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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结局+番外小说

冰心海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魏国公夫人正在为苏夫人寻觅夫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韩秀芬正在人群后头缩头缩脑,不想被牵扯到前面的争斗里。她闪烁着目光,“回皇后娘娘的话,快了,快了……”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朝廷要求寡妇必须再嫁,没想到魏国公府这么迫不及待,还上赶着给守寡儿媳找夫婿?”“真是丢我们勋贵家族的脸面。”“没听说吗?魏国公夫人还虐待儿媳呢,这家风,啧啧。”旁边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扶着婆婆安国公夫人,笑道:“我们安国公府可没虐待儿媳的传统,今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大喜日子,妾身在这恳求一个体面,给我们家二小子赐个婚。”太皇太后王氏起了兴致,笑道:“你且说说,子钰那刺儿头瞧上哪家姑娘了?”安国公夫人头发花白,年纪与太皇太后相仿,声望素来很...

主角:苏晚晚陆行简   更新:2024-12-03 1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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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晚陆行简的其他类型小说《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冰心海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魏国公夫人正在为苏夫人寻觅夫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韩秀芬正在人群后头缩头缩脑,不想被牵扯到前面的争斗里。她闪烁着目光,“回皇后娘娘的话,快了,快了……”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朝廷要求寡妇必须再嫁,没想到魏国公府这么迫不及待,还上赶着给守寡儿媳找夫婿?”“真是丢我们勋贵家族的脸面。”“没听说吗?魏国公夫人还虐待儿媳呢,这家风,啧啧。”旁边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扶着婆婆安国公夫人,笑道:“我们安国公府可没虐待儿媳的传统,今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大喜日子,妾身在这恳求一个体面,给我们家二小子赐个婚。”太皇太后王氏起了兴致,笑道:“你且说说,子钰那刺儿头瞧上哪家姑娘了?”安国公夫人头发花白,年纪与太皇太后相仿,声望素来很...

《重返京城,新皇按耐不住了!苏晚晚陆行简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她尴尬地转移话题:“听说魏国公夫人正在为苏夫人寻觅夫婿,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韩秀芬正在人群后头缩头缩脑,不想被牵扯到前面的争斗里。

她闪烁着目光,“回皇后娘娘的话,快了,快了……”

众人一下子窃窃私语起来。

“朝廷要求寡妇必须再嫁,没想到魏国公府这么迫不及待,还上赶着给守寡儿媳找夫婿?”

“真是丢我们勋贵家族的脸面。”

“没听说吗?魏国公夫人还虐待儿媳呢,这家风,啧啧。”

旁边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扶着婆婆安国公夫人,笑道:“我们安国公府可没虐待儿媳的传统,今儿个是太皇太后的大喜日子,妾身在这恳求一个体面,给我们家二小子赐个婚。”

太皇太后王氏起了兴致,笑道:“你且说说,子钰那刺儿头瞧上哪家姑娘了?”

安国公夫人头发花白,年纪与太皇太后相仿,声望素来很高,她笑容爽朗替儿媳妇答了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您身边坐着的苏丫头。”

此言一出,全场气氛为之一凝。

安国公在军中势力根深蒂固,举足轻重,可不是普通皇亲国戚敢叫板的。

安国公夫人这话,就是把苏晚晚置于安国公的保护之下。

谁敢继续对她出言不逊,就是与安国公府过不去。

张太后和夏雪宜都有几分酸溜溜。

苏晚晚真是好命。

朝廷刚强制寡妇改嫁,她居然被安国公府看上了。

张家曾想与安国公府联姻,被拒。

夏家就更不必说,夏雪宜的妹妹夏雪婷首选联姻对象就是顾子钰,结果顾家压根不搭理。

最后只能与没半点实权的魏国公府联姻。

夏雪宜见过顾子钰,那可是个眼高于顶的纨绔公子哥儿,居然能看上个寡妇?

她本以为苏晚晚被魏国公府扫地出门,只能嫁个傻子或者破落户。

没想到苏晚晚还能找到更好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晚晚的衣服和首饰上。

苏晚晚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低调沉稳,符合她寡妇的身份,却是缂丝材质,一看就是内务府出品,足够奢华,又衬托得她的肌肤如同白玉无瑕,晶莹剔透。

通身上饰物不多,散发着莹润光泽的珍珠耳坠与发髻上的珠簪相互映衬,如画龙点睛,贵气隐隐,越看越觉着惊艳。

她心中嫉妒难耐:“安国公夫人,安国公府素来高贵,是几代皇帝的股肱之臣。您居然相中了苏氏,本宫都很惊讶呢,苏氏一个克夫的寡妇,可配不上您家的门第。”

苏晚晚:“……”

夏雪宜能登上后位,与她嘴甜会奉承人是分不开的。

说出的话这么讨安国公夫人欢心,还顺便狠狠踩了苏晚晚一脚。

安国公夫人淡淡笑道:“晚晚是个好姑娘,如果说配不上,是我们家子钰配不上她才对。”

夏雪宜更酸了。

因为平时有人说夏雪宜配不上皇后之位,张太后从来不反驳。

以至于她在后宫一直生活得谨小慎微,事事都要看张太后的眼色。

正在这时,宫人来报:“皇上率亲王来贺寿。”

内外命妇们纷纷回避,被引去别殿。

与陆行简一起来的,还有荣王陆佑廷以及三岁的荣王世子陆行策。

苏晚晚愣了愣,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荣王这号人。

只记得他曾信誓旦旦地对她承诺,非她苏晚晚不娶,一生只爱她一人。


顾家家仆急匆匆来报:“世子爷骑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夫人请二公子快回家!”

顾子钰顿时着急起来,他请了好几天假,本想陪苏晚晚在这多住几天的,哪里料到父亲会突然出事。

苏晚晚劝他赶紧回去看他父亲。

顾子钰思忖再三,最后道:“我先回去看看,你等我回来接你。”

苏晚晚直接拒绝了:“大可不必,这一路向来太平,百事孝为先,你先忙自己的事。”

顾子钰最后还是骑马先走一步,把他的护卫留下一半供苏晚晚差遣。

他母亲知道这几天他在这陪苏晚晚,特意遣人过来寻他,只怕真有急事。

苏晚晚让人慢吞吞收拾行李,就想熬到陆行简与周婉秀离开后再出发,省得与他们再遇上。

只是那边好像也一点儿都不着急,半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过了中午匆匆用过午饭,再不动身就赶不上城门关闭前进城,苏晚晚终于启程,反而比陆行简他们还早一步出发。

离开田庄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突然失控,苏晚晚正在闭眼假寐,一不留神摔了出去。

马车夫惶恐地禀报:“小人死罪,车轴突然断了,害夫人受惊!”

得亏车夫经验丰富,发现情况不对及时勒马减速,要不然马车冲出山路滚下山坡,后果不堪设想!

苏晚晚摔得七荤八素,半天才缓过来,左腿痛得钻心彻骨,大概是伤到了骨头,还划破一道长口子,鲜血染湿裤腿染红了裙裾。

两个丫鬟情况比她略好一点,但也磕得头破血流。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段少有人经过的山路,还真是麻烦。

她只得让护卫骑马折返,去田庄再调一辆马车过来。

不多时,身后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过来,是在她后头出发的陆行简等人。

苏晚晚约束自己的人,不打算向他们求救,只是在路边静静等他们过去。

陆行简却从车窗外看到站在路边的鹤影,眉色顿住。

他让人停下马车,叫鹤影过来回话。

“怎么回事?”

鹤影急得眼眶都红了:“马车坏在半路,我们姑娘还受伤了……”

“她人呢?”

“还在马车上,等着去田庄调新马车过来。”

陆行简看看天色,脸色冷沉下来:“胡闹。”

这里荒山野岭,等新马车过来天都快黑了,若是遇到山贼怎么办?

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走到苏晚晚那辆坏马车跟前,掀开车帘,只看到苏晚晚苍白的脸儿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因为忍受着腿上的伤,身子痛得微微颤栗。

陆行简冷着脸,眼神很锐利,想伸手去抱她,却还是停在了半空,冷声问:“伤到哪了?”

苏晚晚很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咬着牙说:“没事。”

陆行简冷冷看了她一眼,上前简单检查一番,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手穿过她的膝弯时,沾了一手的鲜血。

他把她抱到自己马车上,让太医迅速过来处置。

周婉秀下了马车,站在车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行简的神色,只觉得他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她心脏提到半空中,心慌不已。

太医检查后后说苏晚晚的小腿骨受到撞击,引发旧日的骨伤复发,得上夹板固定。

外伤的问题倒不大,敷药止血包扎好,就等伤口痊愈了。

陆行简让随从心腹去仔细检查苏晚晚那辆马车,查查问题出在哪里。


“皇帝表哥,您应该……会祝福他们的吧?”

“顾二说,说,要和她一双一世人,只爱她一个呢。”

陆行简的脸色阴沉下来,语气有点凶:“出去!”

周婉秀委屈得红了眼眶,咬着唇走了。

他以前不就喜欢听自己提晚姑姑吗?

怎么现在也是提她,他发那么大的火?

和顾二在这甜蜜相处的是晚姑姑又不是我,你冲我动怒做什么?

陆行简让人把夜宵撤下去,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带走烦闷压抑的气息。

一阵风吹过来,扑灭了烛火,屋子里陷入黑暗。

陆行简也没管,闭着眼坐在那里,任由夏夜凉风把自己吞没。

脑海里是刚才苏晚晚在自己怀里娇羞难耐的模样。

……

大概是因为年轻,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苏晚晚身体便轻松了不少,只是大腿间因为骑马被磨得有些红肿破皮,以至于走路姿势都有点异样。

她早早地爬起来出门溜达。

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

顾子钰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晚晚姐,我觉得你走路像鸭子。”

说着还学她走了几步。

苏晚晚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的夸张动作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紧绷的情绪骤然得到缓解。

夏日清晨的田庄里,空气清新凉爽,充满欢乐的气氛。

周婉秀被他们的笑声吸引过来,也提起裙子加入学鸭子走路队伍。

三个人玩性大发,玩得不亦乐乎。

昨天因为陆行简给她喂药带来的困扰和不安仿佛压根不存在。

陆行简站在二楼的走廊,低眸静静看着庭院里他们欢声笑语玩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旁边的李总管垂眸不语。

皇上和楼下三位都是儿时就认识,只是他自幼被寄予厚望,这样欢乐玩笑的时光寥寥无几。

李总管能记起来皇上这么畅快玩闹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清宁宫大火之前。

那时候他和苏姑娘多要好啊。

一起练字,一起温书,一起谈天说地,累了还歪在一处歇午晌。

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笑得没心没肺,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沉默,心思也愈来愈不可测。

因为主人不在,早膳是周婉秀张罗的,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四套餐具,她亲自上楼请陆行简过来用早膳。

苏晚晚不经意转身看到正下楼的陆行简时,感觉头皮发麻,五味杂陈。

感受到他的视线,她躲着没敢与他对视,却还是迎了上去。

“方便吗?我……有事找你。”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小声说了句。

陆行简的脚步顿住,看了她一眼,语气温雅,“上来吧,来我房间。”

说罢转身又上楼。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苏晚晚有点犹豫,但还是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她想把那五十万两银票还给他。

进了房间,陆行简坐到炕边,指着另一侧示意她坐下:“喝什么茶?”

苏晚晚站在门口心跳得更快,并没有落座,反而掏出准备好的小盒子放到桌子上。

“茶就不用了,这些银票我用不上。”

“我典当出去的那些田产铺子,现在手头还有点紧,等今年江南的盈利结转回来,我补给您。”

说完她就逃似地退出房间,都没来得及留意陆行简越来越冷的脸色。

她想溜回房间单独用早饭,却被周婉秀笑着叫住:“晚姑姑,一起吧,热闹些,乡野粗茶淡饭而已。”


她难过得心都要碎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却没有宽慰她半句,只是床上折腾得更厉害,逼着她不停哭泣讨饶。

他真的,只是把她当个泄欲工具。

从那以后,她再没见过那枚香囊。

以为他顺手丢在了哪个犄角旮旯。

也再没给他送过任何东西,免得自取其辱。

现如今再见此物,她只觉得羞耻和讽刺。

她已嫁作人妇,他让人送来香囊,是特意来羞辱她的吗?

生怕她的名声太好,没被毁掉?

苏晚晚深深吸了口气,拿起剪刀把香囊绞成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碎布。

丫鬟快被吓疯了。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若是得罪了太子爷,那可如何是好?”

苏晚晚把碎布团交给丫鬟,让她原路退回,“我不会见他。他若想见人,应该去见雪宜姑娘。”

丫鬟把碎布团亲自送到陆行简面前,胆颤心惊地传完苏晚晚的话,却一直没听到什么回应。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

那张五官轮廓异常深邃的英俊面容,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一双眸子极为冰冷,给人的整体感觉却很沉稳。

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陆行简没接那团碎布,只是淡淡道:“随她决定。”

丫鬟心头一松。

不愧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殿下。

气度涵养实在是出类拔萃,一点儿都不以势压人。

他们这么多兵,直接去把姑娘抓过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丫鬟离去时,问送她的李总管:“太子殿下看来心情还好,不会恼上我们姑娘吧?”

李总管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心道,多天真的丫鬟。

能在储君位置上熬十多年的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基操。

不了解陆行简的人,才会觉得他温雅沉稳,没什么脾气和架子。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可以笑着看忤逆他的人被猛虎撕成碎片。

……

船却被拦在河面动弹不得。

船上的其他人不明所以,抱怨不断,担心船上的补给支撑不下去。

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奴婢去问过了,那边说您不出面,他们的船就不会让开。难道要让我们活活饿死在这?”

苏晚晚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

她就知道,忤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大运河是漕运命脉,江南的丰富物资全靠大运河运往北方的京城以及九边重镇。

运河断航,南来北往的无数船只被耽搁行程,怨声震天。

连漕运总督都被惊动了,亲自来此处核实情况。

只是补给始终过不来。

好在,并没有关于她和太子爷的什么传闻乱飞。

苏晚晚没有被吓到,反而态度决绝:“去告诉他们,他们一天不走,我就一天不进水米,他们最好抬了棺材过来。”

死都不怕,她还怕忤逆他?

三天后,拦截的船队终于离开。

饿得萎靡不振的苏晚晚继续南下去往金陵。

……

光阴荏苒,一晃已经三年过去。

“不要……”苏晚晚惊叫了一声,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

丫鬟雁容禁不住担忧起来,点上灯,小心翼翼地唤上一声:“姑娘,可是世子爷又给您托梦了?他泉下有灵,定会保佑您和小少爷的。”

苏晚晚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慢慢回过神。

这是京城里她与徐鹏安大婚时的婚房。

三年前,徐鹏安在这里挑了她的红盖头。

婚后第二天她南下金陵,徐鹏安留在京城,随即应诏去边疆领兵。

大半年后,噩耗传来,徐鹏安战死沙场。

苏晚晚直接成了寡妇,孀居数年,把徐鹏安的遗腹庶子记在名下当作嫡亲儿子,平静度日。

如今她应婆母之命重返京城,是为了替儿子争夺世子之位。

“什么时辰了?”苏晚晚微微娇喘着,看了看窗外还黑着的夜色。

雁容去看了一眼沙漏,“再睡半个时辰起床梳妆打扮,也来得及。”

苏晚晚扶着她的手坐到梳妆台前,面带薄愁,“今日要进宫请旨,不可大意,还是早点准备。”

菱花镜里,美人乌发如瀑,肌肤欺霜赛雪,两道罥烟眉似蹙非蹙,一双含露目似泣非泣。

雁容微微叹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夫人这绝世的容颜,她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可怜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本该落在小少爷头上的魏国公世子之位,又要被庶出的二房抢走。

夫人和小少爷若没了爵位傍身,孤儿寡母任人欺凌,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苏晚晚更愁天亮进宫后的遭遇。

三年时光,宫中也是巨变。

执掌朝政数十年的太皇太后在她嫁人后一个月便薨逝,第二年皇帝驾崩。

现如今登基两年的新帝,正是陆行简。

想到此处,苏晚晚更加心烦意乱。

以他冷酷无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当初在运河上的忤逆和绝情,大概会被他加倍回报在自己身上。

可婆母以死相逼,她硬着头皮也得走这一遭。

……

苏晚晚站在御书房门外,被毒辣的日头晒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李总管第六次过来劝她:“苏夫人,皇上没空见您,您又何苦执拗在这暴晒两个时辰,中暑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晚晚咬着两瓣失去水分的粉唇,眼含祈求:“李总管,还请您再通禀一回。”

“妾身夫君为国捐了躯,孤儿寡母无所依仗,还请皇上为妾身做主,莫要将传承百年的魏国公爵位旁落。”

李总管摇头叹息,“老奴再替您通报,只是您也不要太认死理儿。”

御书房里。

正宣帝陆行简手拿奏折,清冷的目光看向正进门的李总管。

“朕不会见她。她若想见人,去坤宁宫找皇后便是。”

声音清冽,如同冰泉流淌过玉石,带着彻骨的冷。

李总管目光落到他手里的奏折上。

忍住笑,皱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道:“哟,皇上,这封奏折可有什么不妥?您已经看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了,皇上一直在看奏折封面,看来这封面大有文章呢!

一门之隔的苏晚晚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身子发僵,自嘲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

他明明就在里面,只是不想见她。

他们的过往情分早就了断。

何况他本就薄情。

即便让她暴晒两个时辰,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两年前她在运河上的绝情话语,如今回旋到她自己身上。

现如今的皇后,正是夏雪宜。

去年他大婚后仅仅三个月,就雷霆出击,内阁阁老被他逼走了两个,首当其冲的就是苏晚晚的祖父苏健。

她也彻底没了靠山。

他对她,不仅没有半分情意,只怕还有恨。

也罢。

做成这样,也差不多可以给婆母一个交待了。

苏晚晚僵硬地挪动着发麻的两条腿,往坤宁宫方向而去。

御书房的大门终于缓缓开启。

屋外明亮的阳光一点点洒落到长身玉立的男子身上。

身材挺阔,立在那时腰窄腿长。

墨色龙袍在他身上有种肃重感,是久居上位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


小内侍擦了擦额头的汗,神色有点后怕:“皇上近日忙碌得紧,倒没吩咐别的。”

苏晚晚眼神彻底黯淡下来。

她太高估自己在陆行简那里的分量了。

呵呵。

一个昔日玩物而已,他可能会有几分旧情。

可经过自己的数次拒绝,他怕也是彻底失去了兴趣和耐心,对自己的苦苦哀求哪里肯上心。

只怕还想借机惩罚一下自己的忤逆和不听话。

小内侍倒是自顾自说了起来,“昨儿个退朝的时候,丹陛上出现一封匿名弹劾信,却没人承认信是谁写的。”

“结果司礼监出面,把三百多名文武官员被罚跪在奉天门金水桥前一整天,烈日当空,地面烘烤,昏倒十多人,中暑死了三人。”

“后来文武官员全被下了大狱,今日李首辅上书正谏,这三百多人才被放了出来。”

苏晚晚听得云里雾里。

司礼监的后台是皇帝陆行简。

他找由头惩罚百官,大概是为了立威。

可小内侍特意告诉她这件事,有什么用意?

第二天,顺天府那边就把萧彬的案子给审理并且当庭宣了判。

掌管刑名的推官也换了新面孔,说是原来的推官前天在金水桥前罚跪时中暑死了。

苏晚晚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因为萧彬的判决结果算不上多好,可也称不上坏。

他被判充军流放到万全都司的蔚州卫。

李首辅家那边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李兆先确实还没死,又被太医诊断出患有心疾,卧床不起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疾比较严重。

慰州卫离京城三百多里地,地处边疆,却更靠近内陆,不至于像宣府那样处于交战最前线,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可一旦成为边军,除非遇到大赦或者建功立业加官进爵被调去别处任职,这辈子大概回不来了。

苏晚晚心情非常沉重,帮他准备了充足的银两和十名身手不错的护卫去保护他。

西直门外送别时,天色阴沉得可怕,天空乌云翻滚。

萧彬脖颈上戴着木枷,挺拔的身躯有些瘦削。

苏晚晚斟了三杯酒,纤纤玉指举起酒杯,踮起脚尖递到他唇边。

萧彬往后退了一步,请衙役帮他解下木枷,双手接过苏晚晚手里的酒杯,还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的手指,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他沉默地跟着衙役远去。

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时,雨点也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巨大的悲伤袭来。

苏晚晚到附近客栈避雨,心情非常难受,把送行的那坛金华酒喝了大半。

醉眼朦胧时,她不顾一切地走到大雨中,往萧彬消失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身上,彻骨冰寒,像极了三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江夜。

是萧彬把她从冰冷的江水里捞出来,躲避水匪的搜寻,逃得性命。

她被困徐家后宅,为怀孕忧思困顿时,是萧彬带她毅然离开徐家住进鸡鸣寺,打着为太皇太后祈福的旗号一住就是一年。

她的所有秘密和不堪,他全都知晓和接纳,总是坚定地站在她身后,解决她的问题,让她平安无忧。

三年来最坚实的依靠就这样离她远去。

未来人生旅途,她又得独自承受风雨么?

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肆意流淌,苏晚晚身体和心脏都冻得麻木。

麻木好啊。

痛苦就没有那么煎熬了。

不知什么时候,头顶出现一把雨伞。

颀长俊毅的墨色身影举着伞站在她身旁。

陆行简捉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

“为他伤心到自残?他就那么重要?”

大雨击落在伞上哗哗作响,他的那句话听起来有点模糊不真切,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

苏晚晚凄然地笑了一下:“对,他很重要。”

陆行简脸上神色淡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良久只是说了句:“忘了他,你值得更好的。”

苏晚晚把手腕从他手上挣脱,抱着肩膀,无助地低下头,“不会的,不会有更好的了。”

这副全身湿透又伤心欲绝的模样,像被人遗弃的小动物,在暴雨中漂泊无依。

陆行简静静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瑟缩,萎靡。

“跟我回去。”

苏晚晚置若罔闻,继续向大雨滂沱的远处走去。

陆行简抿着唇,清冷的眸底翻滚着莫名的情绪,举着伞站在原地不动。

突然,他把手里的伞一扔,长腿迈出,将纤细的人儿拦腰抱起,转身往客栈走去。

苏晚晚的挣扎就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毫无威慑力。

上房里已经备好沐浴的热水。

陆行简把她抱进净房,对雁容和鹤影说:“照顾好她。”

他打算放下她,苏晚晚却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萧护卫。”眼睛紧紧闭着,头窝在他怀里很亲昵地蹭了蹭。

雁容吓得脸色大变,赶紧上前去拉苏晚晚的手:“姑娘喝醉了说胡话呢。”

陆行简拧着眉低眸看她良久,最后说了句:“出去。”

话是对雁容和鹤影说的。

净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陆行简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捏起她的下巴,低头靠近她的脸,轻声问道:“我是谁?”

苏晚晚已经酒劲上头,醉得厉害,她茫然地睁开迷离的双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半天才喃喃说了声:“太子殿下……”

陆行简语气温柔:“以后别这么作践自己,知道吗?”

苏晚晚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极了,闭上眼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冷。”

他带着点宠溺哄她,“把湿衣服脱下来,洗了澡就不冷了。”

苏晚晚蹙着眉,撅起小嘴说:“不。”

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陆行简很有耐心,“听话,我叫你的丫鬟进来。”

话是这么说,人却没动,也没喊人。

苏晚晚脸上表情柔柔的,声音带着撒娇,揪着他的衣襟不松手,“不要,他们一来,你就要走了。”

“你自己可以洗吗?”

苏晚晚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陆行简唇角勾起几分哂笑。

这个样子还逞强。

一点都不乖。

半个时辰后,陆行简裹着浴袍,抱着换上干净中衣的苏晚晚出了净房。

雁容与鹤影惊呆在原地。

不是吧?

皇上帮我们夫人洗了澡?

两个人刚才是共浴?

她们脸上惊恐与不敢置信交织。

这事传出去,我们夫人的名声不就全毁了?!

可是,她们敢把皇上赶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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