联系,否则,就算去了国外,我也心中有愧。

“你来一趟沈家吧,她们很想你。”

沈絮不耐烦的轻啧一声。

“絮絮,你回去吧,那是你家人。”

叶州的声音响起,我忽然一顿,两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挂断电话,我没再说话,转身打量着整栋别墅。

沈絮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别墅里四处都放着她喜欢的东西。

油画,鲜花,乐器。

哪怕沈絮这么多年没回来,东西也依旧保持原样。

回来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承载了我和沈絮太多回忆。

角落里的碎花伞保存完好,往事历历在目。

她纯真的笑容时刻回荡在我眼前。

落地窗前的钢琴,她手指跳跃在钢琴键上,弹出一首滚瓜烂熟的生日快乐。

她说,希望以后的日子,你都快乐。

沈絮,我的快乐是你给的。

悲伤也是。

少女的容貌刻印在我记忆深处,不用我仔细回忆,便跳了出来。

医药箱里的卡通创可贴,让我想起她第一次为我落泪。

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很严重,并发症折磨得我分外痛苦。

我砸碎了玻璃瓶,又一次次捡起碎片。

她心疼我被割破的手指。

她说,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砸中我手心。

我低头看着手掌心,往日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回忆里,迟迟不肯走出来。

沈絮还是回来了。

沈父沈母见到她很是高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因此也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

寄人篱下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阖家团圆的时候被排挤在外。

我不是真正的家人。

“你下次能不能别因为这种小事再给我打电话?”

沈絮拽着我到门外,不耐烦地捏着眉心。

“好。”

我点点头,没反驳她。

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她意外我的听话,多看了我两眼。

离开沈家,我和沈絮相顾无言。

副驾驶的叶州专座明晃晃的刺入我眼,心口却没再疼了。

甚至连半点情绪也没有。

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随后又觉得正常。

心都死透了。

自然没有情绪。

“你今天晚上怎么奇奇怪怪的?”

沈絮一路上看了我好几次,到家时,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奇怪?

为什么奇怪?

不爱你就奇怪了吗?

“你想多了。”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或许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和沈絮结婚这么久。

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状态。

她说,她讨厌我。

更讨厌每天早上一睁眼看见我。

讨厌我费尽心思手段得来的婚姻。

闭上眼。

从前和沈絮的一切历历在目。

割舍掉这份爱,我用了太久太久。

以后剩下的日子,我想把这份爱用在自己身上。

我多想告诉沈絮,我不爱你了。

却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稀罕我所谓的爱。

我默默付出的十几年,在沈絮眼里,或许就是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的变态。

她早就想逃脱我了。

沈絮,这一次,我给你自由。




“你能不能别这么让我恶心?”

沈絮撕碎了我和她12岁时的那张合影。

也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

“你最好学学叶州,他就永远没有你这么心思肮脏。”

我默默的挑了墓地,买了机票。

估摸着死前,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年少时的爱意,多年的执念。

追究敌不过天降。

他耀武扬威的舞到我的面前,“絮絮爱的是我,你凭什么想霸占她身边的位置。哥哥?”

是啊!

我也死期将至。

这段感情,早就该放手了。

······

医生她断言我,活不过半年。

在我生命的最后半年里。

第一件事,我去西郊买了座坟,离沈家的祖坟远远的。

第二件事,我给大学的兄弟发了条消息,准备离沈絮远远的。

“我考虑好了,我答应去美丽国公司任职。”

发完消息的一瞬,房间再次沉入黑暗,下一秒,兄弟的电话却拨了过来。

“时琛!你总算是考虑好了!这次去美丽国可是要移民的,沈絮那边,没意见?”

我呼吸一顿,心脏的位置密密麻麻泛着疼:“没意见。”

“那行,我这边去跟人事交接一下,一个月后咱们美丽国见。”

深夜寂静,呼啸而过的风刮过我的脸,卷起一滴泪珠消失不见。

沉重脚步声自门口响起。

男人有泪不轻弹,我胡乱抹了一把。

沈絮似乎也没想到我还没睡,愣了一瞬,旋即不耐道:“都说了今晚应酬多,不用等我。”

随着沈絮的动作,我看清了他袖口早已干涸的颜料。

自嘲一笑。

沈絮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这......”

我回神,捡起她脱下的外套:“我也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太晚了不安全,你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瞧见我这幅模样,沈絮抿了唇,却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口袋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微信对话框。

男孩的风趣幽默似乎隔着屏幕便能窥见全貌。

“今天谢谢絮老板屈尊降贵陪我去涂石膏娃娃!下次我请你吃饭,还望絮总莫要辜负啊~”

下面跟着一个小狗撒娇的表情包。

指尖颤抖,越往上,便是两人分享的风景,可爱视频,一起相约打卡网红店,甚至两人还在平台养起了小火花。

当初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沈絮怎么说来着?

哦,她说,哥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不要这么幼稚。

我记得清楚,男孩是沈絮的秘书,也是沈絮同一导师的学弟,叫叶州,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当初在面试时,好像我还见过他一面。

叶州在一众面试者中并不出众,是导师给沈絮打来电话,这才招了叶州进公司。

沈絮当时脸上的不耐和敷衍,我记忆犹新,她悄声告诉我,学妹是导师的儿子,不得不应付。

聊天记录越往上,越发彰显自己的可笑。

将消息设置成未读,我转身踏进隔壁卧室。

床头柜上,赫然是两人的合照,一向不苟言笑的沈絮带着迪士尼的毛绒帽子,深邃双眸满是情意。

是12岁的沈絮。

初入沈家之际,我不过是刚刚父母双亡的孤儿,还在学校被污蔑偷了东西。

那次害得我差点被退学,而那时的沈絮则是千娇百媚的沈家大小姐。

我父亲早年对沈家有恩。于是沈家,出面还了我清白,还将我领进了沈家的大门。

自此,我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许是心疼我孤苦无依,沈絮总是追着我叫着哥哥,在学校里,也扬着脖子事事挡在我前面。

会因为保姆的偏心,早餐只为她准备牛奶而大发脾气。

会捧着个化了的冰淇淋,因为我没有吃到,而伤心的哭一场。

她这么软萌可爱,让我没办法不爱上她。

大学的室友也曾劝我,那是京市最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警告我不要妄想。

可我偏偏性子倔,跟沈絮耗了整整7年,软磨硬泡,这才终于让养父养母也站到了我这边。

两人当初也曾甜蜜过一段时间,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沈絮越发频繁的深夜晚归,又或者是每次提到结婚时她的不耐和躲闪。

我不得不承认,在我满怀期待计划两人未来的时候,沈絮的心已逐渐飘离。

强扭的瓜不甜。

我也死期将至。

这段感情,早就该放手了。

窗外雨点拍打,天阴沉沉的。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絮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犹如洋娃娃,撑着一把漂亮的碎花伞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哥哥,我们回家。”

愣神之际,一股温热从鼻腔流出,一滴滴砸在手背。

五脏六腑似都被一只大手搅成一团,我蹲下身,汗珠从额头滚落,混入猩红。

“时琛。”

轻灵声线伴随着沈絮的脚步声落入耳中,我慌乱的擦了擦鼻尖残血,将袖子藏在身后,推门出去。

“怎么了?”

沈絮眼中满是焦急,“叶州感冒了,我现在去医院,待会你自己看着吃,不用管我。”

感冒?叶州?

沈絮,你知道我也生病了吗?

我压下心底苦涩,“其实今天你能不能陪陪我?我也不太舒服。”

沈絮皱眉,上下打量着我,目光仿佛要将我看透。

旋即,她冰冷声音响起。

“你又作什么妖?别总无理取闹行不行?”

寒风从窗外闯进,将我彻底裹挟,连带着心脏也弥漫着冷意。

我张了张嘴,却只觉喉咙一阵干涩。

不等我回答。“哐!”沈絮摔门就走。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无理取闹?

原来,现在的我,连生病在沈絮眼里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

可以前的我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年,父母相继离世。

初到沈家的第一个冬天,一场高烧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住在客房里昏昏迷迷。

哪怕是大白天,窗户被树荫遮挡着,我根本记不清到底睡了多久。

觉得总有一团灼热的火将我的脏腑烧穿,只感觉自己要死了。

恍惚之际。

听见耳畔有人喊我的时候,想睁眼,眼皮却重若千斤。

但是,那个喊我的嗓音中带着怒意,“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好好的一个人,生病了也看不见!”

我心里明白了,是沈絮,只有她才会这样呵斥下人。

强撑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絮无比担忧的眼睛,心底一颤,也许从那一刻起,对她的情愫就悄悄冒出芽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哥哥,你总算是醒了,快喝药。”

眼见我清醒,她忙不迭端着药递到我唇边,见我不动,沈絮便又端着碗吹了吹。

语气轻哄:“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

我低下头,却瞧见她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手背赫然一个水泡,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沈絮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也会为我生病而熬药。

可偏偏那时候的她,从不会说我无理取闹。

思绪被打断,手机不停在口袋震动。

是医院的提醒短信。

“时先生,今天该来取药了。”

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我回复,“知道了。”

到了医院,接过护士递来的药。

“时先生,这是你这一星期的药,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随时来医院复查。”

我点点头,舌尖似乎都已经能想象到药的苦涩。

转身离开。

“时先生也是个可怜人,得了那样的病,偏偏身边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

“这么年轻,可惜了......”

“哟!你们不知道吧,我看他病例上填的已婚,就是不知道老婆是不是跟人跑路了?......”

身后护士的议论声逐渐听不见,我转头看向窗外。

整个城市被雨水洗刷透彻,天空隐约有日光破开云层。

雨后彩虹。

这是沈絮小时候,最喜欢彩虹,可惜以前的沈絮,我找不到了。

拖着承重的身体回家。。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医院大厅遇到沈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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